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61部分阅读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61部分阅读

    犹自不信,哈哈大笑起身,手指张氏:“大太太,这是真的啊?我又做了老祖宗,你也做了外祖母?”

    “真的,真的,只怕这会子报喜的报子都快进进门来了。”张氏乐乐笑着上前握住贾母手,降贾母搀扶坐下。贾母却再次站起身子,嘴里吩咐:“赏赏裳,所有人等有一个算一个,没人一贯大红丝线铜钱串子。”他自己呢,却是忙叨叨吩咐鸳鸯打水净手点香炉,安置拜垫,自己三拜九叩,无比虔诚的顶礼膜拜去了。

    却说这边贾母正字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感谢菩萨,禀告祖宗,外面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张氏吩咐迎,贾母听见忙道:“打开中门,放鞭炮,这可是大喜事!”

    却说贾母张氏凤姐等齐齐等在贾母上房,预备亲自闻一闻报喜婆子,熟料来贾府报喜的竟然是水衍自己。水衍进得门来,等不及丫头摆放拜垫,纳头就拜:“给老太太请安,恭喜老祖宗,娘子有了两月身孕了。”

    贾母喜滋滋上下大红锦缎锁麟囊:“乖乖乖,幸苦了!”

    水衍喜滋滋接过赏赐方好,对着张氏再次下跪:“给岳母请安,恭喜岳母大人,您做了外祖母了!”

    张氏也有赏赐,也好似一个鼓鼓囊囊大红锦囊,绣着五子登科。

    轮到凤姐就是作揖了,凤姐准备的是状元及第的金锞子。

    因为水衍来的忽然,黛玉湘云等一群姨妹子回避不及,一体都躲在黄花梨木的玉兰屏风后面,看着水衍推到玉山,撅着屁股满屋子作揖,一个个掩着嘴巴偷着乐呵。

    水衍听见笑声,不急不恼,反而再次那头拜倒:“小婿有个不情之请,娘子身怀有孕,甚是思念亲人,只是太医交代,三四个月之间不易舟车劳顿,小婿很怕娘子会闷,小婿自己公事繁忙,小婿想请岳母大人舅嫂子几位妹妹过府瞧瞧娘子,未知可否?”

    贾母甜滋滋的熨帖得很,却是沉脸一声哼:“看来果然是人老惹人嫌啊!鸳鸯,也没人记得你老太太,我们还是去给菩萨可偷去吧。”

    水衍对贾母不甚了解,闻言一愣,却见凤姐百忙之中对着自己眨眼睛,嘴角噙着明显笑意儿。

    水衍顿时明了,索性装糊涂,拦着贾母噗通就跪下了,只磕头:“老祖宗息怒,是小婿嘴笨,只是别误会娘子,娘子在家那天不念叨老祖宗岳母以及妹妹们几遍呢,只是小婿浅见,想着娘子再是思念之苦,倒底是小辈,哪里敢劳动老祖宗前往探视呢,小婿一早跟娘子商议定了,一旦娘子坐稳胎位,小婿就亲自陪同娘子回家住上十天半月,好好承欢老祖宗膝下。”

    贾母顿住脚步,屏住笑:“真的呢?”

    水衍忙着点头:“当然真的。小婿岂敢哄骗老祖宗,就怕老祖宗嫌烦,故而不敢开口呢!”

    贾母故意弯腰低头盯着水衍观瞧,只瞧得水衍心里也没底了,贾母这才哈哈一笑,亲手拉起孙女婿一只手:“好好好,起来,可要记住你方才所说哟!”

    水衍这才确定了老太太果然在跟自己耍乐子,不由笑得得意非凡,潇洒抱拳:“君子一诺值千金,小婿当然记得!”

    水衍这边辞别了贾母,有到外房去给丈杆子报喜去了。

    且说贾母今日获悉迎春怀孕,又见水衍这个年轻有为的孙女婿甚疼媳妇,心知迎春终身有靠了,真是高兴不了。说起话来一句一个哈哈,笑过了,又吩咐凤姐置酒,好好款待孙女婿。

    凤姐哂笑:“哎哟,瞧瞧老祖宗,见了外孙女婿,把孙媳妇都看扁了,活似我们就是歪瓜裂枣呢!”

    贾母作势要打凤姐,凤姐满嘴甜言蜜语直讨饶,屋里头欢声笑语一片。

    众人笑得开心,贾母却透过众人瞧着黛玉湘云两个,心里暗暗叹气,本来美美满满两全其美,不想今日不上不下。

    黛玉乍见老祖宗看眼自己眉峰微蹙,知道老祖宗心病,却是故作糊涂不知情,依旧随着众人淡淡微笑,心里头却是空了一角,没着没落,无滋无味,仔细究竟,却又不知道这股愁绪所为何来。兀自觉得不自在。

    且不说水衍如何酒醉饭饱满载而归,直说隔天,张氏便带着丫头婆子带着满满辆车的药材补品,古器玩物衣料,浩浩荡荡一行二十余人到了水府。这一次,张氏给迎春送来两个婆子,两个善于洗后月母子媳妇子。

    今日所来四人,都是凤姐用惯得产婆与月嫂,产婆今日只来人人门路,今后按月前来一次即可。月嫂却是从此介入迎春怀孕之事,张氏许他们月例五两,余下日子,她们二人将会一力包揽了迎春从此以后的衣食住行。第一件事情就是迎春从内到外的衣衫全部从新裁剪,蚕丝这些都不用了,一色细白棉布贴身穿戴。再有水衍跟迎春不仅饮食分开,室也要分开,水衍被毫不气请去了厢房住。

    水衍住厢房好事迎春争取结果,两位伺候媳妇子原本是要水衍去住外房,只是迎春想着云霞眼里的那一簇火苗,实在有些不放心,水衍主动猎艳迎春以为还不会,若是云霞半夜学者云英送送糖水茶叶不无可能,不得不防。

    这一闹腾就是三天,绣橘该出嫁了,迎春原本说好要送绣橘,这下子躺着养胎不敢动弹,只好委派司棋帮忙,好在有祺大嫂子鼎力相助,代替娘家人送亲,给绣橘长了脸面。绣橘女婿封了八两红包。迎春再给祺大嫂子封了二十两红包外带一块石榴红吃尺头。

    祺大嫂子从后逢人便说迎春大方得体,对丫头就跟亲人姐妹似的。不下一天,整个水府一族都知道了迎春出资千金嫁丫头了。只因晴雯等知道,这千金直说还少了。

    绣橘回门这天正是三月二十,迎春隔着珠帘看见绣橘女徐,虽不及贾珏贾琏人品,却也是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头戴文生披花巾,倒不像是生意人,想个读举子。

    绣橘磕头起身,他很自然把绣橘胳膊一搀,看着就是个细心之人。迎春很为他们高兴,准确说侍卫绣橘高兴,迎春赏赐他们夫妻一套宝蓝色绣着并蹄莲的罗衫,一对玉如意,再一个花开富贵的翡翠摆件。

    迎春看着眼前一身大红金丝绣凤的新娘子,眼中却是远远看见了那个从胸口掏出一个葱油饼塞给自己的浑身懂得瑟缩身影。迎春眼中蕴泪,频频点头:“如意吉祥,富贵延年!”

    绣橘哭道在地,不顾夫君拉扯,只磕头:“谢谢姑娘厚恩,婢子没齿难忘!”

    迎春忙着吩咐晴雯等扶起来他夫妻就坐,一时前面来了水衍,请了绣橘女婿去说话。迎春伸手:“你进来我们好生说会话,以后做了当家奶奶,可就难得见了。”

    绣橘再次哭倒在迎春膝上:“婢子前生修造得好,今生德遇姑娘呢!”

    迎春把绣橘肩膀一拍:“可知遇见你,也是我三生修来福气呢。”

    晴雯绣青只抹泪。二人上前搀扶绣橘,晴雯嗔道:“姑娘肚里有小少爷呢,可不许在哭啊?”

    绣青却道:“姐姐只管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沾惹姑娘一根头发丝儿。”

    绣青这话却有缘故,本事绣橘看出了月姨娘姑侄们不怀好意,叮嘱绣青私下留意,别叫姑娘吃亏,她却是小孩子心性,一个激动就说出了口。

    绣橘一横眼,晴雯一个板栗上了头:“笨啊,你这样大张旗鼓,早被敌人谋了。”

    迎春挥手笑嗔:“都是些小孩子家家,下去吧,我与你们绣橘姐姐好生说说话。”

    背过众人,迎春笑盈盈递给绣橘一张方子,低声吩咐绣橘如何行房事,如何饮食调养,原来是元春芓宫内谋出来的生子秘方。绣橘听得面红耳赤,临行带着迎春替他准备几大包药材欢欢喜喜上车去了。

    此后,因为绣橘夫家开屋,绣橘隔三差五便往水府来一趟,没有新必要给迎春家里送一套,说是将来小主子得闲好看。再有什么孤本名画,也是先紧着迎春送了来。每来必定要跟迎春说一会子话才去。

    回头却说迎春因为那日又哭又跪,虽然她自己以为不打紧,却把水母水衍,母子吓得不轻,根本不许她下床来,三步也只需迎春在房内活动。迎春只好在水衍当班之时才能得空偷偷往后花园子赏春景。

    不想有一次竟然遇见云霞姑侄,云霞竟然在花园子空地上穿着戏子服侍,又唱又跳,水袖身段倒也有几分美感。见了迎春略略迟疑上来拜见,却被两位月嫂以及两位嬷嬷隔在一丈之外。

    这边厢晴雯绣青搀扶着迎春预先撤下,迎春直皱眉:“云霞这是做什么?”

    晴雯婢子直哼哼:“狐媚歪道,理她做什么,吃多了呗!”

    迎春侧目,盯着晴雯。

    晴雯举手:“好了好了,我说行吧,我打听了伺候云霞的小杏花,她说云霞那日陪着太太去族里看戏,看见一出麻姑献寿,就上了心,说是她寄身府里,身无所长,无以为报,决议在我么太太生辰之时,亲自献上麻姑献寿一折,借以表达对太太的崇敬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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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青跟着直呸呸。

    迎春凝眸:“是么?”

    晴雯绣青忙着点头。

    迎春心思却飞得老远,今年八月老祖宗会过大寿,元春姐姐王子腾将要先后在年底凋落。迎春不由叹口气,老祖宗这个大寿做的还真不是时候呢。试想一想,皇上日日为了平安州烦心,荣府却在大肆庆祝吃吃喝喝,穷极奢华。

    君王不恼恨真不是人了。

    晴雯搀扶着迎春坐下,地上一杯淡淡酸梅汤:“姑娘可在听奴婢之话?”

    迎春饮一口直皱眉:“忒淡了!”

    晴雯又给迎春加上一匙子酸梅膏子:“姑娘?”

    迎春喝了一口,这才惬意一笑:“急什么,任她是飞天仙子,我保管叫她跳不成。”

    晴雯闻言兴奋得很,眉眼弯成新月牙:“姑娘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快些说与婢子,婢子也好提前痛快痛快,您不知道,这个贱婢每日借口太太有事商议,天天都到二门迎接姑爷呢!”

    水母也是一天一天送来各种各补品,当然,水母的东西迎春根本不敢入口,全部便宜了两位教养嬷嬷了,不过十天下来,两位嬷嬷已经下巴滚圆了。

    水衍则是天天准时回来跟儿子说话,随便把朝廷动静跟迎春报备,什么史家二叔被迫上阵,被农民军打击的龟缩不出了。到了四月,水衍回家之时已经在提及王子腾了。

    水衍告诉迎春,自己跟贾珏都有可能上前线。

    迎春愕然:“跟着太子?”

    水衍摇头:“不是,我们作为御前监军前往!”

    这便是太子不会去了!

    迎春惊诧之余,心里一沉。

    贾珏虽然文学修为不错,有治国之能,骨子里却是崇尚武能安邦。故而,平安州战事一出,贾珏就跟大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平安州在贾珏水衍眼中是建功立业之路,在迎春眼里却是九死一生!

    自从宝玉得中状元,直接进入翰林院做了七品编修。贾珏以钦赐庶吉士身份进入翰林院,跟着吴大学士修炼,三年后散馆按照考绩正式授官,目下只是跟师傅观摩政事,不能算作正式官员。

    迎春以为贾珏身在文职,从此远离战争,不想他胡闹跟着御前侍卫请战,竟然获得圣上批准。

    难道圣上真的要把公府世家一网打尽?

    迎春前生亲眼得见战事惨烈,一个个斗志高昂,妄想建功立业万户侯的八公子弟,几乎全部把性命丢在平安州。王子腾虽然后来用了杀光抢光烧光三光政策,取得完胜。他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得到圣上嘉奖,升官加爵。因此被那些马革裹尸世家恨入骨髓。

    记得那一世,平安州一役,八公除了贾家无人参战无人死亡,其余七家,包括为家冯家,具有子弟折在平安州。

    荣府与王子腾成了众矢之的,别说倒霉无人援手,整个一个墙倒众人推。

    前生,王子腾死于吃错汤药。

    迎春之前一直以为是皇帝下手诛灭。今日有了贾珏水衍,迎春有了切肤之痛,她不知道水衍贾珏有个一长二短,自己该是何等心情?

    迎春光是想一想就心痛莫名,对于王子腾这个把无数好儿郎丢在战场主帅,自己会如何对待?

    自己会不会买凶杀人,杀之后快呢?

    迎春想着不由一个激灵,脑子里也开了一扇窗,一扇洞察荣府覆灭之窗。

    荣府覆灭,不是皇上迁怒,就是那些痛失爱子世家大族,在要死大家死的心理作祟之下,临死拉着贾府垫了背。

    平安州看似芥末之痒,实则凶险万分呢!

    迎春不由攥紧了粉拳,如何脱困呢?

    迎春就在这种一惊一喜之中过了十天,

    一时间,迎春脑中闪过那些鲜衣怒马而去,马革裹尸而回京都纨绔,想着如今水衍贾珏就是这些鲜衣怒马骑士之一,迎春甚是恐惧,她不知道置身其中贾珏与水衍能否避过此劫。

    恐惧过后,一股悲凉自迎春心底汹涌而出。

    却说迎春忧心如焚,夜里辗转难眠。

    虽是如此,迎春一直怀着侥幸之心,她希望最终出战没有水衍,也没有贾珏,这个信念支撑着迎春。四月中,迎春得知了确切消息,水衍贾珏都在出战名单之上,再也支撑不住了。

    这日正是四月二十傍晚,迎春听闻水衍之话,脑袋嗡的一声,忽然晕厥在水衍怀里。

    这一次,迎春不是装病吓唬谁,她真正病了。

    算起来,迎春重生,自从那一次因为得窥生母嫡母秘密大病一场,至今十几年没有生病了。这一病却是气势汹汹,满脸通红,热气腾腾,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满口胡话连篇。

    只是除了偶尔几句‘珏儿’‘大爷’其余届时含糊其辞,难以分辨。

    水衍大惊失色,一边派人疾驰贾府请来张氏坐镇,一边拿了帖子进宫请了太医入府。一番望闻问切,言称迎春忧虑太甚,郁结不发,伤了肺腑。太医最后一句话在水府贾府引起轩然大波。

    黄太医煞有介事声称,一般人来说,这般病症不过小事儿,几乎药到病除,只是孕妇就有些麻烦,药与毒只是一线之隔,一个不慎,胎儿难保!

    说穿了一句话,迎春这病需要清热解毒,表药发散,只是迎春身怀有孕,解毒之药很可能将胎儿当成血块一块儿解散了。故而要小心斟酌用药,恐怕要祸及胎儿。

    太医提议用最原始的退烧方法,一是姜汤发寒,二是,用温水洗浴降温。这就是无为而治,为主要考孕妇本身抗病。

    他最后又道,让若家属愿意力保大人,可以用药。

    水母希望保孩子,却也知道没有大人就没有孩子,只好说得光面堂皇些:“大人孩子都要!”

    张氏虽然也想两全其美,却是更加心疼迎春,在张氏想来孩子可以再生,迎春生命只有一次。摸着火烫烫迎春,看着迎春干枯嘴唇,她恨不得药到病除。却也怕这一胎不慎,落下病根,造成终身遗憾。

    可是,张氏也不愿意那迎春性命开玩笑。

    张氏看着这位杏林高手黄太医把手一伸:“借一步说话!”

    来至上房堂,张氏言道:“请教大人,只要大人熬过去,孩子一定能够保全么?”

    面对这位三品诰命,贵妃家眷,黄太医心里甚不舒坦:“万事都有例外,下官不敢保证!”

    张氏少顿再问:“用药之后孩子是否一定不保?”

    黄太医搭着眼皮子整齐药箱,声音冷冰冰:“一半一半,请恕下官不敢断言!”

    张氏顿时怒了:“你这是耍着我玩儿么?”

    “不敢!”

    十分淡定黄太医没想到和和气气贵妇人会忽然翻脸。心里不免惶然。他如此模凌两可之话,乃是为明哲保身,减少麻烦,以便事后顺利脱身。只不过平日他说话会带些感□彩,今日确是说得冷冷冰冰。

    张氏更是关心则乱,事关迎春母子安危,她是听不得这些含糊之词,顿时恼了:“又是不敢!不敢保证,不管断言,你倒地做什么来了?割股疗伤医家义,医者父母心。你这明明就是钝刀子割肉么?你身为太医,一把岁数,进得病家,不说尽心竭力救治病人,反是神神叨叨,没有一句实落话,倒把病家吓唬的一愣一愣,你既然这不是那不敢,何必滥竽充数称太医?难道你在皇宫大内就是这般老j巨猾糊弄差事,没有一句实话么?”

    太医大都有些傲气,却这黄太医今日心气本来不顺。那受得张是这般劈头盖脸斥责。诚然,他在宫里当差,要忍受皇帝嫔妃们张口闭口摘人脑袋。在外面出诊,大多却是气气。

    黄太医遭受张氏责难,顿时起了孤傲之心,他收拾纸笔软垫,关闭药箱,起身预备扬长而去:“既然如此,情老朽无能,你们另请高明!”

    黄太医的冷淡冷漠刺激了张氏绷紧心悬,她心里怒火一拱一拱的突突升腾。张氏将身挺直,一声冷笑:“这是跟我耍光棍你?你既然来了,就甭想撇得清。大人孩子有一损伤,我便拿你是问。你今天敢跟我含糊差事,合我贾府,张府,水府三大家之力,我就不信,你能全身而退!”

    张氏这话一出,自然有人将姓黄的拦住。黄太医左冲右突不得动弹。

    黄太医顿时怒了,手指张氏气得发抖:“你,你,你,岂有此理,张家清贵门庭,竟然出了你这样仗势欺人之徒,简直斯文扫地,败坏门庭!”

    张氏怒火熊熊一拍案几:“我今儿就是仗势欺人了,我儿若有闪失,绝不叫你有儿送终!”

    吩咐两名仆妇将姓黄拖进厢房守住门户,招待姓黄的守住饮茶。水府仆妇嫌弃他说话不好听,用了温水冲了茶末子。气得姓黄直跳脚,胸脯子与一鼓一鼓的,差点炸裂。

    黄太医不信自己耐不得几个妇人,几次耍横想要冲出房门,只是他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水府执事婆子对手呢,只得回去乖乖饮茶泻火!

    却说张氏只是贾府先遣部队,后面紧跟着就是贾琏凤姐,再有一位贾府老朋友王老太医父子。他父子乃是被贾琏自炕上挖起来,他儿子小王太医不放心,跟随而来。

    其时,迎春已经饮下了姜汤,晴雯绣青正在给迎春温水擦拭以降温。王老太医仔细请脉,仔细斟酌一个方子,其中以柴胡,黄芩,茯苓,竹沥为主,吩咐熬了当茶喝。

    汤药熬上了,王太医隔帘指导晴雯,用捣成糊状的姜汁涂抹迎春手脚后背心。

    半个时辰过去,迎春大热退尽,人清明了,只是身子发软。睁开眼睛看着张氏凤姐面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迷迷糊糊道:“母亲?凤姐姐?”

    迎春想抬手摸摸,却是无力抬手,她莞尔一笑:“不想做梦看见你们,可是美梦呢!”

    张氏喜极而泣,拉住迎春手贴在自己脸上:“什么做梦,是娘亲来了,不信摸摸,可热乎?”

    迎春扁扁嘴唇,珠泪而一滚而下:“娘!”

    张氏忙着替迎春拭泪:“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这个孩子,有什么委屈告诉娘亲啊,憋在心里做什么呢?差点没把为娘吓煞呢!”

    凤姐则是扑到门扉:“王太医,迎妹妹醒了,请您老再给请请脉!”

    王太医再次请脉,报了喜:“大人病消,孩子无碍了。”

    张氏水母齐齐行礼道谢,直把王太医夸得神仙似的。

    王太医抱拳谦逊不迭:“哪里,哪里,二位夫人赞誉太过了。少夫人原不是什么大症候,不过有孕在身有些碍手罢了。”

    水母心里高兴,顾不得张氏在侧,张口泄了底:“哼,还是王太医医术高明,医德高雅,不像草包黄”

    王太医就势抱拳:“老朽正要请教二位夫人,不知道老朽同僚黄太医现在何处?”

    张氏扯扯嘴角:“王太医这般清明之人,竟然有黄太医这般拧不清的朋友呢?”

    王太医道:“他为人尚好,之前因为替一位娘娘保胎不力,被降级留用,戴罪立功,故而特别胆小谨慎,其人并无坏心眼。他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夫人看在老夫薄面,谅解一二。”

    事关内庭,张氏不便动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因为女儿迷眼不睁着急上火,这肚子里可有孩子呢,他呢,进得府来,乎云遮雾绕,事关人命,难免着急,跄跄他几句罢了。”

    随即朝着何嫂子一努嘴:“去看看黄太医喝好喝好了没有,喝好了送他出门吧。”

    何嫂子答应一声出了门。

    贾琏在外悄悄吩咐平儿:“奉上二十两谢仪!”

    平儿一笑应下了。

    这边王太医的谢仪确实隆重得很,张氏笑盈盈吩咐下去,丫头端上红漆描金托盘,放着两块上等锦缎尺头,一个大红色锦缎荷包装着金玉满堂四个金锞子,个个都是九钱重,无论分开合起来都是吉祥数字。

    水母也赏赐了八色点心,两包新茶。

    王太医每年在贾府都有固定供奉银子,这些不过是门脸事情。自然笑纳不提。却是黄太医等在府门,见了王老太医,满腹委屈,涕泪双流:“院正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招谁惹谁了,被人指着鼻子骂?”

    王太医摆手:“上车吧!”

    黄太医上车兀自愤愤。

    王太医看了他一眼:“人家说的不错,医者父母心,人家母子两条命叫在你手上,你云天雾绕没得一句实落话,还要吓唬人家一尸两命,怎么不叫人焦心呢?”

    黄太医顿足:“不过是些仗势欺人为富不仁之徒,凭什么要我俯首帖耳服侍他们?我若不是替他家姻亲安胎失手,如何会有今日落魄,夜半三更任人呼来喝去?一日等我喘过气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王老太医把眼一瞪:“宝贵人如何怀孕,如何落胎,明眼人一清二楚,这也是你得已小惩大诫之故,你若一意孤行,定要纷争,乘早离我远些,老夫诺大岁数,只想寿终正寝,不想身首异处!”

    黄太医愤愤不平:“明明我的保胎药没有问题,贵人落胎,乃是在凤藻宫闻了麝香,凭什么叫我背黑锅?”

    王太医闻言喝令停车,将姓黄的一脚踹下了马车:“你今晚就写辞呈,我明日替你呈上,今后人前背后,不许你提我的名字,也不许你说是我同门师侄!”

    张氏死磕水母

    黄太医也是四十几岁人了,儿子孙子都有了,儿子不上进,家里开着药局仗着黄太医的名声,以及艾滋锦衣玉食吗,岂能真辞职?爬起身来,一颠一颠追赶小师叔,这有人照应跟两眼一抹黑可是冰火两重天呢!

    回头却说张氏跟凤姐,先时迎春凶险,其实是孩子危险,张氏无暇顾及其他。此刻迎春脱险,孩子保住了,迎春俨然那就是水府至尊宝。

    忧心一去,张氏昂起高傲头颅,咱是税负至尊宝娘亲呢!

    咱怕谁呢!

    回过头去,张氏再看水母,越看越不顺眼了,心里火苗子蹭蹭的冒,却也不好责骂黄太医那般施为,毕竟迎春还要在这府里生活去下,可是,脚掌是忍下这口气却是不能够了。

    张氏拉着迎春软免手指,尖尖下巴,一双眼睛越发大了,眼泪一阵一阵推麻似的,母女们相对饮泣,庆幸劫后余生团聚。张氏迎春各自都上过死神味道,清醒知道,人的生死不过一口罢了。

    水母人在中堂上坐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毕竟之前她发作了迎春,水母心里暗自认定了迎春这病只怕跟自己有关联。

    水母拳头攥得紧紧的,只怕张氏借题发挥,果真如此,迎春怀着孩子,自己怎么做也是错了。

    迎春发病之初凶险,琪大嫂子得了信儿,心中惶恐,连水母都知道怕了,只怕不好了。遂知会了族里跟迎春相好的几个妯娌,只怕迎春一个不好,大家好了一场,见个面吧。

    祺大嫂子,二嫂子,三嫂子,五嫂子都到了,就连一直跟迎春疙疙瘩瘩的六嫂子这会子也来了。

    这回是水母在张氏登门发作了黄太医派人送信出去,为的是来几个族人壮声势,让张氏碍着外人不好发威,欺负她孤儿寡母。

    那信原是送在祺大嫂子婆婆手里,她婆婆不乐意跟着水母诺大年纪丢着面子,就指派自己媳妇过来照应,并嘱咐说,荣府只要不动手,其余任凭发泄施为,水母很该守些磋磨了。

    祺大嫂子想着迎春凶险,便约了族里几个相好妯娌来探视,这会子迎春脱险,其余几个都家去了,唯有祺大嫂子五嫂子跟迎春观其最好,留下来一直陪同至今,想着见过了荣府亲家与迎春再去。

    却说祺大嫂子五嫂子亲身经历了赏赐水母发难,都知道迎春这病因,虽然不好开口说什么。一群媳妇听见迎春房里有抽泣声,一个个偷偷睨着水母,但见水母坐立难安,却也没人乐意搭理,一个个心里等着看笑话,作吧作吧,这回作耗了吧。

    水母眼眸几次落在祺大嫂子身上,却是开口求人之花没有说出口。

    却是月姨娘听见迎春哭声,立在水母背后悄悄拉扯水母衣衫,暗示她做点什么。

    水母却把胳膊一拐,跟哪儿一本正经,腰杆子挺得笔直。嘴巴抿得死紧,倔强的不发一言。

    月姨娘只得压低声音拉劝:“太太?”望着迎春房里努努嘴,示意水母进去,人挺在面前,迎春就想说什么也爱着情面不好说的。水母也少落些埋怨。

    水母兀自不理睬,月姨娘心里也别扭。虽说婆婆给媳妇立规矩天经地义,架不住迎春怀孕怀的不是时候,否则这次绝对是个打击大奶奶绝佳机会,一旦大爷上了战场,还不是太太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月姨娘心里闪现那日偷瞄见潘家里指挥人抬进来那一箱子雪花银子,三家铺子竟然月入千金,这跟之前水母简直是天差地别,只可惜,这些银子都抬进大奶奶房里去了。自己跟着太太熬了一辈子,临老了,也不过是大奶奶发慈悲把她的月例银子从五两涨到了十两。十两跟大奶奶月入千金如何能比?

    还有庄子,大奶奶其人简直就是活打人脸,之前自己弟弟管桩子,一年不过三百银子。而今,大奶奶说什么庄子上的大米不好吃,要吃东省地产米,七倒腾八倒腾,又是开碾坊,又是种莲藕,养鸡鸭生猪等活物,一个小小庄子收入生生翻了番。羞得月姨娘都不敢顾管家与账房先生了。

    好容易点拨太太寻个机会拿捏奶奶,让她理亏放权,好把铺子交个太太打理,太太万事都交给自己,自己正可以从中周旋,给云霞与她将来的孩子攒下写东西傍身。

    熟料?唉,月姨娘娴静的看眼迎春卧房门帘,这个大奶奶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怎么就那么巧怀上了孩子,还这般固若金汤,连番折腾恁没损伤。这倒好,太太倒没拿捏住她,她倒把太太驾到火上烤去了。

    自从屋里有了断续哭声,祺大嫂子几次目视水母,只是等了半晌,并不见水母去跟张氏搭讪低头。祺大嫂子知道这位伯娘又在死撑面子了。心里倒希望他索性躲出去算了,免得这般当面碍着让人不得不发作。

    这也确是水母秉性使然。她一辈子硬挺惯了,她习惯了当面锣对面鼓,她也以为,她就是惩罚媳妇也没错,婆婆惩罚媳妇理所当然嘛,况且那日是迎春自己个乐意要跪,自己又没逼迫她。

    却不知道,那样的罪名指控,迎春身为媳妇不能打,不能骂,还不能纷争,不跪还有什么活路呢?

    水母一如既往死挺着,以为只要自己理直气壮,又有琪大嫂子敲边鼓帮衬,张氏也就无可奈何自己了。

    她却不知道,今日情势不比往日。往日她是弱势,她占理儿,没闹到最后,总有人出来出头谁句公道话,她也就获得艰辛万苦直胜利。

    如今情势反转,水母而今在族人眼里,纯粹就是好日子过腻味了,瞎折腾!族人谁还理她,一个个偏向迎春。迎春进门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水母想说瞎话也没人肯信了。

    所以,她今日挺也是白挺,铁定抗不住了,要倒在张氏手里了!

    迎春卧房里哭声一直没间断,呜呜恩恩让人心里直发慌。

    月姨娘越听越紧张,不能劝服水府太太放低姿态,月姨娘瞄上了祺大嫂子,水母会跟族长娘子求救,就是月姨娘馊主意,倒也省了张氏婆媳功夫。

    却说月姨娘施施然,来至祺大嫂子面前,将身一福:“我们太太心系儿媳妇孙子,心乱如麻,亲家面前有不周到之处,还请祺大奶奶代为周全一二。大家必定同气连枝,一笔难写两水字,要互相襄助才是。毕竟咱们太太面子,牵着族里体面。”

    祺大嫂子如何不懂这个理儿,不然今日也不来了。

    虽然水母有些肆意妄为,可是如果今日水家主母任由贾府打上门来教训一顿,水府面子也不好看了。

    若是传扬出去水府落一个刻薄孕妇,欺凌媳妇的名声,别说水府哥儿再说好亲难了,就是闺女,也别想再对上好亲事了。

    祺大嫂子想起婆婆嘱咐,只要贾府不把人往死里逼,小惩大诫由他们,只要不把恶名传出去就好了。

    祺大嫂子,心思百转,在厅堂枯坐半晌,几次暗示水母去探视迎春,却是水母见水衍被贾琏缠住说话不在跟前,生怕自己受辱,不肯挪动。

    回头却说水母沉脸皱眉挺着,这是迎春所,一群丫头虽然眼圈红红的,却是不错丝毫规矩,不是上来茶水满上,只是任凭祺大嫂子如何追问,她们是一句多话没有,必恭必敬上茶后退,井然有序。真正让人憋屈。

    祺大嫂子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子。却在此刻,迎春卧房大红撒花的帘子揭起,走出一位俊俏小媳妇,正是平二丫头。

    晴雯一路指引,平儿到了祺大嫂子跟前将身一福:“这位是宗妇祺大奶奶吧,婢子给您请安,听我们姑娘说一直承蒙祺大奶奶照应,我们太太想见见祺大奶奶,还请您罚步跟我来。”

    祺大嫂子正有此意,以为结交荣府主母,二为探视迎春。

    却说祺大嫂子进门,刚要给张氏行礼,就被凤姐亲自扶起,迎春握住祺大嫂子一只手就哭起来:“大嫂子,我们好妯娌差点见不着面了。”祺大嫂子也伤了心,跟着落了几滴泪,忙着抚慰迎春:“九婶婶快别这样,我知道你委屈,可也要顾念自个才是,你还怀着孩子呢,天大事情也不及孩子平安落地这事大。”

    张氏凤姐也在一旁劝慰,迎春好歹忍住了哭声,抬眸吩咐:“晴雯,怎么不给你大奶奶上茶果?”

    祺大嫂子忙着阻拦:“哎哟,你好顾着我作甚,我那一日不来一趟,少吃你一杯茶又能怎的。倒是九婶婶千万不能再伤心了,对孩子不好,听话啊。”

    绣青早绞好帕子,凤姐亲手接住替迎春擦拭,叶儿秋儿替迎春捶腿捏脚,迎春体力不支,竟然迷迷糊糊睡去了。

    凤姐带着晴雯绣青以及几个嬷嬷守住迎春,张氏则带着随侍婆子来至外套间窗下罗汉榻上,与祺大嫂子分别坐下。

    祺大嫂子方要开口说点什么,张氏便用帕子捂住嘴巴饮泣起来:“不瞒大嫂子,方才我们迎丫头样子,我杀人的心都有了,你不知道,我们迎丫头自小是我与他老太太捧在手心里长大,琴棋画女工,家里都请了专门女先生教导,她是一点就透。”

    祺大嫂子忙点头:“九婶婶聪明伶俐合族里谁人不知呢,都在夸赞亲家太太呢!”

    张氏继续哭诉:“偏是这丫头不仅乖巧懂事,那心肠软的跟水似的,家里哥儿兄弟受罚,她先就哭起来,势要救下兄弟不挨板子,否则嗓子哭哑也不住声音。每年得了压岁银子红封,一一积攒起来,自己不舍得买吃食玩物儿,却要把与庙里姑子去施粥施药,服侍他的丫头婆子,凭谁家中有事,踮着脚尖也要帮忙排除抹平,一家子上下,老老小小无不喜爱她。”

    祺大嫂子频频点头认同:“这我知道,九婶婶这半年来所作所为,族里长亲平辈那个不夸赞,小辈子们都喜欢跟她结交,亲家太太,我婆婆提起九婶婶就不住口夸赞您教女有方呢!”

    张氏至此,终于止住哭声,点头一笑,隔着小几拍拍祺大嫂子:“替我代问亲家太太好。”回手丝绢子点点眼角,叹口气:“我们迎丫头也是回去一次夸赞贤婆媳一回,直说族里宗妇婶婶如何慈祥,宗妇嫂嫂如何爽朗大方待人赤诚,夸赞的我们老太太还有我那个媳妇儿见天催促迎丫头替他们引荐。本来府里预备赏春宴,迎丫头也说要给我们引荐族里妯娌,偏生遇上平安州不太平,耽搁了,否则,这样好亲戚,那里等到今日才得见呢!”

    言罢一挥手,何嫂子便将两个锦盒奉上来。

    张氏往祺大嫂子面前推推:“今日来得匆忙,这是府里备下常例,有些那不手来,不过祺大奶奶跟我们迎春好,在我心里大奶奶就跟我的晚辈亲人一般,定然不会见怪的。”

    外面还有五嫂子,祺大嫂子自己单收了礼物有些不好意思,随退回礼盒:“原该我们晚辈孝敬长辈才是,哪能倒过来呢?再者,今日我跟他五婶子过府,原是因为我们和九婶婶关系好的缘故,不在这些。”

    张氏点头:“怪的我们应丫头不住口夸赞大奶奶急公好义,果然意思而不差。”随即将礼盒推向琪大奶奶:“不过,大奶奶方才也说了,人我是张亲,须知长者赐,不能辞!再若推辞,可就是不是真心那我当长辈了。”

    琪大嫂子一滞功夫,平儿又请了五嫂子进来探视迎春,五嫂子在外套间跟张氏请安问好。

    琪大嫂子忙着两下里介绍,张氏吩咐看坐,五嫂子却说探过迎春再来陪伴说话。

    张氏知道迎春方才眯着了,不置可否见人,支使木犀问一声。木犀接了内饰门帘子,一通比划,晴雯蹑脚蹑手在门口直摆手,声音压低的只见口唇在动:“奶奶睡得很不安稳呢!”

    五嫂子点头:“我就不打扰了,好生照应着,有事支应一声。”

    晴雯感激一笑回去了。

    叶儿伶俐的搬了绣登,五嫂子谢过方才落座。眉眼跟琪大嫂子暗示,水母尚在厅硬撑着同亲家摆谱。

    张氏早就从平儿暗示中知晓水母德行,不是个轻易服软主儿,自己今日偏要她开口服软不可。故作不知道,吩咐木犀奉上同样的见面礼给五嫂子。五嫂子照例推辞。却是张氏把那人情话又说一遍,直说的迎春把他们二位当成嫡亲的姐姐一般。这一番话下来,祺大嫂子倒不好推辞了,一拉五嫂子,双双道谢,收下了:“如此,却之不恭,晚辈们感谢亲家太太厚爱了。”

    这一方都铺垫好了。张氏重新提起话头,说起自己如何替迎春看亲事,原本不大看好水府寡母养儿,俗话说父父子子。我们很是担忧。只为迎春兄长跟水衍相识,力保姑爷人品才学,又有张尚夫人宝山,水母话也说得好,说是水家自这一辈子起,立下新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才纳妾。老太太跟自己才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这才择定了水府。

    张氏絮絮叨叨至此,把两家联姻国王诉说一遍。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谁知道,我们欢欢喜喜与她对亲,妆奁陪嫁无不精挑细选,如何做媳妇,如何伺候婆婆夫君,我们嘱咐不下千万条,谁知道,起那些日子竟然被亲家太太那样指责。我原想着我们家孩子绝不会如此,却也知道嫁出门女儿泼出门的水。忍了吧。熟料,今日竟然出了这样事情。差点一尸两命,这个迎丫头啊,就是太实诚了,你说我们娘家人不好出面,你就不会跟妯娌们诉诉冤屈呢?生生把自己逼成这样,若不是黄天菩萨行善,我今日只怕是哭也么有好腔了!”

    琪大嫂子五嫂子这才知道,水母曾经跟贾府做了这样保证,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可是知道月姨娘姑侄们心事,月姨娘家里两个侄女儿,一心要效法姑母,世世代代为水府献身。她两个原本就是预备给水衍暖床的姨娘。这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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