屐上霜(2)

    【屐上霜】(二)2019629(七)“你是我初恋,可我不是你的初恋。你说,你讨厌不讨厌?”升上初二后,魏凌允的父母都变得更忙,身体不好的奶奶回老家休养,家中就经常空空荡荡的。

    但小孩子往往喜欢没有家长在的房间,从这个学期开始,余蓓就又恢复了跑来他家写作业的习惯。

    练习册的选择题看不出什么笔迹差别,魏凌允通常一手包办,剩下的,就是她坐在桌边慢悠悠一笔一划抄其他科目的时间。

    有时候魏凌允会去玩一下游戏机,但大多数时候,更愿意坐在余蓓旁边盯着她看。

    对这个小女朋友,他真是越看越喜欢,百看不厌,看着看着就傻笑起来。

    没想到这次傻笑的时候被余蓓捉住,她撅了撅嘴,对着他蹦出了上面那句问话。

    “这也没啥关系吧?”魏凌允瞪大眼睛,摸着下巴上没舍得剃的毛茬,“我和小组长可什么都没干过,说是搞对象,都没跟你一起玩尿泥儿的时候亲。”“谁跟你玩尿泥了!”余蓓脸一红,“我都是自己带的小桶,谁像你那么懒。

    不对不对,你别扯开话题,这样就是很不公平啊。”“那怎么办啊?我那会儿没用脑子,蓓蓓,你就别当回事了。”“我在学校看见你家小组长就不舒服。”余蓓扁着嘴攥紧笔,细细白白的指头尖都捏到有些变形,“今天还有人来问我呢,说我认识你这么久都不说搞对象,小组长跟你一分就成了,是不是故意的。”“谁这么嘴欠啊?你告诉我,我去找她。这事儿是我傻逼,和你没关系。”魏凌允趴在桌上侧头看着她,骂自己两句,“喜欢的才叫恋爱,咱俩才是初恋。”“那小组长呢?”“那叫……唔……那叫不小心跳了火坑。蓓蓓,是你把我这个良家妇男拯救出来的啊。”被他稀奇古怪的语气和表情逗出了笑,知道自己绷不住,余蓓用笔杆敲了他脑袋一下,不理他了。

    趴着看了余蓓一会儿,魏凌允用指头尖捅捅她近在咫尺的胳膊肘,小声说:“蓓蓓,咱俩谈恋爱了,对吧?”“对对对,”余蓓摸小狗一样在他头顶揉了揉,“你隔几天就问一遍,不累吗?”“你为啥早不肯答应我啊?你早答应我,咱俩不就都是初恋了。初恋一直到结婚,多好。”余蓓没吭声,不过看表情,应该也有点后悔。

    “你当初就是觉得自己小吗?”“也不全是。”写完作业最后一笔,余蓓把本子合起来,整理平,放进书包,手扶着文具盒的盖子上下晃了晃,小声说,“我也挺害怕的。”“啊?”魏凌允一愣,“你害怕我?不是吧,我们全家都把你当小公主供着了诶,我觉得我妈要有个亲女儿,也就这程度了。你总不是怕我吧?打小到大都是你欺负我,我顶多还还嘴,可没还过手吧?”他犹豫一下,嘟囔了一句,“你那么爱哭,我哪儿敢惹你。”青春期的女生,心思的细腻程度已经和男生拉开了档次上的差距。

    余蓓的手指头拨弄着文具盒里的自动铅笔,说:“我怕的又不是那个,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你敢欺负我,他们肯定揍你。”“那你怕什么呐?你说说,我一定注意。”余蓓的脚尖凑到一起,互相蹭了几下,小声说:“咱俩从小认识,一直这么好,可要是……要是搞了对象,最后觉得不合适,分手,那……那不就连朋友也没得做啦?”魏凌允盘腿坐在椅子上,眨了几下眼,正儿八经认认真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这事儿之前他还真没想过,他觉得自己喜欢余蓓,喜欢得不行不行的,那就想办法让她成自己女朋友,谈恋爱谈到够合法年龄,就结婚,至于万一中间分手,他完全没有考虑到。

    “不可能啊……咱都认识这么久了,之前都没觉得不合适,还能一谈恋爱反而完蛋?”他不太信,“你那点臭脾气我一清二楚,我啥德行你也全知道,你倒说说,咱俩能因为什么分手啊?”“我怎么知道。以后时候还长呢……”余蓓咔嚓把文具盒扣上,小声说,“而且,我还害怕别的呢。”“还有?”魏凌允露出一副天啊饶了我吧的表情,在桌子上伸长双手,“又是什么啊?”“他们都说男生发育之后,就会想做各种……不该现在做的事情。”“啊?”魏凌允一愣。

    余蓓盯着他,小声重复了一遍。

    “我不懂,蓓蓓,啥叫不该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你不是看了些言情小说和漫画吗,他们谈恋爱之后要做什么?”“就是整天在一起啊,一起干这个一起干那个,拉拉手,亲亲嘴,然后……”魏凌允嘴快,说到这儿才觉得脸上有点发热,然后,就看到余蓓的脸也红了。

    红得超可爱,让他一下子就愣住,突然觉得口干,嗓子眼儿紧,身上燥兮兮的,特别想抱住她往脸上亲一下。

    “就、就是说这些啊,咱们才上初中,不行的。”余蓓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一伸手,把文具盒抓在掌心,横在胸前,看上去更紧张了。

    “我是挺想……”魏凌允狠狠挠了挠头,“但是蓓蓓,我保证,只要你不愿意做的事,不管是啥,我都绝对不做。”“真的?”“真的。我……我要是不经你同意欺负你,你就告我妈,让我妈吊起来抽我。”“不要,你又没少挨阿姨的抽……一听就很没诚意。”“那、那我要是做了什么你不乐意的事儿,我以后……以后就没资格娶你,我这辈子就活该打光棍儿。”魏凌允把手放在脑袋边赌咒发誓,认真得不行。

    “这算什么惩罚啊……”“这还不叫惩罚?我超喜欢你的啊蓓蓓,你要不跟我在一起,我真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哦……那好吧。”余蓓撇撇嘴,把文具盒塞进了书包里。

    “不行不行,你得先告诉我,”魏凌允凑近她,很严肃地问,“都什么不能做,不然……不然万一我不小心忍不住犯了忌讳呢,那我岂不是很冤?”“我……我……”余蓓动了动嘴,忍不住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我才不好意思说。你讨厌!”“那我问,”魏凌允皱着眉,觉得这个事情可比考试严重多了,他好不容易说动余蓓当他女朋友,要是跟之前没分别,他图个什么,“拉手行吧?”“行。”这是废话,俩人没搞对象时候就拉手都成习惯了,要是恋爱后反而不准,他才要吐血三升。

    “那……那……”他想了半天,脸上热乎乎地问,“那我要是想亲你呢?”余蓓露出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撅着嘴说:“咱才多大啊……你该少看点不健康的书了。以后也不许偷偷看那些流氓片。”“那多大行啊?”魏凌允一着急,“我都长毛了。”毕竟是经期卫生巾都跑着帮买的关系,口没遮拦已经成了习惯。

    余蓓一怔,跟着意识到说的长毛原来不是嘴巴,伸指头戳了他胳肢窝一下,“那你也还未成年呢!”。

    沷怖頁2u2u2u、“古代十四五岁就结婚了。”“那咱俩也没到十四五呢啊。”“那我亲亲脸行不行……”魏凌允垂头丧气地讨价还价。

    余蓓眨了眨眼,发现他一下子消沉了不少,心里有点不舒服,下来椅子走到他旁边,把白里透红的细嫩脸蛋一歪头凑到他嘴边,“嗯,这个可以。”魏凌允眼前一亮,哦了一声,赶忙扭头在她脸上啧啧亲了两口,跟着问:“那什么时候可以亲嘴儿啊?”“嗯……”意识到如果没有时间表,这个年纪的男生没了盼头肯定不干,余蓓拨拉了几下指头尖,说,“初中毕业……不行不行,太早,高中毕业。”“那也太晚了吧?一二三四五……还有五年?”“那时候咱们才是成年人,我觉得那些事情得成年才能做。”余蓓皱了皱眉,很坚决地说,“反正我妈妈是这样教我的,你答应咱们就继续,你不答应……大不了咱们都反悔。”魏凌允垮着肩膀点了点头,跟着弥补一样撅起嘴往她脸蛋上连亲了好几下,一副特权有限得赶紧好好利用的架势。

    余蓓被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拉着他手晃了晃,“好啦,去我家吃饭了,不说这些了行不行?”“那抱抱呢?”他还是不死心,觉得自己想干的事儿一大堆,不都问一遍太不甘心了。

    “嗯……这个可以。”“那除了嘴我亲别的地方呢?比如手。”“乐乐……吃饭去了,我不说这个了,我饿了。”余蓓红着脸拎起书包,起身想跑。

    结果魏凌允马上动用刚到手的特权,一下把她抱到了怀里,紧紧搂住。

    余蓓愣了一下,觉得耳朵后面热乎乎的气一股一股喷过来,喷得她心慌。接着,软软的嘴唇凑了过来,跟着热气,轻轻落在了她的耳根,靠近脖子那边的地方。

    让亲脸蛋的话,这边算不算呢?

    她正困惑着,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鼻子里的气喷着她的耳朵眼,一阵一阵发痒。

    “乐乐,我痒……”“让我抱会儿,再抱会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紧密地拥抱着心上人的身体。

    感觉她好轻,好软,好香,皮肤好嫩,好诱人。

    就像看到多情剑客无情剑里李寻欢初次见到林仙儿的描写那次一样,魏凌允裤裆里的那个器官飞快地硬了,硬得仿佛能把校服裤子撑破。

    那在裤裆里窜动的火,情不自禁就往余蓓的身上贴去。

    余蓓哆嗦了一下,吓得轻轻叫了一声,嗓音有点发颤地说:“乐乐……你……你这样抱,我害怕……”魏凌允一怔,跟着有些慌张地放开了手,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胳膊不知不觉横过了余蓓仍在发育的微隆胸膛,而他刚才的一系列行为,也已经足够让一个少女感到恐惧。

    他忘了余蓓那天有没有哭,他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道歉才把她哄好,他忘了那天晚上去余蓓家都吃了什么……他唯独记得,就在那天,在余蓓已经成为他女朋友足足一个多月后,他眼里的她,终于不再仅仅是那个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那天晚上,他梦到了余蓓。

    隔天一早,上学之前,他钻进厕所洗了自己的裤衩。

    一种让两人都有些心悸的变化,随着被戳破的窗户纸,慢慢出现了……(八)“你最近格外喜欢抱我,你不嫌热吗?”坐在魏凌允腿上,余蓓一边把辛苦算好的答案写在练习册上,一边小声嘟囔抱怨,“我都出汗了。”但魏凌允不撒手,还是圈着她细细的腰,从后面用下巴磨蹭她瘦削的肩膀。

    用了足足快一个月,他才让余蓓彻底适应他的搂搂抱抱,那么,这个到手的权限,他当然一有机会就要使用。

    这成了他玩命写作业的动力之一,只要早点写完,在去余蓓家吃饭或者爸妈谁回家给他做饭之前,他就有一段可以抱着余蓓看她写作业的美好时光。

    “这都十月份了,哪儿还热啊。你热,那我给你吹吹。”他笑嘻嘻地凑到她领口,冲着脖子根呼呼吹气。

    她痒痒,回笔敲了他一记,红着脸轻声说句讨厌,继续做题去了。

    他用脚碰碰她的脚,“蓓蓓,你怎么不穿凉鞋了?”“这都十月份了。”她学着他的口吻,“你要把我脚冻掉啊,冻掉了以后就不用给我洗啦对吧?讨厌。”“那你换拖鞋吧?”他马上提议,“隔着运动鞋我碰不着。”“臭脚丫子有什么好碰的啊……”她撅起嘴,“你别骚扰我写作业了好不?”“我去拿鞋,我给你换,不耽误你写。”穿凉鞋抱在一起的时候,余蓓身上的打扮还很单薄,所以她规定了一系列不能碰的地方,简而言之,小背心盖着的和小内裤护着的区域,绝对不许,其余地方酌情放行。

    他试来试去,写作业的时候手不能拉,胳膊不能碰,穿裙子的时候不能碰膝盖以上的腿,摸小腿以他搂着余蓓的姿势根本够不着,够着就不能蹭脸蛋。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的脚趾头去摸她嫩呼呼的小脚丫。

    那会儿还热,她坐他腿上后脚悬空,就老是把凉鞋脱到下面,写完再穿。

    他当然也就甩掉拖鞋直接上阵。

    他俩的脚掌就跟手摸手一样直接贴着。

    他就光是那么摸,都觉得心神荡漾,寻思好赖也是个肌肤直接接触的效果,而且和脸蛋这边一上一下遥相呼应,有种从头到脚都被他占着的满足感。

    余蓓倒是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自己哗啦一下子把身上稍微不放心点的地方都给贴了封条,男朋友老老实实不越线,那她也不能太过分。

    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想着他去拿鞋换鞋起码能凉快会儿不用被搂着,就高高兴兴站起来,“那你去吧。”#x5740;。

    沷怖頁2u2u2u、其实,她最喜欢的亲昵动作就是手拉手。又纯情又浪漫,偶尔互相搔搔掌心,指头缝里都能淌出一股甜蜜。所谓十指连心,拉起手,就让她有种心接通了心的感觉。

    可写作业的时候手不能拉着,那他愿意换脚丫贴一块,就随他呗。

    余蓓并不知道,魏凌允的某种欲望正在觉醒。

    老是那么摩挲着她的脚,自然忍不住会多看几眼。她的脚又柔润又娇嫩,趾头整整齐齐,趾甲光光亮亮,脚背上白里透红浮着细细的青线,跟个羊脂玉雕成的摆件儿似的,看着就想捧到手心里。

    以前看金庸武侠小说时候他没觉得怎么样,一直认为还是古龙那边的大白腿小蛮腰动不动就硬起来的奶头更刺激。这阵子,他脑子里就开始总是回放穆念慈被杨康一把抓去了鞋、黄蓉在破庙里浣足、杨过做梦攥住小龙女的脚、张无忌在坑里欺负赵敏、阿紫被游坦之抱着狂啃……这些场景。连带着都觉得金庸比古龙亲近了许多。

    不过论形容,《七杀手》里那句新剥了壳的鸡蛋,倒是让他在看余蓓脚丫的时候更深以为然。

    这阵子魏凌允背得最熟的唐诗,都从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变成了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当然,仅限这两句,“长干吴儿女,眉目艳新月”这十个字他不查是怎么也记不起来的。

    他跑去拉开鞋柜,毫不犹豫翻出了他妈的拖鞋里大红色的那双。

    虽然尺寸大点,但他觉得余蓓穿上绝对好看。

    就算不好看也没关系,有拖鞋,再抱起来她坐那儿,就可以脱掉了嘛。

    “抬抬。”他兴冲冲过去蹲下,一伸手,就把她鞋带儿扯了。

    “别别,”余蓓有点不好意思,“还能真让你换啊,你放下,我自己脱鞋。”魏凌允把她小腿一抱,抬起横到了自己膝盖上,“你是我对象诶,这有什么的,脚都给你洗过。你赶紧写,赶紧写,不用管这个。你作业写得慢,别耽误时间哈。”他嘴上絮叨着,手指一抠,就从后跟那儿把稍有点脏的运动鞋脱了下来。

    她穿着带花边的白袜子,可能是今天没有体育课,摸起来干干爽爽,裹着她软软的脚掌,就是脚趾缝合线两头被磨得有点炸毛,看来不是新袜子。

    “乐乐,还……还要脱袜子啊?我……我怕凉。”“那我给你暖着。”他正被热烘烘的欲火烧得满身焦躁,看着袜子褪到一半的脚,看着那白里透红的足跟,忍不住就一手捧住,一手外拽,把袜子彻底脱了下来。

    “乐乐,不臭啊?”余蓓趴在桌上,偏头看着他,哪儿还有心思写作业,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有点迷糊。

    “不臭,一点儿都不臭。”他俩手捧着,其实鼻子里闻到了一点点微酸的汗腥味,可不仅不觉得恶心,还刺激得小腹下头更热,那根东西更硬,硬得他都不好意思起来,生怕被她看见,“这样不冷了吧?”余蓓抿着薄薄的嘴唇笑了,“傻乐乐,我把你手当袜子穿,那你还怎么抱着我写作业啊?”他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写字台下面的空间里,拿那双红拖鞋垫着,抓起她另一只脚一样脱掉鞋和袜子,盘腿抱到怀里,“我就这样抱着你得了。”“干嘛,你要给我当脚垫呀?”她咯咯笑着,故意用脚尖戳他肚子。

    “你没看过倚天屠龙记吗?就马景涛演的那个电视剧。里头赵敏是怎么挨罚的你记不记得?我现在就等着呢,你赶紧写作业,不好好写,我就学张无忌罚你。”余蓓眨了眨眼,“那个女主角和许仙是一个人,男主角梅花三弄演了两部呢,我才不要看他和许仙谈恋爱。许仙就该配赵雅芝。”“我上次叫你跟我一起看和平饭店,你不看,里头叶童超美的,你看了就不当她是许仙了。”“和平饭店?”“就光盘封面是光头周润发的那个。我才播了不到十分钟你就让我换。”“那个开场就在杀人的电影啊……我不爱看那种打打杀杀的。”发觉有点跑题,而且这么跑下去,和以前一样,能闲扯到天荒地老,魏凌允虽然觉得并不坏,可余蓓还有作业要写。他俩能每天凑到一起写作业的一个前提,就是尽早写完。

    这等于是委婉提醒他们,恋爱归恋爱,两边家长睁只眼闭只眼,都识相点别耽误学习。

    “算了算了,不说那个了,你赶紧写作业,你不好好写,我就挠你脚心。”余蓓一撅嘴,“你敢!”“你看我敢不敢。”魏凌允一乐,抱着她一只赤足就往那红酥酥的脚心挠了上去。

    “可惜,我、不、怕、痒。”余蓓一扬下巴,得意地说。

    他一愣,但看她脸上有些发红,嘴角也挺用劲儿,像是在硬忍着,就继续用指头尖轻轻搔,嘴里慢条斯理问:“真的啊?我怎么就不信呢,我可没听说你有这个特技。”“我……我就是……不怕痒。”她都快绷不住了,还是硬撑着说。

    “不信。你嘴角都翘起来啦。”魏凌允笑着继续挠啊挠啊。

    “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讨厌,停,停哈哈哈……”余蓓终于还是没忍住,弯腰大笑起来,急忙伸脚踢他。

    知道她爱哭,生怕玩过头好酒做酸,魏凌允放开指头,还把她两只脚丫并排抱住,用衣服一裹,“好啦好啦,不闹了,你赶紧写作业吧。好好写,不然我再挠你。”“哦。”余蓓擦擦笑出来的泪,拿起笔,咕哝了一句,“一会儿叔叔阿姨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不会说你啊?”“我快点起来不就是了,你赶紧穿上拖鞋,我去一边看书,他们能看出啥啊。”魏凌允颇为得意地在衣服里悄悄抚摸着她纤细的脚踝,柔滑的脚背,微微发凉的足跟,满心兴奋。

    沷怖頁2u2u2u、然而,饭可以乱吃,屁可以乱放,话……不能乱说。

    他正乐滋滋享受着小女友给的福利,突然听到家门传来了钥匙声。

    余蓓反应很快,马上把双脚一抽,一挪椅子给他让开了出来的空间。

    可他过于心慌,一起身,咣,脑袋在写字台上干脆利索地撞了一下……魏凌允妈妈换好衣服去做饭的时候,余蓓站在他身后,泪汪汪揉着他脑袋上那个包,小声说:“乐乐,你不会被撞傻吧?”(九)余蓓家里毕竟只有这一个女儿,明里暗里知道已经和魏凌允整天泡在一起后,关于底线的教育自然也就频繁严厉了很多。

    她本身也很乖巧听话,所以对于妈妈教的地方,一直都守得很好。魏凌允亲脸蛋的时候往嘴角那边接近一点她都会急忙提醒并给予黄牌警告。

    但是,余蓓爸妈并没有教过,关于脚丫子可不可以给男朋友摸的问题。

    小情侣在这事儿上,很默契地提前领会到法无禁止即可为的精神。于是,撞了一个大包的那次,就成了他们之间一个新亲昵方式的开始。

    那天晚上,坐在小板凳上泡脚时候,开始格外认真搓洗还用上了香皂的余蓓仍不知道,她男朋友打开的这扇门,其实是直接拆了门板,再也没有关上的可能……只不过刚走进新世界的魏凌允,还处于谨小慎微一步步试探的状态。而且,他们北方的天气变化很快,十月一开始,温度就迅速下降,在十一月的暖气开始工作之前,他也不好意思一有机会就让自己女朋友光脚冻着。只好隔着袜子聊胜于无的磨蹭。

    余蓓还是更喜欢拉手。但拉手的话他很快就会要抱抱,抱抱就要亲脸蛋,有时候亲耳根子亲得她身上怪怪的,心慌,热,燥得慌。所以出于安全线的考量,他愿意抱腿捧脚,那她也乐得找个取暖的地方,高兴了还能往他怀里蹬几下。

    唯一的不好,就是一说不对付,他就挠脚心。

    不甘心的余蓓很快学会了反击,结果就变成了咯吱大战。

    魏凌允不能碰的地方一大堆,咯吱大战当然是十战九输。

    但说实话,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俩手往腋下肋侧之类的地方来回偷袭,就算痒痒的哈哈大笑,那也是一种享受。

    十一月中,暖气来了,天更冷了。

    之前的期中考试结果,余蓓的成绩稍微下降了一些,魏凌允的考试排名,则出现了从各科前五直落到二十名上下的大滑坡。

    他拼命找借口,说几何最近的课他都理解不了,说新换的语文老师不喜欢他作文的风格,反正东拉西扯,就是不肯承认,恋爱占据了他脑子里过大的比重。

    从没在父母面前正式说过在和余蓓谈恋爱,但心知肚明的家长,还是给他撂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期末成绩还是不见好转,这个寒假,你就少往蓓蓓家跑,也少叫蓓蓓来陪你写作业吧。”父亲的话,魏凌允知道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幸好,他底子一直都不错,在余蓓也帮着提醒他要收心好好学习的情况下,寒假与新年到来之前,他总算把成绩拉回到了班级第三。

    作为庆祝,寒假第一天,爸妈上班后,余蓓就带着作业到了他家,写了一个小时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租来的光盘。

    “乐乐,我脚冷。”她抱着靠垫,嘴里这么说,一只手却伸出去,把厚厚的棉袜子脱了。

    “我给你暖。”魏凌允笑着往她面颊上亲了一口,掀起毛衣秋衣的下摆,就换个方向坐着,默契地把她双脚裹紧了怀里,抱在了心窝上。

    她的脚挺凉,放进来之前,红的地方少,白的地方多,青青的血管都细了。

    他在怀里用手帮她一下一下的搓,用胸膛的温度帮她烤,他知道,很快,她的脚就会因为他而恢复成白里透红温温软软的迷人模样。

    不知怎么,他又想起了阿紫和游坦之。

    电视里演的什么,魏凌允已经注意不到了。

    他犹豫了半天,小声问:“蓓蓓,你说……是不是除了你不让我亲的地方,别的地方我都能亲啊?”“嗯。”余蓓正专注地望着电视里卿卿我我的俊男美女,看言情剧大概是她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能超过期末考试。

    他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的,寻思着要是被当成变态,是不是就玩砸了。

    可那是蓓蓓诶,俩人一起玩都快十年了,不管怎么样,应该不会被真的打心里讨厌的吧?

    他伸进裤管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腿,这么细,难怪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

    膝盖以下的地方不管,余蓓翻了个身,干脆在沙发上换成侧躺,枕着扶手依然看电视。魏凌允家里有最新款的dvd,盗版碟一张就能看好多集,她在这儿泡着都不想走。

    他已经没兴趣看电视剧了。

    屏幕上的女人是漂亮,但又远又假,还满脸浓妆,穿着高跟鞋,脚趾头都有点变形,瘦骨嶙峋的,根本比不上身边的余蓓可爱,他把身体挪了挪,变成和她平行侧躺的姿势,只不过头放在了她膝盖附近,换了个方向把她的双足抱在怀里。

    “你还能看清电视吗?”余蓓回头瞄了他一眼,“我腿是不是挡住你啦?”“没事儿,我不看电视,我看你就行。”之前玩命学习的两个多月里,魏凌允自慰的频率足足翻了一翻,幻想余蓓所占的比重也加大到了接近七成。即便如此,他依然感觉自己忍耐了很久,小腹里憋的火,几乎要化成精液从阴茎喷出去。

    可他知道,不能的,就是不能。

    他们毕竟还小。

    他不能伤害余蓓,也还没有作为一个男人承担责任的能力。

    他只有在这被允许的限度中,轻轻拉起她的裤管,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小腿。

    她那里的皮肤不如脚上那么光滑,有一层细细的稀疏绒毛,嘴唇碰上去,会很轻微的发痒。

    余蓓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拿起遥控器摁了暂停,“呃……乐乐,你干嘛呢?”他用力在小腿肚上嘬了一下,看着白皙肌肤上浮现的小小红印,回答:“你没说这儿不许亲啊。”“哦。”她想了想,确实如此,就又摁下播放,继续看起了电视。

    魏凌允松了口气,这相当于得到了准许,他低下头,继续轻轻亲吻着她的小腿。

    羊毛裤保暖,裤腿的弹性也不错,捋上去后,就收束在她腿肚的上方,让下面隆起一块圆润。

    他缓缓吻过那个曲线柔和的小丘,顺着平缓的下坡,缓缓吻向连接着赤脚的足踝。

    这会儿没顾上暖着,她的脚又有点凉,有点发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暖和点,她缓缓蜷伸着脚趾,两只赤足也悄悄并拢到了一起。

    他撑起身体,往另一头又挪了挪。他和余蓓,已经快要错开占据整个柔软的长沙发。

    他打量了一下余蓓的表情,跟着,试探着轻轻吻了一下那可以轻松握住的纤细脚踝。

    她没吱声。

    沉默,就是情侣之间最好的鼓励。

    魏凌允觉得心脏跳得飞快,血流也在加速,呼吸要控制得非常小心才能不发出类似喘息的声音。

    他的阴茎已经勃起,硬得像是手淫到最后射精前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亢奋成这样,但他此刻也没心思去想。他就是遵循着脑海里的冲动,握住她一只白生生的脚掌,嘴唇爬过突起的踝骨,迅速爬上了那能看到淡青色血管的嫩滑足背。

    “乐乐……”余蓓皱眉看着他,“我……我可是穿雪地鞋和厚袜子来的啊。”他努力克制着舔一下的冲动,嘴唇没有离开,贴着她微微发颤的脚丫说:“我闻了,不臭,还有股柠檬香皂味儿,你昨晚洗脚用了吧?”被说中了,余蓓脸上一红,撅了撅嘴,“不管,你……你要亲臭脚,今天都不许再亲我脸。不然……感觉跟我踢了自己一下似的。”“哦,那我明天再亲脸蛋。”他痛痛快快答应下来,乐呵呵继续小口小口啄。

    “乐乐,我……我痒。”不一会儿,余蓓的脸更红了,她用另一只没被握着的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小声说。

    “我没碰脚心啊。”他已经快亲到微微蜷曲的脚趾,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后,他很满足于这样不会让余蓓受什么伤害的亲昵方式。

    “可你这样,我觉得……怪怪的。”余蓓也没想到,这本该换来两句嘲笑的行为,竟然让她浑身发烫,发软,不知不觉连心思都没法集中到电视剧的情节上,乌溜溜的眼睛不由自主就看向了自己被他当宝捧着的脚丫上。

    “难受吗?”魏凌允把下巴搁在她的脚背上,很担心地看向她。

    “没。”她摇摇头,跟着为难地说,“就是……怪怪的。而且,你眼神也变得……怪怪的,我看了……心慌。”“蓓蓓,我……我也是个老大的男生了,光是拉手,我真的……真的不能特别满足。”余蓓扭身坐起来,把双腿抽回去,抱着膝盖,直勾勾盯着他,“可以前咱俩在一块的时候,你没这样也挺开心的啊。”“以前你不是我女朋友,我想也不敢啊。而且……而且那时候咱们不也还小么。”魏凌允挠了挠头,“你想吧,咱刚认识时候你撒尿还不避着我呢,现在你内裤都不给我看。”“男生是不是一长大就都……都流氓了啊?”余蓓咬了一下红红的嘴唇,皱着细细的眉毛说。

    “我不知道别人,反正……反正我见了你就想抱你亲你。蓓蓓,你看的小说漫画里,男主角喜欢女主角不也是要亲热的么。这是正常冲动啊。”“那……那你为什么亲脚丫子?”她犹豫了一下,瞪着他问。

    “因为这边……不是安全么。”魏凌允撇撇嘴,跟着又补充上了最重要的理由,“再说,我觉得好看,你夏天穿凉鞋我都光怕你脚背晒黑。又好看,又不是你给划的禁区,这我碰碰……不挺正常的么。”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泪流满面对着男主角叫喊着什么,但沙发上的俩人都没在听。

    不一会儿,片尾曲响了。

    余蓓扭了一下身子,把垫子往扶手上一靠,侧躺下去,拿遥控器摁了下一集,把脚伸回到他怀里,“我怕凉,你……你别给我留口水上去。一会儿给我暖暖。”魏凌允抱着她的小腿,犹豫了一下,“蓓蓓,你……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不知道。”余蓓小声说,“我觉得……应该不算吧。我也见我爸给我妈洗过脚,还让我赶紧回屋睡呢。”“等咱将来结婚了,我也给你洗。”她红着脸瞥他一眼,忍着嘴角的笑说:“那你就盼着我将来别遇到其他白马王子吧。”“遇到我也不给你机会,看我以后不天天缠着你。”魏凌允说到做到,整个寒假,除了过年串亲戚回老家那几天,他天天影子一样跟着余蓓。逛书店,租光盘,转商场,去公园,溜马路,写作业,打电动。

    能如胶似漆的日子,本以为只是个开始,没想到,却是他们少年时代的峰值。

    那个寒假结束后,魏凌允父母买的新房装修完毕。

    冰川初融燕儿归的好时节里,他们一家搬去了新居,把这里租给了要让孩子上小学的一个表姨。

    虽然在学校总能频繁碰面,但已经需要自行车上下学的魏凌允放学后就很难再陪着余蓓把作业写完——余蓓妈妈下岗,家里一直有人。

    学习任务加重后,只有打着辅导的旗号,他才能在周日下午陪着余蓓安安静静待上半天,但是,阿姨每隔半小时就会进来看一眼,唯恐发生什么似的。

    升初三前的那个暑假,余蓓家搬去了她爸爸单位分的最后一批福利房。

    那个容纳了他们全部童年,和大半少年时光的家属院,就这样,成为了记忆里的一个符号。

    那个暑假结束前的一天,魏凌允和余蓓一起回了271一趟。

    他们手拉着手在每一个熟悉的地方走了一圈,包括那条已经干涸到更像是臭水沟的小溪。

    然后,他们拉着手离开。

    离开了他们的旧时光。

    从此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