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娴清逸芷第11部分阅读

    (还珠)娴清逸芷 作者:肉书屋

    的沉默。这成不成也发个话啊?只是神情平静,默然的看着我又是什么意思?不会就要我自己猜去吧!

    郁结的想了良久,我终于忍耐不住和他这般的眼对眼了,撑起身子正准备站立,却没想乾隆突来的动作比我还快一步,一个纵身又将我给压回了床榻上,只是被迫翻了个身,改趴着为躺着了。

    心里一惊,我顾不上他埋在我颈间的暧昧动作,偏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两个孩子,才松了口气的淡淡埋怨着:“皇上,小心把孩子吵醒了……”

    乾隆在我耳边轻笑一声,平静的道:“芷娴可不可以暂时不想孩子的?”

    也不等我思量清楚再答话,他便继续说着,声音中意外的多了几分疲惫:“我,真的好久没来储秀宫了是不是?也好久没见芷娴了……”

    “欸?皇上说什么?”我狐疑的问着,他后半句说得太小声,以至于他就在耳边说起,我也没有听清楚具体的内容。至于前半句,我就再次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就好了,绝对不提醒他,抓我的错来说事儿。

    “没什么!”乾隆低低的说着,疲惫中还多了几分睡意:“芷娴,我累了……让我歇会儿吧……”

    历史上都说乾隆是一个感性的人,虽然刚才那番话我有很大一部分讨好的嫌疑,但这算不算我搬起石头砸着自己脚了?那个,我说的累了歇歇,可是没有这层含义的话,储秀宫的地方宽敞了去,又为何一定要压着我歇的?而且,他虽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对我的话想茬了,但是,他依旧明显没有抓住重点好不好?

    汗颜的想过,耳边听着他传来的匀称呼吸,有唤起我的那些睡意,不禁也抛开胡思乱想闭上了眼,想得太多就比较嗜睡,所以,还是开始补眠吧!

    倒是乾隆十年,就是一个多事之秋,好事坏事那是交叉着来,仿佛折腾着这一年都拉长了许多。

    纯妃遇了喜,在十二月生了五格格。却是十月中旬,几天之内死了一个贵人,还死了一个常在,不过相对于后宫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波澜的事儿。

    反倒是八月间,皇后被把出了喜脉,令宫中上上下下多了几分喜庆,也让我好好松了一口气,最近的气氛感觉是有些紧张了,如此该能松松了吧!

    而那个传奇的令妃,也如历史般的出现了,然而,我却是十一月的晋封礼上才真正的见到其人。因为等我重新开始日日给太后,皇后请安时,她已经不在皇后身边了,不过我倒是挺奇怪,怀着永璟之前怎么也是不见她人的?

    倒是多想想也不诧异了,我在乾隆七年就怀了四格格,便很少出储秀宫了,直到生过永璟,休养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日常之礼,这中间有两三年的空隙也不难理解。而说不定以前令妃又太小了点,便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罢了。

    总之,令妃按照历史的惯性也是顺利的勾上了乾隆这条线,一息之间就飞上了枝头成了高贵的凤凰。不过,和历史还有那么一些差别的是,她原本在十一月晋封,就该直接升为了令嫔,这现实却着她还是魏贵人。

    而造成她晋升之路的阻碍,与历史有了些许偏差,就我也没想到,其实是我偶然的一句话之过而已。

    还记得那天乾隆说起准备赐封内管领清泰之女魏氏为魏贵人,还说皇后推荐她晋升为嫔。因为高氏死后,贵妃位不仅空着了,妃位也不够,这嫔位就更加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不过,我是不知道皇后具体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能够肯定她当时只是想扶持几个后妃让皇帝去宠,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遇喜,便是想着办法不让乾隆留恋这储秀宫的,所以到最后这中下之策的手段都用了出来,真可谓煞费苦心。

    第三十七章

    但是或许皇后都没有想过,这如今的魏贵人那心是有多大的,因为她就想着乾隆喜欢这类的女子,便投其所好了,又能昭显她本人的贤惠,那是一举多得。

    不过富察氏将来的在天之灵,恐怕也不会知道,她搏了一辈子的名声,就只是在为着魏贵人做嫁衣而已吧!至少因着那点关系,和她的“贤惠”,令妃没有任何的身世背景,也在十四年间晋升到了贵妃位,着乾隆三十年还一举得了皇贵妃之衔,统摄了六宫之事,并且几十年之后,儿子还做了皇帝,那后世子嗣比她这个原本的主子还风光得多了!

    于是我回想着这些,不禁感叹这到底是谁的悲哀?

    也沉默过好一会儿,我才叹息般的说道:“令?所谓美好么?”

    这般呢喃着,我看向了在床上爬来爬去的永璟,心下也不是多以为然。野心也好,手段也好,只要她聪明些不来惹着我,我便可以舒心的看着她反咬过皇后一口,就由着她去闹腾了。

    毕竟有些东西注定了,就改变不了,但至少能让其用另外一种方式发展去。就好像我不能理解乾隆对高氏的那般宠爱一样,现下对于魏氏,也是不清楚他会有什么想法,所以,干涉不了。

    但也不知道我神情间是否表达了什么,让乾隆会错了意,紧接着我的感慨,他便径直说道:“朕说还是就给个贵人位吧!她既不是秀女选出,又原是皇后身边的人,以汉军出身初入后宫就是贵人,已经很高了。这再升一级,怕是要惹出些闲话……”

    如此这话,让我傻愣的看着乾隆好久,因为我很奇怪,令嫔怎么就这样没了?难道是我感叹的那话有什么问题?

    不过一会儿我也就释然了,就是雍正年间便跟着乾隆的女人,死了好几个,也就没剩多少,而现下除了我和皇后,出身都不太高,直至今年封了愉嫔为愉妃,差不多也都到了头。

    但是就像乾隆说的,魏氏只是一个汉军,入后宫便封了贵人,在别人眼中已是天大的恩惠,要不是有皇后这一关系,太后是绝对不待见的。

    可嫔和贵人又不一样了,毕竟后宫的嫔位有着一定的数量限制,身份和地位都要高贵了许多,虽然魏氏是从贵人升上来的,但是贵人也没做几天,这落在外人的眼里,便是直封了,那先说的贵人也就走一个过场而已。

    但皇后这个后台是有多硬的?也不能让一个什么身份地位都没有的奴才,一跃几级的升了去吧!再说魏氏没有怀着龙脉的福气,又没有携着救驾之类的莫大功劳,凭什么她就可以这般轻松做到了嫔位的?

    这一想,能够说事儿那就多了去,传开的闲言闲语即使乾隆能够装着没听见,也会扫了些面子吧!可乾隆,那最看重的就是这个。

    因此十一月的晋封礼,最风光些的还算是愉妃了,虽然她身体不怎么好,却还有着一个聪明的儿子。至少现在才四岁的永琪表现出了一定的才智,让乾隆也颇为有些欢喜,即便是太后,也笑着将这个乖皇孙常常挂在了嘴边,昭显着他的受宠。

    而或许皇后对原本的愉妃就不怎么上心,也似乎在皇帝太后处得到过什么话,这聪明受宠的皇五子倒是岁岁平安的在成长了。

    也是后来皇后遇了喜,这乾隆十年的漫长终于是安稳的过了去,却不想十一年四月,皇后富察氏没有预兆的突然生产,完全是在预期之外,便是没有足月的些许早产了。

    这事儿让宫里好生慌乱了一阵子,好在今儿个的皇八子永琮还算顺利的生了下来,这喜庆便掩盖了诸多的不可预料。

    只是皇后坐月子过后,我按着常礼去请安,才第一次见着生产过后的她,不禁是有些发愣。因为即使有宫内的诸多富贵东西养着,也还是明显可见富察氏的憔悴,想来这一胎是让她大伤元气了吧!

    如此我倒是有些理解历史上富察氏的生死了,每天就计算着别人,又要防着别人的算计,十六岁便开始生孩子,却是生一个死一个,唯一活着的孩子又是一个格格,现下这皇子也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且为了贤惠博得好名声,时时刻刻都注重言行举止,礼仪周全,也难怪才三十多岁,就纯粹是心力交瘁而死。

    看来这“孝贤”的皇后活儿,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而且她的伪装也开始有了裂缝。就好像她怀孕了也不放下手中的权利一般,表面是贤惠,在这困难时期也要为皇上分着忧,可在我看来,暗地里就是把自己往死里累。

    要说富察氏的产期临近,乾隆也跟我商量过,准备晋封我为皇贵妃,以暂理六宫之事。不过我只说到,皇贵妃的名分特殊,现在就皇后生产晋封便很不适宜,这事儿也就揭过了。

    至于暂理六宫之事,我虽然不怎么想要,却没有理由反驳,如今贵妃位上就我一个,这皇后有了事儿,自然就落在我头上了。但是不久后我依旧能这般清闲,因为即使乾隆的提议也经过了太后的同意,便也不知道富察氏使了什么手段,有了什么说法,让两人最后都赞同了原本交权给我变成让我协助的方案。

    当然这“协助”一般就没我什么事儿,所以我还能在储秀宫过着我自个儿的安稳日子,不用操心别的,便是清闲。而和着皇后生产期间,我还得尽力隐藏行踪,除了有要哺育永璟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外,一直都有魏贵人在长春宫帮手,太后和乾隆便也就没有开口让我帮衬一些去。

    自然我就是能省则省了,既是要避免一些复杂事儿,也是不待见皇后要做的那些个事,统理六宫说得是好听,但是那也绝对是脑力加体力活儿,如今看着富察氏的模样,我还真对这皇后之位期待不起来。

    而同年七月,嘉妃又顺利生下皇九子永璇,本身又有皇四子这么个儿子,倒是和纯妃一样,有两个儿子护身,在这后宫里的地位就已然不容忽视。

    就是我还想过,当初皇后怀孕是不是听闻过嘉妃跟着有了喜,所以心情有些大起大落便动了胎气,以至于后来让自己的孩子有些早产。

    虽然这并没有迹象可寻,可在我看来,皇后的淡然贤惠之相就不再那么完美了,很多的事儿都能够让她动了真气。也因此乾隆十二年十二月,八阿哥永琮因感染了天花而夭折,便成了富察氏的催命之事。

    见伤心郁郁的富察氏几欲卧床不起,乾隆在十三年二月奉太后东巡时,让皇后随驾出行,以期散心宽慰一些她的丧子之痛。而促成这件事,却是还有着我的一些功劳在。

    本来乾隆一直说是要让我随驾而行,就当是看看这大清的万里江山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却是因着这样那样的事儿,每次到最后都不得不作罢,而这次的东巡,乾隆居然又是提起。

    但是有了高氏的前车之鉴,我是绝对不放心皇后的,尤其她还是刚刚丧子的母亲。

    是想四格格才不过五岁,永璟更是刚过三岁,是不宜跟着出行的,然而单独留他们在宫,那更是危险。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状态下的富察氏会不会直接干出什么来,到时候皇帝太后不在,我也不在,就是不管什么手段那都能做成意外了。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当然那不是直白的给乾隆添堵,而是提起了丧子的富察氏,说到出门散散心可能会对她心里有帮助之类的云云,总之,是费尽了口舌,才让乾隆按照历史那般带着富察氏皇后出巡了去。

    要知道,历史上的富察氏就是死在了东巡的途中,要是乾隆不带她去了,那指不定她还能拖多久呢!这预想中的轻松日子可就更加遥遥无期。

    虽然我没有机会去考证富察氏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是这样在宫里我过得舒心,即是因为孩子少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厉害敌人,又是我本就知道乾隆的心性。

    想能够做到“多情容易留情难”的男人,这出宫就是机会,其实我很是怀疑,失去了两个儿子的富察氏保持不了淡然的心态,所以路途中便被乾隆的那些个多情风流事儿给噎气死了。

    而当三月中旬,富察氏皇后驾崩的消息传回了宫廷,我还喝着茶哄着永璟入睡,神情漠然得连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

    其实,明知道皇后会这般死,我却还是亲手推动了一把,或许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富察氏,却不会让我感到内疚和罪恶。因为这本就是她的宿命,我只是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了下去。

    再有,儿女的安稳自然是我最大的事儿,要是我去了这次的东巡,皇后自然得留下,这不仅帮她改了命,还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那即便我是观世音活佛转世,也不会在明明预料到结果的情况下,做出那般的傻事来!

    或许是我平静漠然的有些异常,让容嬷嬷等人看不出我的想法,只听绿裳有些担心的叫着:“娘娘……你……”

    径直等永璟安稳的睡着,我才淡淡的抬起了眼,看着几人的欲言又止,不禁叹息的道:“吩咐下去,各宫行素,准备皇后的礼葬吧!其他的,就等皇上回宫再行定夺……”

    以历史所述的乾隆对这位皇后之思念和旧情,恐怕很多东西都需要精心的准备,我冒然开口的话,只会吃力不讨好,因此还是让他回来亲自办理吧!

    指不定这还是乾隆昭念感情的一种方式,不能越俎代庖了去,而且我只是暂理六宫,很多的权利也别沾染的好。看来这富察氏真的死了,我的事儿也该多了……

    “嗻,娘娘!”绿裳轻轻的应过,便出门传话了去。

    屋内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安静,直到绿裳的回转,才听容嬷嬷屏退了左右,只留下绿裳等四个贴身丫头叹息的道:“对于皇后驾崩,娘娘可有着什么想法?”

    闻言,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能有了什么想法?生死由天,半点不由人……”

    这话好似让容嬷嬷多了几分感慨,深叹一声才道:“娘娘这话是个理。失去了两个阿哥,也是把皇后给拖垮了吧!”

    平静的呷了口茶,我笑了:“嬷嬷,自从我们进了宝亲王府,到入宫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真以为皇后的八阿哥是感染了天花意外夭折了不成?”

    第三十八章

    听我轻描淡写的这么一提,众人皆是一惊,条件发射的左顾右盼一番,察觉这还是储秀宫,才暗自松了口气。就说这宫里的环境还真是让人时刻紧张,这说话的小心翼翼,听话的,依旧心惊胆战。

    不过,要是我在储秀宫自己的房间里都还不能说话,那么这些年也就没有这般的安稳日子过了。而且容嬷嬷和绿裳四人,算得上是我现下最贴身的人,有些事儿还需要她们有个谱。

    按规矩,绿裳和红怜,包括后来的熙羽和墨香,都过了二十五的出宫年龄,只是我好生询问过她们,都不愿意离开,便是跟乾隆说起过,让留了下来,过些年就做了储秀宫的嬷嬷吧!

    其实她们本家都没什么人了,我想着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们,找个时间就让她们出宫寻个满意的崽,认过干儿子养着老吧!这以我之后的身份做靠山,这该是不成问题的。

    容嬷嬷几乎是提着嗓子眼的道:“娘娘这话可就大了,那太医院不都明确了八阿哥是得了天花,救治不及时的症么?”说罢,她还下意识的看了绿裳等人一眼,以期得到相同的看法。

    而明显几人也是这么认为,想了想没有得出其他的答案,便都点着头附和了。

    我先料到便是如此的笑了笑,闲闲的呷了口茶才轻轻簌簌的道:“这也无怪你们不知,‘天花’这病,历来听着就骇人了,仿佛就预示着无药可医。但是却很少人知道,这‘天花’也是可以诱发感染,尤其是出生不久的婴孩,抵抗力比常人弱很多,被人为感染的几率很大。”

    “啊……”众人又是一惊,这该是一桩秘闻么?不过虽然心里惊骇着,她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的话,似乎这里面真是有内幕了。

    想着容嬷嬷有些颤抖,隐约哆嗦的问着:“是谁胆儿这么大,那可是嫡子,就不怕诛九族么?”

    这些本该司空见惯,倒是真说出来还是很能震撼人,而且主意打到了皇后嫡子的头上,实在不可谓不骇人。

    我漠然的一笑,眼中闪过几分冷意,淡淡的道:“这事儿可以说是我,但是也不是我!”

    皇后么?我曾经说过要安分的等过三年,只要她不打着歪主意,便相安无事,大家也好聚好散。只是没想,她还是忍不住出手了,都当我是无知到白痴么?

    我话一出,几乎让容嬷嬷五人脚肚子一软,有些站立不稳,都睁大着眼睛疑惑的询问着,我这话不清不楚就是该做何解?不过令我欣慰的是,她们的眼中没有难以置信和恐惧的情绪,或许没有人不明白那些个手段要真纯洁起来才不正常。只是她们没有想过,我从来优哉游哉的过日子,一出手也可以这么狠,而且还这么无声无息让人意外吧!

    我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偏头舒暖的看着熟睡过的孩子,好似自言自语的道:“皇后贵为六宫之首,皇上又喜欢嫡子,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事儿的主使那不是我想着去做,可要不是我从中倒手一次,恐怕那得天花而死的皇子,就是永璟了。”

    害人终害己,或许皇后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感染了天花病重,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是她崩溃的最根本。

    “什么?难道一开始是皇后准备害了七皇子么?”绿裳惊骇的道出事实,让其他几人腿一软,不禁跌坐在地上,或者椅凳上,都是后怕的看着熟睡中的永璟,呆愣着半天回不了神。

    “谁说得准呢!”我轻笑一声,伸手爱怜的抚了抚永璟的脸颊,止不住的心暖。其实我很是不明白,我虽然不再是历史那个乌喇那拉氏,但自认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怎么就让富察氏一直惦记的?想想当初在宝亲王府,不还来了一个下马威么?

    明显听见几人有些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好半晌,绿裳才艰难的哆嗦着道:“娘娘,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是想不透了,因为我的吩咐,一切接触格格阿哥的东西,无论是谁赏下的,都得细细过目。而且除了她们五个之外,就还有赛威赛广,其余的人基本接近不了孩子,怎么就漏了去?

    而在众多双眼皮子底下,皇后竟然差点得逞,想想都让几人惊出一身的冷汗。她们是我的心腹,所以和我荣辱与共,因此储秀宫便是大家的天地。

    我安慰的笑了笑,这不是已经没事儿了么?今儿个也是借机提个醒,以防同样的事儿发生:“这天花感染到无药可医也就那么几天的时间,想想八阿哥出事之前,咱们储秀宫都有了什么特别?”

    经我这么一提,众人想了想便有些恍然,只见熙羽从地上爬起来,才睁大着眼睛道:“娘娘,有一天你让人拿了烈酒将宫里上上下下都洗了一遍,即使后来又用花瓣水冲过好几次,也令储秀宫透过好几天的淡淡酒味。当时您说,是那个……对,‘消毒’,难道就是和这事儿有关?”

    似乎大家都想到了我当时的大动作,现在该是有了解释,那正巧遇上并无外人到宫来,否则还要多番口舌去。

    墨香赞同着熙羽的话,也补充般的说道:“而且,娘娘曾经说过酒太过刺激,孩子过早沾染对发育不好,可是那天娘娘竟然让我用烈酒去给阿哥格格擦身子,让奴婢愕然了好久。”

    “难道是皇后送来的那批东西有问题?”红怜马上联想到那几天接受的各种各样东西,本来一向活泼的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流过岁月的痕迹,也是越来越稳重了,想问题也宽广了不少。

    经过红怜的提醒,绿裳也抽丝剥茧的理会道:“对,那个香囊!皇后曾经跟着那一批东西送来一个用天蚕丝织成,金线绣过而做成的香囊,这种材质在宫中都是极为少见的,当时说是皇后亲手做成送给七阿哥的饰物。本来我检查过里面的东西,就是棉花和籽,但是过了几个时辰,娘娘拿了棉和香囊让我重新缝过,原先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那时我以为是娘娘小心谨慎,但现在这般看来,该是那东西有问题吧!”

    闻言,我笑了,她们的思维很活跃,经过我一说,便慢慢的找到了真相,只是一开始了解的少,我又不能确定会出事,就没有多说。

    想来,富察氏的手段有哪次不高明的?一般的事物都是没有直接坏着的证据,而且表面看起来都没有异常,更甚至一切诱因都是有一定几率的那种,不会肯定发作,便让人抓不住脚,也就只有细细防着了。

    说来也是巧合的福气,那天本是白皑的冬季,却很少见的没有飘雪,还隐约有了些阳光,我便有心出门晒了晒。刚好绿裳将那个香囊拿了来,我拆开一看,也并没有在意,却偶然在阳光下闪过,发现内棉呈现一点不正常的黄|色,很淡很淡的黄|色,那是不仔细都不认为白棉的颜色有不一样。

    又想到这是皇后送来给永璟的东西,我便瞬间产生了警惕,细细研究过才惊出一身冷汗,这当时一个疏忽,那后果就严重了。所以瞬间采取了行动,先将储秀宫都消毒一遍,天花可是一种病毒,要谁沾染了,可谓是将这病毒源给激活了。

    而给容嬷嬷她们解释了一阵诱发天花的方式,不外乎就是接触过一些天花患者用过的东西,招惹了感染。

    但是那皇后可不谓不心狠了,我冷冷的说道:“那心棉呈现很淡的黄|色,我当时有推断是浸泡过什么东西,而当我发现那些棉籽里还参杂了同等大小的,疑似脱落的疤痂时,我就想过天花事件。”

    病毒的传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况当时我怀疑棉花上浸泡过天花患者出疹时的脓包液体,那可是病毒最繁殖最密集的东西,想想都觉得恶心。而那些疤痂该是出疹结瘀脱落的,一样是病毒的精华,不能去碰触的东西,尤其是小孩,极度容易感染。

    被恶心到的同时,我也庆幸当时永璟并不在我身边,而对于皇后的作为,彻底将我激怒了。

    这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么?立马我细细想过,全部武装之后将那些疤痂碾成了粉,同棉花一起放入了温水,然后选了一个稀少而精致的和田白玉挂饰,一起浸泡了三天三夜才取出来,小心的收藏好,等待时机!

    要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信男善女,做皇后的欺人太甚,就还不准我反击么?其实当时我只是突然怀疑是天花病毒,并没有准确的证据证明,毕竟历来皇室死于天花的太多,便很容易联想到。

    “可是娘娘,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没有送什么东西给八阿哥啊?”容嬷嬷疑惑的问着,要真有东西送去,她们不会一点都不知道的。

    闻言,我又笑了,带着神秘的寒意:“这,我可要感谢魏贵人了!”要我那么明目张胆的送东西过去,我才没那么傻呢,指不定出事之后会被富察氏反咬了一口,要查了出来就真万劫不复了。

    不过,或许真是富察氏欠过的债该还了,我刚做好的和田白玉饰,竟然被又替皇后送东西来的魏贵人给喜欢上,虽然她没有明说,我又怎么是不会看脸色的人?心思一转,便随势送了出去,这份人情做得倒也挺乐呵。

    说来,那天花病毒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诱发的几率一般会很小,大人或许有了完全的抵抗力,但是作为早产又是体弱的八阿哥来说,就不见得了。

    而我当时选的是项坠,只要魏贵人挂在脖颈,抱过八阿哥,那基本就是让他亲密接触,从鼻尖近距离的闻过还不说,甚至有可能嘴也沾染过。且那个时候似乎八阿哥还身染风寒,所以这也是天花明明传染性强,却只有八阿哥一个人感染的原因。

    想皇后不就是打着那么个主意,做成香囊,让孩子从鼻间传染么?

    “以后这些东西多注意一些,这一次是侥幸躲过了,难保还有下回!”我细细说过以后,有些心冷的道:“而皇后已经死了,这件事就这么过,这今后的好戏还多着呢……”

    有些事儿追究起来就不知道是谁的错了,至少真要算在我的头上,我依然不后悔那么做,因为这局面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三十九章

    不得不说后宫的女人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今儿个皇帝和太后均不在宫,可是皇后的丧告刚刚发下,各宫的精彩便能够排演成一场大戏了。

    纯妃掩面而泣,无声却意外的伤心;嘉妃目瞪口呆,满脸的不相信;愉妃沉默无言,吩咐下全宫挂丧;另外就是各宫嫔,贵人常在痛哭哀号,拜祭上苍的比比皆是。

    一时间这紫禁城内,哭声那是呼天抢地,悲切个个人比黄花瘦。

    想来都知道虽然皇帝太后不在宫,但是每一个人的表现可是一样会上报的,这会儿的大事,那是每一个人挣得出彩的时候,所以每人都是怎么伤心欲绝怎么来。因为众人都知道,皇帝对皇后的敬重,那是无人能比的,自然要顺着皇上的心思才够味。

    不过,这各宫最最精彩的,还是那魏贵人,这女人根本就是天生的最佳女主角,据说刚接到宫人的奔丧,她只来得及痛呼一声“皇后娘娘”,然后当场就晕了过去,让房内下手一阵的忙乱。

    听到这反馈的消息,我还愣了愣,随即还累得熙羽宣过太医去好生走了一趟,如今个这后宫事务还是我暂理,可别给我捅出个漏子来,要真伤心了,自个儿慢慢伤心吧!

    也是好几个时辰,才见熙羽回转,不禁让我和容嬷嬷几个都有些好奇了,毕竟这其他妃嫔同样的“痛彻心扉”,怎么也赶不上这魏贵人的激烈和出彩呢!

    “怎么?熙羽,这魏贵人可还安好啊?”容嬷嬷见着熙羽进了来,便唤来||乳|娘将格格阿哥抱了下去,“关心”的问道。

    见状,绿裳和红怜、墨香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儿,准备聆听过程;就连我,也烫了一壶茶,准备细品。

    熙羽看了看我,忍俊不禁,似乎又觉得这个时期不该笑着,便让表情有了些许古怪:“安好?咳咳……回娘娘,奴婢算看出来,也长见识了,这魏贵人真真算是先皇后身边的‘妙人儿’啊!”

    听着熙羽的感慨,众人似乎都来了兴致,我并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示意她坐下慢慢说,反正其他人都屏退了,也就不差那点规矩,这在各宫对于身边的人,已然形成了潜规则。

    只是我对她们是绝对的真心,至于其他的便不得而知了……

    红怜好笑的看着熙羽的感叹,不禁出了一句:“娘娘,奴婢自在这里说一句,那魏贵人自然当得上妙人儿,不然,何以当了这贵人?”

    看着红怜知道谨慎,我欣慰的笑了笑,这奴才翻身做了主子,而且位份不低,这不服气,看不过眼的人自然许多,毕竟这算得上是特例了。不过,如果一众子人了解魏贵人原本该是嫔位的话,不知道该是怎么的感想了。

    说来,这历史上的令妃就是厉害着,想富察氏死后,她没有了别的靠山,却还能够抵挡过所有人的嫉妒,那份儿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的确当得这个词儿!”我淡淡的说着:“这魏贵人原本就是先皇后给皇上的‘贴心人’,以后,多注意点吧!”魏贵人啊,希望她够聪明吧!

    将大家停下了讨论,熙羽便接着说道:“当奴婢得娘娘吩咐,带着太医去那魏贵人宫里,才知道这位贵人醒转过,已经第二次昏迷了。照那丫头的意思,魏贵人醒过来就有些胡言乱语,经太医诊断过,是伤心过度才造成的昏迷,需要贵人节哀顺变,好生休养才是。”

    “可开了方子?”相对于其他人的愕然,我好似预料之中的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问着。这些个太医,福利很好,却也时刻将脑袋挂在腰杆子上的,所以一般皆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便是明知道魏贵人很大成分是装的,却有富察氏的余荫,皇上的宠爱在,就算是我的人在场,那也不会点破。

    而这般的诊断明显便是“万金油”的说法,还明眼里就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双方都不得罪那自然好。毕竟这往后的日子长了,以魏贵人的受宠难保不会更加得势,即便越不过我,那也吃罪不起的。   “太医给开了养神的方子!”熙羽点头答着,随即又是表情有些古怪,看来这还有下文呢:“本来这事儿完了,奴婢也算交了差,却不想魏贵人又是醒了过来。自然,奴婢思量着也该替娘娘劝几句好话,毕竟现下这后宫是皇上交给娘娘暂理,这还算份内之事。”

    说着,熙羽的表情越发的古怪起来:“哪想,奴婢还没劝慰上两句,这魏贵人就哭诉开了,让奴婢从头到尾就再也插不上嘴。那伤心欲绝的程度,还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看样子,奴婢都担着心这贵人莫要随时又昏了过去才好!”

    闻言,众人一阵惊愕,绿裳不禁诧异的道:“难不成熙羽你就在魏贵人那里听她悲叙了这么几个时辰?”

    见着熙羽无辜又无奈的点头承认,我不禁叹息的安慰着:“真是难为你了!”

    这皇后之葬礼是大事儿,我基本上空闲的时间就少了,还得抽空去安慰安慰乾隆这些大小老婆,别“伤心”过度。而且这个度还要掌握好了才行,毕竟如今这宫里,身份地位我都是独一的,看在大家的眼里便是最有资格即那后位,这些个女人的心思谁都摸不清,要是一个不留神落了人话柄,到乾隆那儿告上一状,说我对皇后的死幸灾乐祸,那可就得不丧失了。

    说起来,这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想那乾隆对富察氏的心思还真是弄不明白,万一又是一个脑抽认了准,可是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毕竟因为富察氏的葬礼,被牵连过的人可是多了去,就摊上这么一位主,才真是不小心便要命。

    而且,正因为众人明白我所处的位置,储秀宫的宫门该是热闹了。虽然来来去去的人都愁着一张脸,最大程度的表示了对富察氏皇后的哀伤,可说着的话却隐约和这些没有关系,也无非就是想现在搭个手,然后顺利踏上我这条船罢了。要真没有这些个心思的人来往,我才会奇怪了。

    尤其是后宫,来来去去不需要递牌子,便方便了很多。而且拖着“伤心”又“疲惫”的“娇弱”身躯,为富察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以告慰先皇后的在天之灵,那也是无比正当的理由。

    只不过说话间的意思是,那变成替我分忧了,这些目的我是不会听不出来。所以,我也来者不拒,反正事儿多,一些不太紧要的就让她们帮衬了吧,想这些个也会尽心尽力了去,这会儿可都是挣表现的时候。

    而最让我有些愕然和意外的,依旧是那魏贵人。

    因为伤心过度在床上“昏迷”着躺了三天,当魏贵人第四天出现在我面前时,那憔悴的娇弱模样还真是吓我一跳。

    本身魏氏有着汉家女子的娇柔和水灵,虽然不是绝顶的惊艳,却是美目盼兮之间,有过我见犹怜的温柔可人。总的说来,顾盼生辉之下,多是乾隆喜欢的那种柔弱之美,也还隐约有几分媚,是让男人无法抗拒的一种含蓄。

    不过,这魏氏对自己也真够狠的,如今这柔弱,多了好几份憔悴,仿佛是发自内心的那份淡淡哀伤,使人弱不胜衣,让人禁不住就会心揪。

    倒是心揪的人里面绝对不会有我,但我也是被她的举动惊愕住了,难道说这三天她不休止的昏迷后醒转,醒转后再昏迷的举动,就是为了争取把自己养成这副模样的时间?

    “魏贵人这是何必呢!你这样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也不安心了!”我用纱绢擦了擦嘴角道,掩盖着自己不经意间有些的抽搐。要想富察氏在天之灵不是不安心,是不安静,也没有人能够有她这般折腾的吧!瞧瞧各宫好似呼天抢地,也没见谁茶不思饭不想了去,反而哭得累了,这进食还美味多盛了许多呢!

    只见魏氏轻轻皱着眉,仿若西子捧心的娇柔,哀伤的道:“贵妃娘娘容禀了,您也知道,皇后娘娘在世之时,待奴才是何等的恩重如山,每每想起奴才就禁不住感伤。”

    看着魏氏的表现,我垂了垂眼睑,掩盖住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恍然,在心底有几分冷笑。还能情不自禁么?魏贵人啊魏贵人,在你想着那张后位的时候,可曾感怀过先皇后的恩典?当你每次利用乾隆对先皇后的怀念恩情的时候,可曾想过伤感?

    而且,我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位魏氏的野心。原本我以为她没有一步登天上了嫔位,心思会淡了许多,毕竟历史上一开始她升得过于快,几乎是毫不费力就晋升了,那膨胀的野心也可以理解。

    可是,我现在才明白,不满足是一个人的本质,如今的魏氏就有着那份心大和执念,而且还不择手段。此刻我倒是有些怀疑,作为先皇后身边的宫女,富察氏是真的想要培养后宫的亲信?还是迫于魏氏和乾隆的不清不楚,索性继续“贤惠”了一回?

    如果是后者,那么一开始她就想到要飞上枝头成凤凰,然后步步为营心变大,所以从来富察氏,都是她最好用的那颗棋吧!即便是人死了,都还有莫大的剩余价值……

    “贵人还是节哀吧!太后娘娘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过几天待皇上亲视殡殓毕,也会扶梓返京,到时候丧葬典礼,还需要你搭手,可需要些精神!”我缓缓的安慰着,借由喝茶的当儿专注着她的神情。

    这池中的鱼儿快饿了,我抛饵就是。

    果然,听过我的话,魏氏的双眸隐晦的闪过几道光亮,那目的就是后宫之权么?不过,她这会儿的心未免也太大了点吧!就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要知道她只是一个贵人,上面的嫔妃可还有好几个呢,即便是要分权,那也该轮不着她的头上去,即使她跟着皇后帮手了这么久,也缺少必要的资格。

    “谢贵妃娘娘提点,奴才定当注意养好身体,以期能够帮得上娘娘的小忙!”魏氏谦虚的说道,规矩的行了谢恩礼。

    “嗯!难为你有这份心了。那尽管回去安心调养吧,有什么事儿直接叫人宣太医就是,过些天皇上和太后娘娘回宫,该忙着事情了!”我不徐不疾的回着,心下却是在想,怎么这会儿的那恩情就淡了?

    第四十章

    不过几天,太后被保驾回銮了,紧接着乾隆也带着富察氏的遗体回到了宫,并下诏册谥大行皇后为孝贤皇后。

    也是这会儿我才知道,前段日子的那些个戏还弱了,有乾隆这位观众,众家又齐聚一堂,这才叫个精彩。

    争先恐后来得早不说,几乎是进门就看谁泪流更快,呼天更响,整个严肃的灵堂上,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惨绝人寰”的拼哭戏。

    原来前些个日子,这每人都还在保存着实力啊!

    我有些傻眼的看着乱哄哄的现场,却不能开口说什么,虽然我现在暂理后宫之事,可也不便训斥这各妃嫔的礼仪问题。但是比较郁结的是,待会儿太后、皇上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幕,该是要心烦了,如果我不开口却也让太后觉得我管理不够,说起来这个身份位置还真是让人高不成低不就,尴尬万分啊!

    不过,我心思一转便能够得出,一边是太后一边是嫔妃,谁轻谁重了!毕竟这位太后可算是高寿了,那是比历史上的乌喇那拉氏还长命,可谓是我终生的护身符,而这些个嫔妃,无论我是不是做过什么犯着的事,只要处在那个位置,便是她们嫉妒的敌人。因此,怎么说,我也不能舍本逐末。

    于是,这般想过,我给绿裳一个眼色,便评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