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绝路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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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明却笑呵呵地说:“林总,你让我拿去这不是指责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没有当好吗?我明白有些事儿对你不公,我这当下属的没有尽到责任,是有难处的呀,还望林总多多包涵。”

    林家伟宽厚地笑了笑,心想,俗语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明明来讨好我,如果我再继续给他难堪,不亚于把一个可以结为同盟的人推向了彼岸,使自己少了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的人,而多了一个对立面。这样继续下去,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这样一想,便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向明,以后别为难自己了,王总编怎么规定的就怎么办,这样对我们谁都好。”

    方向明点了点头,却有点激动地说:“林总,你太善解人意了,能体谅下属的苦衷,如果领导都像你这样,我们当下属的就是为你牵马坠镫也心甘情愿。”

    林家伟一听这些恭维的话就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但又不便驳他的面子,就打断他的话说:“向明,你说这个话就见外了,现在报社里正缺一位主管经营的副总编,凭你的能力与资力,也该填补这一位置了,何苦说这样见外的话,不怕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方向明顿时双目点漆般的明亮了起来,但话却说得极为机智:“林总,我就盼望你哪一天能当上一把手才好哩,你要是成了一把手,也许我还有望,要是他,哼!一个副手他都不想要,何况两个?他巴不得权力越集中越好。”

    林家伟觉得方向明的这句话点到了要害上,但方向明毕竟是王一飞的人,他不便与他深谈这个话题,就只好打着哈哈避重就轻道:“哪里?哪里?现在这个位置我已经满足了,就是给我一个总编的位置,我怕也不如他干得好。”

    林家伟就是这样婉转地回避了那个很敏感的话题。

    待方向明告辞而去,他便觉得此人嗅觉真是太灵敏了,难道他也预感到了王一飞的危机?否则,怎能反戈一击? 人真是太可怕。而最可怕的,莫过于自己最亲近的人。

    次日,《中国xx报》刊发了第二篇报道,全文如下: 省市领导与广大读者如是说 收报做法是完全错误的 本报讯:(记者胡杨 柳枝)登有“收报事件”的报纸刊发之后,金都的干部群众争相传阅,纷纷叫好,言称报纸准确客观地报道了收报事件的全过程,这无疑对市上的部分领导的错误做法提出了变相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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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节:绝路(40)

    记者所到之处,听到的是干部和群众对收报事件的批评。金都市出租汽车司机王昌、建筑二队工程师张旭和、冶炼厂工人徐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现在我们的报纸不是批评太多,而是批评太少。这期报纸及时地反映了政协委员的呼声,很受群众欢迎,却出现了‘收报事件’,这说明我们有些领导干部缺乏民主意识,更说明新闻的监督作用必须要强化。”市图书馆一资料员说:“金都报记者来收报纸时我没有给,我细看了两遍政协委员的座谈摘要,觉得韦长青、陆海昆两个委员的发言实实在在,语重心长,他们说的话也是我们老百姓平时议论最多的话题,没想到竟然惹怒了市上的个别领导,下令收回报纸。可见这些领导的‘民主’意识是多么的淡薄。”有的群众反映说,金都的有些干部整天喝酒不醉,打麻将不睡,跳舞不累,干实事不会,还批评不得。开展批评难,自我批评更难,接受批评难上加难。政协委员在报纸上发表点意见就大光其火,就去收报,那一般人哪还有说话的地方?人民有权力批评他们的错误,报纸有权力反映人民的呼声,报纸是党和人民的喉舌,不是哪个人的私产,收缴报纸的做法不仅错误,而且在全市造成的影响也极为恶劣。

    在整个收报事件中,市委领导始终没有参与其中,不知他们所持的态度如何,记者为此采访了中共金都市委书记彭之强。彭之强说:“收报事件自始至终我不知道,市政府市政协的领导也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擅自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我是看了《中国xx报》之后,才清楚是怎么回事。对这件事我认为,第一,收报行为是错误的,在金都市造成的影响很不好。第二,我这个市委书记也有一定的责任,没有把工作做好。第三,感谢《中国xx报》对我们工作的监督,我们一定要认真总结教训,引以为戒,进一步推进民主,加强法制建设。”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陈兆龙说:“在我市发生收报事件,虽然没有任何人征求过我这个宣传部长的意见,但我还是有责任的,这个责任就是与政府的领导平时沟通少了,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事。市长黄心刚同志平时工作扎实,也有魄力,总的说来是个好同志。但这次收报事件中不知他主观上怎么想,事实上压制了不同意见,对这种做法新闻界开展批评是正常的。”

    记者还为此打电话采访了省委书记贾志新,贾书记说:“看了《中国xx报》刊登的金都市政府领导压制民主,发生收报事件的报道,我感到很震惊,也非常痛心。在改革开放和加强民主建设的今天,我们各级领导干部都要敞开心扉,广泛地听取人民群众对我们的批评与监督。新闻批评,是群众监督的一种好形式,有助于改进和搞好我们的各项工作,我们应该鼓励新闻批评,让新闻批评成为我们政治生活中很正常的事情。黄心刚同志的这种做法显然是错误的,市政协市政府做出收报决定的做法更为错误,对此,我已打电话向他们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并责令他们要向市委、省委认真作出个人检查。”

    此篇报道一刊发,省报以及全国各大报纸纷纷转载,一时间,整个金都一片混乱,官场中有人暗自叫好,有人叫苦不迭。老百姓却在私下议论说,这次黄心刚怕要撞到枪口上了,他为什么要压制民主,害怕别人说真话,主要是他有经济问题,这下总算好了,纸包不住火,终于引火烧身了。

    与此同时,各种谣言也不胫而走。

    谣言之一:黄心刚因经济问题,到省上立即被检察机关软禁了起来,这次不但官保不住了,恐怕搞不好连命都丢了。

    谣言之二:这一切都是市委书记彭之强一手c作安排的。黄心刚一贯霸道,不把彭之强放在眼里,谁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再霸道还是没有算计过彭之强,终于败在了他的手下。

    谣言之三:金都报社记者向涛的女朋友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后来这女主持人成了市长黄心刚的情妇,向涛为了报夺妻之恨,就找北京当记者的哥儿们把黄心刚的问题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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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节:绝路(41)

    林家伟听到这些谣言觉得真好笑,一些谣言的制造者可谓用心良苦,听风就是雨,把一些丝毫无干系的东西硬往一起就拼凑出了一个故事。不过,从中却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权力场中的人始终是人们所关注的对象,倘若自己哪天成了权力场中的主要人物,也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马车打来电话给林家伟说晚上请他过来吃顿便饭,地点是“知青点”。

    林家伟说:“去的是些什么人?”

    马车说:“你放心把你的小情人带上,我吃饭从不请官场上的人,就请你、堂和和王菲菲,大不了我再带一个。”

    林家伟说:“正好是三比三呀,好,我一定去。”

    放下电话,林家伟突然想起马车上次去西藏途中曾过一段艳遇,刚才少问了一句,是不是那个画画的女大学生? 上次李堂和请他们吃饭时,马车刚讲起他去西藏途中发生的艳遇时,被服务员进来打断了。后来,他与马车单独在一次闲谝中,没忘着马车把那段艳遇完整地讲了出来。马车说,那完全是上苍赐予他的。在西宁汽车站,他搭上了通往拉萨的末班车。这趟末班车是卧铺车厢,卧铺是双人的,一般的来讲都是男的同男的是一个铺,女的同女的是一个铺,只有夫妻、情人关系的,才一男一女睡一个铺。而马车的艳遇就是从这趟末班车开始的。

    马车上车后只有一个空位子,车主说,在二排的左上铺。马车拎着包儿过去一看,左上铺上的确有一个空位子,但上边还有一个女孩,并且是一个年轻的气质不凡的女孩。那女孩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他便觉得那目光在排斥着他。随之,那女孩便叫车主过来说,我不能同陌生男人同睡一铺,要么,你给我安排个女的,要么,你就别加人。车主说,小姐,不是我们有意这么做,这也是没办法,再没有单个的女的,不好给你安排。倘若你不让我们加上,除非你出双倍的价钱把这张床包了。马车最担心的是怕小姐真的把这车包了,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艳遇什么的,只想到要搭上这趟车赶路,否则,他就得在西宁无所事事的多待一天。马车就抓住小姐正在犹豫的时机说,姑娘,请你别包了,我要急着赶路,你就让我搭上吧。我是个诗人,不是坏人。女孩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下说,你这人还挺逗的,上来吧。说着,女孩又朝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了一半的地方。马车说了声谢谢,生怕女孩后悔似的,赶快爬了上去。

    这时候,天还没黑,高原的余晖穿过玻璃窗辐s到了女孩的脸上,使女孩的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显得异常生动。

    女孩微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说:“你是诗人?”

    马车说:“我是诗人。”

    当女孩确定了马车是诗人之后又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车说:“我叫马车。马子的马,车的车。”

    女孩笑着说:“真有意思,马车,真的很有意思。这是你的真名,还是你的笔名?”

    马车一听女孩感兴趣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诗作,多少有点失望,就说:“真名和笔名就这一个名字。”

    女孩噢了一声,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读过你的诗!”

    马车的眼里猛然亮了一下说:“是吗?你读过我的诗?”

    女孩说:“没错,那首诗的作者就是马车。诗的名字我记不得了,那是我在大二读过的,但是,诗的内容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朗诵给你听听。”

    女人 是一张白纸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画 是一幅画 总愿意让男人来装裱 是一幅装裱精致的画 总愿意让男人来欣赏 女人 是一座岛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海 是海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舟 是舟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岸 女人 是个笼子 总愿意让男人来作小鸟 是笼子里的小鸟 总愿意让男人来做伴 另一只……”

    女孩朗诵到最后,马车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朗诵了起来,在朗诵到“另一只”时,彼此都情不自禁地指着对方,然后像两个疯子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笑完之后,马车伸出手,让女孩随便在他手心里写个字,女孩不假思索地就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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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节:绝路(42)

    马车略加思索之后便道:“你与你的男朋友吵架了,一赌气,一个人出来了。”

    女孩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马车说:“你的男友很传统,想尽快与你完婚,生儿育女,你却反传统,不愿意受一张纸约的约束。最终,你还是离开了你的那块地方。”

    女孩更加惊奇道:“你怎么这样清楚我的事。”

    马车含而不露的微微笑着说:“随便给你算着玩玩,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女孩道:“真神。我们陕西有个大作家也善周易八卦,在作家群里可谓圣者,但还没达到你这么出神入化的程度,真是佩服。”

    马车说:“你是陕西人?”

    女孩儿点点头说:“在西安市。”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女孩告诉他,她叫肖燕,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后,就职在一家群众文艺团体搞绘画。这期间处了一个男友,那男友正如马车推测的那样,思想守旧,墨守传统,俩人经常为一些不同看法而发生冲撞。这次也因为发生口角,肖燕感到烦,一赌气就背上画架上了西藏。马车与肖燕的交谈很是默契,两人彼此都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受。

    车行至不知何处,已近夜里11点,司机停了车,吆喝旅客上厕所。

    马车与肖燕情侣般的随着人流下了车。外面黑天黑地,像是到了空旷的大草甸。司机在车下叫喊着,男的在路右,女的到路左。几个女的或从班车前或从班车后绕到了路的左边去。再看到肖燕,袅袅婷婷,如风摆杨柳般地从车前绕过。马车小解完了,又在车前等了一阵,才等来了肖燕。肖燕朝他笑了一下,表示谢意。

    上了车,车主宣布了几条夜间行车的注意事项,等大家入睡后,关闭了车内的灯光。肖燕很礼貌地说了一声:“睡吧!”马车也很礼貌地应了一声:“睡吧!”两人各自拉开了被子,脱去了外衣。班车上的卧铺很窄,两个人必须紧挨着睡,这便使马车不找任何借口就可以头对着头、身挨着身的去享受一个漂亮女孩儿为他提供的女性的芬芳。这种感觉是十分美好的,也是令人陶醉的。马车就是在这种陶醉中渐渐地产生了一种渴望,一种想试探着做点什么的渴望。这时候,肖燕正好侧了一下身子,一只胳膊不经意的甩过来,落在了她与马车相隔的缝隙处。这便给想入非非,正试探着要做点什么的马车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遇。马车就将那只写过“女人是一张纸”的手轻轻搭在了肖燕的手上。马车感到那只小手热乎乎的好像一只笼中的小鸟,那小鸟先是微微地一抽搐,随之便很安详的让他把玩。当马车感受到了这个信息之后异常的兴奋。他知道她不反抗就是一种默认,既然是默认,就有了进行下一步的可能。于是,他就大胆地用手把玩起了她的手指头。那手指头他觉得很柔软很细腻,他想象出这只手可能只会作画而干不了他别的。把玩了一阵,她还没反映,马车自知这种没反映,其实就是一种反映,这便给了他足够的试探着做点什么的勇气。马车说:“冷吗?”

    肖燕说:“有一点儿。”

    马车就伸出左手轻轻揽起了她的头。肖燕也似乎很默契地抬了一下头。马车觉得一切都在顺理成章之中,就一用劲揽过她的头亲吻起来。肖燕并没有丝毫的反抗,马车从她主动的配合上感受这一切不仅仅是他所期盼的,也是她所期盼的。

    亲吻是性a的序幕。既然拉开了这一序幕,剧情总要继续发展。

    接下来,马车就用写过“女人是一座岛”的那只手从她的内衣中游弋了上去,一直游到了岛上,然后,停留在那里,潜心地品味着岛的风光。那是一座十分挺拔的岛,岛上风光旖旎,气象万千。那是一座让男人游一辈子都不乏味的岛,但他还是依依不舍地退了下来,赶着去游别的风景点。再接下来,马车就用那只写过“女人是个笼子”的手,从她平展的小腹上滑了过来,越过一道用松紧带做成的防线,游弋到了茅草丰茂的丘陵,滑落下去,才到达了“笼子”。那笼子已被湖泊汪洋成了一片,那里的气温几乎接近于亚热带,水草十分的丰茂,却不见牛羊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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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节:绝路(43)

    肖燕忍不住叫了一声。

    马车急忙用口堵住了她的口,然后用喉咙说不能叫,别叫。

    马车明显地感到肖燕的身子如一叶游荡在海浪中的舢板,在起伏着,跌宕着,摇曳着……马车就很自然很老练地登上了舢板。车在颠簸着,摇曳着,马车和肖燕也便随了车的颠簸而感受着和风细雨的滋润。

    许久,从梦境中醒过来后,马车说:“你知道我为啥急于赶这趟班车吗?”

    肖燕说:“不知道。”

    马车说:“是因为我在这次出门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喜玛拉雅山上正盛开着一朵雪莲,我把她摘了。梦醒的第二天,我就凭着这种感觉搭上走西藏的班车。一站又一站,没想到还没有到西藏,我就把雪莲给摘了。也许是苍天的暗示吧,结识你是我今生的荣幸。”

    林家伟记得那天当马车讲到这里时,c了一言。

    林家伟说:“你是真的做过这样一个梦,还是为了博得那位西安女孩的欢心而故意编造的?”马车说:“真的做过这样一个梦。梦醒后,我就谁也没打招呼,独自上路了。”

    林家伟说:“你现在真的变成一个神道道的人了。”

    马车说:“这是修炼的结果。无欲才成仙。”

    林家伟说:“你还能无欲?我看你对女人的占有欲比谁都强,岂能成仙?快说吧,后来呢?”马车说:“后来的故事就没有多少精彩的内容,我与她一块儿去拉萨,一块儿去朝圣,一块儿去游玩,一块儿吃住。分别时,她泪水涟涟地说,马车,你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男人,你是连做a都艺术化的男人,我要受不了,一定会来找你。”

    林家伟说:“你别自吹自擂,好像你把她的魂儿勾了似的。”

    马车说:“不骗你,真的是这样,没准儿哪一天她犯神经了真会看我来的。”

    林家伟对马车这段艳遇故事的部分细节虽持怀疑的态度,比如女孩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他给她测字真的测的那么准?但对马车的这段精彩而细腻的描述却从心底里感到佩服。诗人与普通人的不同处就在于,同是与女人做了爱,诗人却把它升华为艺术,普通人却把它降低为性j。

    林家伟给豆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下班后直接到“知青点”。“知青点”是一个餐庄的名字,这里以经营各种粗粮、面食等小吃为特色,很大程度的满足了城里人的怀旧意识,因而生意也很火爆。生意人可谓无孔不入,善于抓住人们的心理,在餐庄的命名上很下了一番工夫。比如还有“老三届”、“社员会”、“支边青年”等等,都迎合了一些人的心理,他们一看到这名字,就想起了时代在他人生中的烙印,就想去回味一下以往的岁月。

    林家伟始终为闲散在社会上的豆豆不放心,怕她懒散下去而偏离了正道,就让李堂和安排到了酒厂去干销售,豆豆有了正经营生,整天乐此不疲,林家伟也省去了许多闲心,就在市区内租了一套单人间的住宅房,像夫妻一样地同豆豆过了起来,觉得日子很是有滋有味。下午下班后,林家伟赶到“知青点”,豆豆、李堂和、马车与他的女朋友已经到了,就差王菲菲一人。

    马车向林家伟介绍说:“家伟,这是我的女友肖燕,肖燕,这是我的朋友,报社副总编林家伟。”林家伟伸手同肖燕象征性地握了一下说:“啥时来的?”

    肖燕含娇一笑说:“今天刚到。”

    林家伟猛然想起了徐志摩的诗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看肖燕的确气度不凡,明眸皓齿,白面长身,猛一看,还有点像《电影画刊》中的一位漂亮的女明星,不觉羡慕起马车真是艳福不浅,竟然能使这样一位高质量的女孩为他神魂颠倒,从西安专程跑来看他。

    林家伟问李堂和:“菲菲呢?”

    李堂和说:“她安排一下就马上来。”

    马车让大家点菜,服务小姐就拿来了菜谱。

    林家伟一看肖燕与豆豆正比比划划在说着什么,形同姐妹一般。豆豆与肖燕虽然文化上有很大的差距,但外貌并不亚于肖燕,两人一比,各有千秋,这使林家伟心里总算找到了一种平衡。于是便说:“今日为肖燕接风,还是让肖燕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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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节:绝路(44)

    肖燕抿嘴一笑,在鼻尖前竖起一个指头说:“我只点一个,海米丝瓜汤,这是败火的,别的你们就饶了我吧。”

    好在大家都是圈内人,也不强难肖燕,各自就拣自己喜欢吃的点,不一会儿,一合计已10道菜了。

    这时,肖燕正掬起豆豆的长发羡慕地说:“看你这长发,太美。从今后,我不再绞了,也要留长。”

    豆豆说:“你天生一个美人坯,留长发留短发都很美。”

    肖燕说:“我哪有你美?你不仅美,而且还有一种个性化的美。等你有空我给你画张画,让你青春常驻。”

    豆豆说:“太好了,我快成画中人了。”

    两个美丽的女孩,在互相恭维中越来越亲切了,也显得很是开心。

    大家说笑了一阵,王菲菲才姗姗而来。

    马车又向王菲菲介绍了肖燕。

    王菲菲说:“马车,你这就见外了,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为她接风,也有我们的一份,你给我打声招呼放在悦宾不就得了,何苦安排在这‘知青点’?”

    马车说:“放在‘知青点’,也让你感受一下知青的生活,这不很好吗?”

    李堂和说:“今天在‘知青点’,明日上悦宾楼,也是这些人,怎样?”

    林家伟说:“好,后日我再作东,还是这些人。至少让肖燕感受到,马车的朋友很好客,我们金都人很好客。”

    肖燕说:“真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豆豆说:“你来得正好,这些天我正嘴馋,沾沾你的光,我也好好改善一下。”

    王菲菲说:“家伟,你要是再虐待豆豆,我可要向世界妇女权益联合会起诉你了。”

    豆豆笑着说:“菲菲姐,这可不敢,把家伟起诉了,我可怎么办?”

    王菲菲说:“看,看,看,这就是我们妇女的悲哀,往往在争取权益的时候就要妥协,家伟,看在豆豆的面上,就放你一马。”

    林家伟说:“菲菲可是一个十足的女权维护者。记得在一次世界妇女权益日联合会期间,美国的一位妇女代表公然跟男人叫上了板,这位妇女代表说你们男人同时找几个女人,我们妇女也可以同时找几个男人。男代表说,一个茶壶可以配四个茶杯,哪有一个茶杯配四个茶壶之说。妇女代表不服气地说,一个锅里可以搅几个勺子,哪有一个勺子里搅几个锅的说法。中国妇女界要是派代表人,我为菲菲投一票。”

    王菲菲笑着说:“我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那一步。”

    大家说笑了一阵,都感觉很开心。

    饭菜就是在这种说笑中一道一道上来了。

    待服务员斟好酒,马车说了几句开场白,大家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就开始动开了筷子。海米丝瓜汤一上,李堂和就说,肖燕,你的丝瓜汤上来了,你得剪彩。

    肖燕就喝了一小口说,味道真不错。

    林家伟说:“这丝瓜汤也叫友谊汤。古时,有一穷秀才赴长安应考的途中,结识了三位兄弟,他们四人结伴而去扫兴而归,谁也没有考上。次年,这穷秀才又去应考,途中饥肠辘辘,找到了结拜兄弟老大,老大已放弃了应考,所以对这位穷秀才就十分冷淡。看穷秀才眼睛盯着满院中乱跑的j,就很巧妙地说:‘来客不杀j’。穷秀才只好告辞而去。行走几日,正逢下雨,找到了结拜弟兄老二,老二也放弃了应考,老二一看穷秀才眼睛盯着树上的梨,就说:‘下雨不摘梨’。穷秀才又只好告辞,快到长安时,找到了老三,老三家非常穷但却热情待客,说自己家也没有啥可招待的,只有满地的丝瓜,就为秀才煮了一大锅丝瓜汤,穷手才却吃得非常香。后来穷秀才中了举,到扬州当了知府。扬州有一条街需要移,这便牵扯到了许多做生意的商人,一移街,两旁的店铺就得拆。一些聪明的商人得知知府大人有三个结拜兄弟,就去请了老大去说情,知府大人见了老大,便知他为何而来,也没多说什么,只写了十个字‘来客不杀j,扬州街要移’。数日后,老二又跑来说情,知府大人仍写了十个字‘下雨不摘梨,扬州街得移’。最后,商人们又请老三去说情,老三推辞不了,就去拜访知府。知府大人很高兴,设宴款待。老三临辞别时,很不好意思提说移街之事,知府大人见状说,你什么都别说了,我送你一幅字,说着,当场挥毫写了一首诗,‘来客不杀j,下雨不摘梨,丝瓜汤好喝情义重,免得扬州街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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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节:绝路(45)

    肖燕说:“没想到我的这个丝瓜汤点好了,竟然引发起了林总这么有意义的故事。”

    王菲菲说:“不愧是文人,从一个丝瓜汤上就讲出了一段有情有义的故事。”

    马车却说:“家伟,你今日可要多吃丝瓜汤呀,日后你官当大了,我去求你办事你可要‘免得扬州街不移’哟。”

    林家伟说:“我也不可能有那一天,即使有,我也不可能忘了兄弟情。”

    马车说:“人一旦进入了官场,就没有真正的朋友了。”

    林家伟笑着说:“没有那么绝对吧,我看堂和就有好多官场中的朋友,关系都处得不错。”马车突然怪声大笑了起来:“那叫朋友?堂和,你说说那叫朋友吗?那叫利用,那叫交换,确切地讲就是权钱交易。”

    李堂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些事儿只能模糊不能讲得太透。现在不是提倡模糊概念吗。夫妻之间要模糊,与官场中的人交往也得模糊。”李堂和说着说着竟也哈哈大笑了起来。马车说:“但是,有些事是不能模糊的,比如,我让你一月内完成你的项目投资,你却不听我的话,现在成了泡影,这不应验了?”

    李堂和一下子懊悔了起来:“这事儿都怪我太拖沓了,现在黄市长都自身难保了,哪能顾得上我的事。”

    一提起黄市长,大家又扯起了报纸上的事,扯起了北京记者的厉害等等。

    话说得多了,酒就喝得少了。马车说,“现在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我提议喝酒,但不喝闷酒,应该有说有笑地喝。比如说人的笑有各种各样的,我们就搞这样一个游戏,每人说出一种笑,说不出的就吃罚酒,从我开始,接下来是家伟,这样顺次类推。”

    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就说试一下。

    马车开始:“最愉快的笑是有说有笑。”

    林家伟:“最高兴的笑是眉开眼笑。”

    李堂和:“最开怀的笑是哈哈大笑。”

    王菲菲:“最美丽的笑是微笑。”

    豆豆:“最遗憾的笑是边哭边笑。”

    肖燕:“最有味的笑是回头一笑。”

    马车:“最委屈的笑是苦中作笑。”

    林家伟:“最没意思的笑是不笑装笑。”

    李堂和:“最有意思的笑是……。”

    “罚酒!”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李堂和说:“我认了,我认了。”端起酒杯,干了个底朝天,然后说:“最有意思的笑你们说是啥?”

    林家伟说:“最有意思的笑就多了,比如偷偷在笑,想想再笑,别人笑而自己不笑。”

    李堂和说:“好了,现在从我开始。”

    李堂和:“最有意思的笑是偷偷在笑。”

    王菲菲:“最幽默的笑是别人笑而自己不笑。”

    豆豆:“最有趣的笑是想想再笑。”

    肖燕:“最难为情的笑是捂面而笑。”

    马车:“最痴呆的笑是莫名其妙跟人笑。”

    林家伟:“最使人不高兴的笑是嘲笑。”

    李堂和:“最可笑的笑是想笑没有笑。”

    王菲菲:“最y险的笑是冷笑。”

    豆豆:“最……最……”

    “罚酒!”大家又是异口同声。

    豆豆抿了一小口,就将酒杯递给了林家伟。林家伟代完后,豆豆还没有想好。

    马车说:“豆豆,我们开始数数了,数到六,你要说不上,再罚一杯,下一个接着说。”豆豆说:“你别起哄,我说,马上就说。”

    但豆豆还是一时没有说出来。

    “一、二、三、四、五……”马车率先数起了数,大家也跟着数了起来。

    豆豆大声一喊:“最讨厌的笑是皮笑r不笑。”

    大家叫:“好。”

    肖燕:“最可怕的是j笑。”

    马车:“最使人摸不透的是假笑。”

    林家伟:“最难听的是狂笑。”

    李堂和:“最可怕的笑是梦中大笑。”

    王菲菲:“最没意思就不笑。”

    “罚酒,最没意思就不笑,等于没有笑。”马车说。

    王菲菲也认罚了,喝完说:“肚子里实在没词儿,干脆我们开火车吧,这样我们女的保证比你们男的强。”

    大家都说开火车气氛热闹,也好玩。

    王菲菲就让大家每人报了个站名,由她开始,开了起来,大家都很有节奏的拍着手应了起来。这次晚餐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喝得很畅快。完了,王菲菲又预请诸位明日在悦宾楼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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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节:绝路(46)

    20《金都日报》的头版头条刊登了一条引人注目的消息,内容如下: 市长黄心刚感谢新闻界的批评 本报讯(记者王一飞):就《中国xx报》对金都市市长黄心刚同志压制新闻批评,收《金都日报》一事开展批评后,记者采访了黄心刚同志。

    记者问:“你对这次新闻界对你的批评有何看法?”

    黄心刚答:“《中国xx报》对我的批评很恳诚,也很客观。作为市政府的主要负责同志,我认为我们一班人为振兴金都付出了一定的心血,也取得了不少成绩,当然失误也在所以难免。见到政协委员的意见,觉得提得也很正确,倘若提到当面,提到会议上我完全能够高兴的接受,但是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就在报上摘登出去了,我当时认为面子上不光彩,就向政协主席汪之曰发了火,导致了收报事件。事后,看了《中国xx报》的批评稿件,才从思想上认识到了这一错误的严重性以及造成的社会危害,不管我当时主观上怎么想,但客观上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为此,我已向市委、省委作了自我检查。”

    问:“报纸对你公开批评后,你觉得思想上有没有压力,是不是会影响你的工作情绪?”

    答:“压力应该说有。当时社会议论多,反响也很大,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市长多么多么霸道,其实,平时我还是很民主的,也善于团结周围的同志。这件事儿的发生应该说纯属偶然,如果事先沟通了啥问题都不会发生的。不过,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压力可以变成动力,通过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很大,我衷心地感谢两位政协委员对我诚恳的批评,感谢新闻界对我工作的监督。我想,这件事发生之后,不会影响我今后工作的情绪。这一点我已向市委、省委表了态。省委书记还鼓励我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回去把金都的工作抓好。我没有理由自己为自己结疙瘩,应该一如既往地带领全市人民搞好经济建设。”

    林家伟看完报纸,心里立刻明白,这只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打着感谢新闻界批评的幌子,实则在为自己辩解,甚至施威。看得出来,这是一篇经过精心策划的稿件,它的出现,无疑击垮了种种谣言与揣测。你们不是说我黄心刚受审了吗?你们不是说我要滚蛋了吗,我怎么能被受审,怎么能滚蛋?省委书记不是鼓励我继续抓好金都的工作吗?省委这么表了态,不是明摆着我没有问题吗?记者们觉得没事做了,从北京来到金都瞎噪噪一阵能顶什么用? 林家伟揣摸着黄心刚肯定持着这样一种心态。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不好的预兆,王一飞能够亲自为黄心刚策划编织这样的稿件,足见他与黄市长的关系不一般,如果黄市长还继续在金都待着,谁能奈何王一飞? 官场中的事,真可谓风云变幻,神鬼未测。

    林家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陈兆龙部长了,他想打个电话,又觉不妥,就想登门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些内幕情况。

    敲开了陈部长办公室的门,见电视台的庞台长也在场,打过招呼后,想他们肯定有事儿,要回避一下。

    陈部长说:“别走,我正要找你有事儿。”

    庞台长一听即明,就告辞而去。

    陈部长说:“家伟,王一飞的那篇报道你看了怎么样?”

    林家伟自然明白陈部长问话的意思。“怎么样”实际上就是让你谈一些不同意见或者看法,于是便不加掩饰地说:“表面上看是感谢新闻界的批评,实际在为自己辩解,甚至还有一点施威的意思。不知道这个看法对不对?”

    陈部长不置可否地说:“所以,新闻这一块阵地很重要,谁掌握了这块阵地,谁就掌握了舆论。”

    林家伟附和道:“部长说得极是。”

    陈部长说:“报社的方向明怎么样?过去我对他了解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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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节:绝路(47)

    林家伟说:“这个人很聪明,心眼儿多,但工作能力也很强。”

    陈部长“噢”了一声,意味深长点了点头。

    林家伟又说:“他过去跟王一飞跟得很紧,现在好像对王一飞的意见很大。”

    陈部长说:“这也很正常,过去他认为王一飞不错,可能跟得紧一些,当他后来发现王一飞做事做得太绝,同时,还有许多违纪问题时,他就改变了态度。这个人对你看来很尊重,你可以多跟他接触接触,多沟通沟通嘛!他当了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对王一飞的情况比你清楚得多。如果真是事实,可以向市委、纪委反映嘛。一个人一旦经济上出了问题,谁想保也很难保住。在经济问题上,栽跟头的干部不少呀。”

    林家伟经耳提面命之后,感觉茅塞顿开。陈部长的话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华容道有好几种走法,何必苦守着一条老路? 告辞陈部长出来,林家伟回想着陈部长的这些话,心里一下清亮了许多。想想方向明这滑头,弯子转得够快的,《中国xx报》上的文章一发,就看出了风向,立即调整了思路,不仅讨好我,而且还与陈部长拉近了关系。如果他看了王一飞的报道,是不是又要把弯子转过去?人这个玩意儿,有时候也没准儿。不过,他还是要拉他一把的,要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吧。

    最近一段时间,方向明对他的确很尊重,过去根本用不着向他汇报的事儿现在也来汇报,一些财务开支方面的事儿本应王一飞主管的,他也拿来先让他过个目。林家伟面对这种过分的尊重实在有点受不了,但他又从这一微妙的变化中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也看到了一种预示,这就是取代王一飞已成了一种必然,而且时间不会遥远。

    他打通了方向明的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方向明很快就过?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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