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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废为庶民。

    如此不讲道理,如此不讲情面, 她当初真是错看了他。

    那日在牢里,赵存风分明对楚含慈情根深种, 一副不秀恩爱会死的样子啊,怎么才没几月,他就变心了呢?!

    楚妙深呼吸一口气, 心道:死就死吧,如今家道中落, 估计过不久楚含慈也要被废后位,打入冷宫,她的两个哥哥也会被罚去充军,而她和楚娜,还不知道会被丢到什么地方去当丫鬟……

    为奴为婢, 受人冷眼,还不如死了轻巧呢。

    帝王的心实在太难测了……

    不曾想,待她踏进临云宫,看见的却不是一个容颜憔悴、双眼伤戚的皇后。

    大殿里,一身龙袍的男人搂着她三姐姐,捏着她葱白的手,正在给她……剪手指甲。

    楚含慈面色红润,眼眸清明,头上的朱钗精致又华丽。

    楚妙:“……”

    最先注意到她的,不是殿内的宫女太监,也不是沉浸在恩爱小世界的帝后,而是田园霸主。

    田园霸主“嗷!”了一声,疯狂摇着尾巴飞扑过来,扑到她身后的丫鬟身上。

    那丫鬟吓了一跳,只得将手里抱着的松狮犬落了地,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也忙落下手里的篮子,将里面的狗宝宝抱出来。

    闻声,楚含慈抬起头,见是楚妙来了,从赵存风怀里起身。

    “楚妙。”她喊她。

    楚妙微懵地走到她面前,跪下身,“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诶,快起来,给你三姐姐三姐夫行什么礼,不必拘束。”赵存风道。

    温月和沁星走过去,将楚妙扶起,给她摆上软垫。

    “坐。”楚含慈说。

    “那你们姐妹俩聊,朕出去。”赵存风起过身,不过走之前,他捏了把楚含慈的脸。

    楚含慈将他的手拍开。

    男人扬着唇角离开。

    楚妙:“……”

    “皇……”

    “叫三姐姐。”楚含慈道。

    “……”

    “三……姐姐。”楚妙哪敢不从。

    她往外瞅了眼,朝楚含慈挪进了些,“三姐姐,你、你和陛下他……他……”

    “我和他怎么了?”

    “……”

    “有事吗?!”这三个字楚妙怎么也不敢脱出口,她换成委婉迂回的表达:“三姐姐,父亲现在只是一介庶民,你知道吧?”

    楚含慈:“嗯。”

    “唉,陛下他怎么能这样呢,父亲又没有犯什么错,我实在弄不明白。”楚妙道,“三姐姐你替父亲说话的时候,陛下没有迁怒于你吧?”

    “我没替他说话。”楚含慈淡淡道。

    “……”

    楚妙瞪大了下眼睛,不敢相信。

    “三姐姐……”

    似不想让楚妙再提起那人,楚含慈直截了当道:“昨日,镇北王来向皇上提亲,他想娶你。”

    “……”楚妙愣了好一会儿,“啊?”

    “你愿意吗?”楚含慈盯着她看,肉眼可见,她话落不久,小姑娘的脸变红,如同挂了两颗大大的红苹果。

    好半晌,楚妙咬了下唇,声音不怎么大地说:“我现在,怎么配得上镇北王……”

    “你怎么配不上?”楚含慈问她。

    “……”

    “爹爹他——”楚妙眸子一下子有点红,“爹爹他都不是凉安王了,我现在也不是……”

    “但你是我妹妹。”楚含慈突然摸到她脑袋上。

    她又说:“你是当今皇后的妹妹,除了镇北王,没有别的男人配的上你,除非你不愿意。”

    “……”

    一瞬间,楚妙心头跳了下,被暖滋滋的热流包裹。

    “我再问你一遍,愿意吗?”楚含慈捏了下她的脸。

    平心而论,楚妙这小脸瓜子把楚逊好的地方都继承去了,又因为孙氏样貌姣好,她脸蛋虽然有些圆,但是极水灵的,楚含慈突然想作一幅《少女怀春图》。

    楚妙垂下头,红透了两瓣脸,声音蚊子似的:“愿……愿意呀……”。

    楚妙和镇北王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成婚那日,十里红妆,帝后双双牵手出席,好不热闹,婚宴上,众人见圣上亲自给皇后剥瓜子吃,那些流言蜚语一下子不攻自破,且曾经的凉王府虽然没了,但楚氏一门没有黯淡,依旧活跃在长安权贵里,楚家大公子和四公子都很争气,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光发热,更别说楚家六千金虽为庶出,却成为了镇北王妃。

    岸边,一个老翁独自垂钓,他摸了摸一夜白掉的头发,对着幽幽湖面叹了口气,一卷风吹过,掀起他单薄的衣裳,曾经发福的身板如今瘦骨嶙峋。

    月末,赵存风带楚含慈去扬州微服私访,去的路上,两人时不时能听见有人夸当今陛下如何如何贤德温善,就比如现在,他俩混在普通老百姓里,坐在一家面馆里吃饭,不远处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在对着一个似是他妹妹的人道:“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个皇帝像我们陛下这般。”

    男人声音不小,响亮十分。

    “是啊,我要和哥哥一块考科举!”男人的妹妹眉眼弯弯地说,“是陛下给了我们女子这样的机会。”

    女孩软糯糯的声音又说,“也是陛下,娘亲和爹爹才敢到镇上开茶楼,以前商人的孩子是绝对不能考科举的,但是陛下允许,陛下太伟大了!”

    这样的彩虹屁听得赵存风心里一阵舒坦,眉梢轻扬,他捏捏楚含慈的脸,“媳妇你听听,快听听。”

    “……”

    楚含慈道:“他说那么大声,我有听见。”

    “两个傻缺。”突然有人道。

    赵存风和楚含慈转过头,一个痞里痞气的中年男人将一坛酒重重砸在那书生和他妹妹桌上,醉醺醺地瞪眼道:“当今陛下就是个昏君!”

    书生看了他一眼,似不屑对牛弹琴,牵住妹妹的手,准备离开,不想招惹没必要的事端,可他刚走一步,听见身后有个老婆婆接话道:“是啊,皇帝就是个乱臣贼子,靠北苍的兵夺得的天下,这样的人,我就不信他能治好天下!”

    书生一顿,转过身,脸上未怒,说出来的话却是呛人的:“这位婆婆,在下且问你,如果陛下也在这面馆里,听见了你方才的话,你说陛下会不会砍了你的头?”

    “……”夏朗眼皮一跳,奥哟,他们乔装得很好吧,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还是说这书生火眼金睛??

    赵存风好整以暇地观戏,品了口茶,唇角浅勾。

    楚含慈忍不住回头瞧了那书生一眼。

    老婆婆一嗓子噎在那里,似心生了恐惧,但一想到山高皇帝远,皇帝每天坐在皇宫里享福,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们这个小镇上,且也不会有人那么闲拿她的话去告御状,她便道:“你吓唬谁呢你!有本事他来砍啊!砍啊!”

    书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