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庶女难为第3部分阅读

    穿越庶女难为 作者:肉书屋

    穿越庶女难为第3部分阅读

    很痛快,说下午时会给她送去几个,让她自己挑个满意的。

    下午时,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往莫芸溪院里抬箱子了,里面装的都是上好衣料及各种档次的首饰等事物。普通档次的首饰有专门两个箱子,这些是专门打赏和收买丫环们用的。中等档次的首饰同样有两个,是用来和景家的婶娘、妯娌们联络感情及互相回礼用的。上等首饰只有一个箱子,这个要看莫芸溪自己怎么分配了,是自己要,还是拿它们将之赠与关系极好的姐妹,都由她决定。

    地契不再只有一个,而是一下子多了八个。铺子十八个,银票四十五万两,每个箱子都放有压箱金,共三十六根,各色衣料,诸如云锦、锦缎、羽缎、彩缎等各四十五匹,成衣十八件……

    当莫芸溪见一个接一个的箱子往里搬,手中拿着记录嫁妆数量的小册子,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美,这些东西是她想办法争取来的,特别有成就感。

    箱子一共是三十六个,均是珍贵的红木雕花箱,个个容量都不小,这些东西明日一路抬去几十里外的景家,喜轿后不知道要跟着多少辆马车才行。

    管家打开箱子一个个地给莫芸溪过目,待都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盖箱上锁。

    将所有嫁妆都清点完毕,莫老爷送来的几个丫环到了。最后莫芸溪从中选了个名叫倩雪的,因为她是这几位丫环中口才最好、反应最快的。

    倩雪乃两年前被莫府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最初做粗使丫环,后来表现得好升为二等丫环,由于她善于讨人欢心,人缘好,做事又极少出错,是以刘氏打算再过阵子便升她为一等丫环。就是因为她表现突出,才被莫老爷选了下来。

    其他几名丫环见自己未被选中,均不自觉地暗松口气,谁不知道作为二小姐的陪送丫头等于是将自己的前途全毁了。在莫府待遇不错,若是运气好,很有可能被选为伺候大少爷的人,但去了景家,那景大少爷一命呜呼后,连二小姐的日子都没有保障,何况是她们这些陪嫁丫头了。

    丫环们离开时,有几个忍不住对倩雪投去了怜悯的一瞥。倩雪没有被她们的眼神所影响,表现得和常人无异,仔细看甚至会发觉她眼中正闪着一丝淡淡的欣喜。

    都忙完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莫芸溪累得出了一身汗,刚要回房就看到了赶过来的莫羽馨,她来得比较匆忙,两名丫环跟在她身后同样走得气喘吁吁。

    这位大小姐在干什么?莫芸溪停下脚步奇怪地望着一脸急切的莫大小姐。

    “妹、妹妹。”莫羽馨停在莫芸溪几步外处开始大口喘气,这是养在深闺中的淑女,连大口喘气这种不文雅的动作放在莫羽馨身上效果便极为不同,连喘气都极其端庄,俏脸通红,大眼水汪汪的,真是怎么看怎么漂亮。

    “何事让你急成这样?”莫芸溪疑惑地打量着犹在喘息中的人。

    “我、我来问你,大哥可有送你一件绿色斗篷?里面是白色绒毛的?”莫羽馨语气颇为急切,一口气强憋着,终于还算是流利地将话表达清楚了。

    “有啊,怎么了?”

    “啊!大哥居然真的将那件斗篷送给你了,我……咳咳。”莫羽馨一着急登时猛咳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这下她即便是想文雅一些也做不到了。

    两名丫环见此,一个急着给她拍背,一个忙着递手帕给她擦眼泪,三人乱作一团。

    莫芸溪暗翻个白眼:“大哥给了我一件斗篷至于让你跑到我这里来询问?还将自己搞成如此狼狈模样。”

    “那、那是……咳……那是本来要送给我……咳……的。”莫羽馨一边咳一这大声说道,这一急

    眼泪又流出来好几滴。

    “本来属于你的丈夫都成了我的了,那本要送给你的斗篷成了我的所有物又有何不可?”莫芸溪见对方又急又气的模样,心下对其更为不耻,连上前安慰或装作关心一下她的举动都不屑做。

    “你、你怎能如此说?这根本不是一码事。”莫羽馨狠咳了几下后终于缓和了不少,气喘得却比方才更为厉害,但好在不咳了。

    “那要如何说话?大哥昨晚给了我一件斗篷,你今日便飞也似地奔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意欲何为呢。”

    “我、我……”莫羽馨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愣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今日莫羽馨去找莫少卿,在等这位大哥回房时,他的丫环提起了斗篷的事,说大少爷昨晚将斗篷拿了出去,定是送给大小姐去了,还问她是否喜欢,因为那斗篷便是用几千两银子买回的白貂皮毛所制。

    一听这话莫羽馨便惊住了,反复询问了丫环好几遍后她才搞明白,原来大哥将本要送给自己的礼物给了别人。几日前他就说要送给她一件礼物,她可是盼了很多时日啊。

    斗篷没送去她那里,那跑哪去了?莫羽馨脑子嗡嗡的,心一烦乱便再也待不下去,急匆匆地向莫芸溪处奔来,那斗篷是按照自己的身材所缝制,若是没送给她,那有可能是送去了莫芸溪那里。

    莫羽馨急匆匆地来,一想到斗篷很可能是在莫芸溪那里,她就觉得特别委屈,明明是给自己备下的东西,结果在她千盼万盼之时,却转眼成了别人的,这令她如何接受?

    一路上都在纠结着“自己”的东西很可能便宜了别人,但却没想过在确定这东西真成了别人的之后,她要做什么。因为没想,所以被莫芸溪一问,她立刻便傻住了。

    “我明日一早就出阁了,今晚要早作休息,若你没话可说,我可要回房了。”莫芸溪说完就走。

    “等等,你让我看一看那件斗篷吧。”莫羽馨眼神幽幽地望着莫芸溪,语气极为压抑。

    “那件斗篷已经锁在了箱子里,那么多箱子,它放在哪里我不清楚。”莫芸溪直接拒绝。

    “你!那可是我的斗篷呀,我看一看还不行吗?”莫羽馨轻咬贝齿控诉道。

    “你说得真好笑,什么是你的?是你的最后怎么成了我的?”莫芸溪厌烦地望着莫羽馨,冷声道,“斗篷大哥送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了!那东西的主人名字叫莫、芸、溪,不是你莫、羽、馨!这一点你可要搞清楚了,我的东西要拿与不拿由我作主,跟你没关系,你没资格批评我!若是觉得自己委屈了,那就站在这里哭吧。提醒你一句,记着要哭得伤心点儿,若是哭得不伤心、显得做作的话,没人会同情你的。”

    莫芸溪冷嘲热讽地说完后也不管莫羽馨会有何反应,毅然决然地回房,她没时间和这位难缠的大小姐争执。

    “二小姐你怎么对大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呢?”莫羽馨的丫环抱不平道。

    “你是谁?”莫芸溪猛地一转头,冷冷地望向说话的那名丫环,“你一个奴才敢堂而皇之地指责主子,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那名想拍主子马屁的丫环被莫芸溪冰冷的眼神一瞪,不自主地打了一记哆嗦,没敢再吱声。

    犹在愤愤不平又觉得自己可怜无比的莫羽馨,也被莫芸溪那冷冷一眼惊住了,那一眼的神情和爹爹太过想像,形似神更似。平时莫老爷生气时有多大的威严,莫芸溪刚刚那一眼也沾了个不离十。

    这个一向木讷的妹妹怎地突然将爹爹的威严学了个八分像呢?这是何时的事?莫羽馨陷入了新一轮的纠结中。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天还没亮莫芸溪便被丫头婆子们叫了起来,然后开始被人伺候沐浴、更衣、梳头打扮。

    慧姨娘早早便来了,眼睛红红地望着正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婆子上妆的女儿。

    莫芸溪想动都动不了,因为被丫头婆子们围住了,上妆的上妆,梳头的梳头。不知过了多久,镜中的小女孩儿已经被妆扮得娇艳无比。她身穿大红喜服,头戴一堆金钗银钗,脸白白的,只有脸颊处被胭脂涂得微红一些,嘴唇被抹得红红的,从头到尾,无一不喜庆。

    “溪儿马上就要出门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姨娘说的?”慧姨娘不舍地问。

    “今日之后我便不能常伴姨娘膝下了,以后姨娘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担心。”莫芸溪见慧姨娘难受,她自己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这时,莫老爷还有刘氏走了进来。

    “今日是溪儿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表现得高兴点儿。”莫老爷中气十足地说道。

    慧姨娘见莫老爷夫妇来了,赶忙见礼,而后便行至刘氏身后规矩地立着,头都不敢抬,话也没再说一句。

    莫芸溪见慧姨娘如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姨娘真是被欺负得紧,在刘氏面前就跟小媳妇似的,话都不敢说。

    婆子们将莫芸溪都打扮好了后,领了赏钱便离开了。

    “我们先出去吧,时辰不早了,景家迎亲的人马上就到,莫要误了时辰让他们久等。”莫老爷带头走了出去,刘氏跟在其后,慧姨娘犹豫了片刻,抬眼深深地看了莫芸溪一眼,而后一咬牙抬脚迅速出了门。

    莫芸溪还想对慧姨娘说些什么,没等开口喜帕便将她的头遮住了,而后小小的身体便被一名有力的婆子背了起来向门外行去。

    门外噼里啪啦的暴竹声瞬间响起,莫芸溪伏在婆子的背上,感觉相当不真实,前几天明明还在忙着找工作,怎地现在就赶着去嫁人了?跟做梦似的。

    她知道慧姨娘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慧姨娘过得一向寂寞,现在自己出嫁了,她一个人在莫家不知会寂寞成什么样子。

    就在莫芸溪东想西想之时已经被婆子背出了大门,在花轿前被放了下来。她想转身看一看慧姨娘,即使是隔着盖头去“看”也好,哪知她刚要转身就被喜婆阻止住了。

    “姑娘,你已出门,不便回头。”喜婆压低声音在莫芸溪耳边说道。

    讲究真多,莫芸溪在心里抱怨着,不得已打消了要回头的念头,要入乡随俗嘛。她被喜婆搀扶着上了花轿,刚坐稳,外面的轿夫喊了声“起轿”,就被稳稳地抬了起来向前驶去。

    刚刚透过喜帕隐隐看到迎亲的人数不少,均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衣服,外面锣鼓声极为响亮,一路上敲敲打打。

    自此后她便不再是莫家人,这时,心猛地针扎般疼起来,浓浓的不舍自心中传来。莫芸溪知道身体的本能再一次跳出来作祟了。这颗跳动的心在为慧姨娘而不舍,也许此时慧姨娘的心也如她这般痛吧?也许更甚!

    嫁出去的女儿有如泼出去的水,再不舍女儿也是要嫁人的,希望慧姨娘能早日能从嫁女之痛中走出来,重新过回以前那平淡安宁的日子。

    去了景家她即将面对何人、何事,他们都好相与吗?是否会欺负她这个代嫁的庶女媳,都不得而知了……

    正文 出嫁

    对于到了景家之后的生活,莫芸溪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初来这个时代就敢在莫家人面前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敢威胁莫老爷,敢气哭了莫羽馨,那是因为她正好有着可以威胁、可以欺负他们的有利把柄在,而去了景家之后她则什么都不是,在脚根没站稳之前她是不能以着自己的脾气胡来的。

    莫芸溪在轿子内坐了有小半天后,已经有了些微的乏意,景、莫两家离得不算近,他们得下午才能到,早上她只来得及往嘴里塞了两个小包子,其它的什么都没吃,因为时间太过紧迫,容不得她尽兴吃个饱。

    喜婆就跟在轿子外面,偶尔说些话给莫芸溪听,间或询问她可有不适,是否需要休息等事宜,总之一路上听着喜婆说话,听鼓锣一路吹吹打打的喜庆声音,莫芸溪到也没有感觉太无聊。实际上她还真无聊不起来,马上就要到一个新的环境里,猜测、想像、抵触什么的各种情绪自然不会少。

    又过了段时间,在温度升到每天最高点时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景家到了。

    莫芸溪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点,就在她禀住呼吸静静听着外面动静之时,轿帘突然动了一下,那是古代习俗——踢轿帘。定了定心神,她抬起脚以着适中的力道对着轿帘踢了回去,而后她便被喜婆自轿中背了出来。

    在景家大门家被放了下来,莫芸溪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成为几百人眼中的焦点,她在喜婆的指点下跨过了火盆,随后一根红绸递到了她的手中,红绸另一端被前方的人牵着。

    透过喜帕底端她隐约看到几步远处一双缕金丝的盘云纹布靴,以靴子的大小来看,其主人应该是一位年纪大概在十二三岁男孩儿。隐约见他衣服的下摆是大红喜色的,想必是他迎的亲,一会儿怕也是由他来和她拜堂,这位脚步沉稳、行动自如的男孩儿自然不会是她那个急须冲喜的小丈夫。

    若是由人代为拜堂,她到没什么可抵触的,只要别找来一只大公鸡和她拜堂就好,她可怕以后吃鸡肉时会有心理阴影。

    莫芸溪在红绸的带动下步入了景家正厅,她一走进去,眼睛从喜帕底端扫到两边或坐或站的有很多人。

    本来还算安静的厅堂因为她的进入立时变得热闹起来,因好奇边打量边谈论着的人们都没有太过克制自己的声音。

    当莫芸溪停下来时,厅内也渐渐的静下来了。她拿着红绸和这位代拜堂的男孩儿按着习俗规矩地下拜,在一声“礼成,送入洞房”之后,她被带领着往新房走去。

    在他们还未出厅门时,景老爷突然发话道:“新娘子还年幼,以后大家对其以姑娘相称。待……圆房之后,再以称之为少奶奶。”

    底下众人均点头称是。

    莫芸溪闻言松了口气,她现在可是只有十岁,若顶着一副小孩子的躯体被人少奶奶长、少奶奶短的叫,她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呢。

    被红绸牵引着出了厅,途中男孩儿离开了。莫芸溪被景府的一个年长的婆子领入了新房,刚一进去就被屋内浓浓的药味给薰到了,忍不住咳嗽出声。

    “我们大少爷卧病在床,离不了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屋内难免会有药味,这味道姑娘要尽快习惯才成,以后姑娘可是要和大少爷住在一间屋子了。”带路的婆子淡淡地说道,态度称不上恭敬,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说教意味在里面。

    “知道了,有劳嬷嬷教诲,我初来景家,所知甚少,以后还需嬷嬷们多加提点着。这只钗嬷嬷别嫌弃,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莫芸溪自身后的香茹手中拿过一只崭新的银钗递了过去。

    这钗是自那两箱三等首饰中拿出来的。经过一路上的观察,她感觉得出这位带路的嬷嬷在景府就算不是一把手,应该也是那种能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比较有脸面之人,所以说这只钗送得并不亏。

    “姑娘这是做什么,会折煞老奴的。”嬷嬷见到钗,双眼亮了一下,摇头假意推辞着,态度比方才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嬷嬷带路辛苦,这支钗就收下吧,莫非嬷嬷是嫌弃这钗太过普通?”

    “呃,既然姑娘坚持,那老奴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嬷嬷喜滋滋地将钗揣入怀中。得了好处后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变,再不见冷漠,客气地将莫芸溪带进了喜房,将其扶至屋内靠北的架子床上坐下。

    由于新郎官此时虚弱得连醒过来都成问题,所以掀盖头什么的无法做。由于情况特殊,这喜帕最后便由喜婆代新郎官取下了。

    “姑娘长得可真俊,我们大少爷有福气。”喜帕一落,见到莫芸溪上了妆后的美丽小脸儿后,得到好处的嬷嬷连声夸奖,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处。

    “嬷嬷谬赞了。”莫芸溪的眼睛终于自由了,她开始打量起屋内的摆设来。

    这是间看起来很男性的屋子。因为要办喜事,屋内加了个新打做的梳妆台,梳妆台前摆有一个半圆型黄花梨木椅,椅子很漂亮,四条腿儿上都雕了花样。梳妆台附近有个看起来适合女性用的放衣服用的大箱子。只有这两样东西令屋子稍稍体现出一些柔美来,剩下的无一物不是男性所用。

    屋内正中放着一张较大的书案,上面摆有几卷书还有文房四宝等物;角落处有个大大的绣有壮丽山河的屏风;床附近放有一张用来休息用的摇椅,椅上面铺有动物的柔软皮毛;靠近房门口的地方有个黄花梨木方桌,上面摆着茶具点心等物,桌子周围放有几个同种木材所制的宝椅。

    屋内有两个架子床,莫芸溪此时坐着的是较小的,屋内靠东面摆着一个较大的架子床,她看到另一张架子床上的红色锦被是铺开着的,里面有着些微的隆起。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躺着的那个不用说肯定是她那个一直未醒的小夫婿。

    喜婆自莫芸溪头上剪下一小缕头发,而后又行至东侧架子床处剪下了一小缕正在昏睡中之人的头发,动作熟练地将两缕头发系到一起,放至一个精致的荷包内,快步走过来将之递给了莫芸溪,高声说道:“夫妻同心,不离不弃。”

    这个婚礼相当朴素简单,很多礼节都省了,因为新郎官什么都不能做。所以连丫环铺床,往床铺上放枣子,让新娘吃饺子及喝交杯酒等新婚夜必做的事全省掉了。

    喜婆很轻松,没做什么事领了赏钱便走了。嬷嬷说:“按理这个时候应该有女眷们来新娘子,但因大少爷病重需要静养,屋内人数不宜过多,是以一会儿只有夫人一个人来看姑娘。”

    “知道了。”莫芸溪对屋内的摆设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后,便站起身向另外一张床处走去,她的床在北侧,而莫大少爷睡觉时头向北,她坐在床上视野有限,看不到人全身。

    “大少爷病了很久,此次姑娘来冲喜,希望能为大少爷带来福气,令大少爷好起来。”嬷嬷叹了口气说道。

    莫芸溪走至床前停下,静静地打量起不知是在昏迷中还是睡着了的小丈夫,来之前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景皓宇,年龄比大哥年幼一岁,年方十三。

    景皓宇因为卧病在床而显得脸色极为苍白,脸颊瘦长,唇色泛白,双眉紧皱着,连在睡梦中都承受着痛苦。苍白、薄厚适中的嘴唇微抿着,黑发散落在枕旁四周,呼吸极浅,不仔细看的话,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其实已经停止了呼吸的错觉。

    虽然他看起来很是憔悴虚弱,脸色也不好,但从他削瘦疲惫的模样中依然能看出他的俊俏来。倘若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脸色能恢复正常,再配上一副神采飞扬且自信满满的表情,不知会迷倒多少花痴少女。

    莫芸溪以着极其客观的眼光在审视,就算她眼光再苛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景皓宇长得还不错。怪不得莫羽馨在拒绝了冲喜一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他确实有能将小女孩儿迷倒的本钱。

    刚打量完,门外就传来了丫环通报的声音,原来是景夫人来了。

    景夫人三十出头,气质高雅,相貌出众,鹅蛋脸,长相比刘氏要略胜一筹。此时她穿着一件梅红色长衫,底下是百褶如意月裙,发间插着一支镶有红宝石的如意簪,整个人打扮得颇为喜庆,但是眉宇间并没有多少喜意,反到略显憔悴,眼中的疲惫难以掩住。

    莫芸溪迎上前,规矩地对景夫人拂了一拂,轻声道:“芸溪见过娘。”

    “芸溪感觉可累?”景夫人见莫芸溪小小年纪便很懂礼数,眼神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关切。

    “还好,芸溪能受得住,谢谢娘关心。”初次见面,莫芸溪感觉这位景夫人还算可以,不知她本性到底好不好相处,反正第一印象不错,比刘氏好多了。

    “你这孩子真是乖巧,这么小就嫁过来,着实委屈了你。”

    “芸溪能嫁进景家是我和夫君的缘份所至,何来委屈。”莫芸溪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想要在景家过得好,第一步便要说让他们爱听的话,给他们留下好的印象才是第一要事。

    果然,莫芸溪话一说完,景夫人便笑了,笑得颇为高兴:“芸溪如此善解人意,着实令为娘欣慰。累了一天饿了吧?”

    “还、还好。”刚一说完,莫芸溪的肚子便响了起来,令她闹了个大红脸儿。

    “呵呵。”景夫人被逗笑了,转身吩咐立在身后的丫环,“吩咐厨房赶紧将端几碟精致的小菜上来。”

    “是。”丫环得令匆匆离去。

    “谢谢娘。”这次莫芸溪说的可是百分百的大实话,发自内心地感谢着,天知道她有多饿了。

    景夫人没再说什么,移步向长子所在的床走去。看到爱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美艳的脸上浮起些许哀伤。

    “娘不要伤心,夫君会好起来的。”莫芸溪不甚诚心地安慰着,她和景皓宇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所以即便是他死了,她也不会像景家人那样伤心,但她没了丈夫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所以她盼着景皓宇能赶紧好起来。

    “宇儿一个多月前和人赛马受了重伤,最初几日他处在晕迷中,后来他醒过来了,但不知为何醒来之后没两日又昏迷了过去。从那之后便很少有睁开眼的时候。郎中、神医请了不少,还拖关系将宫中一位颇有口碑的太医也请了过来,但和之前的郎中们一样束手无策。”

    “对于夫君的病情,大夫们是如何说的?”莫芸溪好奇起来。

    “观脉象,虽然伤重,但却无性命之忧,按正常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能醒的,可是偏偏就没有醒。宇儿伤的最重的地方是双腿,大夫们说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景夫人说到此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但想起今日是爱子大喜之日,于是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

    “啊。”莫芸溪闻言大吃一惊,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景皓宇盖着被子的双腿上。一位可以说是集众人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突然间成了残废,这对于一个年仅十三岁正处在花样年华中的男孩儿来说,无疑是最为致命的打击。

    景夫人也许是苦闷在心中憋得太久了,所以没忍住在今日说了很多话,而且没有要停的迹象。

    “老爷有三子,宇儿是最出色,也是老爷最为宠爱的一个。这些年,宇儿可谓是风光无限,谁想天降横祸出了这等事。宇儿呀,爹娘都为你冲喜了,你赶紧好起来吧,为娘心中痛啊!”景夫人越说越难受,身子一软跌坐在景皓宇的床上。

    “娘。”“夫人。”莫芸溪和屋内的嬷嬷丫环们一同惊呼出声。

    “我无碍,坐一会儿便好。”景夫人摇摇头,示意她们别担心。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躺在床上犹如死人般的景皓宇,紧闭的眼皮突然猛烈地颤动了两下,由于眼皮颤动幅度甚微且时间过短,是以无人察觉。

    谁能知晓当时昏迷中的他其实是有知觉的……

    正文 好兆头

    丫环们将饭菜端上来后,景夫人便走了,走之前嘱咐了莫芸溪要好好照看景皓宇,夜里睡觉要轻一些,若另外一边床处有动静,就起身看一眼。夜里屋子不熄灯,红烛会燃到天亮。

    莫芸溪点头表示知道,自见到她的床安在这个屋子里时,就明白以后她会成为景皓宇的贴身保姆,不过好在不用万事皆由她亲手张罗,很多事都有婆子们和丫环做,比如拉尿及擦身。

    饿了一天,莫芸溪终于吃起饭来,香茹和倩雪被嬷嬷带下去用饭了,晚上她们宿在哪里由景夫人定,她的陪嫁丫头自然会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这点不用她操心。

    四菜一汤,莫芸溪吃得很知足,菜的味道很好,她连吃了两小碗饭才停下筷子。

    屋内留有一名丫环在,名叫静香,长得娇巧可人,做事熟练认真,年芳十五,是一直伺候在景皓宇身边的人,在院中说话有着一定的分量。

    莫芸溪用完了饭,静香便唤人来将饭菜撤下去,桌椅都收拾了一番。

    “那个,夫君如何用饭?”莫芸溪问着正盯着丫环做事的静香,她一边问一边观察着这名丫环,此时留在莫皓宇的屋子内,定是他的贴身丫环了,这地位可不一般,长得又这么出色,不知景家人当初拨她来伺候景皓宇时是否存着要她被收房的念头呢?

    “回姑娘,喂大少爷饭的事由我们这些下人来做便可,姑娘先坐下歇会儿吧。”静香面色沉静地回答着,语气不卑不亢,既不令人觉得无礼又不会给人一种她只是个普通丫环卑微感。

    “你叫什么名字?伺候夫君多久了?”莫芸溪站在景皓宇的床前边打量他边问。

    “奴婢名叫静香,伺候大少爷有三年了。”

    “哦,三年了,你们主仆二人感情很深了吧?”

    静香望了莫芸溪一眼,立刻低下头轻声说:“奴婢只是个普通的下人,哪里敢妄想和主子攀关系。”

    这时,一名丫环用底盘托着碗清淡的泛着南瓜香气的粥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慢,少爷都饿了。”静香快步走上前去从小丫环手中接过粥抱怨道。

    丫环委屈地说:“大家都忙着呢,我催了很久她们才做好。”

    “她们再忙也不能让大少爷饿肚子!以后再出现这等状况,就将那人告到夫人面前去。”

    “知道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将王嬷嬷叫过来。”静香瞪道。

    “是。”小丫环惶恐地跑了出去,一分不敢耽搁,连莫芸溪这个新少奶奶都没理会。

    将她们之间的互动看在了眼里,莫芸溪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双眼含笑地望着静香,不知是否是她多心,总之她就是觉得这位静香大丫头刚刚训斥小丫环那一幕是做给她看的。

    她如此做的目的为何?是要炫耀她在景家的地位?表明她和景皓宇之间的关系有多好?还是想要借由此事告诉自己她并非普通丫环,暗示自己以后要给她留三分薄面?

    “让姑娘见笑了,小丫头莽撞不懂事。”静香一改先前严肃的表情,对着莫芸溪礼貌地说道。

    “哪里,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厨房人忙不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静香听到大喜的日子几个字时,表情闪现出几分不自然来,不过掩饰得很快,不仔细看都几乎发现不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名三十多岁,身材圆润的妇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进来后只淡淡扫了莫芸溪一眼,敷衍地唤了一声姑娘后,便向景皓宇的床铺走去。

    莫芸溪对这位嬷嬷的态度不甚在意,她早就做好了来这里会不被人重视的心理准备了。这位婆子看其穿着及眉眼间那股子高傲凌厉模样,猜想她应该是院子中的管事嬷嬷,能喂景皓宇吃饭,这说明王嬷嬷和静香均是景皓宇身边最为亲近且信得过的人。

    王嬷嬷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的景皓宇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右肩上,然后左手轻捏住他的下巴使其紧闭的双唇张开一条缝隙。

    静香确定着粥的温度适中后,开始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喂景皓宇。喂一个处在昏迷中的人吃饭是件相当费力的事情,因为他不会去配合你,喂完一小口后要等很久,粥水才能自行进入食道。

    喂饭一事相当费神费力,但莫芸溪发现静香相当有耐心,一点觉得累或是烦的意味都没有,因为她喂饭时的表情是温和的,动作极为温柔。一勺一勺的不间断,望着景皓宇的眼神中带有几分怜惜与几分关心。那一心一意无怨无悔的表情,仿佛是要她动作不间断地喂个一天一夜,也不会令她觉得辛苦。

    古装剧经常上演的情节,现在到是出现在她的小丈夫身上了。古代大家族的少爷和长得娇美的贴身丫环之间果然很难做到纯洁呀,不管是一方有意一方无意,还是双方均有意,总之这少爷和丫环之间的□什么的,几乎家家都有。

    莫芸溪研究着静香脸上的表情,心里想这个丫环对景皓宇是有情的,就是不知道景皓宇对静香是否也有情。若是有情怎么办呢?收房吗?那自己这个正室是要学河东狮吼发飙宰了静香,还是不闻不问地将景皓宇当路人甲好呢?

    她先前都没想那么远,总想着这位小丈夫估计很早就会去见上帝了,所以没想以后会不会有妾和通房之类的事。现在见到静香后她不得不开始想了,若是景皓宇病好了也长大了,那就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了,到时就算他不想纳妾,景老爷夫妇怕是也不会任由他的性子“胡”来的。

    哎,古代三妻四妾这一制度真是麻烦!她若是改变不了这命运的话,那就令自己冷情一些吧,即便景皓宇醒了过来,她也不能对他放下感情,否则痛苦的会是自己。

    莫芸溪想到此忍不住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杞人忧天。她还没适应自己十岁的年龄呢,让她一个心理年龄二十多岁的女人喜欢一个小男孩儿,还真是不大可能呢,所以现在烦恼这些都没必要,他纳妾收房与否以后再说。

    “大少爷,多少再吃些吧。”静香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才吃这么一点儿,以后即便醒过来了,身子也是会受不住的啊。”

    “今日大少爷吃的比昨天还要少。”王嬷嬷一边说一边拿干净的帕子擦着自景皓宇嘴里流出来的粥水。

    “我再喂一勺。”静香不死心地又舀了一勺粥去喂,只是好容易喂进去的粥水又都流了出来,令王嬷嬷又手忙脚乱起来。

    “我看大少爷是吃不下了。哎,这两日他又瘦了许多。”王嬷嬷叹着气轻轻地将景皓宇放平躺回床上,“刚刚我扶着他时,感觉他身上的肉又少了,全是硬硬的骨头。”

    静香闻言赶忙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头才抬起来,眼圈红了:“大少爷自小聪明才智就在另外两位少爷之上,他读书过目不忘,弓箭骑术等功夫一学就便会,教他武艺的师傅们谈起大少爷时均夸赞不已。是老天见大少爷太过优秀,看不过去了,所以大少爷才……”

    “呸呸呸,我说静丫头你是不想好了还是怎么着,居然连老天的坏话都敢说,快闭嘴。”

    “我……”静香动了动唇,虽还有着不忿,但显然也忌惮了起来,没敢再说。

    喂完饭后没多久,泛着浓浓苦味的药便端了上来。喂药可比喂饭难多了,饭好歹味道好,可药则恰恰相反,苦死人不偿命的,即使是在昏迷中的人,感觉到那苦味也会下意识地排斥,景皓宇便是如此。

    “大少爷快咽下去,有蜜饯的。”静香又哄又求的,喂进去的药水大半都自景皓宇嘴中流出来,但是她不放弃,依然耐着性子喂,喂完一口药便塞一颗蜜饯,如此反复着。

    莫芸溪在一旁看着,不禁佩服起静香来了,说实话,若是没有深厚的感情在,恐怕都很难伺候得如此周到。这景皓宇是喂什么都浪费的多,他自己不会去嚼、去咽,这便给喂他的人加大了难度。

    一顿药喂下来,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药反反复复地喂了三四碗,因为洒出去的多,所以一碗空了后又来一碗,那两人一边喂一边擦又一边哄的,想不费事都难。

    喂完药事情还没完呢,这粥还有药洒到景皓宇身上的不少,于是又得给他擦身子换衣服及沾了药汗的被子。

    静香和王嬷嬷二人满头大汗地一个负责脱衣服,一个负责用热手巾为景皓宇擦身子。

    莫芸溪因为无聊,早早地便将头上插着的首饰都摘了下来,喜服也换了下来,而后便去一旁看着她们伺候景皓宇。

    景皓宇此时虽然显得瘦弱,但是由于长年在外骑马射箭地锻炼身体,身上有着好看的肌肉纹理,皮肤白皙,在她们擦完了上身要为他擦下身时,莫芸溪走开了,她还没色到要看景皓宇的……那个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天已大黑,景皓宇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盖着干爽的丝薄锦被昏睡着,王嬷嬷和静香下去休息了。

    静香就睡在隔壁,昨走时她对莫芸溪说夜里景皓宇有什么动静,若是一个人弄不了的话,就叫一下她,仅一墙之隔,高喊一声她立刻就能赶过来。

    终于就剩下她一个人了,莫芸溪将门插好,然后开始脱衣服,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她走到景皓宇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喃喃自语道:“真可怜,伤得如此重,都到了需要冲喜的地步。不过抱歉,你的霉运一路跟随你到了今天,因为冲喜的老婆是盗版的,是冒牌的。啧啧,若是有一天你醒了,发现老婆不仅是代嫁的,还是名小庶女,不知鼻子会不会气歪呢。”

    “你还是赶紧醒来吧,否则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就这么毁了多可惜,姐还没玩过姐弟恋呢,你如果能醒过来,姐不介意陪你玩一回,不仅陪你玩姐弟恋,三角恋、四角恋什么的,咱都奉陪。”

    莫芸溪打着哈欠说着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没内涵、没意义的浑话,实在是这大半天将她憋坏了,没什么事,光盯着嬷嬷和静香伺候人的样子看了,她连话都插不上几句,现在终于静了下来,那就要说话过一过瘾,顺便自我娱乐一下来减轻初来景家的烦闷及压力。

    “弟弟,你夜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麻烦吱一声呀,一定要吱大点儿声,姐姐累一天了,很有可能睡死过去呢。不理你了,我睡觉去。”莫芸溪说了几句不着调的废话后,感觉心情好了一些,压在心头的郁结之气也小了点儿。

    咦!莫芸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正在沉睡中的景皓宇,双眼亮晶晶的。她好像找到调节心情的办法了!刚刚很烦躁,可是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后压力顿轻。原来这景皓宇对于她来说还有这个用途呢。边想边笑,想着以后无人时,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之类的,就对着景皓宇胡说八道一番,说完了心情就能好了。

    这一夜,累坏了的莫芸溪睡得极沉,景皓宇是否出声什么的,她半点都不知道,第二日清晨醒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掀开床幔连鞋都没穿就向景皓宇的床处跑去,近乎粗鲁地将他的床幔掀开,瞪大眼睛望过去,待看清床上人的脸后顿时僵在原地,几乎是立刻她“啊”地大叫了一声。

    “大少爷、大少爷怎么了?姑娘快开门。”门被敲得砰砰直响,静香近乎颤抖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咽了口唾沫后就跑过去开门。

    门刚一开,静香便飞也似地向景皓宇的方向冲了过去,结果她刚冲过去后没多久,也发出一声惊呼,不同于莫芸溪的震惊,静香发出的是充满喜悦的声音。

    “大、大少爷醒了!”静香喜出望外地望着正虚弱地睁着双眼的景皓宇,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莫芸溪走过去,这时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方才她刚睡醒,突然间见到据说昏迷了大半个月的人

    正睁着眼睛,于是她那因为起得早而发蒙的脑子立时短路了。

    景皓宇的眼睛如莫芸溪想像的那般漂亮,即使由于太过虚弱且双眼因为不适应屋内亮光只睁开了一点点,但是那黑如漆墨的双眼看起来就像宝石一样迷人。

    景皓宇没有理会正激动得掉泪的静香,眼神在只着一件薄薄中衣、发丝凌乱的莫芸溪身上逗留了片刻,然后毫无预兆的,眼一闭登时又睡了过去。

    “大少爷?”静香弯下身,颤声唤道。

    “大少爷怎么了?刚刚明明醒了,怎么又睡过去了?刚刚那莫非是回……”静香想说回光返照,但是因为忌讳没有说出口。

    “你想多了,他只是晕过去而已。不管怎么说他刚刚醒来了就是好事。”莫芸溪理智已经完全恢复,开始条理分明地劝解起明显六神无主的静香来。

    “姑娘说的对,奴婢这就去禀告老爷夫人说大少爷刚刚醒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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