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娴清逸芷第5部分阅读

    (还珠)娴清逸芷 作者:肉书屋

    了点头道:“妹妹说的是,这段时间好像事儿还挺多的,就这么着吧!”

    看着两人亲密的来去好几回,我算是长了见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理解错误。

    表面上,这两位如今后宫握有实权的大家,仿佛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密友,也是相处交谈得滴水不漏,但是,我却总是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就好像现在,裕妃是弘昼的生母,但是抚养这五皇子长大的却是熹贵妃,按照历史上的说法,弘昼对这位养母是极为亲近的,反而和自己生母的关系很少有提到,所以我印象中是没有这层资料的。

    而刚才熹贵妃的那话,却明显是在给裕妃的好处,想让弘昼进宫和生母多相处,这是因为在清朝,出了宫的皇子是不能随便进入后宫见妃子的,即使是自己母亲也不行。

    要说,又有哪个母亲是真正能够对儿子漠视狠心的,尤其是后宫的孤寂,孩子便是这些妃子唯一的告慰,因此,对于裕妃来说看着熹贵妃和儿子的亲热,那是羡慕得紧。

    所以熹贵妃才会这般送出一个人情,不过,我看着比较不解的是,她们两个是真的有这么好交情么?都在为着对方着想,只是怎么听来就好像是在做一份交易似得,只有表面和谐着。

    不过,也没等我细细的想明白,就听见裕妃突然对着我说:“今儿个手有些重了,煮得多了些,不如侧福晋帮我拿一些吧!”

    我赶紧规矩的答应着,起身随着裕妃出了门,后面还隐隐约约的传来熹贵妃和弘历的欢笑相处。只是我更加一头雾水的是,端个东西而已,这宫里还能少着了人手?即使想要做足了面子,也不用拉着我一起来做吧!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我现在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了,也清楚了我现在对于宫里的这些“久经沙场”的女人来说,是有多么大的差距了。

    说来,也是这些年虽然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在家里还是被保护得很好,也再一次的证明,实践果然才是最增加经验值的。

    因为出了那个房间,裕妃带着我并没有走远,也更是没有那所谓“端汤水”,而是进了一座精致而八角的亭宇,里面备好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和茶水,烫热得还冒着热气的两杯茶,似乎就是专门为我们的到来而准备着的。

    如果不是裕妃的那些个手下动作太过勤快,那就是她早就准备要叫着我一起出来了。

    虽然这些只是小事儿,但是对于我来说就证明了这些后宫女人的手段和算计,这对我还无害,可真要对上了,以我现在是心智,只怕很容易着道吧!

    这般想着,我在心下暗暗留上了心,明明知道这后宫里会说话的是十句话里只有半句真,另外九句半都是以假乱真,我居然还傻得去相信裕妃那特别表现“关爱”的说法。

    现在想来恐怕熹贵妃就是很能明白这道理的,而且也知道裕妃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她们母子独处的时间,对谁都没什么坏事儿,才各自揣着明白,用不着说破。

    说起来,熹贵妃之所以会卖给裕妃那个人情,也是为了感谢她的成全吧,再加上她们两个在别人眼中的关系是很好的,这一来一往还是端平了好!

    挡开浮在茶水面的茶叶,我细心的注意着裕妃的自然举动,轻轻的呷了一口,在心里不动声色的想着,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已,竟然是蕴含了这么多的东西,可见皇家后宫的这潭浑水究竟是有多深!

    而且这一次还真的就只是两人简单的隐晦交易而已,并没有算计谁就这般的纠缠了,以一窥面,可以想象当真正使了手段,用了心机时,又该是怎样的复杂?

    越是看得明白,越是往深处想,我的心里就是越沉,说来,我该庆幸的这次进宫,并且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她们的相处,虽然不管是熹贵妃还是裕妃,恐怕都没有想过只是平常的几句话而已,竟然给了我这么大的触动,或许在她们看来这样的相处就好像普通人的相互问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深有感触,让我深刻的体会到自己原来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天真,虽然我已经把这后宫想严重了,却是理解依旧太多简单。

    在这里,两个人的相处就是每时每刻上演的复杂莫名的悬疑剧,处处是迷雾,也步步是陷进,每一个都戴着一张精致得过分的面具在过活,即使见惯了现代社会职场的勾心斗角,官场的黑暗陷害,人情的冷然淡漠,似乎都觉得比起这后宫来,要纯洁一些的。

    因为现代的生活无论怎样的挤压,都还能够找到一片微小的净土,而在这里,人与人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于生命的那份漠然,让所有的手段都显得更加的悲苍和残酷。

    一时间在心里有了很多的感触,也更加看清了目前所处的局势,让我重新对未来的生活有了些许不同的想法。

    但是表面上,我依旧在不经意的注意着裕妃的动作,要说,现代过来的人或许耍心计还没有这些女人的经验丰厚,但是表里不一,微笑伪善的作为倒是能够不相上下,还算让我找到了一点安慰。

    至少我知道现在裕妃也在观察着我的举动,也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要是让她看出了我心里诸多的想法,恐怕也就是多了一桩笑话而已。

    值得我庆幸的是,这个圈子还刚踏入,只要认清了本质那就还来得及改变,否则,我这条小命怎么丢的都不会知道吧,那就别说看戏了,整个人生就彻底变成一出悲剧了。

    茶过一旬,裕妃终于是开了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安静:“我说姐姐就是眼光好,看看侧福晋这性子,我可是越看越喜欢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厚过脸皮给姐姐抢了!”

    取过手帕轻轻的擦试了一番嘴角,我淡淡的挂上一抹笑,恭敬的回道:“裕妃娘娘抬爱了,卑妾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卑妾不过是规矩学了颇多,真正的进宫却是头一回,也只是唯恐说错了话,冲撞了娘娘不说,还辜负了贵妃娘娘的一番栽培。”

    这好话是要说的,人要需要捧的,虽然感觉这仿佛前后说的就是两码在事儿,却是必须的场面。

    第十六章

    闻言,裕妃明显呆怔了一下,才捂嘴矜持的笑道:“呵呵,我算是明白了,侧福晋不仅是娴静呢,还是挺玲珑的一个人!”

    我淡笑不语的看着裕妃的雍容,对她开口闭口的夸奖,颇为有些不感冒。说来,裕妃和熹贵妃当年是一起进入的雍和宫,年岁倒是差得不多,而且,裕妃同熹贵妃一样保养得很好,不同的是眉宇间是多了几分柔弱的娇媚,让人禁不住的泛起怜惜,一点都没有呈老态。

    看着这样的熹贵妃和裕妃,还真是让人有着,难道青春真的是可以永驻的疑问闪过!

    不过,感叹归感叹,在这皇宫里即使是每天兜转着算计,那也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保养好自己,而且对于有一定地位的女人来说,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细想之下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话说,侧福晋不觉得奇怪么?”呷了一口茶,将杯子轻轻一放,裕妃却是明明的这么问了一句,让我听得有些发怔,一时之间没能明白她具体是指的奇怪什么?

    “裕妃娘娘是觉得什么事奇怪呢?”我不着痕迹的问着,满心的不可置否,这天下的奇怪事儿就多了,尤其是这宫里更为神奇,谁知道她是准备提哪件的?

    裕妃顿了顿才继续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继续说道:“听说选秀时,侧福晋和汪答应还曾是同室?”

    虽然心里有准备会被提起这个,但是我暗自还是有些嘀咕,总是觉得裕妃刚开始并不是想说这件事儿,而是话到口边径直拐了弯,一眨眼就变了。

    不过即使我直觉灵准,现在也只能顺着她话儿说道:“回娘娘的话了,这事儿倒是真的,只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就是刚才在御花园碰着了,她让我代为向贵妃娘娘请安,卑妾是这么琢磨着,就是顺带的一句话而已,便也就答应了。这既然应了下来,那也要忠人之事,便也就向贵妃娘娘多请了一次安。不过也是汪答应疏忽了,她并不知道裕妃娘娘也在这里,不然也该叫我再多带一句话了!”

    淡淡的说着,我细细的观察着裕妃的神情,虽然依旧带着微微的笑意,但是那感觉却是越发有些冷了。

    自从见识了汪玥在御花园的那一番自编自演的戏码之后,我便料想到她与裕妃之间是出了什么事儿,而对于我来说,前后也就一句话而已,要想帮她掩盖说几句好话那是毫不费力的,至少也可以不用实话实说,听起来倒是有些挑拨了。

    但是,我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无偿的帮一个陌生人呢,在这群快要成了精的女人面前,我本身就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忌其她人,而且还是一个本就目的不单纯的人。

    所以我在熹贵妃面前也只是一句话带过,反正这请安是带到了,我用不着节外生枝,而且那时看裕妃的神情就是有些发冷,至于熹贵妃,言语间倒是没将这一个小小的答应放在眼里,我又何必自己去找不自在。

    只是,现在裕妃旧事重提,这事儿看起来还是有些严重吧!

    “是吗?”裕妃依旧是那样温润的笑着,落在我眼里却是多了几分特别的味道:“那侧福晋可得当心点了,心底善良那是很好的事儿,但是交情不深也就少些来往吧,免得一个不注意被人利用了可不美。不用我说,侧福晋也该知道这后宫里,多少有些复杂,而侧福晋进了宝亲王府便少了接触,因着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般说着,裕妃语气淡然,就好像是真诚的对我交心一般有着长辈的语重心长,而顿了顿便又听闻她继续着:“说来,我与贵妃娘娘从当初进雍和宫时,就一直交好,她的儿媳妇,我也自然是把你当自家人看待,所以也只是提醒你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我也真是喜欢着侧福晋这安静的性子,怕你一不小心吃了亏还不自知,你多少听了也就算了,别太多心!”

    正经的行了个半礼,我感激的说道:“裕妃娘娘这是哪儿的话,能够得到娘娘的提点那是卑妾的福气,自当耳提面命。要不是娘娘气度这般海量,卑妾还真怕惹出点什么事儿来还不自知呢!”

    暗自道了一声果然,我自是继续说些好话充场面。

    说来,这汪玥也是有本事,虽然还不知道她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不会想去问清楚,但是这才入宫半年而已,却把自己最大的靠山给得罪了,完全就是自掘的坟墓。真不知道她做了答应,脑袋瓜子就秀逗了,还是汪玥这个人就从来没有聪明过,原来也是我高看了她吧!

    其实,这后宫里人都太闲了,所以是更加的八卦,再不,就是两个人交谈尽说些没营养的话。总之我是感觉很无趣,到头来和裕妃究竟是谈了些什么,我已然不记得了,只还有印象的便就是汪玥的那点破事儿,让人有些难以琢磨。

    不过,这完全不关我的事,只是了解一点就够了,不过我比较疑惑的是,这汪玥不会一开始就把我当成好欺负,好糊弄的白痴吧,怎么着就靠着那么一点点交情就想我帮忙搭线,难道我就是那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看不得别人愁苦?

    如果是这般的结果,那不是汪玥脑子有问题,就是我人品“太好”了,素不知我就爱看着别人纠缠,赢了芝麻却丢了西瓜,那才叫触动的震撼呢!

    从高墙深院的皇宫里出来,竟然已是入夜,马蹄的踢踏声和马车的轱辘空灵的在夜空回荡,这个时代的街道没有后世的霓虹浮华,便也多了一份寂静无常。尤其是这一条街是北京城的富贵之地,那都是王公贵族,大官权势的府邸,所以平常人家是不会到这里来游荡,因此就显得更加沉重而死寂了。

    而今天弘历似乎是得到了雍正皇帝的好话吧,从御书房出来就能够感觉他的高兴,直到现在都还半点不减。说起来这马车是比轿子舒服多了,至少不会摇晃得人眩晕不已。

    一路上相对安静,弘历不开口我自然不会去挑起话题,更多的是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性格就是很“好”,目前刚相处还是吃不准,沉默反倒是最好的应付了。

    “对了,芷娴跟那个新进的汪答应很熟吗?”暗夜的马车中,偶尔从窗口闪进几丝清冷,却也让人看不清弘历的表情,只是可以从话语中揣摩着有几分好奇,更多的却是疑惑。

    “只是选秀那会儿是同室,并不熟!”我诧异着他对我的称呼,虽然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我们相见还不足一天呢,但是怎么老感觉听起来就有些意外。

    “哦,是这样啊!”弘历恍然的答道,好像是若有所思起来。

    见状,我自然是不能打扰他深沉的思考,径直搓着有些冰冷的手。这时代空气环境都很不错,但是就是冷天太冷,热天又会太热。

    而现在刚过年不久的二月,整个北方都还处在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外面就会冷得让人心发寒。要说在以前的十几年里,像这种天气我是不会出门的,现在却是不得不受这份罪了,虽然说马车里有些炭火,可我就是感觉从头到脚都冰得慌。

    “那裕妃娘娘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暗夜里就只能听见马车的孤寂,让人感觉无比的沉重,却是瞬间被弘历的声音给打破了,仿佛是多了一丝人气。

    闻言,在黑暗的掩饰下,我不禁翻了翻白眼:“也没说什么,就是提点着我,在宫里多加当心一些!”我算是明白了,这汪答应的本事儿,是比我想象中的还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一个小小的答应关注度竟然是如此的高。

    和着我就是给她带了个请安,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探来了,不过想来他们也是不希望我和汪玥有什么牵连吧,所以多一些的还是担心。倒是弘历问得直白多了,也省得我要拐弯抹角的去猜忌。

    “这话倒是真的!你还是把这记在心上吧,至于那个汪答应,如果不熟,以后还是别接触了!”弘历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马车里,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我倒是愣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般明确的跟我说了,果然宫里的那些事儿各家都是揣着明白,根本就无所谓秘密可言。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一来就我一个人还傻瓜着吧!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问着:“爷,本来我也不应该问吧,但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给咱亲王府惹了什么祸事还尤不自知,所以,爷还是跟我说说这汪答应是犯什么事儿了?”

    本来,这事儿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也不想那么好奇的去知道什么,但是这接二连三的被人提起,感觉还就我一个人懵懂,这可就不是滋味了。

    别人那里不好问,但是现在弘历自己提起,我倒是可以问个明白,只是这问个问题,还得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感觉这说话都成为一种悲哀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弘历眼眸微微的眯了眯,似乎对我的话很是受用,笑了笑说道:“其实芷娴想问什么的话,在我面前不必这么生疏,该告诉你的我也不会瞒着,说来,很多事情你知道才好,不然像你说的那样出去惹了什么祸事自己都还不知道。”

    知道弘历同样看不清我的表情,闻言我便止不住的翻白眼,不必这么生疏也是说得好听的吧,明明后面一句就是该告诉我的不会瞒着,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是该我知道的?那万一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和着这宝亲王还不甩袖就走人啊!

    第十七章

    相对我的沉默,弘历顿了顿便继续说道:“其实,说白了后宫也就那些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这也是讲实力的地方,汪答应初入宫,怕是有很多事情没明白,也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倒是辜负了裕妃娘娘的一番栽培!”

    再次忍不住暗地里翻了翻白眼,我极度的郁闷着,和这些古代的知识分子说话就是累人,这句话说了不也等于没说,现在两方有些水火不容的状况,那是猜都能够猜得着,还用的着绕来绕去的拽文么?虽然这两方其实是不对等的……

    不过我也不用继续问下去,大概我是知道了,或许就是汪玥的心太大,而做出了什么容不得的事情来,所以,裕妃才会翻脸打压。

    而没有后台实力的汪玥,天真的以为有了宠幸就能怎么样了吧,所以完全不顾裕妃这边了,到现在才知道了厉害,便想着令谋出路,可现在后宫里能够比裕妃高阶的,也就只有熹贵妃了。

    所以说,今天在御花园的见面,她很可能是故意在那等着我出现……

    这人无知成这样,也算的上本事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都没有弄过明白,那也是自己砸得自己的脚,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就在我无端的想着时,弘历却说了一句让我有些诧异的话:“至于裕妃娘娘的话,你也用不着全信,真真假假也只有你自己去判断,我只能给你提个醒而已。”

    “欸?”虽然我本不会全信了裕妃的话,但是却没有想过弘历会这么直白的告诉我,要防着她。这不就明着给我提醒,熹贵妃和裕妃是没有表面上那么亲密的么?

    说来,裕妃表面看起来随口给我说出的一些话,也依旧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呢,也就是我虽然不信,却也没有真切的想过,裕妃和我之间又有什么利益纠葛,需要她使了手段。

    现在听弘历这么一说,我才有些恍然,那不是裕妃想要对我怎么样,而是劲往我这里使,目的却是熹贵妃了,只是我还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什么结果而已。看来,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很好利用的那枚棋子吧……

    这么说来,那弘历这样跟我摊牌了,又是什么意思呢?因为是夫妻了,所以会为我着想?拉到吧,或许是有这样的情分在,但是我绝对相信他的目的一样不会单纯。

    想想,或许他是为我想着一些,不要轻信于人,也或许是因为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所以需要提醒一下,但是那也是他害怕别人从我这里找到了突破口,会对他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如今都知道雍正皇帝身体抱恙,有想法的都开始做打算了,弘历有熹贵妃这么一个优势在,即使他不知道“光明正大”牌匾后,诏书上就是他的名字,那也是有自己的计划。皇室中的人,一般就不会将未来交给运气和老天来决定,更何况是这样关乎生命前途的大事。

    想明白关键,我只有在心里浓浓的叹息,其他的想法倒也没有,先不说弘历的做法并没有错,如果我成了别人攻击他的弱点,那么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这所谓的“结发”妻子吧!而他现在能够亲自提醒着,倒也算是念着这份情谊了,不能帮忙也至少不能添乱。

    只是,我比较叹息的是,即使是带着善意的提醒,这夫妻之间说话都要这么累,简直就是一种悲哀。想想,在这个时代,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他前途尽毁,成为宝亲王侧福晋的我,焉能有好日子过?

    或许这是弘历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就开始的教育,所以形成了惯性的说话方式,但是,怎么感觉听起来就显得万般的凄凉呢?

    就在我径直想着的时候,弘历却是轻笑了一声,令我感觉颇为莫名,我应该什么都没有说吧,能有什么好笑的?

    渐渐的,弘历笑得大声起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儿,只有我不明所以而懵懂的看着他,虽然这样的夜让同处马车之内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过了好半天,弘历才消停了下来,悠悠的说道:“额娘曾给我说,乌喇那拉芷娴会是一个内敛的才女,在家族里被保护的太好,人是单纯得紧,只怕是不能适应这浑浊的皇室。但是却是很有潜质,或许不会比富察氏轻弱,所以让我有机会提醒一些。如此看来,额娘果然很有眼力吧,对你很是了解呢!”

    黑暗中的弘历,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很是有些欣赏身边这个女人某些时候的直白,按理说,这些话是他和熹贵妃私下里的交谈,对于一个新婚才第二天的妻子来说,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么清楚的摊牌出来,而且这话里有些牵扯到了他的嫡福晋富察氏,心里敏捷的人是会认为有些挑拨的味道。

    而作为丈夫,这些话本就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弘历却是很想知道她听了这些之后的反应,在心底是有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单纯?闻言,我很能肯定我的嘴角在不自觉的抽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现在别人看起来就是有些白痴,所以才会被认为单纯?虽然对于皇室这些快要成了精的人来说,复杂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尽管我也是尽力在适应这样的浑浊,可我却从来没认为我“纯”过,倒是“蠢”的话,是有些了。

    说来也是我把世人想得太善良,也是我前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还根深蒂固,但是,埋藏在灵魂深处的某些弦,现在已然受到了冲击,改变,那是自然,也是迟早的事儿。

    不过,单纯就单纯吧,我也不介意别人会这么看我,要知道披着一张纯洁的外皮,可是多么美妙的事儿,也省得我还要花时间去制作一张精美的面具。

    也是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纯洁”挨上边,所以压根儿就没想着能走上“清纯”的路线,这倒是意外的收获了。

    只是弘历会说出这些话,让我心里是有些不安的,因为这样的坦诚太不符合我记忆中了解的那个乾隆皇帝,直率得让人感觉心颤。尤其是他的话里竟然是将我和富察氏并论,这就显得太有背常理了,要知道历史上,乾隆对这位嫡福晋,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很是敬重的,感情也异常的亲密,如此这般,就更让我听得心惊胆战了。

    而且再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我和富察氏一起出现,从心底我又涌起了那丝怪异,这回我很能肯定,我绝对是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于是,表面不动声色的开始和弘历胡扯着,心下却在努力倒腾着深处的记忆,因为我总是感觉,我现在没能想起的一件事,对我的将来,有着太不一样的意义。而今天就皇宫走了这一趟,让我充分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复杂,有些事情可先知,那是我现下最大的优势,这自然是越详细越好了!

    关于我自己,在选秀之后,雍正皇帝下旨将我赐给弘历时,我就很疑惑的想过,既然能够成为弘历的侧福晋,而未来的乾隆皇帝是那般的有名,我这个一上来就有着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介入,历史发生了偏离,那么我在后世的历史上就应该不是一个毫无提点的人。

    只是因为历史一般是说最响亮的名号,对于真正的名字,很多人都不会去细细背诵,尤其是清朝的满族,名字太长太饶舌,一般人就只会记得“封号”什么的,所以我一时之间就是不能把自己和历史上的谁联系起来。

    但是今天先是汪玥的“提点”,然后又是弘历的一番论调,我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当终于回到了宝亲王府,陡然看见迎出来的容嬷嬷时,我的心里就瞬间翻起了惊天巨浪,吞噬着我有种眩晕的感觉。

    如果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所有都不存在巧合,那么弘历,侧福晋,富察氏,容嬷嬷等等诸多因素融合在一起,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便是,乌喇那拉芷娴,在历史上绝对不是默默无名之辈,还是大名鼎鼎的,乾隆皇帝的第二任皇后,那个有着无比悲惨命运,和凄凉结局的女人。

    从心底肯定了这个认识,我只想晕过去,脸色瞬间的苍白还直把弘历和容嬷嬷一干人等吓了一大跳,火速请了府上的大夫把我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只是得出受了微弱寒气的结论,其实说白了,就是冷着了而已。

    不过,从进屋开始,我就陷入了莫名的惊骇之中,外界的一切慌乱我也顾不上了,只是想着那个认知太过于吓人。活过了这么十多年,我竟然是不知道这重生的一世,居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历史上有名的废后啊!第一次我很是怀疑我的到来,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也难怪我每次听到别人将我和富察氏并论,就会感觉莫名的烦心,除了都是皇后的身份外,这两个人还能比吗?历史上的乌喇那拉芷娴,如果不是熹贵妃,也就是后来皇太后的提拔,她根本就做不了皇后,而在后位那么多年,就从来没有真正掌握到后宫的实权,最后还几乎是不得善终。

    这样的悲剧,现在却是我替代了她,那还要重演?

    想到了那个未来,我一时之间有些心绪繁杂,这认知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意外了。本来就从小计划好的人生,却是要打破了,或许从选秀之后,我就已然不能再按照自己从前的想法过下去。

    但是不管我对这突来的意识是如何的无措和惊骇,在心底我却明白,我就是我,既然是我代替了原来那个乌喇那拉芷娴,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再去接受历史上的那个结局。

    别说我的性格和那位有根本的不同,即使类似了,现在也不会去走她的老路,否则,我的到来,就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第十八章

    湛蓝的天,纯白的云,明晃晃的金阳终于是让北京的空气多了几分温暖。实乃阳春三月的日子,银装素裹的白皑世界,也终于是多了一点难见的绿意。

    诚然,我依旧是觉得这样的天气还是会很冷,但至少出门之时,会有多了几分人气暖意的错觉。映入眼中的世界不再是单调的白,那便会觉得人生都多了些色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是医生的缘故,总是会觉得那样的白会泛起一阵阵的苍凉,仿佛覆盖的雪色就预示着些许生命的凋零,也不管是人,还是生物!

    所以,在我喜欢的素雅颜色里,从来都不存在白色。

    “哎呀,我的娴主子啊,你平时就最怕冷的,今儿个怎么就还单薄的站在外面了,要是被容嬷嬷看见,那又得挨说了!”不知道从何处突然跳出来的红怜,一边唠叨着,就一边把一件貂毛的披风给我披上,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只是恍然之间,还是觉得她成熟了许多。

    “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冷了,还经受得住!”我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说起来,新婚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气温是要暖和了些许,不过这宝亲王府,是人越来越多,却也越来越感觉冷清了,真是显得庭院之间更加的幽静。

    看着屋内沏好热茶的绿裳,我不禁转身进了门,舒服的坐下细细的呷上一口,也是感觉身子暖了许多。专注着她们俩的忙绿,呆了好一会儿,我才不经意的说道:“绿裳,容嬷嬷哪儿去了?这些天不稳定,指不定就又暗下来转冷了呢,外面也挺不安全的。”

    这般说,倒是实在,因为出了这家院子,到哪里都不会安全。

    “哦,回主子的话,容嬷嬷刚才是说要去煮点参汤,好给主子滋补滋补!”绿裳顿了顿,很是恭敬的答道。但是听在我的耳里,就很是纠结,这段时间容嬷嬷天天都说补,是想要把我补成大胖子吗?难怪这还算冷的天,我站在外面都不会感觉到太冷,不会就是补太过了吧!

    “呵呵,主子啊,容嬷嬷还说,这一个月来,咱们爷天天来这里歇息,看主子好像精神不怎么好了,所以得补!”红怜笑嘻嘻的说着,话语间尽是相处的暧昧。

    闻言,我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轻飘飘的甩了她一个白眼,便不以为然的继续品着我的茶,唇间残留些温韵。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追究红怜的贫嘴,想来她向来就是如此,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就由着她去了。但是对于她的话,我却是在心底有了些许凝重。

    不可否认,月前,我突然意识到我承载的历史身份时,几乎是彷徨得不知所措,但是不久我便释然了。虽然我居然过了十几年才意识到,在我身上也是有历史的不可抗拒性,但是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可能再重生一次,再重来一回。

    反倒是因为对身份的明白认知,让我有了更加明确的目的性,和对未来的准确规划,所以,让弘历能够对这里产生一定的留恋,那根本就是我的故意为之。

    而有着后世的某些丰富知识,要对付现在还只是青年的弘历,那自是轻而易举。并且很多东西对如今年少的他来说,那是完全就没办法拒绝的,更何况他本性就风流。

    还有对于将来的乾隆皇帝那盲目自大,有着极强虚荣心的性格,在如今的弘历身上就有了明显的雏形。因此,我最初的第一步就是要顺其自然,又投其所好。

    但见历史上的那位乌喇那拉皇后,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乾隆的敬重,几乎是从做了侧福晋开始,那就注定了其悲哀的一生。说来,也是她太过刚烈和耿直的性格所造成的,对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站在最高统治点的男人来说,那不是自找的不自在么?有着如此深刻的历史教训,我又怎么可能重蹈了覆辙,去过那悲剧还自毁的日子?

    反倒是我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乾隆妃子,是那位名叫魏佳氏的令妃。虽然会这么了解还是从杜撰的电视中所看到,但是历史上却是真有其人。而她之所以会成为乾隆引以为豪的红颜知己,那也不正是其“善解人意”的“贤惠”么?

    至少每每她都能切中乾隆的心思,让其得到极大的满足,拥有更多的成就感,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明确的利益交换。而这令妃也就是将来我最大的敌人,虽然现在还可能只是几岁的小女孩,但是那成功的经验,没有理由不去白白拿了来。

    而且不就是迎合一下么?那还绝对是百利无害的事儿,为什么不去做?

    因此,与弘历的相处,我会缓缓的运用着家族对我悉心培养所积累的才华,并且还有偶尔“灵光一闪”的真知灼见。

    而弘历本身就是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近乎全能的皇子,要能投其所好,也是极为容易的一件事儿。再加上我本身所学甚杂,很多见解也尤为独到,因此这段时间是很轻松的就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注意,基本上整天没事儿,又还不能插手政事的弘历都会呆在我这院落里闲赋了。

    然则,我却很清楚这宝亲王风流成性的本质,有着处处留情的多情,要想让他全心全意的专情于某一个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相信这种吸引也维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别人分散了些注意去,而我本身对弘历这个人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便也由着他离开。

    本来这段时间我之所以这么殷勤着贤惠,也就是为了给他心底留下些许深刻的印象而已,至少不能像历史那样被无视的彻底,那么就是我人生的开始改变。

    就在我心里思量这事儿的时候,容嬷嬷却是端了个紫砂锅,急冲冲的行了进来,满脸的不愉,还夹杂着深深的叹气。这不禁让我很是不解和疑惑,却也淡淡的呷了一口茶才悠闲的问道:“嬷嬷啊,有谁欺负你的么?怎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这进了王府才一个月呢,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瞒脑子想着给我补身子的容嬷嬷,能和谁闹了不自在?怎么说我也有侧福晋的身份摆着,明眼人也可以看见宝亲王这段时间对我的宠爱有加,那也不会有人笨得这个时候跳出来找我的麻烦吧!

    “谁会这么没有脑子现在来招惹咱们院的人,那不是自找的不自在么?”容嬷嬷竟然是很有这个自信呢!

    “呵呵,那就是了,你又是在气着什么?”我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这人啊,最忌讳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有什么好想不过的?

    “奴婢这不是在为娴主子你着急么?”容嬷嬷依旧是皱眉不展,好像真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了。

    “欸?”我无语凝噎的看着她一副哀叹的神情,满是一头雾水,搞了半天这源头还在我这里了?真是,这日子就不能舒心一些过么:“那,嬷嬷,是爷哪儿有什么事儿吗?”   说来,在这个世界上,容嬷嬷便是最关心我的人,也是真正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人,就这一点,我那自喻父母的人却是完全比不上的。基本上她就会是高兴着我的快乐,难过着我的困惑,所以说,她会这么生气的原因,不在我身上,那么就是弘历哪儿出了什么问题。

    那倒不是说她也是这么的关心着他了,而是因为弘历的宠爱与否会直接关系到我的地位和幸福,所以便能牵扯她的情绪。

    或许是鉴于我的安静,容嬷嬷也终于是恢复了些许稳重,可神情依旧有些急切:“娴主子啊,你能不能就对宝亲王上心一些,你知道奴婢刚才厨子那边遇到了什么?”

    闻言,我依旧懒散,只是对她莫名的话有些失笑:“难道我对爷很不上心吗?”说来,我这一个月很费心了好不好?这精神有时候会不好,那完全就是脑力劳动过度的原因,根本不会是她那个需要滋补的因素。

    不过,这和上不上心有什么关系的?这般想着,我不禁挑了挑眉问道:“先不说这个,你是在厨子那边遇到了什么?”很久没听到八卦了,悠闲的日子倒是还有了些许怀念。

    而见状,绿裳和红怜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靠了过来,似乎对容嬷嬷表现的神秘也来了兴致。

    “奴婢本着是去厨房亲自给主子炖了一些参汤,好多补补身子!”我是没想到,容嬷嬷竟然还煞有其事的认真说道:“就在我琢磨着火候够了,正准备端着离开时,却看见了那高侧福晋的贴身丫鬟也到了来。”

    高侧福晋?我依旧淡然的品着茶,不以为然的想着,这人我当然知道啊!河道都督高斌之女,雍正五年入了四皇子府邸就成为了弘历的侧福晋,说来,她入府的时间和富察氏这位嫡福晋还是同年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高侧福晋的贴身丫鬟就不能去厨房吗?明明你这乌喇那拉侧福晋的||乳|娘都还天天呆在厨房里呢!”我不以为然的说着,感觉容嬷嬷就是爱这么一惊一乍的,明明就不是个什么事儿嘛!

    “不是啊!”容嬷嬷被我一阵抢白,更是有些发急的说道:“高侧福晋的贴身丫头,那是去叫厨子好生准备一桌子好菜的,说是今天晚上,宝亲王已经通报要去高侧福晋那儿了,我说主子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是吗?”闻言,我依旧悠然的喝着茶,仿佛这是一件完全和我无关的事儿一般,很是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容嬷嬷的急迫很是有些好笑:“想办法?嬷嬷啊,你难道不知道爷要去哪里那是他的自由么?我想办法要做什么?难道要去将人给绑架过来?”

    顿了顿,我瞟了一眼有些发愣的容嬷嬷三人,不可置否的继续道:“再说了,爷要去高侧福晋那里,关我什么事儿?”

    第十九章

    我毫不在意的悠闲,成功的震住了容嬷嬷她们,微愣的同时不禁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应答我的不以为然。估计,她们就没有见过像我这般做妻子的吧!对自家的丈夫却总是感觉这么的不上心……

    虽然说这个时代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才不正常,尤其是具有权势地位的皇家,那自然是不用讨论的。但是又有那个女人是可以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