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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猛然清醒过来的,可那时她人身自由被限制,还不如继续装疯,余家儿子也近不了她身,就这样熬到了陶家人来救她。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陶兰跪在陶家叔婶面前哭了。

    可能她也没有想到,从前被自己伤害最深的人,却是唯一救她出火海的。

    如果说陶湘的归来是陶家的荣耀,那陶兰就恰恰相反,她成了家属楼里被津津乐道的对象。

    那些风言风语每天都在流传,以往陶家夫妻俩经历过的谣言中伤,现在风水轮流转都到了她身上。

    只有体验过才知晓那是一种怎样的精神压力,陶兰闭门不出,每天呆在小阳台,慢慢地连话也很少讲。

    陶家婶婶担心她在这种状态下又疯病复发,便想着再给她找户好人家,寻个远些不清楚状况的,嫁妆给多点,料想陶兰的日子应该可以过得很好。

    对此,陶湘却有不同想法,靠人不如靠己,如今高考恢复,陶兰完全可以好好复习考上大学,等学成出来要什么样的工作对象找不到?

    两个选择摆在了大龄陶兰的面前,是重新嫁人,还是考大学?

    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好在陶湘与陶兰两人在高中里的书都被陶家叔婶留着没有扔,陶兰把那些书本统统拿到了小阳台上,日以继夜苦读翻看着,她必须牢牢抓住这生命里的第二次机会。

    在陶兰的事告一段落后,顾景恩带着陶湘向陶家人辞行,两人坐上了去往北方的专列火车。

    此时已是十一月深秋,寒风呼呼地吹了起来,刮得人脸疼。

    陶湘嫌冷,本不高兴去,但是顾景恩用果果说服了她。

    十年过去,陈阿婆早已经去世,只留下果果一个哑巴小姑娘,也不知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北方比起南方变化要小得多,入目依旧皆是盆地山丘,路上的车也仍以驴牛马车为主。

    这里向来是顾景恩的地盘,一出火车站就有军车来接他们,这回不是吉普了,而是锃亮的红旗汽车,独属于男人的配驾。

    因陶湘惦记屯里,顾同志便让车子直接开去阜新镇旮沓屯,可没想到他们在路上却遇见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王毅军。

    王毅军开着一辆运输车,正蹲在路边洗脸,胡子拉碴的模样,陶湘差点没认出来。

    向前行驶的汽车被陶湘叫停,她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来到王毅军面前。

    女人笑靥如花一如初见:“王毅军,你好啊……”

    “你……你回来了?”抬起头的王毅军神情错愕吃惊,他侧脸都是修车时弄上的机油,整个人显得又狼狈又脏黑,唯独那身肌肉梆硬。

    陶湘笑得甜美:“我回屯来看看,这么巧碰上你,你等下是要回王岗屯吗?”

    王毅军激动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要回王岗屯,可他的车在半道上坏了,不得不停下来修理。

    顾同志坐在红旗车上冷冷看着,眼眸泛起了一丝怒意,他开口打断道:“湘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知道了,你再等我一下。”陶湘头也没回,她冲王毅军挥手告别,“我得先去趟旮沓屯,完了再去你们屯找你,那咱们待会儿见。”

    “好!”王毅军急急应道。

    见状,顾景恩的眼神更冰冷了。

    陶湘恍无所觉地坐上车,一看见王毅军,她就沉浸在当年对方护着她的那些回忆里,以及他给的那对金手镯。

    那两只镯子至今还在陶湘的空间里安放着,她想,也该还给原主人了。

    由于心里想着事,陶湘接下来就开始变得心不在焉,顾景恩分外不满地握住她的手,但也没能引来丝毫注意,就这样,车子开进了旮沓屯里。

    旮沓屯的大队长已换了人当,陶湘不认识也不在意,她更关心四合院的果果。

    汽车在四合院门口停下,正值果果放学回家,陶湘一下车就看见了她。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衣着干净精神饱满,见着陶湘和顾景恩,果果愣了愣,旋即背着书包冲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陶湘。

    她眼角泪光闪烁,嘴里“阿巴阿巴”个不停,向两人比划打着招呼。

    原来这些年多亏顾景恩派人关照果果,还出钱送她去读书学哑语,不然果果在这贫困的屯里怕是会活不下去。

    陶湘的视线终于落在顾景恩脸上,明媚笑容里带着赞扬与感谢,这使得男人的心情好了一些。

    屯里还有陶湘的一些熟人,面熟的屯民们就不说了,知青院里几个同批的老知青意外还在。

    众人看见陶湘回来,也显得格外激悦兴奋。

    知青们比起肤白貌美的陶湘更衬得村土沧桑,让人不禁心生唏嘘,他们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土地。

    陶湘在知青院里略坐了会儿,带给他们国家恢复高考的消息,以及承诺会帮助他们寄来复习教材。

    同时,知青们也给陶湘讲述了这十年里旮沓屯发生的逸闻。

    比如某些女知青下嫁给了屯里的农户,又比如一些男知青当了屯民家里的上门女婿,还比如当年四合院那场火是前前大队长一伙人放的,被尽数捉起来之后其中某位还吐露了因报复旧怨从而淹死赵家当家的事实。

    最后一个消息当真让陶湘感到吃惊,她一直以为赵家当家或许是因为潮涨才被淹死飘到河里去的,没想到竟是被屯里人给祸害的,真相真是出人意料。

    等聊天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乌压压的黑云从远处飘来,眼见就要下雨,陶湘却硬是要再往王岗屯走一趟。

    可惜到了王岗屯才发现王毅军并没有回来,陶湘只好掏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绒布包递给王毅军的母亲,请她代为转交给对方。

    王母看着回到手里的绒布,她掀开一看,见里头果真是两只金镯子,一时感慨万千。

    看到镯子的还有陪在陶湘身边的顾景恩,男人一下子捏紧了拳头,眸光晦暗不明,指节用力得发白。

    天边的雨终于落下了,下得又密又急,陶湘和顾景恩坐上车离开。

    此时,与之相反的远处方向却冒雨奔跑过来一个男人,他在雨幕中硬生生开出了一条道,正是车坏在半道修不好的王毅军。

    为了赴陶湘的约,他一路飞奔过来,可还是错过了,看见的只有汽车呼啸而去的后影。

    雨一串一串砸碎了他的视线,就像陶湘走后,为了有一天能见到她,他丢下了爹娘的期望,从事由北往南的运输,次次南下却次次失望。

    时间久了,王毅军便觉得可能命运就是这样。

    雨下了一路,陶湘与顾景恩回到市郊军区大院,部队分发给顾同志的房子就在里面。

    房子从外头看朴素老式不起眼,但是里面装修还算崭新,陶湘甚至惊喜地发现浴室里面还有浴缸。

    打从香港回来,陶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