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8部分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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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探赈灾钱粮之事又谈何容易,官官相护,他们想要查出蛛丝马迹都异常艰难。

    再看看这次离京身边所带之人,除了自己所带小厮代目,弘皙只带了两个侍卫,虽说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可江南天高皇帝远,若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弘皙听后心中一暖,他刚刚只是猜到了贾政在担心此去江南异常艰难,却没想到,贾政竟也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皇玛法赐下的钦差印鉴,所到之处可以调动当地的绿营,而且江南各处绿营的提督,大部分都是我阿玛提拔之人,若是有人想要暗算咱们,也要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能耐!”弘皙脸上带笑,然而心底,却蔓延出一股无奈和慌乱。

    绿营兵马同样也担负着河工的责任,若江南江都扬州一带果真是河堤被毁、赈灾两款被吞,如果绿营提督没有参与其中,怎么可能瞒得密不透风?逼得江南道御史竟要血书进谏?如今,这些冒死觐见的御史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谁给这些地方官这么大的胆子?

    想来想去,答案却让人心惊。皇玛法,你让孙儿做这个钦差来查这件极有可能与阿玛脱不了干系的案子,究竟想要试探什么?

    贾政不知道弘皙心中的惊涛骇浪,听到弘皙说出可以调动当地的军队,贾政的心安稳了不少。

    弘皙看贾政的脸色好了许多,也不想他再心思沉郁下去,便笑道:“陪我下盘棋吧。”

    贾政点头,代目机灵的从船舱之中拿过了棋盘,刚刚摆好,却听见一阵丝竹之声从水面上传来,间或还能听到女子的娇笑声。

    贾政不由得循声看去,只见从后面驶来一艘异常华丽的大船,那船离得越发近了,歌舞之声也越发清晰,看来,这多半是哪家的纨绔子弟游春的画舫,贾政瞅了眼弘皙,不知道如今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也有过这样荒唐的过往。

    可这一瞅,却见弘皙眉头紧蹙,盯着那艘船眼睛一眨不眨的,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那船难道有什么不对?”贾政连忙问道。

    弘皙铁青着脸色,一语不发。

    就在这时,只见那船上音乐之声戛然而止,脚步声响起后,只见那珠玉串成的帘子被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掀开,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而后一个锦衣华服的美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对着弘皙微微一笑。

    “好巧啊。”

    弘皙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收敛了脸上不悦的神情,恭敬的躬了躬身:“弘皙见过九叔。”

    九叔?!贾政闻言一愣,能让弘皙这么称呼的,只有……贾政的目光不由得凝注在了对面美人的脸上。

    只见对方也正好奇的打量着他,眉梢微微一挑,挑动了无限的风情,前世今生,贾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男人,不仅仅是容貌上的惊艳,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其中。

    弘皙看到旁边贾政呆愣愣的一直盯着九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眼睛里都冒绿光了。

    一旁代目看着弘皙主子这副神情在,再瞅瞅贾政主子呆滞的模样,不由得悄悄的拧了贾政后背一把,开口说道:“贾大人,这位是九贝勒,还不快请安。”

    贾政后背吃痛,听了代目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说道:“九贝勒吉祥。”

    胤禟笑了笑:“贾大人不必多礼。”

    嘴角微弯,眼里含笑,然而胤禟的心底却冷哼了一声,把贾政刚才呆愣的模样记了下来,好大的胆子,竟然用那种眼光看九爷,欠教训了是不是?只不过,胤禟想起自己调查过的贾政,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好这一口,真是名副其实的假正经!

    “听说弘皙刚刚被皇阿玛钦点了钦差,这一次是去金陵,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皇阿玛的重任呐,正巧我也是去金陵,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必客气。”胤禟把眼神从贾政身上转到弘皙脸上,待看到他阴沉的眼中十分明显的情绪,不由得心中一动。

    弘皙和这个贾政之间……胤禟眼底滑过一丝惊诧。

    “九叔去金陵,不知所为何事?”弘皙神色一凛。

    “我的一个得力手下身染重病,我自然要去探望一番,怎么,这也要向钦差大人请示不成?”胤禟笑盈盈的说罢,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来也巧了,我这手下还是贾大人家的亲戚呢,薛家的紫薇舍人,贾大人可还记得?”

    贾政一愣,怎么薛家还和九阿哥扯上了关系?

    然而贾政这一愣看在弘皙眼里,却是又是看呆了九叔的模样,气得弘皙牙都要咬碎了。

    胤禟一直留意着弘皙的神色,此时看到这副模样,知道心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心里好笑,弘皙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轻浮之人!

    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胤禟也不再废话,客套了两句,转身回了画舫,只见这画舫轻盈,全速行驶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眼前。

    一时间,胤禟的出现让贾政的心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烦躁,薛家人重病,一个贝勒亲自探望,若是真的,哪有探望病人还一路花天酒地的道理?可若不是这样,九阿哥到金陵又是所为何事?

    一个渐渐清晰的念头在贾政的心头激起了一个寒颤,江南的事,难道,和皇子有关?是谁?

    可贾政心中所想弘皙并不清楚,他看到的是,贾政盯着九叔早已经看不见的船影,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代目在一旁瞅着这诡异的静默,汗都要淌下来了,只得懦懦的开口:“主子,还下棋不了?”

    “哼!下什么棋!魂儿都没了还下棋呢!”弘皙一袖子将一盒棋子打翻在地,棋盘翻滚了两下,落入了江中。

    贾政被这响动从思绪中惊醒,看到眼前弘皙铁青的脸色和一地的狼藉,不明所以的只得看着弘皙忿然进入了船舱。

    心思各异夜不能寐

    贾政看到弘皙脸色不善愤然离去,不由得心里一阵愕然,转过头看身边的代目,却见代目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

    “代目?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有句话代目知道没有资格说,可是如今却不得不说了。”代目小脸一扬,“长孙殿下待老爷可是推心置腹,知道老爷你不善管家便派了我过去为您分忧,出门为皇上办差事,殿下自己也日夜忧思,却还担心老爷你忧虑过重伤了身子,特意交待我,让我想着法的逗您开心,可您呢,刚才九贝勒一出现,您整个人都快飞到九贝勒船上去了,甭说是殿下,就连我这个做奴才的,都觉得寒心!”

    代目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贾政被这一席话给砸懵了,待反应过来,却听见船舱里面传来弘皙的声音:“别说了,代目!”

    代目闭口不言,只是眼神却还愤愤然的盯着贾政,小脸憋的通红。

    贾政看到这场景真是头都大了,快步走进船舱,只见弘皙正坐在里面脸色黑的跟乌云似的,见他进来,理都没理他一下。

    “殿下对贾政有恩,我绝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殿下误会了。”

    弘皙听了这句话,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添了一份落寞,他说,自己对他有恩,他会报答自己,不会忘恩负义!弘皙心里一阵苦笑,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心里真正的缘由。

    弘皙抬头看了眼贾政,只见他颀长的身子微微弯着,一向淡然温和的脸上多了份难见的焦急。

    见弘皙抬头看着自己,他眼里隐隐的落寞让贾政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他见过弘皙眼里飞扬的神采,甚至是骄横跋扈的任性,抑或是刚刚在船头那份凝重和安静,唯有这份落寞,贾政感觉的到,这才是弘皙一直深埋在心底实实在在的心情。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是所有科考士子进士及第后学习处理政务而后外放为官的中转站,也许其中一个不起眼的编修,日后会成为一品大学士,也可能一个小小的编撰,日后会成为一省的总督。

    就因为翰林院就是一个输送各级官员的中转站,因此早有人盯住了这个一亩三分地,这翰林院如今,也是派系林立,各为其主。

    太子、八贝勒、雍亲王。

    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这其中的激流暗涌。

    而这地方官吏,十之八九都是从翰林院出身!

    如果今天没有见到九阿哥,他不会想到这些,能让康熙钦点一个皇孙作为钦差,能让一个阿哥离开京城亲下江南,那么江南水患一事的幕后之人,除了那三位,还能有谁?

    雍亲王下意识的被贾政排除在外,贾政不相信,这个历史上最终的胜利者,会在这种紧要关头作出这样一个可能满盘皆输的错失。

    那么,究竟是八贝勒还是太子?

    一个是弘皙的叔叔,一个是弘皙的父亲,不论是谁,这件差事办砸了,就是无能,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有意包庇。

    可是就算办的圆满漂亮又怎么样?大义灭亲说来好听,康熙也许会一时觉得弘皙可堪大用,可是如果有有心人旁敲侧击说些有的没的,那么恐怕这不但不会让康熙对弘皙另眼相看,心里恐怕还会认为他心狠手辣不念及骨肉亲情吧!

    君王无情心思难解的道理,贾政还是明白,再想起弘皙刚刚看到那艘船的时候骤然而变的脸色,和此时弘皙眼中的落寞,让贾政第一次清晰的察觉到,曾经在他印象里飞扬跋扈没心没肺的任性少年,其实只是一个假象。

    没有任何被欺骗的愤怒,此时的心底,只有被这份落寞揪起的心疼和不忍。

    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了弘皙的手,掌心处传来的凉意让他更是一阵难过。

    倒是弘皙,他的满腔怒火和翻腾的情绪在看到贾政眼中浮现的心疼和不忍后早已经烟消云散,此时正觉得气氛尴尬,想要开口说什么,却骤然被对方抓住了右手,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暖,弘皙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九叔很好看对不对?”脱口而出的话带着一丝鼻音,弘皙说完就觉得自己不像质问,倒像撒娇了!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到对方还握着自己的手,弘皙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般的烫。

    贾政被这句神来天外的话弄的一阵呆愣,他可不知道此时弘皙心底的小小醋意,不过却仍然老实的回答:“是啊,九贝勒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见他第一眼,我就这样觉得。”

    “哼!”弘皙气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用力的把手从贾政的手中抽了出来。

    “可惜,男人生的那般漂亮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好在他是皇子贵胄,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会遭受怎样的厄运。”贾政感慨的说完,弘皙满肚子的气都泄了。

    他真想知道,贾政的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一般人看到九叔的美貌,哪一个心里不悄悄的有几分龌龊的心思,怎么到了贾政这儿,变成这样了?

    只不过,话说到这里,弘皙却是心里面跟明镜儿似的,这个呆头鹅,绝对不会对九叔有任何的想法,这样一看,是自己杯弓蛇影了!

    想到这儿,再想想刚才贾政看着九叔的船影若有所思,和贾政刚刚那一番不会忘恩负义的话,弘皙立刻明白了,贾政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心神一凛,弘皙把所有的小情绪都暂时抛诸脑后:“九叔和我们一样也去金陵,你怎么看?”

    贾政看着弘皙,半晌没有说话,而后只问了一句:“江南的事,和太子殿下,有没有关系?”

    弘皙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挣扎了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江南的事,和我阿玛绝无一丝干系。”

    贾政松了口气,脸色也和缓了下来:“那就再清楚不过了,九贝勒是八贝勒的人,他这次匆匆到金陵,就说明,这件事一定跟八贝勒脱不了关系。”

    如同灰蒙蒙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光亮,贾政继续说道:“只要盯住九贝勒,我相信,一定能找到这件事的线索。”

    弘皙点了点头,按捺住心底挣扎的情绪,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一时的欺骗,最终会让他犯更多的错来掩饰这个谎言,而过多的欲望,也会让人失去手中原本拥有的一切。

    除非,悬崖勒马。

    夜色满布了江面,夜空的圆月在乌云的夹缝中若隐若现,船静静的停泊在了码头,船舱里贾政沉沉的睡去,弘皙夜不能寐,盯着自己的手,刚刚,也算是执子之手了吧?

    嘴角微弯,眼底也漾出了阵阵的暖意和温柔,心里刚刚浮现的一丝不安终究被这份在心底萦绕不散的温暖所掩盖。

    而八贝勒府中,胤禩向来平静的脸上也不禁有一丝得色,倒是一旁的十阿哥听了手下汇报的话后一脸的不明白。

    “八哥,皇阿玛不是说让四哥伴驾吗?他怎么会秘密离京了呢?”

    “这不明摆着吗,小弘皙不过是个幌子,四哥和老十三,才是钦差!”胤禩看了眼依旧一脸疑惑的老十,摇了摇头。

    “八哥,你别就知道摇头啊,说给我听听,就算四哥和老十三是钦差,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啊!”十阿哥一看八哥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面就着急。

    “不可说,不可说。”八阿哥摇头不语,留下十阿哥急的直跺脚。

    这老十回了府邸越想越难受,一根筋的脑袋冒出了个念头,不行,他也要去金陵瞅瞅去!

    这一瞅,倒瞅出了个呆霸王遇呆霸王啼笑皆非的缘分。

    此时圆明园中,康熙披衣坐在书房之中,眉头拧在了一处,看着跪在地下的人:“你说,老九也去了金陵?”

    “是,九贝勒的船与长孙殿下的船碰到了一处,说了几句话,便先行南下了。”那人恭敬的回答。

    “嗯,你下去吧。”康熙摆了摆手,而后眉头拧得更紧了。

    “万岁爷,不如早些歇着吧,这殿试的卷子,明天再看也不碍事。”李德全见康熙始终眉头深锁,不由得心里暗暗揣测圣意。

    李德全的话让康熙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再去沏杯茶来。”

    李德全领命退下,端好茶杯再进入书房中时,却见康熙看着一份试卷看的正入神,眉宇也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李德全心里一宽,疾走几步到了案前:“万岁爷,您的茶。”

    “嗯,放这儿吧。”康熙头也不抬的说罢,一门心思的继续看了下去,连连点头之后这才看向这份卷子的上角。

    “贾珠。”康熙扫了眼这名字,忽然记起自己调查贾政之时好像见过这个名字。

    听到康熙说出了这个名字后面带思索的神情,李德全心中一动,连忙开口:“万岁爷,贾侍读的长子,正是今科的士子,名字也叫贾珠,今年刚刚十七岁。”

    康熙闻言点头,才十七岁就做的如此沉稳的文章,虽然字里行间依然还有纰漏和瑕疵,却也是难能可贵了。

    舟至镇江京中来函

    康熙这边对贾珠暗暗留了心,便将他的卷子用朱批标注一二而后从众多文卷中抽了出来,单独放在了一边。

    再向下看了几份试卷,有些满篇之乎者也空洞无物,有些又偏激非常引人蹙眉,康熙便觉得索然无味,便搁了笔。

    李德全见此,连忙劝康熙早些歇着,此时依然觉得有些困乏的康熙点点头,从书房摆驾寝宫。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负责书房的小太监们在殿外候着都打了瞌睡,此时见主子终于离开了书房,三人手脚麻利的进入书房,整理了桌面上的试卷,收走了还剩半盏茶的茶杯。

    其中一个偷瞄了一眼那张被康熙单独抽出来的卷子,暗暗记下了贾珠的名字,睡眼惺忪的其他二人并未留意。

    五日后,太后凤体违安,康熙移驾回宫,太子于宫门外亲候,康熙在群臣面前褒奖了太子一番之后,于乾清宫召见几位重臣商谈国事。

    四月十二日,殿试结果一出来,贾府的人无不欢欣雀跃,贾珠中了二甲的第十一名,自从贾政离开之后有些沉寂的荣国府再度沸腾起来,前来道喜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贾珠一边要应酬宾客,一边又要准备第二场考试。

    按照规矩,二甲、三甲进士还要再考一场为求能够被点翰林。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了消息,左都御史沈九图在放榜之前便参上一折,说贾珠以补贡生的身份入国子监学习后,非但没有感念皇恩,反而多次妄议朝政,实属大逆不道居心叵测。

    这么大一个罪名砸下来,刚才还欢天喜地的贾府顿时就懵了,王夫人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那边李纨已经掉眼泪了,贾珠自己也愣了。

    妄议朝政?他在被贾政告诫过之后早就对这种敏感至极的事绝口不提,甚至每次其他贡生们慷慨其词的时候他都找借口溜之大吉,怎么还会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

    贾母虽然也心里着急,可毕竟比王夫人李纨要沉稳许多,如今贾政不在家,贾珍和贾赦是袭了宁荣二府爵位的爷们,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贾母立刻派人去把他二人叫了过来。

    原想着他们二人好歹也身上有着官爵,在朝廷上也有不少的朋友同僚,理应能想些法子,可他二人到了贾母面前,都是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发生了这样的事,贾珍唯恐祸及自身,早想好了,这贾珠是荣国府的,他贾珍是宁国府的,就算贾珠犯了事儿,也是荣国府倒霉,他宁国府是一清二白的,何必趟这趟浑水!

    而贾赦花天酒地惯了,那些个朋友也都是酒肉朋友,门下的幕僚也都是逢迎拍马之辈,听说了贾珠这事儿,也都避之不及,哪里有个能出主意的,贾赦倒是想帮忙,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主意。

    贾母见他二人这样,心里更烦,撵了他二人回去,贾母对王夫人说道:“你兄嫂那边可问过了,有没有法子?”

    王夫人听后连忙去了王府那边,王夫人走后,贾珠沉思了半晌,瞅了眼正淌眼泪的媳妇李纨,对贾母说道:“老太太,我想去找岳父大人商量一番。”

    贾母眼睛一亮:“正该如此,我怎么把你岳父给忘了,快去!”

    李纨也想跟着去,被贾珠给劝住了,贾母也让她安心养胎,这才作罢。

    贾珠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李守中的府上,李家的人见贾珠来了,连忙把他让了进去,贾珠进去一看,却见李守中虽面沉如水却并没有愁眉不展之色。

    “岳父大人。”贾珠行过礼后,李守中让他坐在椅子上,命下人伺候茶水。

    “御史所参之事你先不必惊慌,这件事蹊跷的很,恐怕是福不是祸。”李守中见贾珠眉头深锁,知道他必定是为被御史参奏一事焦急。

    “请岳父大人明示。”贾珠一愣,连忙问道。

    “历来这状元榜眼探花被参奏的不少,可这二甲的一个十一名居然还有御史关注,这难道还不反常吗?”李守中微捻胡须笑道。

    贾珠一愣,对啊,他光顾着着急了,竟没有仔细斟酌这件事。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可他这只鸟却连头等林子都没进去,怎么会这么倒霉?

    “再者说妄议朝政,这话听起来骇人,却是无凭无据,就算那赵申乔参奏戴名世,还有一本《南山集》为证,他沈九图有何证据?”想来严肃的李守中难得露出了讥讽的冷笑。

    贾珠一听,心里面顿时敞亮了,可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我和这沈九图素未谋面,更无恩怨,他为何要污蔑我?”

    “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沈九图自己才知道了!”这也是李守中想不通的地方。

    此时贾珠早已心神安定,又向李守中提起了保和殿点翰林的事儿,李守中让他切不可急躁,依旧稳妥为上。

    贾珠点头应下之后便起身告辞回府,到贾母房中请安,此时王夫人也已经回来了,面色依旧焦急,见贾珠进来,王夫人开口道:“珠儿,你舅舅今日还未回府,等明儿一早我带你去你舅舅那儿再说此事。”

    贾珠一笑,将岳父所说向贾母和王夫人捡关键的说了一遍,贾母和王夫人一听,心里也安稳了许多,王夫人看向儿媳妇李纨的脸色更加柔和了几分,李纨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第二天,王夫人寻了个错处,将贾珠房里的一个通房丫头调去了灶上。

    而事情果然如李守中所料,康熙见了这份弹劾的折子,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立即召沈九图到乾清宫问话。

    沈九图到了殿下还没说话,康熙扬手便把这折子摔到了沈九图面前,冷哼一声说道:“沈九图,你好大的胆子!朕看居心叵测的人是你才对!”

    贾珠的卷子可是让康熙记忆犹新,那份沉稳劲儿让康熙喜欢的不得了,此时见了折子心里本来就不悦,转念一想,这殿试士子聚集京城,其中颇有才气的他都听说过,这贾珠却并不在其中,若不是他曾经调查过贾政,根本就不会对贾珠这个名字有印象,这御史怎么会盯上贾珠?

    这一联想到贾政,康熙立刻想到了弘皙身上,进而想到了太子,阴谋论一旦扩大,康熙立刻就觉得,是御史在针对太子说事儿!

    好啊,是不是见朕去养病,命太子监国,有些人心里面不满要杀鸡儆猴啊?好大的胆子!

    康熙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劈头盖脸就把沈九图一顿痛骂,沈九图一听连太子都牵扯进来了,当时就傻眼了。

    他真是冤枉啊!到了此时,沈九图也顾不得其他,一股脑的把事情的始末全都讲了出来。

    原来,这沈九图与吏部侍郎刘琇私交甚好,刘琇的儿子刘田炳是个心高气傲颇有才情的主儿,这一次殿试之后便放出了风声,说此次的状元非他莫属。

    这刘琇心知儿子的秉性,唯恐这一次马前失蹄,便花钱打点到了宫中的一位公公,偷偷看一眼万岁爷有没有中意的三甲人选,偏巧那一日,康熙看了贾珠的卷子甚为欣喜,便抽了出来放在旁边,正压在了刘田炳卷子的上面,被那日整理宫殿的小太监看到了,便报告给了这位公公。

    刘琇一听,便急了,以为这名不见经传的贾珠是康熙属意的状元,立刻找上了沈九图商量对策,此时戴名世一案正轰动京师,这戴名世也是被御史一本参倒的,因此沈九图也想效仿赵申乔参倒戴名世,于是特意在放榜的前一日递上了折子。

    沈九图原本想着让康熙见到折子恼怒贾珠,撤了他的名次,这样一来刘田炳便一举成了状元!

    谁曾想康熙刚回到宫中,与众大臣商讨国事占用了更多的时间,便把御史弹劾的折子留到了最后才看,当康熙看到折子的时候,进士的名次早就出来了。贾珠居然是二甲的十一名,沈九图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好,可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康熙爱才心重,只夺了贾珠的名次,把他贬到了二甲。

    可这丝侥幸,在此刻完全化为乌有。

    康熙听完了沈九图的解释,鼻子差点儿都气歪了,当天下午,康熙杖弊了一名管事太监,三名小太监,吏部侍郎刘琇、左都御史沈九图革职着刑部审理,刘田炳恃才傲物行为不端革去榜眼,钦点贾珠为康熙五十一年进士头甲二名榜眼。

    这可真是冰火两重天了,贾府的人此事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件事了,这可真应验了李守中那句“是福不是祸”了!

    而康熙也因此事重新审视了戴名世一案,召来翰林院的几位大学士们。

    戴名世这人虽然十分孤傲又目下无尘,翰林院的这些大学士也被他几乎都得罪了个遍,但这人性情率直又才思横溢,这些大学士们对他也是又爱又恨,当日他被御史参奏谋逆,康熙震怒异常,这涉及到反清复明的敏感问题,翰林院的大学士们又都是汉臣,谁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来触怒康熙,虽然心里面惋惜戴名世这个人才,但也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此时这些人精们发觉康熙对戴名世一案的态度有了转变,纷纷曲线救国。

    大学士陈廷敬言道:“明天是皇上六十大寿庆典,循例加开恩科,这戴名世入仕多年,才学名气显达,又颇有政绩,臣怕,寒了士子们的心。”

    这话说道康熙心里去了,康熙沉吟了一会儿,便让大学士们都跪安了,而后提笔写了封密折派人送去弘皙那里,着他于江南暗访民间对戴名世此案的态度。

    康熙的这份密折和贾珠给贾政写出的家书在同一天到达,此时,弘皙和贾政,已经沿着京杭运河进入了镇江府。

    弘皙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看了康熙的密折有些茫然:“戴名世这件案子皇玛法震怒异常,这一次是让我暗访江南士子,难道想要一网打尽戴名世同党,震慑天下士子不成?”

    而贾政此时看过了贾珠的家书,听到弘皙说这话立刻摇头:“恐怕正相反,你看看这个。”贾政把家书递给了弘皙。

    弘皙原本纳闷贾政为何要把家书给自己看,可看完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体察君心这种事,弘皙还是很上道的,既然康熙此时已经不想严惩戴名世一案了,可却又少了一个台阶,那么民心这种事,却是最好拿来利用的了,弘皙当即让人将船暂靠码头,和贾政一起上了岸。

    此时两名书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正一脸兴奋行色匆匆的走着,路过贾政和弘皙身边时,其中一个说道:“这钦差大人真是嫉恶如仇大快人心啊!”

    这话听到贾政和弘皙耳里,两人俱是一愣,弘皙刚想叫住那二人问个明白,却被贾政拉住了衣袖。

    “不急,咱们先跟着他们两个,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茶楼思忖殿前惊魂

    镇江府虽是小城,却也水运的便利而繁华兴盛,街上也是熙熙攘攘,贾政和弘皙跟在那两个书生身后,隔了几丈远的距离,也并不显得十分突兀。

    却见那两个书生在街道尽头的一间茶楼门口停了下来,这茶楼开在闹市尽头,整间茶楼布置得分外清幽淡雅,处处透着江南特有的风情,与京城迥异

    贾政和弘皙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书生已经坐到了大堂左角的位置,那里四张方桌拼到了一处,围坐着满满一群读书人。

    贾政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堂,发现靠窗位置有一张空桌,此时已有伙计上前招呼,二人在那张桌上坐下,要了壶龙井,再添了几盘特色的茶点。

    他们这张桌子离那张拼桌只隔了一个桌位的距离,那桌人多口杂,全都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贾政和弘皙的耳朵里。

    这焦点,都围绕着钦差。

    “钦差大人这一手声东击西玩得真是漂亮,可怜金陵的大小官员们都眼巴巴的派人盯着码头,就等着接驾,谁能想到钦差大人竟然去了江都!”白袍书生扇着折扇,一脸赞许的神色。

    “王兄所言甚是,只是有一点这钦差大人办的不妥,他在江都这么大张旗鼓,到了金陵,恐怕要举步维艰了!”旁边淡青色锦袍的书生感慨道。

    “听闻这钦差大人不过二十岁上下,终究是太嫩了些。”那白袍书生也附和着点着头,一脸的惋惜。

    待贾政和弘皙一壶茶水喝得差不多少时,那桌读书人依然兴致不减的继续谈论着朝廷上的事儿,其中也涉及到了戴名世的案子,只可惜弘皙现在完全没心思听这事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群人口中所说的钦差大人。

    难不成皇玛法还派了另外一人不成?可这二十岁上下,弘皙脑中过滤了一批近来康熙任用提拔的年轻人,没有一个附和这群人口中的描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弘皙抬眼看向贾政,却见贾政正全神贯注的依然在听着那桌人所说的话,弘皙看着贾政微微偏着的脸,不觉看得呆住了,心里升腾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忽然很想吻上面前这人的眉眼。

    强迫自己把一切不该有的念头都压了下去,弘皙神色清明了些,细细端详起了眼前这个男人。

    若论容貌,男子漂亮俊美如九叔,他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遐想,而眼前的男人,只能说是端正的容貌与漂亮丝毫搭不上关系,却能让自己对他移不开视线,甚至对他起了旖旎的念头,他到底哪点吸引自己?

    弘皙想着眼前男人的一言一行,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

    他为了自己挡过刀子,弘皙的眼神落在了贾政的腰腹间,太医说过,伤口怕是会留下伤疤。这件事他却从来都没有再提起过,拿来邀功或是让自己心生感激。

    弘皙又想起了他和儿子贾珠的对话,那时自己才发觉,平时闷不吭声的他,其实可以字字珠玑,将那帝王的心思揣测的如此剔透——既然如此,平步青云又岂是难事,可他却只心中清楚,并无任何的举动。

    加官进爵封侯拜相怕是每一个读书人最终的目的,他从来不相信谁十年寒窗求得功名全都是为了黎民百姓,说到底,还是欲望作祟。

    那他呢,他想要什么?

    如果知道他想要什么,自己便能投其所好,他最怕的,就是看不透,对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弘皙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清楚的很,自己对他产生了怎样的欲望,可是,他更清楚的是,如果自己开了口,那么眼前这个人,一定会逃的远远的。

    想到这里,眼前分外吸引自己的他认真的神情,让他的心底一阵刺痛。

    “回船上吧。”开口打断了对方的专心,弘皙伸手拿出银两放在桌上,站起了身子。

    贾政回过神来,跟在弘皙身后离开了茶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弘皙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在没有把握和力量让对方永远都不能从自己身边逃开之前,他不会暴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而贾政则在心里整理着刚刚所听到的零散信息。

    回到了船上,弘皙吩咐开船,慢慢驶离了镇江码头。

    “对那位钦差大人,你怎么看?”贾政眉头微微皱在了一处,他总觉得这件事哪里透着古怪,却想不出究竟哪儿出了问题。

    “不管他。”弘皙嘴角微微弯起:“或者说,有他这个钦差大人在,省了咱们一个大麻烦,他如今在江都闹腾的越欢,就越有利于咱们在金陵暗度陈仓。”

    “你就不怕过犹不及,让他打草惊蛇,咱们一无所获?”贾政抬眼看向弘皙脸上的表情。

    “狐狸的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弘皙冷笑一声后,转而写了封关于戴名世一案民间看法的折子,连夜着人送去北京。

    此时的京城中,新科进士们正随着前面引路的公公进宫觐见,因一甲头三名的风波变动,贾珠明显感觉到四周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低头垂目,贾珠只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走着。

    相较于贾珠的沉默,其他进士们的眼神可算是肆无忌惮了,有些在观察贾珠,而另一些则对这皇宫更为好奇,四下里看着,虽然不敢窃窃私语,但相熟之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还是显而易见。

    就在这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所有的进士们眼神都转到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八个小公公,每两人拽着一张不知卷着什么东西的草席,正往他们这里走过来,直到走进了,这些人才惊愕的发现,那草席里面,似乎是人。

    两队人迎面对了过去,还有人不时回头张望着,所有人眼里都有着疑惑,再往前走到了乾清宫门前,只见偌大的甬道上,几名小太监正跪在地上清理血迹,旁边站着几名孔武有力的侍卫,手里拎着小腿粗细的木杖,还有暗红色的血迹残留在上面。

    领头的公公停了下来,这时乾清宫门口正站着新任的大学士嵩祝。

    进士们的眼神都落在了这位大学士身上,新科状元王世深正是这位嵩祝大学士的门生,因此对嵩祝躬身行礼,低声问道:“老师可有什么嘱托的?”

    刚刚被草席卷走的人和殿门前斑斑的血迹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听到王世深的话,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进去之后,慎言慎行,刚刚那四个,就是胆敢窥视试卷传递消息的奴才,皇上刚刚命人杖弊了。”嵩祝面无表情的说道,可是眼神却还是微微停留在了王世深旁边贾珠的身上。

    窥视试卷、传递消息?

    所有人全都心里明白了,看向贾珠的眼神中更添了些别的东西。

    贾珠也是心中一紧,不由得攥紧了掌心,奴才、杖弊,这些字眼让他心里格外难受,不由自主的响起了贾政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从那天起,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君臣,可是心里知道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个人是高高在上、有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皇上,和亲眼见到四个人被活生生打死的感受有着天壤之别。

    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皇上相信的是御史之言,那么自己的下场又将是如何。

    等进了乾清宫,所有人都不敢分心去想其他,全都收敛了心神,中了一甲可直接入翰林院学习,而二甲、三甲却要再行考试选拔庶吉士入翰林院学习,因此贾珠他们先行离开了乾清宫,只留下二甲、三甲。

    出了乾清宫,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带他们去翰林院的正是刚才的大学士嵩祝。

    嵩祝走在最前面,心里想的是之前康熙对自己说的话,这一批选□的一甲,试卷他也都看过,几乎全都是沉稳的,皇上格外看重,再加上翰林院刚出了戴名世那件事,皇上特意交代,要分派好这批进士切不可走了邪路。

    嵩祝心里叹了口气,他刚刚把这些人脸上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别说这一批新科进士们心生恐惧,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而皇上的目的,也正是在此吧,否则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在乾清宫门前杖弊那些太监了。

    不自觉的再多看了贾珠几眼,这人如此得皇上的青眼,恐怕前途是不可限量,只是,该把他交给谁门下,这还真是不好办,那被废黜的原榜眼刘田炳才情确实是在这贾珠之上,在翰林士子中也颇有名气,贾珠这一次,恐怕是树敌不少。

    最终,与李守中私交不错的大学士王掞做了贾珠的老师,晚上李守中带着贾珠亲自到王掞家中行了拜师礼,之后贾珠才回去了贾府。

    荣国府也设了家宴为贾珠庆贺,此时贾珍等人也都笑容满面的前来祝酒,贾母还有些恼怒他之前对贾珠一事的推脱态度,脸上对贾珍淡淡的,贾珍心里后悔,脸上只陪着笑,贾珍的妻子尤氏也连忙捡着贾母喜欢听的话说,又问起了惜春是否乖巧,这才把话题引到了孩子们身上,贾母的视线一落到旁边孙子、孙女们可爱的脸上,气也消了一大半。

    家宴结束后,贾珍夫妇回了宁国府,贾赦邢夫人也回了自己的院子,眼前只剩下王夫人和贾珠,贾母这才对贾珠说道:“在翰林院里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贾珠应下了,这才回了自己房中,此时李纨已经怀胎七个月了,并未参加家宴,此时正歪在炕上绣着婴儿的小肚兜。

    “这些让丫鬟们去做就好了,你多休息休息才是。”贾珠坐在炕上,轻轻的搂着李纨。

    “她们针脚马虎着呢,这是贴身的东西,还是我自己做放心。”李纨笑道,“况且一天也只做一点儿,哪里就能累着了,倒是你,如今进了翰林院,恐怕比得功名前更要劳累了。”李纨说到这里,看着贾珠并不红润的脸色,心里也忧心起来。

    看到妻子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贾珠握住了李纨的手,嘴角微微扬起,眼底也满是温柔。

    而在心底,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 卧藤萝下 第8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