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32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气,奇异地安抚了她躁动的心。

    宽厚的手附上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口跳动的位置,另一只手紧紧地箍着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催眠般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迹部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慰着,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子,紫灰色的桃花眼里,是深深的怜爱和疼惜。

    刚刚那一刻,他亲眼看到了,仿佛如死神降临般的栖川浅月,眼也不眨地开枪,眼睛里暗沉得像常年不见光的海底,却令人的心隐隐作疼。

    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让她有那样没有一丝生气的麻木的表情,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破败木偶,好似随时都会消失般。

    浅月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中,泛白的手指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刚刚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对着宫泽里绪的太阳|岤开枪,最终还是……

    这样不甘不脆的自己,真的很懦弱啊,一次又一次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好痛恨自己,好恨……

    小晨还那么小,就因为她这个不称职的姐姐,两次被绑架,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她真的该死!

    “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之前我去看了晓晨,他和中岛雪薇都很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医生说很快就会醒来的,不要担心了,有我在……”

    “啊,对了,小晨,雪薇……”浅月突然清醒了过来,推开了迹部的怀抱,往门口跑去。

    “迹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刹那,浅月回头,嫣然一笑,诚挚地道谢,不等他回答,人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迹部景吾,真的谢谢你,这一生,我都会记得你的好。

    “傻瓜,本大爷要的,可不是你的感激啊……”空荡荡的仓库里,突兀地响起低语声,只可惜,无人听到。

    第七十九章 尘埃落定(下)

    东京综合医院

    浅月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熟睡的小晨,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

    幸好,除了一些小擦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她还是很心疼,小晨一定很害怕吧。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呢。

    伸出手,浅月温柔地轻抚他的黑发,一下一下,想要让睡梦都还不安稳的他安心。

    以后,该怎么办?

    要怎样才能将他保护好?

    “浅月……”一只有力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

    “等我一下哦。”浅月侧过头,看到是满脸担忧的美作,淡淡地笑了笑,将被子盖好,才和美作一起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你怎么来了?”浅月靠墙而立,轻声问道。

    “我……”担心你,这句话在舌尖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美作还是笑着道:“我是和类他们一起来探望中岛桑的。”

    “雪薇醒了吗?”浅月急切地问,之前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之中。

    雪薇的伤比小晨更重些,应该是她护着小晨才被打的吧。

    “嗯,已经醒来了,别担心,”美作笑着安慰她,想了想,脸色严肃了下来,“这次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如果到时你能不和我唱反调,已经足够了。”浅月淡淡地说着,天空色的眼却划过一道厉芒。

    接下来,她要对付的,是和f4一起长大的藤堂静,无论她的背后有怎样的势力,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宫泽里绪,很可恶,为了对付自己而拿她当枪使的藤堂静更加可恨!

    竟然敢企图伤害小晨和雪薇,恕无可恕!

    “怎么回事?”剑眉微皱,难道这次的事不是这样简单吗?背后另有其人?而这个人是与他有关的人?

    “……”浅月直直地对上美作带着疑惑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说清楚,她相信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幕后之人,十有八九是藤堂静,包括今天观景酒店的午餐中毒事件。”

    “……怎么会?静她……”美作瞪圆了眼,不敢置信。

    虽然静最近做的一些事令他有些反感,但他从来没想过那么温柔的静会做出这样的事,绑架、下毒,怎么会是如同公主般温柔的静做的事?!

    “……”浅月沉默着,如果他不相信,她说再多也枉然,只是这次,即使要和四大家族对上,她也要让藤堂静跌到铁板,再也翻不了身。

    她心软了一次,放掉了宫泽里绪,结果回报她的就是至亲的受伤,如果再放掉藤堂静这个幕后主使,那么她不敢想象,以后还会有怎样的阴谋等着她。

    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及时发现,才能有惊无险,如果她的至亲因她的心慈手软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浅月……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很难接受,”恍然发觉她眼神的冰冷,美作苦笑着,一手撑着泛疼的额角,有些难受,“毕竟,她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而且,如果是她授意的,那么类又该怎么面对呢?初恋之人伤害了现任女友,我……”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这一次,我无法原谅她。”天空色的眼略带歉意地看着为难的他,浅月不想隐瞒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她一直记得,在夏威夷的那天晚上,这个男子,第一次向她告白,也是最后一次,说出心意的同时放手,遮住她眼睛的手,颤抖着,不让她看见他当时的样子……

    怎么会忘记,他对自己的好,可是,是她欠了他的,不能让小晨来承担。

    如果,这次被绑架的是她自己,或许,她还能多少宽恕她一些,但是,无论如何,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亲人!

    “……不用和我说抱歉的啊,浅月,永远不要,”黑眸里闪过一丝痛苦,栖川浅月,还是将他隔绝在心门之外,连他的爱对她来说,都是负担,“如果,最后证明真是是静做的,我不会插手的……”

    这样的藤堂静,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高贵优雅的静了吧。

    “谢谢你,美作。”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相偕走向隔壁雪薇的病房,里面f3或坐或站,陪着已经醒过来靠坐在病床上的雪薇聊天解闷。

    “表姐……”被西门的笑话逗笑的雪薇首先看到进来的两人,微笑着喊道。

    表姐的脸色很苍白呢,很担心吧,都是她不好,太容易相信人了,才会跟着只见过一面的宫泽里绪去咖啡屋。

    “别动,”和其他三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绕过他们,浅月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按下想要起身的雪薇,关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脸上这是……”

    看到她刻意躲开的右脸被层层纱布包裹着,脸色越发冷厉。

    藤堂静,不只想通过小晨伤害她,还想毁了雪薇的容吗?!

    “没事的,医生说划得不重,做个小手术连疤都不会留下的……”

    “……”浅月沉默着,只是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出此刻她的愤怒。

    静,这次真的犯了大错了,她是为了类吧?只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啊,难道还想控制着类,不让他喜欢上别的人吗?

    真的过份了!

    美作看了看自己受了伤还忙着安慰别人的雪薇,黑眸里沉了又沉。

    为了类,他调查过中岛雪薇,结果让他很满意,她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干净得近乎纯粹。

    医生确实说了她的容貌不会有损,但那也是浅月他们救得及时吧,难不成静真的想让她毁容?

    这个想法太恐怖了!

    “表姐,我真的没事的,都是我不好,因为在静学姐的订婚宴上见过宫泽里绪,后来又曾经碰过她两次,她一直对我很亲热,才傻傻地跟着她去咖啡屋的,后来,她用枪指着小晨……”

    “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浅月回过神来,立刻阻止想要乱动的她,“对了,雪薇,今天之前,有没有碰到过谁,提起过我们今天会去游乐场玩?”

    “嗯,没有啊……啊,对了,”雪薇似乎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为难地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花泽类,对上浅月鼓励的眼神,还是缓缓启唇:“前天晚上,我带小晨出去散步,碰到了静学姐……和她谈了一会,她问我周末有没有空,我就告诉她了……那个,表姐绑架我和小晨的人不是宫泽里绪吗?”

    当时,应该只是凑巧碰到静学姐的吧,虽然当时她还心痛了一下下,因为那时她在类学长的家附近徘徊,她以为他们两个见面了。

    “嗯,这些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去办吧。”

    浅月眯起眼,果然是藤堂静!

    “呐,雪薇,我还有事忙,先走了,”浅月起身,对上疑惑的f3和脸色青黑的美作,浅笑道:“谢谢你们来看雪薇。”

    说完,浅月转身便走,只是还没走到门口,意料之中的被叫住了。

    “等一下,栖川桑,你是什么意思?”西门首先开口,看了看沉默的类和还没反应过来的阿司,而且玲的脸色很不好啊,难道真的像他想的那样?

    “呵,”轻轻一笑,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了下来,浅月转身,对上三个人深沉的目光,缓缓道:“我相信以西门君的情报,不会不知道吧,在这之前,宫泽里绪已经被家族除名了,并且放逐到墨西哥,如果幕后没有主使者,她根本就没有可能策划这一起绑架案,至于其他的,如果西门君感兴趣,可以自己查证。”

    “……哎,你该不会是说,这件事和静有关吧?”终于听出来的道明寺大叫出声,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阿司!”西门和花泽类同时叫出声,怎么可以这样怀疑静呢,曾经为了理想断发的高贵的静,怎么可能?!

    “呵呵……”明了他们心中的想法,浅月嘲讽地笑出声,看到雪薇在花泽类喊出声时那一瞬间的黯然,天空色的眼渐渐冰冷,淡漠地道:“我说了,是与不是,你们可以自己查证,至于你,花泽类,如果最后证明是她做的,希望到时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不要……”伤害了雪薇!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雪薇在场,相信他会明白的吧。

    这一次,如果他还要袒护藤堂静,那么,他永远都别想再见到雪薇!

    “……”病房里一阵沉默,对于f4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炸弹,让他们无法思考。

    虽然最近很不待见那样的静,但好歹他们之间还有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算是无心的人也会感到难过的吧。

    雪薇发现了花泽类的难过,伸出手握紧他的手,温柔地笑了笑,对着毫不退让和他们对峙的浅月道:“表姐,我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静学姐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说着,雪薇突然噤声不语,因为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浅月眼中的冰冷。

    是啊,如果没有把握,表姐是不会说出来的,那么真的是静学姐做的事了?怎么会这样?

    刚刚,为了安抚类学长,她伤到表姐了吧?

    真是该死,她怎么会忘了,表姐是那么疼爱小晨,而她居然……

    “……”接收到雪薇歉意的眼神,浅月无奈地笑了笑,她怎么会忘了,恋爱中的女子都是傻瓜,置身度外,所思所想都是那个爱的人,无视她祈求的眼神,一一扫视神色凝重的f4,再次重申:“这一次,如果证实是她做的,那么,即使你们出手帮她,我栖川浅月,也会代表整个栖川家族,向你们宣战!”

    伤害了她的家人,那么就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吧!谁来求情也没用!

    而且,藤堂静最终想要伤害的,是她,那么,父亲一定会全力支持她的!

    而他们,花泽家主早已经视藤氏企业为眼中钉,是不可能出手相助的,道明寺司即使想帮忙,精明的道明寺枫也不会同意的吧,和栖川财团对上,谁也讨不了好处!

    美作已经承诺过不会插手,剩下的只有西门了,可惜的是,他也还没正式接管西门家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表姐……”

    “我先走了,雪薇,你好好养伤吧,什么也别管。”说完,浅月不再停留,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小晨受的伤不重,今晚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之后,她还要处理藤堂静的事,等将藤氏企业,以及藤堂静联络的势力全部瓦解的时候,再向真田爷爷要来探监令吧,她要好好和宫泽里绪谈谈,总不能委屈她一个棋子背上所有的责任不是?

    藤堂静,既然你的梦想是当这个世界上为穷人服务的伟大的律师,那么,本小姐就将你送去最肮脏的监狱,吃一辈子的牢饭吧,谁都不会成为你的救赎!

    半个月后

    “……打,给我狠狠地打!看她还高傲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啊,做梦去吧,进了这里,就要乖乖地听老大的话,否则……”

    “宫泽,给我好好打她,打到她听话为止,哈哈……”

    “是。”一个身着囚服、披头散发形似疯婆子的女子狞笑着走向护着头脸缩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的黑发女子,染上血污的蓝眸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魔,像是个受伤的兽般,疯狂地向前扑去,发狠般地拳打脚踢,一边狠狠地咒骂着:“藤堂静,你也有今天,当初如果不是你假好心,我也不会落到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得地步,我要杀了你!”

    “……”缩在角落里的女子,也就是刚刚入狱的藤堂静,动也不动地任拳脚在因为受了刑讯而无一处完好的身上,痛觉已经麻木了,什么也感觉不到。

    原本炯炯有神的浅灰色大眼一片死灰,没有一丝光彩。

    血,缓缓地流出嘴角,凌乱的短发被发疯般的宫泽里绪狠狠地揪着,她的手指陷进了自己的肉里,抓着她的肩膀往墙上撞去。

    当额头重重撞上墙壁的那刻,她只看见了一片血红,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那一刻,她真希望自己就此死去,再不醒来。

    “切,真无趣,打得那么狠吭都不吭一声,莫不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吧,哈哈……”

    “宫泽,好,老大我欣赏你的这股狠劲,可惜啊,还没看过瘾啊,还以为你在打木桩呢,你们,给我上!”

    “啊……”这一间经过特别关照的、全部关押着凶恶又变态的死囚的监牢,久久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却无人来询问一声。

    半夜,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的藤堂静缓缓睁开了无神的眼,其他的七个人已经睡着了,不时打着响亮的呼噜声。

    她就那样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害怕发出了丝毫响声又会招来一顿毒打,身边躺着同样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宫泽里绪,连轻哼声都不敢发出,咬牙忍着。

    泪,一滴一滴从无神的眼睛里流出。

    她,知道错了,可不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而她,又鼓不起勇气咬舌自尽,只能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

    好狠啊,栖川浅月。

    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惹上了那个魔鬼。

    她怎么忘了,和伊藤修一起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心慈手软呢。

    现在的她,一定很高兴吧,自己落到这副田地。

    几乎是一夜之间,藤氏企业被几大财团联手收购,宣告恶意破产,还没等到她向杰森求救,却收到了一纸解除婚约的传真,附着她之前和宫小路泽宏,还有黑鹰组的组长早见川四郎暧昧的照片……

    然后,帮她出力的黑鹰组一夜之间在日本消失,那时,她才惊觉,自己对栖川财团做的事被发现了,这一切,都是栖川浅月的报复!

    等不及她向类他们求救,在父母伤心愤怒的目光下,平时见了她恭恭敬敬的赤井警部带着一群凶恶的警察闯进了藤堂家,什么也没说,直接以绑架罪、指使人下毒杀人未遂等罪将她逮捕。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彻底完蛋了,连仇人的面都没见过,就输得干干净净,连命都即将搭进去。

    为什么呢?她做得这么隐秘,从来没有直接出过手,收购土地是宫小路泽宏,下毒的指使人也该是早见川四郎,甚至绑架栖川晓晨和中岛雪薇,她也只是介绍了早见和宫泽里绪见面而已。

    她什么也没做,不是吗?为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呢?连辩驳都无法说起,就这样被判了终身监禁!

    呵呵,法律啊,这就是她曾经的梦想啊,当上最伟大的律师,不畏豪强,为穷人服务,伸张正义……

    多么可笑,她就是在这个梦想着发光发亮的法庭上,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公平!

    栖川浅月,好狠啊,真的好狠啊!

    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监狱里枯燥地渡过一生,结果,她被送到了最肮脏的地狱!

    宫泽里绪好傻啊,打她发泄有什么用,在来这之前,她就从押送她来这里的警察的闲谈中知道,自己将要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

    关着的八个人,除了她和宫泽里绪,全部是患有精神病的变态杀人狂,经常在放风的时候,见人就打,被打的人越是挣扎得厉害,她们打得越欢畅,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好痛啊,心真的好痛啊,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迟着。

    她真的败得彻底呢,什么也没有了,爱情,友情,亲情,财富,事业,理想……

    什么都没了啊!

    栖川浅月就像是个魔鬼,将她的所有一样一样抢走。

    藤氏企业再也不存在了,日本也再不会有曾经被上流社会称为“优雅公主“的藤堂大小姐。

    还记得半年多前,二十岁生日的自己,多么美丽高贵啊,拥有所有女子羡慕的一切,良好的家世,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一对父母,出色的容貌,王子的痴情守护……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那时的她多么傻啊,果然太过轻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叛逆着,为了从来不认识的所谓“穷人”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远赴法国,背弃了姓氏,抛下了伤心失望的父亲,以及,暗恋了她很久很久的王子……

    她以为等着自己的,会是掌声和崇拜的目光,看,她多善良,抛下了荣华富贵,只为了高贵的理想。

    然而,现实用血和泪将她敲醒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美好的,多的是捧高踩低,没了藤氏家族做后盾的她,在模特界一文不值,陷害、嘲讽,暗地里的肮脏的手段层出不穷地向她袭来,终于,再也呆不下去。

    或许,就是那一段时间,给她的心灵划下了重重的伤痕,天和地的反差,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扭曲了。

    否则,以前的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陷害别人的事的吧,而她却被嫉妒迷了心,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栖川浅月,为自己凄惨的下场埋下了祸根。

    本来,她也该是像栖川浅月一样的,那么高贵地活着,享受又不屑着他人的吹捧,华衣美服,光彩照人……

    一念之差,现在,她依旧是英德高高在上的“月姬殿下”,别人不会在乎她的手段有多么狠厉,只会看到她的优秀和出色,而自己,却沦为变态杀人犯的玩偶,云泥之别……

    杰森,曾经,她爱过他的,真的喜欢过他的,因为在最迷茫的时候,是他让自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结果,除了一纸解除婚约的协议书,再无音讯。

    是栖川浅月吧,那些照片,是她寄给杰森的吧?再辅以克莱克尔的势力为筹码!

    她和那两人,其实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他们很迷恋自己而已,那么,她又何乐不为呢,毕竟,他们愿意为她开罪权势滔天的栖川财团,只不过,最后还是出卖了她吧,那些证词……

    最后的最后,也只有类了吧,可惜,她已不是他曾经喜欢的静了。

    那次类抛下她去找中岛雪薇的时候,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其实是喜欢类的,只是一直太过自信,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她而去,所以她才能决绝地转身离开,相信着,每一次回头,他都会在原地等待。

    之后的很多个晚上,她徘徊在花泽家别墅的附近,看着他和中岛雪薇亲密地谈天说地,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类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宠溺了,类吻她了……

    每一次,她都像一个偷窥狂似的,嫉妒地看着曾经只是她一个人的类和另一个女子幸福地笑着,让她的心备受煎熬……

    再一次徘徊在花泽家的别墅,不是她不想进去,而是类的父亲交待过管家,不许她踏入一步。

    那一次,她只看到了中岛雪薇带着栖川浅月的弟弟朝这边散步过来,于是假装刚从类的家里出来,上前和她亲密地套近乎。

    之前她一直在找机会,找一个可以报复到栖川浅月的机会,因为,她的存在,让阿司他们都不再信任她!何况,为什么她就能一直那么幸福下去,当她的栖川家的大小姐,鄙视着自己!

    从中岛雪薇口中套出话之后,回去后她马上联系了早见和被她藏匿起来的宫泽里绪,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让那个抢走她所有风光的栖川浅月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啊,栖川浅月的弱点太好找了,就是那个被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只要抓了他,栖川浅月就只能乖乖就范。

    他们商量好了的,只要栖川浅月一个人来之后,就将人质迷晕,然后威胁栖川浅月写下自杀的遗书,这样,任谁都不会怀疑都她身上了吧。

    可惜,栖川浅月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离开了日本的伊藤修,会留下那么多暗卫时时刻刻保护她,迹部景吾也横插了一脚,连威胁的话都还来不及说,人质已经被解救了出来……

    呵呵,瞧,她败得多惨,未婚夫抛弃了她,家族企业因她之故灰飞烟灭,知晓了她所做的事的f4们,只能对着她叹息,用失望的目光凌迟着她。

    在审判之前,类来看她了,沉默了什么,最终告诉她,栖川浅月没有迁怒到她父母身上,他们还好好地活着,虽然没了以前的尊荣,但栖川浅月在收购藤氏企业的时候,给了他们一笔钱,这辈子吃穿不穷,他们也会帮着照顾的……

    所以呢,他是在告诉自己,她应该对栖川浅月感恩戴德吗?呵呵,连类也要抛弃她了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为何他们一个个都看不见栖川浅月的恶毒和虚伪?!

    她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女儿,那样的伤痛是金钱能弥补的吗?!

    最后啊,她连类都失去了,全部失去了,那么以后怎么过,又能怎样呢?

    “啊,起来了起来了,天亮了,呐,姐妹们,我们接着找乐子吧,这两个新进来的,细皮嫩肉的,听说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是啊,老大,你看,这两个妞都长得挺漂亮的,一看就是经常在外面勾引男人的妖精,不如……”

    “……”

    接下来,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有两只黏腻的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在她惊恐的视线下,锋利的瓦片割破了她唯一完好的脸……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她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呢。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当初因为嫉妒,她交待宫泽里绪要毁了中岛雪薇的容貌,现在,轮到她们了……

    五年后

    非洲的一间普通的民房里,一个瘦的皮包骨、满脸纵横交错、布满狰狞伤疤的女人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浑浊的浅灰色眼眸死死地盯着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的世纪婚礼,那个笑的惊艳绝代的女子,是栖川浅月……

    好幸福,她好幸福啊,那个一身白色西装笔挺的男子,那么宠溺地看着她,好似全世界只能看到她一个人般……

    还有,那样一张张熟悉而成熟的脸,他们都带着祝福地看着他们,微笑着,纷纷鼓掌,鲜花铺天盖地洒在他们身上,好似他们是天上的花仙驾临人间……

    呵呵……

    噗……

    一口鲜血喷出,女子想要下床关掉全世界的经济频道现场直播的世纪婚礼,却因为无力而跌落在地,最终,在幸福的婚礼进行曲中,悲愤地死去……

    已经够了吧,至少,五年之前,她逃出了那个人间地狱,获得了五年的平静,哪怕从此落下了病根,过着清贫的生活……

    她的人生,还是胜过一次的吧,因为,类,曾经真的深深地爱过她,虽然对她失望无比,却还是将她偷偷地从地狱里救了出来,哪怕,在那之后,留下一笔钱的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已经够了,至少,这个世界,有一个人曾经那么地爱过她。

    part 1 十一年的爱恋

    已经冬天了啊,12月的东京,终于在今晚下起了第一场雪。

    浅月坐在窗前,不怕冷地打开窗户,让呼啸的北风灌进房间里。

    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因为她的心,此刻是雀跃的,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心,也暖暖的。

    多久没感受到这样温暖了,很久很久了吧?

    自从两个月前小晨被父亲送到法国k?n?d贵族寄宿学校后,很久都没有这样快乐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和最爱的弟弟分开,小晨才那么小,就要独自一个人生活,好不舍,好心疼。

    可是,她知道的,父亲也是为了小晨好,毕竟,将来,他是要继承克莱拉尔这个姓氏的,早些去法国生活,也能更早地适应法国的文化、生活等等。

    父亲说,她是他和母亲爱的结晶,是他生命中除了母亲之外最重要的宝贝,所以,栖川家族,必定只会交给她继承。

    而小晨,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他无法像疼爱她一样爱他,但,会为他规划好未来。

    从小晨离开的那天起,她的心就沉寂了,父亲不会知道,小晨在她心中,不只是弟弟,还是一直支撑她的依靠。

    她依然正常上课,正常去公司办事,和朋友们嬉笑着,去真田家接受爷爷的剑道训练……

    只是,心空了一半。

    直到昨天晚上,近两个月没有了联系的修打电话回来,他说,买了今天下午的机票。

    明天凌晨两点的时候,他,就能出现在她面前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还有四个小时,修就能回来了,而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她的十五岁生日。

    修,没有骗她。

    他真的,在她生日之这天赶回来了。

    突然好想流泪,喜悦地哭泣。

    这些日子,尤其是修失去联络的两个月,虽然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回来。

    因为,他知道的,她在等他。

    不靠近,才能不悲伤。

    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不能靠近爱情,会受伤,会失去自我。

    原来,那不过是她懦弱的逃避而已,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啊,习惯了有修的陪伴。

    他离开日本的这半年,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

    她对修的感情,很复杂,爱情不过是人生的三分之一的爱,她和修之间,却是满满的爱。

    三分之三的爱,融合在一起,才构成了栖川浅月和伊藤修的十一年相伴。

    十一年前,他和她在樱花树下相遇,孤傲冷漠的他,隔绝着整个世界的靠近,和她是那么的相似。

    她主动向他伸出手,想要温暖如暗夜孤狼的他。

    或许,心灵深处,她一直在希冀着,曾经,能有一只温暖的手,带领被困在围墙里的六岁的她,走出那一座逃不出的前世之牢。

    相识的第一年,她一次一次不顾他的冷脸,笑着贴上去,霸道地介入他的生命,固执地将自己微凉的手,放进他更为冰冷的手中,替他承担他的不快乐。

    相识的第二年,他终于学会在她的面前笑,淡淡的,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很不自然,紫眸里却带着曾经没有的温暖。

    相识的第三年,他和她一起接受伊藤家严苛的训练,她受伤了,他帮她包扎;她不开心了,他让野比管家收罗来所有市面上流行的笑话集,彻夜看完,然后绷着一张冷脸别扭地讲给她听。

    其实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她还是被逗乐了,笑得肚子疼,因为他别扭的表情比笑话本身更好笑。

    相识的第四年,去神奈川学剑道的她在半路上被绑架,接送她的司机就是绑匪的内应,而她,亲手将随身带着的防身小刀刺进挟持着她对着父亲讲条件的绑匪的腰上,鲜红的血灼伤了她的灵魂。

    那天之后,她沉默不语,夜里一次一次梦到那几个被子弹射穿了胸膛、倒在她眼前死不瞑目的绑匪的样子。

    从那之后,修开始住进栖川家,她沉默,他也无语,只是一直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他说,以后,他会变得很强大,栖川浅月,由伊藤修保护,一生一世。

    相识的第五年,修的训练强度更加大了起来,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十三岁的修,一个人挑了几次前来伊藤家挑衅的黑虎帮东京分堂,手段干净俐落,不留后患。

    那是他第一次以伊藤家少主的身份在黑道上立威,而她彻夜不眠,等待着他的平安归来。

    相识的第六年,母亲去世,小晨出生,父亲离家,她的世界一夜之间全部坍塌,心,痛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灵魂都好似出窍了般,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只有修,为她重新撑起了一片天空,第一时间赶到身边,紧紧地将蜷缩在角落的她搂进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在,他一直都在,伊藤修一直都在栖川浅月身边……

    修将哇哇大哭的小小的小晨抱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拭去小晨脸上温热的泪,而自母亲去世后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她,突然扑进手足无措的修的怀中,泪流满面……

    相识的第七年,将栖川家当成自己家的修和她手忙脚乱地照顾一岁的小晨,两个半大的男孩女孩,担负起了爸爸妈妈的责任,闹出了很多很多的笑话。

    相识的第八年,十六岁的修开始迷上赛车,经常一整天窝在车库里捣鼓他的宝贝哈雷机车,或者载着她在盘山公路上体会生死时速,车后跟着一大票不停鸣着警笛的警车。

    她的手环上他的腰,静静地贴在他越发宽阔的背上,听风的低语,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怎么会害怕呢,载着她的人是修啊,即使他开向的是地狱,她也不介意陪他一起堕入。

    修说,他的机车后座只能是她的位置。

    那时的她,以为这不过是习惯,因为他和她,除了彼此,没有同龄的朋友。

    她笑着说好,不许反悔,否则就毁了他的宝贝。

    相识的第九年,三岁的小晨得了一场大病,急得她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去了美国伊藤家族总部的修连夜赶了回来,抱着她,轻哼着不着调的不知名歌曲,想要哄她入眠,奇怪的是,她居然就在那样五音不全的魔音下,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安然入睡。

    相识的第十年,已经长大的他们越发地忙碌起来,修频频往返日本、美国和法国,她也开始接手栖川家族在日本的分公司,但每次分开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再怎么忙,修和她每个星期至少会通一次电话,告诉对方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而修每一次回来,先回的,不是伊藤本宅,而是栖川家,最后干脆赖在栖川家不走了,害得野比管家每天都苦哈哈地往还栖川、伊藤两家。

    相识的第十一年,也是今年,是网球王子和花样男子剧情开始的时候。

    她并不想卷入熟悉而陌生的他们的世界,青春热血的王子,灰姑娘的爱情史,一切都与她无关。

    栖川浅月的世界,只要有三个人就可以了,她自己,修,小晨。

    可惜,命运还是让她和他们相识了,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剧情。

    热情太过的鲁莽杂草,个性独特的f4,为了理想背弃姓氏的藤堂静,还有那个如帝王般的高傲少年,如雪莲花般清冷的青学支柱,对她怀有恨意的西本遥和宫泽里绪……

    认识了太多的人,也发生了太多的事,父亲的归来,修的离开……

    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恶意的、善意的,在这一年中全部向她涌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看客,看着别人上演的悲喜剧,她只要守护好自己的心就好,他们,于她而言,不过是路过的风景,再美再好,都不会是她的归宿。

    她,没有爱人的心,不能放下戒备全心信赖一个人,也不相信爱情。

    曾经,有一个人徘徊在她的心门之外,霸道地留下了痕迹。

    但是怎么办呢,在她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长长久久地住进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不会爱别人,但她会毫不犹豫地为修做任何事,除了小晨,这个世界上,修比她自己更重要。

    对任何人戒备,却永远不会防备修,他们是彼此的半身,在他的面前,她是透明的,同样的,在她面前,他不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魅修罗”,而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张白纸。

    一个眼神,一个不起眼的动作,他们都能读懂彼此的想法,比自己更会替对方着想。

    不相信爱情,可是,她和修的感情,不仅仅是属于男女之间的爱情,三分之三的爱,就是她和修的感情。

    或许,从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个同样寂寞的灵魂,会一辈子在一起,互相取暖。

    微凉加上冰冷,不是比冷更冷,而是比温暖更温暖。

    因为,温暖的灵魂,在救赎之前,就会灼伤他们的心……

    时间在她的冥想中,从昨天的晚上十点走到今天的凌晨一点半,雪已经停了,积了厚厚的一层,映着月亮的清辉,显得外面越发明亮。

    整个栖川大宅,静得连一丝声响也没有,因为,在今晚之前,她已经放了所有的佣人一天的假。

    她的十五岁生日,只想有修的陪伴。

    穿上风衣,浅月缓缓下楼,打开大门,走出雕花的大铁门,她就一直立在那里,等待着,修的归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浅月回想着小时候和修的趣事,嘴角越来越弯,天空色的眸子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