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是美男啊)类似花样男子第4部分阅读

    (花样+是美男啊)类似花样男子 作者:肉书屋

    。可是这样的回答,此时此刻都是不妥当的。高青梨歪着脑袋寻思了片刻,说:“假如真如你所说,那么为什么你不直接帮我到底?你可知我的日子过的并不容易?”

    “那时你并不信我,不是吗?”

    高青梨无言以对。犹记得从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手里逃出来后,淋了雨,而后因为无处可去而停留在一个地下车库,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感觉到有男人的声音,她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挥出去一拳,然而飞快的跑开。要不是那天采访过后姜新禹找她,她根本就记不得那个人就是姜新禹。

    尴尬的扯了扯头发,高青梨轻咳几声,说:“你……知道那些关于a·n·jell的负面报道……是谁写的吗?”

    姜新禹眯着眼安静看她,回道:“嗯。因为一直都在看着你。但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的。”

    简直就像是被人被人当场揭穿了谎言。高青梨想着,低头长呼一口气。在她觉得丢脸很是懊恼的时候,她听到姜新禹温柔的声音。

    姜新禹扶住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他说:“现在,你相信我了,所以才敢告诉你这些。”

    “喂……”高青梨的脑袋在姜新禹肩上摇来晃去,问道:“你这动作……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耳畔有姜新禹缠绵的笑声。高青梨面颊泛红,身子不自在的扭来扭去,说:“该不会我和你是那种关系吧?”

    “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高青梨想了一会儿,说:“有那么帅那么温柔的大明星不嫌弃我,我要是说不信,那不是很不识抬举吗?”

    姜新禹摩挲着她的短发,轻笑道:“那就是了。青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高青梨将脑袋从姜新禹怀里撤了出来,一脸怀疑的看着他,问道:“新禹前辈,其实你是怕我又乱写a·n·jlell的报道才这样做的吧?”

    “小傻瓜。”姜新禹抬手,本是微笑着抚她面颊的,在看到高青梨眼中一闪而过的狐疑时,他缓缓敛起笑意来。双手捧住她的脸,姜新禹心疼的说:“青梨,有我在,我再也不会让你过得像以前一样辛苦。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高青梨从他的这话里听出端倪来。坦白来讲,对于姜新禹说她忘了一个四年时,她信任的成分并不大。并非不信任姜新禹,而是觉得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空白。但假如可以不必如此辛苦的话,于她而言,何乐不为。然而她又想,无论如何也得问个明白。

    她说:“你说我忘记了四年的记忆,那你能告诉我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吗?我为什么会忘记吗?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忘记东西的。”

    “我只知道,你和四年前我见到的那时的你一模一样。至于你为什么会忘记,我也不清楚。”姜新禹顿了顿,认真的看着她,说:“青梨,我可以告诉你你遗忘的部分,但我不愿告诉你,因为那些记忆曾是你生活中所有的不幸。”

    “所以,以后也不要问起好吗?我们俩就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生活,拼命的在一起。”

    就好像即使是觉得这是荒诞剧,也应该认同一样,高青梨本能的点头。而后,她扬起脸问道:“前辈,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情侣!”

    姜新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天空湛蓝。

    黄泰京生病的一天

    虽然姜新禹表示她可以不必顾虑他,继续在报社工作,高青梨还是将工作辞去了。

    辞职的工作在高青梨这边其实是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是选择这个工作本是出于无奈,她并不喜欢做挖人隐私的事情;二是以免姜新禹尴尬;三是黄景世要回韩国了,她需要趁这个机会实现自己钢琴的理想。

    辞职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了姜新禹。姜新禹沉默了数秒后,问她:“你仍然想要成为有名的钢琴家?”

    姜新禹的这句话,让高青梨觉得也许自己真的遗忘了四年的时间。毕竟在这个于她而言陌生的地方,她几乎没有像别人谈起自己的理想。

    高青梨回答“没错”后,姜新禹再次陷入沉默。而后,他说:“如果我可以自私一点的话,我就不会同意你那么做。”

    高青梨不懂姜新禹为何不同意,她问他为什么。姜新禹说:“因为说不定它会是你我日后的不幸。”说完这句后,他换下略微抑郁的声音,笑道:“不过只要你开心,即便日后会因此而使得我们遭遇困难,我也一样支持你。”

    这里定然是有什么问题的。高青梨运用她编小说时的幻想脑袋,不断的想寻出个合理的缘由来。可现实就是现实,而现实的不定,是她无法估摸的。连穿越这种事情小概率的事情都发生了,又是类似于“失忆”的事情,她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抵抗力。

    也许应该要姜新禹详细说明一下那个所谓的四年,但这个念头浮出脑海时,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姜新禹当时一脸担忧心疼的脸,便一次次将话咽了下去。

    草草结束通话。高青梨握着手机停息片刻,开始拨通黄泰京的电话。电话“嘟”了几秒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姜新禹是和黄泰京在一起的,她顾虑姜新禹的情绪。让她自己都奇怪的是,这种顾虑仿佛是出自本能。她从未认真想过她是否爱姜新禹这个问题,她只知道答应姜新禹的话,好处多于坏处。

    高青梨刚挂断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先开口问好,后说:“不会影响你吗?”

    “先打扰我了再问,你不是废话吗?”

    黄泰京的口气似乎从来都是如此,高青梨换了一只手拿手机,说:“我辞职了,所以想告诉你一身,以后不能帮你写稿子了。”

    “为什么?”

    “辞职了写稿子又没钱?”

    黄泰京吼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辞职?”

    “因为我的梦想是成为有名的钢琴家,希望能将音乐的心意传达给更多的人。”

    “嗯……”

    黄泰京那边犹豫着半天没说话,高青梨想着他是否会主动提出帮她指点一下迷路,给她引荐一下什么的,结果却听到黄泰京的咳嗽声。他一边咳嗽,一边说:“有些感冒。”

    “记得多喝白开水,按时吃药。”其实更想说,他能否为她引见黄景世。

    “宿舍里没看到药。”

    高青梨思量半晌,说:“只有你在宿舍吗?都没人照顾你?”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再说了,又不是什么会立刻死掉的病,休息一下子就可以。”

    “那不打扰你休息,再见。”不等黄泰京说“再见”,高青梨已经挂断了电话。

    找了一家药店买了些感冒药,再买一些止咳的,拦一辆出租车往他们的宿舍去。并不出自本意的行为,在高青梨自己看来也有些龌龊,但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是内心的防备最少的时候,她知晓这样的讨好行为也许能让俩人的友情更深一些。那么到时候黄泰京会主动的提出帮助,而不必她自己开口了。

    黄泰京看到她时显然一怔,但随即脸上露出小孩子般欢喜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他说着,一边领高青梨进去。

    “朋友生病,不来看的话不是很说不过去吗?”高青梨将手上装着药的袋子扬了扬,说:“因为你说没药,所以买了药来看你。怎么样?我这个朋友很够义气吧?”

    黄泰京虚弱的笑了一下,开口想说什么,却开始咳个不停。高青梨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皱着眉头数落道:“明明感冒了,还穿那么少的衣服瞎晃,你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

    “我什么我?”高青梨瞪他一眼,推着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则返回去关紧门窗,还细细查看了一次。待她折回到沙发时,黄泰京惨白着一张脸看她。

    “你……为什么……对我好……”

    “我有阴谋呗!”

    “什么……阴谋?”

    “这个问题,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高青梨抬臂探了下黄泰京的额头,又将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自言自语道:“似乎有些发烧。”向四周扫几眼,没发现药箱,便向黄泰京询问,黄泰京指了个方向给她看。

    高青梨没有立刻去拿药箱,而是叉着双手站在黄泰京面前,用质问的口气说:“喂,你不懂得病人应该在床上好好躺着吗?”

    “我刚睡醒……没多久……”黄泰京每次说话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到后来说出的话声音都变了。高青梨摇摇头,将手伸到他面前,说:“我扶你去房间,你好好躺着。你这样下去的话,病很难好的。”

    黄泰京将手搭上去,他的手又软又冷,高青梨便认真的看了他几眼——一副破碎的模样。同情他,但也无法更改要利用他的心意。愧疚之下,高青梨十分小心的扶着他到他的房间,并将他安置在床上后,才出来拿药箱。

    温度计递给他,379度,还好。

    端了温水给他,他虽然皱了下眉头,但还是乖乖的吃下去了。

    然后,他看着门外,说:“我饿了。”

    “知道了!”

    替他掖好被子,带上房门后,开始在厨房里折腾起来。

    皮蛋瘦肉粥,再撒上一点葱花,撒上小虾米。高青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正想着可以好好炫耀一把的时候,突然记起黄泰京那个羸弱的身子对虾过敏。高青梨低头瞅着卖相了得的粥,叹了一口气,端到垃圾桶面前很不舍的倒了下去。才刚倒了一点,她突然醒悟到她可以自己吃,也省得糟蹋粮食。

    高青梨将碗端平,折回到饭桌前放下,自己开始吃起来。眼见着就快要吃完了,听到黄泰京拼命抑制的咳嗽声越发近了,她忙放下碗。

    黄泰京站在她面前,指着快要被高青梨舔干净的碗,说:“我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

    “你的还在煮。”高青梨望着黄泰京一副不爽的样子,明白过来,立刻解释道:“这本来是给你吃的,不过不小心撒了虾米,想起你对虾米过敏,又不想浪费粮食,就吃了。”

    黄泰京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对虾过敏?”

    “美男前辈告诉我的。”撒了这个谎后,高青梨想着索性多做一点好事,于是又说:“美男前辈对你十分关心……”

    “你废话很多!”黄泰京没好气的打断她,说:“是不是你们当娱记的都能脸不红的说谎?高美□本就不知道我对虾过敏!”

    “我不是看您老人家孤家寡人的怪可怜,想给你撮合门亲事吗?”

    高青梨毫无愧色的说完,黄泰京不屑的唾弃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说:“哪里找我这样好的朋友,又是送药又是做饭的。我去看粥去!”

    高青梨一溜烟跑到厨房去,她用勺子搅了搅在冒着小泡的粥。黄泰京倚着门,她的余光能看到。

    黄泰京说:“我总觉得你有阴谋。”

    高青梨并不回头,她慢腾腾的搅着皱,慢悠悠的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这是先把你养肥了,到时间了再宰。”

    “你还真坦白。”

    这本是极其普通的一句话,高青梨并不在意,却听到黄泰京又补上一句“坦白的很可怕”。高青梨扭头看向他,或许是因为他背着光,他整个人就仿佛陷在一片黑暗里。

    高青梨叹了一口气,从炉灶边走到门边,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另一半的门。

    她说:“喂,你装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其实很欠揍。”

    “那么应该谁装?”

    高青梨想说姜新禹,但又觉得“装”这个词并不贴切,便索性避开这个问题,说:“黄泰京,相信我,你会有美好的未来的。”故事的结局,他是好的。虽然高青梨已经不太确定她所了解的结局是否会发生了。她知道,她的存在对这个空间里的某条时间线有了影响,这势必会导致整个空间发生改变。但鼓励的话,总是得说的信誓旦旦才能被人相信的。

    黄泰京侧脸看过来,他足足看了她半分钟,而后,他说:“不信你。”

    高青梨呵呵的笑了起来,“你也坦白的很残忍。”

    后来怎么聊着聊到天黑的,高青梨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说的最多的是钢琴,黄泰京说他喜欢门德尔松,高青梨说她也喜欢门德尔松;高青梨说李斯特有点帅,黄泰京狠狠地鄙视了她一番;黄泰京说斯坦威钢琴音调较之于其他的更饱满,更辉煌,高青梨表示她也那么认为。就这样说到了黑夜,说到姜新禹、jerey、高美男都回来了。

    黄泰京的离走

    高青梨止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朝着门口看去。

    jerey说:“为什么哪里都能看到你?”

    高美男说:“你好!”

    姜新禹微微一笑,说:“辛苦了。”

    黄泰京轻推了高青梨一把,她尴尬的抬手去捋刘海,一边低头解释说:“黄泰京说他生病了,宿舍里又没有药,于是买了药来看看。”

    jerey不知何时已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他喝好后将茶杯放下,扭过脑袋说:“我们还怕泰京哥一个人会很寂寞,就赶紧回来了。还好。”

    “那我先走了。”

    虽然没有做什么需要心虚的事情,但对于姜新禹的刻板印象,使得她觉得被这样撞见她和黄泰京处在一起并不好。她几乎忘记她现在所处的空间是真实的,而她脑海中关于姜新禹的一切,都是一种被刻意放大夸张后呈现出来的。

    “看在你那么辛苦的照顾我的份上,留下来一起吃饭。”

    高青梨假装没听到黄泰京的话,将背包拎在手里往门外走。黄泰京有些恼怒高青梨的不领情,伸手扯她一把,她身子失了重心,一下子歪到沙发上。姜新禹举步走过来,优雅的伸出手微笑着,说:“还是留下一起吃饭吧。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咦?”jerey摇晃着脑袋盯着俩人,他咬着手指半天,绕到黄泰京身边,小声的说:“泰京哥,你有没有觉得新禹哥和她的关系不一般?”

    不等黄泰京回答,jerey觉悟似的重重拍了下脑门,喊道:“是情侣。就像是情侣一样!”

    黄泰京楞了一秒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姜新禹和高青梨。

    姜新禹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他看着高青梨,嘴角扬到完美的角度,右手很自然的轻搭在高青梨的肩上,他说:“本该早些告诉你们,我们在交往的事情。”

    “什么?”jerey大喊了一声,像是听到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咬着手指绕到高青梨身旁,眯着一双小眼凶凶的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威胁新禹哥?说,不然我让朱莉来咬你。”

    高青梨被他的故意的凶神恶煞模样给逗乐了,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高青梨无法将她很腐的念头说出来。而她的脑海里,仍旧飞快的转着jerey喜欢作为男生的高美男。

    在此期间黄泰京一言未发,直到高青梨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他的脸上才浮出似懵懂的表情。走到俩人面前,黄泰京扬起下巴问道:“没想到新禹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姜新禹点头没说什么,而是再次将柔软如水的目光移到高青梨绯红的面颊上。

    黄泰京皱了下眉,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那些负面报道出现之前,还是之后?”

    姜新禹凝视着高青梨的脸,犹豫半晌,答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在还未认识你们之前,我已经认识了她。”

    “那新禹哥岂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工作?”高美男未说明白的意思,是指高青梨作为娱乐记者的身份,与他们的身份是相冲的。但黄泰京懂得,他的眉头也愈发拧得紧。

    就像是从头到尾都被欺骗了一样。黄泰京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冷冷看着高青梨,指着门的方向,说:“不送!”

    高青梨楞住了,她会出黄泰京此番举止的背后他所想,立刻解释道:“我失忆了,新禹也是最近才见到我的,我们也是才刚在一起的。”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黄泰京冷厉的扫一眼姜新禹,说:“关键是你们欺骗背叛了我。我最痛恨的就是欺骗!”

    高美男惶恐的看着黄泰京生气时苍白的脸,挣扎一番后,她小心翼翼的说:“大哥,这件事应该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jerey也帮腔道:“就是,泰京哥,新禹哥一定是怕说出来不好……”

    不等俩人的话说完,黄泰京暴躁的打断他们。他说:“欺骗就是欺骗,没有什么可说。既然你们都认为新禹是对的,那么我走,我离开组合!”连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黄泰京快步夺门而出。

    黄泰京一走,房子内顿时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jerey看着姜新禹,又看看高青梨,露出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的表情。高美男发愣了半晌,立刻追了出去。

    高青梨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姜新禹深不可撤的眼眸,望了望还在来回摇摆的门,轻叹一口气,说:“不用担心他。”

    姜新禹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平静的说:“我送你。”

    从宿舍出去,沉默的走了一路。

    风很大,一阵一阵的像是要将人吹到海角天涯。皎洁的月光冷冰冰的撒在地上,城市安静的像是一座废墟。

    昏黄路灯将影子拉长又拉短,高青梨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前进着,偶尔的,她会偷偷去看姜新禹的脸。姜新禹总会在她看他的时候侧过脸微笑着看她,在他的脸上,高青梨看不出怪责,也看不出自责,他安静行走的姿势,就像是刚才的不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高青梨突然不走了。

    她站在原地,毫不避讳的注视着姜新禹。

    姜新禹也停了下来。他噙着微笑,抬手抚摸她的短发。

    “为什么是这种表情,这种态度?黄泰京这样,你不应该难过吗?”

    姜新禹手轻颤一下,而后顺着高青梨的短发,他的手滑到她的脸庞。摩挲着高青梨的脸,他说:“青梨,其实我并不喜欢黄泰京。这样的话,我还觉得我应该难过吗?”

    高青梨想到“坦白的近乎残忍”这种说辞。她从未料想过像姜新禹这样温柔的人,会说出这样现实的话来。是该说他毫无保留,或是该说他一直以来都将面具化为面容,高青梨失了分寸。

    还在走神的时候,高青梨又听到姜新禹说:“他虽然是队长,然而他自己却也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经不起风雨。而我,我也是脆弱的人,假如我不能从别人那里看到阳光,不能从别人那里等得到温暖的话,那么那个人在我的世界里,便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会尽力避免为不必要的人影响自己。”

    “那么请问我哪里让你感受到阳光了?我自问足够自私,除却亲人朋友,也无暇将感情分给别人。”

    “人都是自私的,青梨。”姜新禹仰脸看着夜空,似回想起快乐的事情,他浅淡的笑里有了一丝波澜。他说:“这个问题我曾认真想过。我曾以为感情的事是很理智的,可以找到答案的,但后来我发现其实爱上一个人很自然,就像是人会活着也会死去一样自然。”

    “你还是没有给我答案。”

    “你用一种古怪的方式,让我看到我世界里的阳光。”姜新禹张开双臂,以一种等待回归的姿势深深凝望着高青梨,缓慢又悠长的,他说:“青梨,即便你忘记了我,我仍旧坚持你遗忘的事情是刚好需要被遗忘的事情。我们只管这样的在一起,好吗?”

    高青梨迎上他的怀抱,这几乎是她不用考虑的事情。

    姜新禹的怀抱将深秋的寒意驱散,他的臂膀用很紧却又不至于束缚的方式楼着她,让她的心变得温暖无比。

    高青梨开始想一个问题:到底是他从她这里得到了温暖,还是她从他那里得到温暖。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后,她重新认识了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伟大的人。

    她说接触的姜新禹,是最真实的姜新禹。他现在抱着她,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达到她的心里。这些和她以前了解到的姜新禹是完全不同的。但不变的是,他有着温柔如水的品性。

    再后来俩人遇到垂头丧气的高美男。高青梨朝她身后看去,没有发现黄泰京。

    高美男停在俩人面前,哭丧着脸说:“新禹哥,对不起,我没能追上泰京哥。”

    高青梨问道:“有没有打电话给他试试看?”

    “泰京哥关机了。”

    高青梨安抚的拍拍高美男的肩膀,用调笑的口气说:“没关系啦,他那么大个人还怕被人拐跑了不成。等他气生完了就会回来的,不用太过担心。”

    高美男怀疑的看着她,又瞅了瞅姜新禹,犹豫的说:“你觉得……泰京哥真的会回来吗?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现实总是教人说谎最多的那个。明知黄泰京是想借此机会彻底离开a·n·jell,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是无法将事实说出来。高青梨安慰的说:“他就是爱发脾气的人,你知道的。你们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吧,泰京前辈气好够了说不定自己就回去了。”

    高青梨拉了拉姜新禹的衣袖,姜新禹说:“美男,我们先回去,泰京哥他自己会有分寸的。”

    目送姜新禹和高美男离去,高青梨转身一个人走在并不十分明亮的路上。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东西,多到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时,她已不记得自己想过些什么。

    “你没有把我的情况告诉他们吧?”

    “没有。”高青梨顿了顿,说:“你身体还没好,找一家酒店休息,以后的事先不要想了。”

    “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能睡的着吗?”

    黄泰京的声音里透出一种腐烂的脆弱。高青梨自知无法感知他此刻的心境,而那些应该说的安慰的话,此刻她一个都想不出来。

    很久没有声音,直到黄泰京说:“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

    被实现的愿望

    并非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即便是当事人自己,高青梨也不知自己对他是否只有利用的想法而没有其他。

    这些都只是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没有犹豫的,她利落答道:“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否则你就是我的朋友。”

    “我在wox酒吧,是朋友的话就过来陪我。”

    高青梨还没能回答的时候黄泰京已经挂了电话。电话“嘟嘟”的声音萦绕在耳畔,犹豫了一会儿,高青梨拦了一辆出租车。

    绚烂的舞池灯光,嘈杂的巨大声响,扭动着蛇一般腰身的女子将身体紧贴着好看的男人,做着各种风马蚤的姿势。高青梨踮着脚四处寻找黄泰京,终于看到吧台边上的他。吧台顶上并不明亮的的几束光从上往下照着。照出他脸上的落寞。

    高青梨往吧台方向走,感觉到有谁故意碰她的右手,高青梨微怒的回头,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像是看到美味一样看着她。

    男人肥肠一般的唇动了动,发出奇怪的声音。“小妹妹,要不要跟我走?”

    高青梨低声咒骂了一句,甩开那男人的手。但那男人握她太紧,她无法一下子抽出手来。正是这时,她看到黄泰京快步走过来,挥起拳头砸了过来。

    “痛!”

    那男人已松开高青梨的手迅速逃开,高青梨按住被黄泰京打中的肩膀,咬着牙说:“可不可以看准了再出手?”

    “笨蛋!为什么要挡在那人面前!”黄泰京扶着高青梨的双肩拼命的摇晃她的身子。

    他的脸上泛着那些喝醉了的人常有的红润色泽,嘴里的酒气喷到高青梨脸上,让她难受的要命,却又无法丢开他不管。

    由着黄泰京将她摇得骨头都要散架了,高青梨也没有再吭一声。直到黄泰京不再摇他,他像个无辜的孩子抱着自己的脑袋,高青梨便像领着迷路的小孩一样领黄泰京出了酒吧。

    出来后,高青梨问他:“去酒店,还是送你回宿舍?”

    “去你的住处。”

    “我的住处只有一间房一个床,你还是住酒店吧。”

    黄泰京像发酒疯一样吼着:“不是说是朋友吗?朋友不是应该在需要的时候就出手帮助的吗?让我住酒店,算什么朋友?”

    高青梨长长吐一口气,撇撇嘴看着手脚并用表示抗议的黄泰京。他看来已不清醒了,即便是将他卖了他也未必知道,所以虽然黄泰京嘴里在反对,高青梨还是将这样神志不清的他带到了酒店。

    登记、付钱。前台的小姐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稀奇的东西一样。高青梨冷着脸催她们动作快一点,这才了解了被当做诱拐男人的尴尬。

    “那个人好像是黄泰京?”

    其中一位这样对身边的人说。高青梨还没走远,她扶好黄泰京自己转过脸来,冷冷说:“请不要说奇怪的话。”

    那个女人面露难堪,赶忙弯腰赔不是,“对不起。”

    高青梨将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黄泰京弄到房间,刚一靠近床上,虚软的手立刻松开,黄泰京整个人就像是沦陷一般陷在柔软的床上。替他脱鞋,高青梨刚庆幸黄泰京没有呕吐以至于弄脏衣服的时候,黄泰京“哇”的一下就吐出来,还偏就吐在衣服上。捂着鼻子,高青梨懊恼的看着又死死睡去的他,双手交叉做出想要掐死他的样子,却还是忍下他身上的那股难闻的味道,将他的衣服脱下来。

    好人做到底,高青梨将他的衣服拿到卫生间用肥皂洗干净,再将它晾在空调吹风口下。

    做完这些后已是十二点,是该回去睡觉的时候了。高青梨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鬼味道,难受的要命,立刻往家里赶。

    闹钟准时在五点响,打着哈欠揉着睡眼,高青梨穿好衣服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酒店赶。深秋的寒风吹在脸上,有着细微的疼痛感。

    用房卡开门,如她所料,黄泰京还没有醒来。高青梨抖落身上的风尘,裹好衣服后缩到空调的暖风口下又小憩了一会儿,直到黄泰京叫她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一般。

    “你陪了我一整晚?”黄泰京问她。她故意笑的很假装,说:“你想多了,我哪有那么舍己为人。”

    “笨蛋!”黄泰京松开本是扶住额头的手,一拳砸在床单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威胁你帮我写假新闻,我总是欺负你,还让你喜欢的新禹以为是他的原因我才离队的,我对你这么不好,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呢?”

    “谁对你好了。你少臭美,快点起床。”高青梨站起身子,伸手够了下头部正上方的衣服,又说:“你昨天喝多了吐到身上,所以才帮你脱下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刚好现在也干了,可以穿。”她有意对上黄泰京复杂的目光,笑着说:“不过你放心,虽然是我帮你脱的衣服,但我绝对没有对你有不轨的行为。”

    “笨蛋!”

    高青梨笑着不予理睬,她踮着脚将黄泰京的衣服取下来,摸了摸,从衣架上取下来轻轻放在床上。“快点起来了,我今天还要去找一个钢琴家,请求她收我为徒呢。可不想因为不放心你而迟到。”

    “谁?”

    “韩穗贞韩老师,去过几次,她都不肯接受我,甚至都不给机会听我演奏。”高青梨顿了顿,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说:“不过咧,有志者事竟成,我觉得只要我多去几次,她最后一定会接受我收我为徒的。”

    黄泰京低头沉默了很久,高青梨偷偷的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情。黄泰京抬头,她立刻将视线挪开,假装不曾在意。

    黄泰京问她:“你想成为像她一样的钢琴家?”

    “嗯,成为钢琴家是我从小的梦想。”她也曾以为这个梦想会变成现实的,然而现实却是另外的模样。曾经专属于她的钢琴,早已消失了踪影。

    “我……帮你……”黄泰京停了数秒,抬头认真的看着她,以坚定无比的口气说:“我帮你!我父亲和韩老师有很深的交情,我可以帮你!”

    高青梨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注视着黄泰京,“真的吗?”

    “是的!”

    高青梨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彼时深秋微薄的阳光透过米黄窗帘的罅隙漏了进来,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侧脸,将她的笑容不完整投射到了黄泰京的眼里。

    看着高青梨欢呼雀跃,绕在原地不住旋转的样子,黄泰京楞了一下。嘴角上扬到苦涩的角度,为她开心,却也为自己难过。他帮助她实现梦想,可是他的梦想已经完全离开了他的生命。

    高青梨歪着身子倒在床上,笑的像个要求被满足了的孩子,她两只手支在床上托着腮帮,满面微笑的看着黄泰京,说:“黄泰京,知道吗,今天是我这一年来最开心的日子。黄泰京,你真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了。”

    “因为你对我好,才这样的。并非因为我是很好的人。”

    黄泰京的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托着腮帮看着他的高青梨突然也不笑了。高青梨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你会作曲,钢琴也弹得很棒。即便不可以演唱,作曲给别人唱,或者以钢琴为声演唱,也是可以的。”

    黄泰京苦笑着说:“你又知道我的想法?”

    高青梨摆摆手,用调笑的口气说:“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知道才怪。”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除了歌声,琴音也可以演唱。”

    “这样想就对了。”

    “青梨……”

    高青梨疑惑的看着他,“嗯?”

    “你觉得,我们俩的钢琴谁弹的好一些?”

    高青梨想了一会儿,说:“在我在看,音乐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它是传达感情的符号,而钢琴只是一种传达感情的乐器而已。在我眼里没有弹得好与坏的区别,只有是否有真最真实的情感。只要演奏者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内心表达,无论他的演奏技巧多么差劲,我都觉得是好的。”

    “和写歌、唱歌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想表达一些什么。”黄泰京长吁一口气,又说:“但很多人只是追流行,粉丝中能真正懂音乐中要表达的内容的,其实很少。可是我还是拼命的想要唱歌,想要人感受到歌曲里我的心意。”

    “那么日后你想怎么办?新禹、jerey和高美男他们,你预备就这样吗?起码也得跟新禹说一个不会让他内疚的原因吧。”

    “你又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说出真实的原因?”

    “我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高青梨看他一眼,接着说:“因为不想被同情,因为觉得如果说出那个原因的话,就会感觉自己太过无力,那种无力感会让自己觉得会如此是因为自己不曾努力,是自己亲手粉碎了梦想。一年前我无法继续弹钢琴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是吗?”黄泰京将颀长的手伸到高青梨面前,微笑说道:“那么日后我们便相互扶持,一起成为最伟大的钢琴家。”

    高青梨疑惑的看着他,发出长长的一声“咦”。

    三年后的成功

    在黄泰京的帮助下,高青梨见到了黄景世。高青梨永远记得黄景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些不屑一些厌恶,但因为黄泰京的坚持,黄景世还是用法子让韩穗贞接受了高青梨。而黄泰京,则被安排向另外一名同样著名的男钢琴家学习。

    高青梨花了三年的时间登上韩穗贞的高度,因为脾性较之于韩穗贞的冷淡更显得讨巧,在钢琴界的人气已足够与韩穗贞相媲美,并有了相当一部分的支持者。而黄泰京也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将他的钢琴才能发挥到极致,再加上先前的人气积累,三年后的今天他几乎已攀登上他人生的最高峰。

    明天是高青梨和黄泰京的合作演奏会。高青梨站在已经布置好的舞台中央,看着空旷的坐席,思绪万千之后,心中便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黄泰京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总之他很彻底的吓到了高青梨,高青梨的身子剧烈的抖动着,差一些就要倒了。

    黄泰京不满的撇撇嘴,说:“喂,高青梨,是我这么帅的一张脸把你吓成这样的吗?真是的。”

    高青梨瞪他一眼,拍打着胸口说:“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死了的话,看你明天找谁一起上台。”

    “两只手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

    “早知这样,当初真该由你颓废去。”

    “早知你这样刻薄,真该劝新禹甩了你。”

    “早知你这样毒舌,真该为你和小j拉红线。”

    “你这女人,我告诉过你不要看耽美,你怎么就不听话。”黄泰京一拳落到高青梨脑门上,他下拳时看起来很用力,但落在高青梨身上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高青梨吐了吐舌头,趁着黄泰京不注意的时候,她飞快从舞台上往下跑到观众席。黄泰京向她奔跑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手捧鸢尾站咋观众席门口的姜新禹。黄泰京笑了笑,知趣的消失在这诺大的空间中。

    姜新禹将花递到高青梨面前,抱歉的说:“青梨,对不起,明天没办法来。”

    高青梨失望的“哦”了一下,旋即又安慰似的说道:“没关系,以后看专属于我的演奏会就好了。”

    “青梨。”高青梨抬头注视着姜新禹,他落寞的笑,说:“其实我不想看到你在舞台上,当然,也不想看到你和泰京哥四手联弹。”

    高青梨踮起脚凑到姜新禹唇边,淘气的说:“该不会是想说想要我只为你演奏吧?”

    姜新禹摇了摇头,又点头,说:“有时会自私的这样想。”

    他的表情明晃晃着担忧,高青梨微弱的叹息,轻轻的,她抱住姜新禹的身体,温柔的说:“新禹,我会因为你为我的担心而担心你的。”

    “我昨天做梦了。梦到……他要你去他身边,你答应了。”

    “不会的。”

    “会的。”

    “不会。”

    “会。”

    高青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每次说到这个问题,新禹总是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她隐约觉得姜新禹在告诉她以前事情的时候有所隐瞒,但因为是恋人的关系,倘若这样不信任的提出疑问,必定是不好的。

    姜新禹也意识到高青梨的突然沉默。他本是扶着高青梨腰际的手瞬间如蛇一般缠绕着她的,像是要将她淹死在他的爱里那样。

    “新禹……”高青梨难受的动着身子,姜新禹却越绕越紧。她听到姜新禹说:“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我将一无所有。”

    “当我一无所有闯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有你。新禹,你不会一无所有的,最起码我是你的。”

    姜新禹冰冷的唇贴上高青梨的唇,高青梨配合着他的热吻。

    唇齿边还有彼此的温度,紧握的手心握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的汗,相互依偎坐在观众席正中央,俩人目光直视前方,似乎看到了并不遥远的回忆里,俩人一弹一唱的场景。

    那天高青梨脸上的表情,姜新禹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她鼓着腮帮嘟着小嘴,那模样像极了蜡笔小新,她把气从嘴里挤出来,圆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而后说:“不行,我吃醋!我生气!在我的了解里,你很爱高美男,一想到这里,又想到你们今天看起来这么暧昧,我就很郁闷。”

    姜新禹故意说:“你总是和泰京哥一起练习到很晚,我也没说什么。”

    “我和泰京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的话,怎么可以叫的那么亲热。”

    “我哪有!”

    “好吧,你没有。”姜新禹刮了刮她的粉鼻,宠溺的笑道:“现在的高美男是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