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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儿臣瞧着父皇脸色苍白, 咳嗽不止,病情一直不见好转, 是不是那帮太医医术浅薄?儿臣已经决定召集天下名医,为父皇延请治病。”

    皇后静静听着,勾起唇,讥讽一笑, “不是太医医术浅薄,是你那好父皇想着前头那个贱人呢,这心病想不开,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晋王拧眉,“母后应当劝劝父皇。”

    皇后忽的收笑,眼睛眯起,脸庞阴沉恍似暴雨来临,她咬着牙,狠狠道:“劝?本宫恨不得他立即暴毙而亡!”

    “母后!”晋王呼的一下起身,“慎言!”

    皇后冷静下来,淡淡瞥他一眼,“那么激动做什么?左右这殿里没人,门口守着的又是咱们的亲信,你父皇如此偏心,如此对咱娘三儿,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也不生气?”

    晋王……晋王当然也寒心,只是站在父皇的角度,他也能理解父皇对长子的偏爱,或者说愧疚,更何况,事情已经成这样子,他又能怎么办,他叹了口气,坐下来。

    “总之,您多少注意点。”

    等皇后恢复平静,他接着道:“来之前,我探望了下二哥,二哥还是叫嚣着让您想办法帮他恢复亲王爵位。”

    对此,皇后表情未变,直接冷漠道:“你二哥已经废了,本宫便是再想办法,他身上这顶帽子已经扣到了身上,不值当本宫再费心费力,现在最为要紧的是你和卫国公府的联姻,等卫国公站在你这一边,你这边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晋王自问已经够自私淡薄,可是亲耳听到母亲已经舍弃刚被父皇厌弃的二哥,仍不可避免心寒了下,他低下头,许久才应了声是。

    齐王现在困于皇觉寺,平王被押在府中,京城里头只有两位年龄正合适的皇子,一位是晋王,一位是康王,照理说,这两人中,晋王可能性更大,但现在朝臣们却不敢贸然押宝了。

    谁知道到时候皇上会不会突然犯什么轴,叫康王继承皇位,虽然晋王占嫡,但康王占长啊。

    因此,齐王不在这半年里,京城和朝野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至于其下有多少暗流涌动,各人又有各人的章法了。

    反正不管这里如何,山上皇觉寺,齐王一家人过得是十分悠然,平日里念书讲故事玩游戏用着齐王府每日送过来的份例,生活水平一点没降低,无事的时候再去拜访会寺庙主持长老什么的,跟他们一起探讨佛经和人生真谛。

    齐王的心是越来越平静,这么多年积攒的压抑的说不出口的怨恨与激愤也奇迹般平复不少。

    明清作为身边人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王爷的变化,他面上没说什么,过后却背过身抹了抹眼睛。

    然后对载向慕就更加上心了,上心到殷勤几日后,王爷看着他的眼神分外不爽,然后直接打发他回京办事了。

    明清走后,载向慕还空落落了几日,明清这几日给她带的小玩意都可合她心意了,她揪住齐王的袖子,眼巴巴问:“明清去哪儿了?”

    齐王眯起眼,意味深长说:“你更喜欢和明清待着还是喜欢跟本王待着?”

    载向慕一愣,旁边保持安静的应微应菲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束住手脚,寂静无声,这是个送命题啊,傻孩子!

    好在,她没彻底傻掉,想了一会儿,试探着说:“喜欢跟你?”

    齐王傲娇地哼了一声,这才放过了她。

    应微应菲齐齐舒了口气。

    京城和朝野微妙的平衡在一道圣旨发下去后产生了些许波澜——皇上为晋王和卫国公嫡女卫偌娴赐婚。

    卫国公府乃顶流世家,权势滔天,皇上为晋王赐婚卫国公嫡女,难道皇上有意晋王?

    一时间,诸位朝臣坐不住了,想办法探听皇上心迹的,犹豫着给晋王投拜门贴的,平静了许久的京城终于热闹起来。

    皇宫,勤政殿。

    应付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皇上长叹一口气,身子倚在身后的龙椅上,双目无神盯着屋顶沉默发呆。

    胡总管端着碗黑苦黑苦的药进来,放到龙桌上,看到皇上这样颓丧无力的样子,不禁心疼,殷殷劝道:“皇上,药好了,您喝药吧。”

    皇上一动未动:“放着吧,朕不想喝。”

    胡总管哎呦道:“您怎么能不喝药呢?您再这样下去,身子就彻底垮了。”

    皇上苦笑一声,“朕心气儿已经垮了。”他愣愣盯着屋顶,看着上头精致琉璃的颜色,出了会神,突然道,“你知道吗,朕昨晚梦到茵茵了。”

    胡总管愣住,茵茵是先王妃的闺名,他自然是知道的,皇上,已经很多年没敢提起这个名字了。

    想起先王妃的为人,便是胡总管再偏向皇上,也不免叹了口气,先王妃多好的人啊,想当初,皇上和先王妃多恩爱啊,当时齐王殿下还是个孩童,整日承欢膝下,嬉笑调皮,又冰雪聪明,那美满快乐的场景,过去这么多年,还时不时浮现在胡总管跟前。

    可是这一切,都叫皇上给毁了。

    不,这怎么能是皇上的错,都是皇后那个恶毒女人,勾/引皇上,陷害设计先王妃,皇上只不过,没能过去男人本能好/色一关罢了。

    胡总管笑道:“想来,先王妃放心不下皇上,所以特意托梦叫您注意身体呢。”

    皇上摇摇头,苦笑着闭上眼,“朕有自知之明,茵茵最是敢爱敢恨,爱恨分明,朕那么对她,她怎么还会惦记着朕,若是可以给朕托梦,她,”嗓音颤了一下,“她恐怕恨不得离朕越远越好,恐怕连看朕一眼都觉得多余。”

    胡总管着急:“怎么会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齐王殿下的份上,先王妃也不会这么做的。”

    提到齐王,皇上眼神恢复一丝清明,“齐王……这孩子对朕恐怕也藏着怨恨,茵茵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儿子了。”

    胡总管说:“不会的,先王妃毕竟……”毕竟什么呢?他也卡壳了。

    毕竟和皇上这么多年的情分?救下他,照顾他,在他的追求下嫁给他,和他生儿育女,最后反被背叛了吗?

    ——要是他,也得拎起把锄头把这狗男人脑袋锤爆啊!

    胡总管勃然变色,脑袋晃成个拨浪鼓,他怎么能那么想,不对,不对,全是皇后那个恶毒女人的错,对,全是那个女人的错。

    想到齐王,皇上彻底恢复了清醒,他扭头问胡总管,“齐王在皇觉寺怎么样?”

    胡总管立即笑着回答:“齐王殿下人很好,太医禀报说殿下身体也大好了。”

    皇上点点头,总算有个欣慰的事,想了想,他端起药一饮而尽,他这把老骨头还得撑一段时间,撑到齐王痊愈,朝臣们没有攻讦的借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将皇位传给齐王了。

    许久后,殿里传出来一道声音,“齐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