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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要你这两天回家一趟。”直到他很难说动,她搬出长辈来。

    元正则答应了,他很多天没回家一趟了。

    吴贞良像是完成一件重大任务,来得突然,去得飘然。

    企图看热闹的人,算是失望了。

    不过,她从头至尾,没向星月打声招呼,甚至,连看上一眼都仿佛不屑,这不啻透露出一种无言的讯息:她不承认贺星月的存在,贺星月休想进元家当二号小老婆!进不去元家的大门,占不了元家的产业,贺星月只配当叠被暖床的情妇。

    有些怜悯、有些冷落的表情纷纷浮现在精明世故的上流社会人士的眼里或脸上,这群最现实的男女,以人们有多少价值利益来决定一个人的轻重。此时,贺星月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无疑是轻如鸿毛。

    换成是自尊心超强的女人,或是心思多几个弯儿的女人,一定会觉得被吴贞良侮辱了,被受伤的感觉所包围了,或忿恨不平,或无限委屈地眼里含着一泡泪水。

    贺星月只当作看了一场戏。

    元正则没事人般拥着她下舞池,面无表情。

    “怎么啦?”反而她饶富兴致,逗着他问:“闻名不如见面,尊夫人完美的像……仙女下凡,呵,形容词虽古老,却颇贴切。你拥有这样的老婆还不知足,在外头花名远播,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淡然一笑。“完美的东西只适合摆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并不适宜放到现实生活中来朝夕相对。”

    她怔了怔,这种比喻颇为怪异。

    人类自古以来不都是在寻求“完美”吗?

    “你很不知足哦!”她哼了一声。

    “正好相反,因为知足,所以不渴求完美。”

    “不通,不通。”

    “怎么不通?或是你要我抛下你,回去跟她做团圆夫妻?”

    她眉一锁:“别把问题往我身上推,你花名远播也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认识我之后才开始。”

    “瞧你,又把话题岔开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不在乎被我抛弃?还是,你丝毫不顾惜我的感受?”他几乎在咬牙了。他走得什么狗屎运!多少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弃若敝履,而这千方百计得到的女人却是个铁石心肠。

    “你为什么生气?”她不是无动于衷,只是不解。“你拥有过无数的女人,个个美艳动人,我算是最平凡的一个。你教我能怎么想?我并不自卑,却也没有自大的毛病,我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不敢从你身上奢求未来的保障。”

    他凝视她,有点惊愕,有些不信。怎么她没半分雄心壮志,以爱为名勇敢的霸住他不放。是他太自信,还是她太冷清,至今激不起深情不移的火花。

    “总之,你绝不肯松口说爱我就对了。”

    她不答,反问:“你爱我吗?”

    他沉默的站着。

    她咬住嘴唇,半晌,笑开来。

    “我逾矩了。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自然是每个女人都爱,也是每个女人都不爱,这般才能来去自如,不伤己心。”

    潇洒的将他让给一旁垂涎的某大美女,她转过身子,一语不发的往外走,宽阔的阳台下就是花园,坐在藤椅上眺望夜色,满园的花草,空气里芳香盈动,她焦躁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竟感觉比在屋子里跳舞来的畅快恣意。

    “终究是平民百姓哪,跟‘王公贵族’打交道总不自在。”她对夜空笑着,冥想着。“‘麻雀变凤凰’的故事是那么引人向往,巴不得能以身相代,衣锦绣、缀明珠、呼奴使婢,等真正尝过了滋味,我倒觉得平民百姓的日子既简单又好过。这话说给人听,谁相信?不被数落得臭头才怪!”

    其实,能够成为一只镶金嵌玉的寄生虫,没有几辈子拼命烧好香还求不来这样的福分呢!贺星月幽幽地调侃自己。那吴贞良呢?她是镶钻是的!

    忘我地陶醉在自己的思维天地中,想着她和元正则同居以来的点点滴滴,竟强烈得胜过她与许祥烟相恋六年的所有印象。恋爱时刻,距离维系着对彼此的美感,只有真正生活在一起了,才能够刻骨铭心,不管是好是坏。

    她想,她并不是如她所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元正则,而是对未来的茫然,不知根留何处的迷惑,使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