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冬菇长官第7部分阅读

    (家教)冬菇长官 作者:肉书屋

    慰的话说了也只是多余,他的小女孩足够的坚强,所以他最后只是说,“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爱丁堡吧。”

    “诶?!”薇薇安抬起头看着斯佩多,然而看见的却只有他的笑容,她突然伸手在眼睛这里抹了抹,声音中带着一些哽咽,“嗯,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噗哧地笑了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您穿当地特产时的样子呢。”

    苏格兰当地特产——苏格兰格子裙。

    作者有话要说:081811:各种苦逼的卡文……今天肯定是还有一更了……说不定是两更?不过肯定是晚上的事情了【摊爪

    浮云确定今天会出来的,嗯

    ☆、伦敦一隅

    从德意志出港的船在4月25日的傍晚抵达了英国伦敦的海港,站在码头上迎接这艘船抵港的人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人是为他们而来的。

    薇薇安突然想起了自己当时离开伦敦,前往德意志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只是当时的她是一个人上船、一个人离开伦敦、然后一个人抵达德意志、一个人找到教堂的所在。

    然而这一次,虽然上船的时候依旧没有人送她,她是一个人提着自己的小箱子走上的甲板,但是这次的旅程却并不像上次那么无趣。

    ——因为有斯佩多在她的身边。

    即使码头上并没有站着她的熟人,但是只要斯佩多在她的身边,薇薇安就觉得很满足了,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视线似乎在不禁意间瞥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薇薇安立刻停下了脚步向那个身影所在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和斯佩多差不多高的男人,墨色的短发,穿着一身燕尾服,跟在一个大约4、50岁的男人身后。

    就仿佛是看见了恶魔一样,见到了男人之后的薇薇安不禁瞪大了双眼,碧色的瞳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以及恐惧,她的身体开始发颤,汗水从额头上沁出。

    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将视线投向了自己,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转过了头,发现自己被察觉的薇薇安仓惶地转过了身,这一幕正好被刚刚嘱咐好约翰去办一些事情的斯佩多看在眼里。

    “怎么了?”斯佩多看着自从下了穿之后就有些不在状态的薇薇安,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之前还好好的她,一下子头上冒出了那么多的汗水。

    他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薇薇安额头上的汗珠,“怎么一下子出了那么多的汗?”

    被斯佩多触碰后的薇薇安惊慌地抬起头,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她用那双几乎无神的碧眸看着斯佩多良久,然后触电一般从恐惧中惊醒,“斯佩多……先生?”

    认识了薇薇安也算是有了一段时间,但是斯佩多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薇薇安,就算当初她高烧时也不像现在这样,“发生什么了吗?”

    自从下船后薇薇安一直紧跟在他的身边,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不知道,但是除此以外他却想不到有其他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薇薇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薇薇安惊讶地看着斯佩多,“诶?!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清楚之前不在状态的薇薇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斯佩多也没有生气,他只是继续之前的动作,替薇

    薇安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那你为什么流了那么多的汗。”

    薇薇安这才反应过来斯佩多现在正在做什么,她的脸一下子染上了红晕,“大、大概是码头上人太多的缘故吧,我感觉有些热。”

    “哦?是这样吗?”

    “嗯嗯,”像是为了让斯佩多相信自己的话,薇薇安慌乱地点着头,“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斯佩多先生,啊……对了!”

    她一合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来之前……您应该还没有在这里预约过旅店吧?”

    “nufufufu……的确没有,怎么了?”明白薇薇安说“是因为太热所以才流汗”绝对不是真话,但是斯佩多也不想戳穿她的谎言,而是顺着她的话,将话题向另一个方向转移。

    如果薇薇安真的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勉强她。

    毕竟也有许多事情,是薇薇安所不知道的。

    薇薇安冲斯佩多吐了一下舌头,“那么……不如就跟我走吧,怀特先生请他在伦敦的朋友替我们订好了旅店的房间了。”

    “哦呀哦呀,那位牧师先生倒是什么都安排好了呢,”斯佩多的双眼中有一抹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与平时无异的样子。

    “斯佩多先生,您……”薇薇安眨了眨眼,然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在斯佩多的疑惑中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斯佩多能够感受到薇薇安环在他腰上的手在颤抖着——不,不仅仅是手臂,她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斯佩多轻轻地环住薇薇安,却不想当手刚刚触及到薇薇安的背,立刻就感受到了她的背上就和她额头之前的情况一样,不断的有汗水冒出。

    “薇薇安?”他轻声地呼唤着怀中少女的名字,由于这里是码头的关系,久别未见的亲人、朋友不在少数,所以他们两人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目。

    “就一会儿……”薇薇安紧紧地抓着斯佩多的外套,“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但是请您别问我发生了什么……就这一会儿,我保证,等等我就松手……”

    从未见过如此无助的薇薇安,所以斯佩多并没有拒绝这个正处于极度恐慌中的少女,他只是一手环住了薇薇安的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她金发。

    刚刚见到薇薇安时她留着一头短发,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月,原本的短发现在也已经长到齐肩的长度

    。

    就在斯佩多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发现安东尼奥和一个约4、50岁、穿着深咖啡色西装的男人一同离开了码头,那个西装男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墨色的发、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

    斯佩多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穿着深咖啡色西装的男人应该就是这次安东尼奥会来伦敦的原因——与他秘密进行军火往来的英国珠宝商。

    就当安东尼奥一行人将要离开码头的时候,那个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斯佩多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那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和那个男人的表情一样,冷冷淡淡、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

    ——难道薇薇安想要躲的,就是那个和英国管家一样的人?

    直至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眼里,斯佩多这才又一次低下头看向薇薇安,“别怕,那个人已经走了。”

    “诶?!”薇薇安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那双碧色的双眼中写满了不解,“斯佩多先生?”

    “你是在躲人吧,没事了,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斯佩多又一次轻轻地揉了揉薇薇安的头发,“别怕,没事了。”

    仿佛是被斯佩多的笑容蛊惑了一样,原本还在颤抖的薇薇安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眼前的人那双靛色的双眼,不过或许是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薇薇安怯怯地开口,“……真的么?”

    “真的。”

    “哦……”薇薇安垂下了视线,几秒之后她一下子抬起头,看了看斯佩多,又看了看与她近在咫尺的、斯佩多的胸膛,脸又一次涨得通红,她后退几步从斯佩多的怀中离开,“非、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是非常抱歉!”

    “长……斯佩多先生,”自从下船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约翰终于出现在斯佩多和薇薇安的视线中,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看样子方才他是去取行李箱了。

    自从拆穿那个“监视”了他们两日的少女其实就是薇薇安之后,约翰可以说是一肚子的不满,他原本还在想她是不是安东尼奥派来的,还是说第三方势力的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行踪被暴露,谁知道居然是没有服从斯佩多命令,私自跟出来的薇薇安。

    不过对于约翰“服从命令”的这个说法,当时就被薇薇安反驳了回去,理由只有一个:她不是军人。

    军人服从长官的命令那是军人的本性,可是她却不是军人,自然也就不用服从斯佩多的命令,乖乖地待在德意志。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看着取回行李的约翰,斯佩多看向了还垂着头的薇薇安,“不过,现在得让你来带路了呢,薇薇安。”

    英文方面,斯佩多口语与听力上完全不成问题,书写方面虽然略逊一筹,但是对于德意志人而言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而约翰,他虽然也会一些,但是却不是非常地精通。比起他们相比,薇薇安的情况就好多了,算起来伦敦也可以称作是她的半个故乡,有了她这个熟悉地形的人在,之后行动多多少少也方便些。

    “啊,好的,”一直低着脑袋的薇薇安听见斯佩多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后点了点头,带着斯佩多和约翰一同离开了码头。

    怀特为他们所找的旅店离码头虽然有一段路,但是距离那个举办宴会的珠宝商家却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却也不会让安东尼奥他们轻易发现。

    那是一家还算不错的旅店——至少在薇薇安眼中是这样。

    虽然旅店内的房间不是很大、墙壁上贴着的壁纸也已经有些泛黄,但是至少还没有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霉味,也打扫得非常干净,从薇薇安房间内的窗口向下眺望,那是一排商店,而正对着她窗户的,正是一家玩具店。

    薇薇安的视力还算不错,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见橱窗内摆放着几只玩偶,就算不用看那个挂在店门之上的牌子,光看那些玩具的风格,薇薇安完全能够一眼认出这些玩具毫无疑问,就是凡多姆海恩公司的。

    “凡多姆海恩啊……”薇薇安伏在窗台上,看着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的街轻声地叹息。

    怀特说,凡多姆海恩伯爵由于任务的原因,现在并不在英国境内,所以原本属于他管辖内的一个案子就交给“神”接手了,所以原本不怎么待在伦敦的人此时此刻就在伦敦境内,而且……

    一想到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薇薇安就觉得心中的不安正开始逐渐扩大,直到将她整颗心全部堵得满满当当,没有空隙。

    这一天,距离他们得到关于“安东尼奥要参加那个珠宝商所举办的宴会”还有3天。

    三天后的伦敦,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薇薇安等人抵达伦敦的翌日,4月26日,星期天,昨晚是她自从离开德意志后睡的最好的一次,船上的环境虽然不错但是却太颠簸了,她虽然不像约翰那

    样晕船,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也不可能睡得踏实。

    虽然现在让她烦心的事情也不少,但是精疲力竭的薇薇安昨晚脑袋一沾到枕头上后,立刻就陷入了熟睡,并且一夜无梦。

    她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推开窗户,清晨的街上还没有多少人,只能听见停留在树梢上、屋顶上的鸟的鸣叫声,这是清晨最动听的声音了。

    想了想,薇薇安推开了门离开了旅店,晨间散步这种运动她其实并不常做,在英国的时候就是这样,去了德意志以后就更是如此,尤其是随斯佩多一同去了军营后,便更加没有时间。

    ——因为她需要替斯佩多准备早餐。

    伦敦的空气与在德意志的那个小镇相比其实并不是最好,但是由于许久没有回来的缘故,走在清晨的街上,薇薇安觉得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妙。

    街边写着的都是她熟悉的文字,偶尔听见有人交谈,也是她最熟悉的母语,她的德语不是问题,但那终究不是她的母语。

    如果可以的话,她就想这么一直留在伦敦,不要再离开,但是她又比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斯佩多这次只是来伦敦办事的。

    斯佩多是德意志的少将阁下,又怎么可能长久的留在这里?当事情一办完就会立刻赶回德意志,没有任何的停留。

    这一点,她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081811:还有一更……otl

    ☆、伦敦重逢

    回到旅店之后,薇薇安正好看见刚刚离开自己房间的斯佩多,他的穿着与那一日打扫房间时的无异,依旧是白色衬衫与黑色西裤,虽然这一次他没有将袖子挽到手肘处,但是袖口的纽扣却依旧没有扣起。

    不仅仅是袖口的纽扣,还有衬衫最上端的那两粒纽扣,斯佩多也没有扣好,非但没有扣好,甚至还露出了他的锁骨一大片皮肤。

    “早安,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看见斯佩多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早,你刚才已经出去过了?”方才他推开窗户的时候,正好看见薇薇安从外面走进旅店,她手上拿着一个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看上去似乎就是出去散步——虽然他从不知道薇薇安有这么一个习惯。

    他看了看走廊,“有什么事情的话,先进屋说吧。”

    虽然他们是用德语交流,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同样从德意志来的游客。

    薇薇安点点头,跟着斯佩多来到了他的房间,他们两人房间的布局差不多。

    “嗯,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所以出去散了散步……今天的天气不错呢,斯佩多先生等等也可以出去转一圈哟,伦敦值得去的地方还是蛮多的。”

    说着,她向斯佩多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纸袋,“啊,对了,我给您带早餐回来了,是刚刚出炉的面包。”

    “nufufufu……那的确可以考虑考虑,”斯佩多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如和我一起去?”

    然而薇薇安却没有如斯佩多所想的那般一口答应,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今天的话……恐怕不行呢,斯佩多先生。”

    “哦呀?”无论怎么说,斯佩多都没有想到薇薇安居然会拒绝他的邀请。

    “您忘了吗?怀特先生之所以会让我来伦敦,是为了让我替他送礼物给他在伦敦的朋友的,今天就是他的那位朋友的生日,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必须在今天把礼物送到。”

    薇薇安一脸歉意地看着斯佩多,“所以……非常抱歉,斯佩多先生。”

    说实话,如果薇薇安不提的话,斯佩多的确是已经忘记有这么一件事了。

    不过……说到底他的确还是应该感谢一下那位牧师先生,虽然这次伦敦之行伴随着一定的危险,但是……

    如果他不让薇薇安办这件事的话,那么他的小女孩现在人还是在德意志,而不是站在他的身边。

    “要游伦敦随时都可以,你还是先把那位牧师先生托付的事情办好吧,”既然怀特把薇薇安“送还”到了他的身边,那么就算还他一个人情,“不过你知道在哪里吗?”

    薇薇安点点头,“嗯,怀特先生有跟我说过地址,我都记得。”

    “什么时候出发?”

    “梅菲尔区离这里有一定距离……我等等就去吧,早去早回,”薇薇安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如果不游伦敦的话……斯佩多先生今天有什么打算么?”

    “熟悉下周边的环境吧。”也算是为后天晚上的宴会做准备——比如说事成之后离开的路线。

    薇薇安有像是明白了斯佩多的想法,“请等我一下,斯佩多先生。”

    说着,她不给斯佩多拒绝的机会,立刻冲出了他的房间,没过多久她拿着一份东西重新回到了斯佩多的房内。

    “这是一份伦敦的地图,”她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打开,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某处看着斯佩多说道,“我们现在就在这里。”

    然后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那个珠宝商住的就是这里。”

    “你知道昨天去接安东尼奥的人是谁?”斯佩多虽然知道他是英国的珠宝商、也知道后天的舞会要举办的地方……但是薇薇安和怀特却不知道。

    但是怀特安排的这个旅店却是在距离舞会地点这么恰当的一个位置,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薇薇安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斯佩多,“嗯,我知道啊,以前有在报纸上看到过他,好像是叫利物浦……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珠宝商呢,据说他们公司所制造出的首饰深受英国贵妇人和小姐们的喜爱……”

    甚至还有人说这就是珠宝行业中的凡多姆海恩公司。

    一想起那个名字,薇薇安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时间不早了,那么我先去替怀特先生去送礼物了。”

    “路上小心,”斯佩多看着薇薇安,然后下意识地又加上了一句,“早点回来。”

    “嗯,送好礼物我就会立刻回来的!”

    》》》

    梅菲尔区,伦敦市内有名的富人区,而此时此刻,仅仅只是拿着一个手袋的薇薇安就站在这座位于梅菲尔区的教堂前。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见薇薇安想要进入教堂,一个穿着着咖啡色长袍的男人立刻将她拦下,只是他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是表情却一点都不客气。

    薇薇安明白男人的想法,这里是梅菲尔区,简单的说,出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那些信教的人几乎每周都会来做礼拜,很少会出现陌生的面孔,就算有也是由熟人带来的。

    而不是像她这样,只身一人前来,没有任何“引荐”的人,身后也没有仆人跟随,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高档货。

    会被人看不起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薇薇安却不把这个当作一回事,“我受人之托,前来见安德鲁牧师。”

    “安德鲁牧师……?”那个男人先是皱了皱

    眉,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眼看着薇薇安,“你……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对于男人的惊慌薇薇安只是当作没有看见,她平静地回答道,“是德意志的怀特牧师。”

    整个德意志多大?叫怀特的人又有多少?薇薇安只是说德意志的怀特牧师,范围之广一般人都不会接受,但是男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一个样,“快,快请进,薇薇安小姐。”

    薇薇安对于男人知道自己的姓名并不惊讶,而是从容地跟着他走进了教堂之后的一个内室中。

    “先生,薇薇安小姐来了,”男人将薇薇安带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的面前,欠了欠身然后离开了屋子,只剩下那个看起来应该是牧师的男人和薇薇安。

    “你就是?”牧师细细地打量着薇薇安,眼神中带着一些探究,表情却是不以为然的。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薇薇安丝毫没有任何的躲闪,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我就是。”

    “你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薇薇安笑笑,没有说什么,反而打开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金色的徽章递到了牧师的面前,牧师原本不以为然的表情在接过薇薇安手里的徽章后,立刻瓦解。

    他将徽章还到了薇薇安的手中,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说道,“请跟我来。”

    随着牧师穿过几个房间和走廊,他在一扇门前停下,“就是这里了,先生就在里面。”说完,他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径直离开,独留下薇薇安一个人站在房门口。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伸手敲了敲房门,不轻不重,正好三下。

    “先生,是我。”

    “进来。”她听见屋内的人是这么说的。

    ——她所熟悉的冷淡的语气,也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握着门把手推门而入,随即立刻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金色的短发、修长孤寂的背影、以及那似乎万年不会改变的灰色外套。

    她将门关上,然后向那抹背影走去,直到两人大概有十步的距离才停下,然后将右手置于心脏的为止,对着那个背影欠了欠身,“阿诺德先生。”

    即使有整整四个月没有做这个动作,她的动作依旧一如既往地严谨、标准,完美到可以载入到教科书中也没有问题。

    “回来了么,v,”原本看着窗外的阿诺德转过身,看着他的女管家,即使有四个月没有见面,再次重逢后他的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怀特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

    他记得的只有她的任务。

    “是的,先生。”v并没有因为阿诺德的冷淡而沮丧,甚至她也是一副和阿诺德类似甚至是完全相同的、公事公办的态

    度,“是关于d·斯佩多的,一共有两件事。”

    “什么事情。”他的确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能通过怀特告诉他。

    对于v会来伦敦,阿诺德并不感到奇怪,前几天收到怀特的消息,说是斯佩多要来伦敦处理一件事情,当初他对v下达的命令就是监视斯佩多,她不跟着斯佩多一起来伦敦才是不正常的。

    “这一次d·斯佩多来伦敦,是为了解决德意志当地富商安东尼奥,以及英国的珠宝商利物浦之间军火交易的事情,”v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打算在后天宴会当日行动。”

    从怀特知道阿诺德也在处理这个案子,于是v特意将这件事放到第一位来说。

    “他是想在伦敦解决安东尼奥,以降低德意志国内的舆论,”阿诺德冷静地分析着,“就和当初西门子的事情一样。”

    “是的,”v点点头,“事出突然,我也是在他出发前两天才知道了他的计划。”

    比起那些,阿诺德更想知道的是……“他打算怎么下手。”

    “这就是我想向您汇报的第二件事情,先生。d·斯佩多是异能者,当夜他应该会使用幻术。”v冷静地分析道,“那个男人似乎不喜欢亲自动手,如果使用幻术的话,那么自然可以将罪名顺理成章地推到英国方面。”

    “幻术?”听见这个词之后,阿诺德似乎像是终于被引出了一些兴趣,v在他脸上看见了熟悉的笑容——属于捕猎者的,“虽然那不过是一些杂耍,不过似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既然知道斯佩多会使用幻术,那么当日他混入宴会的方法也就不是问题了。

    并没有询问v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情对于d·斯佩多而言,肯定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秘密,不然在德意志待了多年的怀特不可能一直都不知情。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个女管家,阿诺德向来给予其最大的信任——再说他们的工作讲究的向来就不是手段和过程,而是结果。

    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什么的就变得不重要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异常的。”

    他把v派到d·斯佩多身边当卧底的目的,除了得到有关德意志的第一手情报,更是为了得到关于d·斯佩多这个男人的信息。

    他所有的部下中,能够明白并且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v了。

    v想了想,“是,还有一件。”

    “什么?”

    “先生还记得您放在卧室抽屉里的那枚戒指么?紫色六角形水晶,上面还刻有云朵图案以及‘vongo’字样的那个。”v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道。

    阿诺德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v不说他都已经快忘记有那么一枚戒指了。

    “几天前我在替d·斯佩多打扫的时候,发现他那里也有一枚类似的戒指,只是颜色与图案略有不同,除此以外与您的那枚一模一样。”斯佩多那枚戒指的颜色是靛色的,上面的图案也是雾,而不是云,由于那枚戒指的款式太特殊了,所以她敢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弄错。

    斯佩多说那枚戒指是一个任性的人送给他的,但是为什么阿诺德那里也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081911:以上

    ☆、伦敦偶遇

    “同样款式的戒指么,”阿诺德想了想,拉开了椅子坐回到了桌后,看着v冷声吩咐,“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需要插手。”

    d·斯佩多也有这样的戒指,这件事他的确没有想到过,但是现在想想,怎么都应该是和那个远在意大利的家伙有关,也只有那个人才会、或者说才有可能这么做。

    “是,”v点头,阿诺德在想什么她无需知道,她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忠实并且完美地完成他所下达的一切任务,不禁意间瞥见了一边的桌上放着的泡茶用的工具,看了看阿诺德,在他的默许下开始为他泡上一壶他喜欢喝的红茶。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这么仔细地泡过红茶的关系——毕竟斯佩多习惯喝咖啡,而不是红茶——所以v觉得自己有些手生,但是4个月的生疏并不能抹去之前四年的经验,不久,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便送到了阿诺德的桌上。

    没有加入方糖,浓郁却苦涩的红茶。

    阿诺德坐在桌后,由于背光的关系,v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冷淡的声音,“还记得你的任务么,v。”

    “是的,先生。”v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阿诺德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她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您的命令是,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做卧底,将关于他的所有情报全部传回给您,直到您说‘任务完成’。”

    她没有忘记,离开伦敦那天早晨,阿诺德对她说过的所有的话。

    这些话语在她离开伦敦来到德意志后,一直就是她的信念,支撑她完成任务的信念……以及动力。

    看着v依旧和离开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至少表面上如此,阿诺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问道,“那么,她呢。”

    非常清楚阿诺德问的是薇薇安,也非常清楚阿诺德会突然提起她的原因,v维持着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她的任务,就是辅佐我完成任务。”

    想了想,v又加上一句,“请您放心,先生,她是不会出事的。”

    “你应该清楚,一旦出事后的下场。”

    v抿了抿嘴唇,她明白薇薇安和斯佩多的事情怀特不会不告诉阿诺德,目的并不是为了干扰她的任务,只是为了维护薇薇安,“我明白,先生。”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那个男人知道关于阿诺德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声也不可能。

    “如果她出了任何问题,一切的后果全部由我承担。”

    决定用“薇薇安”的人是她,放任薇薇安滋生出那种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的人也是她,自然,如果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后果全部由她承担,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阿诺德看了v许久,只是v的神情实在

    和他太像了,他无法从她的脸上找出任何破绽,虽然v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他身上,但是阿诺德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是他的责任。

    毕竟当初谁也没有强迫过v变成这样,这是v自己的意愿,他撇开视线,不再看她,“你该走了。”

    v这才想起薇薇安出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的话,斯佩多可能会真的开始起疑了,虽然许久没有和阿诺德见面了,但是任务优先的v还是决定遵从阿诺德的命令。

    “是,”她将右手置于心脏前,然后单膝跪下,“请您保重身体……y lord”

    正如阿诺德所说的那样,她只是离开,并不是回去。

    薇薇安独自一人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手中的手袋随着她摆臂的动作而前后轻晃着,她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青灰色的地砖,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只是她的脑海中却依旧在不断地回放着刚才还在在教堂时的情景。

    没过多久,刚才还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薇薇安突然停下了脚步,虽然离开教堂后她就一直在想心事,只是却还是没有忽略有人在跟踪她这个事实。

    她可以非常确定,这并不什么错觉,因为那个跟踪她的人似乎就是故意要让她发现似的,不断地露出破绽,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察觉到他的存在。

    究竟是什么人?

    薇薇安皱着眉,当机立断地转弯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她走了几步后站定,察觉那个人跟上来之后,她立刻转过身,却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大约在20岁左右,墨色的短发,一双灰蓝色的双眼冷漠地看着她。

    这正是那天她在码头所看见的,跟在去接安东尼奥的那个英国富商身后的男人。

    “好久不见了,”男人似乎明白薇薇安是故意引他到巷子中,他双手抄在口袋中,以一副完全与他的装扮不符的姿势,慢慢地走向薇薇安,“薇薇安,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

    “v319?”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恶意,他看着薇薇安的脸,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念出那个所谓的名字……如果用更恰当的词来形容,如果说是代号。

    只是和那天的表现所不一样的,此时此刻的薇薇安虽然是一脸的警惕,却没有露出胆怯或者恐惧的样子。

    她后退了几步,视线却没有离开男人,当男人站停时,她也停止了后退,在沉默了片刻后,薇薇安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笑容,“啊,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薇薇安平时温柔的笑容中,此时此刻也染上了一些恶意与挑衅,然后她报出了一个与男人刚才所说的、有些类似的代号,“nuber……h320。”

    一开始——自从在码头那里看见他以后,就想着这次伦敦之行可能会遇见他,只是原本以为时间会再晚一些,比如说后天晚上的宴会,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时间遇见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神的安排,还是……

    原本想看薇薇安脸色大变的样子,却没想到会被她反将一军,男人抄在口袋中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状,不过他随即恢复了冷静,“是呢,只是四年不见,你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管家身份了。”

    他可没有忘记,昨天随着主人去码头接来自德意志的富商安东尼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开始他还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今天却证实了的确是她。

    “也对,原本最后能成为优秀的管家的人,就只有我!”他伸出手指向了薇薇安,表情有些狰狞,“而你,你们这些劣等货最后只会像破布一样被主人丢弃,你也是,那个w265也是。”

    薇薇安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被她成为编号h320的男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说的话。

    有些事情的真相只需要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士,无论他们怎么说,不真实的事,终究也不会成为事实。

    “怎么?没话说了?”见薇薇安只是沉默,没有反驳他的话,男人变本加厉地开始嘲讽,“也对,编号在前又有什么用,劣质品终究是劣质品,一旦被主人发现你其实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那样有用时,便会把你一脚踹开。”

    “仅仅只是一分钟的差距,你就是nuber319,而我只能屈居成为nuber320!明明更优秀的人是我才对,为什么侯爵夫人当初会选择你?!”

    “不过当初选中你的人是侯爵夫人又怎么样,如果你对那位先生没有用,他也是不会留下你的,毕竟那位先生的职业……”男人眯起了双眼,他想尽一切的可能用言语侮辱着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安静的少女。

    四年前的那件事,甚至因为更早的时候有关编号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释怀,“那位先生的职业、那位先生的地位,可不容许有你这样一个无能的管家在。”

    “说够了?”薇薇安……不,那神情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薇薇安,而是v,她听着男人把话说完,“believe it or not,h320,当初侯爵夫人之所以会选择我,完全不是编号的原因。”

    v冷漠地看着男人,她不是薇薇安,更不会愚蠢地向敌人伸出自己的手,她只会站在岸上看着敌人在水中挣扎,不向对方丢下石头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不过对于眼前的这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说得像自己很了解那位先生似的的男

    人,她一点都不需要仁慈,“听着,h320,夫人会选择我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比你优秀,仅此而已。”

    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男人为自己编制并且沉溺于其中的谎言,v只是冷漠地看着男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听见从自己身后传来的鼓掌的声音,以及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精彩、精彩,不知道现在演的是哪出戏呢,管家小姐?”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并不是十分标准的伦敦腔,少女转过身,看见的是一手拿着烟斗、身上穿着绿色长袍的东方男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东方少女。

    v微微欠了欠身,“不过是一些私事,让您看见这些还真是失礼了,刘先生。”

    “别这么冷淡,”刘慢慢地走到了v的身边,手中的烟斗还在袅袅地冒着烟雾,他低下头,凑到v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听说了呢,那位先生最近在忙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呢。”

    说完,他抬起头,用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的表情看着她。

    然而v只是挑了挑眉,不做任何回答,只是在突然听见响起的杂乱的脚步声时向身后望去,看见的只是那个h320慌忙离开的背影。

    见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她这才转过头看着刘,“只是一些小事罢了,不用您惦记,我想先生自己会处理好的。”

    而后她再次欠了欠身,“那么,告辞了。”

    “夜枭只会在黑夜中捕捉猎物、并且发出不详的声音,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被黑夜所吞噬,要小心呢,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是没有天敌的,即使是豺狼虎豹总有一天也会成为捕猎者的猎物。”刘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有些像歌剧中有时会出现的咏叹调。

    “有劳您费心了,刘先生,只是……”v突然站定,然后转过身望向了他,“也请您记住,那位先生他并不是猎物,而是捕猎者。纵使战斗如何地惨烈,最终那个带着一身敌人的鲜血,惟一一个站在战场上的人,只会是他。”

    刘愣了几秒,然后耸耸肩摊手,“唉呀,还真是可怕呢,你的那位先生,看来……我以后在路上看见他也应该避开才对?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与那位伯爵阁下比怎么样?”

    “就是不知道您想怎么比,不过我所能说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那位先生与那位伯爵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v想了想,“真要说的话,那位先生是猎人,他会亲自地在战场上捕杀猎物;而那位伯爵阁下则是下棋的玩家,比谁都要精通于游戏的布局,仅此而已。”

    “不过……如果您想更深刻地了解那位先生的话,我可以替您向他预约,我想先生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的吧。”

    难得有自动送上门

    的猎物。

    刘又一次摊手,“我想这个就不用了,啊……时间不早了,看样子我耽误你很长时间了呢,如果管家小姐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v又一次欠身,以此结束这一次的对话。

    只是这一次,刘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揽住了一旁的东方少女的肩膀,“伦敦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呐,蓝猫~”

    作者有话要说:082311:于是……咳咳,v的过去终于有点头绪了【捂脸

    然后继续感谢刘先生的客串,不过后面就没你什么戏份了【继续捂脸

    还有四章就要10w了,留言依旧惨淡……咱还能指望有长评么qaq

    082411: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