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第14部分阅读

    沉醉不知归路 作者:肉书屋

    沉醉不知归路第14部分阅读

    辉笼罩在他一边侧脸,也许是幻觉,她觉得他眼里一直闪耀着一抹意味不明,忽闪忽闪,“我一直想问你,你身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什么?”

    “我虽不是行家,可是也知道这样的宝贝不似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手。”

    莫非他看出了什么,手心了冒出点点汗,施玥儿抑住自己紧张,尽量让语气缓慢又沉重,“这是我娘的遗物,她的病情来得很凶险,当时只来得及交到我手里,来不及嘱咐完就去了,我也不知道这道玉佩的来头,值不值钱,只知道娘的遗物无论如何要好好护着,娘的遗愿尽力为她完成。”

    周易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知道他大概想起自己不要命地抢回玉佩的情形,别怪她,把事情推给一个死掉的人也不算太多冒犯吧,谁叫这个周易实在太八卦加多疑。

    “所以当我提及三皇子,而秦世竣一见了它立即乖得像小鬼见了阎王,你怀疑起它跟三皇子有关?”

    她点点头,对啦,可不是她说的,他要这么推倒也合情合理。

    “你真的想知道跟三皇子有无关系?”

    她马上点头如捣药,见他笑起来,“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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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屋顶(二)

    更新时间201095 0:09:36字数:2404

    抱歉……老家的祖母去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心情更……

    周易拂去衣袖上的竹屑,忽然记起什么,低声笑起来,懒懒道,“差点被你转了话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认定我不是三皇子,莫非,你见过正牌三皇子?”

    她感到自己心跳加快,这个人果真是糊弄不得,干笑两声,“我也希望是这样。”

    “我倒是很好奇你所谓‘无法理解’的理由?”周易稍稍逼近她,真庆幸现在是晚上,不然自己脸上的心虚早够出卖她了,难得她还可以故作平静,“因为,我听你师傅提过你的身世啊。”

    “这是你的理由?”周易又是定定在她脸上扫视一阵,然后正了正身子,淡淡道,“老头子几时也学得嚼舌妇一般。”

    “你别不高兴,他喝醉了,我也是随便听他说说,我听到的真的不多。你到底是不是有办法?”她兴奋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忆及他不喜欢别人的接触,忙在他皱眉前松开,

    周易拂拂袖子,仿佛是什么脏东西,“我有办法又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儿,我何必吃饱撑着多管闲事。”

    她一听却知道他有戏,真不想多管闲事又何必多说那么一句,分明是吊她胃口,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条件,顺着他的话走未免太轻易上钩了,于是低头黯然道,“说的也是,自己还没有费过心,怎么敢求别人出力,算了,我再想办法就是。”

    “你的脑瓜壳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找上秦府?”

    她一脸“讶然”看着他,她慢慢低下了头,闷闷道,“算了,娘一个深居妇道人家,又怎会认识人家什么皇子,其实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早不抱希望了。”

    周易高高挑起嘴角笑了,“你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冒撞的公子哥儿?人家认的是我这个冒牌三皇子,不是你的破玉一块。”他看了一眼施玥儿拿在手心里不住摩挲着的玉佩,“以你的脑袋,怕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说着悄悄去看周易,周易专心摆弄他的笛子,好像没听到没什么反应,久久,周易摆弄得差不多,放在嘴边一吹,未经修整的竹节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道,“口渴。”

    她没听清,“什么?”

    “你头顶。”

    她顺着他的话向头上一看,一串成熟的柿子压弯枝桠垂下来,借着月色闪着诱人的光,难道这家伙在暗示他要吃柿子,这还不好办,施玥儿马上屁颠屁颠起来。柿子树长在屋后,看着近在嘴边,要摘还不是那么容易。她小心踩着瓦楞,踮起脚憋紧气,就差那么一截,总算让她够到了一个,巴巴地摘了献上去。

    “脏。”

    她忙用自己的衣襟擦擦,再送到他面前。

    周易一咬,皱起眉,“太硬。”

    再去摘,“太涩。”

    再去,“太软。”

    “熟烂了”……

    明知他是故意的,施玥儿忍住气,一趟一趟地跑,累得气喘不已,摊上这么难伺候的主,如此十多趟,很快一片儿被摘光溜了,越远的越难摘,一不小心很容易从屋顶上滚下去。她用裙摆兜了一围兜的柿子,稀里哗啦地倒在他怀抱里,“你要的不硬不软不涩不苦没虫儿的全在里面了。”

    “这么点要求就受不了,还以为你的决心有多坚定。”周易似笑非笑地道,咬了一口,“够了,不满意,还可以接受。”

    她惊喜,“那你是答应了?”

    “我有这么好打发吗?”

    施玥儿气结,她早知道周易是属于地主型的,不压榨到最后一滴不会轻易承诺任何好处,低了声气,软软地可怜兮兮道,“周公子还要怎样才肯答应呢?”

    他终于正眼看她,抬起眼皮懒懒道,“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还要怎样直说好了!”

    “我有对你提过要求吗?我不过说一句口渴了。倒是有人殷勤得很。”

    她明白又被他耍了,真想扑上去把这张光滑俊俏的脸揉成麻花,“你你,简直无赖……”

    某些更难听骂人的话又实在说不出来,她一气之下,突然灵光一闪,趁他专心修整着竹子不备,一把抢过来,远远站起来退开几步,得意洋洋地扬着手中的半成品笛子,看捣弄了半天的成果被人抢走了,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你干什么?”

    “哼,耍我很好玩是吧,让你也试试这滋味。”

    “你想干什么?”周易竟不是暴跳如雷,双手抱胸,语气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反而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她想干什么,摩擦得光滑的竹笛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依着这质感,不是她轻易能弄断的,这么漂亮的竹子弄断也太可惜了,不经意放在嘴边一吹,竟然有“呜呜”几声清脆之声,无意瞥到周易阴沉的脸色,她心里一乐,哈,这家伙,不是有洁癖,她偏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口水,气死他最好。

    “我不想干什么,试试你这笛子。”她扬起得意的笑,故意在上面乱吹一气,发出一串怪声。

    “你够了吧?”

    “音色不怎样,你的手工也不是那么好。”她作望远镜状看,故意将它翻过来倒过来,动作之大让人以为她要折断了它。

    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易出言威胁,“你不要后悔啊。”

    “后悔的才是小狗。”

    施玥儿警觉自己踩到狗尾巴了,嘴还得硬着。周易竟步步逼近,他进一步,她退一步,身后就是屋檐了,不能再退了,他想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要推她下去吧。这才一层楼的高度,推下去也不会死掉,最多摔个骨折,她一想到自己半身不遂的模样,心里叫苦,玩笑开大了。

    “你靠这么干什么?”

    “我开玩笑而已,还你就是了。”

    “你……我会告诉你师傅的。”

    “请便,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的话。”周易话未完,逼近了她,一把夺回自己的笛子,上面还闪着口水亮晶晶的光泽,不敢看他的脸色,施玥儿艰难地咽了一口水,“其实音色也不是那么差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易竟扬起一抹古怪的笑,衣袖一扬,提气径自飞下屋顶去,没有可怕的“制裁”行动。

    “晚安了。”周易落地,朝她高叫一声,回了他的房间。

    舒了口气,真是怪人,原来是故意吓她,施玥儿在屋顶上蹲坐着想了一会,才感到有点冷,该回去睡了,向下一望,失声叫了起来。

    她才明白周易临走前一声“晚安”包含的不怀好意,她借助爬上来的木架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这小鸡肚肠的家伙竟然要她在屋顶上窝一夜。

    往下一看,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敢跳下去的。

    想叫人帮忙,一灯老道早就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乞巧好不容易睡了,不想吵醒她,难道要她开口求周易,实在太丢人了。

    死死瞪着周易的房间,从窗口透出灯亮了,一会,又灭了,她火气也上了,窝一夜就一夜,天塌下来当被子,再可怕再脏的地方她都呆过,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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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夜探(一)

    更新时间201097 21:36:44字数:2999

    在屋顶呆半宿的后果就是顶着一个红通通的鼻子,吸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张嘴巴吸气,见她难受的模样,一灯关切道,“丫头,你半夜三更跑到屋顶上干什么?”

    乞巧在一旁泪眼汪汪看着她,这小妮子,两天来哭个没完没了,先是醒来死活不肯离开她,一听小姐有意让自己回施家去更是哭得天地失色,本来她在施家就不待人见,得了施琏儿的默许,下人们欺她更加明目张胆,她受不了下人联合起来的欺侮才偷跑出来,一哭起来施玥儿也不忍再提。这下以为小姐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结果自己反而病倒了,自责之下又哭个天昏地暗。

    施玥儿心里苦笑,谁叫她自讨苦吃,惹了一个爱记仇的小人,不过这仇她记下了。

    “没什么,小感冒……阿……阿嚏!”

    “真是胡闹,入夜风大,你真要在上面待上一夜,就可不是受风寒那么简单了。”

    一灯敛起了一贯的笑容,“手伸出来。”把了她的脉,“还好只是小风寒,喝了药就不碍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上面?”

    “不知哪里窜来一只野猫。”一灯笑了笑,视线投向窗外,笑意更深,“打翻了好几个酒瓶,为师吓得酒全醒了。”

    正好周易端着药进门来,她当然知道小感冒自然就能好,想起喝过的苦得好比黄连的药,吓得摇头,“不用,一点小风寒,不用喝药了。”

    “病向浅中医,丫头体质偏寒,风寒再侵骨,后果可大可小的。”

    乞巧忧心忡忡劝道:“是啊,乞巧知道小姐一向怕苦,可是苦药才有效啊。”

    “对了,别辜负师傅老人家一番心意。”周易挂起招聘式的虚假的笑,亲自送药到面前,这虚伪的家伙这会儿在师傅面前扮殷勤,背后指不定如何幸灾乐祸,她瞪着眼前黑色的汁药,狠狠地瞪他一眼,谁知他只是无所谓挑一挑眉头,装作没听见。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还是给别人喂药,转眼就换了角色,乞巧见她露软色,忙一口一口喂了药,还好不是苦得难以下咽。

    喝了药,躺了半天,起来天色已是大黑,浑身骨头躺得僵硬,爬起来才发现出了一身汗,里衣全是汗湿透了,感觉好了大半,一灯老道的药方子不同寻常,这么快见效却也是想不到。

    醒了再也睡不着,长大眼睛静静发呆,渐渐适应了黑夜,乞巧趴在桌子上打盹,小小的身子卷成一团,呼吸声均匀平整,时不时胡乱呓语几句,似乎沉浸某种好梦中,她心里一暖,正想起来给她盖张被子,待到看清楚前面的人影失声叫起来。

    那黑影似乎会预料到她的鬼叫,朝她的喉凌空一指,她张大嘴巴,却是没有声音,只能“呀呀”叫着,惊疑地看着来人。

    一个压抑低沉的声音,“不要做声。”

    居然是周易这家伙,为什么点了她的哑|岤,半夜三更潜进来干什么,在这里站多久了,难道怕她说出是因为他才病倒,才多大的事啊,不会想杀了她灭口吧。

    “别乱想!”周易压低声音,指指好梦正酣的乞巧,作了噤声的手势,她立即明白,拼命点点头,然后衣领被人往上一提,双脚离地,像拎一只小猫一样被提着凌空跃出窗外去。

    周易见她一双大眼瞪得如灯笼般大,怕极了她胡思乱想,更怕她吱吱喳喳问个不停,索性一路由她哑闭着嘴,好落得个耳根清净。

    直到他们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呜呜。”她嘴里发出努努的声音,眼神狠狠地瞪他,好像在说再不让她开口说话就要咬人了,周易只当没看见。“好不容易等个月黑风高夜,你不是想退缩了吧。”

    什么意思?她疑惑望去,面前是一条开阔的大道,两边再别无人家,抬眼望去,一座巍峨的城门矗立在一百米开外,此时满天乌云把黑夜罩个严严实实,茫茫夜色中仍是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势,一个奇异的念头浮上心头,这里是皇宫?接收到她惊奇疑惑的眼神,他若有若无的一笑,食指一点,“咳”了一声,舌头总算恢复说话的功能了。

    “这里是皇城?”她忍不住心底疑问,若这里不是便是大煌朝最神圣的禁地,还会是哪里,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的宫殿,皇帝住的地方?那他,也在里面?

    “你以为哪里需要三千守城禁卫?”

    她又惊又疑,“你要闯入皇宫。”纵是知道他一向不把别的放在眼内,连秦家将军府这样禁忌的地方也是自出自入,可皇帝住的地方,不用脑子也知道里面禁卫森严,护军如林,光是这铜墙铁壁的外城又怎么进得入?”

    “这个门专门为给养车队进出而设,守卫没那么严。我打听过,今晚子夜时分皇宫有车队进入皇宫,搭他的顺风车进去游一游又如何。”

    周易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已经踩过点了,皇宫岂是那么容易进出,想起昨晚在屋顶上自己求他时一副赖皮的姿态,还有方才床前沉默的黑影,原来这家伙表面装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暗里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觉有些感动。

    周易头别过一边,开口半是讥讽半是嘲笑,“少自以为是了,师傅差了一味野山灵芝,着我去皇帝老子的医库借来一用,这才顺便捎上你而已。”

    她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原来这样,带上我来除了苦力和跑腿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知道就好,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看在他嘴坏人不坏的份上,她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见识,“你轻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飞檐走壁进去。”她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换来他哼哼唧唧,“你以为我可以变成猫头鹰,还是你可以变成一只苍蝇?”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周易白了她一眼,“等着就是了。到时你随我行动,出了岔可别怪我不管你。”

    怕她问个没完没了,又点了她的哑|岤,索性摸出一块黑布,蒙住她面,只露出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在外。

    又等了约摸半个时辰,远远传来马车“辘辘”滚过马路的声音,看来是心急夜深宫里落匙,马车一路疾奔,夜色中隐约可见两人坐在马车前头。周易一把提起她衣领,神出鬼没般地落在马车顶上,车内空间不小,里面只有一人,正发出均匀的鼾声,对他们无声无息靠近竟无所知觉,听见外面驾车的人恭恭敬敬道:“魏公公,到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车内的魏公公才懒懒应了一声,似乎在睡梦中,对被吵醒很不满:“到了就到了,嚷什么嚷?没规没矩是我教你的么?”

    驾车的小监更加诚惶诚恐,“是,公公教训得是,小的是想禁卫军要查腰牌……”

    “你直接报上本公公的名号,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查腰牌。”

    “是。”

    入宫不得疾驰,越靠近宫门,车子放慢了速度,突然前头的马儿低低地呜鸣一声,前踢蓦地扬起,车轮打了个颤,险些要倾倒,驾车两个小监大惊失色,忙勒紧马绳止住马步,马车斜着车身拖行了一段,这才平稳停了下来。

    魏公公险些跌出车外,待他稳住,一把撩起布帘,怒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马上去看!”

    一个青衣小监回报道:“禀公公,是马车轮轴开裂了。”

    “怎么回事!”

    “公公,枣红马的腿不知何缘故受了伤,这才蹬断了轮轴。”

    “你们怎么办事,眼看到宫门才出漏子,不是叫你好好检查过了吗!这马车上都是贵主子要的绸缎,若有个差池,你们以为几个小命够赔?”

    两个小监吓得跳下马车,头点地:“公公息怒,公公请车上稍候,小的换过车轮子,马上可以起行。”

    魏公公哼了一声放了帘子,坐回去却感到颈边一阵凉,不耐地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利器,一激灵什么都醒了,正要呼叫,蓦的喉咙一哑,一个压低的诡异的声音响在耳边,“魏公公,好久不见,还认得我不?”魏公公抖如筛糠,伸手一摸,脖子上的血迹顺着手臂流下来。“不要挣扎,伤了别怪我。”

    另一个驾车小监听见车内有异动,小小地叫了一声,“公公?”

    “公公……”久没回应,马车内安静得诡异,两人对视良久,其中一个状起胆子正要撩起帘子。

    马车里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你们吃了豹子胆是不是?”两个小监立马噤声,魏公公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怪异,可他们哪里敢问,只当是路生了意外的愤怒。

    “车轮子换好了就上路。”

    “是,公公。”小监翻身上车,扬起马鞭子,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路上,与宫门渐行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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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夜探(二)

    更新时间201098 23:34:34字数:3032

    在屋顶呆半宿的后果就是顶着一个红通通的鼻子,吸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张嘴巴吸气,见她难受的模样,一灯关切道,“丫头,你半夜三更跑到屋顶上干什么?”

    乞巧在一旁泪眼汪汪看着她,这小妮子,两天来哭个没完没了,先是醒来死活不肯离开她,一听小姐有意让自己回施家去更是哭得天地失色,本来她在施家就不待人见,得了施琏儿的默许,下人们欺她更加明目张胆,她受不了下人联合起来的欺侮才偷跑出来,一哭起来施玥儿也不忍再提。这下以为小姐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结果自己反而病倒了,自责之下又哭个天昏地暗。

    施玥儿心里苦笑,谁叫她自讨苦吃,惹了一个爱记仇的小人,不过这仇她记下了。

    “没什么,小感冒……阿……阿嚏!”

    “真是胡闹,入夜风大,你真要在上面待上一夜,就可不是受风寒那么简单了。”

    一灯敛起了一贯的笑容,“手伸出来。”把了她的脉,“还好只是小风寒,喝了药就不碍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上面?”

    “不知哪里窜来一只野猫。”一灯笑了笑,视线投向窗外,笑意更深,“打翻了好几个酒瓶,为师吓得酒全醒了。”

    正好周易端着药进门来,她当然知道小感冒自然就能好,想起喝过的苦得好比黄连的药,吓得摇头,“不用,一点小风寒,不用喝药了。”

    “病向浅中医,丫头体质偏寒,风寒再侵骨,后果可大可小的。”

    乞巧忧心忡忡劝道:“是啊,乞巧知道小姐一向怕苦,可是苦药才有效啊。”

    “对了,别辜负师傅老人家一番心意。”周易挂起招聘式的虚假的笑,亲自送药到面前,这虚伪的家伙这会儿在师傅面前扮殷勤,背后指不定如何幸灾乐祸,她瞪着眼前黑色的汁药,狠狠地瞪他一眼,谁知他只是无所谓挑一挑眉头,装作没听见。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还是给别人喂药,转眼就换了角色,乞巧见她露软色,忙一口一口喂了药,还好不是苦得难以下咽。

    喝了药,躺了半天,起来天色已是大黑,浑身骨头躺得僵硬,爬起来才发现出了一身汗,里衣全是汗湿透了,感觉好了大半,一灯老道的药方子不同寻常,这么快见效却也是想不到。

    醒了再也睡不着,长大眼睛静静发呆,渐渐适应了黑夜,乞巧趴在桌子上打盹,小小的身子卷成一团,呼吸声均匀平整,时不时胡乱呓语几句,似乎沉浸某种好梦中,她心里一暖,正想起来给她盖张被子,待到看清楚前面的人影失声叫起来。

    那黑影似乎会预料到她的鬼叫,朝她的喉凌空一指,她张大嘴巴,却是没有声音,只能“呀呀”叫着,惊疑地看着来人。

    一个压抑低沉的声音,“不要做声。”

    居然是周易这家伙,为什么点了她的哑|岤,半夜三更潜进来干什么,在这里站多久了,难道怕她说出是因为他才病倒,才多大的事啊,不会想杀了她灭口吧。

    “别乱想!”周易压低声音,指指好梦正酣的乞巧,作了噤声的手势,她立即明白,拼命点点头,然后衣领被人往上一提,双脚离地,像拎一只小猫一样被提着凌空跃出窗外去。

    周易见她一双大眼瞪得如灯笼般大,怕极了她胡思乱想,更怕她吱吱喳喳问个不停,索性一路由她哑闭着嘴,好落得个耳根清净。

    直到他们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呜呜。”她嘴里发出努努的声音,眼神狠狠地瞪他,好像在说再不让她开口说话就要咬人了,周易只当没看见。“好不容易等个月黑风高夜,你不是想退缩了吧。”

    什么意思?她疑惑望去,面前是一条开阔的大道,两边再别无人家,抬眼望去,一座巍峨的城门矗立在一百米开外,此时满天乌云把黑夜罩个严严实实,茫茫夜色中仍是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势,一个奇异的念头浮上心头,这里是皇宫?接收到她惊奇疑惑的眼神,他若有若无的一笑,食指一点,“咳”了一声,舌头总算恢复说话的功能了。

    “这里是皇城?”她忍不住心底疑问,若这里不是便是大煌朝最神圣的禁地,还会是哪里,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的宫殿,皇帝住的地方?那他,也在里面?

    “你以为哪里需要三千守城禁卫?”

    她又惊又疑,“你要闯入皇宫。”纵是知道他一向不把别的放在眼内,连秦家将军府这样禁忌的地方也是自出自入,可皇帝住的地方,不用脑子也知道里面禁卫森严,护军如林,光是这铜墙铁壁的外城又怎么进得入?”

    “这个门专门为给养车队进出而设,守卫没那么严。我打听过,今晚子夜时分皇宫有车队进入皇宫,搭他的顺风车进去游一游又如何。”

    周易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已经踩过点了,皇宫岂是那么容易进出,想起昨晚在屋顶上自己求他时一副赖皮的姿态,还有方才床前沉默的黑影,这家伙表面装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暗里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觉有些感动。

    周易头别过一边,开口半是讥讽半是嘲笑,“少自以为是了,师傅差了一味野山灵芝,着我去皇帝老子的医库借来一用,这才顺便捎上你而已。”

    她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原来这样,带上我来除了苦力和跑腿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知道就好,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怎么敢期望他做一切是因为她屋顶一夜受寒病了,有了几分愧意,看在他嘴坏人不坏的份上,她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见识,好奇道,“你轻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飞檐走壁进去。”她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换来他哼哼唧唧,“你以为我可以变成猫头鹰,还是你可以变成一只苍蝇?”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周易白了她一眼,“等着就是了。到时你随我行动,出了岔可别怪我不管你。”

    怕她问个没完没了,又点了她的哑|岤,索性摸出一块黑布,蒙住她面,只露出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在外。

    又等了约摸半个时辰,远远传来马车“辘辘”滚过马路的声音,看来是心急夜深宫里落匙,马车一路疾奔,夜色中隐约可见两人坐在马车前头。周易一把提起她衣领,神出鬼没般地落在马车顶上,车内空间不小,里面只有一人,正发出均匀的鼾声,对他们无声无息靠近竟无所知觉,听见外面驾车的人恭恭敬敬道:“魏公公,到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车内的魏公公才懒懒应了一声,似乎在睡梦中,对被吵醒很不满:“到了就到了,嚷什么嚷?没规没矩是我教你的么?”

    驾车的小监更加诚惶诚恐,“是,公公教训得是,小的是想禁卫军要查腰牌……”

    “你直接报上本公公的名号,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查腰牌。”

    “是。”

    入宫不得疾驰,越靠近宫门,车子放慢了速度,突然前头的马儿低低地呜鸣一声,前踢蓦地扬起,车轮打了个颤,险些要倾倒,驾车两个小监大惊失色,忙勒紧马绳止住马步,马车斜着车身拖行了一段,这才平稳停了下来。

    魏公公险些跌出车外,待他稳住,一把撩起布帘,怒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马上去看!”

    一个青衣小监回报道:“禀公公,是马车轮轴开裂了。”

    “怎么回事!”

    “公公,枣红马的腿不知何缘故受了伤,这才蹬断了轮轴。”

    “你们怎么办事,眼看到宫门才出漏子,不是叫你好好检查过了吗!这马车上都是贵主子要的绸缎,若有个差池,你们以为几个小命够赔?”

    两个小监吓得跳下马车,头点地:“公公息怒,公公请车上稍候,小的换过车轮子,马上可以起行。”

    魏公公哼了一声放了帘子,坐回去却感到颈边一阵凉,不耐地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利器,一激灵什么都醒了,正要呼叫,蓦的喉咙一哑,一个压低的诡异的声音响在耳边,“魏公公,好久不见,还认得我不?”魏公公抖如筛糠,伸手一摸,脖子上的血迹顺着手臂流下来。“不要挣扎,伤了别怪我。”

    另一个驾车小监听见车内有异动,小小地叫了一声,“公公?”

    “公公……”久没回应,马车内安静得诡异,两人对视良久,其中一个状起胆子正要撩起帘子。

    马车里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你们吃了豹子胆是不是?”两个小监立马噤声,魏公公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怪异,可他们哪里敢问,只当是路生了意外的愤怒。

    “车轮子换好了就上路。”

    “是,公公。”小监翻身上车,扬起马鞭子,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路上,与宫门渐行渐近。

    第六十一章 夜探(三)

    更新时间2010910 22:44:40字数:2465

    “这个地方守卫最为森严,带着你容易误事,等我办完了正事,爱怎么游御花园都由得你。”

    “我也要去,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哼,带着你就是个麻烦。”

    “两个人才好有个照应,要是我被人抓包了,你岂不是要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

    她无论如何也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忙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全程听他吩咐,经不住她一再哀求,周易也考虑到她不在眼皮底下搁着才容易出麻烦,恶声恶气道,“还不跟上来。”

    两人藉着夜色跃下屋檐,沿路疏疏密密的奇花奇草成了最好的掩护,小心避开巡逻的人,一路竟再没有遇到过禁卫。不多会到了一堵位置很是偏僻的墙前,围墙不高,她太监服里面的裙装成了绊手绊脚的束缚,咬一咬牙,把长及脚踝的裙摆撕了大片,下摆只到膝盖左右,再把过长的裙摆绑了个结,满意地试试,行动果然轻便多了。

    回头却看见周易盯着她的裸露的小腿看,脸一红,她蓦然发现自己在男子面前作如此举动,忙把外面太监服放下来。

    周易早已把视线移开,盯着眼前的墙,沉思什么,简单交代:“从这里进去可以避开层层守卫的查问,但会与内墙的守卫撞个正着,你一会跟紧我,要是真的碰上了,你我见机行事。”

    说来他们的运气好得出奇,外围的守卫严密得如铜墙铁壁,苍蝇也飞不进一只,里面却没有多少人守着,绕过环廊,正中的屋子无疑就是目标了。进入宝库的时候,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就在天下最大的贡品库藏前面,周易似乎感到她的疑问,似是解释般笑了笑,“没听过监守自盗?内贼才是最难防的。”

    她摸索着沉重的铜门,冰冷铜环在夜色里闪着寒光,“我们没有钥匙,要怎么进去?”

    “谁说没有钥匙?”

    黑夜中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听到周易古怪一笑,挤到她旁边,她竖起耳朵,寂静中只听见一丝貌似金属摩擦锅底的声音,然后“嘣”,很小很清晰的一声,门开了一道缝,她瞪大眼,没想到周易还有这么一手,她总算见识了一把神偷的绝活。

    “进来。”她忙闪身进去,门在身后合上了。

    里面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易在屋四角支起蜡烛,昏黄的灯火下,她总算看清了这藏宝库内空间大得惊人,巨大的空间只由两根合抱粗壮的柱子支撑。一面整齐有致摆着各种雕花纹饰的箱子,几乎堆到屋顶上去,不能装箱的神兽、珊瑚、玉树、锦屏和很多不知名的宝贝并行有序,烛火照耀下闪着光怪迷离的色彩,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别光顾傻着眼看,时间不多,要什么快点挑。“

    她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一箱子的绫罗绸缎,丝绸发出一段陈年的味道,还有成堆的貂皮几乎快要烂掉了。她抬头搜寻周易的身影,他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显然是对这些奢侈品不感兴趣,终于让他发现了宝贝所在。

    “快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把一堆盒子般出来,斗长如小树的人参,长鹿角,斗大的熊掌,灵芝,看得她眼花不已,见周易忙得不停,忍不住问,“你要找什么?”

    “七色灵芝。”他边说着,目光炯然闪着两团火,不停打开盒子翻看,眉头越来越紧,终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狗奴才竟有识货的,贵重的宝贝果然不在这。”

    “你要来干什么?”

    周易苦笑,“记不记得藏灵石,很久没有喂过它了。”

    李府的记忆重现,想起那块外表普通得像路边石头,据说含着玄机的石头,每个月圆夜周易遵师嘱要让它沐浴月辉,美其名“喂食”,此时提起不知是何用意。周易小心地把盒子放好,“说多了你也不会懂,好了,把东西搬回去。”

    “就这样回去?”

    “好不容易来一场,怎么舍得空手走。”周易挑了几根上好人参,盒子装好,藏进怀里,“你也挑些。”

    记得施老爷也是古董爱好者,还是在施家的时候,她见过屋里摆放的宝贝也不少,一对比下根本不值一文,满室的宝物随便一件就可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的吃用,有什么是她要的?这天家之物既不能拿出现眼,也不能卖了换钱。她突然脑光一闪,玉篆,玉如意,金瓶……打开的瞬间满室生亮,灿如白昼,施玥儿目瞪口呆,雕刻着蟠龙的珠宝箱子里竟装了满满一箱东海夜明珠。

    她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脸色不知是惊奇还是难看,周易察觉到她的异样,轻笑道,“皇帝的珠子多得没地放,可是你敢弄丢一颗,就能要了你家几十口的命。”

    施玥儿知道他想起她所说从施家逃出来的始末,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是对以前的事气闷还是生眼前这张哪壶不提开那壶的杀千刀的气。

    “生气?生气就拿多几颗回去好了。”

    “我才不要,被人发现了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周易淡淡道,“你还想着回去,好看他们演出一场误听谗言悔不当初的好戏?”

    她呆呆了,“不是,我没想过……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怎么可以回去由得他们欺负。”真的没想过吗,她突然也不确定,她本来就是无根的浮萍,对于“从天而降”与她有血缘联系的“家人”,也许没有真正属于家人的感情,但要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还是不能。

    “自由?”周易冷笑一声,口气淡淡,“你以为什么是自由,你爹仗着一家之主的地位未问清缘由就把亲生女儿关起来就是自由,这一屋子宝物藏起来也好,糟蹋也好,只有皇帝老子能做的就是自由。”

    虽然习惯周易的冷嘲热讽,施玥儿还是听出周易语气中一丝愠意,对周易突然其来的不快有些不解,她茫然道,“当皇帝真有这么好,皇帝怕是连自己有什么宝物都不知道,等于什么没有。”

    “皇帝可不是这么想,是什么宝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有。妃子据说几千人,料他记也记不过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她怔怔地问,“真的每个人都想皇帝吗?皇帝才是天下最没有自由的人吧。”

    “就凭你这句话,足够你抄家几十次了。”周易皱眉,吃力地把箱子挪回去,“当了皇帝自然什么都有了,怕你拥有了这样的权力,根本不稀罕那劳什子自由。”周易眉头皱得更紧,“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动作快点,该拿的拿多几颗,还要把东西放回去,要在他们交班前离开。”

    “我不要。”

    周易笑睨一眼,“真的不要,我可不客气了。”

    “我本来就不是为这个而来。”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玩意不能典当,不能贩卖,只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还不如拿几根人参鹿茸,其他如锦丝绸缎体积太太,瓷器太重,加上她不习惯像周易般放肆的偷窃,一时看着满眼的宝物,真有“入宝山而空回”的无奈。

    周易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他只挑了一颗鸽子蛋大小东海明珠,塞进暗袋里,两人把东西归位,灭了烛火,消去了人来过的痕迹,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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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夜探(四)

    更新时间2010911 21:30:08字数:2488

    两人本是翻墙而入,出了内库自然得沿路返回,她总觉得他们运气未免太好,两个神色匆匆的小太监也够显眼,一路上竟遇不到盘问的人。

    人若嫌自己太好运,厄运自己便找上门来。

    几个灰甲深衣的禁卫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的角落,这个类似小巷转脚地方是回到围墙的必经之路,来时并无守卫,他们猝不及防惊觉前方有人时,已经来不及,禁卫敏锐地发现暗角的人影,一声断喝:“什么人!”

    要是周易只孤身一人,大可施出轻功轻易逃逸,可是多了她,却没有把握在如此短时间逃脱,要是招来更多禁卫或使箭,便是九死一生,当务之急是稳住他们。周易飞快地盘算了一下,手不动声色地伸进怀中,那禁卫以为他要使暗器,一声喝令,整队禁卫经稍息内集合起来,直直往他们奔来。

    “什么人,还不报上名来!”

    施玥儿紧张得手心冒汗,只感觉周易拉了她的手,一道转过身来上前几步,两人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灯火下。

    “这位大人,勿要喧嚷,勿要喧嚷。”周易瞬间化身一个尖声尖气的小太监,表情,微微弯腰,口气无不拿捏得恰好,施玥儿只觉手臂上起来一层鸡皮。

    禁卫首领转眼领人到了他

    沉醉不知归路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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