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市井田园第44部分阅读

    穿越市井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市井田园第44部分阅读

    年也跟着赚了不少黑心银子。景枫甫一上任,二叔便得了信儿悄悄来找他。景枫很高兴,毕竟是多年不见的亲人,留他住了几日跟他叙旧,立刻就要写信给家里报信儿。结果二叔提了来意,他想让景枫提供生意便利。

    水城靠近一片海域,除了产海货,还有一片小盐场。因为盐场小加上水城县历来积弱积贫,朝廷特许县里自己晒盐卖盐。景枫原本想教化那些不事稼穑的县民安心种地,后来得了这个利处便组织强壮劳动力在盐场做工,大大解决水城县的温饱问题。

    曹婧叹了口气,道:“娘,谁知道我二叔打的就是这海货和盐场的心思,要说海货还是其次。他想让相公利用职权把盐卖给他,他再转手给南方的几个大商。二叔说要是如此,我们一家都赚得盆满钵满,还给相公交了不少朋友。跟他们搞好了关系,到时候别说这么一个小小的水城知县,就算是还州知府都不在话下。”

    高氏气愤道:“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利用景枫的职务获利,也不想想会不会给侄子带来祸害。景枫没答应吧?”

    曹婧点了点头,“娘,您还不了解相公的脾气?”又慢慢地将当日的情景说给她们听。

    景枫希望二叔不要那么贪婪,自己可以给他一点方便,足够他一家发达的。可二叔不干,当时就说什么,“怪道你二婶说你心眼多,我要是来求你未必能成。怎么说我们都是至亲的关系,你连这点都不帮,那你要帮谁?一个男人发达出息了,就该顾念着家里人。你这才做个小知县眼里就没唐家没了你二叔。这以后还能怎么的?你怀里抱着座金山银山,却让你爷爷奶奶和爹娘继续在家受苦?你那个妹子,如今也算是知县老爷家的小姐,做事情呢,一点都没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听说她在家捯饬什么暖棚?你可让她注意点分寸,这年头不定什么罪名就落头上。弄不好,人家拿这个连你一块办了,弄好了也自然有人想要据为己有。有发财的机会你不抓住,偏要用那些歪门邪道。大侄子,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你二叔可是为你好……你二叔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虽然没有赚大钱,可在大商那里摸爬滚打那也都是经验,你不听老人言……”

    景枫不跟他啰嗦,径直拒绝了他的要求。原本因为奶奶一直想二叔,他想给家里报信儿的,闹僵之后便也没提。既然二叔一直不给家里人招呼,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到时候惹得都不快呢。

    二叔见他不肯帮忙,一气之下说自己不回家也是因为家人不拿他当亲人,不是他不想家。他们不在家,家里却把产业都分了,老大占大份,老三小分,他这个做二叔的一星半点都没,回去干啥?跟景枫发了一通牢马蚤,径自回去了。

    这次事发后,二叔便被人推出来顶包,说很多事情是他出谋划策,背着东家擅自做的,跟东家没关系。二叔被下了大狱,这才喊冤,说自己就是跑腿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每年就赚几两银子的糊口钱。被人打了一次,便说自己是官宦人家,是郢州还州府水城县知县大人的二叔。

    按理说景枫不过七品知县,又是新官上任,根本没什么影响力。可徐州负责审理此案的巡抚谭达人偏偏就给他这个面子,派人给景枫送了一封信,将事情原委说得清清楚楚,又说唐家二叔是被人牵连的连个从犯都算不上,不过是想借着跟景枫有那么点关系在东家面前邀功讨赏罢了。说起来这罪名可大可小,可就算定个从犯也够他家破人亡的,甚至会影响景枫的仕途,更别说若是主谋,很可能全家受牵连。

    油滴深炉

    高氏又急了,“大嫂,他们到底什么意思?拿二叔威胁咱家景枫?知县虽然是官,可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最末一等吧,他们想干什么?这关妙妙的暖棚一个铜子的事儿?我们本本分分靠双手吃饭,他们还想怎么的?”

    曹婧看了一眼旁边的杏儿和唐妙,对高氏道:“相公说这其中利害关系甚大,看似一件小事儿,可牵扯着徐州和郢州的势力变动,这是上头贵人们下的棋,我们都是棋子。接到谭达人的信之后,相公就让人给薛大人送了信儿。薛大人的意思:这件事儿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可实际内里别有玄机。因为相公是薛大人保举的,若他出了问题,薛大人那里也要受牵连。可后来我们仔细想了想,这事儿原本也不会把相公牵扯进去,只怕根源也在薛大人对省里两派势力态度的改变。可薛大人的意思,根儿不在他那里,而是京里两位公子身上。一位公子动了另一位公子的徐州,另一位公子便要动这位公子的郢州……”

    高氏很是茫然,官场上的事情错综复杂,这个大人那个公子的她连听都听不明白,更别说出主意了。依她说朝廷有律法,犯罪就要严惩,可那巡抚说罪名可大可小,要看景枫的意思。难道这朝廷的法令也是随便更改?那个谭达人到底什么意思?

    “大嫂,那你说我们能做什么?景枫有没有主意?”

    曹婧道:“娘,相公也只能暂时看看,他让我回来跟你们透个信儿,免得到时候消息由外人那里传来,奶奶和爷爷接受不了。景枫也给我爹那里去了信,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又让我回来跟家里商量一下,顺便在家里过年,带念恩给你们看看。”

    高氏心思转了转,却也想不出怎么跟婆婆说,平日里婆婆非常挂念这个二叔,可他一走那么多年。最初的时候还给家里来封信,每次都说赚大钱给父母花,置地盖大屋。却连一钱银子也没往家寄,到后来连信都不捎了,一下子竟是十多年。没消息归没消息,婆婆总归对他还是有无限期望,如果因为景枫不救死在外面,这可就是大罪过,只是若为他的错让景枫置身于漩涡之地,她又如何忍心?

    “我去叫你们爹来商量下。”高氏去东间把唐文清叫了过来,将曹婧说的话大体地跟他说了下。

    唐文清听得眉头紧锁,“要不还是跟爹娘商量下吧,这毕竟是全家的大事。”

    高氏道:“跟他嬷嬷说了,肯定生气说不用管,让他二叔自生自灭。可他嬷嬷这病就坐下了,大年纪的人,可别有个好歹。我寻思着,他嬷嬷就算知道,心里肯定想的还是这钱财和官职一时没了也还会再来。这要是命没了,可就再也见不找着了。所以我们还是先看看有没有两下里都保全的办法。”

    唐文清神情凝重,“我们能商量的也就几位亲家,可这么大的事儿,只怕他们也为难。”

    高氏看向唐妙。

    唐妙沉思了半晌,终于道:“娘,这事情我们肯定办不好,不如让二哥去县里找周诺他们请教请教。”周家是皇商,那个公子乾只怕就是其中一位公子阵营的,既然他们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就不可能不做好善后工作,让徐州那几个官员得意地搅浑了郢州。

    高氏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看向曹婧。曹婧点了点头。她回来的目的除了陪公婆过年,让他们看看孩子,还有很大一部分便是想探探公子乾的口风。对于那位公子乾,虽曹管事伺候他,可他性格怪异,并不好接近,曹家跟他反而说不上什么话。曹家一直以来不管外面的事情,而周家更是恪守埋头给皇上办差其他一概不问的原则。就算她请父亲出面,去跟大姐夫一家商量,只怕也没什么结果。想要打探公子乾的口风,那自然是通过柳无暇和周诺最好。她一直确信,自己和周诺他们是亲戚,可这其中的情分也止于亲戚。如果她出面牵扯太多,且连一半的胜算都没,而唐妙就简单得多,不深陷其中便没那么多压力。到时候就算欠人情也不至于泰山压顶那么厉害。

    高氏想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办法,如果确定能两全再告诉李氏,让大家先瞒着她。这两天收拾下索性让景椿赶车带她们妯娌去县里逛逛。这事情复杂,还真得让曹婧去说。

    曹婧笑道:“娘,要是家里没事,不如大家都去走走,年前也就这个机会。”

    高氏觉得给两个女儿定的陪嫁家什儿也该去看看,索性再给她们做两套新衣,绣坊的针线活自然比她们乡下人做的好。

    唐妙因为她的小鸭还在孵化中不能走开,把扇子拿给大嫂让他们去,帮她代问好就行。杏儿也不肯去,留下帮唐妙。

    曹婧对唐妙道:“妙妙,还是写封信吧。总比带好要正式些。”唐妙想想也对,便写了一封信,跟公子乾报备了一下自己的成绩,送些自己新方子做的酱菜给他,又告诉他今年自己家全是种子田,来年可以卖给他在各地普及。信尾请他代问柳无暇和周诺好,希望他能多多保护柳无暇,只字没有提大哥的事情。

    三天后他们回转,曹婧有些失望。原来公子乾不在县里,柳无暇如今不在柳家也没见着。周诺倒是见了,可他说自己对政治不擅长,好在他承诺立刻送信给公子乾,等有消息立刻告诉他们。

    唐妙安慰她,“大嫂,你也不要着急,周诺说帮忙就肯定会帮的。”说起来周家也只有周诺因为没有承继家族的皇差任务,交友广阔,三教九流都有,还认识了一直公子打扮的神秘男人。

    这边只等周诺的消息,急也急不得,高氏便让曹婧回娘家看看,既让曹老爷和夫人看看外孙,也可以问问亲家的意见。两日后曹婧便带着孩子出发回娘家。

    十日后曹婧从娘家回转。曹老爷他们的意思是以静制动,再看看局势如何变化。曹老爷子批评女儿不懂事,把这些深奥纠结的东西说给一点经验也无的婆婆听,除了增加他们的担忧焦虑一无益处。既然景枫只是让她回来过年,把找着二叔的消息告诉大家,那她就应该如实说,而不是把事情和盘托出让家人担心得坐立不安。曹老爷的意思让她沉住气,公子乾平日在哪里大家也并不清楚,他本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他既然能开了头,就不会不收尾,她这么急急火火地就找过去,反而让他们觉得她不牢靠没什么担当。就冲着柳无暇和唐家的关系,不用人开口他也不会坐视不理。再者说既然公子乾认准了唐妙,能把自己的扇子给她,就是想靠她的能力开创一番新局面。如今唐妙的种子田和暖棚蒸蒸日上,等普及开来,那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谁掌握了就是谁的筹码。到时候谁仰仗谁还不一定呢。

    曹婧思虑再三夜里跟高氏认了错,希望她原谅自己擅作主张。

    高氏一点都不责怪她,反而安慰道:“大嫂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在外面家里人都挂念着,如果遇到事情你们一味自己扛,那我们做爹娘的才心疼呢。你别有顾虑,念恩爹就是那个脾气,从小有点麻烦都自己顶着,不肯让爹娘知道。以后你跟着他,反而更应该跟我们多说说,他若欺负你,你也不要对我们隐瞒,娘给你教训他。”

    曹婧笑起来,“娘,相公对媳妇好得很,连句重话都没。”

    高氏喜滋滋地道:“那是媳妇好,他挑不到错处。”

    杏儿在外面听了两句,回西间跟唐妙低声道:“我说什么来着,她心眼儿多吧?”

    唐妙正在列那些鸭鸭的孵化生长状况,还有种子田的长势。这个时代稻子有几十个品种,小麦却很单一,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她看了二姐一眼,低笑道:“二姐,是你对大嫂有偏见。她一个大家闺秀,如果没有点心眼,以后怎么跟大哥在外面?再说,她的心眼都是为大哥好为家里好,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你以后对大嫂亲近些。二嫂也有心眼儿,你跟她不也挺好的。”

    杏儿笑了笑,“算了,是我的错行了吧。”

    因为大嫂和孩子回家,村里人都来串串门。唐妙不想耽误菜园的活,就让母亲和两个嫂子在家里应酬,她和杏儿有时候夜里也睡在菜园里。为了挡风,小院外面围了一道高墙,屋里生火,里面比家里烧炕要暖和得多。

    再过七八天小鸭子们也要出壳,唐妙激动得有点睡不着,第二日天不亮她就起来去暖棚里观察记录,将各种情况一一记下。

    正忙活着,杏儿喊她:“宝军儿找你呢。”

    唐妙把自己用线装订的本子和柳条铅笔挂在棚里,掀厚草帘走出来。外面天还蒙蒙的,只能看清几步内的事务。她走进点儿见宝军儿一脸焦急地站在栅栏外面,想要进来却被杏儿拿笤帚拦住。

    唐妙朝他笑了笑,“这么早,有事儿吗?”

    宝军儿看见她立刻喊道:“别去县里,让他别去县里。”

    唐妙诧异地看着他,忙跑过去,让二姐别紧张,宝军儿没恶意的。

    杏儿道:“那就去屋里说吧,让胡大婶沏壶茶。”

    宝军儿摆了摆手,“不要茶,”然后双手拢在嘴边,小声地道:“他们要对付萧朗,别去县里。”

    唐妙心下一紧,忙让他去屋里坐,仔细说说。

    宝军儿却又说不明白,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唐妙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夜里有人找宝银儿,然后他们鬼鬼祟祟地商量什么,被宝军儿听到了,他便赶来报信儿。唐妙一直觉得宝军儿有些痴傻,可心里明镜儿似的,否则也不会几次暗中帮助自己。

    她立刻对宝军儿道:“你先回去吧,要是人家问你就说去玩了,没跟我们说过话,知道吗?”

    宝军儿有点迷惑,唐妙忙招呼他出去,“他们要是知道你告诉我,回头该打你。快走吧。”说着把胡大媳妇给她和二姐做的核桃酥包了几块递给他,“躲起来吃东西去,我要去找萧朗没时间陪你啦。”

    宝军儿立刻点了点头,捧着点心跑了。

    唐妙顾不上跟胡大他们多说,也来不及换衣服,穿着钻大棚的粗布灰衣就往家跑。到了家她跟家人简单说了几句,让二哥立刻去宝银儿家看看,他还在不在家,家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又让父亲赶紧套车去县里,从唐家堡往县里去,会跟清水镇有一个交叉口。唐家堡到岔口的路要比清水镇近一些。现在还早,萧朗应该不会那么早走,如果父亲现在过去,说不定能堵住他。然后她和二哥去萧家,如果父亲堵到萧朗,他们在萧家会和,如果堵不到那就说明他已经去了县里,只能另想办法。

    高氏一听也急了,让唐文清赶紧套车去,又让杏儿跟他一起,有个出主意照应的。等父亲和二姐一走,唐妙立刻和二哥去宝银儿家,希望这么早他们还没走。

    宝银儿娘正在门外划拉碎草,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唐妙跟她招呼了一声,“侄媳妇,宝银儿俺大侄在家吧。”

    宝银儿娘门牙掉了几颗,瘪瘪着嘴,抬头瞄了他们两眼,“半夜就出去了,不在家。”

    唐妙笑道:“侄媳妇,我们是屋前屋后的邻居,要是有了事情,你说是我们能帮上忙还是大侄子那些狐朋狗友帮忙?那些混混就是来带坏你儿子的,把他往死路上一步步地领,等回不来的时候你可知道厉害?”

    宝银儿娘脸色大变,犹豫了下,忙拉着唐妙躲在草垛边上小声道:“小姑,小姑,我跟你说说实话,我们宝银儿真不是坏人,都是常小盾那些混混给他带坏的,他们找要去县里打那位萧少爷。说是萧少爷的朋友知道偷你们家鸡鸭的混混老巢,约他去县里谈事情,萧少爷回信儿说今日去。有个混混就来找我们宝银儿,说县里已经准备好,到时候来一招什么……什么油滴深炉的,我也不明白。”

    唐妙心下发紧,那些混混看样子是想先诱骗他们,然后再撕破脸。她忙让二哥赶紧回去找四叔,再叫两个人来,又问宝银儿娘,“侄媳妇,那混混叫什么哪里人?”

    宝银儿娘有点犹豫,“你保证别让人伤害我们宝银儿,这不关他的事儿,要是萧少爷被人打了,也不是我们宝银儿做的。”

    唐妙点了点头,“你放心。萧朗没事就好,如果有一丁点伤害,我想那些混混就算躲在天边也逃不了干系。就算我们不管,那萧家能咽下那口气?就算那些混混有靠山,靠着这个大老爷那个大老爷,可他也要给萧家几分面子吧?再说萧家跟薛大人可是姻亲,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宝银儿嗯嗯了两声,“我也这么想着,寻思要去给你报信儿的,那个混混叫黄毛,是北边宣家庄,有远房亲戚在萧家办差。小姑别说是我说的,要是说了,他们非杀了我不可。”

    这时候屋里传来动静,宝银儿喊:“娘,你磨蹭什么呢?我们要走了。”

    唐妙推了宝银儿娘一把,“你快躲着去吧,我没见过你。”

    宝银儿娘立刻扔下笤帚一溜烟儿跑了。

    109 老太太的心思

    唐妙上前敲门,“大侄子在家吗?有点事儿想找你帮忙。”

    宝银儿粗声粗气地道:“有什么好问的,我还有急事儿呢。”说着和一个打扮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出来。男人左边脸上有颗大痦子,长了一撮黄毛,让他原本清秀的脸看起来很猥琐。

    黄毛戒备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宝银儿。

    宝银儿笑道:“没啥,这是我们邻居家的妹子,估计来借家什儿的。”又对唐妙粗鲁道:“你等我娘吧,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

    唐妙错开一步拦着他,心念电转,笑道:“大侄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在县里订的家什儿好了,我娘想找人帮忙拉回来,管饭,还给一吊钱的路费。反 正你闲着没事儿,不如帮个忙吧。”平日里雇车去县里一个来回也就是两百来钱,但是因为关系陪嫁家什儿,所以她多说一些,他们自然不会怀疑。

    那黄毛一双眼溜着唐妙,突然道:“我们这就要去县里,你给个地址帮你拉回来就是了。”

    唐妙道:“那可不成,我们得有人跟着呢,否则那家什儿做的对不对,有没有偷工减料谁知道?我们相信大侄子,可不信那些j商呢。”

    正说着她见景椿赶过来忙大喊:“二哥,去县里拉家什儿的人找着了,大侄儿愿意帮忙呢,你叫个人一起去吧。”回头又对宝银儿笑道:“大侄儿,我们家马车我爹带我二姐去白石镇买东西了,我要和我四叔去跟人家谈生意,能不能雇一下你家的马车?钱你跟我二哥商量。”

    景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儿,唐妙的意思带他们去周诺的铺子,让铺子里帮忙把两人抓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如果在村里人多嘴杂没那么容易,且会惹出事儿给家里添乱。就算到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办,把话跟周大掌柜一说,他也有办法帮自己。

    心里想着便笑道:“虽然我们两家平日有点磨擦,可远亲不如近邻,这有事情我们第一个就想到你。宝银儿你不会拒绝吧?”

    宝银儿立刻笑起来,“不会,不会,爷爷你看得起俺,俺怎么会拒绝,就这么着,我去套车。”说着又介绍自己兄弟给景椿认识。

    唐妙说回家跟母亲说一声,再给二哥拿钱,便跑家跟他们说了下。

    高氏去找了三贯宝钞,“妙妙,你二哥没危险吧。”

    唐妙笑道:“娘,您放心,他们只是财迷,想顺便赚这吊钱,自己村的,他们不会怎么样。再说大白天路上人多着呢。”

    高氏放了心,“那我也跟着去,这样他们更不怀疑。”说着又让曹婧赶紧给她端针线笸箩来,在路上还能做点针线活儿,又嘱咐曹婧,夜里如果家里人回不来就让胡大夫妇过来住,帮着看门,让她在家别怕。

    曹婧都应了,让婆婆放心。

    唐妙里里外外又安排了一番,才让四叔赶车送她去萧家。从唐家堡去萧家,可以直接往东走,唐妙让四叔往北绕一圈,从别的村里转过去,虽然稍微慢一点,但是安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晌午到了萧家,门前小厮还是三夫人的人,一见她来立刻笑脸相迎,另一个则飞奔去禀报。

    府里负责给客人引路的管事听了声音出来,给唐妙和四叔问了好,便带他们去老太太院里。

    唐妙心里着急,顾不得跟他蘑菇,自己走得风快,把个管事儿累得呼哧带喘。到了萧老夫人院门前,守门的婆子看见,立刻笑着招呼,又往里通报了。

    唐妙等不及老夫人叫她,让四叔稍等便跟着去通报的婆子径直进了院子。那婆子快不过她,嘟囔道:“这是什么小姐,真是没礼数。”

    唐妙拐进上房门口,却停住,让门口打帘的婆子去通秉。

    片刻,老太太让她进去。

    唐妙跑得发热,进了拢着地炕的屋里,猛地出了一身汗。

    她给老太太施了礼,也顾不得坐,便问:“老夫人,萧朗在家吗?”

    萧老太太正歪在炕上晌饭后小憩,听说唐妙匆忙冲过来心下很是不喜,这番看她鬓发散乱,脸颊潮红,双眼晶亮,一开口就问萧朗更加不悦。

    “丫头,想小山也该提前一日送个帖子来,让我们准备一下。你这么慌里慌张的,抬脚进门就做客,这算什么礼数?”

    唐妙急了,“老太太甭管礼数不礼数了,萧朗呢?千万别说去了县里。”

    萧老夫人哼了一声,“他去县里做什么?他带人去他姥爷家送东西了。”

    唐妙松了口气,身体一软,沉在绣墩上,抬手摸了摸额头,这才觉得潮热难耐。

    萧老夫人扭头吩咐一旁给唐妙沏茶的早早,“去找身衣服,领三小姐沐浴更衣,这大冷天儿的,着了凉可知道厉害。”

    唐妙忙说四叔等在外面,家里也有事情得赶紧回去。既然萧朗没去县里,那她得去跟父亲说一声。至于黄毛抓了他一点不冤枉,毕竟他们有预谋,起码让萧朗免了一场惊险,还能顺便拷问出点事情来。

    萧老夫人让晚晚领四叔去大少爷那里,陪着吃饭休息,等唐妙沐浴更衣,用过晌饭再走。唐妙刚要往外走,那边春霞犹豫着,最后还是赶上唐妙,悄声道:“三小姐,我听少爷跟流觞嘀咕,好像打发小厮和常叔去亲家老爷那里,他们去县里了……”

    唐妙脑子里嗡得一声,双眼愣怔地瞪着春霞。

    早早吓了一跳,忙斥责春霞,“你说什么呢?少爷不是去亲家老爷那里吗?我亲自去送的。”

    唐妙猛地抓住春霞的胳膊,“你听得千真万确,他们打发小厮去仝姥爷那里,自己去了县里?”

    春霞点了点头,疑惑道:“是啊,少爷经常这样溜出去玩儿,我也没多想,三小姐,哪里不对劲吗?”

    唐妙身子一晃,深吸了口气,如果真个这样,一定得跟老太太说,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她非要跳脚不可。

    “我回去跟老夫人说两句话。”

    唐妙转身跑回屋里,把县里的混混商量设埋伏对付萧朗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萧老夫人脸上有几分茫然,似是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屋子里寂静如死,半晌,她目光一凛,看向春霞,“他真个去了县里?”

    春霞垂首肃立,轻轻地应了一声。

    突然萧老夫人胳膊一扬,“啪”的一声,狠狠地甩了春霞一个耳光将她打得转了个圈,跌在地上。

    “放肆!”萧老夫人怒斥,气得浑身发抖,“知道了,为何不报我知道?”

    春霞忍着木疼,慌忙伏地跪下,“老夫人饶命,少爷从小这样习惯了,我们……我们都……”

    萧老夫人脸色铁青,抬手颤巍巍地指着她们,“好,好哇……”

    早早晚晚忙上前扶着她,一个顺气一个捶背,早早柔声道:“老太太,您别动气,少爷福大命大,才不会有事儿呢。”

    晚晚也道:“就是呀,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不是被那些宵小们惦记,可有几个真敢碰的。要说起来,也得怪有些人不懂事儿,上一次少爷就是脖子上带了伤回来的。”

    萧老夫人哼了一声,瞪了春霞一眼,“还不去叫你们大奶奶和大爷来!”

    春霞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没一会儿,仝芳和三夫人匆忙赶了来。

    唐妙忙给仝芳和三夫人见礼。仝芳挽起她,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啦?”唐妙简单地说了个大概。

    萧老夫人剜着仝芳,“他爹呢?”

    仝芳垂下眼,“一大早跟人出去了,说是得了副字画儿去看看。”

    萧老夫人冷哼,“字画儿?放屁,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们整天干什么,今儿逛窑子,明儿捧戏子,要是整日价就知道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不如趁早自立门户!”

    仝芳头垂得更低,一言不发。

    三夫人转目看了仝芳一眼,眉梢微微扬了扬,溢出一丝笑意,上前福了福,“娘,您何苦发这么大的火儿。不管如何,大伯也是萧家长子。再说小山不听 话,罔顾您的心思去县里玩耍,也不能怪到大伯头上。依媳妇说,小山性子烈,脾气大,可本事也大。拳脚功夫不差,还有流觞跟着,是万万不会出事儿的。媳妇儿 这就叫人去找,明儿一定把他们好好地带回来向娘您赔罪。”

    说着她立刻叫了自己丫头过来,派人去亲家老爷那里看看,也不要惊动他们,又派得力的人让大管家亲自带着去县里找。虽说县城大,可一动用县衙的力量也就微不足道,赶紧把能调用的关系都用上,这种时刻也不吝啬,回头少爷无事,再去还人情就是。

    吩咐完这一切,她看萧老夫人脸色稍霁,便又摸了摸鬓角,轻笑道:“这小山也是,你看把三小姐急的,把老太太给气的。回来可真要好好管一管,都要成亲的人了。不能再这么莽莽撞撞的。否则真让人家笑话。”

    萧老夫人烦得很,扫了他们一眼,“都下去吧,别杵在我这里。”

    仝芳想带唐妙去她那里,萧老夫人哼了一声,“走你自己的。”看三夫人还站在那里,脸又一沉,“除了三丫头,你们都给我出去。真是气死我了。”

    三夫人没想到老夫人会当着外人的面不给大嫂和自己脸,自己毕竟是当家的,竟然也如此,看来真个是只有萧朗才是她的心头宝,顿了顿,嘴角扯出丝冷笑转身走了。

    唐妙又请仝芳派人去找父亲和二姐,如果他们没堵到萧朗,就让他们先回家去。萧老夫人便说要是唐家四叔有事,可以先回去,萧家会派人送唐妙的。

    到傍晚,去亲家老爷那里的小厮回来,说少爷果然没去。

    萧老太太急得直叹息,一会骂仝芳一会骂儿子。

    “要是我们小山有个三长两短,谁也甭想安稳!”她瞪着唐妙发狠。

    唐妙一直安静地坐在绣墩上,手指用力地抠着自己的裙摆的一丛小花,一句话也不想说。

    萧老夫人平日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可萧朗是她的心头肉,关乎他安危的时刻,她的心怎么都定不下来,想保持镇定却越发慌乱。她抬眼见唐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没有半点焦虑的神态,心下恼怒。刚想发作,想起她一头大汗不顾礼数冲进来的样子又忍住。

    “丫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法子?”萧老太太终于开了口。

    唐妙眨了眨眼,缓缓道:“不知道有没有用。”古代就是不好,隔着远,有个消息不能立刻知道。如果有电话,该多好。

    唐妙看了一眼早早晚晚,对萧老夫人道:“找不到萧朗,我们可以把那帮混混抓住,这也算一个法子。他们不过是混混,见钱眼开,不是什么忠勇之辈,自己小命不保的话,自然顾不得那些狐朋狗友。”

    萧老夫人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一些,点了点头,朝唐妙招了招手,“来,过来炕上坐。”

    夜里大家也无心吃饭,萧老夫人留唐妙在自己屋里休息,不许儿子媳妇的来烦。萧朗父亲晚饭时分回来,过来请安,被萧老太太骂了一顿,说他没有个父亲 的样子,让他自己反省去。他也觉得自己冤枉,从前管一管萧朗,便要被母亲斥责乱管孩子,如今不管出了事儿这都要算在他和仝芳头上。突然的,他有点理解仝 芳,便且很是同情。以往仝芳跟他抱怨两句自己的儿子管不得,他还说那不是正好,老太太帮管着,自己倒省心。

    二更时分,萧老夫人突然吩咐春霞,“去问问大爷今儿歇在哪里?”

    片刻,她回来,低声道:“回老太太,大爷今儿在大奶奶那里。都担心少爷呢,急得不得了,谁个也没睡。”

    萧老夫人哼了一声,又悄悄吩咐她,“让小丫头去那两个院瞧瞧去。别惊动旁人。”春霞立刻去了。

    萧老夫人又问唐妙,“晚饭没吃,饿不饿?让早早给你弄碗甜汤来。”说着就叫早早,又吩咐晚晚给唐妙打水烫脚。

    晚晚放水盆的时候力气稍微有点重,溅起一片小水花。

    唐妙看了她一眼,自己要脱袜子。萧老夫人瞥了她们一眼,淡淡道:“还有规矩没?”

    晚晚死死地咬着唇,伸手捧了唐妙的脚,要帮她洗脚。

    唐妙忙躲开,“老夫人,还是我自己来吧。要是别人帮我洗,我不自在。”

    萧老夫人哼了一声,“你不嫁给小山,要怎么的都无所谓。可既然你要嫁给小山,该怎么就怎么的。”

    唐妙便不说话了。要搁以前,她一定好好享受一番,毕竟这姐妹俩都拿自己是千金小姐的,给她这个种地的丫头洗洗脚,可是万分痛快的事情。萧朗如今没消息,她可没心思享受别人服侍,不过看起来自己说什么错什么,还是忍忍的好,免得到时候老太太又说自己土包子。

    她忍着不适让晚晚洗了脚,修了脚趾头,甚至还搓了脚跟,一切结束也已经二更,之后便窝在炕上等消息。

    月亮爬上来,明晃晃地映在院子里,月光和霜雪,融为一体。唐妙默默地研究着窗外月光移动的角度,等月脚西沉,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狗叫声,隐约马蹄声疾。乡村不比省城,没有城门,夜里也并不禁止行路。没多久,萧府传来狗叫声声。

    唐妙忙爬到窗口往外看。这个时候萧家派去县里的人是回来不来的,能来的估计是周家的,二哥跟周掌柜说了,他们自然会帮忙,有消息,差不多就该这个 时候来报。正寻思着外面响起轻而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门口廊子下嘀咕了一会。片刻,门帘一掀,早早走了进来,“老太太,县里周少爷打发人来了。”

    110 千里母子心

    至于那一帮混混,因为伤了萧朗几个,加上周诺得理不饶,就算原本知县老爷想保他们也没办法。证据确凿之下,他也不能因一批混混伤了自己的体面,索性重重地判了,将他们流徙海边盐场北边的煤矿等地去做苦力,以此讨好周诺和萧家等乡绅。

    一直恨着那批混混的几个差役去那里翻腾出不少偷来的物件,家具,金银玉器,首饰,衣物,鸡鸭牛羊……他们不单偷外面的,连周围邻居以及熟悉的铺子都偷,以往大家敢怒不敢言,如今被端大快人心,纷纷说知县老爷是青天大老爷。

    而 宝银儿和那个黄毛,因为周掌柜答应过保全他们,便真的平安无事。周掌柜甚至还一人给了他们几两银子,邀请他们去店里做事儿。虽然让他们做正经事儿不行,可 他们也有长处,消息灵通,无孔不入。以后让他们负责打探乡下喜欢什么,然后组织人下去贩运,也未尝不是一种人才开发。两人都答欢喜地应了。

    周掌柜便让人戴着他们去给唐家磕头赔罪。唐家因为周掌柜帮了大忙,且他是周诺的人,自然领情。加上能让宝银儿改邪归正,不再为祸乡里,便也不再计较。两人便真个在周家的铺子里谋了差使。

    萧 老夫人留唐妙住几天,一是养病,二是她如今喜欢这丫头。唐妙在这里住着,萧朗每日笑滋滋的,就好像头上顶着个大太阳一般。以往还会耍脾气,嫌这个嫌那个, 吃饭挑三拣四。可因为唐妙在这里,为了不让她挑食,他倒是主动说这个好吃那个对身体好,让厨房变着花样给唐妙做吃的。比如说萧朗最讨厌吃萝卜,可因为唐妙 在,那排骨萝卜汤,他也没少喝,一边喝一边笑着赞“萝卜可是小人参,吃了身体好,不生病。”

    进了冬至月又住了两天,唐妙身体好起来,记挂着自己暖棚里的小鸭子这几天要出壳,再也住不下,但是看萧朗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几次都开不了口。又住了一日,便跟他们说告辞。萧老夫人让萧朗带人去送她,到了唐家,恰好知县朱大人在。

    周诺早打发人来把事情原委跟唐家说过,知道萧朗无事他们都松了口气,还顺带解决了黄毛和宝银儿的事情,都欢喜不尽,以后村里会太平许多。

    唐妙看了看那几个守在门口的差役,个个膀大腰圆,面色冷肃,腰挎佩刀,一副门神架势。她悄悄问二姐:“为什么事儿来的?是不是二叔的事情?”

    杏儿点了点头,“让你猜对了。”

    屋里高氏夫妇带着曹婧陪朱大人说话,唐妙便也不进去,拉着萧朗和二姐悄悄去奶奶家。小蔷薇说三婶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副怕人的样子。唐妙便没进去,跟萧朗去了二嫂家。

    小蔷薇和景林负责打探消息,朱大人说什么,都跑去二嫂家一一告知他们。

    朱 知县大人言得知唐知县二叔的事情,深表担忧,特意找朋友打探一二,顺路来唐家看看。他的意思是二叔因为助纣为虐,很可能会被归为朝廷新律中那类“见一利而 忘大义,不惜戕害他人性命,违法乱纪”的人里面而被斩首。如果有心人再稍微推波助澜,诬赖景枫暗中指使,为官谋利,就有可能举家受牵累。朱大人深谙为官之 道,虽然只是个知县,可做官已有十几年,可以代为唐家周旋,力保景枫的仕途,二叔的安全。

    唐妙听得眉头紧锁,问道:“大嫂和娘是什么说法?”

    “表面上十分感谢,但是不绝对应承答应,只是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要么答应要么拒绝,这两样哪样都不合适。”秦泠月淡淡地叹了口气。

    杏儿有点着急,“那怎么办?”

    秦泠月看向唐妙,“还是小姑过去吧,这朱大人对你的暖棚种子也感兴趣。你一去可以转移话题,替他们解围。”

    唐妙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

    他们出门的时候,景林跑过来道:“奶奶哭了。”

    唐妙忙问怎么回事。

    小 蔷薇随后跑出来,“还不是三婶?她跟奶奶说二叔早就给过信儿的,是大爷大娘没跟他们说。三婶还说二叔寄信给她和三叔了呢,说是原本想回家,但因家里没有他 的房子和地,又没有大哥那么大的出息,回家了凭空讨人嫌。奶奶就哭了。三婶还说二叔去求过大哥,请他帮点忙,可是大哥因为当了官,不想认穷亲戚,让人把他 赶了出去。后来二叔被人诬赖,大哥不但不管,还给说狠话,跟着诬赖二叔。说二叔如今被人关大牢里,过几天可能就要砍头。大哥因为怕被连累,连问都没问过 呢,还不让我们告诉奶奶……”

    唐妙听了,忙让二嫂几个去劝奶奶,别让三婶胡说八道地挑唆,她则拉着萧朗家去和稀泥。

    屋 里曹婧一直忙着应付朱大人的话,由于高氏和唐文清跟官场人打交道少,说不两句话就无意识地被绕进去,她只能忙着填补打叉解释。唐文清夫妇意识到这朱大人的 意思,看媳妇的眼神儿也知道,最后索性闭了嘴,只是嗯嗯呀呀,点头摇头叹气之类的。曹婧早就看到唐妙回来,原本松了口气,见她又出去心下着急,这番看她和 萧朗过来,忙喜道:“朱大人,我小姑和她未来夫婿萧少爷来了。”

    朱知县一脸欢喜,扬声道:“啊,那……快请,快让他们进

    穿越市井田园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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