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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她是人是鬼,总之先把npc的好感刷了再说。

    感激地看了江宁一眼,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带着几人走向了村口的第一户人家。

    那院子不小,里面共有两栋不算新的砖瓦房,拴在角落里的大黑狗嗅到陌生人的气息,立即拖着一条绑着纱布的后腿冲着几人狂吠。

    “蹭”地一下躲到严森身后,比起怕虫更怕狗的江宁再顾不得什么形象矜持,飞一般地死死扒住了男人的衣袖。

    哪怕明知只是游戏,犬类对他的杀伤力也绝对比鬼还要大。

    “胆小鬼。”轻哼一声,从进入关卡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的安妮扬了扬头,颇为嫌弃地跟在淑芬身后绕过了那只半人高的大黑狗。

    臭小孩,你知道你身前的那位大姐是怎么死的嘛?!

    躲在严森身后冲对方做了个鬼脸,一把年纪还和一个高中生斗气的江宁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幼稚,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被江宁拽住衣摆的男人轻声问道:“就这么怕狗?”

    真的很怕狗又不想在暗恋对象面前丢脸的江宁:“……”

    其实最近半年他真的已经不怂了好吗?可谁知道这辣鸡游戏里居然真的有活狗啊摔!

    眼神绝望,江宁甚至能想象到此时直播间里刷屏的哈哈哈。

    “你掉队了。”直接忽略掉严森摆明了是幸灾乐祸的询问,江宁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而后还算顺利地藏在对方身后进了屋。

    烟雾缭绕,房间内老旧的家具看起来和淑芬这个年轻鲜活的女子完全不搭调,黑洞洞的灶坑里有柴禾在烧,除了略微呛人的烟味,江宁还能闻到锅里的一点米香。

    “家里就剩这么两间还能住人的屋子了,”将最靠里且背光的两扇房门推开,女人不好意思地解释,“挨着灶火,做饭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呛。”

    “我们就住在那边的主屋,要是有什么需要,站在门口喊一嗓子就行。”

    《归途》又不是什么主打种菜养猪的田园过家家,早就阅读过游戏简介的几人当然也没指望能住进什么好地方,委婉地拒绝了淑芬同志提供的晚饭,许志刚在对方端着饭菜离去后、变态似的嗅了嗅灶台上的那口大铁锅:“这饭真香。”

    “行了行了,收收你的职业病,”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的安妮颇有几分说不出的痞气,“这村子又不是密室,我们到底该怎么逃?”

    “没遇到危险哪能逃,我看人家的电影游戏里都是有五花八门的怪物……追杀。”

    在众人“友善”的注视下闭上嘴巴,许志刚抬手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示意自己今后绝对不再不看气氛地乱说。

    “其实许哥说得没错,”从屋后大开的窗子向外望了望,确认四周无人的江宁压低声音,“实不相瞒,那个淑芬……很有可能是个死过的人。”

    “你看我说的没……啥?死过的人?!”反射弧比别人长了一大截,许志刚睁大双眼,颇为少女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是说、她是个鬼?”

    “也不一定。”见对方没有傻兮兮地尖叫出声,江宁松了口气,默默放下了口袋里准备用来堵上对方嘴巴的手电。

    隐去女尸的惨状和突兀出现的回忆杀,江宁简单地将自己在一轮密室中的经历对众人复述了一遍,在听到淑芬和那个死去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时,除了淡定到仿佛是个面瘫的严森,所有人都忍不住跟着江宁打了个哆嗦。

    所以说、二轮关卡怎么会和你的密室有关?

    也许是青年看上去太过软和的缘故,宁琴下意识地就想要将心中的疑惑质问出声,可在接收到某道来自江宁身旁的警告目光后,她还是相当识趣地换了句话:“没想到你的胆子还挺大。”

    从尸体上拿钥匙,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平常事儿。

    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

    眨了眨眼睛,江宁及时咽下已经跑到嘴边的抱怨,险而又险地维持住了自己淡定高玩的人设。

    虽说《归途》主打百分之百的拟真感,但它毕竟是个游戏,因此当身处游戏舱的玩家们进入游戏世界后,他们所呈现的“自己”便不需要再进食或排泄。

    尽管少了生理上的某些困扰能省下不少时间,但围着灶台的几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揉了揉眼睛,正对门口的江宁咽下没打完的半个哈欠:“淑芬来了。”

    齐刷刷地大步后退,除开早已做完心理建设的江宁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严森,其余玩家在知道对方有可能是关卡Boss后,都不由自主地对淑芬同志表现出了警惕。

    认命地和严森一起接过淑芬手中厚重还带有一丝霉味的几床被子,江宁带着招牌营业式假笑和对方闲聊了几句,顺便还获得了一句“不要在夜晚外出”的老套叮嘱。

    “依照我对恐怖游戏套路的了解来看,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和提示对着干比较好,”抖了抖被子,江·身经百战·宁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洒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咱们还是先洗洗睡吧。”

    “对了,这被子的花色不错,两位妹子来一个?”

    一脸无语地接过那印着红绿条纹的大花被,安妮抽了抽嘴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抑住想要吐槽对方的欲|望。

    这个江宁可真怪,说他胆子大吧,他娇气得连条狗都怕;说他怂吧,可他又能在亲手碰过淑芬的尸体后和对方谈笑自若。

    还有,大家进这个游戏大都是想红想赢,怎么到了江宁这里,他就慢悠悠地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似的?

    这边玩家烦恼,那边直播间里各色的弹幕也没闲着——

    “我,江小怂,怕狗怕虫又怕冷,就是不怕鬼~”

    “哈哈哈哈哈哈心疼安妮,看她接被时的小眼神,我体会到了她心中的崩溃。”

    “江宁放心飞,柠檬永相随,若是没晋级,投票把你陪。”

    “卧槽卧槽分房睡,啊啊啊啊啊严哥放开那个江宁让我来!”

    接收不到观众们此刻的激动,江宁抱着被子蜷在炕上的左侧,只留给了身后男人一个形状完美的后脑勺。

    男女有别,他自然不可能跟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姑娘挤在一屋,只是不知道严森这人脑子抽了哪阵风,在对方第一时间抢占了中间位置后,无论江宁再怎么选,他都只能挨着对方睡在一处。

    本来就是平日不常用的偏房,这“卧室”内的土炕也没有多大,尤其是在有许志刚这样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加入后,江宁只有侧身绷紧身体,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碰到一旁的严森。

    与暗恋对象同床,哪怕没盖一床被子,四舍五入也可以算是睡了对方。

    悄咪咪地在心中比了个“耶”,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青年完全忘记了男人最开始的疏离,美滋滋地裹紧被子,在严森面前格外注意形象的江宁皱了皱鼻子,压下了那个差点打出来的喷嚏。

    拜趋近成熟的高端技术所赐,《归途》给予玩家们的代入感极强,躺在连褥子都没有的乡村土炕上,江宁隔着袜子也能感到脚上的冰凉。

    要是他的绑定手电筒会发热就好了,杂乱的思绪在脑海中飘过,青年眯了眯眼,小声地对着空气道了声晚安。

    《归途》中的时间和现实世界完全同步,比起让粉丝们整日整夜地守着他,江宁宁愿他们全部“变心”去看录播。

    熬夜伤身,安慰式地替自己的消极怠工找了个理由,青年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神色平静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无论在睡前强调过多少遍,人也总是很难控制自己在熟睡中的本能,秋夜寒凉,原本规规矩矩睡在左边的青年一个回身,本能地钻进了身旁男人暖和的被窝。

    像是一个终于找到窝的小动物,有着一双猫眼的青年老实且呼吸平稳地蜷缩在男人怀中,警觉地睁眼,差点将对方一把推开的男人绷紧手臂,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怀里多出的那个小脑袋瓜。

    江宁的发质很软,颈侧不经意间被那细软发尖触碰到的严森,只觉得自己连带着一颗心都被对方撩拨的很痒。

    可惜这是一场直播。

    失望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刚想闭眼装睡的男人神色一怔,警觉地在余光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冰凉的气息轻微又缓慢地拂过耳侧,并带来一丝令人作呕的腐臭,严森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血肉模糊的残缺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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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鬼:嘻嘻嘻,我来啦!

    宁琴:奇了怪了,严森怎么会护着江宁?思索ing……

    第5章

    大半夜被女鬼拍肩,饶是艺高胆大如严森,心里也不由失重般地“咯噔”了一下。

    红白交加的苍白鬼脸近在眼前,和衣而睡的男人右手向下,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了藏在腰间的道具。

    那是一把和现有型号都无法对应上的黑色手|枪,它小巧轻便线条流畅,简洁到有些简陋的枪|身上只有一处用银线勾勒出的“001”。

    阴风阵阵,方才还披头散发cos贞子的女鬼急速后退,看样子竟是怕极了男人手中的那把配枪。

    完全没担心过误伤的可能,严森果决地扣动扳机,那带着淡淡银光的子弹便长了眼一般直奔女鬼的眉心而去。

    “噗——”

    手|枪被做过专业的消音处理,房间内只能听到子弹高速前进所带来的破空声,仿若一团没用实体的银光,那子弹追着猎物穿窗而出,却奇妙地没有将一块玻璃击碎。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夜空,听在严森耳中就如指甲刮挠玻璃般刺耳,眼见着那被击中眉心的女鬼身形涣散却还能逃,他下意识地起身欲追,却不想被身旁的人用力拉住了衣袖。

    “别追。”顾不上自己跑到对方被窝里的尴尬,从睡梦中惊醒的江宁顶着一头翘发,胡乱地揉了一把自己被震得发疼的耳朵。

    对上严森询问的目光,想都没想就拽住对方的江宁僵了一下:“……我听说你的子弹只有一发。”

    游戏外的观众都是可以打开多个直播间的上帝视角,早在和严森相遇的前几分钟,他就从直播间的科普弹幕中知道了对方的绑定物品。

    【一把不持久的枪】,除了每天只有一发子弹并不能累积这点有些坑外,它无疑是一把对人对鬼都通杀的实用神器。

    再配上严森本人堪称百发百中的枪法加持,这个绑定物品的威力瞬间便又翻了一番。

    “就快十二点了,子弹很快就会刷新。”垂眸瞥了一眼虚拟屏幕上的时间,严森并没有对江宁的回答感到诧异,从绑定物品简介暴露在观众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更何况江宁是因为担心才叫破了他的武器,是故严森不仅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还感到了一丝隐秘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