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新欢就爱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么坏的一个男人,怎么能掳获她的芳心?朱邦璇不止数十次的反问自己,却总是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以前和汪志朋要好时,也曾经很轻狂的到处疯,台北近郊所有美丽的景点都有他们的足迹,书店、咖啡厅也常有他们的行踪呀。

    和刚易比较不同的是,汪志朋很君子,很尊重她,没经她同意,他连手都不敢碰她一下,两人始终维持著友好但不算太亲密的关系,正是古时候的人所形容的相敬如宾那种感觉。

    如果不是她继母横加干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对人人钦羡的恩爱夫妻了。不,恩爱倒不尽然,她和汪志朋之间是很能互谅互信,但就是缺乏一点什么,两人见面的时候很开心,但不见面也不特别想念,各过各的生活,极少强烈的渴望天天腻在一起,像小说里所说的如胶似漆,倾心狂恋。

    因此当被迫分手的时候,她心里的愤愤不平居然多过难舍难分。

    然而,和刚易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明知他天天都会回来,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制造见面的机会,但每到夜里十点左右,她仍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焦虑,坐立难安,一见到他,却又哑口无言,不知跟他说些什么才好。

    千万不能爱上他,每个夜里躺在床上,她总要不断不断的告诫自己,但一见到他,心底的防线就自动溃决。她很悲哀的省悟,只要刚易略施小计,她就会不计前嫌的投怀送抱。

    多么没用的女人!

    正因为害怕越陷越澡,所以不得不想个法子教自己悬崖勒马。

    幸好刚牧是个很慷慨的人,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朱邦璇很心满意足的歪在柔软的床上,泪水却不听使唤的一滴滴淌落枕间。

    手指下意识地抚著莫名发烫的唇,那感受依然如此鲜明,腹内一阵s动,困囿著难以成眠的她。

    就快天明了,再不赶快睡,她铁会起不来,和刚牧约好了九点要一起到附近的公园散步的,怎么办?

    数羊吧,一、二、三……不行不行,越数精神越好。要把脑袋放空,据说这是最佳的舒眠方式。可,放不空呀,只要一闭起眼睛,那坏男人的身影就堂而皇之的潜进脑海,s扰她所有的思绪。

    在这夏末初秋的夜里,于蒙胧昏睡之间,她竟梦见那火辣得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景。两具缝蜷的r体不但吟哦扭动,四片滚烫的唇激越地相互吸吮,刚易甚至用整个身体将她……

    天啊,够了,够了!

    被众人认为拘谨保守的她,居然在潜意识里放著这么不堪入目的情景,真是羞死人了。

    骇然从床上坐起,墙上的钟明明白白敲了九响。已经这么晚了!

    赶忙冲进浴室,迅速盥洗完毕,梳妆台前呈现出一张两颊潮红,眼带春色,依旧情思困倦的女人。

    喔,顶著这副尊容,往楼下餐室一坐,包准被窃笑得当场得找个地d钻进去。

    这时候刚易应该已经去上班了,刚正侠则去打早拳还没回来,刚牧横竖瞧不见,就不必列为忧虑的对象。快趁四下无人,到厨房拿几个冰块,让脸白回来。

    悄悄打开房门,蹑足下楼。这样的举动多像个贼子。

    好在阿琳去买菜总要过了十点才会到家。冰块就放在冷冻库角落的袋子里,哇!透心凉。

    “撞到啦?”背后突然冒出声响,吓得她手里的冰袋险险就掉在地上。“撞到脸了吗?让我看看。”

    刚易的手一伸过来,她马上触电一样的避开。

    “你不是到医院去了吗?”都几点了还在这儿晃。

    “我今天休假。”他还是不死心,非要看看她的“伤势”不可。“快过来我看看要不要紧。”

    “不用,”朱邦璇心虚地一闪再闪,“冰块敷一敷,很快就好。”

    “别扭啊,你这人,”不给看他越要看,当医师的大体都有这种穷追不舍的德行吧。“我看——好热,你的手,你发烧了吗?”

    “没有,我只是……”

    “有没有发烧必须医师说了才算数。”他拉著她的手,迳往楼上走。“上去用温度计量一下,昨天是不是踢被子?还是穿得太少受风寒了?最近流行性感冒肆虐,最好小心一点。”

    刚易的卧房像一间小型图书室,里面堆放著大量的医学用原文书。

    “到椅子上坐好。”他在家里准备了一套简单的检查器材,想是为了刚牧。这人虽坏,对兄弟倒是有情有义。“扣子解开。”

    “为什么?”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量腋温呀,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没有耳温枪?”

    “那种东西不可靠。”

    “那量口温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消毒用酒精没了,我怕你感染到细菌。快点,把扣子解开,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这种口气,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医师。

    “没人要你多管闲事。”拍掉他的手,朱邦璇生气地转身就要走。

    “你生病事小,万一传染给刚牧就麻烦大了。”

    刚易算准了这句话足够让她乖乖就范:心底正笑得好不得意。

    果然,朱邦璇停不了离去的动作,像她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人特别好骗。

    “需要我帮忙吗?”他的手已经放在她前襟第一个扣子上。

    “不用,我自己来。”傻瓜,她又没病,为何要让他检查?双手忙按住已经敞开的胸口,刚易却忽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这情景和她的梦境,几乎一模一样。嗄?!

    当他俩四片唇办舔舐叠合时,朱邦璇情潮激荡得忍不住低吟。

    “不要再玩弄我,我求求你,我禁不起。”

    “接受我的道歉,我该死,我对我所讲的每句话跟你致最深的歉意。”

    当觉醒到那股炽热的底处欲壑,那股对身下人儿的饥渴想望时,他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急促扯掉她身上的衣服和胸罩,整张脸立即埋进耸立的r峰。

    就是这个感觉,那种神秘的召唤,在新店山区的小公寓里就悄悄的萦绕他的心田。

    “不,我不能。”她被他吓坏了,死命地抓住长裤的拉链。“我还没准备好,我、我只想你就这样抱著我。”

    “就这样?”他一颗心已飞上了九重天,她却只要抱抱。折磨人嘛!“你确定?”

    “唔。”朱邦璇雪白的双臂环向他的颈子,用剩余的力气阻挡他继续闯越禁地。

    在不确定他的心意和心态以前,唯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男人是标准的兽性动物,在重要关头临时踩煞车是困难至极的,但见刚易紧蹙著浓眉,英俊的脸庞上挂著无限沮丧的痛苦神色,乏力地趴在她身上,喘促的胸口急剧的起伏著。

    朱邦璇无可奈何地拥著他,掌心一沾上他滚烫的身躯,便颤抖得厉害。

    这是多么真实的感受。虽然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却另有其安顿与安心的作用。多年来她像个四处漂流的浮萍,没有人嘘寒问暖,甚至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与否。

    会不会是这种无依无靠的恐惧感,触发了她对刚易的情愫?

    “在想什么?”他抬起头,一手轻抚著她光泽柔嫩的下巴。

    朱邦璇哑然一笑。

    “想我?”她翦水般的双瞳泄漏了心匠的秘密,让他一猜即中。“别太伤神,我不是一个容易懂的人。”

    “的确,y晴不定,喜好难测,而且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不算数。”

    “不可以这样批评我,我只是有所顾忌,只是在舍与不舍中挣扎。”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情意浓稠得化不开。

    这个矛盾的男人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朱邦璇睁开水眸,怔怔地注视著陶醉在她美丽胴体之中的他,心湖不免有些恻恻然。

    他的顾忌想必和刚牧有关,难道他希望将她和刚牧凑成一对?

    就在这念头辗转困扰著她时,目光不经意地掠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天!九点五十了。

    “快起来,我迟到了。”推开刚易,慌张地在床榻四周找寻她的衣衫,背后的他却两手环向胸前一把抱住她,十指捏揉著她的茹房。

    “快放手,我答应刚牧陪他去散步的。”

    “你心里就只有他?”想到昨晚他两人在书房里有说有笑,他就禁不住怒火上冲。

    “不应该吗?”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耶。

    费尽力气,总算摆脱他的纠缠,朱邦璇忙跳到床下,用最快的速度把内衣和衬衫穿好。

    “但愿你别脚踏——”男人和女人没两样,一旦妒意上了心头,就免不了失言。

    刚易斜躺床上,悻悻然地望著她,眉下眼底尽是燃烧猛烈的妒火。

    “不许说难听的话。”朱邦璇弯身在他纠结的眉心亲了下,忍不住又亲了下。

    “如果你有心跟我长长久久,就请信任我的人格。”

    一直到房门关上,他都不肯好好的回答她,也不肯看著她,那负气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孩。

    她是太将就他,太顺著他了,可记得昨儿在流浪狗之家外,他说了什么?才短短一天一夜,她竟又让他再度为所欲为。难道女人的名字,真的是弱者?

    这时节已是凉凉的秋日,庭院里的香枫和风铃木的树叶逐渐转为微黄,每刮起一阵强风,枝哑上残存的翠绿便稀落一些。

    和刚牧越来越投契以后,朱邦璇的工作已不限于书僮。她经常带著简单的吃食,和刚牧一起到附近的公园、小山野餐,充当他的眼睛,为他介绍四周环境,随著岁月更迭的变化。

    “不对,”偶尔刚牧会纠正她的说法。“从这儿望过去,应该先见到两株凤凰木,当夕阳下山时,被染红的花木像极了泣血的杜鹃,美得教人心碎。”

    “何以你对这儿每个地方都如此熟稔?”

    “因为我们常来。”现在提到朱德芳时,他已经能维持平静的心情。“我和她几乎走遍了这附近的每一条马路和小径,爬过这儿的每座山头,欣赏过这儿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当他在诉说著往事的时候,眼中的星芒柔得可以融化一切。

    “你们一定很相爱。”她忘了刚易一再慎而重之的告诫,千千万万不可提起刚牧已逝的婚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如刚易所料,朱邦璇才问完,刚牧的脸色陡变,原先的云淡风轻突然变得y霾重重,口鼻问的气息也喘促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

    “我们回去吧。”没等朱邦璇搀扶,刚牧就霍地起身往回走。

    “等等我。”山坡上的路面崎岖不平,即使明眼人一个不慎还是很容易摔倒,何况是他。

    可刚牧像在泄愤一样,每一步都踩得又大又急,对她的呼喊根本充耳不闻。

    她背上背著大布包,手里还提著未吃完的食物和一把大阳伞,跑起路来笨重得跟个大婶婆似的。

    入秋以后,太阳下山得快,不过六点钟的光景,四野已经一片灰蒙蒙。

    早先的游客大多提前下山了,突然安静下来的山头感觉有些荒凉。

    “哈哈哈!”

    是谁?那笑声划破岑寂的林子,听起来十分不友善。

    朱邦璇本能的加快但放轻脚步,往前直奔。

    糟糕,有三个不良少年围著刚牧,一面取笑他,又一面不断的出手扯他腕际的手表和手指上的戒指。

    手足无措的朱邦璇俏悄拎起地上一截乾枯的树枝,旋即又想,凭她的力气怎么可能赶走这批恶少。

    情急生智,她忙掏出手机,发出简讯给刚易。

    “快点快点,自动把皮夹跟首饰交出来,老子就饶你不死。哈哈哈!”

    刚牧一身傲骨,无论那群恶少如何挑衅、恫吓,他就是昂然伫立,不为所动。

    “妈的,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不知道我们的厉害。”穿著红色上衣,前胸印有“don‘tbother!”字样的少年,赫然摸出一把瑞士刀,准备冲向刚牧。

    朱邦璇见情况危急,自己不能再躲著不出来,忙大喝一声,“住手!”

    “哟,来了个大美人,好极了。”那少年居然拍拍手,欢迎她大驾光临。“等我们洗劫他以后,就轮到你了,乖乖在那里等一下哦。”

    “你们三个人好手好脚,不去努力工作,反而来抢劫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不觉得很可耻,很丢脸吗?”妈妈是怎么教的。

    “敢教训我们?妈的,欠揍!”少年冲过来,还没伸出手,就被刚牧一脚踢得摔个狗吃屎。

    哇,神准!

    朱邦璇以无限崇拜的眼神,叹为观止的望著他。

    “不见棺材不掉泪。”少年被惹火了,与同伴们一拥而上,拳头如雨点一样,朝刚牧的脸面、胸背直击而下。

    假如是一对一,刚牧也许勉强还能应付,但六个拳头围攻他一个,他就捉襟见肘了。

    “救命啊!”朱邦璇从没见过这等阵仗,惧怕得一下子慌了手脚,只知道大声呼救。然而,她叫得越大声,恶少们就打得越起劲。“别打了,求求你们!啊!”

    “啊!”

    这声不是她叫的,是,那群恶少其中的一人?紧接著又一个,又一个,三个人叠罗汉似的跌成一堆。

    “刚易!”朱邦璇忘情地给他一个特大号的拥抱。“快来看看刚牧,他伤得好重。”

    “我不要紧。”倔强的刚牧坚持自己站起来,两三条血注则顺著他的太阳x直流而下,望上去好不惊心。“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咦,那三名恶少呢?趁他们没留意,竟偷偷溜走了。

    “快下山,”刚易说:“这种不良少年通常纠众成党,难保他们不会找更多同伙来帮忙逞凶。”

    刚易这人最讨厌了,说好的不准,说坏的总是一语成谶。

    他们才走了不到百公尺的路,那群恶少就追来了。这回不只三个,而是六个,新加入的三人,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块头结实。

    “就是你这个小白脸,把我们的兄弟打成跛脚的?”

    刚易对“小白脸”这个形容词显然很不满意,只见他眉头高高拧起,脸色灰郁至极。

    小声吩咐朱邦璇照顾好刚牧,他勇敢的挺身走向恶少们,“冤有头,债有主。直接冲著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哼,落到我们兄弟手里,要怎么处置得随我们高兴。”大块头摇摇摆摆的走向前,但只两步就停住了,两只眼睛瞪著刚易几乎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身量好一会儿,“兄弟们,上!”

    恶少们起先还有点忌惮,仗著人多势众,而刚易毕竟孤掌难鸣,加上他区区一名医师,又不是练家子,纵使身手再俐落,几个回合下来也已经明显处于颓势。

    打架这码子事,只要不见血,通常不会打得太不可收拾,一旦有人挂彩,跟著鲜血直流,人类本能的兽性就张牙舞爪起来了。

    随著两名不良少年被刚易的左勾拳打出四行鼻血,其他的狼犬就如抓狂般嘶吼著,打得全无章法,更不上道。

    g棒齐飞的当口,刚易已渐渐寡不敌众,身上、脸上纷纷进出血注。

    “吃我一刀吧。”大块头手中的瑞士刀使劲朝刚易的脑门s出,“砰!”竟s在一把阳伞上,接著铿锵落地。

    是朱邦璇。“你们统统给我住手!住手!不住手是吗?好,那就来打吧。”忍无可忍的她,像火山爆发,拎著阳伞见人就挥,也不管人家手上抄的都是会打死人的家伙。“我打,我打,我打!”

    多么吓人呀!刚易和恶少们无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傻眼了。

    “六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她龇牙咧嘴,骂得非常带狠。

    “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杀了,否则我把你们的画像贴在大街小巷,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们有多可耻。”

    很……呃,新鲜的恐吓词。恶少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好半天。

    “你是画家哦?”居然信以为真。

    “才知道。”第一次说谎,表现挺优的。

    不知是她的威吓见效,抑或恶少们觉得他们实在占不了多少便宜,几个兄弟的伤势也颇为严重,居然就那样g子一丢,不玩了。

    呆呆的望著他们的背影隐没在山脚下后,朱邦璇才全身虚脱的跌坐在草地上。

    “谢谢你。”刚易疼惜的将她抱在怀里,“真的非常谢谢你。”

    “小意思。”担惊受伯,加上累垮了的她,一倚进他臂弯里就昏过去了。

    “刚易,璇璇怎么样了?”受到最大冲击的应属刚牧,什么也瞧不见的他,内心的惶恐可想而知,但他仍心系著朱邦璇的安危。

    “还好。”还是别跟他说实话,免得他乾著急。“我叫阿福来接我们,你坐下来,我先帮你包扎。”

    “不用,你先看看璇璇,看看她有没有受伤。”自己明明已经非常严重了,却一颗心只悬念著她。

    刚易睇视著刚牧,仿佛从他茫然的眼瞳中,发现了昔日的光彩。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双眼仍未失明,朱德芳仍末离开刚家时,每每见到他那深邃一如汪洋的黑眸,在见到心爱的妻子时总散发出的凛凛星芒。

    刚易胸口一震:心绪激烈的摆荡著。最期盼和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吗?

    寤寐中,一只大掌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停留在她耳畔良久。

    朱邦璇挣扎著想睁开眼,却孱弱得只轻轻地动了一下唇瓣,便又陷入深沉的昏睡。

    感觉脸颊上方传来一团热气,熟悉的味道漫上她的耳鼻,润泽的唇恶作剧似的在她容颜四周肆意游移,干扰她的清梦。

    天,他咬住她的耳珠子呐,尽管仅是轻微的啃啮著,依然令她烦躁异常。

    真的好累,四肢百骸无一处幸免,累得她想一觉不醒,至少也必须是睡到自然醒。

    蒙胧中,那调皮恍如孩童的他,一一解开她衣衫的扣子,嘴唇从脸颊、颈项,来到她白皙滑嫩的酥胸。

    “不可以。”她宛似呓语般地低回著。

    一意孤行的他,岂肯理会她的拒绝,热气缓缓地招扬而下……

    朱邦璇赫然惊醒,蓦地睁大明眸——

    眼前哪有什么人,半个人影也无呀!

    羞死人了,她最近是怎么搞的?耳腮和手腕上的伤,将她生生地从狂野的梦境唤回,她要命地,居然仍能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声。

    颓然跌回枕畔,这下无论她如何困顿,却再也难以入睡。

    房门咿呀被开启,她心口竟莫名的一震,像做了坏事,怕被旁人窥见似的。

    “醒了?我以为你还在睡呢,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

    他哪次进她的房间敲过门?

    手里捧著药箱的刚易看起来比她还槽,那张令他自傲得目中无人的帅帅脸,只能用一个惨字加以形容。

    “我帮你换药。”

    “你该多休息的。”朱邦璇不舍地轻抚著他面上累累的伤痕,不意他竟撇过脸,不肯和她亲密的接触。

    朱邦璇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张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睁睁的望著他。

    “把手举高。”刚易冷著面孔,全神贯注只在她的伤口上,一句话也不愿与她交谈。

    换好了药,嘱咐她一些该注意的事项后,转头就走。

    喜怒无常的老毛病又犯了吗?

    “等等,”什么态度嘛,朱邦璇想下床拦他,突地大腿外侧一阵刺痛,是她昏倒时不小心受伤的?忍著痛,她还是得把话问清楚,“我得罪你了?”

    他缄默地抿著唇,脸色和目光一样冷得可以结霜。

    “跟我说句话好吗?”

    他沉凝了好久,黑眸在她眉目问停驻了数分钟,才懒懒的说:“对不起。”

    什么意思?

    不让朱邦璇追问,他大步走向房外,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只丢下一团迷雾,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七章

    一宗抢劫未遂案,害得刚易、刚牧伤势惨重,刚正侠气得扬言要纠集亲朋好友组成义勇队,非把那几个恶少绳之以法不可。

    “对不起,我不该把大少爷带到后山去。”朱邦璇禁不住内疚,急忙跑去跟刚正侠请罪。

    “错不在你。”他是个明是非的人,他气的是整个社会的治安居然糟成这个地步。“你不要紧吧?刚易说你受了过度的惊吓,连著几天夜里哭著醒来。”

    “没事,我现在很好。”她不好意思地低著头。刚易那个大嘴巴,现在好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胆小如鼠了。

    “那就好。刚易告诉我,是你很神勇的把那群不良少年给赶跑的?”

    “啊,不是的,”幸好他有作平衡报导,才没让她太跌股。“我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就……”

    “很难得啊你,瘦瘦小小的一个,不但有勇气还讲义气,我总算没看走眼。”

    “不是义气,是傻气。”当时她凭得真的只是一股不知死活的傻劲。

    “那也很不容易了。刚易的眼光一向很好,从你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可以很放心的把刚牧交给你。”刚正侠从几案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予她。“你看看这个。”

    “这是……”信封上写著请阿琳转交给刚牧的字眼,随便打开别人的信件是不太礼貌的行为哟。

    “朱德芳寄来的。”和刚易一样,一提到朱德芳三个字,他们父子的眉头就立时皱成山丘状。“打开来,她还提到你呢。”

    这可奇了,她和朱德芳素不相识,提到她做什么呢?

    非常尴尬地将信纸摊开来,见上头是这么写著——

    刚牧:

    你汇来的五百万,我已经收到也已经花掉了。不能怪我挥霍无度,这还不都走你宠出来的。

    再汇一千五百万来,我就同意跟你到户政事务所把最后的手续办妥,

    让你跟你那个小情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双宿双飞。

    爱你的妻 上

    p·s·这件事不要告诉你那个夭寿短命的弟弟,我知道你那个小情人就是他搞出来的鬼,我不会饶过他的。

    就这样?

    这里边从头到尾没有提到她呀。朱邦璇以为自己看漏了,还上上下下再看一次,还是,没有。

    “你有什么看法?”收回那封信,刚正侠端著慈祥的目光望著她。

    “我?”她一个局外人,有啥资格提出看法?“我想我不便多说什么。”

    “你已经和刚牧那么相爱,迟早是我们刚家的人,你的意见对这整件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朱邦璇大吃一惊。“伯父,我想你误会了,我和刚牧纯粹是主雇关系,并无男女之情。”

    刚正侠一愕。“朱德芳信中提到的小情人不是你,那会是谁?”

    发生“小情人”的误会之后,朱邦璇就刻意和刚牧保持著一定的距离,不太敢像先前如同老朋友一样和他天南地北的谈,有时聊得开心,甚至三更半夜还窝在书房里,就为了一首让两人都感动的诗篇。

    再者是为了刚易,都跟人家那样要好了,当然应该避免掉种种会引起不必要误解的可能。

    这些天她心情一直好不起来,半是为了朱德芳那封信,半是为了刚易又出现的“y晴不定症候群”。

    那人是怎么回事,前一分钟才跟她缠绵悱恻,下一分钟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企图用冷漠的态度抹煞掉所有的一切。

    这样的情爱追逐太累。朱邦璇悄悄在心底决定,再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他仍表现不佳,那么往事就当作一场游戏一场梦,全数化为乌有,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再无瓜葛。

    “璇璇,璇璇。”刚牧唤了她好几声,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璇璇!”

    “呵,你在叫我吗?”刚刚念到哪里了?真是的,她怎么突然闪神了呢。

    “有心事?”他虽然两只眼睛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神经特别灵敏。“愿不愿跟我分享?”

    “没有,其实也没有什么。”朱邦璇心事凝重的把面前的书阖上,换过另一本叫《遍地风流》的文学作品,不意书中忽地掉出一封信来,不是前些天刚正侠拿给她看的那一封,这封信的收件人是刚易。

    这本书是刚易的,书中夹著他的信件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只不过因为那娟秀的字迹写著“刚易亲展”,就让人自然而然想入非非了。

    “你心思不宁,是为了刚易和郭小姐的事?”刚牧问。

    朱邦璇心中大大地突了一下。“我不认识任何姓郭的小姐。”

    “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心理医师。”他笑得有点坏。“听到这儿,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觉得不舒服?关我什么事?

    “别误会,他们不是藕断丝连,郭小姐要结婚了,特地送喜帖来给刚易的。”

    “哦。”非常没出息的,她居然感到如释重负,这点心思骗得了谁。“你的话处处都是语病,我想你也误会了。我和刚易并非你想像的那样。”

    “那最好,”刚牧说:“我就怕那家伙不懂怜香惜玉,伤了你犹不自知,更担心因为他的缘故,你待不久就要离去,到时,损失最大的是我。”

    “万一我赖著不走呢?你养我一辈子?”

    “两辈子也没问题。”刚牧回答得斩钉截铁,且回荡著弦外之音。“就怕你不肯。”

    “可惜我福薄运舛,过不得好日子。”朱邦璇警觉两人把话题扯远也扯偏了,忙言归正传。“还是专心当书僮吧,比起梁山伯和祝英台的银心和四九,我已经够好命了。”

    “为什么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在闪躲什么?”刚牧陡地质问,令她张著嘴巴久久接不上话。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刚易从廊下走了过来,拎起一把椅子,转了个方向,重重地又放回地面,声音之大,像是那椅子跟他有仇似的。

    “没。”朱邦璇没好气的抓起那封信递给他,“不好意思,它正好夹在书本里。”

    “噢?”他伸手,但不是去取信,而是按住她搁在桌面上的手。

    朱邦璇讶然地抬眼望向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不仅按住她的手,而且力道强劲地捏了又捏,黑眸里闪著两簇星火。

    “门口有个叫汪志朋的,说要找你。”

    “怎么不直接请人家进来?”刚牧问:“璇璇,那是你的朋友吗?”

    “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朱邦璇才得以拨开刚易的魔掌。“我去去就来。”

    汪志朋怎会知道她在这儿,找她又有什么事呢?

    刚走到玄关处,阿琳已客气的领著他进入客厅旁的小起居室。

    “璇璇。”汪志朋是个阳光男孩,不管什么时候见了他总是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笑出一脸灿烂。“好久不见,你好吗?”

    没等朱邦璇回答,他已急著接下去说:“伯母告诉我你在这儿当女佣,把我吓坏了,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赶过来。”

    “我继母跟你说的?”朱杨春贵怎知道她在这儿?朱邦璇注意到他背在肩上的大布包,没来由的蠕动了一下。

    “对啊!”接过阿琳端上来的茶,汪志朋仰头一口就饮尽。“几个月前,我收到你在电话答录机上的留言,当时我人在高雄,回来时,哪知道你已经搬走,手机号码也换了,不得已只好硬著头皮打电话给你继母,没想到她态度全变了,不但没故意刁难我,还马上就告诉我你住这儿。不好意思,隔了一个多月才来看你。”

    “没关系。”朱邦璇记起来了,上回打电话给他是因为仔仔它们莫名其妙被下毒,希望他能出手相救。“你突然来找我,没有特别的事吗?”

    汪志朋笑得一脸的歉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确有件事想请你务必帮帮忙。”他说著从大布包里拎出两只小花猫来。

    “你不会要我收留它们吧?”她有著不太好的预感,但又忍住伸手将小花猫接了过来。“好可爱哦,你为什么不要它们?”

    “不是我,是我的女朋友。”他幽幽的说:“跟你分手后,我的感情出现好长一段的空巢期,直到遇上小倩,她跟你一样,都是心地善良又极爱小动物的可爱女孩。本来我们只打算收养一对捷克猫,哪知后来它们一口气又生了四个宝宝,小倩说,养那么多猫,经济负担过大,非要我送几只给人家,我第一个就想到你,相信你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太狠了吧。“这里又不是我的家,况且上回才帮你收养三只狗狗、两只猫,现在你又来麻烦我,不觉得太过分了?”朱邦璇为难的把猫抱还给他。

    汪志朋却不肯伸手去接。“我知道,上回也是不得已的呀。璇璇,你一定要再帮帮我,小倩说,如果我连猫都处理不好,就没资格当她的男朋友。”

    什么歪理嘛。“我真的不能,我的雇王不喜欢养宠物,上回小白住进来时,人家已经很不情愿了,啊!”惨了,猫咪跑进庭院里去了。

    “你快去追它们,我、我改天再来拜访哦。”

    “喂,你不可以——”汪志朋那厮居然就这样一走了之?“喂,你把猫带走呀。”

    “该死的畜牲!”

    刚易的咆哮声,吓得拔腿追过来的朱邦璇双脚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阿琳,是谁让你把猫放进来的?”

    “是,是我不小心……”接著她和阿琳展开一场激烈的人猫追逐赛,几乎跑遍了屋里屋外各个角落,硬是逮不到它们。

    “这下该怎么办?”阿琳汗流浃背,气喘咻咻的趴在大榕树下,苦丧著脸问朱邦璇。“二少爷会剥掉我一层皮的。”

    “我来想办法,我来把它们找出来。”她诚惶诚恐的找遍每一处树丛和草堆,就是找不到那两只小花猫的踪影。

    真要给汪志朋害死,半年多没消没息,一见面就带来大麻烦。花台后方也没有,会不会跑到楼上去了?

    一轮弧线优美但神色很劣的侧脸冷冷的出现在廊柱旁,朱邦璇双眼斜睨著悄俏端详他,看出他嘴角正酝酿著强大的风暴,不禁吓得一脸惨白。

    “那猫,你前男朋友的?”刚易口气很差,像法官在质问现行犯。

    “是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就有用吗?你知不知道刚牧对猫过敏,万一害他旧症复发,你负得了责任吗?”

    朱邦璇很想问问,刚牧的旧症是什么,但她没敢问,她相信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刚易就会让她吃不完兜著走。

    “除了骂我,你就不能帮忙想点办法?”人家已经很自责了嘛。

    “顶嘴?”他得理不饶人。“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那个姓汪的还藕断丝连?”

    “才没有。”

    “那他干么没事弄两只猫来给你?”语气很酸哦。

    “那是因为……”朱邦璇简明扼要的把原委跟他说了一遍。

    “你就那么好欺负?有没脑袋呀你!”刚易火起来,嗓门也跟著拉大好几倍。

    “对,我就是太好欺负,所以谁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包括我继母,还有你。”朱邦璇对他真的是很失望,别人欺负她也就罢了,连他也动不动就来个大吼大叫,破口大骂。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耶,有血有r有感情,会哭会笑会伤心的。

    一个不尊重自己的人,哪值得去爱,甚而托付终身?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一定会把那两只猫找出来,带著它们一起离开这里。”朱邦璇低垂著螓首,和他错身而过。

    “别这样,好吗?”

    没理会他满含歉意的话,她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紧接著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楼梯间奔窜而下,刚易不及细想,旋即飞足冲了上去。

    眼前是触目惊心的景象,朱邦璇颤抖著双手,脸上不留一丝血色,眼中尽是悲悯与懊悔的跪在鸟笼前。

    刚易趋近一看,笼中只剩一只小画眉鸟,另一只呢?

    嗳!怎么躺到笼子外边去了?羽毛上还带著星星点点的血。

    “让我瞧瞧。”真糟,两边翅膀下各有一个很深的伤口,致命伤则是在颈子边。

    “你能救它吗?”朱邦璇哭著问。

    “是那两只畜……呃,猫惹的祸?”倩倩和柔柔可是刚牧的心肝宝贝呀。

    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就知道。刚易很想狠狠的再数落她一顿,不过看在她已经自责得恨不得能代鸟受过,也就算了。

    “你救救它们,好不好?”泪水像决堤一样,从她美丽的瞳眸汩汩而下。

    唉,谁教他心太软呢。“好吧,我尽量试试,不过希望渺茫,你最好先有心理准备。”堂堂一名顶尖的外科医师,竟要为这不起眼的小东西c刀,他算是被朱邦璇给彻底打败了。

    将倩倩放在临时清理出来的手术台上,它气息微弱的颤动了一下,便虚软的垂下头。

    刚易仔细为它清理完伤口,上了药之后,朱邦璇已经准备好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供倩倩作为病床之用。

    “尽人事,听天命。你别再给我哭哭啼啼的,快去端一杯茶,两三份甜点,然后上来好好跟我赔个不是,再道个谢。”

    他最懂得逮机会支使她了,每次只要施一丁点小恩,马上就把自己膨胀成大慈大悲的活菩萨,要朱邦璇永生牢记,不可或忘。

    “哦。”的确是她的错,还能说什么呢?只要刚易能将倩倩救活,要她这辈子做牛做马也可以。

    “怎么回事?”

    刚牧上来了。

    朱邦璇刚刚搁下的一颗心,重又提到喉咙口。

    “呃,是——”坦白招供是最好的认错方法,朱邦璇很愿意为那两只小花猫所犯的过错负全责。

    “没什么?”刚易斜睨著她,示意她快去端茶,别的话能不说就少说两句。

    刚牧听到朱邦璇急急下楼的脚步声,纳闷地问:“璇璇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她前男朋友送来两只畜牲,把你的倩倩咬成重伤。”兴许是料准了刚牧不会再意,所以朱邦璇一转身,他就实话实说。

    刚牧眉头一皱,“很严重吗?有没有吓坏了璇璇?”

    “你是关心人还是关心鸟?”话里有醋的味道哦。

    “当然都关心。不过有你在倩倩应该不碍事,就怕璇璇过于自责,你再恐吓几句,她肯定受不了的。”

    “何以见得我一定会恐吓她?”心思被一语猜中,真不是滋味。他有那么坏吗?

    “爸爸说,你最会欺负璇璇,常常惹她哭。不要以为我看不见,很多事情,我可是心知肚明。”

    “嘿,说的什么话?”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犯不著跟我吼,我警告你,如果你有心跟她长相厮守,就赶紧改掉你那个逃避现实的老毛病,好好去呵护她、关爱她,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别到时后悔莫及。”

    刚牧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说得刚易心头一阵火热。

    他都知道了些什么?是朱邦璇泄漏的口风,抑或纯为揣测之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你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刚牧摸索著走到窗边,茫然的望著窗外,喟然一叹。“不要白废心思了,刚易,看看我这样子,我能给她什么呢?”

    “但你喜欢她,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刚易也踱圣窗台边,但他眼中所望的却不是窗外秋意渐浓的景致,而是刚牧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

    “像她那样的好女孩,谁不喜欢她呢?”刚牧笑得十分惨然。“喜欢和爱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我心目中,她就像一个人见人怜的小妹妹。”

    “违心之论。”

    “信不信由你。”他依旧一脸淡然。“这世上没有人能取代德芳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以前不能,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太死心眼了你。”刚易愤愤的眉眼,很有干架的味道。

    “爱情就是要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他是二十一

    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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