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庶女难为第6部分阅读

    穿越庶女难为 作者:肉书屋

    穿越庶女难为第6部分阅读

    景皓宇先喝药,不过被拒绝了。

    “把药端上来,让芸溪喂我喝,你下去吧。”景皓宇沉声命令着。

    “是。”静香咬了咬唇应声道,她望了眼莫芸溪,眼神颇为不甘。

    药端上来后,莫芸溪接过药碗去喂景皓宇吃药,静香已退下去了。

    “让你娶你的心上人有什么可郁闷的?该郁闷的应该是我才对吧?”莫芸溪瞪着沮丧到了极致的人,将不满全数表达了出来。

    “你既然不喜我娶别人,那我休了你可好?”景皓宇一边皱眉头喝苦药,一边讽刺道。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休了我?我可是你景家的大恩人呢,刚将你救活了,转眼就将我给休了,你景家还想在世上立足吗?不怕被口水淹死了就尽管试试。”

    景皓宇翻了个白眼,然后黑着脸一口气将剩下的药都喝了下去,他心情不好,喝完药含了颗蜜饯后就躺下去休息了:“我要休息,别吵我。”

    “谁爱理你。”莫芸溪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后便不说话了。

    第二日,纪梦洁来后,景皓宇的态度便好多了,不再冷着一张脸,虽然表情还有些不自然,但好歹能称得上友好了。这巨大的变化令纪梦洁惊愕万分,但却很高兴。

    “表哥,书上说,腿动不了的人最好要经常按摩一下腿,这样对腿有好处。”纪梦洁微笑地望着景皓宇,语气很温柔。

    景皓宇眼神瞬间一暗,低下头淡淡地道:“有劳表妹费心了,我的腿已经废了,按摩与否又有何关系。”

    “表哥可不能如此说,世事无绝对,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现位神医来治表哥的腿的。表哥呀,梦洁这几日特意学了些按摩的手法,以后我每日来给你按腿可好?”纪梦洁一脸期待地问。

    “怎好劳烦你,让你表嫂给我按摩就行了。”景皓宇拒绝了。

    “表哥。”纪梦洁声音带了几分轻恼,“表嫂年纪还小,又没学过,怎有梦洁做得好?”

    “芸溪虽然年纪小,但是学习能力很强,她一学便会。”

    景皓宇这话瞬间便打翻了某人的醋坛子。纪梦洁贝齿轻咬地望向一旁的莫芸溪,语气微酸地说:“原来表嫂还是个才女呢,是梦洁孤陋寡闻了。”

    “你听夫君在放……呃,是他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厉害一学就会,我很笨的。”莫芸溪笑嘻嘻地对纪梦洁说道。

    “是吗?”

    “当然,夫君在逗表妹玩呢。”

    纪梦洁狐疑地望向景皓宇,不确定地问:“表哥当真是说着玩儿的?”

    “咳。你看你表嫂那一副呆瓜似的模样,哪可能一学就会。”

    “你!”莫芸溪双眼瞬间睁大瞪向景皓宇,碍于此时有第三者在场,不宜发火,于是将要反驳的话忍了回去。

    “呵呵,表哥表嫂的感情可真好。”

    “表妹过奖了,应该是夫君与表妹关系很好才对,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我与表哥自小便认识,感情自然很深了。”

    纪梦洁在这里待了会儿,一个劲儿地想要说服景皓宇要为他按摩腿,不过被拒绝了,在景皓宇乏了要休息时,才不情愿地离开。

    纪梦洁一走,莫芸溪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景皓宇低喝道:“你以后少在表妹面前与我装‘恩爱’,我能在景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已经很难得了,你若敢给我竖立敌人,小心我往你药碗里下泻药。”

    景皓宇眼皮都没抬,要死不活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娶梦洁吗?那我表现得很喜欢你又何错之有?”

    “那是两码事,你娶她是几年之后,这个我现在还管不着,我只管现在,总之以后你不许在表妹面前胡乱说话了,否则后果自负!”

    “好了,别鬼吼鬼叫的,烦死了。”

    “小屁孩儿还敢嫌姐姐烦。”莫芸溪拧了景皓宇的耳朵一下,气消了些后突然说,“表妹说的对,你的腿是需要按摩一下。”

    “不用。”

    “为何不用?你既然这么讨厌自己的腿,干脆我找把斧头来将你的腿给砍了算了!如何?”莫芸溪瞪着眼大声威胁道。

    “我怎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家伙,滚出去!”景皓宇怒了。

    “你再敢对我说个‘滚’字来,我非掐死你不可。”

    “哼,有胆子你大可一试。”

    “什么人啊这是,莫明其妙。”莫芸溪懒得再搭理景皓宇,不与他吵了。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不想让人给他按摩腿,是他的心理因素在作祟,他已经放弃了自己,对于再也站不起来的双腿他是打心理厌恶兼排斥的。

    在这一点上景皓宇态度相当坚决,不像吃饭吃药等事,只要她一讽刺,他虽然最后会被她气得要死,但会乖乖地吃饭喝药,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讽刺怎么激将,他就是不听话让人给他按摩腿。

    相处了一些时日,莫芸溪对景皓宇这个人到是一点都不排斥,即使他脾气不好,老训人,可是她却做不到讨厌他,毕竟他发生这种事也挺可怜的。现在她是打心理想要他振作起来,无奈没有好的方法能更有效地刺激他。

    一日,莫芸溪出去散了一下心,回来后经过景皓宇的书房,突然想到自己从来没有进去过,于是便起了要去书房的念头。

    莫芸溪带着倩雪与香茹进了书房,这次算是她运气好,今日在书房外守门的小厮是好说话的那一位,由于知道她是景皓宇的小媳妇,很痛快地就让她进去了。

    进去后,莫芸溪在书房里转来转去,这书房里的书颇多,她抽出几本看了看,发现书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每本书上面都有俊逸的字做着标注,看来景皓宇在书房里摆这些书不是摆设用的,而是真的在读。

    “书还真不少,他哪有那么多时间看啊?”

    “小姐忘了?姑爷可是天才呀,他过目不忘,很多书他看一遍便记住了。”倩雪提醒道。

    “以前觉得别人是夸大其词,现在反到觉得他还是有点点能耐的。”莫芸溪转到书案前,上面摆放着几张画,上面都提了词,字体和那些书上的一样清秀飘逸。

    “奴婢打听到姑爷很爱作画,平时练完功夫必来书房画上半天,这些想必均出自姑爷之手。”倩雪在莫芸溪身后说道。

    “哦,画得还真不错。”莫芸溪拿起几张画来看,山水画居多,画的均是壮丽山河,从画中的意境来看,景皓宇应该是个胸怀大志且傲气之人。

    有几张是花鸟图,并非每张画都作得极为细致,个别画只有寥寥数笔,但却很好地将画中事物的模样及特质都表现了出来。

    “姑爷很重视这些画的,不让下人们动。听说以前有位小厮不小心将墨汁滴在了画上,被姑爷严厉地批评了一顿,最后还将那名小厮赶到马厩做事去了。”

    “哦?很重视这些画?”莫芸溪双眼转了转,开始沉思起来。

    “这些都是姑爷花心思画出来的,下人们说,若有人敢破坏这些画,哪怕只有一点,也会令姑爷相当恼火。”

    “呵呵,这些画我很喜欢,都拿我房里去吧。”莫芸溪突然笑了,笑得颇为愉快。

    “小姐,这样不好吧?”香茹担忧地问。

    “无妨,我们只拿几张便是。”莫芸溪不在意地说。

    回房时,莫芸溪手中正拿着几幅画,静香看到后惊呼出声:“姑娘,你怎么将少爷的画拿出来了?”

    “哦,我觉得这些画很好看,于是便拿来了。”

    “少爷会不高兴。”静香望着莫芸溪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谴责,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你家少爷日日都不高兴,这已然成了惯律,哪日他高兴了才不正常呢。这里有我呢,你先下去忙吧。”莫芸溪将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不咸不淡地说。

    “奴婢已经提醒了姑娘,若是一会儿少爷发脾气,姑娘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莫芸溪斜睨着静香,语带“感激”地说道。

    静香满腹恼火地离开了,自景皓宇醒来后,她的心情便没好过。因为以往待她颇为温和的大少爷,现在对她极为冷淡,若她表现得稍微令他烦了,他便会以着能冻死人的眼神看她。喂饭喂药这些事他都不让她插手,只让莫芸溪做,而且他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偏偏在面对莫芸溪时,脸上才会显出一些生气来。

    为此,静香对莫芸溪大为不喜,她想要打压一下莫芸溪,无耐这位姑娘偏偏不怕自己,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激,对方都毫无反应。几日下来,她对莫芸溪的恼火已经很浓很浓了。

    莫芸溪坐下来端详着手中的画,个个都画得很好,她开始忧郁了,这么好的画,若是毁了的话未免太过可惜,可是若是不毁的话,事情便不好办了。于是莫芸溪陷入了两难之中,在毁与不毁间开始纠结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景皓宇渐渐地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慢慢地撑起身子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申时二刻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总算醒了,我差一点就拿一面锣在你耳边敲了。”莫芸溪回答道。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景皓宇刚醒来便被莫芸溪搅得心情烦躁。

    “行啊,我好好说。景大少爷,你的画我看了,很漂亮,尤其是这一张。”莫芸溪兴冲冲地将一幅画展开到景皓宇面前,“这个蜻蜓戏荷图画得可真好。”

    景皓宇抬眼望去,看清莫芸溪手中的画时顿时大怒:“那只难看的青蛙是哪里来的?”

    “我添上去的啊。”莫芸溪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觉得你画得太单调了吗?荷花就两三朵,然后只有一只蜻蜓。我在上面加了只青蛙,这下画面看起来就丰富多了。”

    画的意境本来很美,无奈多了只画得有点变形的青蛙,将整张画的感觉全数破坏殆尽,就好比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突然间落上一只苍蝇般令人恶心。

    景皓宇看到自己一向宝贝的画被莫芸溪给毁了,双眼瞬间便红了,整个人有如森林的狂狮一般大吼:“你想找死吗?”

    “你一个‘残废’瞎叫唤什么?有本事就站起来教训我啊?不就一幅画嘛,至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吗?我这里可还有好几张你的画呢。”

    “你要做什么?!”

    “谈条件呀,只要你答应了乖乖让人给你按摩双腿,不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便将这些画完璧归赵,而若是你不答应的话……那些个画,我保证会比我手中的这一张更‘漂亮’。”

    “将画都给我拿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想杀也得你能站起来才行呀,让别人杀可不算本事,我的大少爷。”莫芸溪幸灾乐祸地望着大怒中的景皓宇。

    “你这个毒妇、毒娃,怎会如此嚣张得令人讨厌!你只是一个庶女而已!”

    “庶女怎么了?当初可是你景家偏要娶我这个庶女过门的!现在你醒了就看不起我庶女的身份了?过完河就要拆桥啊?哪有那么好的事。”

    “来人啊,将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我拖出去!”景皓宇怒极大喊。

    在门口一直听着他们吵架的静香闻言大惊,她一回头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王嬷嬷,于是赶忙招手将她唤过来,让一头雾水的王嬷嬷去安抚屋中正发脾气的人,而她则转身出了院子,脚步飞快,她要去的地方正是景夫人那里。

    敢毁大少爷的画,敢威胁大少爷,这下你等着被夫人罚吧!正快步走着的静香笑了,笑得很愉快……

    正文 跪祠堂

    静香去了景夫人那里没多久,就有丫环来通报请莫芸溪过去上房一趟。

    莫芸溪当时正在安慰暴怒的景皓宇呢,因为王嬷嬷进来了,她便不再与景皓宇对着干,马上变得就跟小媳妇似的,陪同王嬷嬷柔声细语地劝起来。

    景皓宇由于太过烦躁,而且自醒过来后性情大变,变得易怒还不想说太多话,所以很多事他都不说,别人问他也不回答。就像现在王嬷嬷问他发生了何事,景皓宇一个字都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瞪着莫芸溪。

    王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也问不出来,于是只能干瞪眼着急。

    门外一有丫环来传话,莫芸溪便简单装扮了一下后出门了,她很奇怪,因为自嫁过来后景夫人很少叫她过去。

    路上莫芸溪想套丫环的话,无奈什么都套不出来,对方嘴很严。跟随着丫环,莫芸溪进了景夫人的房间,一路上都在怀疑她来这也许不会有好事,进来后在见到脸色不好的景夫人时,那抹怀疑便立刻成了肯定。

    “娘,您找芸溪?”莫芸溪双手交握,怯怯地望着脸色发青的景夫人。

    “嗯。刚刚你在房里做什么?”景夫人眼神严厉地望向莫芸溪。

    “夫君刚睡醒,芸溪当时在与夫君说话。”

    “是吗?”

    “是啊,娘亲为何有此一问?”莫芸溪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不解地问。

    景夫人税利的双眼紧紧盯着莫芸溪,声音冷淡地问:“说的是何话?”

    “呃,是一些劝他答应让人给他按摩伤腿的话。娘啊,芸溪不明白,难道劝夫君同意让人按一按

    腿不对?”莫芸溪脑子飞转,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被叫来质问,怕是与她和景皓宇拌嘴一事有关。都怪景皓宇吼得太大声了,招来小人去告密了。

    “就这么一点事?宇儿不可能只为了这件事就发那么大的脾气吧!”

    “是、是芸溪见夫君一直在抵触让人为他按腿,所以就想办法要他答应。芸溪自书房拿走了一些以往夫君作的画。”

    “你用他的画威胁他答应你的要求?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丫头,真是心眼儿不少,胆子也不小啊!威胁宇儿的事你都敢做!那些画是他平时最重视的你知不知道?”景夫人生气了,双眼满是怒火,发脾气时眉宇间的模样到是与景皓宇有几分相似。

    “这是芸溪突然间想到的办法。想要令夫君尽快振作起来,适当的刺激对他是有助益的。芸溪都是为了夫君好,还请娘开恩,莫生芸溪的气。”莫芸溪低着头颇为委屈地说着话,总之表现得很像是挨了骂便感觉到委屈,不仅如此还要大力为自己辩驳的十岁小孩儿该有的、无知且天真的模样。

    “毁宇儿辛苦作的画,还敢威胁他,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不仅不安抚他反到还敢与他大小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果然只是一名庶女,莫家想必也没花力气去栽培你这个庶女。所以你才会礼教仪态不分,做出毁坏丈夫珍视之物的无礼之事!”景夫人瞪着莫芸溪一条条地数落她的罪状。

    莫芸溪听到景夫人在讽刺她的出身,气得直咬牙,可是她却不能与景夫人大小声,否则会落个以下犯上、不孝等骂名。

    “不管你以前有多不懂事、有多野,来了景家就要守我们景家的规矩。你犯了错就要罚!来人啊,将姑娘带去祠堂,给我好好地看着她,一直跪到晚戌时二刻为止,期间不许喝水吃饭,若敢自行站起或坐下,立刻来向我通报。”景夫人严声对自外面进来的嬷嬷说道。

    “是,夫人。”

    莫芸溪气得浑身打哆嗦,她紧咬着牙才能阻止自己不去回嘴抗议。直到这时她才深深地体会到这里是古代,与现代有很大的不同,这里不是人人平等,是她不了解也不能去反抗的时代。她在这里孤身一人,没有靠山,没有高贵的出身,再加上年纪小,所以她在这里便只有被欺负的份。

    “芸溪,你可知错了?”景夫人望着一直低着头的儿媳。

    “芸溪……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再做错事。”莫芸溪声音很淡很小,她其实打心理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这个时候不容她不认错,若是她敢腰板儿硬一些,那今日她的苦头怕是会没完没了

    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只能忍,怪只怪她在娘家只是一名不受宠的小庶女,否则景夫人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去罚她,若嫁进来的是莫羽馨,景夫人想罚人时必会从轻处置。

    “知错就好,去跪吧。”

    莫芸溪规矩地对景夫人拂了一下后,便随着两位嬷嬷出门了。她要去跪祠堂,现在还不到中午呢,她得跪四个多时辰!午饭又没吃,期间又不让她喝水,这么热的天不喝水就很要命了,何况还跪,今日她可有的苦头吃了。

    香茹和倩雪正等在门外,见到莫芸出来后都迎了过来。都是眼力见儿好的,一看到莫芸溪身后有两个板着脸的嬷嬷便知有事。

    莫芸溪对香茹说:“你赶紧回去,将我锁在柜子中的画都拿出来还给大少爷,现在就去做。”

    “是。”香茹应完声就快步往回走,没多问一句。

    “倩雪过来。”莫芸溪招招手,她往一旁走了几步,离两位嬷嬷稍微远了点,而后掂着脚在高自己多半个头的倩雪耳旁悄悄说了句话。

    事情都交待完后,莫芸溪正色地对两位婆子说:“劳烦两位嬷嬷带路,方才略有耽搁,两位勿怪。”

    本来略带不耐烦的两位婆子听到莫芸溪的话,到是不好意思再给脸子看了,于是均摆手说着不敢之类的话。

    景家的祠堂莫芸溪还没进去过,当时她刚嫁进来没立刻就来这里拜祖先,这个时代的规矩是但凡有未及笙便嫁人的女儿,均得待她们行完及笙礼且圆了房后才能正式入宗谱。

    祠堂很大很正式,牌位多有上百个,祠堂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入的,于是两位婆子便在祠堂外停了脚,而莫芸溪则进去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两个婆子虽然在祠堂外,但是所站的位置恰好能将莫芸溪在里面的情形看个清楚。祠堂正前方长着几棵参天大树,有树荫凉,所以两个婆子坐在外面,一时也不会感觉太热。

    跪在祠堂里,莫芸溪神色漠然地望着前方的祖宗牌位,至此她依然是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她又不是无缘无故地去威胁景皓宇,若非她想让景家长子尽快从自我厌弃中走出来,她又怎会与他大小声呢?

    莫芸溪轻咬着唇在心里想着:景家的祖先们,若是你们地下有灵的话,见到我这样做会怪我吗?但凡有一点明理之人,想必都不会怪我,说不定还要因此而夸我用心良苦呢。

    可是景夫人不仅怪她,还罚她来跪大半天的祠堂!这是为什么?若只是因为她威胁了景皓宇这一点,还不至于到要被罚的地步,毕竟她的出发点是好的,景夫人又不是糊涂蛋,不可能这点是非都想不明白。那为了什么要罚她,答案不言而喻!

    景夫人如此做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自莫芸溪嫁进景家后,这位婆婆可还没对她发过威呢,以前也许是景皓宇昏迷,后来刚醒来身子又弱,所以景夫人没时间去理会自己,而现在逮到了机会当然便要一次来个厉害的。

    媳妇熬成婆嘛,古代的媳妇嫁进婆家很少有一开始便过得顺风顺水的,最开始起码都要受婆婆的一些闲气,受了几年或是几十年的气之后,心理差不多就有点变态了,于是在自己有了儿媳妇后便一股脑儿地将忍了多年的火气全撒在儿媳身上。于是恶性循环了。

    跪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时,莫芸溪的腿便已经麻了,在两个时辰时她的腿已经木了,当过了三个时辰时,她的腿僵得厉害还疼得厉害,身上的力气已然用尽,可是她依然倔强地挺直身子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去。

    仿佛是在与无形中的东西对抗着,觉得若是她此时倒下了,以后她便会习惯性地屈服,相反,若是她这次没倒下去,那证明她还没有被古代的枷锁锁住,她还有自己的思想,还有反抗的意志。

    为了这个莫明其妙且不存在的东西,莫芸溪咬着干涩的唇,挺着没了力气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跪着。她已经跪了七个小时了,期间一点水都没喝过。

    古代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现在正值七月底,温度高得厉害,祠堂里很闷,一点风都不透。莫芸溪全身已经被汗浸湿。

    汗出得快自然也渴得快,可是却不能喝水,口干舌燥的,没有水喝就连尿也一便省了。

    两名看管的婆子在外面坐着椅子拿蒲蕉扇扇风,都自备着水壶,这三个半时辰,她们已经喝了很多水,扇了无数次风,尽管如此她们还觉得辛苦呢,可想而知在里面跪着一动不动的莫芸溪。

    “姑娘真坚强,居然坚持了这么久。”一名婆子一边拿帕子擦满头的大汗一边说。

    “是啊,若是老婆子我去跪,怕是一个时辰就晕倒了。”

    “看姑娘年纪小小,又一副柔弱的模样,哪里想到她会是个倔强好强的性子。”

    “就是,才十岁便能做到如此,真不容易了。去年大小姐被罚跪祠堂时,才半个多时辰便受不住苦晕过去了,最后夫人因为心疼也没再让她来跪。”

    “怎么说起大小姐来了?被别人听到有你好受的。”

    “……”

    莫芸溪跪得眼前开始模糊,脸上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流,已经分不清这些汗到底是因为天气太闷而流的热汗,还是因为身体极度不舒服而流的冷汗,总之脸上湿得就像是刚洗过脸似的,上身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

    “我何错之有?为何要受这等罪!”莫芸溪咬着唇低喃着,头晕得厉害,眼睛也看不清楚了,那些牌位在她眼前晃动得厉害,她开始感觉天旋地转了。

    “我就算再难受,也不会喊一声苦!”莫芸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力气了,话不仅声音小,话音也模糊了,即使是有人就在她跟前,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在莫芸溪已经到了极限时,门外婆子说了声:“时间到了,姑娘。”

    婆子话刚一落,神经一松的莫芸溪顿时整个人像棉花似的往一旁瘫了下去。

    当被搀扶着进屋时莫芸溪的意识还没恢复过来,等她躺在了柔软的床上时意识才稍稍恢复了一点,她听到了香茹和倩雪的惊呼声,其后是一阵混乱,当再安静下来时,她终于能说话了。

    “水、水。”

    “水来了。”几乎是立刻,一杯清茶便送到了莫芸溪唇前。

    从来都没觉得茶是如此得好喝,莫芸溪贪婪地喝着,喝完一杯又一杯,连喝了四五杯才停下。水喝完后身体所有感觉都回来了,双腿尤其是膝盖部分疼得极为厉害,她想动一动都动不了。

    “小姐别动,奴婢这就给你上药。”香茹赶忙说道。

    莫芸溪的膝盖此时已经肿得和馒头似的,薄薄的裤子被撑得紧贴在腿上根本就脱不下来,只能以剪子慢慢地将临近膝盖部分的布剪开,膝盖有些地方因为一动不动跪得太久导致渗出了些血渍,这些血渍将裤子给粘住了,香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莫芸溪的裤子给剪下来。

    “嗯。”期间莫芸溪的冷汗又出了不少,被血及汗渍粘在膝盖上的布条揭下来时,她都快将牙咬碎了,可是却没令自己大喊大叫出声,疼极了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天啊,小姐的腿肿得好恐怖,得赶紧上药。”香茹急得都要哭了,抖着手将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拿过来开始慢慢地上起药来。

    “小姐的腿肿得太过厉害,怕是明日一早小姐会出现发热症状,我们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倩雪提议道。

    “现在已经晚了,怕是没有人为咱们请大夫的,不过你还是去试试看吧。”香茹说着。

    “嗯,我这就去。”倩雪说完便匆匆出门了。

    “小姐你忍一忍,这药是小姐出嫁前大少爷给的,是上等好药,涂上后就不那么疼了。”

    “大哥真是有心了。”莫芸溪说得有气无力的,她膝盖处火辣辣地疼,只要动一动,膝盖立马便

    如针扎般的疼,连动都动不了,好在药不错,抹上后感觉伤处清凉一片,痛楚减少了很多。

    “小姐在莫家时都没受过这样的苦。”香茹轻泣道。

    这时静香出声了:“我们景府可是官宦人家,哪里能同一般的商人家相比?奴婢曾提醒过姑娘莫要动了少爷的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姑娘不听。”

    “如果不是你……”一向沉得住气的香茹顿时恼火起来,回头瞪向静香。

    “香茹别说了,给我上药吧。”莫芸溪赶忙阻止了香茹未说完的话,这个时候连她自己在景府都不能自在地生活着了,何况是她的丫环们,她不能让香茹在这个时候得罪了静香。

    “我怎么了?”静香追问。

    “静香!”躺在床上的景皓宇突然出声,“你去给我端药。”

    景皓宇将静香支了出去后,便开始幸灾乐祸地莫芸溪说:“跪了大半天不好受吧?现在可有后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招惹本少爷了!”

    正文 不舒服

    静香回来时表情是恼怒的,她不忿地说:“小姐,天色太晚,请不来大夫,管家说明日一早再去请。奴婢去求夫人,可是小莲说夫人已经歇下了。”

    “什么?小姐的腿都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不给请大夫?”香茹急了,语气不自觉地加重。

    “算了,就一宿我还死不了。”莫芸溪淡淡地开口。

    “小姐。”香茹唤了声后便住嘴了,她还算是能忍的,即便此时很气,也强迫自己将气吞到腹中,没再发作出来。

    “大呼小叫个什么,这一点苦都吃不了,还好意思总对我说三道四的。”景皓宇躺在床上心情颇好的奚落道。

    “姑爷,我家小姐膝盖都跪得出血了,可是奴婢没听到她喊过一声疼。”倩雪转头望向景皓宇床的方向,眼中带有几分恼意。

    景皓宇刚要张嘴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莫芸溪自回来后确实是没吱过声,都是她那两个丫环一直在大惊小怪的。于是悻悻然地闭上嘴,把头往墙侧一扭,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姐可还疼?若是还能忍得住,奴婢先给小姐擦一擦身子吧。”香茹将莫芸溪的膝盖上完药亦包扎好了后,担忧地望着衣衫湿了大半的人。

    “无妨,帮我擦吧,擦之前先给我些吃的。”莫芸溪开始犯困,无奈腹中强烈的饥饿感以及膝盖处传来的痛楚令她无法立刻入睡。

    “一直让厨房热着呢,奴婢这就去端来。”倩雪闻言赶忙出去端饭。

    莫芸溪匆忙用过了饭,在香茹及倩雪的伺候下擦洗完身子,待换上了干净的中衣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睡觉,期间她一直没有理会景皓宇,不管他说的话好听与否,她都没接茬儿。

    夜里,莫芸溪睡得很不安稳,连翻身都困难,一动腿就疼。冷汗不停地往外冒,香茹与倩雪轮流照顾了她一夜,好容易等到了天明。

    天亮后,待倩雪再出去找时,管家终于让人去请大夫了。

    肿着的双腿令莫芸溪发起了高烧,脸通红,嗓子痛,眼睛也酸,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膝盖处的伤因为抹了上好的药膏到是消肿了一些,但却还没有全好。

    老大夫来之后给莫芸溪开了药方,说没什么大毛病,亏在药膏是上好的,否则以她那小小的年纪跪那么久,就算双腿不落个病根儿什么的,怕也会因为腿肿而烧糊涂一阵子。

    “我家小姐真的不会落下病根?”香茹追问道。

    “只要药膏常抹,且定时服药,就不会落下病根的。小丫头放心,你家小姐烧得并不厉害,勿怕。”老大夫抚着胡须轻笑。

    “那就好、那就好,多亏了大少爷给的药膏。”

    “这冰肌玉骨膏可是大家贵族们用的,非寻常人能买得起的。小姑娘这次是沾了娘家富有的光喽,否则……啧啧。”老大夫说完便走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话被有心人听到后会有何感想。

    景夫人没过来,只派了她身边的一名二等丫环意思意思地过来安慰几句,送上点补品就离开了,总之没什么诚意。

    莫芸溪生病,于是景皓宇喂药吃饭的事便落到了静香头上,这令静香很是开心,脸上的笑想掩都掩不住。

    不过她的笑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景皓宇完全不合作,她喂他吃饭不像莫芸溪那么省事。静香得求好几次才能令景皓宇勉强吃上一口,最糟糕的是,那而且久违的摔碗事件又发生了。

    一阵轻脆的碎裂声后,景皓宇冷声说了句:“菜太咸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命厨房重做。”静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重做?我现在就要吃!”

    “好,奴婢这就去端。”

    “端什么?剩饭?留着你自己用吧。”

    “少爷……”静香声音中带了几分哭音,“厨房炉子上有新炖着的菜,不是剩的。”

    “哭什么哭,还不快点去端。”景皓宇冷眼一扫,吓得静香便快步跑了出去。

    屋内还有香茹在,她在伺候莫芸溪吃饭。

    “小姐才吃这么一点儿就饱了?”

    “够了,我吃不下了。”

    “那好吧,奴婢去给小姐煎药。”香茹端着托盘出去了。

    于是屋内便只有莫芸溪和景皓宇两人在了,因为有两名伤患在,所以门外有丫头婆子候着,里面

    若有事召唤,她们听到声音后会立刻进去。

    莫芸溪闭着眼假寐起来,而景皓宇自床上坐起,转头望向躺着的莫芸溪:“喂,你还活着吗?”

    莫芸溪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不说话,真难想像平时比八婆还多嘴的人居然会如此安静。”景皓宇用那双能令无数小女孩儿发花痴的桃花眼望着莫芸溪,抬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安静点儿也好,免得我烦。”

    这时,纪梦洁来了,她手中拿着一个白色小瓷瓶,进来后笑着说:“表哥,哎呀,今日梦洁来的不是时候,表嫂在休息。”

    “还没睡着呢。不好意思,我有伤,不便起身。”莫芸溪睁开眼对纪梦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表嫂身体不好就躺着吧。”纪梦洁上前将手里的小瓷瓶递过去,“这个药膏是平时我用的,效果很好,表嫂抹个几次腿就好了。”

    “谢谢表妹。”莫芸溪接过小瓷瓶,将之放到床头说,“表妹坐。”

    “嗯。”纪梦洁大方地在屋内坐了下来,然后大眼睛忍不住往景皓宇的方向瞄,“表哥今日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呀。”

    “你看错了。”景皓宇望向纪梦洁,眼睛余光扫了下没看向他的莫芸溪,不知为何,感觉心头不大舒服。

    “是吗?以往这个时候表哥可精神了,双眼都有神,可是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神来似的。莫非表哥是在担心腿肿的表嫂?”纪梦洁装似不经意地问着,双眼却直直地观察着景皓宇的表情。

    景皓宇一听纪梦洁的话,脸色一变大声反驳道:“开玩笑!我才没有呢。”

    “表哥害臊了。”纪梦洁捂唇轻笑,“表嫂是福星,她一来表哥便醒了过来,而后一直照顾着表哥,表哥与表嫂之间有了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梦洁你误会了,我才没对她……”景皓宇表情很不自然,脸色臭臭的。

    “呵呵,好了好了,梦洁在逗表哥玩儿啦。”纪梦洁放下掩着唇的手轻笑道,双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阴郁,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莫芸溪在一旁听着纪梦洁和景皓宇谈话也不插嘴,任他们“小两口”随意亲热去。

    就在莫芸溪听着他们那没营养的对话快睡着了时,香茹端着药进来了。

    “小姐,药好了。”香茹上前将莫芸溪轻轻扶起来,然后将碗端给她。

    莫芸溪身上难受,浑身无力,但是端碗的力气还是有的,不用人喂,她端着药碗憋着气迅速将药喝光,随后赶紧塞嘴里几颗蜜饯。这古代的药很要命,良药苦口啊,闻起来就不舒服了,何况喝下去。

    景皓宇将莫芸溪苦着脸的表情看进了眼底,忍不住讥讽道:“平时表现得有多厉害似的,结果还不是怕喝药?”

    纪梦洁望向莫芸溪,略带关心地说:“表嫂忍两日便好了,梦洁病了时也很不喜喝药。”

    “表妹放心,为了病能快些好,就算药再苦,我咬着牙也会喝得一滴不剩的。”莫芸溪望着纪梦洁一笑。

    景皓宇见莫芸溪对纪梦洁有说有笑,却理都不理会自己,颇不舒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表哥今日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梦洁看错了,我今日心情很好。”

    “是吗?”纪梦洁语气中带着几丝怀疑。

    “当然,我可有骗过你?”景皓宇侧头认真地问纪梦洁。

    “没有,表哥从来没有骗过梦洁。”

    “那你还怀疑什么。”

    “呵呵,是梦洁想错了。”纪梦洁松了口气,这次到是笑得颇为愉快。

    香茹拿出冰肌玉骨膏要给莫芸溪换药时,被纪梦洁看到了。

    “天啊,这个可是冰肌玉骨膏?”纪梦洁望着那个紫色小瓶子惊呼。

    “表小姐真有眼力。”香茹恭维道。

    “原来真是,听说这个冰肌玉骨膏只用紫色瓷瓶装,而且价值连城,一般的有钱人都很难买到的,没想到表嫂居然有这种好东西。如此一来,梦洁拿过来的药膏到是太过不起眼了。”

    “表妹谦虚了,你送的药膏必非凡品。我这一小瓶是出阁前一天大哥送予我的。”

    “这么贵的东西令兄都舍得送,想必他很重视你这个妹妹吧?”纪梦洁望着那个紫色的小瓷瓶,一脸惊奇地问。

    “大哥对我很好。”直到这时莫芸溪才知道这小瓶药的珍贵性,今日老大夫提了它,现在纪梦洁又提起了它,这东西看来还真是好东西,莫少卿在送了她一件珍贵的斗篷之后居然还送了她这一小瓶药膏,心头顿时一暖。

    纪梦洁走后,景皓宇闷闷不乐的,静香几次想与他说话都被支了出去。

    “小姐,姑爷今日有点怪。”倩雪小声地在莫芸溪耳旁嘀咕道。

    “别理他。”莫芸溪淡漠地扫了一眼景皓宇。

    “嗯,小姐再睡会儿,一觉醒来后说不定病就好了大半。”

    喝完药后,莫芸溪确实又泛困了,躺下后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景皓宇坐在床上生了会闷气,回头望了眼睡得正香的莫芸溪,不知为何,气突然又升了几分。

    “哼,简直莫明其妙。”景皓宇收回视线后亦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无奈就是睡不着。莫名地觉得浑身不对劲儿,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总之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谁和他说话都觉得烦,连纪梦洁来,他都提不起多少兴趣与之说话。

    “怎么回事嘛,莫非我也生病了?”景皓宇皱眉轻声嘀咕着,心情很糟糕,尤其在耳尖地听到莫芸溪睡得香甜的呼吸声后,心头那抹烦躁感更重了。

    一觉睡到日头快要落山,莫芸溪醒来后烧退了很多,身上感觉有力了,腿亦消肿了一些,她若是翻身轻一些的话,腿只会微微的疼,不会再像昨夜那般总将她疼醒。

    “还知道醒啊?你睡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景皓宇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哦。”莫芸溪淡淡地回了一声,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怪内没别人在。

    “静香。”景皓宇对外唤了一声。

    “少爷。”静香掀帘快步走过来。

    “去给我端杯茶来。”

    “是。”静香快步走至桌旁倒了杯茶,而后端过来,“少爷,这茶是温的。”

    景皓宇接过茶一听是温茶表情一变,挥手将茶杯往地上一摔,怒道:“给我倒温茶做什么?我要喝新茶!”

    “少爷息怒,奴婢这就去换新茶。”静香将地上的碎渣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匆忙去换茶了。

    景皓宇偷瞄了莫芸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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