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紫薇花开第23部分阅读

    (还珠)紫薇花开 作者:肉书屋

    错。

    两人母慈子孝了好一会,乾隆才准备跟太后说出自己深思了好几个时辰的想法,那就是不公开废后,但收回皇后所有的册封及权力,只留她一个空架子,既出了气也保住了大家的面子。

    只是乾隆话还没开说,高天就急匆匆地被桂嬷嬷带进来,对着乾隆及太后磕了个头,将五阿哥一行人回来并带回一个染血的与白莲教有瓜葛的女子的消息说了。

    “额娘,朕要去一下。”乾隆立刻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向太后说道。

    太后知道轻重,点点头,担忧地看着乾隆走远,白莲教这东西怎么又冒出来了?

    “皇阿玛,就是这么回事,太医说了,这个小燕子没什么事,烧退了就能醒了。”五阿哥一见乾隆进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详细,顺便又加上了太医的说法。

    乾隆点点头,又问道:“这白莲教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女子就是当初收留白莲教的要犯之一,奴才认得清。”福康安当即答道。

    “可是朕记得那一干人都发配新疆了?”乾隆皱眉。

    福康安也摇摇头:“奴才也不知,只是她被王爷刺中后奴才才认出来的。”

    “罢了,等她醒来就知道了。”乾隆说道,又看向纪晓岚,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守在小燕子床前就如同守着重病的老娘。

    “又不是你女儿,还不下去歇歇。”乾隆自然已经知道纪渊有危险的事,不知心中什么滋味,本该喜,解决了他一直的心病,但想着紫薇想着纪晓岚,若是纪渊有事,他的女儿他的重臣基本就废了。而且想起当日纪渊与他争锋相对的风采也是黯然。看纪晓岚这副样子,难得安慰道。

    “皇上,她身上有我儿子的命啊。”纪晓岚苦笑道,比哭还难看。

    众人皆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纪晓岚。

    “太医,一定要让她醒来。”乾隆转身吩咐道。

    太医忙诚惶诚恐应了。

    乾隆又想到紫薇,忙再加上一句:“所有人都不许将这件事外传!”

    众人自然都信誓旦旦地应了。

    乾隆看着纪晓岚又叹了口气,这真是问题叠着问题,没有一丝的舒畅。

    虽然乾隆下了死命令,但是八卦是无所不在的,尤其是对英俊又前途远大的阿哥来言,于是没多久紫薇就得到了五阿哥在街上刺中一个女刺客,叫什么小燕子的,然后一见钟情捡回来的消息,当然其中真相还是得到了很好的隐瞒。

    紫薇囧了,原著大神你果然无所不在,不再是射中最美丽的小鹿,而是刺中天上掉下来的小燕子。

    五阿哥,我同情你!

    剪发

    即使小燕子的恢复能力是绝顶的,也不可能一夜功夫就好转,乾隆等早已离开,又不是自己女儿守着干嘛,留下两个侍女看着也就是了,外面又布置了重兵把守,这可是与白莲教关系匪浅的人。纪晓岚撑到半夜也实在撑不住了,被小月给硬拉着去休息了。

    照理说应该是一夜无事,至于心里怎么样就不说了,至少面上是波澜不惊的。谁知到后半夜事情就闹了起来,惊动了乾隆及太后两座大神,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情。倒不是小燕子,而是高天一念之差忘了禀报的夏盈盈。

    原来李嬷嬷素来是个严厉规矩的人,对夏盈盈是横也看不上眼竖也看不上眼,但她其实也不是个心肠恶毒之人,因此除了对夏盈盈下了死命地令她学规矩以外,别有恶行。可夏盈盈不这么想,先入为主早认定了这个李嬷嬷在修理她,她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哪受得这个,一言一行都有相应的规矩,越发弄得自己连走路吃饭都不会了,因此是抗拒的,哭得就像山无棱天地合一样。可惜李嬷嬷不为所动,心里盼着皇上来救她,结果盼到眼都直了也没皇上的身影。夏盈盈也算是个聪明人,虽然心里委屈,但也知道不学好规矩她是出不去了,因此哭了一个时辰后倒也认真去学了,学到天黑时分倒也像模像样了。李嬷嬷虽不十分满意但也觉得过得去,便发了善心说让她休息一晚明日再开始,说完就回太后那回报去了。

    夏盈盈看着关得严严的门也没胆子自己开了,经过李嬷嬷一下午的教育,再加上在青楼里学的七窍玲珑心,她倒是明白了宫里有许多的不同,那些贵人都是看她不顺眼的,在皇上没来之前还是呆在这里安全。因此又望月叹了几声哭了几声,便累得和衣躺下,皇上一定是有事绊住了,明儿皇上一定会来接他的。如此想着,夏盈盈倒也睡得香甜。

    她能睡得香甜,并不代表别人能睡得着。太后和乾隆为了废后及白莲教及公主指婚这等大事辗转反侧,晴儿为了自己将要所托非人黯然神伤,紫薇则为了小燕子的出现而抓心挠肺,她有种预感小燕子带来的绝对又是一场风暴,总之今夜无人入眠。其实其中重中之重却是皇后,皇后自从在宫里那次容嬷嬷被带走,自己被禁足以后总算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感,整个人顿时消停下来。毕竟好歹做过这么多年的皇后,总有一点危机感,一切等到大事定了再算帐也不迟。

    于是皇后将自己受的罪,容嬷嬷的受的,她弟弟的死记在心里,整个人开始蛰伏起来,切切实实做到了不闻不问,这也是太后后来比较满意的缘由。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再加之断了容嬷嬷这个心腹,皇后这几个月忍得辛苦,整夜整夜的恨得牙痒痒睡不着,面上却不得不维护一副贤惠大度的改邪归正的样子。

    人的忍耐都是有个度的,皇后本来就不是多么隐忍多么聪明的人,她这个度已经眼看着到达了极限,只是还有一点的理智在死死维持罢了。

    往往事情的爆发也都有一个导火索,而皇后却又恰恰不巧,在太后好心带其游园,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她悲催地遇到了两个导火索,先是紫薇后是夏盈盈。紫薇是谁,就是害死她弟弟那个不要脸的夏雨荷的女儿,夏盈盈谁啊,就是抢走她老公跟无数个狐媚子一样的女人。她们一前一后,将皇上仅仅留给她的一点点心思都瓜分个干净。这时在皇后眼里,夏盈盈不是一个人,是一群瓜分着她丈夫专门装作楚楚可怜的狐狸精;紫薇也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专门与其做对那群狐狸精的可恶儿女。

    皇上只能是她一个人的,皇上的孩子只能是她的孩子!那一刻本来就是强自忍耐着的皇后被引爆了,被太后草草打发到屋子里是咬着帕子横竖都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紫薇和夏盈盈的身影。

    夏紫薇现在是公主,是太后护着,她还有点脑子,知道暂时奈何不了。但是夏盈盈你只是个歌女,她堂堂皇后还奈何不了吗!皇后一骨碌爬起,带上仅有的两个随身侍女就冲到先前已经到打听好的夏盈盈所在,那里本没什么人,门一下子被皇后叫两个侍女撞开了。

    到了那里,皇后也懒得说什么了,看夏盈盈惊得又落泪的样子觉得是分外刺眼,挥了挥手就叫两个侍女上前就打,夏盈盈一介弱女子又惊又怕之下怎么反抗得了,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

    “给我狠狠地打!”皇后甚至找了个位子坐下,看起戏来,眼神极其狂热,皇后此时已经有点半疯癫了。其实换谁被自己最亲的老公一直冷落还当敌人一样地防,儿子女儿接连着死,情敌倒是越过越滋润,心里也受不住,更何况死了弟弟,周围又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风霜刀剑,一点都没有舒心的时候,不疯才怪呢!

    “你们是谁?”夏盈盈好容易偷了空,怯生生地问道。

    皇后并不答,冷笑着叫侍女继续,唇边的微笑越来越灿烂,夏盈盈当即怕得不敢再说话,这人看上去好不对,就像就像那些被老鸨逼疯的姐妹。不能再惹怒她,否则她的命都保不住,也不能与她说话了,疯子是不讲道理的。少不得要死忍了,就盼着有人听着声赶快来救她,但又不敢叫很大声怕刺激了那群人。

    无独有偶,没人能想得到皇后能半夜不睡觉自掉身价来折磨一歌女,也就没人能想得到有人有天大的胆子半夜不睡觉来看夏盈盈,正是夏盈盈情同姐妹的贴身侍女蕊儿。

    “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家小姐干什么!”看到两个女人压着自家小姐打的情形,蕊儿手里的篮子掉了下来,惊叫起来。

    皇后也是一惊,然后使了个眼色,叫其中一个侍女去抓蕊儿,她还是知道这事不是能嚷嚷的。又深恨皇家的无情,想当初她前呼后拥多少人,现在却只剩下区区两个蠢笨的侍女,尤其是容嬷嬷,现在也不知在何处受苦或是不是已经没了性命。

    这两个侍女也不算笨,只是她们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就要去抓还在尖叫的蕊儿,另一个艰难地压着不停挣扎的夏盈盈,就有点显得人手不够了,皇后看得都恨不得亲自来帮忙。

    她不能让她的妹妹蕊儿受苦,她一定不能!此时夏盈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那个侍女,又爬过去抱住另一个侍女的大腿,大叫道:“蕊儿快跑!别管我!!”

    蕊儿怎么可能丢下她家小姐不管,一边大叫着“杀人啦”一边哭着去拉夏盈盈,两个侍女在皇后的撑腰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上去就扑腾,皇后一开始还在旁边看着,后来也看得热血沸腾的,竟忍不住也上去搭把手。

    于是五个女人就缠斗在一起了,五个女人的威力是不可小看的,不是说两个女人等于一群鸭子吗,那么五个女人等于两群半鸭子,这响动自然大了,终于那些个伺候的人不再是摆设,出现了,见是皇后在此,也不敢擅专,于是一层层地上报到了乾隆和太后那。

    乾隆和太后听了禀报反应还真一致,先是愣了一阵才想起夏盈盈这人来,太后是皱眉,乾隆则有些许的愧疚了,然后便是各自咒骂着皇后急匆匆地往现场赶。

    “皇上”乾隆比较年轻比较利索先到达了现场,暴怒着喝止了皇后,命人将她与她的两个侍女牢牢看住,然后去看夏盈盈。其实夏盈盈重要部位都没受什么伤害,只是看上去比较凄惨,但也只是凄惨显得更楚楚可怜,并不像皇后一般头发都歪了,袍子也被扯皱了,这大概得益于她流落青楼以后与老鸨斗智斗勇的经验。见了乾隆,未语先是落泪了,一声皇上叫得那个荡气回肠。

    乾隆本来心里就有点小愧疚,然后被夏盈盈这么一唤,眼眸里全是信任,丝毫没有怨艾。乾隆有些醉了,都忘了正事,竟亲身扶起夏盈盈,深情地说道:“盈盈,你受苦了!”

    “不,盈盈不苦,能见到皇上盈盈觉得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夏盈盈摇着头,幸福地流下了眼泪。

    “遇见你何尝不是朕的幸福。”乾隆叹道,伸手搂住夏盈盈。

    “皇上。”夏盈盈深情款款地笑着,然后回搂住乾隆。

    “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皇后本来就脆弱地心灵,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当然被身旁的人很快就死死拉住,只能继续用眼神杀人。

    “还没完了是不是,皇后你干的事还真让人开眼!”乾隆冲着皇后怒喝道,一双手还搂着夏盈盈的细腰,皇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乾隆那双搂着夏盈盈的手,眼泪突然一滴一滴地落了下去,但马上用手去擦,倔强地高昂着头。

    “这是干什么!一个个一个晚上都不让哀家安生是不是?”太后此时出现在门口,已经是出奇的愤怒了,无论是皇后不顾身份来找夏盈盈麻烦还是乾隆不管时间地点跟一个歌女深情对望,都是对她承受能力的大挑战。

    “太后,你要为我做主啊!”这次皇后反应最快,一下子扑到在太后面前,哭诉起来,将乾隆为了一个歌女置她于不顾说得活灵活现的。

    可惜这次太后不像往常一样站在她这边,反而冷哼一声,皇后愣住了,乾隆也立刻会意地放开夏盈盈,上前扶着太后坐好,并请罪道:“惊扰额娘了,都是儿子的不是。”

    太后还是不说话,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乾隆一眼,此时夏盈盈忍不住了,也扑倒在地,磕头道:“太后,都是盈盈的不是,跟皇上不相干的。”

    “哀家的儿子相不相干不用你来教哀家。”太后冷笑道,她现在是不待见皇后了,但不代表她就待见一个没身份的小歌女了,尤其这个歌女还不知廉耻地跟她儿子拉拉扯扯的。

    夏盈盈瑟缩了一下,眼泪欲掉又死命忍住,乾隆看了很是不忍,不由道:“额娘,都是儿子的不是。”

    太后看了乾隆一眼,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怜香惜玉了,但也不能不给自家儿子面子,因此沉着脸就要叫人把夏盈盈扶下去,她眼不见为净,横竖一个歌女翻不起大浪来。

    夏盈盈也乖觉,不哭不闹,深情地看了乾隆一眼便跟着太后的人下去了,那一眼叫乾隆心又颤了一下。

    “好了,皇后,这人哀家会处置,你身为堂堂皇后跟一歌女叫劲,你丢人不丢人!”太后看着皇后说道,心里盘算着怎样能干干脆脆地处理了这个女人,老放着也出事。

    皇后闻言一惊,抬头去看太后,早已不见昔日的慈爱,心底更是绝望,再看乾隆,对着自己满脸的厌恶。她还有什么指望吗?!皇后一狠心终于拿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剪子。

    “太后,皇上,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只求出家了事!”说完就拆下旗头,拿起剪子就要剪,对满人来说对皇后来说剪头发不是她一个人的事,甚至可以上升到国家大事,还没等着乾隆和太后开口,周围的人就死死拉住了。皇后其实心里还有一点期望,五分是真的,五分却是做做样子,虽然手里不放剪子,但还是偷偷看着乾隆和太后的表情,往常只要她一拿剪子,所有的事都会了了。

    “剪啊!怎么不剪了,不是成天嚷嚷着要出家吗,剪了头发给哀家看看你的决心,你们也别拦着,别拦着皇后娘娘得道升仙!”太后却冷笑道,一点都不见劝阻,其实太后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要皇后头发一剪下去,就立马废了她,以为这皇后只能她来当吗!连带着还想起皇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又哭又闹的,自己也好声好气地哄了好多次竟是哄不好了,拿了客气当福气了。乾隆由着太后说亦在身边静静看着,他也烦了,皇后如此更好,他正好有借口收回金册,从此一了百了。

    皇后闻言惊呆了,她想不到连太后都如此薄情了,于是皇后悲愤了,她做了这么多年皇后,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们一对不愧是母子,连一点情份都不讲了。于是皇后愤怒了,于是皇后脑糊了,一剪子就下去了。旁边的人在太后如此说了后早放开了,皇后的头发厚一剪子根本剪不透,皇后彷佛魔怔一般又一连好几剪子,头发就这样一缕缕地飘下去,落在地上。

    报信

    “疯了疯了,皇后疯了!”太后还真没想到皇后真下得了这样的手,站着起来,手颤抖着指着皇后,连声音都在颤抖。

    “额娘。”乾隆赶忙奔过来,扶住太后,然后怒视皇后。

    皇后惨然一笑,接着要下剪子,反正也没人在乎了,以为她不敢吗,就剪给你们看!

    “还愣着干嘛,赶快拦住皇后。”太后喝道,旁边的人早在皇后剪头发时都愣住了,被太后这么一喝,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扑过来,把皇后牢牢地抓住,生怕她再做出一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太后,皇上,不如给我给痛快,让我出家一了百了。”皇后依然在那边疯狂地叫嚣,她现在的状态很显然已经处于疯癫状。

    “皇后疯了,给哀家看好了。”太后此时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看皇后的样子,心觉不好,立马吩咐道。

    那些伺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只知抓着张牙舞爪的皇后。

    “太后的意思还不懂吗,皇后看着不好了,还不赶快扶下去,请个太医好好瞧瞧。”桂嬷嬷忙进一步解释道。

    底下的人恍然不悟,偷眼去看乾隆,并无不适,便死命地抓着皇后退出去了。

    “给哀家看好了,哀家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太后随后冷哼道。

    那些人只觉得心头又重了几分,看着皇后的神色也多是怨恨,都是她不好白白给他们担了这么多的干系,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怎么着也要把皇后拘在屋里,也不能大吵大闹的,对了,眼睛一亮,刚才说太医……

    皇后总算弄出去了,剩下的皇后带来的两个侍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太后是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直接吩咐打死了事。

    “这事,哀家不想再听到任何议论。”太后冷眼看着那两个侍女被拖出去,最后警告道,底下的人个个低着头,胆战心惊地应道。

    太后又转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乾隆,语气柔了些,问道:“皇儿可有意见?”

    “没有,额娘处理得极好。”乾隆回道,只是面上也是一派森严,再次警告道,“刚才太后的话都听见了,谁要是敢传出去就直接打死!”他要面子,就算不满意皇后到了极点,就算本来就打算着要架空皇后,也不容许皇后传出一点两点的不好,这些在内部消化就是,没得传出来弄坏他的脸面。底下人自然再次吓得冷汗直流,哪还敢说个不字。

    “额娘,您还是去歇息一会吧。”乾隆看着太后面有疲色,忙道。

    太后叹了口气,道:“这事出的谁还睡得着。”叹了几声,又埋怨道,“都是你那夏盈盈闹的。”已有十分的不喜。

    乾隆闻言暗叫不好,忙为夏盈盈开脱道:“儿子看这事她也是受害者,又没招皇后。”此时他对夏盈盈心里正热乎着,刚才劫后相见两人的感情还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也盘算着将来带回宫里去。一个雨荷已经叫他抱憾终身,只能时时追忆当年大明湖畔的初相遇,再也不能叫盈盈也受苦了。他要给她一个名份,他要她将来有了孩子也可名正言顺地生下来,他要把没能给雨荷的遗憾全都给她。盈盈是上苍给他的恩赐,是雨荷不忍他一人在人世间,重新轮回回到他的身边。

    对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太后门清,又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是被皇后这么一闹腾,心里一急一气,实在是没力气再计较这个,又深深地看了乾隆一眼,方才叹息着回房,这事不能随它去了,也要好好处理。

    乾隆一待送走太后,便迫不及待地去往夏盈盈处互诉衷肠去了,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头麻利地收拾起这一团乱麻,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这一团乱只是被风刮了。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半夜爬起来受了风,又费了神,回到房里没多久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嗓子眼痒痒的,慌得桂嬷嬷忙请了太医,紫薇和晴儿其实在太后第一次起身出去时便知道了,但也知道太后半夜出去必有大事,自然能不掺合就不掺和,两人闭着眼睛装睡。可到真迷迷糊糊睡去时,又听得隔壁很是忙乱,对视一眼,心道不好,忙齐齐起身去看太后。果然太后病了,太医正看着,而乾隆也得到消息赶来了。两人再不说什么,忙关切地立在太后方便,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太后。

    “太后是受了风,开服药就没事了。”太医仔细地把了脉,好一会才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这可是提着脑袋在看病。

    “确定没事?”乾隆还是不放心,瞪着眼。

    太医忙保证道:“皇上,的确没事!太后只是年纪大了,养一两日就好了。”

    乾隆方才稍稍放心,又去看太后,只见太后面色很是不好,不由心底愧疚,他也明白太后大部分都是心病,他这个儿子真是不孝,不仅不能给自家额娘一个安详的晚年,还要一次一次地给额娘添堵。

    “既如此,你开药吧。”乾隆叹了口气,道。

    太医忙点头,在桂嬷嬷的指引下坐下,开始专心致志地斟酌药方。

    紫薇看太后病倒了,乾隆又是一脸的憔悴,难得一现的良心突然间出现,虽然他们都是那种高高在上一沾上就会有麻烦的人,虽然他们都是要小心翼翼相处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对她真的不错。紫薇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终于咬了咬唇,说道:“皇……皇阿玛,皇祖母这里我与晴儿看着就行了,您还是去歇息会吧。”

    乾隆诧异地抬头看向紫薇,这是紫薇自从知道真相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而其又是如此关心他的身子,不由得又感动又欣慰,十分烦躁的心情也有了一丝舒畅,笑道:“皇阿玛没事,守着额娘才放心些。你与晴儿还是去歇着吧。”

    “不了,就是去歇息也安不下心来,还是守着皇祖母好。”紫薇摇摇头,而在她身边的晴儿也忙点头道:“是啊,皇上,让我们守着才放心。”

    “难得你们一片孝心,也罢了。”乾隆叹道。

    太后其实虽闭着眼睛,什么事都知道,见儿子孙女都争着守在她身边,心里受用,倒是舒畅了不少,太医开好药方熬好药,也利落地喝下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乾隆及紫薇晴儿守着太后一宿无话,其实没多久天也就亮了,而天亮没多久,五阿哥就穿戴整齐地来请安了,看得乾隆欣慰不已,看得紫薇心跳不已,他就没守着他一剑刺中的小燕子,小燕子又要闹腾了吗?她决定以后的日子坚定地守着太后不动摇。

    天一亮,许多事都不经而传了,先是皇后昨晚犯病了,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消息传得风风火火的,知道的暗自皱眉,不知道的也明白不能瞎打听,反正皇后这次南巡就跟隐形人似的,大家就当做不知道好了。但是太后病了这消息接着传来,可就惊天动地了,除了齐齐勤快地来太后所居之处请安,就算人不能来的礼物也要送到,桂嬷嬷栏得几乎精疲力竭。另外人人削尖脑袋就为着打听着其中的奥妙,有心人士还与皇后同时病了的消息联系在一起,已经想得有鼻子有眼的。

    乾隆正烦得不厌其烦要大发龙威的时候,突然高天又冒了出来,原来那位女刺客醒了,当然小燕子的大名早已被这些个忙碌的大人物给遗忘了代之以胆大包天的女刺客。

    乾隆看看太后,又想了想,觉得些许女刺客不值得他放下自家额娘,便看了看五阿哥,吩咐道:“永琪,你替朕去一趟。”

    五阿哥一听,忙应了,又与已经有些清醒的太后道别方才走了。

    “额娘其实没事,你正事要紧。”虽然儿子守着自己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太后还是劝道。

    乾隆忙笑着安慰道:“额娘,些许小事,永琪能处理得来。”

    听乾隆如此缩,太后也不深劝了,倚着乾隆起身靠在床边,看着一直守着的紫薇和晴儿,满意地点头。真是日久见人心,她一定要让这两个孩子配一个如意郎君。

    按照一般推论来说,小燕子醒来必定又是一番惊天动地,能把天捅一窟窿。可是这回小燕子极老实,虽然在一开始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身子受伤时发了一阵小疯。但在闻讯赶来的纪晓岚的注视下,你不说出我儿子在哪里就死定了;在福康安的怒视下,你这个白莲教的余孽想要耍什么花招就死定了;在小月的旁视下,你明明应该去新疆了怎么又在这里上串下跳的;在受乾隆委托赶来的五阿哥的威视下,你这个麻烦的家伙怎么不死了干脆留着还要给他英明神武的人生添一个污点,连一个武功都不怎么会的女刺客都刺不死,小燕子极其安静地老实地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从中可见小燕子其实是个没事找抽型的,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为所欲为起来,要是真对她虎上脸不讲情面,她倒也能正常起来。纪渊你杯具的缘由大概在于你的心还不够狠。

    但小燕子一张嘴,纪晓岚就想抽她。缘由在于小燕子又不是个聪明人,能精炼概括地提出主干,于是她是从离开京城在路上与纪渊又相遇讲起,这样不就很赤白地表明了纪渊对她逃狱的事早已知情,并且关系匪浅。但是此时纪晓岚不能说什么打断,也不能绕弯子,只能祈祷这只是这个所谓小燕子的胡言乱语,否则他儿子的命运实在是太杯具了。至于其他人除了小月没反应过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了,五阿哥大约真想当这个没听见,至于福康安唇边的那抹笑就看得纪晓岚胆战心惊的了。

    只是故事还得继续听下去,在被小月实在忍不住她的不着重点暴喝以后,小燕子的故事终于进入正题,纪晓岚还是提着一颗心。原来那日破庙相会以后,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加上萧剑这个累赘路途变得更加的漫长,纪渊这次倒不觉得时间难过了,平生觉得最难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他连带着看小燕子都有些赏心悦目的味道。

    可惜乐极生悲就是讲得这件事,在一条小路之中他们都被一群白衣女子围了个瓷实,萧剑是伤号,小燕子是半吊子,真正的战斗力只有纪渊一人,双拳难敌,皆被抓了。在运往主谋所在地的途中,按照大家商量好的小燕子尿遁了。其实纪渊很不放心很想自己或者萧剑去,可是就如同纪渊不放心小燕子放心自己,那群人明显不放心他放心小燕子,只有小燕子有逃脱的可能性,只能祈祷小燕子偶然能表现良好一回。

    纪渊的祈祷明显没有什么作用,不提小燕子被五阿哥一剑刺中的出场亮相,就提小燕子一共迷路迷了两回生生把一日的路程走成五日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就该哭了。不过不管怎样小燕子终于将纪渊被抓的消息送到该送的人面前完成任务,不过也只有被抓的消息,其余的一律不知。

    “那些白衣人是谁?是不是白莲教?”福康安眼神狂热,比纪晓岚还关心。

    “不知道。”小燕子想了一会放弃,眨着忽闪的大眼睛,“只知道叫什么莲花的。”

    “白莲教!”福康安肯定地说道。

    “你好厉害,就是这个词,你怎么知道的!”小燕子崇拜地问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福康安。

    福康安一愣,猛地想起眼前人也正是白莲教余孽之一,忙要继续问,却被小月一把拉开,不知道为什么小月看着福康安和小燕子的互动,心里觉得酸酸的,那么刺眼,恨不得立刻破坏了这种和谐的画面。

    纪晓岚一听小燕子这话,发现她醒了比她没醒都还令人担心,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他是翩翩惜花君子,连赵青都能原谅了把她从牢里弄出来,可是他第一次有种想打死眼前女子的冲动。

    一看福康安已经笑眯眯地退避一旁,纪晓岚则明显沉浸在无限担惊受怕之下,无奈之下只能五阿哥当仁不让地出任主审。可惜只是枉然,小燕子是一问三不知,倒是把她的身世套出个七七八八,原来是当年文字狱逃脱的余孽啊,这下小燕子的罪行又重上一重了。

    五阿哥直到把小燕子榨得没东西可榨方才罢手,然后略一沉思,问着在场另两个重量级人物:“不若先将此女暂且压入大牢,余者事了再定。”

    福康安点头,想要加上一句,被小月一拉,罢了,纪晓岚愁着脸点头,叹道:“王爷此言甚是,此事我亲向皇上请罪。”还是先下手为好。

    “此女说话颠三倒四的,纪大人何必在心。”五阿哥笑道。

    纪晓岚苦笑着摇头,这个小燕子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也编不出这样的故事,他的儿子一定与他们有什么瓜葛。当然纪晓岚是不会相信他儿子准备反朝廷反皇帝,毕竟他还等着娶皇帝的女儿呢。但是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纪晓岚不禁深悔自己当初对儿子不够关心,以至于他惹了麻烦而不知道。真该跟和珅一样把儿子栓在身边啊,纪晓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肯定了和珅。

    在纪晓岚的唉声叹气,五阿哥的老神在在,福康安的高深莫测下,小燕子被带走了,她迷茫她混乱,她想叫想求救,她明明是来送信,她明明给他们带来了消息,是大大的功臣,为什么要被拖下去,这要去哪里?!可惜她没有机会了,早领教了她本领的侍卫不知哪摸来一团布堵住了小燕子的嘴巴。

    真相

    乾隆待到太后看着差不多好了才回来,听了早等在那里的五阿哥的禀报,再听了纪晓岚的忏悔,半天没吭声,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又引出这么一段公案来,沉吟半响,最后挥挥手道:“这事尽快查!永琪你与福康安一道。”

    五阿哥和福康安见乾隆的脸色不好,不敢再深问,忙答应着退下了,临走时两人都意味深长地看了纪晓岚一眼。

    “纪晓岚,你儿子做事越来越神道了。”待到他二人都走了,乾隆对着纪晓岚冷笑道,笑得纪晓岚一阵寒风吹过。

    “皇上恕罪,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纪晓岚已是冷汗淋漓,搜肠刮肚地想要为自己儿子开脱,可是问题关键在于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开脱。第一次,面对乾隆的责难纪晓岚无话可说了。

    “但愿吧。”没想到乾隆这次并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叹息道。

    纪晓岚诧异地挑挑眉,但聪明地不再这个话题上打转,忙岔开话题,说一些江南景色美如画太后一定能安康之类的废话。

    乾隆深知纪晓岚的心思,并没有生气,反而嘲笑道:“行了,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朕面前抖了。只是你儿子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要搞清楚了。”

    这话就相当于给纪晓岚吃了枚定心丸,不禁喜笑颜开的,凑趣道:“皇上放心,天麟这孩子有数的。”

    “别以为朕答应了什么!真有数,会找这么糊涂的人送信?”乾隆嗤之以鼻,心里却是不住地叹息。其实乾隆之所以会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源自于自身最近的经历,若是放在以前早就将纪渊一棍子打死,然后欢欢喜喜地重新挑满意的女婿了。但是当他在夏盈盈那里重新获得了许久未有的感觉,连带着想起当初在大明湖畔与夏雨荷相遇相知相许那段深情往事,爱情是多么的美好,人生只有相爱的人相伴才是美好的。昨夜里皇后又大闹了一场,虽然他自己是站在胜利者这一方,但想着这些年他都是每月初一十五都不得不搂着这个他讨厌的泼妇过,自己身边正妻的位置也不得不给这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以后甚至还会跟他一起合葬,无爱的婚姻是多么的痛苦,没有相知相许的夫妻是多么杯具。两相一对比,尤其昨夜对夏盈盈的失而复得,对皇后泼妇品性再一次的见识,乾隆深刻地认识到了在婚姻里爱情的重要性。

    再看紫薇,那么乖巧那么纤弱,若是若是……怎么能跟他自己一样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苦熬。不若,罢了,成全他们吧!乾隆难得感性了。

    可是这纪渊偏偏还给他惹事,难得决定成全他们,难得想起他在牢里的风范还算可以,就惹上了白莲教文字狱余孽,他惹得的东西还都挑高级的惹。可又能怎么办,乾隆猛地想起自家女儿说了生是人家的人死时人家的鬼,就算流放也跟着去,真真是女大不中留,乾隆暗自热泪长流,然后咬着牙认了,只能先含糊过去,没有什么事最好,有什么事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所以说被爱情滋润的男人,被夏盈盈重新点燃了火苗的中年老男人,思维是诡异的,心思是多变的。但不管怎样,阿弥陀佛,向着好的方向变。说到这个,紫薇和纪渊将来绝对要包红包给人家夏盈盈。

    纪晓岚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会傻得追寻过程,他只要结果就好了,于是陪笑道:“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傻了,平日里看着是挺机灵的。”对于儿子让小燕子这个废物点心来送信,即使儿控如纪晓岚也是颇有微词的。

    “还整出一个文字狱来,朕何时做过这等事!”乾隆冷哼道,对这一点犹不满意,想他这些年将整个大清朝治理得蒸蒸日上,哪有什么冤狱发生!那些什么文字狱都是些反大清反他们爱新觉罗的大虐不道之徒。

    纪晓岚赔笑,却也知道小燕子前言不带后语带出的文字狱后人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了,萧剑根本没告诉小燕子真相,小燕子也是偷听来的,因此就算被五阿哥全都套出来,也只知道原姓方,还有一个哥哥。等等,方?方之航,杭州巡抚方之航!纪晓岚猛地一震。

    纪晓岚的笑容僵住了,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好友方之航,才华横溢,就是因为一首莫名的剃头诗,家破人亡。不会就是他们吧?记得之航的夫人也随之殉情,一双儿女就此不知所踪。纪晓岚抬头看向乾隆,神色激动。

    “怎么了?”乾隆纳闷地问道。

    “皇上,还记得当年杭州巡抚方之航吗?”纪晓岚小心翼翼地问道。

    乾隆叹了口气,不高兴地回道:“好好地怎么说起这个,怎会不记得!”方之航的事在乾隆心里是一根刺,平生深以为憾。要说在汉臣里他最满意谁,在朝中有纪晓岚,在地方有方之航,一样的文韬武略,一样的清正廉洁,一样的忠心耿耿,一样的能力卓越。可惜都是一样的臭脾气,对于一些事太认死理。为了这个纪晓岚被流放过新疆,而方之航则直接丢了命破了家。

    当年在杭州刚荣升国舅的那青惹了事,方之航自然秉公办理,却惹恼了那拉家,那时候那拉家如日升天。于是没几天方之航谋反的诗词就送到乾隆的御前,乾隆心知肚明,但在满洲大姓的压力下只得暂且将方之航下狱,准备拖过一段时间再做计较。谁知方之航太过于刚直,不够圆滑,纪晓岚头破血流以后才学会的圆滑方之航当时年轻气盛根本不会有,在将儿女托付给夫人后就以死明志了。而方之航的夫人也是刚烈之人,兼之与方之航情深似海,吩咐忠仆将一双儿女南北相送,便三尺白绫一封血书殉情了。待到乾隆压下朝中反对准备重新调查之时,他夫妻二人已双双归阴了,没了苦主,证据之类早被人毁了,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从此方之航就成了乾隆和纪晓岚心里的一大憾事。

    “皇上,有没有可能?”纪晓岚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什么?这不可能。”乾隆连连摇头,方之航风度翩翩,他的夫人也是知书达理的,怎么会生出一个棒槌,就算是他没亲眼见过,光听描述就觉得不可能了。

    现场见过的纪晓岚其实更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能找到好友的儿女并帮他翻案是他多年的心愿,因此道:“皇上,凡事不能绝对,这也是失之管教才由此的。待见了她哥哥应该就能知道了。”但不敢说得太满,总觉得小燕子真不像方之航也不像他夫人,更不像当日玉雪可爱的小方慈。

    乾隆压根就不信,摇头道:“这事不急,白莲教事了了再说。”说完又看纪晓岚,“纪渊真只是叫那人送信,没的别的表示?”

    纪晓岚皱着眉点头,也很是不解,又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就是那把小燕子交给五阿哥,五阿哥再转交给他的扇子,急急打开一看,恍然大悟,笑道:“皇上,臣就像天麟不可能这么糊涂,皇上请看!”也是自己糊涂了,光顾着从小燕子那里套话,忘了看带回来的东西。

    乾隆不解地接过一看,大惊,然后是大笑,立马吩咐道:“快宣永琪和福康安。”

    吩咐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