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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被关闭实时弹幕的青年根本就看不到这些,还没等他晕成浆糊的脑袋想出个所以然,几人就已经再次走到了那个写有“长胜村”三个大字的石碑前。

    槐树还是那棵槐树,老头还是那个老头,只是这次站在树下的玩家们,再也不敢小瞧这个眯眯眼的李老头。

    跃跃欲试地看向对方,手腕脱臼后丢了“辟邪铁锹”的江宁,十分想再给李家父子放出点血来。

    不动声色地在青年蠢蠢欲动的小腿上拍了一下,严森抢先在李老头说话前开了口:“您好,我们有事要找村长。”

    既然上个周目的村长会在明晚之前逃跑,那么绕过李家直奔主题的他们,或许还能够赶在对方消失前逮住这个npc。

    咂了口烟嘴,眼前的李老头看起来完全没有对上个世界的记忆,好奇地瞥了一眼趴在严森背上的江宁,李老头从嘴里吐出一口白烟:“这娃儿怎么了?”

    “摔倒的时候扭了脚,”用余光瞄了瞄青年肿起的手腕,严森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这乡下的土路,他之前还没走过。”

    “城里的娃儿就是娇气。”嫌弃地嘟囔了一句,李老头再次回头喊了一声“淑芬”,他磕了磕烟斗,看样子并没有对严森的解释起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上一次大同小异,不过这次无论淑芬和李老头怎么挽留,他们都执意先去村长的家里拜访一番。

    “你们说她最后在哭什么?”将槐树下的老者和女人抛在身后,江宁总觉得这个关卡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

    “可能是爱情吧,”听到青年的提问,同样看到女人流泪的宁琴第一个做出了回答,“毕竟李辉在最后扔下她跑了,不是吗?”

    这大概是目前最靠谱的一种可能,但玩过许多恐怖游戏的江宁,却不觉得背后的隐情只是爱情这样简单。

    讨论不出什么靠谱的结论,几人在一片令人安心的鸡鸣狗叫中,顺利地来到了上一次让他们扑了个空的村长住所。

    推了推那扇仍旧是虚掩着的大铁门,许志刚提高音量问道:“请问、请问有人在吗?”

    无知者无畏,在经历了祭祀那晚的女鬼惊魂后,他还真怕这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又会窜出一条“美杜莎”。

    没人回应,睡在鸡架上的花冠公鸡不满地“喔喔”两声,像是在控诉这群外人打扰了它的好眠。

    “谁呀?”鸡叫显然要比人叫更有穿透力,就在几人考虑着要不要再次来个不请自入时,屋子里总算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次有人!

    兴奋地比了个耶,许志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是我们,来村里做民俗考察的大学生。”

    “吱呀”一下打开房门,转轴间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眯着眼睛打量着大门外的几人,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过了五秒才向内招了招手:“进来吧。”

    “我还以为露馅了呢,”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许志刚小声自嘲道,“毕竟像我这年纪,怎么都和学生沾不上边。”

    “没事儿,”趴在暗恋对象的后背上,心情愉悦的江宁就差没当场哼个小曲儿,“想开点,也许在npc眼里你只有十八呢。”

    简单点,思考的方式简单点,管它是因为什么,他先享受了这片刻的亲近再说。

    不知道背上的青年为何不再抗拒自己的触碰,察觉到对方身子放软的严森,胜券在握地勾了勾嘴角。

    温水煮青蛙,他总会让江宁一点一点地习惯自己。

    “不是让李老头在村口接人吗?”不太利索地在炕边坐下,拒绝了宁琴搀扶的老者言谈间着实有几分威严,“怎么,他家的人都死绝了?”

    这老头说话可真不客气。

    被严森放到一把木头椅子上坐下,江宁装着一副脚崴了的模样,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没有和老人争辩,被许志刚暗地怼了两下的安妮端起一副甜美的嗓音:“见到人哩,只是我们念着村长,就想着先来见见您。”

    不得不说,安妮的外表的确很容易讨老人欢心,眉头舒展了一些,老人低头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枝旱烟:“看过了就走吧,最近村子里可不太平。”

    “不太平?不是说最近会有山神祭吗?”忍着旱烟那刺鼻呛人的味道,安妮努力装着好奇。

    “山神祭?早就变味儿咯,”咳了两声,老人幽幽地感慨,“要是不想被这里的脏东西缠上,你们最好赶紧掉头离开。”

    我们也想走,可问题是我们根本走不掉啊!

    似乎读出了几人不想走的意思,老人抖了抖烟灰,面上也多了几分晦暗难测的阴沉——

    “年轻人,你们知道地缚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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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周目开启,真相也会一点点揭开的~

    第17章

    地缚灵,这种时常在恐怖片里刷脸的存在江宁又怎么会不知道?可为了配合村长先生演戏,他还是跟着众人茫然地摇了摇头。

    “城里的娃子不知道也正常,”见几人齐刷刷地摇头,看起来很想讲故事的村长满意地吸了口烟嘴,“这老一辈传的东西,到现在恐怕也没多少人信咯。”

    “生有冤屈,心结未了,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死后被束缚在一块特定的地方,”烟圈袅袅升起,散成一缕青烟挡住了老人一双浑浊的眼,“尤其是阴气重的地方,更是容易养出这些恶鬼。”

    “出入有槐,神后埋鬼,您说的阴地,该不会就是长胜村吧?”

    诧异地看了江宁一眼,老人停下抽烟的动作,万万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年轻还会有这样的眼力。

    傻了吧,我们可是传说中的二周目玩家。

    心中哼笑一声,江宁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自己因为看不清而显得“深不可测”的眼睛:“天生猫瞳,总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猫眼,平日里被卷翘的睫毛遮掩,旁人便也只觉得那圆润的眼睛和猫咪一样讨喜可爱,可每当江宁身处暗处或眯起双眼时,那暗色的瞳仁就会随之变得气势逼人。

    面色苍白,偏生一双唇瓣因为之前鲜血的浸润而格外嫣红,望着青年病歪歪的模样,老人指间的烟灰一抖,恍惚间竟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精怪。

    “怪不得敢在这个时候来,倒是我看走眼了。”将烟灰弹进那个小小的铁盘,老者表面谦虚,实则却并没有吃下江宁的下马威。

    “年轻人,看东西不能只局限于眼前。”

    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这么一句,老人在众人想要追问前转移了话题:“既然通了阴阳,你就该知道这长胜山能镇住的地缚灵已经到了极限,明天就是山神祭,难道你们都是来特意找死的不成?”

    “怎么会呢,”甜甜地接话,安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们就是好奇,保证看完了就回去。”

    甜度适宜、浑然天成,同样被安妮萌出一脸血的宁琴:“……”等等,到底他俩谁才是女孩?

    “这种腌臜事儿有什么好看的,”望了望窗外渐落的夕阳,老人低声道,“那些个陈规旧矩,早就该废了。”

    “我曾听人说,想要送走地缚灵、就只能先完成它们未了的心愿,”仗着自己暂时唬住了对方,江宁说话也不再客气,扫了眼老人丢在炕脚的包袱,青年明知故问道,“村长这个时候收拾东西,该不会是想趁乱离开吧?”

    “人老了,有些事可掺和不得。”并没有被江宁的三言两语激怒,老者摆了摆手按灭烟头,他侧对着青年,似乎不是很想这么个能见鬼的“妖物”说话。

    一脸蒙圈地听完整个对话,平时很少看恐怖片的许志刚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机锋,直到听见老者说到“不掺和”,他才下意识地抖了个机灵:“那您带我们一起?”

    亲眼见到了上一周目成功逃跑的牛人,许志刚当然不想再去面对那些奇形怪状的地缚灵,游戏中的百分百痛感开启后,他只觉得自己之前摔到碰到的地方疼得要命。

    这要是再来一场追逐战,他绝对不可能再一口气跑到长胜山上。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老者好像并不知道村外白雾的猫腻,他抬起眼皮瞅了瞅墙上的挂钟,而后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要走要留我管不着,老头子乏了,你们赶紧走吧。”

    “可……”

    “没什么可的,”打断许志刚接下来要说的话,江宁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谢谢村长招待,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灰溜溜地被逐出门,除了江宁严森,其余人脸上都不免带了点垂头丧气,愤愤地瞪了一眼那栋不起眼的小瓦房,安妮连连嘟囔了两句“浪费感情”。

    “哪浪费了?他可是给了我们一个最重要的通关信息。”觉得自己被“鬼音灌耳”的后遗症好了一些,江宁也没好意思再往男人的后背上爬,不听使唤的左腕被对方轻柔地托在掌心,有时他甚至觉得,钢铁直男严大神也和自己抱着同样隐秘的“小心思”。

    “通关信息?”不解地皱了皱眉,宁琴怀疑道,“你确定?”

    解这种恐怖游戏的套路小爷可是专业的,自信地扬了扬眉,江宁肯定道:“没错,就是地……嗷!”

    关节的脆响夹杂着能钻进骨缝里的剧痛袭来,唰地一下从严森的掌心抽回手腕,生理性哭泣的青年眼泪汪汪地看向对方:“你干嘛!”

    “接骨。”特意挑了一个江宁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机下手,严森绷紧嘴角,努力不让自己因为对方那受欺负的兔子样笑出声来。

    一声不吭就上手,疼死我了好吗?

    咬牙忍住想吸鼻子这么不优雅的事,江宁看着男人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默默在心中掐死了那个“男神可能会喜欢我”的错觉。

    什么暧昧不暧昧的,严森他就是个不懂体贴的小辣鸡。

    不想再为“江小怂”这个外号添砖加瓦,记得还在直播的青年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地缚灵,通关的关键是地缚灵。”

    “你是说我们要帮那群女鬼了却心愿?”想到之前和村长的对话,宁琴道,“可数量这么多,我们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那就杀了李家父子呗,”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眉笔,安妮勾唇冷笑,“自作孽不可活,我们这也算是替天行道。”

    没成想这两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暴力,许志刚打了个哆嗦,深觉自己才是队伍里最纯良的那一个——

    杀鸡杀猪他都可以,但要是说拎刀捅人什么的,哪怕是在游戏里他也做不到。

    “年轻人,看东西不能只局限于眼前。”学着村长的样子说了一句,因为猜到暗示而兴奋的江宁没有多卖关子,确认周围没有外人,他压低声音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青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许志刚还是配合地回答:“长胜村。”

    “可它是一个不完整的长胜村,”揉了揉手腕,江宁继续道,“与其说我们是回到了十几年前,还不如说是我们被困进了一个人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