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烟花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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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杰出院后被公司的事缠得脱不开身,抽时间来看看诗音又匆匆离去,守在诗音身边的还是云峰,诗音暗暗垂泪。云峰安慰她:“别傻了,他是商人,你为什么看不明白他呢?过几天他又花天酒地去了,你为他值吗?”

    果然有一天,顾杰带着醉意来见诗音,他抓着诗音的手语言不清地说:“诗音,对不起,我完了,我又被他们抓去了。为了一点生意,我是三陪,他们给了我小姐,我明知不爱她,但我还是做了。诗音我不配爱你,真的,你高洁,我爱你,可是诗音我不想骗你,我管不好自己,不,是这个利益的磁场控制我,我作不了主。我那无主的灵魂,不,我的主是利益。诗音我娶了你,会伤害你,怎么办呢?”

    顾杰说着伏在诗音身上哭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躺在医院吗?是我老婆雇了人造的车祸,她和我离婚是假的。我不能告她,告她,她会和我们同归于尽,她变成疯子了。诗音好可怕的,这个世界好残忍,容不下美好的东西,我保护不了你,我不是男人,诗音……”诗音看顾杰哭成这样,轻轻摸他的头,将他扶起说:“别哭了,毕竟我们经历过美好的时光,应该知足了,能遇见你,上帝对我不薄了,我们分手吧。毕竟不是野人,我能理解社会人的苦衷,男人可怜,可怜的男人,你走吧。女人可怜,可怜的女人,我也要走了。”顾杰说:“你去哪?”诗音说:“我出国,我这几天想了很久了。”顾杰摇摇头:“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不能没有你,我把我的灵魂交给你。”诗音说:“你醉了,你回去等你酒醒了,我们好好谈谈。”顾杰说:“不!酒醒了我没勇气和你讲真话,我为了做一单生意。我出卖自己,我和一个老女人,一个香港商界的老女人上床,我恶心!”诗音脸色惨白,厉声道:“不要讲!”随后用微弱的声音说:“去吧!去吧!去吧!”顾杰再说什么,诗音闭眼不听,眼里的泪汩汩流出来,不是为顾杰,是为这样一个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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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归于尽(1)

    原来顾杰从医院出来,忙完公司里的事,正式和太太谈离婚的事。他想太太已经同意了,什么条件自己答应,应该没问题。他又想了想离婚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想想自己这个年龄能否承受这种逆流?一个男人白手起家的艰难他是尝过了,重新来一次无论从身体还是从能力都是成功率很小的。好在自己目前的事业基础,即使太太再苛刻一点,也不至于到白手起家的地步。还有诗音,如果诗音相助,事业的进展可能更快些,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离”。

    他到太太房间,见太太正在网上亲热,见他进来也不回头,问:“有事吗?”他说:“我们好好谈谈好吗?”太太问:“谈什么?”依然不回头。他说:“离婚的事,上次咱们在医院不是说好了吗?你提条件吧,我闭眼签字。”太太回过头认真看他,从头到脚仔细地看着。他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也低头看自己的脚,自言自语:“没什么呀,看什么?”太太说:“我看你清醒了没有?”他说:“哦!我一直很清醒,我们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我这次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们离吧。这样没意思。”太太说:“就为了诗音?她不是车祸脸上落了伤疤了吗?你能和一个伤残女人过多久呢?”顾杰说:“你不知道,我真的爱她,与伤疤没关系,只是这种感情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人活着,每一天应该保证质量,每一天的质量好,才不负一生。我觉得有一个人活得很值,就是胡兰成,别人都骂他,但他活得很自我。”太太说:“你和汉j相提并论了,我有什么说的,看来我的第二步计划该实施了,这是你的喔。”顾杰惊呀:“什么计划?”太太冷笑:“你是个自私的人,自己的每一天保证质量,可想到伤害到他人?我的每一天的质量如何保证?被爱人抛弃倒也罢了,最后连皮都要扯去,我连表面的这层光环也要失去,你人到这份上没想过有报应?你以为我是某些软弱的女人,由了你幸福去,自己自杀或承受煎熬?你忘记我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我不要爱还要自尊呢!如果传出去,是你踢我出去,我在朋友圈里怎混呢?要离也应该是我踢你出去才公平。”顾杰更惊愕:“你反悔啦?你不是答应了吗?”太太冷笑:“我看你被这个下流女人弄昏了头,智商降得这么低?我在医院说的话怎能是真话?对病人撒谎是治病救人,当时看你可怜没刺激你,你就当真了?回忆一下我可说过离婚两字?我是说该有个了断了,这可是两层意思喔。”顾杰回忆一下,好像是,便说:“那你说怎样了断。”太太笑说:“我以为让那个下流女人出一次车祸,脸上落个疤,你也死心了,没想到你还要我走第二步险棋。”顾杰惊呀:“什么?什么?诗音的车祸是你安排的?你,你竟敢?”太太冷笑:“才反应过来?心疼啦?放心,我没想要她的命,只是让她脸上落个疤而已,下一步计划是,你们同归于尽,我坐牢,遗书都写好了。要不要看呢?”顾杰头一阵发晕。“疯了,疯了,报警,我要报警!”太太哈哈大笑:“天真得可怜,痴情得可怜,你竟然为这个女人将你儿子的母亲送进牢里。我早想到了,你报啊!我告诉你,撞车的人会替我坐牢,坐不了多久,他会得到报酬,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的主谋啊。你才疯了,我理智着呢,至少我想到儿子,你呢?你连你的骨r都忘了,你送我到牢里,在儿子面前如何了断?你疯了,被一个下流女人玩儿疯了。你那么多女人,如何倒在这个女人手上?我倒要和她较量一番,看谁笑在最后?我会让她自动离开你,她看看现在这张脸,对着镜子,好好照照她还敢爱吗?有资格爱吗?哈哈……”顾杰看着狂笑的太太,突然头一晕眼前一黑倒下去了。醒来后见自己躺在医院里,见太太和医生说什么,医生说:“没什么,以后小心不能生气。”医生见他醒了说:“你这个年龄要保健了,遇事不能急呀,工作上一点小事就把你气晕了,大事更不得了,你是高血压,这几天要注意。”顾杰不知道太太和医生胡说了什么。从医生说话看,自己身体已不强壮,车祸后体检三高,这大约是高血压发作。自己不想问,只是看见太太气又冲上来,不想看她。太太走过来给她盖了盖被子说:“恨我也没用,身体要紧,这次出院一切都好了。每次从死亡线上回来一次,就是新生,这是一位名人讲的。”顾杰恨到不能咬牙的地步,闭着眼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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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归于尽(2)

    从医院出来,顾杰去酒吧喝了一肚子酒,喝得醉沉沉的,回到办公室,不知怎么往事全涌上来,回忆了自己所受的委屈,便想到诗音。此刻他真想和诗音到一个世外桃源过一种清静的日子,做一对真正的野人。他有一肚子话要倾诉,于是开了车到医院和诗音倾诉,没想到话没说完,诗音赶他走。他走出来无家可归,当离开他原来花天酒地的生活,他竟不知如何生存啦。想到太太,诗音,女人,多厉害呀,多少英雄倒在女人手上?诗音不原谅自己的脏,太太不放过他的光环,自己呢?自己是谁,为谁活着?他突然失去重心似的,生命轻得让他无法承受。但他还得回到他所扮演的社会角色来,继续演完人生一场戏。

    顾总……第二天他坐在大班椅上,又有很多人客气地尊敬地呼喊他,他忘记了所发生的一切。

    。。

    你和我不适合做夫妻(1)

    云峰已知道诗音出车祸的内幕,便去医院和诗音商量报警的事,诗音说:“不要报了,上帝给我的惩罚我必须承受,我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顾杰的太太,她报复也属常理。我虽然在追求我爱的,但毕竟伤害到他人。你不恨我,让我良心备受谴责,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说完哭起来,云峰帮她擦了泪说:“你不能放弃你的爱,我也不能放弃我的爱,咱俩是难兄难妹,我等你回来,如果你不回来,又不放弃你的爱,有好的结果,我就放手。如果你不回来,放弃你的爱,有了结果,我也放手。总之得你有个结果,我再决定我的未来。”诗音哭说:“人生几何?你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值得吗?你试着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你即使去找许多女人,我也不怪你,你去吧,别让我为你伤心。”云峰说:“人生本来是多彩的,我不认为拥有许多女人就好,你让我找谁去?我也试过,但没有真正的快乐。喝了酒后把她们想像成你,哄得自己快乐一会儿,酒醒了就后悔。”诗音抽泣说:“唉,你是难得的好男人,为什么我不爱你呢?我是怪物?”云峰说:“不要这样,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我要爱上别人不也解脱了吗?咱俩掉进同一个魔d里了。”诗音破涕为笑,说:“我俩像一个妈生的,做朋友,兄妹都合适,你偏要做夫妻。”云峰说:“我就希望我的妻子又是朋友又是兄妹,多好啊,亲近一辈子。”

    两人谈笑了一会儿,云峰说:“我走了,这次好了,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要受这么大的罪,身体是最重要的,你看你为了追求那点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真没出息。”诗音说:“你呢?”云峰说:“我很好呀,看看我的身体。”说着做个李小龙的武打动作,逗得诗音笑了。

    云峰走后,诗音拿出小镜子,看了看伤口还没拆线,不知留下的伤疤有多难看,不觉伤心。云峰哪里知道,这是她第二次出车祸,哪里知道自己为了追求至爱,付出的代价。这伤真是里里外外无处不是,谁能知道她心里的伤?方正,她一想到他便心痛得不能自控,便向护士要了安眠药,吃了睡了。

    云峰回家时是下午5∶30,碰到黄梅在他楼下等他,他问为什么没打电话。黄梅说走到半路让小偷把包抢了去,手机电话号码簿,1000元钱全没了。云峰请她上楼进去,倒了杯水给她,说:“女孩子不要打扮得这么时髦,像诗音那样穿衣服就不招小偷。”黄梅说:“诗音,诗音的,她对你都那样了,你还一片痴情,真没出息,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把你和顾杰迷得掉了魂似的。”云峰说:“你小孩子懂什么,我倒不明白你,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都缠着企业大老板,或市领导买靓车,哪里还坐公车,打的士,让小偷抢!你也是另类。”黄梅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为了钱去找些不喜欢的人我办不到,但我不明白我喜欢的人为什么都喜欢诗音。这倒是怪事。”云峰说:“你别喜欢我,上次坐在我身上,让诗音误会,我心里不好受,我毕竟是男人,克制不好自己,对不起你怎么办?”黄梅说:“我就是想让你对不起我然后娶我。”云峰说:“别傻了,没爱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你这么年轻,好事都在后面,我都老了,你爱我干吗呀!小丫头。”黄梅说:“你会爱我的,你和顾杰不一样。诗音这种人最后的结果是独身一人过,顾杰这种人是花天酒地过。你和我适合做夫妻,生一个女孩,认认真真地过。”黄梅说着嘿一声顽皮地跳一下爬在云峰身上。云峰说:“下来,小姑娘,别胡闹,你是主持人,过几天追你的人一大堆,我也不敢娶你。”黄梅说:“早辞了。”云峰吃惊地转过头看她,“你怎么又辞了,怎么老辞工作?”黄梅说:“让你说对了,那些我不喜欢的大老总,狗p领导想法约我吃饭,我烦透了。在他们眼里,我成了高级小姐啦,所以不干了。”云峰说:“那你怎么办?”黄梅说:“我想好了,到你单位吧,有你没人敢找我。”云峰长叹一声:“唉,好吧。你来了,别给我惹事。”黄梅说:“当然,谁会给自己老公惹事?”云峰说:“别乱说,谁敢做你老公?”黄梅:“你是不爱我,还是不敢爱?”云峰没有吭声,两人一起做饭,吃饭,两人都喝了酒,云峰终于扛不住,说:“如果说不爱你,是假的,不敢爱你倒是真的了。”黄梅说:“有什么不敢的?”云峰说:“我的生命已近日中,你是初升,生命不对等,我承受不起。”黄梅说:“原来这样,我以为你是为了诗音。”云峰说:“诗音是我的理想,我可望不可及了。她耗尽了我的热情,冷了我的血,真的,我好累。”说完,云峰趴在桌子上睡了。黄梅也喝多了,摇摇摆摆站起来扶云峰到卧室帮他脱了衣服,盖了被子,又摇晃着到浴室洗了澡,回到云峰的被里睡了。

    你和我不适合做夫妻(2)

    云峰终于扛不住青春的魅力,在诗音没有结果前自己有了结果。他失信于诗音,有点歉意,但很快平静下来。和黄梅做a,让他体验到从未有过的美感,他终于承认一点“性”是爱的源泉。

    上帝的宽容

    云峰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去只坐一会儿便走了,话越来越少。诗音以为他工作忙,也没在意,只是顾杰那次酒后吐真言,被诗音赶走,再没来过。她心里难过,她觉得自己失败了,明明是文明社会,非要追求“野人”生活,作为自然人早被文明化了,非要返朴归真,自己逆时针走,走得性命危在旦夕,还有什么好说的?人类走到今天,上帝都没办法,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商场如战场,付出的代价岂是一个贞洁问题?文明社会的规则背后岂是一般的交易?自己明镜似的,为什么不原谅他?就因为太爱吗?糊涂的爱,自己不能糊涂,又能怎样呢?“野人”只是自己的理想。“性”,多么美的词,为什么让文明人糟蹋成这样?“性”、“情”联系起来,即使放荡点,人类心灵还是高尚的,和权钱联系起来,就恶心了。可是连王沪宁都说了:“文明的进化,是以牺牲美为代价的。”美国不是有性服务吗?自己为什么糊涂呢?出一次车祸就糊涂了吗?诗音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老了,思维向低级发展了,拿了镜子看了看,拆了线的伤疤不算大,将头发放下来能盖得住,便苦笑了,没有毁容是上帝的宽容。

    大雪天的蝴蝶

    诗音有时对上帝很信奉,尽管她不是基督教徒。这对她是一件好事,每每遇到难事,她尽了全力,没达到预期效果,便说上帝安排的,心平了许多。她准备出院了,顾杰来了,不知他怎么知道她出院的日期,来了坐下来,一脸严肃,也不说话。诗音说:“心情不好吗?”顾杰说:“忙得很,这几天想来看你,但怕你赶我走,没敢来。我给你收拾好房子,这是钥匙,住不住你决定,我没资格要求什么,我把你伤成这样,我是个没本事的男人,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爱的女人。”诗音拿起了钥匙在手里掂了掂放下,长叹一声:“唉,那天你醉了,说了醉话,我不该赶你走,你也是,这不像你的性格,我赶了你走,你就那么听话,真的不来了?”顾杰说:“唉,大约老了,没有勇气来,在你面前,我这辈子抬不起头。那天我是喝多了,但说的不是醉话是真话,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说了那么多真话,结果是受到轻视,真话是不能说啊!说出来谁都不是人啦。性是什么?情是什么?都是交易的筹码。我不说,你也知道,但你不希望我是那样的人,是个例外,可我不是,你瞧不起我,嫌我脏了。可你呢?那么洁白,在外的名声怎么那么坏呢,如果说你不是个烟花女子谁信呢?这就是文明社会,我有什么办法?”诗音说:“我知道,我失败在这个社会里,没有失败在你这个人的手里,我知足了。和我争夺你的是这个社会,不是某个人,我承认了。我失败了。我回自己的房里住,谢谢你的钥匙。”诗音说完泪如雨下,将钥匙给顾杰。顾杰突然扑过来抱着她说:“你能不能不离开我?为什么你不能委屈一下呢?我除了婚姻什么都可以给你?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回家,我不见那个女人。”诗音长叹一声:“难道这是命运?我真要沦为你无数女人中的其中之一?”顾杰说:“不!我不会再去乱来了,真的。别离开我。”诗音无力地说:“我回去想想,好好想想行吗?我先回我自己的房里住,想好了,我叫你,我和云峰也该有结果了。”顾杰无奈地说:“好吧,我等你。”

    顾杰开车回家听刀郎的歌,“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他想这首歌之所以风靡,是因为是从心里唱出来的,不由得跟着唱起来,“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不知为什么唱着心里一阵酸楚,这不是胡说吗?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早冻死了,怎么能飞来飞去?自从死里逃生后,顾杰变得特别爱动感情。这时一个电话,又是业务上的。他长叹一声:“真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个权力的磁场,运作一个个精英的命运,使他们奔向一个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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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

    诗音出院后,面临的第一件事便是云峰拿来协议离婚书让她签字。这是意外的,无论如何这离婚协议书应该是自己先拿出来,可是……唉,她无奈地笑笑,压了压自尊心受到的冲击,提起笔就签了。任心里如何翻滚也不肯表现出来。云峰沉默了一会儿说:“诗音,我提前结束了这段婚姻,在你还没有结果之前,放弃爱你,你不问原因吗?”诗音惨笑说:“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你有一万个理由,你早该这样了,祝贺你!我也该有你的勇气,做个选择了。”云峰说:“无论怎样,我不希望你做他的情妇,如果那样,你伤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是所有关爱你的人。”诗音说:“他离不了婚,我怎么办呢?情人是多伟大的字眼啊!世界上有情人节,可见人们多么崇尚她,可是什么时候与‘二奶’混起来啦?”云峰说:“在这样一个时代,一切说不清了,只要你开心,你去做你想做的,但我觉得做情妇你不开心,他很快把你遗弃,当然你会得到经济补偿,即使你是洁白的,也变成了一场情爱与金钱的交易,无论你承认与否,事实就这样了。”诗音说:“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呢?可天下女人都这么过,我又能逃出去吗?为了过自我的生活,寻寻觅觅,我付出的代价还小吗?云峰,你是个好男人,我不该放弃你,可是晚了,一切晚了,我把你伤得一塌糊涂,我知道你找到避风港,我不想知道她是谁,但我希望她不要像我一样伤害你。”说着诗音哭起来,毕竟有夫妻感情,有友情在里面,云峰几乎被动摇了,拿离婚书的手在发抖,说:“诗音,如果你回来,我……”诗音止住哭说:“不!云峰,继续往前走,别回头,回头都是苦,我给你的都是伤害,你需要阳光,我是y的,y得发冷,冷得连自己都暖不过来。能给你温馨吗?记住,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永远……”诗音说完回到卧室,把门反锁了。云峰在客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真想大声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爱的东西最值钱

    诗音回到单位又是一个意外。新的领导上任,将她调到文艺部当责编,那个当初和她竞争的年轻女孩终于坐上她的岗位。诗音已经没有当初的力气争什么,也没去找领导。调动文件下来,她没什么反应,离开她多年的岗位到新岗位了,也好,待遇没变还是责编。自己虽不是学中文的,但大家都知道她文学功底好,放这个岗位没什么不好,这个版面原来主要登生活娱乐方面的文章,诗音来了开了个栏目叫“眼睛”,内容扩大很多,凡是眼睛看到的都可以上,投稿的人都不太吃力。

    顾杰忙得很久没电话了,有一天晚上喝了酒跑了来,诗音这次用眼睛看他,听他讲心里话,听完了心想,如果将这些登出来,一定读者很多。可是不能啊,他是她的爱人,可爱的东西最值钱,但不能卖呀。诗音明白,自己的可爱之处,那便是再穷都不会卖自己的人。诗音扶顾杰到床上,替他倒了杯醋解酒。顾杰像孩子一样听话,让他喝下去,他便喝下去,喝完便吐了。诗音将吐的脏物洗干净,坐在他身边,顾杰感激地抓着她手说:“我要你,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真的!你从出生那天起,不是,是上辈子你就是我的。你看,我什么都带来了,全部的家当,你保管,我把我交给你,你锁起来,我把我无主的灵魂,对吧,诗歌里是这么讲的吧?给你都给你!”他说着醉话将提包拿过来打开,将存折股票国库券房产证拿出一堆,说:“你锁起来,没有这些我就死路一条了,我把我交给你,交给你!”诗音接过来将这些东西又放回包里说:“你醉了,睡吧。”顾杰一把拉她上来,“你别离开我,那不是钱,是我,我的心血我的价值,你收好!收好!”诗音长叹一声:“好,我暂时替你放好,你随时来取。”顾杰说:“不,你随便用,随便。唐玄宗为谁死的?为杨玉环,是不是?有的人不为女人死是因为没遇到自己的女人。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女人,知道吗?那些男人才活得可怜呢。我幸福,我他妈活得最幸福。”顾杰说着睡了,诗音帮他盖好被子,回到另外一间屋里休息。

    就这么跟着感觉走了

    诗音的栏目“眼睛”的开版宣传词是:打开您的眼睛,闯开您的心灵,生命更灿烂。倾诉您的心扉,拉近人间的距离,生活更美好。实在太平平了,诗音觉得这事做不好。果然,首次推出一个人物采访,内容是关于一个打工者以在街头理发起家,后来成为一个大型美容美发店的经理的事迹。这个成功人士,将自己在下层生活的所见所闻全都倾诉出来。如被骗钱,自己卖血、街头被打等等艰苦创业史,让人不堪认真听。他最后说:当我卖血买饭维持生命运转的时候,我想,成功是什么?成功就是先喝自己的血然后再喝别人的血。诗音听了心里直喊惨。不敢真实推出,改来改去,改得领导能接受,结果不痛不痒,觉得这栏目不好办。

    这时好友白婷出主意道:“你找那些老板太太,她们肯定有故事。她们的老公不回家,她们的生活是怎样呢?”诗音想到在美容店听到的事,便通过朋友约了一位在海城有影响的老板的太太,开始试着和人家做朋友,不然人家不说呀。终于这个太太有一天把她当作知心人,哭诉说她痛苦了七八年了,自从老公发达了,要走过全国各地,就是将全国各地的女孩都干一遍才过瘾。他几乎每天盼她去死。她自杀过多次,都失败了。这位太太一发不可收拾,暴露了商界大老板种种劣迹。诗音听了,心直往下沉。突然想起心理医生的话:不要听y暗的东西,有位心理学家就是听y暗的东西太多了,结果他自己救了无数自杀者,最终自杀的是他自己。有的心理学家本身心理变态,就是与精神污染有关。诗音想:“自己的心理本身弱,如何每天听这些鬼事呢?”换岗位吧,觉得没意思,上面的领导都换成年轻人了,自己在人家手下干,人家不好干,自己也无趣,不如另行打算。

    正在这时,西部有位同学打电话来说他要出国了,在西部的产业要转让,让她帮助找个合适的人,诗音想都没想就说她要了。她去考察了一下便决定买了这份产业。

    事情定下来。她找领导办了内退手续,背着轻装一个人到西北去了。她没坐飞机,坐了火车,找到一种凄美的感觉。沿途她哼着王洛宾的歌,仿佛自己就是王洛宾,寻找一种东西,是什么呢?自己不知道,但王洛宾是寻找音乐,自己呢?是寻找野人的感觉?她不知道,就这么跟着感觉走了。

    庄园

    诗音的同学转让给诗音的是一座庄园,小树苗栽满了,只等到长大一点出售。诗音的同学经营了几年攒了点钱出国了,这钱攒得很辛苦。要雇人浇水,在空地上继续栽,大约有几百亩地全转让给诗音了。但土地是国家的,真正值钱的是这个庄园,盖了小二楼,按原来的设计,要盖旅店,因为将来高速公路要开通过来,前景很美好。目前来这个地方的交通工具只能是摩托车和马。园里面有条小溪,听同学讲,这园里面的小溪源头是水库,园里地下水井打好了,安装了抽水机。只要她乖乖在这里呆上三年,钱就像水库的水一样多。原来公司的名叫绿化开发公司,有一支队伍,同学说诗音可以用这帮人,也可以重新找人。诗音将经理叫来谈了谈,见这人朴实得如同这里的黑土地,让人不忍辞退他。诗音决定还用他,因为这里的人都朴实,如果用精明人反倒砸了。

    这样,诗音在这个苍凉的西部安定下来,远离城市,真正做了个野人,将顾杰、云峰、白婷及所有的朋友们留在另一个世界。对诗音来讲,又有了新的感觉。在离别时,诗音的心是痛的,这和当年离开家乡到沿海城市又有不同,那是死别,这是生离。生离死别的感受让诗音全体会到了,她心里苦笑:“自己的人生真正丰富啊!”走时,单位的同事和朋友们,包括顾杰、云峰,都不知她的真正去向。她说她去美国了,很快回来。顾杰以为是真的,送她一笔美金,她没要,还将顾杰所有的财物还给顾杰,说怕放在空房子丢了,让顾杰自己保管起来。顾杰说 :“早点回来,总有一天我们会结婚的。”诗音笑说:“我等着。”顾杰要送她,她答应了。但按约定的日子,顾杰去送她,她的房子已租出去了,只有留条:“别送了,如果有缘很快会相见的。”顾杰苦笑一下:“又不辞而别,另类,一个另类女人。”

    在这个庄园,有四条狼狗两匹马,附近没有人家,在园子的门口有一间小屋,屋里有一位守门员,大约三十几岁的汉子,黑红脸,浓眉大眼,高大类型,一看就有力气。同学说:“他比四条狼狗还忠心耿耿,用了八年了,姓王。叫老王就行了。”让她继续用。工人们到了晚上都走了,只有这个老王和四条狼狗两匹马守着这座寂静的园林。白天工人们来了干活儿,种这些小树苗,给这些小树苗浇水。

    诗音刚来每晚望着星空,银河系像掉下来一样离她那么近,还有北斗星,亮晶晶的。她数了又数,数完了回到楼里。时至春时,有点凉,老王按照楼里的温度计烧暖气。原来在这里有个专门做饭的中年妇女,白天来晚上走,很规律。这个园里有大篷菜园,要有尽有都有人侍养,同学原来用的人,诗音一个没换。

    诗音理了理头绪,首先想到学骑马。要去城里,路不好走,得顺着羊肠小道,走出郊野很远的地方,才有公路。诗音苦笑,想到《飘》里的女主人公郝斯佳赶着马车去塔拉庄园,自己看来要有郝斯佳的勇气了,自己要学。不会骑马,出入就不方便。工人们多是附近的农民,最近的也有一公里地,他们走惯了土路。

    诗音让经理给她选个骑马老师,教她骑马。经理说要亲自教她,说要先给这两匹马打掌,打好掌再骑。诗音不明白什么叫打掌,经理便带她去看,她亲眼看到将铁做的马蹄模具打入马蹄里,她心里一痛,觉得马会不会痛,经理说:“痛不痛都得打,不然马像不穿鞋一样更痛苦了。”

    诗音骑在马背上,经理在前面牵着,接下来将绳交给她教她如何控制这匹马。诗音刚接过马绳,这马向前一跳长叫一声,便将诗音摔下来。经理扶她起来说:“没事,这里草厚,摔不坏,如果你胆大,就要和马较劲。马是服从驯服它的人,马敬佩强者,谁驯服它,它听谁的。”诗音突然觉得体内有种强大的冲力,征服马?太刺激了。诗音一跃上马,紧拉绳,扬鞭一摔,重重打在马p股上,这马狂奔起来。诗音感到有种强大的能量,冲出去。她闭着眼,又打马一鞭,反正这广阔的原野任马奔跑,没有任何危险。当这马奔跑得毛都汗湿时,诗音体内的能量仿佛散出来了,几乎没用招呼,这马乖乖地停下来。原来马也通人性,它找到知音了。诗音下马摸摸马的脸,在黄昏中看到马的眼里有了泪水,诗音的泪也流出来,她看到马嘴里带的“咬子”是指头粗的铁棒做的。由于拉得紧,嘴角出血了。诗音帮它将咬子取下来扔了,她对它说:“咱们要自由,不要这个东西好吗?你别怕,我们每天玩玩,你运动运动,我也运动运动,我不会为难你。”马仿佛听懂了,又仰天长叫一声。经理不放心,骑另一匹马赶过来,见了诗音说:“没想到城里人也会驯马,咬子拿回来吧,有朋友来骑还用得着。”这样诗音成了这匹马的主人。由于是匹白色公马,取名“白马王子”。另外一匹马是红色的母马,取名为“红色公主”。四条狗有两条是黄色的公狗,分别取名为“皇帝”、“皇太子”。两条黑色的母狗分别叫“皇后”、“太子妃”。这样,这个庄园里有八个主人,白马王子、红色公主、皇帝、皇后、皇太子、太子妃、老王、诗音。老王有根铁棒不离身,这是指挥棒,一头染红色、一头染绿色。只要棒的红头向上,皇帝、皇后、皇太子、太子妃一起出动,叫喊声让一里以外的人不敢走近。如果绿头向上,皇帝家族便悠闲地玩耍,多少人进来也不管。

    走近大自然

    诗音学会了骑马,便想出去走走,听说翻过一座山,住着牧民,这里的牧民很富有,养的是山羊。山羊绒是最好的绒,羊绒衣服的原料。诗音想看看,但经理说,她的马技走山路不过关,经理用摩托车,让她坐在后座。诗音坚持要骑马,她骑马的感觉特别好。经理坚持让她练练,于是她每天白天练骑马,晚上特别喜欢在院里烧篝火。她坐在篝火旁,有皇帝一家围着她,她手托下巴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的星星,这种寂静让她感到和天地的亲近,仿佛她是天空,她是宇宙,宇宙是她,她真正和自然融为一体。

    她展开无限的想像,任自己的灵魂飞往无限的空间。她听说附近有坟墓,有野鬼,她意外地感到亲近。既然天地间存在的都是好的,如果真的有鬼,鬼也是很可怜的。有无数文学作品描绘,做了鬼的丈夫回来看自己的妻子,目睹自己的爱妻坐上花轿另嫁他人,他没有办法,只有哭泣的份。眼看自己的孩子讨饭,自己无能帮助,实在可怜。他们怕阳光,只有晚上能活动,也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出现,诗音想如果真有鬼,那就做好邻居吧。

    还有外星人、飞碟,也是在没有人的黑暗中出现。诗音想,如果真能在此生与鬼神交友,与外星人会晤也不枉此生。生命的感知如此丰富,不是一件空前的好事吗?当然她更多想的是顾杰,她想如果他能出现,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每晚想完了心事,便回去睡,常常梦到顾杰。听说梦是精神生命在走动,既然她梦到顾杰,顾杰也一定梦到她,她将一些梦作了记录。

    两个月过去了,诗音的马技已经娴熟,她开始可以在原野上、窄路上、山坡上奔驰了,经理说可以去看看牧民的生活了。

    诗音去了。这里的牧民与她想的不一样,早已不住蒙古包。他们早已不游牧,他们盖的房装修一律和城里相似。根据政府的政策,他们圈地养牧。

    他们都会汉语,但他们的孩子大都没读书。他们忠厚老实,面色赤红,孩子从小熟悉放牧技巧。这里是山地,养的是山羊,羊儿都在山坡吃草。他们院里堆了好多玉米,给羊吃的,每家都有羊r的香味。诗音走了几家,由于他们住得分散,不集中,一家和另一家隔一座小山。再往远走,是蒙汉交杂居住地。诗音对他们很感兴趣,她从他们憨厚的笑脸中看到野人的影子,她试图和他们做朋友,因为从他们的身上,她看出了另类人的故事。她在蒙汉杂居地看到一口井,井口用红布包着,她觉很奇怪。井口附近住着一位年近90的老太太,很精神,她和老太太聊起来。老人问:“想听这里的故事?”诗音说:“想,您愿意讲给我听吗?”老人说:“我老了,没人爱听我说话,我说的话是古话。就一个儿子也死了,我还活着。活成人精了。”老人说到儿子死并不伤感,大约久远的事了。诗音走近这个群体如同走近大自然,可爱朴素的群体。从此,诗音隔一段时间来看看老人,将听到的故事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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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生死谜(1)

    在很久很久以前(老人讲所有的故事都这样开头的),有个村里的牧民和农民各半。村的名字是蒙古人取的,叫“德沟”,汉语意思无从考证。村里有个妇女叫油油,油油的男人外貌酷似山羊,绰号叫羊角角。

    羊角角放羊放得好,家里富裕,但长得太丑了。都知道羊角角老婆漂亮,叫油油。邻村好多男人说油油好看,只是一支鲜花c在牛粪上。

    听说当年油油是哭着嫁到羊角角家的。因为羊角角是蒙人,油油是汉人,汉人没有蒙人羊多,油油的父亲做主,硬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长得像羊的蒙人。油油性子急,自杀过几次未成功。羊角角不知通过什么方法,让油油生了儿子,而且一生就是五个,油油也就死心塌地过日子了。

    油油三十岁那年,羊角角发病倒在炕上,没办法,油油替羊角角放羊。这时的羊群已是公家的,羊倌只能挣工分。油油能干,上百只羊放得乖乖地吃草。她在草地上躺着。此时夏天,天热,她将上衣脱了,露出里面的红衫衫。正午,阳光当头照,邻村的羊倌王胖胖也在这里放羊。远远瞧见油油,便把羊群赶到一个草多的沟里放,自己走过来,搭话说:“羊角角死哪儿去了,要你出来?”油油瞧了他一眼,没动身子,仍然躺着说:“他死了,你来不是一样的?”王胖胖一听,真的走过去:“真的?我能代替羊角角?”油油本来在乱说,见王胖胖真的走过来,本能地坐起来:“大白天没正经,不怕枪崩了你?”王胖胖厚着脸说:“有你一次,枪崩了也值。”这王胖胖长相比羊角角强,人高马大的,也是个蒙人。听说当年也想娶油油,但家里的羊没有羊角角家的多,油油的父亲不同意。他俩早认识,只是没说过话。今天油油仔细看看王胖胖,雄壮得很,相比之下羊角角矮了一截,真不是男人。心里有点动,便说:“当年你家羊少,今天你羊多了?”王胖胖一听,气上来,骂道:“c他祖宗,现在都归公了,早知这样,你那老不死的爹害我娶不上你。”油油说:“害了你?你能怎样?”王胖胖一把将油油推倒,说:“老子要怎样,就怎样。”油油再怎么喊,骂,咬,也已没用了。王胖胖把事做完了,俨然一个英雄,站起来说:“爷怎样?不比羊角角强?”油油张口乱骂,王胖胖不理。这时,王胖胖看着羊跑了,就要追羊去,油油一把拉住,说:“枪崩货,你白吃就走?”王胖胖说:“你看爷身上哪有值钱的,尽管拿。”油油翻了他身上的破衣服口袋,没翻出一分钱,气得把他的破上衣留?

    第 5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