(陆小凤同人)燕归来第19部分阅读

    (陆小凤同人)燕归来 作者:肉书屋

    着美丽胸膛上的血洞,柔软芬香的身躯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鲜血的味道,在他需要克制自己时却如此香馥。

    抬首,那惯来最得自己喜爱的女子却跪在最远的角落,身体瑟瑟发抖。

    “雁儿,怎么那么疏远?过来。”

    那叫雁儿的女子站起,踉跄了一下,瑟缩着却不敢放慢脚步。

    “乖雁儿,你有没有发觉自己很像很像一个人?”

    雁儿又开始发抖,却不敢点头。

    玉罗刹撕开她下裙,带血的手指深入腿间,而后分开她双腿,就这样挺腰刺入她体内。

    撞击声与略带痛楚的呻吟响起,其余人头更低,额头碰触地面。

    “闭上嘴巴,还有你的眼睛。”

    玉罗刹声音轻柔,雁儿却不敢有丝毫违背。稍一迟疑,她一定身首异处。

    玉罗刹看着她的脸,他只需要这张脸,其他人没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声音,没有那么矛盾的眼神。

    他有些后悔,真的很后悔……

    西门吹雪再次闭关,飞燕没告诉别人她的去处。

    终于又有自己行走江湖的时候,和陆小凤一起的日子真是杯具。

    而且,如今要比上次出来好得多,上次她是过街老鼠,如今却变成揭破幽灵山庄阴谋的功臣。这次没什么危险,入谷前准备妥当,探查些蛛丝马迹,再回去和玉罗刹研究就是。

    她打算的很好,谁知道刚刚离开万梅山庄的范围,就受到伏击。

    一开始还是试探,没几日,她就在官道上被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阻住去路。

    车夫身体坐得笔直,手腕颤动,马鞭便甩了出去,如灵蛇吐信的犀利,卷向距离最近那人的脖子。

    对方显然没想到小小车夫敢突兀出手,虽然躲得很快,仍在耳下留下血痕。

    “小五,稍等。”飞燕掀开车帘:“你们不像拦路打劫的盗匪,是冲着我来的?”

    “万梅山庄的上官飞燕?”对方问道。

    “还真是。方便告诉我我是招谁惹谁了吗?”

    沉默,他们似乎知道她的身份就足以,无需多言。

    “夫人,不如这里交给我处理?”小五又一次说。

    “你手痒?”

    “一点点,家里有大哥压着,没有我出手的余地。”

    “随你。”飞燕道:“留一个活口,问问有没有后续,我们好绕路走。”

    放下帘子,她靠着软垫闭目养神,晃晃悠悠她正困意十足,谁有空去打架?

    “此事与你万梅山庄无关,速速退开!”外面喊声又起。

    飞燕打个哈欠,懒懒道:“那我也没惹过对头。”

    “交出罗刹牌,就饶你不死!”

    “……小五,掀开车帘。”

    小五立刻把车帘挂到两侧,露出上官飞燕的脸。

    “那个脑袋有问题的说西方的那个东西在我身上?出来让我看看。”

    黑衣人中闪出一个尤其矮小的:“武当一役后,你与西方魔教的关系人所共知,还想狡辩?”

    “与西方魔教有关不代表罗刹牌在我身上,那是魔教教主之物,你们别随便栽赃害人。”飞燕弯腰跃出:“我倒很有兴趣,你们这消息哪来的……”

    天鹅·蛊女·出海

    “这个姿势不好看。”飞燕坐在车辕,郑重其事指挥:“你将他的左手横在胸前,手指要伸直,对,另外一只手臂举高指向天空,一只脚要在地上立稳,另一只脚向后上抬……不是这样,小腿肚挨到后脑,尽量伸直……对了!”

    飞燕满意地看着小五的杰作:“还好没有揭下他们的面具对不对?否则会反胃。这个四小天鹅的动作真不错~”

    小五眼观鼻、鼻观心,为他们默哀。惹谁不好,偏来惹这位祖宗。别看她在万梅山庄嬉笑怒骂,进退有度,实际上心里窝了一把火,只是知道不是西门吹雪的错后没办法发作而已。本来憋一憋、散散心就过去了,谁让这帮家伙愿意找揍。

    “舒服吧?四小天鹅们。”飞燕笑眯眯道:“看我多么善解人意,还帮你们脱掉衣服,割短了裤子。毕竟芭蕾嘛,就要有跳芭蕾的样子。若不是你们的衣物实在不适合,我还想改一个超短裙。”看他们都没什么反应,飞燕眯了眯眼,忽然叹息道:“可惜这么美丽的艺术品,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怎么行呢?不如我把你们搬到闹市区去?让你们在阳光下和人群中展示你们的美丽。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摆一个相亲相爱的姿势,一定会流芳千古、遗臭万年。”

    “噗嗤——”小五忍不住喷笑。

    那几个的脸色已经紫了,真要让上官飞燕这么做,他们还能做人吗?不如直接咬舌自杀。

    “唉,瞧瞧这一个个的表情,我有那么可怕吗?只是一个小问题,只要回答了,就放你们走。”飞燕一个个看过去,他们面色很差,也有犹豫,但就是不肯松口。

    那是恐惧,害怕失去性命的恐惧。看来是有人控制着他们呢。

    飞燕打个响指:“看来需要让你们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事绝对比死亡可怕。小五,过来。”

    小五小心走过来:“你不是要拿我做示范吧?”

    “当然不,只是有个问题要问。”飞燕笑得无比诡异,还有一点点萎缩:“现在养男宠的不少,你也一定耳闻过,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亲热?”

    小五的脸庞扭曲,这是什么鬼问题?“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养男宠!!!”

    “别发火,我就是问问,没说你养。你一个大男人耳濡目染的,怎么会不知道?”飞燕死死盯着他看。

    小五别扭着,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了!”飞燕拍板:“你把这几个扒光了,摆成男人与男人之间亲热的姿势,丢到人最多的地方去。”

    “你!——”这帮黑衣人疯了。

    “啊?”小五也傻了。

    “要摆真的哦。”飞燕又轻飘飘加了一句。

    小五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让自己摆出……摆出他们正在……做?

    飞燕柔声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别红着脸站在那里当木头人,还不快去做?”

    “呃……好。”小五一步步蹭过去,还不时偷瞄上官飞燕。

    她真是女人?

    “我……我说!我说!”不止一个人突然大吼。飞燕这招不虐身不虐心,却也真是阴损到了极点,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早说不就好了?给我一个名字。”

    “叶灵。”对方立刻说,只求快点从这个变态女人手中脱离。

    “原来是她?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

    “因为她说过,魔教教主曾经亲自去找过她和她的父亲,说你继承了教主之位。”

    “我还没继承……”飞燕低声嘟囔。这绝对又是玉罗刹故意泄露,这家伙三天两头给自己找麻烦,美其名曰锻炼,她呸!

    “最后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飞燕继续问。

    这些人又齐齐闷住了声音,不过飞燕一挑眉,立刻争先恐后道——

    “我们的确不知道那人是谁。”

    “不过是一个老头子。”

    “他住在海上。”

    “他说,虽然你手里的东西他很想要,可我们也不必非抢不可。”

    “对对,如果抢不到的话,他说我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杀了你的。”

    海上?老头子?

    “他住在海上的什么地方?”

    “无名岛。”

    飞燕很久没有说话,然后挥了挥手。

    小五道:“你们走吧,别再回来。”

    “无名岛……”飞燕低喃着。这时候想起某人,她的心情反而好了些。

    “夫人,你没事吧?”小五奇怪于她的神色。

    “我没事啊,小五,眼看快端午了吧?”

    “没几日了,夫人可要回去和庄主一起过?”

    “他?免了吧,端午对他而言,弄不好更适合杀人。”飞燕计算了一下时间:“我们还按原路走,过了端午后去卧云楼。”

    雾气低迷的山谷中,因为天气的关系,瘴气更浓了些。

    就算口中喊着避瘴的叶子,又用潮湿的细布蒙了几圈,还是让飞燕隐隐有些头疼。

    她让小五呆在外面了,这地方两人互相照顾,还没有一个人来得方便。

    那日西门吹雪掉下的地方已不可查,只能凭着断裂的枝杈和破碎的石块推断。这地方比她想的更大,也更加奇怪。

    喝口水,她暂作休息。

    玉罗刹为什么让她来呢?

    “叮咚……”

    低细的声音响在耳边,不是滴水,反倒像现代的铃声。

    “沙沙……叮——咚。”声音悠长,离她更近了。

    飞燕伏地身体,手握剑柄贴着地面。

    一道红色的影子突然窜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她面颊。飞燕立刻一剑刺出,红影“啪嗒”一声掉落地面。

    这是一条比手指更细的小蛇,在地上扭曲两下没了动静。被斩断的身体不止有血迹,还有更奇怪的东西,白白的一小团。

    飞燕拿一根小棍,拨拉两下。

    虫卵?那一鼓一鼓的明显活着,蛇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叮咚……”

    声音又响,看来这附近不止一条。

    飞燕顺着声音摸过去,不一会儿就斩了五条之多。剖开肚子,几乎每一条体内都有这种虫卵,诡异莫测。飞燕用不报着手,小心捏碎了一颗。里面白白的虫体团成一团,扭曲了两下之后,化作脓水。

    飞燕脸色不好,这并非虫,而是蛊,蛊向来需要饲养,这谷内有人住!

    事情发展到现在,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这里有人,玉罗刹让她来的意思,就是让她见见吗?

    “叮咚……叮咚……叮咚……”

    那声音越来越密,群蛇聚集,就在她周围,隐于雾里。

    飞燕屏息等待,可等了很久,仍然是只有声音,并未攻击。而在一声唿哨之后,空空如也,安静的好似坟墓。

    “你……是谁,为什么……我的灵蛇会怕你?”

    这声音低沉嘶哑,就像很久都没说过话,正努力适应一样。

    怕她?飞燕的第一个反应,她已经变态到生物勿进的地步了?不过这不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于是她摸了摸胸口:“本人长居西方,教内灵物众多,也许是气机相引。”

    眼前立刻闪出一道人影,身形摇晃,闪烁不定。可仔细看去,她只是在颤抖而已。

    “你……是教中的人?”

    飞燕点头。

    “证据,教义!”那人急不可耐地说。

    “教义?”飞燕仔细想了想。玉罗刹似乎说过这么一回事儿,不过照他的意思,自己接的是教主的位置,管那些狗屁规矩?那是限制教众的东西。

    “你不知道?”那人立刻又戒备起来:“也对,就算是教中灵物傍身,也不能从我的蛇阵中逃脱。你身上带了什么避蛊的药物,也敢哄骗我!”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我也真的不知道教义教规。”飞燕无辜耸肩:“我又没兴趣修改,干嘛要去背那个东西?”

    那人愣了,彻彻底底的愣了。他的耳朵应该没有问题吧?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也不顾掩饰自己的身份,几步走到飞燕面前,直直盯着她看。

    飞燕惊讶:“你是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长长的冰蓝色头发,翠绿色的眼珠,有中原人的样貌模子,还有异域风情。

    “哇……”飞燕很难不惊叹,她竟然在古代社会里见到了一个有如精灵的人类。难道又穿了?

    女子也在打量着她,越打量越疑惑。

    “你……不对,你不可能是,教主生的是儿子。”

    飞燕嘴角抽了抽,有缓和气氛的意思:“虽然我们家里那位非常变态,前所未有,无人能及,但还没有一个人生个孩子出来的本事。”

    女子的神色也缓和了些:“你的性格是教主喜欢的。”

    “你的性格和外貌也都是我喜欢的。”飞燕还是没忍住,伸手就摸了上去:“你的眼睛?”

    “是遗传自我母亲。”女子乖乖回答。

    “那你的头发也是?”

    “不,那是因为我长期与毒物为伍,已经将自己变成药人。”

    “药人?”飞燕立刻兴奋了,这可是难得的存在,整个魔教中也只有几个而已。

    女子回答完毕后,反问道:“我该说的已经全部都说了,你的身份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你似乎很忠心。”飞燕想了想,从袖子中滑出罗刹牌,在指间把玩。唉……什么时候自己能像玉罗刹一样,这个玩意想扔就扔,想收回随时随地能收回。

    她还在怨念,那女子却已经惊呆。

    罗刹牌!罗刹牌啊!竟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因为玉罗刹从不需要罗刹牌号令众人,很少有人看到这块晶莹剔透的牌子,但不代表没人认为。魔教的许多画上都有它,九天十地,诸神诸魔都可以作为见证。

    她伸出手,似乎想确定它的真假,却猛地又缩回去,不敢碰触。

    “我想你的灵蛇们回避的应该是它吧?这东西我到现在还没研究透彻。”飞燕侧头看这女子:“你要不要替我看看?”

    “属下不敢!”女子竟然字节跪下了:“属下参见教主!”

    她早探得消息说教主自假死清理门户之后就很长时间不在教中,原来是去寻找继承人。

    “别行大礼,我没有经仪式也未受过印记,连教内人都算不上。”飞燕挥手。要不是玉罗刹逼迫,谁愿意当教主啊。

    女子慢慢起身:“可是……不,没什么。”

    为什么教主会找一个教外人来继承?这话不是她该问的。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要我来见你?”半天也没找出原因,飞燕干脆直接问。

    女子又跪倒。

    飞燕低着头,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这动不动就跪的习惯真不怎么地。

    “我想,老教主是希望教主处死我。”这女子面无表情道:“身为教中叛徒,属下被放逐此地苟活十五年已是幸事,不敢再求性命。”

    飞燕无语:“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杀你……”如果要杀,玉罗刹肯定会明说,杀人是最不用拐弯抹角的事。

    “先起来,我保证那个便宜爹没有要杀你的意思。”飞燕把她拽起来:“你一直在这个谷里,那前些时候掉下来的白衣男子你有没有印象?”

    “有,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那你就看着他没救?”

    女子诚实点头,她没有要救的理由。

    “唉,你知不知道,那是你们教主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又把女子吓得脸色发白,她本就是待罪之身,如今再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不死都不正常。

    “我想知道,他体内的蛊毒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不知道,但他体内的东西的确引起了灵蛇们的马蚤乱,连我的红儿都有很大反应。”

    “红儿?”

    “嗯,它就是红儿。”女子捋起袖子,她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不是蛇,而是蛊。

    “我……知道了。”飞燕微微皱眉:“既然你是玩这个的,看到了一定能知道吧?你跟我出谷,到万梅山庄给西门吹雪诊治,然后就住在那里。”

    “万、万梅山庄?”女子一愣。

    “是,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没人会赶你出来。”飞燕看出这女子绝对会照自己的话去做,罗刹牌对她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就算要她的命也无妨。

    “那您……不去?”

    “我有其他地方要去,那里有你和便宜爹在,足够了。”

    那女子又吸了一口冷气,飞燕口中的便宜爹是指谁她知道,难道——难道!!

    “他在后山,你若不想见的话,可以不去。”飞燕突然严肃道:“现在就走,记住,一定要快。尽你最大的努力,也要把西门吹雪治好。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希望。”

    女子一惊,立刻单膝跪地应声,然后迅速离开这个山谷,连飞燕都顾不得。

    飞燕摇头,她怎么没看出玉罗刹有这么大魅力,能让这么多下属忠心耿耿。这不是惧怕,而是真正的忠诚。

    主人走了,红蛇也消失,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飞燕拍拍屁股,一溜烟离开。

    小五觉得,跟着这么一个主母是自己最悲哀的事。

    本来被她指挥来指挥去也就算了,可她竟然跑了!跑了!

    自己可是跟她一起出来的,这叫自己怎么跟庄主交代?他一边赶着空车去卧云楼,一边注意沿路的其他车辆。上官飞燕不会骑马,她既然说过去卧云楼,一定是搭乘马车,这家伙才不会让自己遭罪。

    殊不知飞燕根本没走这条路。

    端午节还没过,她去找陆小凤一起吃粽子么?当然选一条远些的路,看看风景。

    这段时间不必多说,万梅山庄还是那么沉静,飞燕一直在路上,别人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端午静悄悄过去,夜晚坐在灯火通明的亭内,看着面前的粽子,西门吹雪却没有平时那种悠然自得的过节气氛。

    少了些什么,空空洞洞,仅此而已……

    过了端午节,飞燕立刻来到卧云楼。

    吃在这里,住在这里,每日学着西门吹雪冰冷的样子,深居简出,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卧云楼的老板是位相当有格调的美男子,就是身材有点走形。他似乎认得飞燕,除了第一天比较注意之外,其他时间都没有打扰她,也特地也没有让任何人前去打扰。

    飞燕白着衣服,白着一张脸,虽然很漂亮,可那股冰冷的气势,的确没谁敢去捣乱。

    直到鹰眼老七骑着一匹快被累死的神骏在楼门口戛然而止,飞燕才算抬眼,第一次正眼看着楼内的来人。

    鹰眼老七也看到她,一愣之下,连卧云楼的老板都不管了,几步走过来:“上官姑娘!”

    飞燕微微抬手,示意他走:“鹰捕头,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

    “你见过陆小凤吗?”鹰眼老七迫不及待问。

    “没有,我是三天前来的,而他是四天前走的。”飞燕不紧不慢说。

    “完了完了……”鹰眼老七一屁股坐下:“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是不知道,我就真的要到义庄去躺着了。”

    “我知道。”飞燕点头。

    鹰眼老七立刻精神了:“在哪?”

    “他出海了”飞燕笑眯眯说。

    鹰眼老七傻了:“出、出海?”自己遇到这么大的事,只能找他帮忙,他却不在中原……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

    不过转眼,他看到自己面前这女子,立刻又有了一丝希望。

    幽灵山庄一事之后,上官飞燕名声大噪,师承魔教的内功、西门吹雪的剑法、狠辣干脆的作风,当然还有完美的外表,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

    飞燕只需要抬抬眼皮,就知道鹰眼老七打的什么主意。

    “我也要出海。”飞燕又说。

    鹰眼老七垮下脸:“海面上到底有什么好定西……”

    “不知道。陆小凤是为了什么出去的与我无关,我却是为了宝贝。”

    “宝贝?”

    “没错,三千七百万两的珍珠宝贝。”飞燕开口道。

    鹰眼老七激动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口,上官飞燕就主动揽下这件事,要去寻找被偷的东西。实在太够意思了!

    “上官姑娘——”他直接伸手就去拍她肩膀,不过中途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收回来,嘿嘿笑道:“大恩不言谢,我记得了。”

    “不必,有空来万梅山庄喝杯水酒就好。”飞燕笑呵呵说。

    她又不是为了鹰眼老七去找那些东西,只是想占个便宜。若是让她先找到,绝对就跟金九龄那次一样,吞没得一干二净。最好的就是事情陆小凤做,人情她领,钱她收,黑锅陆小凤背。

    “陆小凤也出海,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出海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事的发生,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可惜出了海之后,他的心情会更不好。

    “那你呢?”

    “我要稍稍晚一些,需要预测洋流,还需要一艘最结实的船。”飞燕想了想道:“如果能知道什么时候有暴风雨,那就更好了。”

    海面下的暗流与海道是不同的,坐着船,一百年也到不了无名岛。

    鹰眼老七听不懂:“为什么?”

    “原因自然是有的,不过不好说,说了就不灵了。”

    对于飞燕的推诿,鹰眼老七觉得不安,却拿她没办法:“那我给你准备船?”

    “好,麻烦你了。”

    翻船·流离·巧遇

    鹰眼老七准备的船飞燕并未搭乘,趁着对方准备的时候,她自己买了一艘船,顺便买下船员和舵手,扬帆出航。

    自己的船才是最放心的,船员三十,舵手两人,还有一名熟悉出海航道的老者,尽数调查过,可以随意发号施令。

    她本就是去吞赃的,怎么能让朝廷的狗鼻子跟着?

    眼见着岸边很快消失,她趴在船舷上吹着海风,心情畅快。

    这时,那熟悉海道的老狐狸走过来,一张脸就算没什么表情,也能看出狡狯。

    “我带了一个人上船,他给了不少银子,相信你不会介意。”

    飞燕笑着摇头:“当然不介意,扔下去。”

    “啊?”这前后矛盾的话老狐狸没听明白。

    “我说我不介意,因为我要你把他扔下去。”飞燕甜甜道:“若你舍不得他给的银子,尽可以把人扒光了再扔下去。”

    “姑娘,我们可不是强盗。”老狐狸苦笑道:“再者说助人为乐,也是……”

    “这艘船是我买的,就算有哪一块木头没有付钱,因为我最大所以这艘船包括船上的人也都是我的。我说要把他扔下去,你不听吗?”她才懒得玩什么助人为乐的把戏。

    老狐狸挠着头,实在没办法,凑近她道:“可是这个人我们不能扔啊,他会武功,或许他能把我们一船的人都扔下去。而且这么儒雅的一个公子,一看就不像会水的样子,淹死了不是太可惜?”

    儒雅的公子一句倒是引起了飞燕的兴趣:“那你就继续掌舵去吧,我去看看。”

    船上除了货舱之外,还有不少空舱飞燕都装了食水,以防不测。

    结果只有两个顶舱能住人,其他人要住只能住底舱水手室的木板床。

    飞燕自然占了一间,也许那人给的钱真不少,老狐狸竟然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住。

    站在门口,她半天没有敲门。这些船舱的规格相同,所以她在合计着,进门若是看不顺眼的话,如何用最快速度把他从窗口扔下海。

    她对自己的轻功有自信,也确定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可那门却忽然打开:“站了这么久,进来坐。”

    飞燕愣住,而后惊喜,直接扑到他身上:“怎么是你!”

    花满楼连忙稳稳接住她:“鹰眼老七先找到我,我又听说连你也出海,有些担心。”

    “你担心的是陆小凤还是我?”花

    满楼微笑道:“陆小凤从来不用谁担心的。”就算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上官飞燕的欢喜。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还以为你早已回到你的百花楼,等着百花齐放。”

    “我没那么能坐得住。”花满楼挽着她坐下:“此事涉及银两太多,你若是再将它据为己有,恐怕真的要与朝廷为敌。”

    “谁说我要据为己有?”

    “你不肯带着六扇门的捕头一起,不是吗?”从某方面来讲,花满楼的确很了解上官飞燕。

    飞燕吐舌:“好啦,就你知道的最多。这么说你是代替朝廷来看着我喽?”

    “我是来帮你,自己一个人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怎么能让人放心?”

    飞燕抿唇笑道:“这么说我还很开心。”不过她还是很想告诉花满楼,这其实就是宫九那小子自己偷自己的然后贼喊捉贼,妄图某朝篡位来着,你何必替他省这个钱!

    花满楼静静闻着身旁传来的馨香,飞燕仍挽着他的手臂,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并不设防。不过这种距离,却总让他想要更近一步。

    稍稍压下,他道:“飞燕,你打算如何查探?又如何确定那批金银的确被运到海上?”

    “我当然不确定,我……是去找人的。”飞燕道:“找到他之后,自然能够让一切逐渐水落石出。”

    花满楼笑道:“你还是一样,那么神秘。”

    “这是女人变美的一种方法,你想学吗?”

    “……还是算了吧。”花满楼起身,顺手也把她拉起来,然后一直走到门口:“到地方之后,和我说一声。若是你再自己乱跑,我可就要叫别人来了。”

    “到地方之后,我自然会叫你的。不过你若是找不到我,可不怪我了。”飞燕突然踩了他一脚:“竟然赶我出来,你别想再见到我!”

    花满楼只是挂着微笑,不过记得揉了揉脚,还真用力。什么叫找不到?一艘海船而已,上不接天下不挨地,怎么会找不到?

    出海二日之后,天气开始慢慢转差。

    飞燕每日都会绑着绳子下海一次,寻找洋流的方向,同时也让那只老狐狸注意着,看什么时候会起风暴。

    这日她又一次下海,老狐狸一边放绳子,一边跟身边的花满楼唠叨:“不是我说啊,花公子,我近日来出海真倒霉……”他左右瞧瞧,压低声音道:“这话在海上是忌讳,不过跟着花公子我就说说,也无妨。跑这趟船之前我还跟了一趟船,是别人匀给我的。谁知道,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场暴风雨,那船就沉了。如今又是这样的天气,我还真担心。”

    花满楼仍然低头看着水,谁也看不出他其实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你说的暴风雨天气,与今日相比有何差别?”

    “比今日晴朗些,不过阴得很快,转眼就乌云一大堆——”老狐狸突然不再说话。

    花满楼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海风,于是侧头:“怎么?”

    “天边有阴云,蔓延很快,和那天一样!”老狐狸立刻喊道:“那边的小兔崽子,还磨蹭什么?给我注意点天上!准备落帆,起桨!”

    “将飞燕拉上来。”花满楼立刻道。

    “哦,好。”老狐狸双手不停交替拉扯,不过却感觉手下极轻。等到那边的绳头被拉起来,他愣住:“这个……这个人怎么没了?”

    花满楼立刻抓过绳子,捋到绳头,绳子并非挣断或割断,而是被人解开。

    “她在水下解开绳子?”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还是说,水下有人埋伏,将她擒去?

    眼见他有下海的意思,老狐狸连忙捉住他:“使不得,现在下海等于自找死路啊。”

    “我必须下去看看。”花满楼拂袖将他弹开:“若暴风雨来时我与飞燕没有上来,你尽可以开船离开。”

    “可是……”老狐狸眼睛转了几圈。

    花满楼微微一笑:“你不会在我下海之后,不等暴风雨就开船吧?”

    老狐狸打了一个寒噤,这个眼睛看不见的男子,却似乎比任何人都更加能渗透人心。“不能不能,当然不能,怎么说也是上官小姐买的船,我怎么会那么做?”他连忙挥手。

    “希望不会,我的那笔船钱,你还没有拿到。”花满楼算是抓住他爱钱的心理。

    “哗啦!”

    水面发出一声响,一只湿淋淋的手搭上甲板,黑发覆面的头慢慢出现,吓得老狐狸退后许多步。

    飞燕拂开湿发:“那是什么表情?你当你看到水鬼吗?”

    花满楼立刻拉起她:“为何解开绳子?”

    “你们放到一半就不放,我要到深水,可不得把绳子解开。”飞燕看向天边,阴云比刚才更加浓重,黑压压的越来越大,仿佛无边无际。

    “水下的洋流转变,暴风雨也快来了,非常好。”

    看飞燕似乎对暴风雨非常满意的样子,老狐狸摇头叹息。上一艘船上有个傻子就算了,这次竟然还有个疯子,真够悲哀。

    “飞燕,你很期望暴风雨到来?”花满楼拉着她:“到底有什么计划,你该告诉我了。”

    “嗯……”飞燕侧头思索:“若是一场太大的暴风雨,我还真不放心你自己求生。”

    “别这么说,我的祖宗,在暴风雨酷爱来的时候千万别说这种话,我们一定能挺过去。”次次出海次次遇险,他这把老骨头可没那么好命,每次都能好运跑出去。

    飞燕眨眨眼睛:“说的也是,那你们慢慢努力,我们不懂也不好打扰。”她拉着花满楼,很快回去自己房间。

    “飞燕,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暴风雨的时候有人接应,还是……”花满楼无奈:“你不会期盼着翻船?”

    “我可没那么说。”飞燕从床下拉出来一样东西:“我准备的比较多,两个人应该也够用。不过你要保证,一定听我的。”

    花满楼摩挲着她拿出的这样东西。木头做的,两边有环状的把手,可以在暴风雨中牢牢抓住。上面绑着不少木头笼子,里面装的是食物和水,为数不少。

    花满楼扯了下,的确很牢固,足以撑过狂风骤雨。

    “你真有翻船逃生的打算?”

    “呵呵,我将船底的缆绳割断了一部分,没什么太大的风浪也一样会沉。”飞燕往床上一躺:“一个坐船到达不了的地方,只能用这种办法。”

    “那这船上的其他人呢?你可有提前告知他们逃生?免送性命?”

    飞燕没有回答,她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风逐渐变大,浪花开始托着船上下起伏。

    “你没说。”花满楼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对,飞燕实在……

    “你不要出去,天气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就没有生存的机会了。”飞燕按他坐好:“在海上生存的人比我们更能适应海难到来,不必你去为他们操心。”

    “我不放心,还是去和他们——”

    脸颊边突然擦过一个柔软的东西,让他失去声音。

    “飞燕!”他立刻红了脸:“你怎么?”

    不过上官飞燕已经离开屋子,她不让花满楼走,自己倒是离开得很快。

    花满楼出了一会儿神,站起身,却又皱着眉头坐下。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暴风雨的到来震撼人心,顷刻间,大海和天空连成一片,黑沉沉得可怕。船体似乎没有重量,在风浪中颠簸来去,不断上下起伏。

    飞燕已经回来,和他一同抓着那木板,等着船体沉没。

    随着船体的剧烈震动,房间开始倾斜,听着外面慌乱的喊声,花满楼道:“飞燕,若是我们分开的话……”

    “我会记得拿着东西自己活命,你绝对无需担心。”飞燕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一句话堵住。

    花满楼笑笑,正想回答,飞燕却抓住他,两人从窗子飞了出去。

    身后传来坍塌的声音,花满楼未及细听,就觉得身体砸入冰冷的重压之中。他立刻一手抓紧木板,一手抓紧飞燕,绝对不让两人与这包救命的东西分开。

    浪头一个接一个,看不见东西,惊涛中也听不见声音,上下四周都是水,几乎连换气的时机都找不到。

    飞燕挣脱他的手,托着他腋下。

    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从惊涛骇浪中清楚传来:“看不见就别逞强……我会保证你一直在水面上的……你也真是……我都……做好了沉船的准备……谁……知道你竟然会上来,上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真是麻烦……”

    在风浪中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唠叨,花满楼的心情好了许多,连偶尔呛一口水也不觉得难受。

    他抱紧了木板,在感觉腋下的手离开之前,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身体已经不在水里。

    他微微转头,脸颊边贴上冰冷的手。身体的敏锐感觉立刻全部回归,他此刻正躺在木板上,装着食水的笼子漂浮在周围,飞燕就趴在他身边,只有头露出水面。

    他连忙伸手,将她拉上来。

    “唔……你醒了?”飞燕稍稍移动□体,让自己的上半身可以脱离水面:“这木板没有那么大,你能不掉下来已经不错了,别乱动。”

    她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疲惫,连脸庞都是冰冷的,皮肤发软,失去了弹性,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花满楼直接将她拉上来,抱在怀里:“不要乱动,我们就都不会掉下去。”他没有半点溺水后的难过,被保护的非常好,或者说是太好了。

    “你是猪吗?还是被陆小凤传染了?”他沉声道:“我的身体就算不适合风雨,也无需你如此。”

    “我没怎么啊,一样能说话,神志清楚,精神旺盛,就是手脚无力……”飞燕说着,掐了他一下:“也不算太没有力气,对不对?”

    “会疼。”花满楼笑道:“看来你确是被陆小凤传染了,都不用人担心,如何恶劣的地方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才不想被他传染,变成白痴没什么好处。”飞燕蹭蹭,哼哼,弄得两人身上全都湿漉漉的之后,满意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为了保证两人都能活着,她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再加上在水里泡着,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和花满楼打哈哈,只是为了不让他担心。

    花满楼拍着她:“睡吧,或许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岛屿。”

    “嗯。”飞燕迷糊着点头:“顺水漂流,遇到的第一个岛就是,记得到时候把我叫起来……”

    她睡过去,花满楼喝了点水,静静等着陆地到来。

    飞燕总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也没做过没把握的事。如今既然肯拿命来赌,必然会找到陆地。他想,或者过不了多久吧……

    飞燕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明朗的夜空。身下柔软干燥的草地,铺了厚厚一层,花满楼坐在旁边,点燃一堆火,火上烤着一只兔子,还有他们带的肉干。

    “你醒了?”花满楼立刻把水递过去:“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还好没发热。”

    飞燕一口气咕噜咕噜灌进去半壶:“我的身体当然没那么差,底子好嘛。”

    “我看不是底子好,而是这个。”花满楼扔给她一样东西:“我拿出来的时候它在发热,一直护着你的身体。”

    是罗刹牌,飞燕接住后轻轻摩挲,带着笑意:“我一直以为它跟着我不情不愿,没想到,或者它还是承认我的身份了,是么?”

    “是吧,或许是这样,你和玉罗刹之间的事,我不知道。”花满楼不太想提这个:“你先吃点东西,养养力气,我们再看这里能不能找到路。”

    “嗯,我听你的。”

    等天色又明,两人都恢复了力气。花满楼拉起飞燕,将他们的火堆小心遮灭,以免引起大火。

    “我们往林内走,遇到河之后,顺着水源往上游去。”飞燕似乎早知道该怎么走,神采奕奕指挥。

    “这里是什么地方?”花满楼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得更多些。

    “这里叫无名岛,看着像是个荒岛,却是好地方,岛上都是些没有名姓的人。”

    “这岛上有人?”

    “嗯,有很多人,不过最好不要问他们的身份。”飞燕抓着他的手,抓得略微有些紧。

    “你紧张?”花满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算,就是有点兴奋,只怕我是天生适合这个的。”

    “适合冒险?”

    “适合江湖,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有了才发现,到这里来还真是对的。”虽说没有电脑电视电冰箱,不过日子还一点儿也不无聊。

    花满楼摇头,他听不懂飞燕的意思。

    “我随便说说,你瞧,看见河了。”

    两人快步走到河边,却都愣住。

    河边有一个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