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第22部分阅读

    穿越千年之倾君 作者:肉书屋

    穿越千年之倾君第22部分阅读

    是夺目。

    慕容锦儿眼见乔安如此郑重,兼之先前人称神医的施映璇亦道无救,唯尽人事而已,心中更加悲切,瞬间红了眼圈,盈盈含泪道:“乔公子,是否家父情况不好?”

    乔安却不回答,反问道:“慕容姑娘,我记得先前你跟我说过,你与令尊的关系不甚融洽,为何如今仍是悲痛欲绝,难以自制呢?”

    慕容锦儿叹了口气,柔声道:“就算我跟我爹再不和睦,那也是我爹,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啊!虽说从小他就对我极严厉,也常常行事不顾及我的感受,但有时候,他也对我很好。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做的事情,他纵然不答应,但只要我撒撒娇,磨上他一会,说不定也就应了。再说,哪家里没有些争吵不睦,可是终究是一家人,哪里会因这便连天伦亲情也给断了?”

    乔安听得她的话,想起自己曾有的天伦之乐,心中更觉阵阵剧痛,勉强忍住。忽想起慕容德舍亲投敌对的狠辣无情,又不禁为慕容锦儿略感伤情。唉,喜欢上了龙宸宇,害得她闭心诀破功,冷静淡漠离她越来越远了,如今对旁人竟也动了心思。乔安啊乔安,你生怕你死得不够快么?

    慕容锦儿似乎也瞧出她的不适,柔声道:“乔公子,你不舒服么?”

    乔安摇摇头,勉强笑了笑,突然问道:“慕容姑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多爱龙宸宇?”

    纵使慕容锦儿曾对乔安吐露心事,但终究还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也总有着女儿家生来的羞涩与矜持,被乔安这般直接了当的询问,顿时羞红了双颊,双手不住的揉捏着衣角,嗫嚅道:“乔公子……哪有这样问的呀?”

    她声若蚊吟,若非乔安耳力奇强,说不定便听不见。乔安郑重其事地道:“慕容姑娘,你的答案很重要。我曾问过你类似的问题,如今,被他冷落这许久之后,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能全心全意地爱他么?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怎样的冷落漠视你,你都能一如既往地爱他护他,只要他需要,你便会好生照料他,抚慰他。慕容姑娘,你做得到么?”

    慕容锦儿被乔安那肃穆的模样给吓到了,一时间忘了羞涩,想了许久,坚定地点点头。

    乔安追问道:“即使他有一日心思不在你身上,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也可以同样爱他?”

    慕容锦儿诧异地瞧着乔安,终究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点点头。

    乔安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拉起她的手,真挚又带着些哀伤地道:“那么,慕容姑娘,往后我便将龙宸宇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顾他,算是我乔安求你的。”

    慕容锦儿双颊晕红如火,挣开了乔安的手,低声道:“乔公子,你怎么这样说?”

    乔安忽然间昂首瞧着碧空,微拂鬓角,释然一笑,明丽无双。只是依慕容锦儿女性的敏锐瞧来,却觉得那笑容中竟是有着许多的绝然与悲凉。只听她低声笑道:“这下,我便放心了。慕容姑娘,既然如此,我便学会宽恕一次,放下一些事物,以为回报。”

    慕容锦儿似懂非懂时,乔安已经戴上斗笠,转身飘然而去,只留下呆呆的慕容锦儿呆立中庭,甚至都忘记了询问她父亲的病情究竟如何。

    一出慕容府,洪得域便跟了上来,问道:“公子,你为何放过慕容德那j贼?”

    乔安边走边静然道:“洪得域,你也瞧见慕容德那模样了。若真是上闻天听,告起御状,依照正经的司法程序走,只是还没开审呢,他就先死在牢里了。到时万事皆空,死无对证,有心人再倒打一耙,我们可就为难了。”

    洪得域点头称是,随即又不甘道“难道便这样便宜了这j贼了么?”

    乔安淡然浅笑,道:“慕容德做了这许多恶事,哪能轻易饶纵?你放心吧,接下来,慕容德的余生,便要为他的罪孽付出代价了。”说到后来,话语中已带上了一丝寒意。

    洪得域知道乔安定然另有安排,放下了心,但随即想起另一事,担忧道:“只是这样一来,前大将军的冤屈可就难辨了,想要还大将军清名雅誉,恐怕要另费周折了。”

    乔安心中暗叹,这正是她心虚愧疚之处,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只是自己怕是等不到那时日,多半是要仰仗天权了。她并不说话,眼见已走至西郊,顿住脚步,道:“洪得域,你且先回去吧!往后有玉衡照看着你,慕容德又即将遭报,你也就没了什么凶险,做个小买卖,或者置几亩薄田,安心度日吧!也别再说什么誓死效忠我的傻话了,乔安即将归隐,从此再不现人世,你跟着我也是白搭。何况,我身边也不缺人。”

    经过这些日子,虽不知乔安究竟有多大权势,但洪得域晓得她身边不乏高手,而她自己本身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跟着确是多余,说不定还是累赘。思索良久,洪得域终于下定决心,长揖及地道:“那公子,咱们就此别过了。往后若有什么需要洪得域的地方,差人递个信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安颔首,示意他离去。她正待悄无声迹地赶回四皇子府,忽见龙宸宇自一家声明卓著的金铺店走出,意态闲适,顾盼倜傥。不经意转首间,龙宸宇瞥见站在路中的乔安。纵然这般装束之人比比皆是,但他一眼便认出伊人来,笑着向她走来,问道:“去慕容府回来了?慕容德情况怎么样?”

    乔安淡然道:“不大好。看模样,纵然有神医施映璇为其诊治,也拖不了一个月了。”

    二人并肩而行,犹如龙宸宇梦中所见的情形。不同的是,乔安淡然前行,对于路边的人物连瞧也不瞧上一眼,更别说兴致盎然了。龙宸宇叹了口气,心中伤痛,却不流肉只旁敲侧击道:“安,你怎么连路边的事物都不瞧上一眼?没得入了你的眼的?”

    乔安如冰击玉敲般清冷动听的声音自纱幕下静静传出:“我说了,闭心诀要人淡漠冷静,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得看淡,何必再去理会旁人他物?那不是自讨烦恼么?”

    龙宸宇问道:“既然这般作难,为何你还要修习闭心诀呢?”

    乔安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赶路,叹了口气。若非无奈,谁愿去修习这般可怕的内功心诀呢?

    龙宸宇瞧出她的黯然和不愿多谈鼓足勇气,问道:“安,在你看来,闭心诀跟我,谁更重要些?你……愿不愿意为了我放弃闭心诀,让我来保护你?”

    乔安终于顿住了脚步,转身深深地瞧着他。隔着纱幕,龙宸宇瞧不清楚乔安的表情,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乔安那清亮明媚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巡娑,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有着淡淡的温情柔暖,却难脱冬季的寒冷凛冽。他不自觉地脱口道:“安,你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吗?”

    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乔安什么也没有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一会儿,从前面飘来了她虚无幻缈的声音:“若有时间,你去瞧瞧……慕容锦儿罢!”

    龙宸宇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大踏步走上前去赶上乔安,抓住她冰冷的玉臂,浑身散发着丝丝忍耐不住的怒气,如同他的语气:“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你还不懂我的心思么?是不是慕容锦儿跟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这样轻易地便动摇了?啊!”

    乔安也不挣扎,瞧瞧四周投过来的好奇地目光,以及有意围上来看戏的人群。目光一扫,静静道:“你想要在这里说么?若被人瞧出你的身份,明日可就又是京城的新闻了!”

    龙宸宇气息紊乱,胸膛起伏不定,锐眸扫了四周的人群一眼,那凛冽骇人的眼神气势立时吓倒了那些无聊闲人,纷纷躲了开去,生怕惹祸上身。他怒道:“如今没人了,可以说了吧?”

    乔安避开了他的目光,也不顾仍旧在他手中的手臂,自古往前走。果然,龙宸宇也跟着前行。她知道,他不舍得弄痛了她,心中既是欣慰又觉哀伤,幽幽叹道:“慕容锦儿什么也没跟我说,只是我今日瞧她的形容憔悴,想要你多去劝劝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心。只是,龙宸宇啊,人生不能十全十美的,否则便要招致祸端。所以说……”

    “所以说,你便要做我命中的缺陷,那就九美外的一失,是么?”听着前面近似温柔的轻语,他的怒气本已渐渐平息,但最后一句却又撩起他的怒焰,甚至比先前烧的更旺。

    乔安轻叹,不愿承认,却也不否认,唯有转移话题,道:“刚刚你到哪里去了?”

    “去金铺,有些事情。”龙宸宇简短地答道,随即又折回原先的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呢!安,你会是我命中的缺失么?”

    乔安知道躲不过去,叹道:“若是,你当如何?”

    龙宸宇定定地瞧着她,沉声道:“什么都可以是我的缺失,唯有你不可以!若没了你,我的生命不是九全一失,而是彻彻底底的完全缺失!安,没了你,没人跟我分享一切,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那样,我宁可跟你一起走!”

    乔安迅疾地捂上了他的嘴。他不能跟她一起走,因为她即将走向的,是虚无缥缈的往生!而他,绝不能跟她一起走!绝不能!若是如此,她宁愿他从来不曾遇见过她!乔安幽幽凝视着他,忽然道:“我记得你十三岁那年身中剧毒,命在旦夕,随时都会消逝。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感受?”

    虽觉莫名其妙,但是乔安难得的那句“宇”,如同梦中她唤他那般的亲昵,使得龙宸宇魂魄飘荡。回想了一会儿,他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声音低沉,颇为牙医地道:“如果要我说实话,那是段很可怕的时日。那时的我,真的是随时都可能会死去,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逗得当心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倒地身亡。死亡,的确很可怕,但有时更可怕的,是死亡前的那种逼迫压抑。一个日日夜夜活在生死边缘的人,身心所承受的折磨,实不足为外人道。”

    乔安痴痴的瞧着他,心中暗暗道:“我懂,我自然懂,所以我不愿跟你说我的事情,不愿你跟我一起活在那种恐惧中啊!因为我知道,若是跟你说了,你会比我更难受的。”

    龙宸宇不知乔安心中所想,只道她在为自己感触,忙劝慰道:“安,你别难受。那时,我一直都在盼望奇迹出现,治好我的病,然后叫我登上皇位叫那些对我不好的人全都付出代价!结果,你就出现了,真的实现了 我所有的心愿。所以说,安,你就是我的奇迹啊!”

    他那诚挚纯净的目光瞧得乔安心中隐隐作痛,他的大手、依旧喔在自己的右臂上,温暖如春。只是,越温暖便越疼!她再度幽幽长叹,拂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低声道:“龙宸宇,我们回去吧,这些事情晚些再说吧。也许,世上真有奇迹也说不定!”

    龙宸宇不懂她口中所说的“奇迹”所谓何指,但却也听出乔安语气中的回旋之意,欣悦而笑,忙追了上去。

    绿幽苑中,乔安凝视着窗外的碧竹翠竿,默默不语。这几日,龙宸宇都在忙着弹劾龙宸烈之事,搜集证据,联络群臣,忙的不可开交,却还记得日日往绿幽苑来些时辰,跟她或闲聊,或议事,俱是意兴畅快,和睦宁平。

    今日,他刚刚离去,而乔安则也收到无名谷搜集到的关于尹细雨的部分资料。她瞧着手中的纸页,只见上面写道:“尹细雨,女,年龄不详,相貌不详,来历不详。近三十年前在江湖现身,精通蛊毒、易容。性情古怪,变幻万千,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乃至有人疑其究竟是否为女子之身。六年后没于江湖,再不曾现身,行踪不详。”

    这就是情报精通甚至胜过皇室朝廷的无名谷穷尽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少得可怜,也见这个尹细雨的神秘莫测。但仅从这资料来看,乔安怎么也想不出这样一个人物,怎会跟朝廷前大将军徐谷风之事有关。何况,慕容德也言说自己不认识此人。只是,师父慎重其事地留书遗信,又言及慕容德之名,可见并非妄言其事,而是确知其详。没别的法子,只有慢慢等着,等新的资料送过来,或者能有蛛丝马迹可循。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至真相大白之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会死在慕容德前面,或者可稍慰父母在天之灵!

    轻叹一口气,最近,她似乎越来越经常叹气了,是无奈,是感慨,也带着些微的不满与挣扎反抗,只是,软弱得连清风细雨都不如。想完了报仇之事,接下来浮上乔安心头的,便是令人心烦的龙宸宇了。也许世上真有奇迹,但是她乔安期盼的奇迹似乎没有可能了,因此,唯有挥剑断情,斩断龙宸宇的种种想念,甚至让他恨她也在所不惜!

    因为,仇恨不会让人疯狂,只会让人更冷静更理智!而真正能叫人为之痴狂的,只是爱情!何况,自己死后无论怎样的仇恨,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减,然后,他终究会爱上别的女人,渐渐忘记她这个曾伤了他的人。抑或,见识了天下的绝色清颜,百般绝艺,终究会发觉曾有的深情只是少年轻狂,荒唐幼稚得不忍回首,爱也罢,恨也罢,终究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渐渐湮灭。

    这是最好的抉择,对她是,对他也是!

    乔安终于下定了决心,带着壮士断腕的绝然与坚决,她豁然起身。

    是该叫他知道一切情由的时候了!

    龙宸宇自陈启康府中走出,商定了次日弹劾龙宸烈之事,他放下了心中好大一块石头。不想政事,不期然涌上心头的,又是乔安绝美脱俗的容颜。这几日,乔安总往慕容府上去,未免有些奇怪。而且听说这几日,慕容德的情形是越来越不妙了,夜夜难以入睡,一合眼便作怪梦,然后惊叫连连的惊醒,再难入睡。而神医施映璇似乎也无可奈何,只有时不时开一副镇定心神的药,使慕容德能安睡一晚。本就是将行就木的老人,身患重病,又哪经得起这番折腾?

    不过,说到这个施映璇,龙宸宇总觉他的名字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是怎样也想不起来。他不由得拍拍脑袋,究竟是在哪里呢?施映璇,施映璇,施映璇……他喃喃自语,忽然间福至心灵,脚步遽然顿了下来。

    施映璇,自己四年前流落无名谷之时,医治他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叫映璇!他脑海中猛地涌起当时的情形,那个叫做霰芷的小姑娘,和她口口声声叫着的那个医术极为高明的“映璇哥哥”,而乔安则称他为天璇。接着,乔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师傅的医术我可是连五成也没有学到,还是天璇学的比较多”。以此看来,这位神医,多半便是那位无名谷的映璇了!这或者也可解释为何乔安总往慕容府去罢。

    只是,心头忽然涌起淡淡的不安与惶恐,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牵连成线,但又缺了最重要的一环,以致无法连城连贯的思路。而那件事情,又正好跟自己跟乔安息息相关,重要得不容忽略。他心事重重地信步回府,刚到门口便见汪浮秋站在门口,似是在送什么人,而前方则尘弥漫,仿佛刚有马蹄踏过。

    龙宸宇走向前去,漫不经心地问道:“浮秋,什么人刚刚来过?”

    汪浮秋这才瞧见龙宸宇,忙迎上前去施礼,跟着他的步伐一道往府中走去,边走边答道:“回四皇子,是孟权佑孟大将军。”

    “哦。”龙宸宇稍微留上了心思,问道,“他来有什么事情么?说了些什么?”

    汪浮秋笑道:“回四皇子,没什么事,他刚从慕容府过来。说起来,慕容大人确实情形不妙,据孟大将军说,那慕容大人竟是有些糊涂了,一瞧见他便连连大喊:‘大将军,你别过来!是我害死了你,我罪孽深重,求你别来缠我了!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就真的磕起头来,倒是把孟大将军吓了一跳,不好再呆下去,只得告辞。这不,转道来问问奴才是怎么回事。奴才又知道什么了,只是好言劝慰几句,将他送回去了。”

    龙宸宇的心思顿时又转开了,不再在意慕容德之事,心思又转到了乔安与施映璇身上,只漫不经心地道:“瞧来这慕容德确是糊涂了。”

    “是啊,孟大将军好好的,叹什么害死不害死,罪孽不罪孽的?”汪浮秋附和道,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带不安地道,“或者慕容大人所说的并非是这位孟大将军,而是前大将军徐谷风。前大将军生前跟慕容大人的确不和,几次冲突。以致前大将军亡故后,也有人暗地猜测说前大将军是被慕容大人陷害的,但没有证据,也就是平地声波,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如今瞧来,也许当初的传言还是有些道理的。”

    龙宸宇随意点头应是,忽然间意识到汪浮秋在说些什么,心中大震,脚步顿止,如旋风般地转过身,瞧着汪浮秋,失声惊呼道:“浮秋,你说什么?!”

    由于慕容德病重,这几日到慕容府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但当那位衣着华贵的白衣公子来到时,却还是叫慕容府的人吃了一惊。无视周围丫鬟侍女暗地送来的秋波,龙宸宇尽管内心焦急,表面却依旧从容淡定,优雅清贵。

    “四皇子,您怎么来了?”闻讯赶来的慕容锦儿双颊晕红,眼中光彩横溢,难言欣喜之意。但容色憔悴,形容消减,可见这几日劳心费力。

    龙宸宇淡淡一笑,道:“慕容姑娘,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令尊的病情……”

    慕容锦儿神色黯然,低声道:“爹依旧情况不好,这几日更是辗转难眠,因此精神恍惚,头痛欲裂,瞧起来真叫我觉着……唉!施神医尚在为他诊治。”

    龙宸宇颔首,满脸同情之色,道:“真是不幸!对了,慕容姑娘,你也知道的,我之前受过重伤,虽然经御医诊治调养,但终究没有好全。因此想趁施神医逗留京城之际求医,不知方便不方便?”

    听闻心上人有求,慕容锦儿岂有不允之理,忙道:“当然方便了。四皇子这边请,我这就叫人去请施神医过来!”

    龙宸宇忙道:“多谢了,另外能否请给我和施神医一间静室,半个时辰,容我仔细请教?慕容姑娘也不必在施神医面前提我的名字,只说有人求医便是。”

    慕容锦儿微微一怔,随即嫣然一笑,也不多问,前行带路。没走多久便拐入一座幽雅静谧的院落,遍植杨柳,这时间杨穗柳絮随风飞舞,飘落在二人身上。龙宸宇出声赞道:“好个所在!”慕容锦儿微微一笑,道:“四皇子谬赞了!您先在这里等会,我这就请施神医过来。”

    龙宸宇颔首,却不急着进屋,环视四周,只见游丝轻系楼台,飞絮微沾亭阁,假山巍峨,流水淙淙,堂前几株桃李初吐芬芳,淡淡的花香飘逸四周,融在空气中,甜甜的煞是好闻。龙宸宇赏了赏美景,缓步踏入大厅。悠然坐下。不一会便有侍女上来奉上香茗,随即退下。啜了几口茶,卸下优雅自得的面具,龙宸宇的脸色不由沉重了起来。照这几日查探的资料,加上自己心中的推测,对于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心中大概有些数了,今日便是前来求证的。

    正想着,轻巧细微的脚步声在堂外响起,龙宸宇立时浅笑盈面,瞧起来温文儒雅。这才抬起头往门外瞧去,正好看见青衣皂靴的施映璇入内。只见他步履轻盈,但浑身都散发出淡淡的磊落洒脱之气,,神情清淡,但那双如子夜般神秘深邃的黑眸却是炯炯有神气势凛然。施映璇默不作声地入座,顺手拿起桌边的香茗,浅啜一口,不看龙宸宇,只望向大厅正前方的书画,以及装饰用的悬剑,等着他发问。

    龙宸宇脸上挂着招牌似的浅笑,淡然道:“四年不见,不知道施神医可还记得我?”

    施映璇转过目光,打量他一番,随即淡然道:“是你!”

    龙宸宇赞道:“施神医好记性,居然还认得出我来。”

    施映璇面容淡定,冷冷地道:“我早忘了你的模样。只是你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身上有些她的气息及特质,加上请得动慕容锦为你传话,我自然猜得出来。”

    龙宸宇继续道:“果然是她的手下,精明睿智!那你也该知道我与她的关系了?”

    虽未明说“她”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施映璇冷冷道:“你也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说好了。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说,不能告诉你的,你问了也白问。”

    龙宸宇微怔,眉头不由锁了起来:“你很讨厌我么?”

    施映璇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谈不上,但也说不上喜欢。”

    龙宸宇深沉地盯着他,似乎想要瞧进他的心里,随即淡淡一笑,问道:“你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么?”

    施映璇道:“知道,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如果小姐愿意告诉你的话,就不用我来说了;而小姐如果不愿意告诉你的话,我自然更不能违抗她的意愿。所以,你最好还是去问她本人吧。”

    龙宸宇再啜一口茶,低声道:“你不说我也该猜得出来才是。十三年前,前大将军徐谷风为人陷害,满门不幸;而她也曾说十三年前一场大难使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徐大将军的公子当时四岁,今年该是十七,跟她一般,同是已酉年生的。她曾说过,当时她还有个乔哥哥,亦在那场大难中过世,而徐大将军的公子名叫徐怀安,一个是乔安的‘乔’,一个是乔安的‘安’。加上她在听闻前大将军跟慕容德之名时总略有情迹露出,我早该猜到她是谁的。”

    施映璇倒没想到龙宸宇如此机敏,神色微怔,飞快地扫了龙宸宇一眼,随即眼帘半垂,却不说话。

    龙宸宇瞧得清楚,淡淡一笑,道:“你虽然闯荡江湖许久,警戒防备之心甚重,但终究不如习过闭心诀十余年的她般稳如泰山,丝毫情绪也不外露。而论机敏聪慧,心思缜密,更是大大不如。比如刚才,若换了乔安,定然不会有半毫波动,神情言语也绝不会有丝毫异常,我也没法子从她身上看出我的猜测对错如何。而刚刚你的表现却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说对了!原来她果真跟徐谷风有着密切的关系,且密切得令人难以置信。”

    施映璇身子一僵,如剑刃般锋锐的目光瞬间扫向龙宸宇,话语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充满了怒气与阴寒:“你算计我?”

    龙宸宇丝毫无视于他阴冷可怖的神情及声音,若无其事地道:“你也不用气恼忌恨,换在从前,莫说是你,便是乔安,我也是常常算计的。只是她智慧过人,聪明绝顶,不容易成功也就是了。但如今,我知晓乔安纯正坦荡,绝不藏私,也就不好再算计她什么。相反,她帮了我无数次。我却没为她做过半件事情,心中实在觉得难安。因此才来向你探问,期冀能帮上些忙而已,并无他意。”

    听他语出真诚,施映璇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低喃道:“她从来就是如此的,我们从前待她那样不好,她却从来都没怨过我们,只有那次……即便我害的她那般,这些年来她却还是没恼怒我,也从来没趁机报复我些什么。反倒是我自己难逃内心的谴责,没颜面去见她。”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小的失去武功的龙宸宇什么也听不到,只见他嘴唇翕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不由得提高声音道:“施神医,你在说些什么?”

    施映璇猛地惊醒,忙掩饰道:“哦,没什么。四皇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龙宸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施神医,慕容德病情真的那般严重么?我记得刚开始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不是么?”

    施映璇这次学乖巧了,小心思索了一会,才淡淡答道:“不错,只是他本来就已经年老体衰,禁不起疾病折腾,加上权势渐失,心情抑郁,更加病情严重,才会病势日重。尤其近来睡眠不足,恐怕确没几日了。”

    龙宸宇瞧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便知其中另有蹊跷,浅啜一口茶,低声笑道:“当真如此么?我曾听安说过,无名谷有数千奇毒,其中有叫做妙毒心散的,毒性不强,发作起来也不厉害,但最妙的在于无形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毫无异象,状如寒风,便是名医也极难分辨。不知施神医可曾用过?也不知慕容大人是否跟这妙心散有关?”

    施映璇黑眸蓦滴紧缩,眯着眼睛打量着龙宸宇,却见他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似乎对于答案根本就无所谓的模样。施映璇静然答道:“这既是无名谷的药方,我既然专攻医毒,自然有所闻。至于慕容法人嘛,我这个江湖闲人又怎么知道呢?也许慕容大人不小心将它当做燕窝参汤误服了也说不定。您说呢,四皇子?”

    龙宸宇心中顿时明悟,低叹一声,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嗓音:“慕容姑娘,你不进去,站在这里做什么?自家府邸,怎么这般躲躲藏藏的,难道在捉迷藏么?”声音轻柔却也清冷,悦耳但也寒淡,正是乔安!

    二人悚然而惊,同时往门口瞧去,只见乔安静里门口,神色清淡,白衣微飘,似是随时都会随着轻柔的春风飘去一般,灵秀文雅。而一旁身着素衣的慕容锦儿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怔怔地盯着厅中施映璇,眼中惊讶,气恼,哀伤疑惑。。。。。。种种不一,呆呆地任由乔安将其扶入厅中主座,半晌回不过身来。

    一见乔安,施映璇的脸色刷的苍白起来,垂首低眉,不敢去瞧她绝美清艳的容颜。这几日乔安也常来慕容府,但每次施映璇皆借机闪避,不敢见她,没想到今日却还是见着了,心中无味交杂,痛如刀绞,说不出话来。只听得乔安低柔飘忽的声音在耳边淡淡响起:“天璇,咱们好久没见了。”

    施映璇紧咬下唇,外人在旁不变跪拜,只向乔安一拱手,依然默不作声。乔安并不在意,环视四周。龙宸宇则借啜茶之名低头亦是不语。慕容锦儿此时终于消化了先前所听之语,蓦地站了起来,急冲冲地奔至施映璇面前,怒容满面,食指指着施映璇,叱道:“施映璇,你是悬壶的大夫,理当除人病痛,以救人济世为几任的。儿如今,你居然对我爹下毒!你知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有多难受,有多痛苦——”

    施映璇淡淡地打断她,冷然道:“慕容姑娘,容我提醒你两件事。第一,我没说慕容德先前病症是中毒,我只说我知道妙心散;第二,硪更没说是我下的毒,如果是我下的毒,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慕容锦儿一呆,随即问道:“那你刚刚的意思是……”

    施映璇淡然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慕容姑娘,妙心散炼制繁难,但中毒后一无异状,便如风寒一般,即便是我,也无法诊出病因。也就是说,即便慕容德真是中了妙心散,我也瞧不出来。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慕容锦儿顿时有些糊涂,呆呆地瞧着施映璇不说话。

    龙宸宇心念如电,瞬间向乔安看去。而施映璇似乎也有意无意地瞧着她,深思不语。乔安淡定如水,波澜不惊,静静地道:“你们都不用瞧我,若真是我下的毒,也许我会觉得好过些。只可惜,慕容德确是感染风寒,由于就医不慎,加之年老体衰,以至病入膏肓,乃是天命所至,非人力可回。”

    慕容锦儿心中更是迷茫,惑然道:“乔公子,为什么他们都怀疑是你?为什么你说若是你下的毒,你还会觉得好过些?难道……你想要我爹的命?!”

    乔安深深地瞧着慕容锦儿,心中涌过百般念头,最后长长叹息,幽然道:“慕容姑娘,我本没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事已至此,你也对我起疑,倒不如叫我把事情说个清楚吧!不错,我确是想要令尊的性命。而事实上,我也确实下手了,在他的药里加了一味瑶草香。”

    慕容锦儿怔怔地道:“瑶草香是什么?”

    乔安镇定平静,如同教导什么也不懂的徒弟一般:“瑶草香又叫悔过香,是一种奇特的药材,少量服食,可以催眠安定心神。但是如果服食过量的话,就会变成迷幻药,使人难以入眠,一睡眼前便会出现无数可怖可怕的幻境,严重者白天亦有幻觉出现。但是,不同于寻常迷幻药,瑶草香会勾引起尘封于人内心深处记忆,尤其是那些自己不愿想起的痛苦记忆。”

    慕容锦儿恍然明白过来,怒道:“也就是说,我爹最近辗转难眠,痛苦不堪是你的杰作了!”

    乔安丝毫没有心虚畏缩之态,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是,是我的杰作。”

    慕容锦儿心中忽然涌起难以言喻的愤怒气恨,甚至还隐隐有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或者是因为先前她总当乔安是可以信任的人,甚至在只见过一次面的情况下去找他倾吐心事,毫无避忌。而如今,她却亲耳听到他承认谋害她父亲,心中的怒气比寻常情况下更多了一倍。再想想父亲这些日子不得安眠,辗转呻吟的痛楚,气急之下,想也不想,转身去墙上抽出悬挂墙上的宝剑,朝乔安刺了过去。无论是施映璇还是龙宸宇,目光都始终不曾离开乔安,也都瞧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瞬间,三只手同时握住疾刺而至的剑锋,武功不错的施映璇,失去武功的龙宸宇,以及宝剑疾刺的对象——乔安本人。由于宝剑的锋利,三人的手都被割破了,鲜红的血顺着剑锋、手掌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鲜亮的红莲。二人同时对乔安道:“你没事吧?”

    慕容锦儿被那滴滴不断的鲜血给吓到了,大喊一声,松开了手,怔怔不语,半晌忽然喊道:“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谁叫你那样狠毒,我爹已是病入膏肓,又年老体衰,你还忍心这样对他!你是没瞧见,这些日子他的模样……当日我跟你说我爹,说亲情,瞧你那模样,也知道亲情可贵,为什么你还要做这种事情?”

    乔安亦缓缓松手,直至地瞧着慕容锦儿的眼睛,缓缓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亲情的可贵,也比任何人都看重亲情。正因为我看重,我才要这样做!慕容锦儿,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隐谋乔安,谁不知道?”慕容锦儿脱口说道,随即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微带迟疑地道,“刚刚听他们说,你还是前大将军徐谷风的公子。我知道了!可是就算你是徐公子,也不能这样待我爹啊!我爹只是奉皇命前去监斩而已,是身不由己的呀!”

    乔安摇摇头,淡然道:“我爹会死,我全家会蒙难,正是因为慕容徳这j贼!当年我爹率兵力抗北狄,屡屡得胜,加上北狄内乱,乾于可汗趁机兴兵,顺势崛起。温耽可汗无奈,只得上表与我朝议和。当时慕容德与北狄勾结,互通有无,在朝中主力议和,却暗中与乾于可汗相约趁我爹撤兵之机铁骑突袭,趁势侵占紫星王朝。不过这封密信却落在了我爹手里。由于事态紧急,我爹的奏书到了京城,却被当时的御史大夫慕容德发觉,为了杀人灭口,他就趁势上奏皇帝,说我爹不从皇命,属大不敬,理当满门抄斩。”

    慕容锦儿也极聪慧,稍加思索便立刻辩驳道:“你胡说八道!我哥哥跟我娘都是被北狄人杀害的,我爹跟他们势不两立,怎么可能跟他们有什么勾连?再说,我爹位列三公,也没必要跟他们勾结啊!何况,北狄人就那么听我爹的话,他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乔安依旧平静如水,对答如流:“你爹勾连北狄,并不是想要从北狄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支持乾于可汗只是为了培养能够跟温耽可汗相抗的部族首领而已,挑起北狄内乱,毕竟,慕容德再笨也该知道,凭北狄兵力,驰骋征战也就罢了,想要侵占整个紫星王朝根被就是不可能的!北狄人也不是笨蛋,更是不听你爹的话,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侵占紫星虽然是可能的,但可趁机掠夺布帛子女,对他们而言也是有利无害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你娘跟你哥哥——”她顿了顿,想了半晌,深深地瞧着慕容锦儿低低道,“慕容锦儿,你真得要知道么?”

    慕容锦儿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不忍与哀伤,心中顿时笼上了浓浓的阴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无声地告知着她:“不要去问!那会是很恐怖的真相,也许恐怖得叫你难以忍受!不要去问!不要去问!”瞬间,她便陷入了空前的混乱,思绪如麻。忽然间,她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道:“乔安,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

    乔安从怀中拿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封,新手一掷,便平平飞去,正好落入慕容锦儿的手中,可见乔安内力之强。她淡淡道:“慕容锦儿,你爹的自己印章你应该很熟悉,认得出来吧?至于人证便是我爹当年的亲兵,我好容易才找出他来。你若是不相信,我随时可叫他出来作证。当年便是他在慕容府的书房,亲耳听到令尊说出前因后果。”

    慕容锦儿飞快地展开信封,一行行扫视,神色也越来越慌乱,越来越无措,眼睛也渐渐迷蒙起来,隐隐有光芒出现。末了,她合上信纸,闭上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溢出,接着两滴,三滴……大颗大颗的泪珠随之纷纷陨落,湿了粉颊,湿了衣衫,也有一些坠落地上,砸个粉碎。在那个女儿心中不当自己的父亲是英雄?她知道她爹贪慕荣华,痴恋权势,但她始终认为她爹虽不算什么君子,却也算不上坏人,何况,随对她严厉些,苛刻些,却终究不曾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情,而如今,铁证如山,她爹却勾结北狄,还谋害他人性命,竟是个十足十的坏人,这叫她情何以堪?

    乔安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低低一叹,悠然道:“第一次在绿幽苑见着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偶尔为爱情苦恼,跟爹娘置气。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心中有多痛?那是我真的好生恨你!慕容锦儿,若不是你爹,我也会是你那般模样。吥!我一定比你幸福许多倍的!我爹刚烈耿直,品行纯正,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且他还视我如珍宝;我娘豪爽慧黠,品貌双全,也是个磊落洒脱的女子,待我之好更是不用说;家里的奴仆侍女,个个都极喜欢我,呵护关爱,无微不至。还有……乔哥哥!慕容锦儿,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逃脱灭门之祸的么?是乔哥哥,是他顶替我去死的!每当我想起当时乔哥哥拼死喊着‘我是徐怀安,我是徐怀安!’时,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他是真的愿意为我去死,而不是空虚山盟,虚言海誓,是真的替我去死了啊!慕容锦儿,我曾有这样一个家,曾有那般浓烈真切的幸福,可这一切,全毁在了你爹手里!

    “那日,我亲眼瞧见整个徐府的人被斩首,那样明亮的太阳下,每一次号令,便会有十数个我熟悉的亲人离我而去。慕容锦儿,我只是在你爹的药李家了味瑶香草,你知道后,柔弱如你,也会对我拔剑相向!那么,慕容锦儿,亲眼瞧见我的亲人在面前一个个倒下去,尸首分离,鲜血四流,你说,我当时又作何感受?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啊!

    她的声音渐趋高亢,尖锐激烈,情绪也跟着猛烈波动,头脑只觉一阵眩晕,不由得以手扶额,竟有些站立不稳。施映璇忙上前扶住,担忧地道:“小姐,你还好吧?”

    乔安摇摇头,镇定思绪,推开施映璇,缓缓道:“天璇,你不用担心,仇恨不会叫人失常疯狂,只会叫人愈发冷静理智,好想清楚究竟该怎样才能报仇!”

    龙宸宇冷眼瞧着施映璇的殷切关怀,表情平淡,只是眼眸愈加黝黑深邃在最深处似乎闪过一道冷芒。慕容锦儿却听见了施映璇那声称呼,惊叫出声:“小姐?小姐!原来你是……女子。你竟然是女子!”

    乔安淡然自若,冷笑道:“不错,我是徐府千金,而不是所有人认为的公子,这也是我能侥幸逃脱的原因之一。可是早在许久之前,我就忘记自己是个女子啦。家破人亡后,我流落街头,被人欺负,受人鄙视,什么样的苦我没吃过,什么样得罪我没受过?慕容锦儿,身为千金小姐的你可能想象我当时的处境跟心情么?可当时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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