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19部分阅读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19部分阅读

    扫雪的人不够,就从外厨房把她临时调到了内院,也不敢安排她到主子常走常过的地方,只是安排到冬天僻静的吴府花园,却没有想到却遇上了贵人。

    二妞再笨也会看人的穿戴,她见一个身量不足的姑娘,被四个“姑娘”环绕着走,那小姑娘梳着漂亮的发髻,两边一边戴着一个明晃晃炫人眼的金鸳鸯,身上穿着的闪亮的像是鸟羽毛织成的披风,露出一圈白色的软毛,身边的姑娘穿得略差,却也是穿金戴银的,也是披着亮缎的披风,这几个八成就是吴家的姑娘们了。

    她在心里想了几百回见着吴家姑娘应该怎么说,可是见着了这几位气势迫人的“姑娘”心里面想说的话全吓没了,见侍书伸手指着她斥责,竹筒倒豆子把最紧关结要的说了。

    “姑娘,姑娘们,俺……奴婢是彭暮春的媳妇!”

    吴怡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彭暮春是谁,实在不能怪她,平时刘氏说的是你三姐夫,偶尔提一提也是彭进士,男女有别,她连彭暮春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知道他的大名都是因为她记性好,偶尔听了一耳朵就记住了。

    怎么三姐夫在家有媳妇了?吴怡打量着这个自称是彭暮春媳妇的人,她长得身量不高不矮,除了有些黑之外也算五官端正,手上的骨节粗大得很,身上穿着一看就是吴家最下等的粗使丫头穿的蓝黑布棉袄,唯一看起来值些钱的就是头发上插的一个铜攒子,这样的攒子她院子里最下等的丫头也是不屑多看一眼的。

    丫环们也都愣住了,但是侍书反应最快,“哪里来的乡野村妇竟然混进吴府冒认官亲!红袖!叫管事的婆子来把她给我拖下去!”

    四个人里最小的红袖被吓得也最重,听侍书一说一激灵反应了过来,飞快地跑了。

    “姑娘,俺确实是彭暮春的媳妇,彭家村的人都认得俺……”她伸手就要去扯侍书的衣裳,在她看来侍书一直在说话,她认定了侍书说不定就是三姑娘。

    侍书长得唇红齿白的,皮肤也好,生性却最是爱洁,一见下等的粗使丫头敢来抓她的衣服,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我不是什么姑娘。”

    “你难道不是吴府的三姑娘吗?俺不会跟您争男人,俺只求您收留,俺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的恩情!”

    侍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争男人这样的话她这一个未嫁的女孩子听起来实在难听,“我不是姑娘。”

    “她确实不是姑娘。”如玉说道。

    可是在二妞眼里却成了如玉替侍书掩饰,更加认定了侍书是三姑娘了,“三姑娘,求求您,求求您……”

    吴怡有些头疼地抚额,这是哪跟哪儿啊,可是以她的身份跟二妞这样身份的人直接说话都是自贬身价。

    就在她们这里缠杂不清时,几个婆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赶紧跪下磕头,“五姑娘饶命,五姑娘饶命,这人是外面进来的,一直在厨房里干杂活,若不是雪太大奴婢们万万不敢让她进内院,没想到冲撞了姑娘,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其中的一个一边磕着头一边把二妞扯过来打了几巴掌。

    吴怡皱皱眉。“侍书,你让她们把她好生看起来,堵了她的嘴不要让她跟任何人再说话了,侍我禀明太太再做定夺。”

    二妞这才意识到这一群人里唯一的主子竟然是那个小姑娘,她在吴家的厨房呆着,自然听人说过吴家的事,五姑娘是太太养的嫡女,生来金尊玉贵的,仆妇们提起来也是赞不绝口的。

    “五姑娘,俺没骗你,俺真的是……”

    吴怡这回有些急了,她的话被她和她身边的心腹听了没什么,被这些婆子听了可不得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全吴府都会知道来了个自称是三姐夫媳妇的人。

    “堵了她的嘴!”吴怡顾不得许多,直接下令。

    几个仆妇赶紧拿了帕子把她的嘴堵了,二妞是个健壮的,挣扎了几下竟然要挣开,几个人都下了狠手,又掐又抓的,总算把她制住了。

    侍书明白吴怡的意思,命令着几个仆妇,“把她给关起来,谁要是跟她说了一句话,姑娘立刻把你们全家发卖!”

    吴怡是个小女孩,可是她是刘氏的掌上明珠,仆妇们都晓得厉害,见二妞还要动,从地上抓了雪就往她嘴里塞,二妞终究挣扎不过被制住了。

    吴怡别过脸去不看这一幕。

    “你们几个晕了头了啊,还不把她给带下去!”红袖说道,她小小年纪却也有几分厉害。

    仆妇们赶紧拉了二妞走了。

    刘氏听了吴怡的话,眉头紧锁,“这事儿你做得对,幸亏这事是让你遇上了,若是闹开了就不好了。”她又把秦普家的叫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秦普家的领命走了。

    “太太……”吴怡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刘氏制止了她。

    “这事你不要再管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就行了。”

    吴怡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走了。

    一个看起来是乡下人的女人,敢于混入吴府的内宅说自己是彭暮春的媳妇,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吴怡叹了口气,真的假的又能怎么样呢。

    现代法制社会照样免不了苟富贵即抛妻,如今彭暮春身份变了,不要乡下女人……简直是太正常了,那些不弃糟糠的,反倒是值得称道的了。

    吴怡虽有些同情二妞,但是她更同情的是三姐,三姐性情温婉,心思细腻,若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怕是要哭死了。

    若是这个二妞是彭暮春明媒正娶的,这事更麻烦,最好的结果三姐也是从原配降成了填房,最差的……好吧,最差的也不过是家里多了个资深型的贵妾。

    还有彭暮春这人的人品实在太差了。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中山狼,只不过如今他有求于吴府,需要依靠着吴府,自然会对三姐好,若是吴府有什么,第一个落井下石的恐怕就是他了。

    不得不说吴怡某方面跟刘氏是心意相通的,刘氏首先想到的也是彭暮春原来是个伪君子……

    秦普家的到了掌灯时才回来,她进屋先请了安,刘氏只留下了她和珍珠,让玛瑙在外面望风,除了吴宪之外谁也不让进。

    秦普家的是个精的,她到了柴房先是骂了那些仆妇,又替被打得不轻的二妞上了药,说了几句可怜,又给二妞拿了饭菜吃,二妞一见她这样客气,觉得是吴府知道她的身份了,也就放了心。

    秦普家的一哄几句,她就把什么都说了。

    “夫人放心,这人只是彭家的童养媳妇,虽然圆了房但没上过祖谱,也没有生养,也就是通房丫头一样的人。”

    刘氏一听没上祖谱心就放下一半了,又听说没生养就更放心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关于彭暮春人格的怀疑也可以打住了,无非是个丫头,谁家没几个丫头呢。

    吴宪被找回了正房,又听刘氏把事情跟他一说,吴宪却有些想法了,“把那个乡下女人给三姑爷送回去就是了,既使是丫头也没有让她到处乱跑的。”

    “正是如此呢。”

    “这个姓彭的我早就看出不对来了,是个势力的小人罢了,这种人可用不可信,正好用这个乡下丫头敲山震虎。”

    刘氏跟彭暮春并没有什么接触,自然不像吴宪那样对彭暮春有了解,像他这个年龄阅历的人,看人不说一看一个准吧,十回有八回是准的。

    “如此说来这个乡下丫头也不是没用的。”刘氏自然是表示认同了。

    “五丫头怎么样了?没被吓着吧。”

    “我已经派人配了压惊药给她喝了,这孩子倒是个有主意的,时候让人堵了嘴把那乡下女人看起来呢。”刘氏对女儿的作为还是很满意的。

    “嗯,处变不惊,有大将之风。”

    彭暮春一看见二妞被吴家的人送回来,心凉了半截,谁知道吴家的人很客气,只是让他好生看管着二妞姑娘。

    “我们老爷说了,让奴才们把这个丫头给三姑爷送来,免得三姑爷惦记。”

    “替我谢谢岳父大人了。”彭暮春赶紧很客气的把送二妞来的管事送走,又塞了一两银子过去。

    彭暮春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势力的重要了,像他这样的进士,在乡下说起来金贵,在京里实在是太多了,在翰林院里行走,别人对他另眼相看也多半是因为他是吴家的女婿。

    更不用说他知道了吴家跟安亲王、公孙首辅、雷侯府、欧阳侯府的关系了,更觉得吴家这门亲事重要,他中进士之后原来有些后悔自己竟然跟吴家的庶女定了亲,觉得吴家有些看不起他,若真礼贤下士应该是把嫡女嫁他才对。

    现在他才有些明白吴府跟吴宪的厉害,不得得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怎么说我奶奶怎么说土抱子开花没治了呢。

    凤凰男们都是娶了公主也觉得配不上自己的一群人啊。

    笑眉的下场

    吴怡知道彭暮春这事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算是那二妞是秦香莲也不会有包青天替她申冤的,就算跟彭暮春订亲的是自己这个嫡女家里也不一定会跟他退亲的,更何况是没娘的庶女三姐。

    二妞如果是明媒正娶的,彭暮春是不敢称自己未婚跟吴家订亲的,这个时代律法森严,彭暮春这么做是自毁前程,能考上二甲进士的人脑子不会笨到这个程度,再说如果二妞真的是明媒正娶的,她也不会一个人混进吴府来找吴家姑娘,早就找个衙门击鼓鸣冤了。

    彭暮春跟三姐订亲,为的就是想要背靠吴家的大树好乘凉,这本无可厚非,这个时代不兴自由恋爱,要是讲是为了爱情啥的就太可笑了。

    只要吴家不倒,彭家自然会把三姐当成菩萨一样供着,吴家若是倒了,不光是三姐,所有吴家的出嫁女都要拼rp了,拼的是自家丈夫的rp,包括她这个嫡女在内。

    吴怡犹豫的是不是要把这事偷偷的告诉三姐,让她有心理准备。

    可是看着三姐羞红了脸绣嫁妆的样子,吴怡又不忍心张口了,“三姐姐,以后嫁了人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绵软了。”

    “做女的应该尽心侍奉翁姑,温柔娴淑才是。”三姑娘吴莲有些奇怪地看自己的妹妹。

    “可是你嫁过去是做掌印夫人的啊,没有威势怎么能管住后宅让彭大人没有后顾之忧呢?”吴怡想来想去也只有用这个来打动吴莲了。

    “这个我自是省得的。”吴莲笑了,她这些日子跟着刘氏学管家不是白学的,彭家不过是寒门,她管家能有多少事啊。

    吴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吴莲就跟她在现代时嫁给凤凰男的表姐一样,她家出房出车出装修,她老公家就出一个大活人,据说还有一场酒席,可是礼金钱全让公婆拿走了,公婆四处宣扬儿子有本事娶了个富家女,带着全家上城里来吃大户。

    可怜她那个知书达礼的表姐,没两年就被折腾得神经衰弱了,在她婆婆旁敲侧击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之后终于暴发了,把那一家子都给赶了出去,她老公想要跟她吵架来了,被她吼了一句你要是舍不得你爹妈你就跟着一起滚给整。

    于是那位传说中的传统男人大孝子,一句话不说的——看着他爹妈滚了。

    就这样那两口子也没坚持多久,按表姐的话说看透这男人了,两口子离了婚,表姐带着受伤的心跑国外留学去了。

    吴怡车祸前还见过那位无缘的表姐夫,要说那凤凰男也是有本事的,离婚后自己开公司也是年收入几十万的,还跟她这个无缘的表妹显摆了半天,到最后感叹这个世界上好女人越来越少了……新娶的媳妇给他当财政总监,他往家捎钱都是要偷偷摸摸的。

    这样的男人就得那样的女人治啊,她表姐没那本事,所以才退位让贤的。

    可那是在现代,在古代的话……吴莲以后日子难了。

    刘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主要是她通过秦普家的得到的第一手情报要比吴怡丰富翔实的多,对于彭家二老有了初步的认识,刘氏怕的是吴莲治不住彭暮春,不能让彭暮春踏实的做吴家的“好女婿”,反倒让自己成了彭家的牛马。

    这一点体现在了刘氏的嫁妆安排上。

    原来的中等宅子被换成了小宅子,地点却更靠近吴家,因为地段好价钱上跟中等的宅子差不多,很是能拿得出手,店铺全部换成田产,珠宝玉石被换成了古董字画,现银被急剧压缩换成银票,银票是刘家七爷开的钱庄的,上面有刘氏的暗记,若有大笔动用钱庄的人自然会告知刘氏。

    陪房里塞进去了一家在府中牵连级深却嘴碎的婆子,彭家就算是半夜有人多起了几次夜秦普家的都能通过婆子小道消息网知道的一清二楚。

    又让珍珠找了吴莲的一等丫环彩云嘀咕了半天,彩云是个侠义爽利的,立刻一副听懂了状,三姑娘转天就来找刘氏,说彩云的老子娘说要给彩云安排亲事。

    刘氏一副可惜状,说是彩云本来是想要做陪嫁丫环的,既然要嫁人就算了吧,又一听说对方也是吴家的家生子,干脆让彩云在媳妇子的名义跟着吴莲走。

    至于最应该做准备的吴莲,刘氏压根就没打算指望她,吴莲的性格已经养成,要改变是千难万难的,只有自己吃了亏,尝了苦头才能够真正靠自己站起来,现在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刘氏这边还没折腾完吴莲的事,那边吴承祖小夫妻又出事了。

    就算是刘氏免了欧阳氏的晨昏定省,也没有让她在自己身边立规矩,欧阳氏还是隔三差五的会来她这里请安,陪她聊天打牌,联络感情。

    这一天欧阳氏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眼睛有些发红,笑起来的时候也有些勉强,陪刘氏打牌的时候更是屡屡的出错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淑惠,你有什么心事吗?”

    刘氏不问还好,一问欧阳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边流还一边摇头,“媳妇没事,只是困得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哪里还用回去睡,我这里的暖阁炕烧得暖暖的,你进去躺一会儿吧。”刘氏是什么人啊,看出有事也没有追问欧阳氏,只是让她进暖阁睡觉。

    欧阳氏推辞不过,只得进了暖阁躺下了,阮嬷嬷跟玉瑶刚服侍完她休息,刘氏就让秦普家的把她们叫过去了。

    “你们奶奶不说是怎么回事,你们也不说么?”她们本来就是一副有话说的样子,刘氏一问立刻就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原来是小夫妻吵架了。

    吴承祖本来就生气欧阳氏把生了病的笑眉给挪走,但是欧阳氏以肚子里的孩子为理由把吴承祖的话给挡了回去,只说自己刚刚有孕,怕过了病气,这才把笑眉挪走。

    吴承祖也是很在意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的也就没再说什么。

    谁知过了七八天以后,笑眉托人往里面捎信,说自己病好了要回来,欧阳氏让人告诉她让她在家再将养两天,不用急着回来,谁知道转头笑眉就托人带信给吴承祖,说大奶奶容不下她,要赶她走。

    吴承祖立刻就炸了,跟欧阳氏大吵了一架,欧阳氏委屈的哭了一个多时辰。

    玉瑶和阮嬷嬷都是欧阳氏的人,说话肯定有水份,但是大致的意思说得很清楚了,刘氏立刻就怒了。

    “来人,把那个勾引爷们学坏,挑拨主子夫妻情谊的贱蹄子立刻给我提着脚卖了!卖得越远越好!!”

    笑眉在自己家里的热炕头坐着,正跟爹娘老子畅想自己日后当上姨娘的美好生活呢,几个凶神恶煞似的婆子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把她捆了,堵了嘴塞进马车里直接送到了人牙子手上。

    人牙子一看一个娇滴滴的美姑娘被送了过来,主家还说不要钱,只有一宗,这姑娘已经破了身子,勾引主子学坏,让她远远的卖了。

    人牙子立刻没口子的答应下来。

    笑眉嘴一得自由就给人牙子跪了下来:“大娘,大娘,我是我家大爷的爱婢,只因得罪了大奶奶才被偷卖,您替我捎个信儿给大爷,大爷必定要多多的拿银子来赎我。”

    那人牙子上下打量着她只见她虽然钗横发乱仍不减美色,身上穿的衣裳样式虽普通料子都是上等的,也知道她说的怕是实情,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人牙子,这样的事见得多了。

    别说是宠婢,宠妾被提着脚扔到她这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当下冷笑道:“你不用指望你家大爷了,内宅的事儿不归爷们管,再说了,我若是给你捎了这个信儿,坏了名声,日后谁有这样的好事会便宜我?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正巧有个山西的客商托我要买妾,你要是乖乖的我就把你卖给他,你若是不乖嘛……我就把你卖到窖子里去!让你勾引男人勾引个够!”

    笑眉立刻没了声音,卖给客商做妾也就罢了,若是真卖到窖子里去……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她只能暗暗盼着自己的老子娘能把自己被捆走的事告诉大爷,大爷能来救她。

    笑眉全家都指望着她能做姨娘翻身呢,本来他们以为帮助出主意笑眉斗走了香枝,斗死了琥珀,笑眉能稳坐吴承祖第一宠婢的位置呢,谁知道欧阳氏是个厉害的,把自己的陪嫁丫环给了吴承祖,又以笑眉得了风寒为借口把笑眉送回了家。

    笑眉的娘是个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在家里关着门把欧阳氏骂了个狗血喷头,欧阳氏捎信让笑眉再养两天之后,她以为可算抓着了欧阳氏的把柄了,哼,大奶奶又如何,京里多得是摆设一样的大奶奶。

    当下让笑眉写信给吴承祖诉苦。

    “可若是被大奶奶和太太知道了……”笑眉还是知道一些厉害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有大爷给你撑腰,你怕什么。”笑眉娘瞪着牛一样的眼睛说道。

    笑眉写了信,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吴家的仆妇,笑眉娘在笑眉被抓走了之后坐在自己家院子里哭了半天,又让亲戚往里面捎信给吴承祖,告诉他笑眉被人捆了卖了。

    吴承祖对笑眉是有些感情的,再说他现在还在感叹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散失了呢,听说笑眉被人捆了卖了,立刻就炸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找欧阳氏,谁知道守屋子的丫头告诉他欧阳氏在刘氏那里呢,他凭着一腔火气,又到了刘氏的屋子。

    “给太太请安。”吴承祖给刘氏请完安就往里面看,正院的吴宪夫妻起居的卧房是不会给儿媳妇住,现在又是冬天,欧阳氏只能睡在暖阁里。

    “瞧你这样儿,你媳妇在我的暖阁里睡着呢,等她睡了我立刻把她给你送回去。”刘氏打趣道。

    “我只是有事要问她。”吴承祖心里有气,口气难免有些不好。

    刘氏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你要是问笑眉的事就直接问我,她不知道,是我做主把那个贱婢给卖了的。”

    吴承祖一肚子的话立刻没了去处,寻思了半天冒出了一句:“笑眉是个好的,太太为何听了旁人的挑拨容不下她?”

    “哼!你干脆说是你媳妇挑拨我替她除去眼中钉好了。”刘氏的脸更黑了,她怎么生了这么个笨儿子啊!早知道如此当初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老太太把他抱走,结果娇养成了一个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夫妻本是一体,媳妇怎么就成了旁人了?那个贱婢倒成了好的了!要不要我八抬大轿把她抬回来给你做正房啊?!”

    吴承祖一听这话不对劲,立刻跪了下来,“儿子一时糊涂了,请太太熄怒。”

    “一时糊涂?我看你是糊涂到家了!我明告诉你……”刘氏又扫了一眼在屋里屋外垂目低头的丫环们,“你们也都听着。”

    丫环们都跪了下来。

    “主就是主,奴就是奴,谁要是敢仗着自己得宠,挑拨主子夫妻、兄弟、姐妹吵架,不管你们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也不管你们是谁的爱宠,立刻剪了舌头卖到黑煤窖去!”

    吴承祖被刘氏的表现惊呆了,在他的眼里刘氏一直是温和的慈母,对姨娘、宠婢们都是极为宽容的,却没有想到刘氏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不给我滚出去!”刘氏一瞪眼,吴承祖站了起来,狼狈而走。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不由得哀声叹气起来,难道这世上的女子的贤良淑德都是假装的不成?父亲大人又知不知道母亲大人如此狠绝呢?

    香卉看见他这样立刻就明白了,赶紧送上热茶,“大爷不要怪奴婢多嘴,大爷错怪太太和大奶奶了。”

    香卉在吴承祖的屋子里并不像是她姐姐珍珠在刘氏屋子里那样受宠,平日不言不语的,安分的做自己的二等丫环,这次忽然说出这话来,让吴承祖有些惊讶。

    “你又知道什么?”

    “大爷还没去看过赵嬷嬷吧?您要是去看看赵嬷嬷,就知道奴婢说的话的意思了。”

    吴承祖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事还有什么内情不成?立刻换了衣裳去了赵嬷嬷家,从赵嬷嬷家里出来之后,吴承祖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绝口不提笑眉这两个字。

    笑眉在人牙子家里盼了三天也没有盼来她的吴大爷,只得一步一回头的跟着三十多岁的山西客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笑眉单打独斗不见得会倒这么早,她倒得快最重要的是有猪一样的队友们啊。

    彭家二三事

    吴莲虽然是庶女,但是从出嫁到回门,应该有的风光礼数是一样不差的,吴宪跟刘氏无论对彭暮春有什么样的看法,脸上都是不显,岳父岳母应该做的,应该说的都是一样不差的,彭暮春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现在住着吴家的宅子,用着吴家陪嫁的家人,虽然因为宅子不大,大哥大嫂来看了一圈因为惦记自己家的田,没呆多久就走了,二哥二嫂也说不会久呆,但是他们小两口外加自己的父母老两口住起来还是非常舒服的。

    彭老爷子、彭老太太既能使奴唤婢,又有懂礼的媳妇服侍,很是过了一把老太爷、老太太的瘾。

    只是老太太见家里的仆人也穿绸挂缎,最差的仆妇也是穿着松江布的棉衣,颇有些看不惯,因为是来的时候从吴家呆来的,也就只是叨叨了两句罢了,又让厨房每日只给仆人吃青菜豆腐,惹得在吴家呆惯了的仆妇下人,颇有些不满。

    吴莲本来觉得自己应该管家,可是一见婆婆指手画脚,也就不说话了,但是她的陪嫁婆子可不管那个,故意在院子里大声地说着:“这可四九城也没这样的主家,整日青菜豆腐还不管饱,说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

    彭老太太本是农村老太太,最不怕的就是吵架,当下从屋里出来了,“呸!不过是个当奴才的,还要好酒好肉供着不成?我养只猪也不过是喂米糠、豆饼!整日不干活就知道扯老婆舌的,倒要吃好的!”

    “哼!没本事使奴唤婢就回乡下住茅屋去!在这里摆什么老太太的谱!”那婆子对着青砖地用力吐了一口吐沫。

    “我有个好儿子!我儿子是做大官的!你们家小姐上赶着嫁我儿子的!”

    “这进士三年一科,二甲第二名说起来风光,不过是七品芝麻官!在这京里大风吹掉个牌匾砸死三个人,里面倒有两个是七品的!”

    吴莲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喝止,“焦嬷嬷!你住嘴!”她又赶紧向彭老太太福了一福,“老太太您息怒。”

    彭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高贵起来,“哼!当人家儿媳妇的要守本份!别以为是千金小姐我就治不了你。”

    “是,全是媳妇的错。”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我要吃的油饼烙好了没!这本是你应该干的活,结果啥啥都不会,就会绣个花,难道你娘家要陪送那么多闲人养你。”

    吴莲虽然生母早亡,又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在吴家却也是金尊玉贵似的养大,吴家规矩大,仆妇们就算背后说她是面团性子,可也不敢当面欺负她,如今被人这么嫌弃,吴莲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老太太你说话可别亏心,我家姑娘自幼娇养,可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只是这大家有大家的规矩,哪有官家娘子下厨烙油饼的?”已经做了媳妇子的彩云赶紧扶住了吴莲。

    真没见过这样的老太太,吃媳妇的喝媳妇的,自己儿子的前程也要指望着媳妇的娘家,却敢当着媳妇的陪房们给媳妇没脸。

    “真的是反了!反了!一个个的奴才都造反了!我不呆了!不呆了!老二媳妇!老二!你们快来啊,有人欺负你们老娘!”

    彭家老二两口子正在屋里一边偷吃烧鸡,一边商量着到底回不回乡,在城里呢,住的屋虽不大,但是处处精致,老太太把持着家里不让买鸡鸭鱼肉,他们偷拿宅子里的摆设去卖也能换钱买烧鸡吃,可是乡下毕竟有屋有田,最让他们在意的是彭暮春中举之后投来的田。

    “还是老大精,先跑回去了,那些投田的上收息怕是要让他们独占了。”

    “嗯,庄户人还是田靠谱,我们跟老三要点银子买些个地,再分点投田,挂在老三名下又不用交粮纳税,回乡下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更好,我也不用整天看老太太的脸色。”

    两口子正说着呢,就听见老太太嚎上了,两个人一抹嘴,一个人拿了一把扫地的扫帚就冲上来了,“谁!谁欺负我娘!”

    吴家的陪房一看事情好也都一拥而上,拿了家伙跟他们对恃,老太太一看吴家的人人多势众,怕自己讨不着便宜,当下就坐到了地上。

    “哎呀我的天啊!我好命苦啊!儿媳妇指使着下人打婆婆啊!要遭天打雷劈啊!”她这么一嚎,吴莲立刻就跪下了。

    “婆婆,您这么说让媳妇可怎么办好,你们都给我退下。”吴家的人一听吴莲这么说,都拿着家伙退下了。

    吴二嫂也是个精的,她从吴莲进门就瞧吴莲不顺眼,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穿的是光鲜的绸缎、织锦,外面套的披风都带着几寸长的毛儿,她虽不知道叫什么,也知道是好东西,穿金戴银挂珠又光宝,那脖子上的金锁足有三两沉,也不嫌坠得慌!

    自己家的儿子看上了一把住了要,她却推说这是长辈所赐,生下来就戴着的,不肯给,小气得很,后来虽然给了儿子一个金牛,可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假的。

    “婆婆,他们城里人都欺负人,咱们不在这儿呆了!”吴二嫂扶了老太太起来,就往屋里去,“等三小儿回来,让他好好替您出气,这媳妇就是打天不打上房掀瓦。”

    吴莲跪在地上默默垂泪,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婆婆这样的为难作贱,仆妇有错不懂规矩,也没见谁家老太太跟仆妇对骂的,她原本已经等着老太太发话把那婆子拉下去打板子了,结果却是这样的。

    现在她也不知道是陪房们的错还是老太太……有错了。

    只盼着相公早点回来……一想起温柔体贴的相公,吴莲不由得羞红了脸。

    彭暮春回来,老太太果然在彭暮春跟前哭诉了一番,“你那败家媳妇,养了一帮的闲人,又要吃好的又要穿好的,一个个扫地的婆子倒比我看起来还像老太太……”这倒不是夸张,彭老太太在乡下住了一辈子,长得本来就比城里同龄的老太太老,人又晒得黑,举止也粗俗,穿的衣裳虽然是好料子的,可是就是像是偷的,脑袋戴满了金攒子,跟吴家陪房里的体面婆子一比,也是乡下人。

    “唉,娘啊,谁缺你吃的了还是短你穿的了?现在咱们吃的用的全是你儿媳妇的陪嫁……”

    “她是我儿媳妇,她就应该供我吃喝!她人都是咱们家人了,东西自然也是咱们家的!”

    “娘,你这么说儿子要被人笑话的。”彭暮春虽然也是乡下出身,却也是在书院里念过书的,现在又在翰林院,一般人家的规矩他还是懂的,本来他就怕错了规矩让人嘲笑,没想到自己的娘却处处拆自己的台。

    “笑话?谁敢笑话我儿子!我儿子是堂堂进士!”老太太觉得进士那是相当的了不得了。

    “娘,这京城里不缺进士,跟我同科的有好几个还在京里呆着等着授官呢,就算是捧着银子都不知道往哪里送。”

    “哼,你别唬我。”

    “娘,你知不知道吴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不就是个通政吗?才四品,比你大三级而已,我儿子以后是要拜宰相的。”

    “皇上的亲弟弟安亲王,那是你媳妇的亲姨夫!原五城兵官司指挥,现西山大营把总雷大人那是你媳妇的亲姑夫!这两个都是跺一脚四城乱颤的人物,更不用说你儿媳妇的亲爷爷是当场太子太保,一品大员,你儿媳妇的外公那是前任首辅刘太师!”

    “不过是个小老婆养的。”彭老太太撇了撇嘴。

    “小老婆养的也能大老婆养的用!那也是尊要供起来的佛!娘啊,你可别再为难儿子了,您要再这样我就把您送回乡下去了。”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她的后半句还没说,在一旁听得明白的彭老爷子过来了,上来就给老太太一个窝心脚。

    “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做个屁!”

    老太太嗄地一声儿没音儿了,“我这不也是……”

    “你再说……你再说我踹死你!几天没打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彭老爷子虽然听不大懂儿子的话,可是儿子列的官衔他听懂了,皇上的亲弟弟啊,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啊!在戏文里那都是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还有什么太子太保他没听懂,一品大员他听懂了,一品啊……他是个种田的也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的败家老婆子却跟自己乘凉的大树过不去,不是找死吗?

    彭暮春看自己的爹发话了,知道自己的娘不敢乱来了,“娘,以后你就好好在后院呆着,家里啥事也不用你管了,我二哥二嫂就让他们回去种田吧,他们在城里家里的猪谁喂啊!大嫂还要看三个孩子呢。”

    说啥道理也不如家里的猪重要,老太太想想还是觉得让二儿子两口子回去对。

    彭暮春又找了二哥,拿了十两银子给二哥,让他们回家修屋,又许了几十亩投田给他们俩口子,总算把他们打发走了。

    刘氏边听秦普家的学彭家的事边乐,“这个彭暮春有点意思,总算是中了进士的,知道眉眼高低。”

    “可不是,他还当着三姑娘好一通赔罪,又把家里的钥匙都给了三姑娘,三姑娘这回只需要晨昏定省,就可以回屋做自己的事了。”

    “嗯,若是能长久如此,倒是好事。”刘氏点点头,“那个二妞呢?”

    “听说是又跑了……不过也有说是投了井了。”

    “唉,是个苦命人……”刘氏叹了口气,又把手里的念珠转了转。

    还愿

    吴家现在的大事是怀孕了的长子长孙媳,所有的事都围绕着这件事在进行,老太太有一天早晨起来非说自己做了个梦,说在梦里菩萨提醒她忘了还愿。

    “若不是菩萨提醒,我倒忘了,祖哥儿十岁那年我带他去庙里,开玩笑似的在菩萨面前许愿,说是祖哥儿若是平安长大成家立业,一定要请菩萨喝喜酒,你看看,如今祖哥儿中了进士、娶了媳妇,还要当爹了,我竟忘了菩萨的那杯喜酒。”

    老太太这么说了,做儿女的还能怎么样,不管现在是不是正是化雪的时候,上山的路泥泞不堪,也要去拜佛。

    老太太一声令下,从吴家从上到下立刻行动了起来,吴怡其实挺高兴出门的,她虽然是个姹女,但也没试过宅这么久这么深的,她都快忘了自由的走在大街上是什么感觉了。

    当然了,吴怡早就知道虽然是去庙里,以她的身份照样感受不到走在大街上这种感觉,只能坐在封得严严的车里面,听着马车外的人声过干瘾。

    无论哪朝哪代的京城都是繁华都市,刚出吴府时街上没多少人,主要是因为吴府住的这一片都是深宅大院,在街上闲逛的人少,等到了闹市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勾得吴怡心痒痒的。

    马车出了城,驶上了一条土路,因为正在化雪,土路松软的要命,这一条路又是出城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车把道路弄得跟泥泞不堪。

    刘氏身体不错,女孩子们也都还行,就是被硬拉来的孕妇欧阳氏有些受不了,刘氏特意让人把她背到了自己的车里,让欧阳氏枕在自己腿上,以减轻马车的震动。

    吴怡也略有些晕车,为了止吐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话梅。

    到了庙里时众人都被折腾的够呛,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好,表情严肃的很,“谁到了庙里也不许乱说话,本来是为了酬神来的,来的路上越难,心越诚。”

    好么,吴怡很想吐槽说老太太怎么不学人家西藏人,一步一跪拜到菩萨跟前啊?

    虽然提前捎了信,但终究还是有点急了,今日庙里并不止他们一家,那家人也是不能推的,奉恩侯府沈家正在给老太太周年的法事,庙里已经提前跟两家说了,让吴家推后一天,老太太却说她跟沈家老太太也是有些交情的,跟沈家也是绕着弯的老亲戚,碰上了来上柱香就是了。

    因为要主持法事,穿了全套的袈裟的方丈迎了出来,方丈眉子和眉毛都是白的,眉毛上有长长的寿毛垂下,脸上的皮肤却极白嫩的样子,红光满面的。

    “来来来,你们都来拜一拜活神仙,戒嗔大师今年已经快八十了,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吴老太太摆手叫儿子、儿媳跟孙子孙女们都过来。

    他们一一对着戒嗔施了礼,到了年纪虽小施礼却似模似样的九姑娘时,戒嗔不引有人注意的微微侧了一□。

    刘氏心思细密,自然注意到了,“大师因何不受小女之礼?”

    吴玫也站直了身子,歪着头瞅着这个陌生的和尚,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也满是好奇。

    “此女之命贵不可言,故贫僧不敢受礼。”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太太是最信这些的,手不由得有些抖,“贵不可言?大师此言有何意啊?”

    “贫僧瞧这位小施主口角峥嵘不是凡貌而已。”戒嗔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们也不好追问,都鱼贯进了庙。

    上了香、拜了菩萨之后,吴家的人又跟在此做法事的沈家人互相拜见了,吴老太太领着全家人给沈老太太上了柱香。

    等一切礼仪行过,吴家的人安置在了庙里的西厢,因为是还愿,又遇上沈家人做法事,所以也不方便听戏之类的,只是送了几头猪、捐了香油钱罢了。

    沈家的侯夫人肖氏、二夫人孔氏带了儿女又来给老太太请安。

    “我家侯爷请老太太恕罪,他在大雄宝殿出不来。”

    “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原不应该打扰的。”吴老太太说道,肖氏的母亲也姓宋,跟吴老太太是同族但出了五服的堂姐妹。

    “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啊,我家婆婆若是知道老太太来送过她了,在西天极乐世界也是欢喜的。”

    “唉,你家老太太没有的时候我还去你家上过香,一转眼一年了,她没有的时候也是六十三,唉,现在京里的老人儿越来越少了,老姐妹一个个的都抛下我去了。”吴老太太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刘氏赶紧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您千万注意身子。”

    “唉,我只盼着重孙子,见着了重孙子我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吴怡心想,老太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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