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雄霸传说第7部分阅读

    [风云同人]雄霸传说 作者:肉书屋

    [风云同人]雄霸传说第7部分阅读

    数里路途转瞬及至,有师父在,就是他们二人联手,师父也必能护得你周全。”

    步惊云点头应允,见师父考虑周到,心下觉得十分温暖,前些日子的忐忑难过也一并消散无踪了。

    凌傲天淡笑了一下,拍拍步惊云的手,便起身出去了。

    走到院中,凌傲天远眺即将落山的夕阳,心下暗暗地说:“风云际会……这一天终于来了。未来,究竟会如何?”

    断浪

    人间,既然是人生活的地方,理所当然地充满人间各种各样的苦。

    人间有苦,数不胜数,万苦交煎!

    特别是神州大地,历朝民不聊生,是一个最苦的地方……

    众生既因苦而每日活于水生火热之中,故此,大家的心里总渴求有能消除人间各苦的方法与真理,有智慧比自己更高的人可以拯救或开解自己。因而人间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苦,也有各式各样为渡众生苦恼而生的——佛。

    在无数佛像当中,其中一个,相信已是世上最大佛像之一,那就是——乐山大佛。

    乐山大佛位于乐山西面,岷江、青衣江、大渡河等亦在此处汇全。

    相传于唐朝开元初年,有一海通和尚,因见此处江水流急,不时有船在此触礁遇难,故希望建一佛像于此,保护来往船只安全,遂即开始率众修建,历时达九十年之久,大佛像方才落成,其间海通和尚亦早已圆寂。

    建成之乐山大佛实乃一尊弥勒佛之坐像,高与山齐,背山面江,依山凿石而成,脚下江水滔滔,船行如蚁,显得非常壮观。

    据说,单是其脸上一双“佛眼”,每只也长逾丈五,可知佛像本身如何宏伟。

    然而,这双长逾丈五的佛眼,可会看透世间众生种种苦恼?可会抚慰他们的心?

    至少,有一个人不会那么想,他从不认为乐山大佛会抚慰他那颗小小的心。

    他自出娘胎以来已有许多的苦,他的住处如斯接近乐山大佛,可是并未惠及龇邻,乐山大佛似乎并未解去他的种种的苦。

    他只是一个小小男孩。

    这名男孩年约八岁,一身淡青衣衫,衬着圆圆脸蛋,精灵趣致,一望便知,本是一个极为聪敏的初生之犊。

    不过这小孩并不像其他同龄孩子般可以终日四出嬉戏,他每天皆要由早至晚蹲在大佛脚畔,量度江边水位三次,风雨不改。

    一个八岁的小孩,为何会在江边量水,说来倒真有点缘由。

    这孩子的姓是一个听来、看来均十分决断果敢的字——断。

    他正是南麟剑首断帅的儿子——断浪!

    断浪很是苦恼,只因他姓“断”!(原文)

    乐山大佛顶上右方,有一古寺名为大佛寺;而大佛寺左方百丈开外,却另建有一处偌大的庄园,名为——断家庄。

    五代之前,断家原是江湖中的名门望族,富甲乐山一带。可惜自断浪曾祖父那代开始,断家却逐渐式微,至断浪祖父一代,更在武林中消声匿迹。

    断家为何一度在武林中消声匿迹?

    断浪不很清楚,仅记得其父断帅曾经提及,断家庄当初能在江湖崛起,全因祖传一柄神锋“火麟剑”,配合断家一手蚀日剑法,威力非同凡响,故能打响名堂。

    只是这柄火麟剑异常邪门,时有“剑控人心”之象,因此至断浪曾祖父及祖父两代之时,为怕走火入魔,尽皆弃而不用,致使未能以火麟剑配合“蚀日剑法”精髓发挥最高威力,断家遂从此一蹶不振。究竟火麟剑为何会控人心?为何如此邪门?断家先祖又为何会得此剑?这种种问题,断浪虽然很好奇,断帅始终未有提及片言只语。

    直至断帅这一代,断家庄已沦落不堪,断帅一贫如洗,惟一仍然保留的,是这片偌大的断家庭园,和祖传那柄火麟剑。

    真是床头金尽,壮士无颜!

    不出五年,断帅已凭着火麟剑在江湖中赢得“南麟剑首”之美誉,可惜斯时断家已沉萎不堪,连仆从也不再有,更不用说弟子门徒了。而且此时天下会与无双城又异常兴旺,人强马壮。若有门派意欲归附强者,或江湖人意欲参与,亦必选取这两大强帮。断帅虽赢得南麟剑首之誉,但终究难及前二者之吸引力,断家看来复兴无望。

    其实凌傲天隐隐有些看不上断帅,想雄霸当年不过是个孤儿,毫无背景,亦能开创天下会——虽说凌傲天看似鸠占鹊巢捡了个便宜,然而事实上当年的天下会不过是一个二流门派,而天下会如今这偌大的局面皆是凌傲天费尽了心血,多方算计得来的。

    而断家呢?有哪一家能靠一柄神兵振兴千年?将希望寄托于外物而不从自身找原因,凌傲天对此也只不过淡然一哂。

    断帅当年失望之余,又迭逢惨变。其时断帅爱妻本已体弱多病,产下断浪后便一命呜呼。断帅心灰意懒之下,最后决定潜心归隐。

    可是在三年的归隐生活中,他一直蠢蠢欲动,他身畔的火麟剑亦蠢蠢欲动。

    他终于想出一个或许能复兴断家之法,于是不由分说,把年仅三岁的儿子断浪交托远亲抚养,并留下银两作抚养之用,之后自己走遍天涯海角,访寻北饮狂刀——聂人王的下落。

    盖其深信,惟有打败曾蜚声江湖的北饮狂刀,南麟剑首的名气才会更为响亮。

    事实上,打败了北饮狂刀又如何?名气更为响亮又如何?想要建立一个帮派或是大世家,可不是单单依靠绝世的武功就行的——可惜,断帅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凌傲天每每想到这里,也只能悠悠地叹口气。

    可惜当断帅寻着聂人王之时,聂人王已决定封刀归田,无复当年之勇,并婉言拒绝这次决战,令断帅败兴而回。

    重返乐山后,断帅深感此生难再有所发展,只好寄望在儿子断浪身上,遂每日专心授其剑法,希望儿子他日成才。

    纵然望子成才心切,断帅却从未授以蚀日剑法,皆因蚀日剑法猛烈无伦,必须年纪稍长方有足够坚强的心性习练,否则势必走火入魔,加上火麟剑的邪气,更是邪上加邪,可怕已极!

    断浪纵然未获授蚀日剑法,但对于一般剑法及其余武艺,依然孜孜不倦地苦练,一来是因他天生爱武,二来,是因为他年纪虽少,已自知命苦。

    不是吗?断家至他这代已家道衰落,即使其父是南麟剑首仍难有复兴之望,以后复兴断家之责便要落到断浪身上,甫出世便需要肩负如此重大责任,何以不苦?

    如果生在寻常百姓家,能够安安分分当个农户儿子,也还罢了;可是,他的家族是曾叱咤一时的断家庄,他的爹是南麟剑首断帅,一切的一切,都不容断浪推卸、忘却!

    未满八岁的他已觉察人情冷暖,每次当他老父受到远亲们的白眼,每次当他发觉老父目光中隐隐透着不得志之色,每次当他看着断家庄这片冷清的颓垣败瓦,小小的心儿就会天真地暗暗向自己起誓,总有一天,他要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他要打败武林中所有高手,他更要打败断家衰落的命运!

    断浪断浪……

    断帅为其子起名断浪,实是希望有朝一日,其志其心其力皆可断浪,只是……

    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刻,断浪才可成为真正的断浪?

    叱咤风云?

    对于断浪,凌傲天是很有好感的。或许是因为断浪不但和“风云际会浅水游”这命运没半点关系,更是原著里风云的大敌——正好可以用来克制风云。

    凌傲天很明白,究竟有没有改变命运,这事情没有到那一天都很难说。绝对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凌傲天相信,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依靠自己的手段心机。

    断浪绝对是个做弟子的好人选,他不但天资可与风云比肩,而且命运里和雄霸一样也是风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

    而且凌傲天更欣赏的是断浪的心性——断浪不似步惊云,步惊云是外表冰冷而内心细腻,而断浪则是真正的狠心人。其实步惊云的心是很柔软的,这一点从原著中步惊云对待断浪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断浪向来讨厌甚至痛恨冰冷的步惊云,然而事实上却是步惊云数次救了断浪的命。而到最后,步惊云甚至放过了他的大仇人——已经走投无路的雄霸。而断浪呢?他与聂风自幼相交亲似兄弟,聂风也帮他良多——可断浪能毫不犹豫地把聂风的行踪卖给独孤一方,等于是陷聂风于绝境!

    断浪也不似聂风,聂风仁善心软,而断浪随时翻脸无情。当断浪与风云敌对后,不遗余力地追杀风云,可是风云却在有机会杀他的时候放过他多次。在凌傲天眼里,可以说,若不是风云身上的主角光环,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断浪甚至能在眼看就要死在风云手下的时候提起小时候的情谊大打真情牌,最终得以逃生——而逃生之后马上安排杀手对付风云——这份心性狠辣决绝真令凌傲天赞叹不已。

    断浪和凌傲天很像。可断浪比凌傲天更加不择手段,更加不顾一切。而且断浪有一点最让凌傲天忌惮——那就是断浪此人从不念旧恩旧情,即使你对他有大恩大德,别说是阻了他的路,就是让他看不顺眼了也照杀不误!

    所以凌傲天很明白,对待这种人是不能像对待风云一样的。这样的人要是用的好那就是好牌,要是一个不小心,给自己养的毒蛇反咬一口的事也不稀奇。

    凌傲天对待步惊云用的是细水长流的关心,对待聂风凌傲天只要继续着在外人面前的仁慈仗义就好了——因为聂风此人就是个仁慈仗义的人,只不过与凌傲天是一真一假罢了。聂风会很乐意去匡扶江湖正义的,凌傲天也很乐意有个真正仁侠仗义的弟子帮他做做表面工程。

    而断浪,凌傲天自然也会对他很好,但那几分真心就会换成几分利益——小人喻于利,也只有让断浪清楚地知道,只有跟着凌傲天才有好处,只有跟着凌傲天才能恢复断家的荣光——只有这样能让断浪为凌傲天卖命。

    在凌傲天的设想中,秦霜众望甚高,为人宽厚不忌才,是很好的继承人。步惊云武力值最高,可以攻城夺寨,做大将军一类的人物。聂风侠义为怀,让他去做维护正义的使者正好,是天下会的形象代表加钦差大臣。而断浪,他正适合成为光明下的黑暗,去做一些不能公诸于众却又必须完成的事——当然凌傲天也不会让他抓住什么把柄,真正隐秘的事都让暗卫去做了,断浪是不值得多给信任的。

    凌傲天对断浪有好感那是自然的,可是与此同时凌傲天对断浪的深深忌惮——还是因为断浪和凌傲天实在是同一类人。所以凌傲天绝对不能给断浪一飞冲天的机会,若真到了那一天,断浪比风云的威胁更大。

    但是其实现在不需要想太多,断浪不过是个还未满八岁的小儿,还未经历原著中在天下会多年屈辱的仆役生涯,也许将来成为凌傲天的弟子,断浪的心思并不会再那样狠绝也说不定。

    际会

    断帅想不到多年之后,竟又接到聂人王的挑战书,把他早已沉寂、甘于安分教子之心再度唤醒,把他振兴断家的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今日,正是聂人王相约决战期,不过断浪还是要如往常般在江边量水。

    他在一条粗长麻绳上,每隔数尺便缚上一些细小石块,作为沉至江中的坠力及量度之用,而麻绳未端,则缚在江边一块巨石上。

    断浪小心翼翼地把麻绳从水中拉出,发现绳子被沾湿的部分居然较昨日长了许多,由此推知水位又升高了不少,不禁自言自语道:“嗯,水位又升高了,爹知道了定很高兴。”

    自断浪六岁开始,断帅便着他每日量此江水三次,从未间断。

    正在此时,一艘小舟因不敌湍急江流,被急流逼得猛然撞向江边,登时给撞个稀烂!

    然而就在舟碎刹那,两条人影闪电自舟中拔地而起,借势一跃,便到江边之上。

    只见此二人一长一幼,长的背挂大刀,双目精光暴射,使人一看即不寒而栗。

    那幼的无论眉目神情却异常柔和,且似带着七分无奈,和那长的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断浪虽长居乐山,从未见过任何江湖人物,但从这二人的气度看来,也知他俩来自江湖,而且倘若猜得不错,那长的必是今日找其父断帅决战的——聂人王。

    不错,断浪猜得不错。

    来者正是聂人王父子!

    断浪连忙走近,抬头抑视高大的聂人王,只觉他恍似一个睥睨世间一切苍生的魔神,不由问道:“敢问前辈是否是北饮聂前辈?”

    聂人王“嗯”的沉应一声,站在其后的聂风却一直脸露忧色。

    断浪心想:“啊,这长头发哥儿定是其子聂风了?怎么愁眉苦脸,活像送殓似的?”

    断浪虽知今日其父与聂人王约战之期,但小孩子又怎会想到,所谓绝世高手间的比武,岂是分出胜负如此简单?实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决!

    聂风多年来走遍江湖,十一岁的他已有一种倦的感觉,他太清楚此战对断、聂两家造成的伤害。断浪却不知此战后果甚虞,且还引以为豪,私下更升起顽皮的念头:“嗯,敢找我爹决战?好!就先教你见识本少爷的厉害!”

    一边心想,一边对聂人王道:“前辈,晚辈断浪,家父南麟剑首命我在此恭候多时,前辈请随晚辈一起走,那边有条捷径!”

    说着身随声起,几个起落,便沿着乐山大佛足下,借助山壁嶙峋突起处一直翻上大佛膝上,身手颇为不俗。

    断家庄就在大佛顶上后方,本可以沿山路而上,断浪却直上佛膝,其实是一般习武者的通病,想炫耀他学自他爹的断家身法,也想瞧瞧聂人王有多大本事。

    岂料聂人王不动则已,身形一动即如飞箭,完全无须倚仗山壁嶙峋之助,直接疾射向大佛膝上,断浪一瞄之下为之一怔,心忖:“哇!好俊的轻功!”

    但最令断浪惊讶的反是聂人王之子聂风,就在聂人王身形拔起之际,聂风亦随之而起,兼且身快如风,随后而上,竟与其父同时跃抵佛膝之上。

    这佛膝距佛足少说也有十多丈,断浪先是给聂人王的轻功吓了一惊,再给聂风的身法吓得呆了呆,整个人站在佛膝边沿,目瞪口呆,呆了半晌方才懂得说话,抱着后脑笑道:“哈哈…前辈轻功高绝,令人心悦诚服啊!”

    这句话倒是真心话,不过断浪最心悦诚服的还是聂风,他斜瞟这个一直沉默的长发哥儿,心想:“这个聂风相信比我年长不出数年,轻功却已不比其父逊色。但不打紧,我还有数年才会象他那般年纪,只要本少爷勤加苦练,届时定会比他出色……”

    他因自幼肩负复兴断家之责,故处处皆与别人相比,好胜心极为炽盛。

    聂人王甫登佛膝之上,顿觉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从佛顶后方直涌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是剑气,断帅的剑气!

    聂人王不由得抬首看着佛顶,暗想:“好锋锐的剑气!断帅,你整整等了五年,今日我便来偿你心愿。”

    接着卸下背后的雪饮,将它交给身旁的聂风,不忘嘱咐:“风儿,你且先留在此,替爹保管雪饮。”

    老父临阵弃刀不用,聂风实不知父亲琢磨什么,心中更忧,道:“爹……”

    聂人王淡淡一笑:“别担心,为父此战必胜,一定会回来与你共度余生!”

    此时断浪见二人尽说些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话,走上前道:“前辈,我爹就在佛顶后方不远的楼房等候,待晚辈为你引路。”

    正欲举步,孰料聂人王道:“不用了!我已可感到他在哪!”

    言毕身化一道雄猛罡风平地跃起,直冲佛顶而去。

    佛膝之上,如今仅余聂风与断浪两个小孩,聂风紧紧目送老父逐渐消失的背影,双眉皱得差点便要连成一线,宛如一别将成永诀。

    断浪仅得八岁,稚气未除,见聂风如此忧心耿耿,顽皮念头又再涌起,想:“他轻功虽佳,却并不代表武功也同样高啊!好!先让我试你一试。”

    一念及此,断浪信手捡起地上一根长逾两尺的枯枝,蹑手蹑足,悄悄溜到聂风身后半丈之内,正要举起枯枝向其背门鞭下,心忖聂风纵然不济中招,也是背痛而已。

    殊不知还未鞭下,聂风头不回,身未动,突然道:“你这招‘白鹭长鸣’本属好招,可惜你下盘虚浮,气息浊而不纯,握剑无力,坎、肩井、曲池三大|岤乃重大破绽。”

    断浪当场一愕,道:“哇,你看也没看我一眼,怎么……知道的?”

    聂风淡淡道:“听出来的。”

    断浪大奇道:“什么?听…听出来的?这是什么盖世神功?”

    聂风缓缓回过头来,凝眸瞧着断浪,温然一笑,道:“这并不是什么盖世武功,仅是自我三岁起便开始研习的冰心诀,有云: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断浪瞧见一直忧悒的聂风此刻居然微笑,自己也不禁地笑起来,道:“哈!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可神奇了,既非武功又神妙如此,好莫测高深啊!”

    至此,两个小孩这一笑,距离顿时拉近。

    聂风很是高兴,因他忽然发觉过去数年自己从未一笑,今日竟尔又再次笑了起来,可能是给断浪逗乐了,也可能是因为断浪同属小孩,较易沟通吧?

    就在此时,聂风脸色陡地一变。

    他感到四周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这般感觉是……

    世间万物,总会使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譬如雪,给人的感觉是冰冻;火,给人的感觉是灼热,野兽,给人的感觉是凶猛。

    推而及人,婢仆,给人的感觉是卑微;才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文;霸王,给人的感觉是无敌!

    然而无论是何感觉,皆不及此刻弥漫于聂风四周的那股感觉复杂。

    那是一股既孤独又心有牵挂的感觉。

    这般感觉似乎是心被封在厚厚的坚冰里的感觉,但此时这颗心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令它感觉温暖的事,于是既孤独,又心有牵挂,十分矛盾。

    出奇地,聂风被这股矛盾的感觉深深吸引,他连忙收摄心神,迳使“冰心诀”静心感应,终于发现这股感觉的出处。

    是在佛膝之下!

    他迅速走进佛膝边往下一望,赫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立在佛足之上,翘首仰望这座高高在上的乐山大佛。

    那少年一身黑衣如墨,一双横冷的一字眉刚强中隐带忧郁,面似寒冰,可偏偏双目深处却露出一股淡淡的温暖之意,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那少年本专注看着乐山大佛,然而也察觉有人在看自己,遂斜眼向聂风那方向望去。

    仅此一眼,聂风不禁浑身一震。

    这黑衣少年眼中的冷意,令他遍体生寒,之前少年眼中的暖意一点儿也没分给聂风,在看向聂风的一瞬就凝成了坚冰。

    幸而这少年目光中除了奇冷,倒也没有什么,他看来对聂风并无敌意。

    但是在两大绝世高手生死决战前,此时此地,居然出现一个如斯独特的少年,三者表面看来虽是风马牛不相及,聂风内心却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自忐忑,忽闻身后的断浪道:“聂风,你在看什么?”

    聂风回头,一笑,答:“没什么!我看见一名少年站在大佛脚上而已。”

    说着朝大佛脚上一指,立刻为之一惊。

    大佛脚上赫然空空如也,杳无一人,适才的黑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

    “什么少年呀?一个人也没有,聂风,你一定活见鬼了!”

    鬼?

    聂风更是不安,大佛足距最近的凉亭和隐蔽处少说也有廿丈之遥,他刚才只是回首答了断浪一句话,那黑衣少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他并非鬼魅,那身法与轻功之高,绝不会较自己逊色。

    但聂风肯定他绝不是鬼,因为适才从那少年身上散发的感觉异常真实。

    聂风不禁有些惘然。

    聂风又怎么会想到,这便是命运的际会!

    到齐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句话对得异常工整,骤眼看来并无不妥,实际上却十分不妥。

    聂风定定看着乐山大佛膝上的这个山洞,向断浪问道:“这个就是凌云窟?”

    断浪点了点头,答:“是啊!此带江水经常波涛起伏,水位时降时升,变换不定,传说若有天江水淹过大佛膝时,凌云窟便会着火而焚,且还会有奇事发生。”

    聂风眉头轻蹙:“奇怪,倘若江水能淹过大佛膝,那大佛膝上的凌云窟势必同遭殃及,怎会有反给火烧之理?”

    断浪耸了耸肩,道:“我也很不明白,但我们断家历代便是为此传说而留居乐山,而且每代都要经常量度江水,以推断水位升降……”

    “那,这传说是与你们断家有渊源了?”

    断浪道:“我想是吧!不过每当我问爹究竟这传说是关于什么,以及凌云窟若着火后会发生什么奇事,他总是支吾以对,说我年纪尚少,说了也不明白,待我长大后才一一告诉我!”

    聂风此时信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凌云窟内,静心一听,只听得石子碰撞地面声是朝下堕去,可知此洞地势倾斜,深不见底……

    聂风更是好奇,再问断浪:“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娘?连她也不肯说?”

    断浪精灵的眉目略现忧色,垂目道:“没有,我娘自我生下来后便即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聂风瞥见断浪趣致的小脸满是凄然,心知自己出言唐突,歉疚道:“断浪,对不起……”

    “不,也没什么!”

    “是了,聂风你娘亲又是怎样的?她一定长得很美了?”

    聂风一愕:“你…你怎会这样想?”

    断浪笑道:“不是吗?我看你长得如此秀气,和你爹简直是两样人,可想而知,你一定长得很像你娘亲了。她必是个大美人无疑!”

    聂风闻言乍露一抹哀愁,甚至比适才的断浪更愁,幽幽的道:“她……她确实美得很,不过……”他欲言又止。

    断浪大奇,追问:“不过怎样?”

    聂风语意悲凉,低首答:“有时候,美丽……只会令人伤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居然落下了泪。

    断浪感到失笑,他比聂风阅历较浅,在其圆圆的大眼睛看来,美丽仅会令人赏心悦目,根本不会令人伤心。

    然而他虽好胜,但见聂风如此伤心,也并没有再出言辨驳,落井下石终究非其所为。(原文)

    倏地,聂风在一片浓浓的哀愁中翘首,讶然道:“断浪,你听见没有?”

    断浪傻傻地问:“听见什么?”

    聂风的眼睛睁大,像是听见一些很可怕的事:“是…浪声!”

    “浪声?”断浪连忙回头一看,还未有瞧清楚是什么回事,赫闻周遭水声隆隆,霍地眼前一花!

    一道巨浪遽从江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席卷佛膝!

    变生肘腋,断浪完全不知所措,不懂闪避,只懂大叫:“哇!水淹大佛膝哪!”

    事实上也无从闪避,盖巨浪之高之猛,迅即淹没整个佛膝,当然佛膝上的凌云窟亦难幸免。

    聂风饶是身手敏捷,亦难避此凛然天威,给巨浪当头打个正着,身形再难稳持,当场与断浪被怒涛一并吞噬!

    两个小孩齐被卷进江中,江水仍是一片惊涛骇浪,此起彼伏,聂风身处如此恶劣形势,依然不忘断浪,一手紧抓着他,以防他给冲走。

    在这生死关头,断浪只感到聂风握着自己的手如此的紧!他自出娘胎以来,除了断帅因斩不开的父子血缘对他关怀外,世上其他人仅会取笑他,蔑视他,可是眼前的聂风虽属萍水相逢,此刻却无私地对他施以援手、关怀,断浪虽才八岁,也明了聂风一番热心,私下暗自感动。

    然而适才巨浪势狂未竭,一道刚退,一道又来。浪关一涌,朝天一冲,两人身不由已,复被浪涛抛上半空。

    巨浪滔天,这次卷势更猛,一卷便达十丈,高逾佛顶;与此同时,浪头忽又势尽,闪电般向下疾退,霎时间两名小孩乍失依靠,身形急速下堕,但这回却非堕到江中如此侥幸,而是直向数十丈下的佛足堕去。

    佛足坚硬无比,恐怕二人甫堕下必会变成肉酱。断浪眼见必死无疑,“哇”的一声大叫。反之聂风面对死亡却异常镇定,千钧一发间,聂风陡然放开断浪,跟着手反握雪饮,喝:“断浪,抱紧我!”

    断浪本以为聂风已经放弃,岂料他一喝,怆惶以双手把聂风拦腰一抱,就在同一时间内,二人已急堕至佛膝之旁。

    刻不容缓,聂风狠狠咬牙,将全身气力凝聚在双手之上,重重把雪饮往佛膝边一插,“铮”的一声,二人下堕之势登时顿止。

    岂料劫后余生,还未及攀回佛膝上,两人蓦又听得佛顶上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放眼一看,赫见刀影纵横,原来聂人王与断帅已斗至佛顶边缘。

    聂人王手上的虽是破柴刀,但断帅的火麟剑并未出鞘,仍以剑鞘苦苦抵拦。由于蚀日剑法必须配以火麟剑才能发挥最高威力,故单论招式,断帅明显吃尽大亏,节节后退。

    聂风、断浪瞥见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战,连忙攀回佛膝。断浪更是忧心如焚,高呼:“爹!”

    可是纵使叫破了喉,声音还是给江中的滚滚浪声盖过,还是给凛冽的风声盖过!

    浪在咆哮,风在怒号,人在惊嚷!

    树丛,本来是个平凡的地方。

    然而树丛内若藏有高手,便会显得危机四伏,极不平凡了。

    就在距佛顶不远的一个树丛内,如今正散发着一股极不平凡的气息。

    步惊云此时就藏身于这个树丛,不单能看见两大高手的决战,更能尽瞰佛顶以下所有形势,当然包括断浪与聂风的一举一动。

    聂风……

    步惊云今日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方才只觉此名字甚为平凡,如今却发觉聂风绝不平凡。

    他不平凡,所以他远远便可感应步惊云的气息,只有不平凡的人才可感应不平凡。

    他不平凡,所以他面对惊涛骇浪的天威而不惧,终于死里逃生。

    但步惊云觉得聂风最不平凡之处,却是他的心。

    因为任何人在生死一发间,尽都会先顾自己性命为上,惟聂风于危急关头仍死命紧抓断浪,甘为救断浪而放弃一人易逃生的机会,这颗心……

    步惊云可会欣赏?佩服?

    不过步惊云忽然忆起凌傲天对他的殷殷教导,连忙回转心神,仔细观看两大绝世高手的激战。

    忽而步惊云眉头皱了皱,因为他忽然感觉到又有人来到了这树丛中——两个人,两个用剑高手!

    这两人也看到了步惊云。

    但两名剑手却不知道步惊云也是剑手,更未察觉他身上竟也深藏一股凌厉剑气!

    这两人其实是于十多年前显赫一时的十大剑客其中之二——双龙剑壁!

    二人擅使双剑,曾忖之横行作恶,后来败给凌傲天,想要加入天下会为凌傲天效命——然而凌傲天又使出种种手段让这两人决定要先立功再入天下会——不错!这两人正是凌傲天布下的又一颗棋子!

    凌傲天为“风云”布下了许多暗棋,可是这些暗棋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们存在的意义——今日事毕,这双龙剑壁必死无疑,而且再无他人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事实上,就连这双龙剑壁二人也完全不知深浅。

    他们只是想要谋求一些功劳,好在加入天下会之后站得更稳——多么相似的理由……和谁相似?自然是死了很多年的烈焰双怪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入局的人一个也逃不脱!

    后来双龙剑壁听说天下会欲与无双城交好,而独孤一方深好收藏世上奇锋利器,于是天下会广布天下搜寻神兵利器。

    然后双龙剑壁又听说南麟剑首和北饮狂刀将在乐山大佛决战,那这雪饮与火麟岂不是送上门的神兵?于是双龙剑壁来了,他们想要待二人打至筋疲力竭或两败俱伤时坐收渔人之利。

    可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渔人……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哪一条不是凌傲天故意让他们得知的?

    步惊云根本不去理会这后来的二人,他仔细地看着激战,力图把每一招每一式都记在心里——他忽然想到,若是能在回去之后把招式都复述给师父听,那么师父虽然没有亲眼观战,也能从中受益匪浅。

    双龙剑壁也没有把这个呆呆地看着决战的小子放在眼里——他们眼神乱飞,一下子看到了被聂风拿在手里的雪饮——四只眼睛都放出了炽热的光芒。

    骤变

    此时大浪汹涌,树丛内暗藏杀机,而聂人王与断帅犹在佛顶激战,由于聂人王已占尽上风,更是意气风发,狂态毕露,边战边道:“断帅你再不拔出火麟,早晚死在老子刀下!”

    他一刀比一刀重,断帅已是强弩之未,挡得甚为吃力,哪还有余暇张口回答?

    孰料就在聂人王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火麟剑猝然隔着剑鞘,自生一股如火灼般热的气劲,猛地将手中破柴刀震为寸碎!

    高手过招,半分差池也可以反胜为败,反败为胜,此变当真非同小可,断帅就乘聂人王错愕间,猛把火麟剑连鞘痛击在聂人王右膝之上,当场把其膝盖击碎。

    聂人王骤失兵刃,右膝复又重伤,战斗力即时锐减,与此同时,火麟剑霍然自行出鞘,直冲丈高!

    火麟甫一出鞘,迅即剑抖如雷,赤红如火的剑锋在绽放熊熊烈焰,令人感到灼热无比!

    断帅眼见火麟无故失控,也是一怔,忙扑上重执火麟,谁料一握之下,乍觉火麟剑锋竟有一股邪气攻心。

    断帅素知火麟邪气甚重,但一直自信本身功力足以将此剑邪气驾御,想不到眼前火麟所发牙气却是空前强大,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催运内力平抑心神,免致“剑控人心”。可是与此同时……

    断帅虽身在半空,却发现了火麟失控的原因。

    火麟失控,是因它正极度兴奋,是因它已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敌手!

    就像断帅找到聂人王一样!

    而火麟自成剑以来一直渴望的敌手,正是与它背道而驰的雪饮!

    正握于聂风手中的雪饮!(原文)

    聂风与断浪同在佛膝上焦虑地仰观战情,断帅在佛顶居高临下,已瞥见聂风手中雪饮,火麟更是雀跃如狂,抖动不休。断帅迅即战火如焚,再难压火麟攻心邪气,双目登时血丝贲张,脸上邪气四溢,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狂笑道:“哈哈,来呀!雪饮,快来与我火麟一决高下!”

    话声未歇,身形已自佛顶直扑十多丈下的聂风,同时挥剑一划,绽放出严密剑网,蔽天而下,恍如乌云直罩,密不透光,正是断家蚀日剑法最厉害的一式——“火麟蚀日!”

    这式剑法之猛之密,饶是聂人王亦无把握寻出破绽,不料断帅竟以如此夺命杀着攻向自己儿子,心里不禁焦急万分!可惜他膝盖已碎,要追亦无力追及,只有大睁着双眼暴喝:“卑鄙!为与雪饮争锋,不惜对小孩使用杀着,怎配称一代宗师?”

    但断帅火麟在握,已因心中战意而被火麟乘虚剑控人心,理智尽失,宗师风范顷刻荡然无存,怎会受其喝阻,狂莽道:“嘿!我五年前初见你儿,早知他天赋奇禀,你能接的,他亦必定能接!”

    说着身形更急,剑网更密,在下方的聂风忽见当年的断叔叔变得如斯狰狞,也是一呆!

    断浪一直站在聂风身畔,眼见老父形同疯狂,急忙仰首向扑下来的断帅哀求道:“爹,聂风曾救我命,是我朋友,不要啊……”

    然断帅为要使火麟与雪饮一拚,也顾不得儿子身在剑网之下,聂风赫见剑势还距数丈便已临近自己,即时当机立断,一掌把断浪推至两丈之外,免他因而受伤……

    既然走至佛膝哪个角落也是无法逃避此绝命一击,聂风索性不避!

    只见他双手举刀,未露怯色,凝神注视正在逐尺逐丈逼下的剑网,似在寻找剑中破绽……

    可是“火麟蚀日”挟着断帅身形下堕之势,已如雷霆罩下,他可有余裕寻出破绽?

    死亡在逐丈逐丈逼近!

    八丈,七丈,六丈……

    五丈,四丈……

    三丈……

    树丛内,步惊云以及双龙剑壁已把这一切看在眼内,双龙剑壁中的老大狞笑道:“嘿嘿!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连我、二弟也自知破不了的一招‘火麟蚀日’,就凭他小子这股傻劲便可破?简直不自量力!”

    老二亦冷笑道:“这样也好!若此子死于断帅剑下,聂人王今日必与断帅同归于尽,届时倒可省了我们不少工夫啊!哈哈……”

    步惊云一直默默听着二人的冷嘲热讽,始终没有反应。

    眼前的一代宗师居然以狠辣剑招疯狂向一个小孩进攻,这样以强凌弱,以大欺小的行径,步惊云真的可以像双龙剑壁那样坐视不理?真的那样冷血?

    步惊云想起师父嘱咐他不要与南麟剑首北饮狂刀中任何一个动手,步惊云明白师父是担忧自己的安危——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形,已由不得步惊云瞻前顾后!

    就在双龙剑壁中的老二冷笑之间,步惊云忽然拔剑!

    他手中本无剑,他拔的竟然是二人其中一剑!

    双龙剑壁已属剑术高手,经常剑不离身,绝对不可能给人夺剑!

    除非,夺剑者是个剑艺比他更高的人……

    双龙剑壁万料不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一直未被二人放在心上的少年,拔剑的手法居然——如此熟练!

    如此巧妙!

    如此快绝!

    甚至比他们更快!

    剑,已逼至聂风额顶两丈之上。

    剑网如虹,凌厉剑气利可断金,把聂风周遭方圆两丈的土地悉数切割至四分五裂,霎时间沙石乱飞,剑网俨如匹练,团团把聂风紧裹其中。

    好一式“火麟蚀日!”

    剑网更在加速收缩,疾向身处剑网核心的聂风侵袭!

    森森剑网,恍如一口巨钟把聂风由上至下紧罩,聂风但觉周遭漆黑一片,浑无半丝光明与希望……

    “火麟蚀日”不独蚀日,不独蚀掉光明,还会蚀掉人心中求生的希望。

    果然是异常绝望的一招!

    可是,聂风还想与老父重过以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还想以自己的一生来反哺这个被抛弃的老父,为其坎坷不平的命运尽量添上些幸福……

    不!他绝不能如此轻易便放弃求生希望,他绝不能够——死!

    聂风再度平定心神,凝眸注视压下来的剑网。

    他天资聪敏,而且冰心诀之修为不弱,加上内心那股不灭的求生意志,在密封的剑网中,他遽然发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光线。

    不错!这就是破绽所在!

    聂风举刀,他知道只要使出傲寒六诀任何一诀向这里一劈,“火麟蚀日”势必溃不成军!

    然而断帅数十年功力何等雄浑,加上现时从十多丈高压下来的强横冲力,聂风纵能破招,亦必给剑劲震个五脏六腑尽碎而亡。

    但这一刀他已不能不劈,这是他惟一求生之路。

    聂人王此刻膝盖尽碎,轻功难以尽展,只是缓缓滑下佛膝,已来不及救他;断浪更没此能力相救,他惟有自救。

    不过聂风做梦也没想过,乐山大佛四周,还有一个

    [风云同人]雄霸传说第7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