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第19部分阅读

    沉醉不知归路 作者:肉书屋

    沉醉不知归路第19部分阅读

    “六皇子爱在哪里我的确管不着,那六皇子就好好在这呆着吧。”

    她弯起身来,摸着四壁,猫着身子,试着前行。

    “你敢走,本皇子命你回来!”

    “我这不是怕妨着六皇子的好事吗,六皇子跟着我干什么?”

    韩成敖更慌了,忙站起来,想追上去,不料头顶撞上顶壁,吃痛叫了一声。

    她听着身后沉闷一声,着实不小,闷笑一声,这家伙反正没脑子,再撞多几下也不会有影响。

    她小心翼翼行了几步,身后是韩成敖慌慌张张追上来的声响,心里着实鄙视,大男人一个比她小女子还没胆!

    一路摸过来,这井内通道,居然是四通八达的,有不少的分叉道,她也不知道进了哪一条通道,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原理,能不拐弯就不拐,一直到她彻底迷了方向。

    “你会不会带路,这是什么鬼地方?”韩成敖又恼了,固执地要走在前头,通道本来容不下两人同时并行,她索性侧身让他先行,又猫着腰行了一段,韩成敖差点一脚踏空,幸好她及时摸黑抓住了他,原来前面又是一个井口。

    不行,这井下的通道四通八达简直比地道战还难搞,再这么下去迟早会累死在路上,打定主意,她坐了下来,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寻了一块较平整的地儿躺下去。

    “喂,你干嘛不走了?”

    她在黑暗中静默地答,“我累死了,走不动了,六皇子不要管我,自己走吧。”

    韩成敖怕也是不敢自己一个人走,他也学着坐下来,两人脚对脚躺着,不再说一句。

    她实在累极,没心思应付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朦胧中,她梦见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水兽缠着,力大无穷的水兽一发力将她活生生撕扯成两半,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发现身边真的有一个东西抓着她的衣襟不放,侧耳一听,旁边还躺了一个人,不是韩成敖这厮又能是谁。

    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她身边,大概是做了噩梦,不断地说着梦话。

    “娘,娘……”韩成敖陷在梦中醒不过来,大概是把她当成他娘了,抓住她衣襟的手奇异的有力,挣也挣不开。

    “喂,醒醒,我不是你老娘。”粗鲁的拍他的脸,这个年龄,被人当成娘总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韩成敖在梦中叫娘,褪去了白天的狂妄霸道,竟像一个迷路的小羔羊般可怜兮兮,她一时有些心软,他心里毕竟是记着静姐姐的,静姐姐若在天有知也会安慰吧。

    “娘,不要走……”,她睁着眼听他呓语,没多久再次迷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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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各怀心思

    更新时间2010101 14:19:06字数:3476

    天亮起来的时候,御膳间一个粗使宫女提了木桶,行色匆匆往井边去,她要在大太监来之前提好一天的水,一早出了门,脚下丝毫不敢怠慢。

    路是同样的路,井是同样的井,她不会想到今日会有什么不同,动作麻利地把木桶扔下井里,搅起轱辘,好一会才察觉哪里不对劲。

    她把头探下井里去一瞧,几秒之后,附近早起干活的宫女都听到一声如白日见鬼的凄厉叫声。

    “来人啊,有鬼啊,有鬼啊……”

    值班的大太监闻声严厉地呵斥了鬼哭鬼叫的宫女一通,那粗使宫女吓得面无人色,“公公,奴婢不敢说谎,井里真的有鬼抓住桶不放,那口井奴婢都伺候十多年了,哪里出过这样的事啊!”

    大太监毕竟见世面多了,不似他们一惊一乍,决定亲自到井旁一探究竟,一群好奇又惊悚不已的太监宫女跟在身后,众人浩浩荡荡往闹鬼的井边去。

    大太监搅起轱辘,不一会,木桶“咿咿呀呀”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只见桶里一件棉袍,脏得几乎认不出原来的颜色和式样。

    众人惊慌不已,面面相觑,忽地人群有人高叫,“天啊,是六皇子的绣龙锦袍!”

    大太监一惊,马上意识道事情非同小可,转头朝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你马上去福诞宫请喜公公过来辨认,小林子,跟我下井。”

    施玥儿被人从井里拖起来的时候,连站也站不住,先她被拉起来的六皇子此时被众人团团围着,“快叫御医”“备热水”“换下湿袍子”“先送回宫”“六皇子……”“不要吓公公啊……”

    天助自助才是硬道理,她强撑站起来,头一昏,掉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里,撞得她额生痛。

    “小姐?”她抬起头来,认出原来是丹墀,丹墀若没有韩煜齐的口令,寸步不得离身,此时该是他找人来了?

    “王爷找小姐多时了。”丹墀面不改色,“小姐撑着,丹墀这就带你回宫。”抱起她,趁人多身杂离开乱成一锅粥的现场。

    再次见过韩煜齐的时候,她几乎要以为他焦急过头反而冷静无比,他看了她好一阵,才缓缓走过来,有些僵硬地接过她冰冷的身子,脸色阴沉得吓人。

    管事秦叔和几个心腹属下跪在地上,低头一声不发,几个奴婢远远跪在屋外,环视一眼,只是不见了红玉,她此时意识昏昏沉沉,自身难保,再也无力为他人求情。有人将她抱进屋里,有人把她放进温暖得让人叹息的水里,有人为她穿上衣,有人往她背后灌输一股源源不绝的暖流,她感觉着,却是全然管不了。

    直到韩煜齐喂药的时候,她才小心问了一句,“怎么不见了红玉?”怕他迁怒他人,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知道他担心,也感觉到他在生气,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连身不由己被灭口也是自己的错。

    他淡然道,“连主子也看不住,这样的丫头不要也罢。”

    她一听就急了,“真的不怪她,是我半夜睡不着,所以才出去透透气,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丹墀说你和六弟一起被人扔进井里,怎么回事?”

    他神色平静,她看不透他是不是在吃味,犹豫一下才把事情始末说了,从在栖霞庵阴差阳错撞破妃子j情,到身不由己被带入宫中,到看见六皇子鬼鬼祟祟爬墙来,除了在听到她被扔下井里之时眉头皱了一下,只是平静地听着,她却能感觉他眉间渐渐舒展开来,连她心情也跟着放晴,

    “现在你知道了,你不会为难红玉吧,还有其他人呢?”

    他缓和了那日的难看脸色,“一醒来就为别人求情,知不知道你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他一点她的额头,口气略有些无奈,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汁渍。

    想起昨晚她仍是心有余悸,转头便笑道,“现在不是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了这么多次难都死不了,以后的福可有得我受了。”

    “嫣儿,你不知道……”他把头埋进她散落如青丝堆烟的,拥紧她,哑着声,“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她一震,他以为她会如同凭空而降在这时空一般,毫无预兆无声无息回去原来的世界,他竟是这般没有安全感,一股酸酸软软的情绪慢慢如泉水般溢满心间,她不由伸手紧紧回抱他。

    “对不起。”抱得更紧,“不会了,我再不会离开你,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韩煜齐稍稍拉开她,湛墨色眸子锁着她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你发誓?”

    “哪有这么夸张?”她有些好笑地,“要不我们来拉钩?”小指勾了他的小指,摇了两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如此童稚的玩意,他表情严肃地执行完每个步骤,“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忙不迭点头,“那红玉呢?”

    “你还记着她?我应打发她去了针斋房,等满了年纪便要放出宫外去,看护不力的丫鬟我容得下她,秦管事也容不下。”

    原来把人家流放了,毕竟是因了自己的缘故,她有些于心不忍,转念一想也许出宫是宫中女子最好的归宿,知道他的决定不由旁人左右,她也不再求情。

    “你的小丫头已经找到了。”

    她眼珠子瞬间亮了,急道,“真的,她好不好?”

    “丽妃送了她出宫,安在下人宫外的宅子里,丹墀已经把她带回宫外豫王府,等日后我们出了宫,你便可以见到她。”

    “阿齐。”这真是这些日子听到最好的消息,她一时忘形地勾上他的颈间,激动难以言表,“谢谢你,谢谢你……”

    “傻丫头。”他沉笑,下巴搁在她肩上,“我答应你的事都做了,你答应我的事不能忘了。”

    还是没安全感,不过被人深深在乎的滋味还真是不坏,她偷偷自我陶醉了一番,一时母性大发,连声保证,却见他起身端了一碗药汁过来,小脸瞬间塌了下来,不可思议,“还有?”

    她一见这黑乎乎的药汁就想反胃,韩煜齐料到她的反应,从怀中掏出一个木雕暗色锦盒来,示意她打开,只见里面小槽躺着一盒黑红色透亮的丸子,指甲般大小,看样子不似寻常的药丸,也不像珍珠宝物,似乎还有一股奇特的香味,不由好奇,“这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西域的长有一种黑雪莲,据说百年才开花一次,每次花期不过半日,开的花对伤寒杂病有奇特疗效,所以非常罕有,这是当地的芜羌族人从近百朵黑雪莲中提炼出来的血莲子。”

    “这么珍贵?”她疑惑地挑起那颗血莲子,听起来像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天神雪莲”“千年人参”“灵芝仙草”之类,这么稀罕的玩意,给她吃了会不会太暴殄天物?

    韩煜齐似乎看出她心想,“芜羌族每年都会例行进贡,所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黑乎乎的一碗药端到跟前,“要吞了它,还是喝了这碗药,你选一个。”

    她瞪眼看了好一会,还是觉得这颗丸子看起来比较顺眼,放到鼻间一闻,有股莲子的淡淡清香,当下便决定选后者。血莲子并不难吞,一仰头便顺着胃道骨碌下去了,口腔中还留有清香,也许是心理作用,吞了这颗珍贵的玩意,她仿佛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四肢八骸涌动,五脏六腑都暖意洋洋,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他给她喂了水,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深深凝视她平静的睡容,默默道,“嫣儿,对不起。”

    丹墀无声进来,“秦管事等着主子。”

    管事秦岭从昨日一直跪到现时,脸色沉静,面容不改,直到看到主子进来才巍巍地动了一下。

    “跪着,本王何时准你起来了?”

    秦岭忍着额头跳动的青筋,直挺挺地跪着,丹墀也有不忍之色,“主子,秦管事年事已高……”

    “丹墀,是本王太宠你们了?本王的话竟无一句入得了你们的耳?”

    “丹墀不敢。”默默地退了下去。

    豫王步近秦管事,“秦管事也不敢么?”

    秦岭面对动怒的主子,心思复杂如晦,“秦岭不敢。”

    韩煜齐怒极反笑,“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竟是想不到本王的遏云宫再无一个可信之人!”

    这句指控终于让秦岭动容,抬眼望向主子,咬牙道,“王爷,秦岭对王爷从无二心,天地可鉴。”

    他一言不发看着秦岭,“从无二心?那你说说本王的‘一心’为何?”

    “王爷明鉴。”秦岭沉声道,“秦岭没有尽到管事的责任,施姑娘被掳,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韩煜齐缓声道,不辨喜怒,“秦管事跟着本王前曾是御前三品侍卫首领,负责父王宫内一切起居安全事宜,从未有过差错,如今竟让一个外来护卫在宫内任意掳走人,你的管事是怎么当的?”他忽地转过身来,直面秦岭,声声如诛,直让人心颤,“秦管事是要告诉本王,你的本事不过是虚有其名,还是本王根本看错了人?”

    秦岭脸色顿时变得灰暗,仍是咬牙道,“秦岭自问对王爷别无异心,做的是秦岭该做之事!”

    他冷笑道,“借刀杀人就是你该做事?她有个万一,本王第一个要算账的就是你!”

    秦岭咬牙痛声道,“此女迷了王爷的心智,不可不除!”

    “本王自有分寸,秦管事管好自己的事就好。”韩煜齐冷笑道,“红玉是什么下场,秦管事可知道了?本王的寝暖不劳秦管事费心。”

    “王爷,属下不明白。”秦岭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此女不过是个宫婢!”

    他缓和了口气,“你不必明白。今日的事本王只当给你个教训,凡事过犹不及,护主也是一样道理。”

    “主子既然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又怎么不明白属下的苦心?”

    韩煜齐只淡淡看他一眼,语气疏冷,“丹墀,带秦叔下去,罚俸禄半年,静闭一月。”

    秦岭沉痛看着他即将挥袖而去的身影,默默道,“主子已长大成|人,很多事再由不得秦叔置喙,只望主子不要忘了娘娘临终的嘱咐。”

    韩煜齐身形略顿,扬长而去。

    世上最惨的事莫过于码了一上午的稿子,一个不小心,全没了……含着血泪又重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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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掬星台

    更新时间2010102 10:32:22字数:2536

    房间并不大,布置得十分简单,桌上左右两盏明晃晃的长明灯,正中着一块红漆牌位,位主姓名生卒谥号用黑色的描漆刻上,此时看得也不真切。一面小窗朝南开,有风时,人影时而拉长。

    丹墀的身影陷在阴影里,微微低着头,垂下眼,似能一动不动站到天荒地老。

    前方的方桌上摆着一个木雕黑色锦盒,锦盒打开着,里面的暗槽静静躺着一颗黑红色的珠子,指甲般大小,隐隐有透明的光泽,空气中漂浮着一阵淡淡的莲子清香。

    “吞了它。”久坐的人专心于手里的书,不作解释,仿佛在叫他做一件自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丹墀毫不迟疑拿起那颗黑红色的丸子,眉也不皱,喉结滚了两下,平静地吞下。

    “为什么不问这是什么?”

    “主子的吩咐,丹墀只知道执行。”

    “很好。”他唇角逸起满意的笑意,“丹墀,这么多年来你不曾令本王失望。”

    “你听着,从这一刻起你不用再跟着本王,以后你便是施姑娘的影子护卫。”

    丹墀抬头,“主子?”

    韩煜齐放下书,起身步到窗前,望着无边夜色,窗外无星光也无月色,万籁幽深沉寂,连草间的虫儿也歇息了,屋里显得格外的静谧。

    “你不记得你方才说什么?”

    丹墀低头不语,用细微的声音道,“丹墀明白了。”

    韩煜齐转过身来,平静望着他,“本王不妨明白告诉你,你吞的是血莲子。”

    丹墀脸上仍是天衣无缝,眼中已有惊色,蓦然胸口一紧,四肢八骸瞬时如浸入千年寒潭,唇色早已冷得发白,额头隐隐可见有寒烟生出。

    韩煜齐只视而不见,翻开泛黄的书页,这一页微微起了皱,似是常翻之页,念道,“西域黑雪莲,生于至寒,百年成活,千年开花,花分阴阳两朵,色泽如血,阴莲依阳莲而生,芜羌族视为至忠贞之物,施以降咒,令族人成婚,女必服阴莲,男必服阳莲,所服者,阳存俱存,阳毁阴陨,为求保存,故制成血莲子。”

    简言之,就是芜羌人怕族中寡妇不贞,或丈夫死后不肯殉葬,施了降咒,阳雪莲死了,阴雪莲绝不能独活。世人不知其中隐情,皆道芜羌族女子夫死妇随,贞烈天下无双,当为天下女子典范。

    “你吞的是阴雪莲所制血莲子。”韩煜齐嘴角缓缓舒展,“本王所指,你可都明白了?”

    以后他的性命便与另一人丝丝相扣,他的命系在另一个身上,她活,他才能活。

    “丹墀,本王要的不是你身不由己的忠贞。”

    丹墀脸无表情,一字一顿,轻却异常有力,“丹墀明白。”

    “很好,以后你的命便是她的,你明白以后怎么做了。”韩煜齐紧紧盯着神色已恢复从容的丹墀,“记住,哪怕是与本王作对。”

    也许是夜色太美好,施玥儿觉得今晚他有种出奇的柔情,情人眼里本来就出西施,加上韩煜齐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一号,夜凉如水,风很静,空气很新鲜,他一举一动优雅好看得要命。

    “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他停了下来,一搂她腰,纵身一跃,双双落在前方的露天坛子上,坛子为四方,约有十米高,四周有白色玉砌护栏,护栏下种着大片杜鹃。

    “这儿是哪里?”从坛上望出去,视野开阔,她只觉得一草一树有点眼熟,却想不起自己何时到过这里。

    “嫣然园。”

    她讶然忆起那晚的遭遇,顺着围栏望出去,果然找到了那晚呆的那颗大树,原来是在这里,偷偷一笑,他们之间总是有那么多阴差阳错,如果早在那晚两人见了面,今天一切会不会有不同?

    只是一个园子的名字,她便知道了他的心思,突然决定不把那晚的事告诉他了。

    韩煜齐步近她身边,两人执手并肩,无语望向寂静的夜空,夜空无星也无月,只有夜中央一道发亮的光带,如同一根荧光的发带蜿蜒穿过。

    她想起一年以前那个小小的天台,那晚的星空太过美好,简直如同一个奢侈华丽得过了头的梦境,有点不真实,却足够让她毕生回味。

    “这座是掬星台,想起你的时候,便来这里。”他含笑看她,双手轻轻拨着她鬓角的发丝,“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站在这里。”

    她胸中一热,他本是个寥落寡欢的人,那个时候的他,不喜欢人群,也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世界,那个仰望天台的落寞影子,和他独立高台的孤寂身影在眼前重叠,心中只剩柔软一片,不由伸手从背后抱住他。

    “我也没想过可以和你一起看同一片天空。”她埋在他的背里,“以后我都陪你来。”

    “阿齐,我是在做梦吧?”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便抬起他的手臂,在上面咬了一口,抬头认真地问他,“痛不痛?”

    他有些愕然,随即失笑,“你做梦咬我又有什么用?”

    “你一向比我清醒,我要是在做梦,你可以叫醒我啊。”

    他失笑地揉她的头,“钦天监预言今夜会有百年一遇的九尾貂星雨,要是在梦中才能看到,你也打算醒来吗?”

    她愣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九尾貂星其实就是流星。

    “真的,有流星雨?”她兴奋不已,有人一辈子也没机会亲眼见到一颗流星,更别说流星雨,虽然有些俗套,可恰恰是俗套浪漫的场景的要素之一,真可惜没有机会拍下来。“对了,记不记得那次,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他闪过复杂神色,“忘了。”

    “还不能说啊?”

    “这么久以前的事,谁还会记得?”

    “真的?”

    “如假包换。”

    “韩煜齐,你会不会太小气——”

    回答她的是以吻封缄,她身心都发烫起来,两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交错灼热的气息几乎要让人心猿意马起来,他在失控之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气息紊乱在她耳边道,“嫣儿,你现在还小,我想等你长大。”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只能条件反射地答,“我才不小。”意识自己说了什么,差点想把舌头咬掉,她老忘记自己顶着的这具十六岁的小丫头躯壳,又怕他误以为她在发出邀请,一时脸红得如熟透的虾,埋着脸羞得不敢抬头。

    却听见他在头顶沉沉的笑声,她埋在他怀里,只装作不知,两人一时相拥无语,她轻轻逸出一丝叹息,假如上帝真的有特别宠爱的孩子,莫过于此时的她了。

    她摸着白玉栏杆,伸手去掬一把夜色,只有满手的冷空气,“阿齐,你老天会不会对我太好了点,我怕一下得了太多幸福,老天不答应,要收回去怎么办?”

    “傻瓜,只有你觉得三番四次的死里逃生是老天赐福。”他在她头顶上轻声笑道,让彼此的体温相拥,“你的幸福老天不能做主,只有我才能主宰。”

    对上他的眉眼,前面还有多少问题,她突然不想去管了,也不再提前担忧了,只要有他,只要有这一刻。

    高处毕竟不胜寒,她身子开始轻轻颤抖,韩煜齐将她裹在自己的大衣里,蹙眉道,“你身子还没大好,我们回去吧。”

    “那流星雨怎么办?”她打了个喷嚏,“再等等好不好。”

    她坚持要看,拗不过她,只得妥协,“那我让人生个火盆,你再添点衣。”

    直至夜很深,长河渐落,星云隐匿,传说中的流星雨却是没有出现,仿佛这一场雨,只能存在史书记载或各自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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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掳人

    更新时间2010103 18:52:58字数:3210

    家里不能上网,这几天都要码好了再去网吧传,两日一更,每更两章

    长乐城大觉寺。

    临近年底,街上行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喜气洋洋,大觉寺一年一度的观音诞,更是对百姓大开寺门,小老百姓像蝗虫一般涌进富丽堂皇的皇家大寺,争着抢着要沾点天家皇气的福泽。

    施夫人从人头涌涌的观音庙出来,便伸手向一旁的翠姑,抚着额道,“这人多得我头痛,你扶我去清静点的地方歇会儿。”

    “夫人头风病犯了?”翠姑也急,忙扶着施夫人,四处寻找,“不知少爷小姐这会儿到哪去了?”

    施夫人头痛更甚,“琏儿哪里受得了烟熏火燎的,准是逛庙会去了。”

    “我扶夫人到那边坐会儿。”翠姑一眼看到对面的一个小亭子,人倒是稀少,是个休息之处。

    人来人往中,主仆谁也没有留意一个灰青色长褂的年轻男子不着声息,跟着在后头。

    翠姑轻轻揉着施夫人的太阳|岤,待她脸色稍为好转,才笑问,“夫人这般有心,是给小姐求的姻缘?”

    施夫人也露出一抹笑,笑中却有些无奈,“可不是,眼看是十六的大姑娘了,我不操心谁操心?”

    翠姑笑声道,“咱们施家的小姐哪里愁嫁,何况琏小姐长得这样好,上门求亲的人再迟些都要把大门踩烂了。”

    施夫人提起头又作痛,“这丫头的脾气,我看着谁也不敢看上她,上门提亲的还不是为了那点家业。”

    “那夫人心里是有人选了?”

    施夫人重重叹了口气,“翠姑,记得那天上门来的周公子不?”

    “夫人是说,周家的‘太子爷’周绍勇?”翠姑不确定了,“夫人,他可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

    施夫人揉揉额头,“我怎会不知,谁叫我养了个怪胎儿子,整日耍刀弄剑的,他爹的生意半点心思也没有,周家家大财大,背后还有个有权有势的亲戚秦将军,能靠上周家和秦家这两棵大树,才是琏儿的福气,也是施家的福气,我看以琏儿的脾气,也要个这样的人才吃得住她。”

    翠姑变得吞吐,“夫人……可是那个周公子上门找的是玥小姐,他……”

    “翠姑!”施夫人突然喝断她,严声道,“施家就一个小姐,哪来什么玥不玥小姐?”

    “是,是,夫人说的是。”

    施夫人头痛似有减轻,缓和了几分脸色,“好了,这事八字没有一撇,你记着不要跟其他人提,你叫人去找找琏儿和珩儿他们,咱们回府去。”

    二人身后的花丛只轻微地马蚤动一下,随即消失了痕迹。

    繁华的街上前后缓缓行着两辆马车,里面坐的人撩起轿帘子,刚刚逛完了庙会,对大街上的热闹景象是意犹未尽。

    施琏儿只觉得耳边一阵风掠过,随即感觉车身微微一倾,一种奇异的气息环绕在周围,回过头来,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她身边正坐着一个男人,灰青色长布褂,头发在脑后随意束起,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正侧头神色自如笑嘻嘻地看着她。

    天啊,马车上竟然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陌生男人,他……到底来了多久?

    那人肤色白皙如中秋月色,眉眼明艳如丝,眯细了眼,凑近她,笑意不改,“丑八怪,你敢叫一个字,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上一道。”

    锋利的小匕首堪堪贴着脸上细细的绒毛削过,匕尖还有个小勾,施琏儿背脊都凉透了,吓得连连点头。

    他笑嘻嘻的,“你敢哭试试看?”

    她慌乱地摇头,咬紧唇,早盈满睫的泪珠子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现在我问你答,不准废话。”小匕首的寒光反射进施琏儿的眼中,这人说话轻声轻气,可她无端知道她敢有一丝不从,他绝对说到做到。

    施琏儿又是慌乱地点头。

    “她在哪里?”

    施琏儿愕然,小心问,“谁……谁是她?”

    他眯了眯眼,匕首贴着她的鼻尖划过,“你敢跟我装傻?”

    施琏儿吓得闭了眼,“我娘……你要找我娘?”

    他轻声一哼,“还装,施家二小姐,她在哪里?”

    “你要找施玥儿?”

    “我说过了,你敢问一句废话,”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用上头的尖钩挑起施琏儿的一屡发丝,嘲弄道,“丑八怪,你以为我在逗你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尖锐的钩子轻轻地划过光洁的脸蛋,他笑得轻柔,却让施琏儿遍体生寒,“这刀子有个倒钩,它有一个好处就是,划开的时候能顺便把里面的肉勾出来,见过脸上的肉被勾出来的样子吗,肉全翻在外面,有够恶心的,不过不要紧,等伤好了,留下的疤痕就像一条又肥又大的蚯蚓爬在脸上……”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

    “划一道,就是一条蚯蚓,两道,就是两条蚯蚓,还是你比较喜欢对称着来?”

    施琏儿不敢按他的暗示想像,绝望地把头扭开,“我真的不知道,她被赶出我家半年了,我怎会知道她在哪里?你跟她有仇,你找她去,不要找我……”

    他眉头皱了皱,盯着施琏儿凝神半响,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可信度,瞬即又将匕首贴上去,“你说的是真?”

    “我发誓,我发誓……”

    “我会再去查,你要是有半个假字,我答应过你的可不会作废。”

    施琏儿忙不迭点头,就怕点得稍慢了,又惹了他发毛。

    施琏儿屏住气,小心翼翼地等他下一步吩咐。

    “听说是你设计把二小姐赶出来?”

    施琏儿脸色煞白,不知道眼前这变态是找施玥儿寻仇,还是为施玥儿报仇,只得睁着眼,一言不发瞪着他,唯恐说错了话。

    “这么紧张干什么?心虚?”

    她忙摇摇头,“不是我,她偷了我们家御赐的夜明珠,当场捉获还不肯交出来,爹爹一气之下把她关起来,是她自己半夜逃跑的,其实我们心里一直记挂她的下落。”

    “这会儿不结巴了,答得很流利嘛。”

    他抓一缕她的头发,放在刀刃上,丝绸一般的发丝碰上寒光闪闪的利刃,纷纷扬扬断落。

    “你怕什么,我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赶了她出来,不然我怎知哪里找她呢?”

    施琏儿半句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慢悠悠收回匕首,又变成笑嘻嘻的嬉皮样子,突然他半个身子倾向压住她,施琏儿惊魂未定,差点叫出来。

    他及时捏住她的下巴,止住她的惊叫,顺势在光滑如剥壳鸡蛋的脸颊上摸了一把,啧啧道,“你长得跟二小姐真有几分相像。”

    施琏儿恐惧地张着眼,看他凑到她嘴边,在离她嘴角一根汗毛之距,恶意嘲道,“可是你哭的样子,比丑八怪还丑八怪。”

    他一笑,撩起窗帘擦擦手,好像碰了脏东西,又擦擦小匕首,不再逗留,撩起门帘,晴天闪电一般消失了踪影。

    周易才穿过半条街,就知道身后有人跟踪,他也不着急,带着那人穿街过巷,好生游玩了一番。

    他在一家卖发钗饰物的小摊停了下来,随手拿起一盒粉色的胭脂,指尖挑起一点胭脂末来。

    老板察言观色,赔笑道,“送心上人的吧,大爷好眼光,这可是最新的货色,长乐城的姑娘用过的没有不是回头客的。”

    “我不要了,你替我包了那支钗子。”他一指向一支玛瑙色的木钗子,从摆放的位置看来,分明是无人问津。

    “好好,大爷真是好眼光,这也是小店新货,只剩那么一支了。”

    老板乐兹兹地打包好,周易手伸进怀里摸钱,忽地一笑,“老板,我没带银子。”忽地指着另一头埋头挑选的一名顾客,高声道,“你找他要去!”

    他摸了包好的木钗,施展出最灵巧的轻功,凌空飞上了对面屋檐,如灵猴攀树一般在屋檐上飞跃行走,如履平地。

    施子珩扔下一颗碎银,轻易地摆脱了缠上来的老板,立即朝周易消失的方向追去。

    周易的身影如鬼魅出没,施子珩追出一段,气息有些急促起来,眼见前面那人提气飞了一大段,步伐仍是丝毫不乱,总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人也许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绝对在自己之上,他是故意要把自己拖垮,施子珩心中一个“不好”,莫非是调虎离山!

    回头却见周易笑意吟吟坐在对面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的功夫不如你?”

    施子珩认出了这人,神色一惊,“你是和玥儿一起的那人?”

    在茶馆碰见施玥儿的时候,施子珩记得她和这人还有一个老头子在一块,不过一面之缘,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记得一个陌生人的脸。

    “你为什么要捉琏儿?”

    “你见过我?”周易皱皱眉头,随即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她在哪里?”

    施子珩冷哼一声,“她不是跟你一道么?果真是死性不改,是她叫你掳走琏儿?”

    他不答,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施子珩切齿道,“你告诉她,有怨气可以冲着我来,我施子珩奉陪到底,还有你再打琏儿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周易的神色渐渐变得神莫测,施子珩不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一番话便怕了,只是警惕地看着他,防他再耍什么花样。

    “回去告诉你的丑八怪妹妹,她脱光身子贴上来,本大爷一样看不上,叫她少烦着大爷。”

    周易一式“大鹏展翅”,瞬间便飞离屋檐,飞跃跳脱如灵巧的狐狸,转眼消失在尽头的屋群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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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莫得罪小人

    更新时间2010105 18:05:23字数:2624

    长乐城第一食楼天水居,甲字号包厢被包了场,精致的菜肴端上来,摆得凉了却纹丝未动,几个包场的华衣阔少已经喝得横七竖八。

    坐在中间的是人称“太子爷”的周绍勇周少爷,喝得有七分醉意,脸色潮红,他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酒瓶,摇摇空了的瓶,高叫添酒。

    门外候着的小二忙上来添酒,他穿着天水居统一齐整的的黑衣黑小帽,帽沿拉得很低,添酒完了,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一个衣着花俏的公子打破了众人喝闷酒的沉默,筷子叉起一只烤鸡,“周少,怎么带咱们来这清水酒楼,母鸡也见不着一只,百花楼的姑娘可都念着周少呐。”

    周少爷不听尚好,一听恼得当下摔了手边的酒瓶,“别提这事,提起一肚子火,喝酒。”

    左边一个白衣华服公子好奇了,谄笑道,“还有事能让我们周少窝火的?说出来,让兄弟出出主意?”

    周少爷举起杯,众人哪敢不响应,响亮地碰了一杯,又陪着他喝了会闷酒,周少爷闷闷才道出原由,“早些日子,有个女骗子和一个无赖跑到秦府来撒野,那无赖竟然冒充起什么狗屁三皇子,唬得爹和姑父团团转,爹和姑父真老糊涂了,要不就是邪风入脑,他的狗屁话信了个十足,差点没把他当佛祖供起来!”

    “竟然有这种事?秦二老爷是什么人物,不可能这点眼色都没有啊,莫非——”

    “我呸,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的癞痢相,三皇子?他要是皇子,我就是皇帝他老子!”

    坐右边的紫服公子连声道,“周少爷,这话千万不能乱说。”左右看看,见到立在一旁低着头的小二,喝道,“你还不下去,杵着干什么!”

    黑帽小二唯唯诺诺答应,退了下去。

    “姑父自那次简直得了失心疯一样,不准本少爷找朋友,不准诳窑子,这不准那不准,每月的例钱缩到那么一点,听姑娘唱支小曲都不够。”

    周绍勇继续道,“后来我找人去摸摸那两人的底,那女骗子真的是京城里一户姓施的茶商的小姐,奇怪的是,那无赖的什么背景也查不到,凭空冒出来一般,也不知那只癞蛤蟆怎么将人家小姐勾搭上手。”

    一见周少爷这般怨怼神色,几人便心知肚明,暧昧笑道,“周少这样说,那位小姐定是美得天仙一样,周少可有牡丹花下销魂过了?”

    周少爷摸着下巴,回想起那小妞的容颜,侧头道,“说美倒不及百花楼的姐儿们,不过就是——”要从他胸无点墨的大脑挤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实在太难为人,“就是没那股脂粉味儿!”

    三人齐声嘻笑起来,“原来周少爷最近改吃素了”,“怪不得周少爷看着蔫蔫的,原来是病了,相思病,哈哈……”众人暧昧地大笑起来。

    众人肆意取笑的同时,那个黑帽小二去而复返,为暖酒的炉子添了火,为各位少爷添了酒,继而退下,站到一旁去。

    周少爷恼怒了,一拍桌,“全部给我住嘴!当我是什么人了!”

    众人这才讪讪住了嘴,周少爷冷哼一声,“前些日子我上那施小姐家里提亲去了。”

    众人的口惊得可以生吞下一颗鸡蛋。

    “姑父说我整日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偏要娶一个正经八儿的小姐给他瞧瞧,她也别想做正妻,连个妾都轮不上她,哼,等本少爷玩腻了,让你们轮个地玩,然后一脚将她踢回施家去,我看她还怎么冰清玉洁得起来。”

    “那结果怎么着,成了?”

    周少爷猛灌闷酒,“没呢,施家人说二小姐病死了,真他妈的晦气!”

    “周少爷,听你说这事可玄了,哪有说死了就死了,我看多半跟那无赖私奔了。”

    ……

    一旁站着的小二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眼底深沉的疑虑和忧色却一闪而过,他悄悄退了出去。

    周绍勇少爷喝多了酒,借着几分酒意,摸上茅房去,待到一通畅快过后,正要拉开门,发现门竟从外面被反锁了。

    “喂,来人,开门啊。”他使劲地拍着门。

    突然腹中一股汹涌的热流猝不及防涌上来,很快遍及了全身,全身火烧火燎一般,急切的欲望洪流在全身四处凶窜着,迫不及待寻找宣泄的出口。

    “开门,开门……”门内憋紧的拍门声由强至渐渐弱,最后消音全无。

    周绍勇最后被人天水居的人发现,派几个人抬回去到秦家,他老子周世昌听到大夫的诊断结果,脸色死灰一片,软软地瘫在地上。

    秦二老爷秦世

    沉醉不知归路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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