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太子妃第44部分阅读

    @冷宫太子妃 作者:肉书屋

    @冷宫太子妃第44部分阅读

    室的人无疑。”

    “皇室……唉,所以我说了,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怎么适合留在那里呢?”慕容赦玥摇摇头,面色忧愁却又带着庆幸:“所以,我把她带走,才是最好的做法,恩……她从很早以前就想脱离了,我看得出来,桀姬,辛苦你了。”

    “为盟主效命,是属下的本分。”大厅不见一人,女子的声音飘荡犹如鬼魅。

    “我觉得很委屈你,桀姬,”慕容赦玥苦笑:“你是那么好的一位女子,却宁肯成为隐影,替我在暗中办事,几乎见不得天日……”

    “盟主过奖了,属下不敢居功。”桀姬的声音仍然冰冷冷的,几乎和黑暗融合成一体。

    “那么,能查得出是什么人和临月相见么?”慕容赦玥睁开眼,远处的一点烛火跳跃在他的眼眸中。

    “这个……属下暂时没能查出,那个人太过狠毒,所有的作为中介的人都被他杀了,毁灭得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有必要的话,我还是自己去查好了,桀姬,若是你感觉倦了,可以休息的。”慕容赦玥道。

    “属下不敢。”

    “为什么你就没有赤染的直率,紫渲的大胆……一直说不敢,不敢,你就只有这一点可惜了。”慕容赦玥惋惜道。

    “请盟主责罚。”从一旁柱子的阴影中,缓缓分割出来一道纤秀的人影,那人影一现身,立刻跪下。

    “责罚嘛……桀姬,你过来……”慕容赦玥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的暖昧,眼神就跟个钩子似的,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的竹帘捅破。

    桀姬不敢违抗命令,缓缓朝前走,每一步都十分轻盈,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一点动静。

    然后,她才走了几步,从慕容赦玥身后的屏风拐角突然走出来另一道男子的身影,那男子道:“盟主,那位姑娘就要醒了。”

    慕容赦玥的手指突然颤了一颤,忽的坐起身来:“桀姬,你先去把那个人给我查出来,究竟是谁和临月勾结企图杀害这位姑娘……你查出来,有必要,当场给我杀了,提他的人头给我。”

    桀姬的身影僵住,又俯身领命:“是,属下领命。”

    慕容赦玥从椅子上站起,对那男子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

    “其实那位姑娘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势,只是被临月护法大力击中后脑……除了属下之前所说,可能会暂时失去一部分记忆外,还有失明的危险。”男子缓缓说道。

    “她会失明?”慕容赦玥有些急了:“冥湮,为什么你之前都没告诉我!”

    “属下也没料到。只是方才那位姑娘苏醒了一会……似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属下才有所察觉。”那被称为冥湮的男人答道。

    “快带我过去。”慕容赦玥更是心急火燎:“我要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楼阁,灯火通明。

    梁上四处悬挂着淡淡胭脂红的纱帘,水晶制成的珠帘缓缓摆动,一缕青烟自紫金香炉中飘出。

    房间分为前厅和后室两部分,都装点得十分华丽,绣着山水画的屏风,红木镶嵌着白玉的桌椅,地上铺着红色镶金的毯子,倚着柱子的几个大瓷瓶里插着几只孔雀翎,烛台被绣花的灯罩罩住,十几名的侍女依次罗列着,等候主人的吩咐。

    而在室内,相对简洁一些,雕花软床,梳妆台,还有书架,案桌,盆景……大大小小的东西,无不细致妥帖。

    床上安静的躺着女人,床头床尾则分别站了名侍女,侍女听闻有脚步声传来,抬起头来,看到两人匆忙赶到床前,纷纷屈膝行礼:“属下见过盟主,冥湮护法。”

    慕容赦玥视她们为无物,只是飞快走到床边坐下,看到床上女子的手臂露在外面,便轻轻拿起,放回被子里,他不禁疑惑:“冥湮,你不是说她会醒来么?”

    淡淡的烛光飘进床内,映出昏睡之人的容颜……那容貌,熟悉得不禁令人目瞪口呆!正是不久之前被烧死的龙旖凰!

    “方才是醒了一会,可能是因为伤口又疼痛,再一次昏睡了过去吧。”灯光明亮了些,冥湮缓缓走上前,挥挥手让侍女免去行礼,一身的黑衣,面容英俊却也冷漠至极。

    “冥湮,你的医术是最好的,那她的失明可以治么?”慕容赦玥抬头看他。

    “或许可以,那顺便连她的失忆一起治吧。”冥湮冷冷道。

    “失忆也要治?那倒不用!只要让她看得见就可以了!”慕容赦玥有些慌乱,赶紧打断他。

    “盟主,这位小姐是谁?”冥湮微微眯起眼睛,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寒光:“属下第一次见她,可是您却对她这么上心?”

    “这个你不用管!”慕容赦玥赶忙否认。

    “还有,最近您管的事情也特别多,很多都是闲事……另外,您居然为了这位小姐,杀了临月护法。”冥湮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没有愤怒,也没有疑惑。

    “我也不想杀临月,可是临月要杀她!”慕容赦玥愤然道:“这是临月自找的!”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冥湮继续问道。

    “名字……”慕容赦玥困惑了,总不能让她继续用自己以前的名字吧!

    “她是当朝太子妃,叫做龙旖凰,对吧,盟主?”冥湮冷冷的盯着慕容赦玥看:“而您,是对她动心了吧。”

    “冥湮!”

    “属下曾经无意中进入您的书房,更是无意中发现了一些画卷,当时还在迷惑那画上的美人究竟是谁,能让如此朝三暮四的盟主如此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如今看了真人,才发觉神采更胜画中三分,也难怪紫渲护法和临月护法会对她如此憎恨,更难怪赤染护法会命丧前盟主凤离渊之手,”冥湮冰冷冷的一笑:“原来如此,也难怪祸水倾城。”

    “龙旖凰已经死了!冥湮,你给我记住!”慕容赦玥不禁气恼:“龙旖凰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她今后是我的人,她叫做未央,不叫龙旖凰!”

    “盟主,要不要属下给您看看?是否您也走火入魔了?”冥湮淡淡的挑眉。

    “皇宫太险恶,这一次她险些就丢了命,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她早已经……呵!凤离渊没本事保护她,凤宁澜也没有!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放手让她回去,就让凤旖凰在这世上死了吧,”慕容赦玥冷笑一声,道:“反正你说她会失忆,而且又有失明的可能……我还有何惧?”

    “失忆只是暂时的,今后要是她受了刺激,照样能够回想起来,而失明……我就不敢保证了。”冥湮说道。

    “冥湮……你有办法让她永远忘却之前的记忆么?”慕容赦玥给床上的人拉了拉被子,突然低声道:“让她今后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今后,只让她记住我一个人……”

    “办法是有的,不过得冒险,盟主,就看您舍不舍得赌一把了,”冥湮低了低眼帘:“这世上,有一种蛊,叫做蚀忆蛊,它一旦植入一人的体内,就会把那人的记忆侵蚀得一点都不剩下。”

    “那感情好!就它了!”慕容赦玥兴奋道。

    “可是,这种蛊是很危险的,如果那个被种蛊的人从思想上一直反抗它,不肯忍受一时的痛苦忘却记忆,那么,它就会让他死。”冥湮似乎在笑,阴森而诡异,却看不出来有一丝表情:“盟主,您愿意冒这个险么?如果把握不好,这位姑娘可就要命归西天了。”

    慕容赦玥愣住,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隔天,驿站。

    一大早,凤宁澜就急着要去找重瑾,结果没等他离开房间多远,就见重瑾黑着眼圈从驿站的另一端朝他走来,身后还有下属推着一口沉重的石棺。

    他彻夜不眠的查看,可惜烧焦的尸体并不能留下太多的线索,除了那一道致命的伤口外,几乎一无所获。

    凤宁澜走到石棺前,微笑着看,那笑容柔和得如同在对待自己的妻子,他看到石棺上落了几片花瓣,便伸手轻轻挥去:“重瑾,辛苦你了。”

    “微臣不敢,只是……这一次冒犯了太子妃,却未能取得有价值的线索,微臣办事不利,请太子责罚。”重瑾说着,已经跪下。

    “如果冒冒然的处罚你,旖凰会怪我,重瑾,你起来吧,”看到重瑾在迟疑中缓缓站起身来,凤宁澜又笑道:“没有线索不要紧,你昨晚没有把她独自一个人留在黑屋子里吧?”

    “微臣不敢,彻夜都陪着太子妃。”重瑾躬身道。

    “那就好,不然,旖凰一定会哭的,”石棺有些粗糙,十分厚重,凤宁澜轻轻用指尖在上面划了一下,只觉得生疼,不禁皱眉:“为什么要给她这么沉重的东西?她不喜欢……重瑾,我对你说过的,旖凰不喜欢自己一个人被丢弃在又黑又冷的地方,她会害怕得哭……”

    “太子,”重瑾一咬牙,突然跪下来:“请您面对现实!太子妃已经亡故了,您不要再这么消沉下去!”

    “旖凰第一次对着我哭,是在平心殿里……”凤宁澜恍然,没有把重瑾的话听进去,似乎把自己沉浸在回忆里面,满天的雪花,漆黑一片的平心殿,还有她的哭声:“我听到她哭,我就知道她一定很害怕了……可是我却没能亲手给她拭去眼泪……我当初不应该顾忌这么多的,为什么没有破门而入……重瑾,我真的很后悔。”

    “太子!”重瑾抬起头看他:“请您清醒一些!”

    “我很清醒,重瑾,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你是想说旖凰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凤宁澜笑着低头看重瑾,眼神没有焦距。

    “太子是明白人,失去太子妃,所有人和您一样的痛苦!”

    “痛苦么?可是为什么……我却看到很多人在笑。”凤宁澜看着远处,驿站的门口,云凤鸾抱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上了马车,笑得一脸灿烂和幸福,凤离渊在旁边护着她上去,淡淡的笑着。

    皇帝远远的看着他们,嘴角挂着和蔼的笑容,皇后心机一向很深,也是不着痕迹的陪着皇帝笑。

    “今天是回宫的日子?”凤宁澜问道。

    “是……”重瑾小声回答。

    “那好,旖凰,等我把祁寒带回来,我们就一起回太子府去……我们再也不留在皇宫了,你说好么?”凤宁澜又看看石棺,似乎在自言自语。

    “太子……”

    “重瑾,我的马车也准备好了吧?一会我要守着石棺,一直到皇陵为止。”凤宁澜说道。

    重瑾大惊,正要说什么,凤宁澜却抢了他的话:“不要说推辞的话,旖凰被你们加上这么沉重的枷锁,已经很害怕了,如果我再和她隔得远,她真的会哭的。”

    “是,微臣先去告知皇上和皇后娘娘。”重瑾躬身拱手道。

    “旖凰,我绝对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真的,你不要害怕,我在……”凤宁澜喃喃自语,掌心轻轻覆盖在石棺上,笑得一塌糊涂:“旖凰,你想不想见祁寒?等我把他抱回来,就带他来看你好不好?所以你不要着急,可能会有点迟……但是我会把他带回来的,一定会。”

    载着石棺的车子缓缓被后面的人推动,车轮缓慢的滚动起来,凤宁澜走了一会,看到身后推石棺的人十分吃力的模样,便停了下来,和他们一起推,重瑾着急起来:“太子,您的伤势……”

    “不要吵,重瑾,你真的很多嘴,”凤宁澜微微低下头,长发垂过肩,落在胸前:“旖凰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提自己的伤势,她会说那个人很虚伪。”

    重瑾闭嘴了,于心不忍,只好帮着凤宁澜一起把石棺推了出去,在驿站门口的队伍前,又跟着别人一起把石棺抬上了车。

    凤宁澜的脸色更白了几分,额上却渗出细汗,他笑道:“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做这种抬重物的活,没想到第一次,抬的便是旖凰的棺材……”

    重瑾不敢看他,一路小跑到皇帝皇后的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两位的目光却朝着凤宁澜看去,皇帝有些难过,敛了笑容,皇后一脸无奈,只说了句,由他去吧,他现在心情不好,说什么都没用的。

    重瑾把皇后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凤宁澜,凤宁澜点点头,随后便踏上了马车,身前就摆着石棺,他一直看着,怎么都不觉得厌烦。

    不多时,在队伍启程前,马车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名女子在宫女的簇拥下上了马车。

    凤宁澜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目光垂下,手指一遍遍的擦拭着石棺上的灰尘。

    那女人蒙着面纱,身材婀娜,衣服,发髻,首饰,都和龙旖凰的一模一样,可是仅仅一眼,凤宁澜也不想再去看她。

    她或许是哪位名不见经传的宫女,但是现在,为了掩盖龙旖凰死去的真相,只有找她来代替一阵子,或许过个一年半载的,等到有机会宣布太子妃逝世,皇室才会补办葬礼。

    女子端坐在凤宁澜的身边,脊骨挺得笔直,身体有些僵硬,偶尔会偷偷看一眼凤宁澜,却又赶紧回避过去,似乎生怕被他察觉了,看样子就知道紧张得不行。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除了初上车的那一眼,凤宁澜再也没有抬头看她,宁肯把手指都磨破了,目光也不曾移开那石棺半寸。

    回了皇宫,凤宁澜第一个地方去的,就是皇陵。

    因为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只能暗中进行,把石棺运送到了皇陵,在彻底封锁之前,凤宁澜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自言自语的对着石棺说了很多话,说得最多的,还是抱歉的话语,最后是再三的保证和毒誓,又坐了一会才离开。

    他说:“对不起,旖凰,可能我有一段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但是我一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会来看你,把你和祁寒一起接回家去,再也不在这里多停留半刻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不要害怕,知道么?你哭了我会心疼……”

    “旖凰,你不要害怕祁寒会忘记你,我会把你画下来,天天放在房间里,让祁寒天天看你……”

    “可是旖凰,我却怕我画不像……”按在石棺盖上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为什么没有好好的让我看一看再走?我怕我记不住你的样子……我怕画丑了……”

    “旖凰,我想看看你,你出来好么?”

    这些话语在空荡荡的皇陵中独自飘荡着,没有任何一点声音应答,那一口石棺,选择了沉默。

    龙旖凰终究是没有出现,而凤宁澜,失落着走出了皇陵。

    现在他只有两件事要做……找出凶手,除掉曾经害过龙旖凰的人,还有,就是把祁寒带回来。

    皇陵外种着很多很多的桃花,却都没有开,这里的怨念太重,哪怕是生机贸然的春天,也显得死气沉沉。

    封锁皇陵入口的白玉石缓缓落下,上面刻着舞天的凤,踏云的龙。

    在白玉石彻底落下的那一刻,凤宁澜只听到也有什么东西和着它一起落下,埋没在草地里,化成了虚无。

    “旖凰……”凤宁澜用力抿了抿嘴唇,忍着悲泣,努力的笑着:“旖凰,你会听到么?”

    “旖凰……我爱你,我爱你啊……”

    ……

    慕容赦玥在第二天的正午还是忍不住答应了冥湮,说是让那蚀忆蛊给未央试试看。

    冥湮一个字也不多说,转身就走,半时辰后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只米色的小虫子。

    慕容赦玥忍不住问道:“真的会要人命么?”

    “如果她不抵抗,就一点事情都没有,等到蛊把她的记忆全部啃噬完,那么,在她的生命中,就只有你而已,盟主。”冥湮道。

    慕容赦玥转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龙旖凰,心一横:“好!”

    他把龙旖凰的上半身抱起来,卷起袖子,把她一条白白的胳膊搁在冥湮的面前。

    冥湮取了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会,用布擦了擦,轻轻在胳膊上面挑了一个小口子,不多时,便有鲜血涌了出来,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缓缓把血都擦干净了,一点小伤口露了出来,这才把那只米虫取出,放在她手上。

    虫子似乎受到血的召唤,一步步往前挪动着,挤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从那个小伤口里钻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躺在慕容赦玥怀里昏睡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似乎是忍受不了手臂上痛苦的折磨而醒来,柳眉蹙起,额上缓缓渗出冷汗,苍白的嘴唇艰难的一开一合,发出了低低的痛苦呻吟。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怒不可遏

    晋江穿越文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12546

    慕容赦玥抱紧了怀中的女子,感觉到她的皮肤突然之间变得很冷,不断颤抖,自己也有些急了:“冥湮!”

    “盟主勿急,盅进入身体的时候就会有些疼痛,过一会儿就好了。”冥湮冷冷的看着那条白玉般的手臂,看到有一条黑色的路线从小伤口处缓缓被往上移动,直逼心脏。

    “啊……”女子痛苦的低吟,冷汗涔涔,身体不断颤抖,几次想要收回手臂。

    “冥湮!怎么会这样!”慕容赦玥惊道:“还只是在手臂里不疼成这样,那万一开始侵蚀记忆了,岂不是……”

    “盟主,只要这位未姑娘不与盅虫抵抗,最多只会疼上一段时间,不会危机性命,”冥湮上前一步,拽住手臂:“这个时候不能乱动,要是让盅受了惊,她会立即断气。”

    慕容赦玥紧紧的抱着未央的身体,眼神闪过一丝苦楚,未央在他的怀里不断发抖低吟,他只觉得心也跟着被撕裂的一样疼,蓦然,他喊道:“冥湮!把盅取出来!快点!”

    “盟主,现在盅还未进入体内,如果贸然取出,会前功尽弃!”冥湮有些诧异。

    “不管了!马上取出来!她这么疼……你是想要她的命么!”慕容赦玥叱责道:“取出来!”

    冥湮有些迟疑,却迫于慕容赦玥的命令不得不动手,取了不知道什么的一小块香出来,点燃,放置在未央的手臂上。

    那条黑线顿时停止延展,然后枯萎一样的缩回来,最后,那只小米虫从伤口退了出来。

    冥湮把盅收好,站在一边保持沉默。

    慕容赦玥用衣袖擦了擦未央额上的冷汗,看到她已经不再颤抖,面色也缓和很多,松口气:“这样就好,冥湮,我不奢求什么,只要她没事就好……”

    “盟主,您这样做,让属下一点底都没有了。”冥湮冷冷道。

    “没有就没有吧……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按下来是否要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呢?”慕容赦玥拉下袖子,轻轻把那软软无力的身体放回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好。

    “是,未央姑娘所受的撞击需要缓慢的治疗,盟主大可放心,就损没有蚀忆盅,在短时间内,只要不受任何刺激,未央姑娘是不会记起以前的任何事情。”冥湮道。

    “那就好。”慕容赦玥撩了撩未央的发丝,指尖轻轻从她的唇上掠过,在放到眼前端倪,最后笑了,轻轻咬了咬指尖,魅得如同一只狐狸:“我绝对不会在让她离开……让她回到那吃人不眨眼的皇宫之中,她若是一直遗忘下去,我也会一直照顾她,这样岂不是也很好?”

    冥湮垂首,慕容赦玥在一次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有事会叫你。”

    “是,盟主。”冥湮退下,如果黑暗从光明中撤离,慕容赦玥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那些侍女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衣物都好了么?”

    “都已经准备好了。”侍女齐声答道。

    “给我看看。”慕容赦玥只觉得心情特别好,就算现在的天色再晚,也没有一丝困意。

    “盟主,昨日您钦点要侍寝的姑娘……”一名侍女突然小声道。

    “让她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第二日,清晨。

    整整昏睡了一整天的未央缓缓醒来,而迎接她是,是一片黑暗。

    但是,她表现得十分冷静,一点也不惊慌,不恐惧……如同死了心一般,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

    昔日漂亮的双眼已经成为了装饰,她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双手在身边一寸寸的摸索着,以手带眼,想要探清楚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

    “旖……未央!你醒了!”才刚刚摸到床的边沿,未央立刻感觉到有另一双温暖的手飞快抓起自己的手,欣喜不已的声音自身前不远处飘来。

    未央还是没有说话,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静坐着,不动了,垂着眼帘,沉浸在一片只属于自己的黑暗。

    脑袋觉得很疼,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怎么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了……怎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慌乱,一点都不想出声。

    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锁,也不愿意去触碰心底那似乎一碰就会明了的浓雾。

    “未央?未央?”慕容赦玥紧张的喊了她几声,发现刚刚醒来不久的人突然不动了,心下一凉,手指反扣住她的手腕,探到脉象还在跳动,也有温度,呼吸更是平静,但是……

    “你怎么了?”慕容赦玥慌乱起来,突然想到冥湮曾经说过的事,赶紧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尽管隔得很近,但是未央还是一点表现也没有——她真的失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要紧的,未央,这只是暂时……很快,很快你就会恢复,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眼睛……”慕容赦玥不禁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今后我会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独自说了好一会,慕容赦玥颓然停下来,他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未央?你还记得我么?……未央?你怎么不说话?”

    他轻轻摇了摇未央的手,忽的站起来,对着那些侍女怒道:“快点去把冥湮给我叫过来!快点!”

    侍女一看他如此气恼的模样,吓得转身就走,片刻后,从门口处匆匆领回来一名男子。

    “盟主,”看到慕容赦玥少见的又气又急,冥湮下意识的往床上一看:“原来姑娘已经醒了,这是好事。”

    “冥湮!你老老实实对我说!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慕容赦玥几步走到冥湮的面前,气恼道:“你不是说她只有失忆和失明吗?怎么现在她又哑了?你到底瞒我什么!”

    冥湮没有回答,绕过怒气冲冲的慕容赦玥走至床边,先看了看未央那冷静到冷漠的脸色,在替她探了探脉象,最后放下来:“盟主,是谁对您说她哑了?”

    “难道不是?我问了她很多话,可是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按照她的性格,不可能冷静这么久!”慕容赦玥真的很着急,干脆在原地渡步:“是不是她还受了什么伤?竟然会这么严重!”

    冥湮一直打量着未央:“不是她受了伤的缘故,只是因为她不愿意去想太多,从潜意识里把自己直接封闭了。”

    “不愿意。”

    “或许未央姑娘在以前曾经有过一段痛苦的回忆,所以现在失忆了,想不起来,她自己也排斥这段回忆,更不想接触外界让自己有一点回忆起的迹象,所以干脆把自己封闭,谁都不理会,什么也不说,就什么也不会想起来。”冥湮沉吟道:“也许,真的是很悲惨的回忆,她一直要遗忘却忘不了的回忆……才会把自己封锁得这么历害。”

    “不可能,那她也有美好的记忆,难道她也不愿意回想。”慕容赦玥气呼呼的在一边靠着柱子,双手环胸。

    “盟主,您知道记忆都是连贯的,记起一点,必然把之前的都回忆起来,幸福的回忆和痛苦的回忆是相衬托的……不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给予她幸福的人,和伤害她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才会这样排斥。”冥湮抬了抬未央的下巴,一丝嘲讽闪过眼底:“原来不过如此,她也会有害怕回忆的一天。”

    “冥湮!”慕容赦玥更为气恼:“把你的手放下!难道就不能让她开口说话么?”

    “可以,除非您化解她心中的死结了,”冥湮把手放下,负手道:“重新给她快乐,让她自己开启自己。”

    “难么?”

    “对您来说,未央姑娘会不会说话,是否重要?”

    “其实也并不是非要她开口不可,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很遗憾。”慕容赦玥道。

    “那应该是不难的水平吧,盟主,属下只能医治姑娘的外伤,而她的内伤……恐怕还要看您的表现了。”

    后院。

    一池清水,几株桃花,雀鸟争鸣,不胜惬意。

    慕容赦玥拉着未央的手缓缓走着,生怕她被一路上的石头磕到了,他紧紧的扣住那纤细的五指,未央却毫无反应,她眼眸无光,却乖巧得随着他走,一步一莲花,水池里倒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未央,出来走走是不是心情好多了?”慕容赦玥笑着看她,知道她看不见,便拉高了她的手去触碰树枝上的桃花,露水沾湿了指尖:“感觉得到么?是不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他话中有话,桃花不管生长在何处,都是相差无几的。

    未央没有丝毫的动容,慕容赦玥有些泄气,只好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了会,他突然停下来,飞快的转过身去去抱住未央的身体,声音悲哀:“未央,冥湮说你或许有段痛苦的往事,我想知道,是谁伤你如此之深……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呢?”

    正午,皇宫。

    凤宁澜很少主动去找皇帝或者皇后,除非有事,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皇后在自己寝宫后的小庭院里休息,观赏满院子的桃花,旁边的||乳|娘抱着一名婴孩,婴孩显然已经熟睡,||乳|娘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使他更舒服些。

    “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抬头看天,眼里突然布满了沧桑:“本宫不惜牺牲了这么大的代价,可是旖凰却……唉,这假的太子妃也无法撑过几时。”她口气多变,话语也支离破碎,如同她诡异莫测的心。

    一宫女突然走来,屈膝:“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他肯主动找本宫?这是新鲜事,”皇后微微一笑:“让他进来吧。”

    宫女退下,||乳|娘有些为难:“那皇后娘娘,这皇太孙……”

    “抱着,就站在这里给他看。”皇后冷声道。

    “是。”||乳|娘悻悻回答。

    不一会,凤宁澜便走进了院子里,虽然他对皇后诸多不满,可是照和子的本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见过母后。”

    “太子,看你的心情很好。”抬起头来,皇后一眼就暼见凤宁澜嘴角淡然的笑容:“看着你已经脱离旖凰遇害的阴影,本宫甚是欣慰。”

    凤宁澜笑了笑:“母后,儿臣找您有事。”

    “本宫诸多你要来干什么,但是不行,”皇后也笑着,和蔼中藏着锋利的剑刄:“祁寒已经成了遗子,而你,还有自己的事情,本宫会好好照顾他,等他长大懂事,自然会交还与你。”

    凤宁澜的笑容更深,也更苍凉:“母后,旖凰已经死了。”

    皇后转过头去,抓起旁边宫女捧着的碗中一点东西,洒入眼下的鱼池中,看着无数小鱼争食,她正色道:“本宫知道,本宫心里也不好过。”

    “旖凰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祁寒能够回到她的身边。”凤宁澜苦笑道。

    “宁澜,你这样,让本宫如何是好,”皇后看着他,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您当初要走祁寒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旖凰,但是现在旖凰不在了,我只是一个父亲要回自己的儿子,无关身份地位和权利,母后,你要继续留着祁寒,还有什么意义么?莫非是不信任儿臣,也要来控制儿臣的么?”凤宁澜藏尖锐的目光直逼皇后,皇后稍显心虚,又抓了些饲料丢进鱼池:“太子,你看看,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如同这些鱼料,若是你放弃,便有无数的鱼上前争食,到时候若是后悔,可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我只要祁寒,”凤宁澜坚定不移,目光越光皇后,直直盯向||乳|娘,||乳|娘似乎被他的眼神盯怕了,抱紧了孩子倒退几步。

    “不可能!这皇室就是靠着这些规矩一步步巩固的!怎么可能因为旖凰的事情而例外?那今后岂不是有许许多多多的例外,还怎么治理天下!”皇后气道。

    “母后,儿臣会好好抚养祁寒。”

    “就怕你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了!然后就忘记自己的本命是要做什么,”皇后一甩袖,背过身去,怒道:“宁澜,你可不比平民百姓的公子哥,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只有让自己处于最高峰,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才有资格,才有这个能力抚养祁寒!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怎么能因为祁寒而颓废!”

    “母后,与其说是您不希望儿臣因为孩子而耽搁继承大统的事情,您不如说是怕儿臣不思进取,被父皇废黜,您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怕是成不了女皇吧。”凤宁澜冷静道,眼见皇后气恼的转身就要一巴掌闪过来,自己飞速后退一步,扑了个空的皇后气愤至极,手指上带着的金色指甲被大力握得吱吱响。

    “你在说什么话!太子!注意你的言行!”她不禁大吼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若是被外人听了去,你,我,祁寒,统统都会没命!”

    凤宁澜嗤笑:“以母后您的势力,难道还怕这个么?是要演戏给儿臣看?还是心虚?”

    “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皇后咬牙切齿。

    凤宁澜抬起头去,看到||乳|娘已经颤抖着退出了很远,他轻笑道:“我不会上去强抢,这样,对我没有什么益处。”

    ||乳|娘愣住,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母后,您听我说……”

    “闭嘴!”皇后气得脸色发青:“这个规矩昌皇太祖定下的!本宫也没有权利更改!除非你将来登基,否则祁寒是不会名正言顺的回到你的身边,如果在本宫这动粗,还会落上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你可要想好!”

    “若是让父皇废去了这规矩,母后是否会让祁寒回来?”凤宁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父皇会废么?这朝廷之上不少的老大臣会愿意么?这是承传了几百年的规矩,可能会因为你的一进激动而更改么!”皇后面色扭曲,气得无以言喻。

    凤宁澜不想和她纠缠,忙道:“儿臣告退。”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

    ||乳|娘回到皇后的身边,担心道:“太子他……”

    “任他去吧!估计以他的性格不会在皇上那里得到什么好下场的,”皇后用力拍了拍袖子:“而那些规矩,如果皇上说改就改,那么,皇上早已经不是皇上了!”

    这世上,有人在哭,就一定会有人笑,难过和快乐,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凤宁澜问了问宫女,得知皇上在后宫偏殿和凤离渊,云凤鸾外加他们两的儿子凤元启在一起,凤宁澜有些迟疑,他怕听到他们的笑声会觉得分外刺耳。

    但是他必须得去,为了旖凰,为了祁寒。

    偏殿放着一个火盆,靠着火盆很近的,坐着三个人,一人上座,两人下座,而位居上座的人正抱着一名小小的婴儿逗乐,是名中年男子。

    凤离渊一直沉默着,心不在焉,云凤鸾却很开心,看到自己的儿子深得皇上的喜爱,心情不禁愉快,尽管还是在坐月子的期间,但是从王府来到皇宫,她也不会觉得不适。

    凤宁澜站在门外,等待着宫女进去通报,而得知他要来,偏殿里气氛僵硬了些许,皇帝这才缓缓道:“宣。”

    凤离渊微微回神,转头看去,看到凤宁澜缓步而进,与他对视一眼,自己率先别过头。

    “太子有何事么?”皇帝笑着问他,而凤宁澜一眼看到皇帝正无比疼惜的抱着凤元启,只觉得眼睛被什么刺得生疼,只是缓缓道:“见过父皇。”

    “免了免了,这里没有外人,礼节就全免了,”皇帝用眼神示意:“坐下吧,太子,今天不提正事。”

    “儿臣要说的也不是正事。”凤宁澜没有坐下,反而站得更直了。

    “那先不说别的,你要不要来抱抱元启?很可爱,你是他的叔叔。”皇帝笑道。

    去凤鸾的脸色在那一刻有些惨白,偷偷看了一眼凤离渊,只间凤离渊根本没用心在这里,只能愤愤的盯着凤宁渊。

    “儿臣有自己的儿子。”凤宁澜不接受,也不拒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彻底反驳得皇帝的千言万语。

    “你是为了祁寒而来?”皇帝低声道,话音一落,整个偏殿都安静了,只剩下火盆中的炭火发出轻微噼啪的响声。

    “父皇,旖凰什么都不要,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凤宁澜笑道。

    凤离渊的心弦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倏地抬头去看凤宁澜。

    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太子,朕明白你内心不好过,可是这些事情,能不能改日再谈?”

    “儿臣没有不好过,只是要替旖凰完成心愿。”凤宁澜冷静道。

    “太子,不要无理取闹,”皇帝有些动怒了:“你明白皇室的礼法如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规矩就是要儿臣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生生分离?”凤宁澜冷笑道:“可笑的规矩!现在是儿臣的儿子被夺,父皇当然不会上心,可是如果换成了睿王爷的,儿臣可说不定父皇现在是不是要急着废去这礼法了!”

    “太子!你这话何意!”皇帝一掌拍在身侧的扶手上,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堂。

    “儿臣恳求父皇废去这无理之法!把祁寒还给儿臣!”凤宁澜的声音不觉提高些许,看到凤元启,他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儿子。

    出生三个多月,却仅仅和自己过了两个月的儿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伤

    晋江穿越文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12234

    “难道非得要朕亲自动手,你才肯冷静下来么!”皇帝的声音含着波涛汹涌的怒气,在他的手边,是一个被捏碎的茶杯。

    一片白腻的陶瓷片沾着血,静静的落在凤宁澜的身后。

    眉心至鼻梁骨已经血红一片,凤宁澜前所未有的冷静,只是站着,冷静到寒心。

    鲜血不断外涌,没过眼角,鼻梁,唇角,下巴……一滴滴滴落在地,凤宁澜缓缓睁开眼,一望无垠的冰凉。

    只差那么一点,如果那瓷片再飞偏一点,会直接划破他的眼睛。

    凤宁澜没有一丝诧异,没有一点震惊——似乎对这样的所谓的“亲情”早已经漠然。

    他没有继续愤怒,相反,渐渐平静下来:“父皇,您无论做什么,儿臣都没有权利干涉,儿臣现在,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

    “凤鸾现在身体尚恢复,你怎么可以这样惊吓她!”皇帝面色一沉,厉声道:“失去太子妃,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可是也不能因此胡乱迁怒他人!”

    “父皇,”凤宁澜的声音生冷得像冰:“儿臣从来不会随便迁怒他人,难道您不觉得旖凰的死有太多的谜团?”

    “刑部已经着手去查,您又何必为此操心!”

    “如果死的是云凤鸾,恐怕父皇主不会这么漠不关心了吧。”凤宁澜冷笑,寒彻心扉:“父皇厌恶母后,厌恶儿臣,连带着把旖凰和祁寒都一起厌恶了,如今的局面,看到儿臣不思进取,母后方寸大乱,才是您最期盼看到的结果吧!”

    “太子,你不要胡言乱语!朕看你是疯了!”

    “儿臣今日来不是要和父皇吵架的,只是希望把那些礼法废去!让祁寒回到儿臣身边!”凤宁澜道。

    “原本祁寒都已经交还给了你和旖凰,但是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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