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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髻朝天凌云,髻间堕明珠,一根梅花缠金丝凌燕展翅步摇摇曳生辉,她缓步走来,裙波荡漾,熠熠生彩,双手端庄地束于身前,脖颈高仰,整个人,恍如高贵洁白的天鹅。

    几人默不作声地盯着走来的人,微微出神。

    胡总管眼神恍惚,眼前这个端庄高贵,将世家礼仪刻在骨子里的女子,当真是外界传言的傻子。

    然后,载向慕一步步走到齐王身边,脑袋微侧,盯着他,眼睛闪闪发亮。

    齐王伸手,撩了撩那边刻意留出来的一缕头发,漫声道:“进去马车再给你编。”

    载向慕想了想,乖乖点头,端庄立在他跟前。

    齐王手指缓缓下落,拉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马车走去。

    胡总管猛然回神,怔怔望着走在前方,单从背影看,十分般配的一对玉人,心底不由惊诧:王爷好似,还蛮喜欢这位载姑娘。

    ☆、第九章

    等到抵达宫中,从车上下来,胡总管发现,那位载姑娘鬓边多了一条细长的辫子,辫花匀称发亮,尾端绑成蝴蝶结的带子看起来有些熟悉,胡总管隐约记得齐王好似戴着进过宫。

    联想到之前在王府支起耳朵悄悄听到的一句“进去马车再给你编”,他双手交握于身前,身子愈发恭敬。

    走到两人跟前,面对载向慕,笑容变得殷勤起来。

    “王爷,载姑娘,走吧,不要让皇上等急了。”

    说着,他率先在前面引路,齐王握着载向慕的手,懒懒跟在身后。

    走了没一会儿,抵达皇上的寝宫,皇上在勤政殿接见他们。

    胡总管将他们引到这里,便停住脚步,笑容可掬道:“皇上就在里面,王爷和载姑娘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齐王径自推开大门,牵着载向慕迈了进去。

    宫室华贵,四角立着四盏琉璃宫灯,一侧摆放着一座书架,上头碧玉青瓷琳琅满目,地上铺着羊毛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就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载向慕悄悄低了低头。

    最上首坐着一个人,手持卷书,凝神注目,一身灰白色长衫,头上扣着顶玉冠,整个约莫三十多岁,看起来不像是一位皇帝,倒像是一位书院先生。

    闻听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抬头看过来,眉目跟齐王很像,尤其那双凤目,尾端微微勾起,如同毛笔字收尾瓢泼潇洒的一笔,放在齐王身上,常常是慵懒中夹杂几许嘲讽,但放在这位皇上身上,却更像一块儿温润的佩玉,清和温润,端方君子。

    载向慕呆呆地望着他,而后,转头看向齐王,认真盯着他那双眼睛看了会,眼里似乎有迷惑,同样的两双眼睛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呢。

    齐王没行礼,站在下边,没个正形,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漫不经心。

    “听说您找我有事。”

    皇上沉默了会,放下手中的书,没回答他的话,率先看向他身旁的载向慕。

    齐王没行礼,载向慕当然不会主动行礼,不过她端端庄庄立在那里,一身羽衣明媚俏丽,粉/嫩的脸蛋白里透红,睁大眼睛瞧他,眉眼清澈,乖巧文静,单看样子,皇上心里微微点头。

    这模样,倒是没有委屈齐王。

    他温声开口:“你多大了?可曾读过什么书?”

    载向慕抿着唇,没反应,仍旧定定地盯着他看,尤其盯着他那双眼睛,眨也不眨,似乎那是个什么好玩的玩意。

    皇上稍稍拧眉:“你在看什么?回答朕!”

    载向慕眨眨眼,唇瓣微微收缩,继续保持沉默。

    旁边齐王突然嗤笑一声,“她是个哑巴,您希望她回答您什么。”

    “哑巴?”眉梢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从前朕只听闻伯宁这个外孙女是个傻的,却不想,还是个哑巴。”

    随即,他面色沉下来,冷声道:“不行,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哑巴,这样残缺的人怎配为齐王妃?你……”

    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下边,蓦然一愣。

    齐王在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抬起手,捂住了身旁人的耳朵,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大拇指在她白嫩的耳垂上轻轻擦过,扣在耳畔。

    他低着头,没瞧他,语调慢悠悠的,仔细去听,还能发现里头藏匿着几丝浅淡的冷意。

    “您注意言辞,她只是有点呆,可不是傻,您说的太伤人了。”

    皇上愣了愣,反应过来,脸庞瞬时涨红。

    齐王手指稍稍用力,将手下温热的耳朵捂得严严实实,载向慕顺着力道扭头看他,眼神清亮,眼底黑白分明,半仰着头,露出来的脖颈细长白皙,他搭在她耳垂下靠近脖颈的手指微动,忍不住轻轻摩擦。

    指腹处传来温热的触感,手中的娇软不安分地动了动,好一会儿,他轻笑道:“况且,这不是您御笔同意,降下圣旨的吗?”

    皇上哑然,面庞憋红,吭吭哧哧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要说什么,说是皇后假传他的旨意?这不是让大儿子和皇后的关系更差了?

    好一会儿,他轻叹口气:“无论如何,这件事委屈你了,这名女子不堪为齐王妃。”顿了顿,看出儿子似乎对这个傻子青睐有加,便随意道,“你若当真喜欢,可以立为侧妃,至于正妃,回头朕再给你挑个好的。”

    齐王挑眉,说:“不必了,这个就挺好,安分。”

    皇上顿时不吭声了,想起了不安分的皇后。

    他有些哀怨地望着底下的儿子,心底怅然,不知什么时候,大儿子跟他彻底生分了,当年宁愿留在齐王府都不愿随他搬进皇宫,这些年,只要他不召见他,他从来不会主动进宫探望。

    “父皇是为了你好,这么一个又呆又傻还是哑巴的女子……”

    “父皇!”齐王突然叫住他。

    皇上愣住了,旋即,惊喜之色浮现,自从他母亲走后,他就很少称呼他父皇了。

    齐王一字一句道:“我都说了,您说的话伤人。”

    一盆凉水泼下来,皇上再次憋得脸庞通红,许久,他长叹出一口气,约莫看出来儿子坚定的决心了,沉默了会,道:“你暂时不想找正妃,朕不勉强,这样吧,父皇赏赐你几个美人如何?”

    他早就对儿子那凄零冷清的后院心生不满,也不知他是随了谁,养就这般清心寡欲的性子。

    再有,伯宁这个外孙女又呆又傻,能伺候好他儿子?

    齐王懒懒道:“不必了,您自己留用吧。”

    皇上哀怨地望着他,殿内陷入沉默。

    齐王撩了撩眼皮,“如无其他事,我就带她退下了。”

    皇上顿住,良久,叹口气,点了点头。

    齐王放下手,拽住载向慕转身就走,出了勤政殿,径直坐马车出宫了。

    而在另一边,却有几人正在苦苦等候。

    殿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