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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最近脾气越发的大了呢?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颔首道:“那你有空就到宫里看看。”

    严曦一听这话,加快步子, 连头都没回。

    他居然连挽留都不挽留!

    赵珣看着他二人的背影, 疑惑蔺容宸最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怎的又将人放走了?

    “皇上,翊王殿下来一趟不容易。”赵珣点到即止。

    蔺容宸顿步,看着严曦渐渐消失在街角的的背影, 道:“朕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他另有打算,赵珣也就不再多说。

    且说沈璧,看到孩子,脸都绿了。不过既然是蔺容宸的旨意,他也只能咬牙接下。

    严曦又逗弄了几下小婴儿,侯府里下人就将他引去卧房歇息了。果然一夜安然无事,那哭声再没出现在耳边。这一个多月来,严曦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醒来,与梁砚文用过早饭就返回延丹了。

    至中元节一别之后,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延丹王在玉田重建了一座翊王府,严曦收拾完家当,搬到玉田。除了八月初,蔺容宸差人送了封信之外,云楚再无任何动静。

    说是信,其实是首诗。今日闲着无事,严曦将诗拿出来又读了一遍,问梁砚文,“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大臣们不让他跟我在一起?”

    严曦将信递给梁砚文,梁砚文看得眉头微蹙。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诗怎么看怎么奇怪,尤其最后两句,简直就像……诀别?

    梁砚文不是很懂这些太过隐晦内涵的话,“属下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若殿下去问问?”

    严曦挑眉,“问什么问?都这么久了,他没有任何消息!既然要离居,那便离居吧!”

    梁砚文扶额,“万一真是大臣们从中作梗,殿下不就冤枉他了吗?”

    严曦细细一想,也有可能,蔺容宸毕竟是皇帝,若百官以罢朝来威胁,他只有妥协的份。

    “兄长有什么建议?”

    梁砚文想了想,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殿下愿不愿舍了名声。”

    这么严重?严曦狐疑,“说来听听?”

    梁砚文低声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严曦涨红了脸,“非要这样?”

    梁砚文颔首,“……属下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严曦艰难道:“你……容我想想。”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尚未亮,严曦就去了梁砚文的房里,冲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或可一试。”

    梁砚文起床坐了半晌,想起严曦这话的意思,“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没过几日,云楚的早朝炸了锅。

    御使大夫甲:“皇上,京城百姓都在传……”至于传什么,他实在说不出口。

    “传什么?”蔺容宸一脸好奇,显然对外面的蜚语流言一无所察。

    几个御使大夫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谏言又都不想提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

    何舒月忍不住做了下好人,“京城百姓都在传皇上对延丹九殿下始乱终弃。”

    蔺容宸险些跌下龙椅,“……何卿刚才说什么?”

    看到蔺容宸的反应,底下的大臣更是一脸同情。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被云楚百姓传成什么样了。

    何舒月笑的很是欠揍,“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全云楚都在好奇皇上怎么个始乱终弃法!”

    御史大夫乙看不下去了,“皇上不用理会这些谣言,等过些时日,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蔺容宸轻咳一声,有些心虚,“爱卿,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并不是谣言。”

    “……”大殿里一片抽气声,随后静悄悄一片,气氛诡异无比。

    好半晌,御史大夫丙艰涩地问了句,“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众位爱卿了。朕原是爱才心切,琼林赐宴那晚将严曦召到御书房,赐了他一坛状元红,哪想,一喝多了,眼就花了……”蔺容宸长吁短叹,悔不当初。

    大殿里又是一片抽气声。

    御史大夫丁斟酌再三,确定没有曲解蔺容宸的意思,这才开了口,“皇上是说您那晚误将严大人那啥了……然后,这个严大人还是延丹的翊王?”

    蔺容宸掩面,摆手,“爱卿莫要说了,朕……有罪。”

    “……”众人瞠目结舌,下巴掉了一地。

    直到殿外一声“报——”传来,众人才回过神,风声鹤唳地盯着来人手里的羽檄。

    连着打了两场仗,搁谁谁不怕?安安生生过个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蔺容宸看了奏报,又是一声揪心的长叹,众人尚未开口,便听他道:“皇兄,如今云楚兵力如何?”

    静王道:“经与北周和符卓一战,云楚遭到重创,需修生养息数年,方可恢复从前的兵力。若有人趁虚而入,恐有……覆国之灾难。”

    覆国之灾……

    “赵大人,你怎么了?可还好?”

    “李大人,小心!”

    “王大人,快,深呼吸……”

    “孙大人,撑住啊!”

    ……

    殿内一片鸡飞狗跳。

    蔺容宸见他们个个白了脸,也不敢吓得太狠,遂收敛了些,轻咳一声,“赫连瑾送来战报,翊王带兵攻打函关,誓要……雪耻!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这……”殿内一时无人应答。

    刚才短暂的眼神交汇之后,各位大臣心中已经奔过千万头草泥马。这打仗的理由,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待百年之后,他们见到历代帝王,总不能说你们的不肖子孙蔺容宸睡了延丹的皇子,被人率兵攻打,以至于国破家亡,生灵涂炭吧?

    “无人有良策么?骆将军,你呢?”

    “臣以为——”骆羽刚开口,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他,期待他能说出什么扭转乾坤的话,哪知骆羽来了个大喘气,“还是不打仗的好。毕竟打不赢。”

    骆羽不傻,自然知道不能打,也打不赢。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