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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到后来,哪怕祁罗坚持唤秦殊主上,族里也很少有人记得他是秦殊的奴隶了,无论是祁族人还是魅族人都会听从他的命令。

    虽然是全族唯一的奴隶,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他帮忙管理着族里的很多事,也只有生杀大权是他不会去触碰的。

    “那我们有没有……”秦殊突然打住,觉得突然问这个不太好。

    然而祁罗脱口而出:“没有。”

    秦殊:?

    祁罗:“不过这一世可以试试。”

    秦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有那么一瞬间,秦殊还以为祁罗能读自己的心。

    他惊疑地和祁罗对视着,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相比之下,祁罗的神情格外平静:“你问我们有没有一起领略过别样的风景,没有,但这一世我们有的是时间。”他说完,笑了一下。

    原本秦殊还在思考祁罗是怎么脑补到旅游上去的,突然看到他的坏笑,唇角一抽——你说的到底是旅游还是在暗示别的什么?

    他故意试探道:“嗯,我们现在就可以试试。”

    “现在么?”祁罗侧头遥望远方,一副真打算去远方旅行的样子。

    秦殊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本能地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结果刚挪开视线,便感觉到祁罗的气息凑近了自己,紧接着,脸上出现一抹温柔的触感。

    秦殊的瞳孔蓦地放大了,他知道是祁罗吻了他。

    心跳在一瞬间脱离了掌控,飙到一个可怕的频率。

    祁罗在秦殊脸上印下一吻后,见他不反抗,便又试探着低下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他吻得很小心,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可即便是这样,秦殊也承受不住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就是你说的‘别样的风景’?”

    看来不是他理解错。

    “你想问的不就是这个?”祁罗坦然道,“我直说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根本没人能让我低头。”

    他当年带领族人叛出魑族,比起不喜欢魑族的战斗方式,更多是不喜欢他们自称神的奴仆——他不喜欢当奴仆,哪怕是神的奴仆。

    这样的他心甘情愿认秦殊为主上,如果不是因为爱,还能因为什么?

    祁罗:“你也喜欢我吧,否则不会一再纵容我。”

    “……”秦殊放下捂脸的手,无奈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眼睛都不眨地就把这些话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其他事上那么果决,面对感情的时候就突然扭捏了起来。

    是因为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么?

    也是。听起来祁罗想起的事远比他多,所以祁罗对他的感情应该也比他对祁罗的要深。

    但这不影响秦殊接受祁罗的表白。

    因为,哪怕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他也是真的喜欢祁罗。

    他享受跟祁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无条件地信任着他、依赖着他,跟他是不是自己的御灵无关。

    这样想着,秦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后,鼓起勇气回应:“是,我喜欢你。”

    祁罗松了口气。

    虽然他十分确定秦殊喜欢自己,但在听他亲口承认前,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好在秦殊承认了。

    他放松身子,抬头欣赏起绚烂的夜空:“前世的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到最后也只是从宿敌变成了战友。好不容易重来一世,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殊不禁回想起梦里的自己,有太多的话没能说出口,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确实。好不容易重来一世,他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

    就这样,两人坐在凉亭里聊了大半夜,聊前世,聊今生。

    聊着聊着,秦殊困了,便直接窝在祁罗怀里睡了。

    第二天,祁罗把睡着的秦殊交给祁昧,说:“我变回原形,你抱着他骑到我背上来。”

    祁昧小心接过秦殊沉睡中的身体,惊疑地把祁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祁罗大人,您的伤……”

    “没事了。”祁罗打断他,然后不等他回应便直接将身上的衣服收进秦殊的空间戒指里,变回了原形。

    黑雾缭绕间,穷奇舒展了一下翅膀,然后乖乖趴到祁昧脚边。

    祁昧小心地抱着秦殊骑到他身上,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秦闻少爷还在睡……”

    穷奇一尾巴甩进窗户里,卷起床上的秦闻揪出来。

    秦闻:……?!

    祁昧忍住不笑:“好,可以。放心,我会照顾好主人的。”

    听到这句保证,祁罗放心地挥动翅膀,带着三人朝狱池的方向飞去。

    于是,秦殊醒来的时候,是在穷奇的背上。

    他在祁昧的搀扶下一脸迷茫地坐起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摸了摸穷奇的后颈毛:“飞了多久?”

    这句话他问的祁昧。

    “回主人,我们早上出发的,现在快中午了。”

    “那就是飞了一个上午?”秦殊望了眼下面的景色,并没有找到哪片区域跟狱池比较像。

    “对了,秦闻……”他说着,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穷奇的尾巴,没看到人,不由心下一慌。

    大概是觉得秦殊第一时间去看穷奇尾巴的样子有点好笑,祁昧忍不住笑了一声再说:“不愧是主人,祁罗大人最开始便是用尾巴卷着秦闻少爷的,但后来祁罗大人的尾巴酸了,便换到了爪子上。”

    秦殊:……

    尾巴酸了可还行?

    秦殊小心地往前挪了挪,低头去看祁罗的爪爪,果然见他前爪上正抓着什么,四四方方的……像是个笼子?

    秦闻正坐在笼子里瑟瑟发抖。

    “好惨。”秦殊嘴上这么说,却忍不住想笑。

    看出来祁罗很嫌弃秦闻了,他都允许祁昧上他的背了,却打死不让秦闻上。

    秦殊不知道的是,祁罗允许祁昧上他的背,完全是为了让祁昧照顾睡着的他。

    *

    又飞了一段距离后,祁罗降落在一家餐馆门口。

    他变回人形对秦殊说:“再过去便是荒地,没有能吃东西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嗅出来的。”

    好的,很可以。

    秦殊无奈地笑着把衣服丢进黑雾里,祁罗穿上后走出来,又是帅帅气气一个人。

    然后一行人踏进餐馆,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原本秦闻被祁罗关在笼子里抓着飞了一路,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但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饭,瞬间满血复活了。

    秦殊对他的自我调节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用过午餐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赶路。

    有穷奇带着飞果然快,原本还需要好些天的脚程,最终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赶到了。

    他们到了狱池。

    秦殊和祁罗并立在狱池边上,看着这片血海一样的沼泽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们抵达狱池的时候刚好是傍晚,夕阳落下昏红的余晖,照在这片暗红的沼泽地上,一眼望去天地仿佛都被染上了血色,刺眼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