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穿越之匈奴王妃 作者:肉书屋

    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如果,杨娃娃拥有霓可的自由,那么——如果我是你,我会离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自由自在,多么好!

    是吗?那你的孩子,怎么办?霓可不信地问道,其实,我也厌倦了,我也想离开,说不定,在某个晚上,我就会悄悄地,一个人离开……

    我真希望,我是你!杨娃娃真诚地看着她,对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霓可惊得瞪圆了杏眼,如果是她怀有酋长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孩子,不让孩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不想要孩子?

    杨娃娃微有迟疑,随即郑重地点头,是的,麻烦你帮我这个忙!

    霓可转过脸,脸上拂过一抹y瑟瑟的冷笑,可以,只是我要提醒你,万一酋长知道了,他的反应,绝对会很恐怖的!

    杨娃娃不在意地答道,没事,我会小心的!

    这天夜里,霓可牵着一匹白马,独自萧索地离开了寒漠部落,然而,杨娃娃并不知道,霓可并不是因为厌倦了而要离开,而是朝着一个目标而去的,她是为了回来而离开的!

    两天后,杨娃娃从老婆婆那里回来,正要走回寝帐,却听到一声苍老而底气蕴厚的呼唤声,转过头,看见无敏站在金色的逆光中,身躯的四周闪耀着一圈慈祥又精锐的光芒。

    无敏一边叫着,一边走过来,深雪阏氏!

    她冷淡地看着他,礼貌道,无敏大叔,请你不要这样称呼我!

    无敏微微一笑,沟壑纵横的脸庞绽开朵朵小花,顽皮道,那你说,我怎么称呼你呢?

    她歪头想了想,灵光一闪,笑道,嗯……你就叫我娃娃吧!

    娃娃两个字,好陌生啊!说出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竟然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是呵,杨娃娃是两千多年以后的人,现在,是杨深雪。当别人叫她“娃娃”的时候,也就是在提醒她,她是杨娃娃,她不能留在漠北草原。

    无敏绝对想不到娃娃就是她的真实名字。他扑哧一笑,灰白的头发一颤一抖的,调侃道,都快当阿妈了,还想当不懂事的小女孩啊,不害臊!

    提起怀孕的事,万般愁绪立即涌上她的心头。她无力地一笑,随即冷沉着脸,翻脸比眨眼还快。

    无敏见她脸色y沉,假装仰头看天,夸张地长吁短叹着,你和那个臭小子啊,都是一样的臭脾气,开不得玩笑,一点乐趣都没有!

    无敏大叔是来寻我开心的吗?她看着他,笑得摇曳生姿,美眸中却含着冷冷的意味。

    来来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无敏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胳膊,相携着走出营帐区。

    杨娃娃任凭他携着自己漫无目的地散步。上次见他的时候,情况比较特殊,不过,她完全可以摸出他的一些秉性,比如精明,正直,开朗,顽皮,好开玩笑,等等。不过,此刻,他究竟想说什么、想干什么呢?

    无敏大叔,你知道我的两个同伴在哪里吗?自从回到寒漠部落,她就再没见过他们,因为,禺疆禁止她跟他们见面,只说他们很好,她完全不用担心。

    她威胁他,如果他们少了一根头发,她绝对会让他后悔的。

    无敏呵呵直笑,佯装不解,狐疑道,你怎么不直接问酋长呢?他比我更了解!

    如果他会跟我说,我还用得着问你吗?她的口气有些不耐,对于这个精明的“老顽童”,她觉得无需尊老爱幼。

    无敏转过头,朝她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你很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吗?他们跟你什么关系?

    她快被他烦死了,哪有这样胡搅蛮缠的老头子!她泄气地叹道,算了,我不问了,大叔也不用跟我说了!

    哟,女娃娃生气了!无敏笑得跟一只大尾巴狼一样,贼兮兮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认真地听我说一些事情,而且你要诚实地回答我的某些问题!

    呵,果然是别有企图!听他的口气,特意加重“一些事情”、“某些问题”,会不会是一个圈套,或者,无敏充当说客来了?

    然而,她还是答应了。

    无敏说,阔天和洛桑在马场刷马,酋长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派人盯着他们,限制他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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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惊雷(2)

    惊雷(2)文/端木摇

    她稍稍放心,想及他的“交易条件”,轻松道,无敏大叔不是要跟我说一些事情吗?

    他极目远眺,苍老的眼睛混浊而又清澈,表露出一种亘古的悠远,女娃娃,这些日子以来,还习惯草原的生活吗?

    来到草原,也有两个多月了吧。夏末初秋,盛夏已过,今天却异常的闷热;塞外长空,天高地迥,浩浩荡荡,莽荡的有如远古时代的大海。午后的阳光洒泼下来,辉耀如琉璃。

    杨娃娃触及心事,苦笑着,我想家,很想很想,如果可以,我会立刻飞回去。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草原上的生活比较艰苦,不过我的适应能力比较强,还不至于水土不服;再说,不习惯也要习惯呀,我能怎么样?

    字字句句都是指向那个混蛋,他不让她离开!

    哎……女娃娃,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留在草原、嫁给臭小子吗?无敏一脸的语重心长,苍老的嗓音中隐含着些许无奈。

    她侧过小脸,微笑着看着他,娇美的容色中透出一股冷硬,坚决如刀,无敏大叔,如果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那么,麻烦你马上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

    无敏捂住嘴巴,夸张道,好,我马上闭嘴,我不说了!

    无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微笑与霸道如此融合,美貌与智慧交相辉映,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跟臭小子,呵呵,真是绝配啊!更重要的是,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浑然天生的首领气度。这一点,和臭小子有得一拼。如果两人携手,在辽阔的草原上必定开创出一片大天地。

    杨娃娃有点不好意思了,老人嘛,疾言厉色总是不好,歉然道,对不起,无敏大叔,我——我只是——

    没事没事,我明白你的心情。无敏让她的手臂挽着自己的左手臂,继续往前漫步,你知道这片草原,到底有多大吗?

    她心里一顿,浅锁秀眉,思索着他的意图。他没有得到回答,知道她必定是有所顾虑,低着头,狡诈一笑,刺激道,哎哟,你一个女娃娃,哪里懂得这么多,算老头子问错人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激将,说就说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展开眉峰,平视远方,白皙的脸蛋上,笑意若隐若现,我不知道这片草原到底有多大,不过,东边应该是东胡,南边是林胡和楼烦,西边是月氏等国家,北边是极寒之地,整片草原,少不得也有几千里吧。无敏大叔,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只是,她不知道21世纪的名称,是不是和当下的叫法一样?

    这个嘛——完全正确!

    她继续侃侃而谈,俨然一个政治家,不过,草原上各个部落很分散,各自为阵,部落之间纷争不断,经常为争水、争地、争夺草场,厮杀,抢掠,争斗。其实,对于部落和民众,战争带来的危害很大,草原凋敝,人口减少,牲畜死亡,不利于部落、甚至整个匈奴族的发展和强大。

    无敏惊愕,实在是太震撼了。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的见解确实高人一筹,不,高出好几倍。

    你说的很对,说到我们匈奴的发展呢,如果各个部落能统一起来,那就再好不过。现在,已经有几个部落,结成联盟,欺负弱小的部落,或者,当周边邦国侵犯的时候,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敌人!无敏说着,皱纹横陈的眼睛微露赞许与向往,目光锐利,炯炯有神。

    周边邦国非常强大,经常欺负我们匈奴,特别是靠近邻邦的部落,经常被突袭、劫掠,女人孩子和牛羊马匹都被他们抢了,生存很艰难,生活很困苦!

    联盟?是哪几个部落结成联盟了?她有点惊讶,随即又释然了,整个匈奴族要统一,部落联盟可能是要经历的历史进程,现在已经出现了,那不就是大势所趋了吗?

    挛鞮氏部落,丘林氏部落,须卜氏部落,这三个部落结成联盟,联盟中总共有大小十个部落,统领的骑兵大约有七万!

    杨娃娃有点震惊,也有点惊喜:匈奴族的四大贵族都出现了,说不定,还可以亲身经历匈奴民族统一的历史过程呢!匈奴族已经消失,匈奴帝国的缔造和崛起,更是一个消失的历史之谜,再无可考。而现在,嘿嘿……

    她沉思道,这三个部落都是大部落,结成联盟,肯定经历了很多矛盾和冲突。那么,部落联盟中应该有一个统领之人吧,怎么称呼?比如说,单于,之类的称呼!

    咦,你一个年轻的女娃娃,怎么知道这么多,连首领的称呼都知道啊?很不简单呐!无敏狐疑地看着她。她实在深不可测,按说她不是匈奴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匈奴的事情呢?

    她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联盟首领真的叫做“单于”。想来,匈奴的统一,真的是从部落联盟发展起来的;而挛鞮氏部落,将会成为联盟的统治阶层,既而成为匈奴帝国的大单于?

    她尴尬地笑着,怎么一来到古代,好像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而古代人都是笨蛋似的。其实,她只不过是站在资讯发达的肩膀上而已,智慧啊什么的,古代人和现代人,不都是一样吗?

    无敏看着她羞红的脸蛋,正色道,挛鞮氏部落的酋长立脱,是联盟的单于。

    立脱?那个混蛋的哥哥?她没想到这一点。这么看来,立脱应该是一个卓越的领袖,只是,他能否完成统一大业?头曼,是立脱的下一代、下下代?

    对,他是臭小子的哥哥!无敏发现她神色有异,拧着眉沉思、精灵古怪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

    女娃娃,你知道吗?如果你没有出现,臭小子可能一直到死都不会娶阏氏!

    啊?为什么?平地惊雷!这句话,让她大大的震惊。难道他的思想竟如此先进、崇尚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

    他痛恨女人,讨厌女人,所有的女人!无敏的每一句话,无异于夏季的一声声雷吼,惊天动地!

    杨娃娃蹙起眉,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她那么感兴趣?他不是痛恨女人吗?

    看着她不解、极欲了解情况的面容,无敏的眼角处,急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y谋得逞的狡猾与得意。

    你应该知道,他害死了阿爸,才会流落到寒漠部落的。臭小子说他没有害死阿爸,不过,所有人都不相信,连他的阿妈也不相信,还骂他打他,而且把他交出来处置,幸亏他的哥哥立脱偷偷地放了他,要不然,他早就死了。

    就因为他的阿妈不相信他,他才痛恨所有的女人?天,他的感情太浓烈太澎湃,思想太偏激,太容易走极端了。她总算有所了解,同时又有一个疑问,但是,我也是女人,他怎么不恨我呢?

    不只不恨,还疯狂地占有!

    无敏赞许地看着她,神秘一笑,那还是夏初的时候,因为加斯部落突袭,他从南边赶回来,回来的第二天,他来到我的毡帐,跟我说了一些话。他说,他认识了一个女子,他想要这个女子,但是,这个女子逃跑了!

    她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内心的湖水微波荡漾,粼粼的湖面,犹如绸缎,平展光滑,抖动起来,却是那般的沉重。

    他继续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这个女子吗?他说,第一眼,他就被这个女子吸引了。这个女子非常特别,身手很奇特,很有气魄,很聪明,很美丽。最重要的是,他每年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到一个相同的女子,而这个女子跟梦中的女子很像,所以,他相信,这个女子,是天神赐予他的阏氏!

    臭小子痛恨所有的女人,惟独这个女子让他深深的震撼,让他好奇。他说,遇到她,他才觉得以后的日子可以好好过,才有依托。如果这个女子离开他,他也不会死去,但将会变成干涸的龙湖,干枯的绿树,其实呢,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杨娃娃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离开了你,我并不会死去,只是凋零。

    如果她离开他,他不会死去,只会干涸。她明白,他的肩上扛着重大的责任,不能自私地丢下一切不管。也许,这才是人的本性吧,这也是开创伟业的大人物不能专一于儿女私情的共性!

    听到这些,她明白他是爱自己的,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湖荡漾、既而心潮翻涌。爱,从来都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产生的,而且,可能是没有任何原因,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情不自禁,真的是“情不自禁”。

    而自己呢?她彷徨了,迷茫了,对于他,有一点点的喜欢吗?此刻,她心里很乱很乱,仿佛江南春天的漫天飞絮,随风纷飞、漫摇,毫无目的,白濛濛的一片。

    如果是喜欢——他凝重的感情,他的霸道,他疯狂的占有,他的残暴,她应该是无法接受的。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嫁给他,他的感情,太可怕了!她幽幽地说着,平静的语气中,泛着坚决的波澜。

    无敏重重地叹气,我明白,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姑娘,不同于一般女孩儿。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臭小子没有害死他阿爸的?你这么肯定?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说完,她立时明白,肯定是禺疆在帐外偷听,然后告诉无敏的。如果是无敏偷听的,他肯定不会问的,那不就露馅了吗?

    她笑了,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反问道,他为什么要害死亲生父亲呢?他阿爸不喜欢他吗?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害死阿爸,有什么动机?会得到什么好处?

    无敏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她,好像看怪物一样,动机?女娃娃,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理由害死他的阿爸,所以,不是他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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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惊雷(3)

    惊雷(3)文/端木摇

    她眨眨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要先有害人的理由,才会害人的嘛!

    哦,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你这小脑袋瓜,真的是不一样,奇奇怪怪的想法真多。无敏慈眉善目的脸上,欣慰地笑着,你不知道臭小子有多激动!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害死阿爸的,而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否定了这个既定的事实,他呀,高兴了几天几夜,连吃饭都没有心情了,其他的事情更加不想做了!

    他已经把你当作他生命中的女神,上天赐给他的最最尊贵的礼物——他发誓,一定要娶你做阏氏。女娃娃,如果你一直坚持着不嫁给他,他真的会疯狂的咯!

    这两天,杨娃娃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回荡着无敏大叔的最后一句话。

    女神……礼物……阏氏……疯狂……

    她坐在矮凳上,盯着木案上一碗浓稠得发黑的汤汁,深蹙着眉,似乎陷入了冥想境界。

    这碗汤汁,是央求那个老婆婆帮忙弄来的。要离开他,离开草原,最关键的一个道具,就是这碗汤汁。可是,此时此刻,她犹豫了,迟疑了;如果,没有碰到霓可和无敏大叔,没有听到关于禺疆的任何话语,她会毫不犹豫地实施原定的计划。

    她再次离开,他会如何的疯狂?他疯狂地爱着她,她应该感动吗?应该回报吗?甚至,为了所有可能会遭遇不幸的人,她必须牺牲自己,留在他身边?

    说到底,她爱他吗?他值得她留下来吗?

    她迷惑了!

    她迷茫地叹气,猛然惊醒,他怎么还不来呢?真儿应该早就跑去报告他了呀!

    站起身,她掀开帘子,站在帐口,望向议事大帐的方向——一个人影都没有。

    仰头望天,阳光灿烂的草原,转瞬之间y暗下来;远处的长空涌动着千奇百怪的黑云,快速滚动着,不一会儿,笼罩了整个苍穹。气压渐渐的压低,冷风似乎从四面八方倾巢出动……

    眼睛一瞟,他来了!脚步凝重、狂奔而来。

    杨娃娃立马转身回帐,坐下来,缓慢地伸出手臂……胸腔里的心脏,猛烈的撞击着,战鼓一样,疯狂叫嚣……手臂,克制不住地颤抖……她听见快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迫近于帐口。很好,就是这样。她抖着嘴唇,咬着牙关,端起汤碗……

    就在这一刻,他狂冲进来,形如鬼魅地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地扫掉她手中的汤碗。

    汤碗飞掠而起,抛落在地,浓黑的汤汁,洒溅一地。

    她站起来,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他黑亮的眼眸怒睁着,死死地盯住她,似乎要把她定住。

    他的眼中泛起鲜红的血丝,狂烈翻涌的,是隐忍的痛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咆哮出一声苦楚的雷吼,炸裂开来,吓得真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无比惊慌。

    顷刻之间,帐外,狂风大作,卷起沙土、碎物、杂草等等,裹挟着、在半空中旋转、呼啸、肆虐,猛兽一般扑向草原上的毡帐,帐顶剌剌作响,似乎也要随风而去。

    她悚动着,压下慌张的情绪,唇角勾起冷淡的笑意,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很明白地告诉你,我不要你的孩子,我不要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和纠缠。为什么,你知道吗?

    她咯咯冷笑,冷到了骨子里,你很残忍,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别人的生死就不无辜吗?你看看你那双手,杀了多少人,沾满了多少血!夏心、夜天明和林咏死了,多么冤枉;马场的那两个马夫,无缘无故地就被你砍了;还有,麦圣被折磨得剩下半条命,霓可被你抛弃了!

    她的嗓音变得歇斯底里,朝他吼叫着,控诉着,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死?这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你觉得无所谓,你冷血,可是,每个晚上,我都会做恶梦,梦见自己亲手杀了他们,梦见他们浑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们在黑暗中、在我面前,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我是凶手,你也是凶手,他们是因我们而死的!

    说着说着,她哭了,泪水从眼眶中漫延而下,滑过悲伤的脸庞;她的眼眸扭结着,凝聚着浓浓的愧疚和忧伤。

    听着她哀戚的哭叫,看着她颤抖的身躯、弱不经风得似要萎缩在地,禺疆心疼、痛楚,心尖上仿佛c着一把银刀,而她的控诉,就是握住刀柄的手,慢慢地转动,持续不断,血y悚悚奔流。

    他喃喃自语道,原来,你这么恨我!

    她仰起泪流满面的小脸,泪眼婆娑,不,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遇上你,恨自己心软,恨自己不一刀捅死你……

    突然,一道极强的光线倏忽划过,照亮了两人惨白的脸庞,和营帐中压抑、诡异的气氛。紧接着,一道道银白色的鞭子喷s下来,狠狠地抽打着大地。

    瞬间,响雷轰炸开来,巨大的轰响震撼人心,开天辟地一样炸裂了天地万物,撕裂着内心的惊恐。帐外一片混乱、嘈杂,部民的奔跑声、吆喝声、轰赶牲口的叫唤声,骏马的凄厉嘶鸣,牛羊惊慌的s动……

    而营帐内的两人,对于外面的疯狂与呼啸,似乎浑然不觉。

    你恨你自己?他哑声低吼,渗透出隐隐约约的激动与狂喜。

    是真的吗?她不恨他?她心软,她不舍得杀他?这么说,她对他,还是有一点点的感觉?可是,她是如此的自责,冰封着自己;他宁愿她恨自己,也不要她这么压抑、这么痛苦。

    雷鸣电闪之下,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在厚厚的毡帐上,雨点越来越密集,哗哗地倾倒在帐篷顶上,倾泼在辽阔的茫茫草原上。

    他们已经死了,你要我怎么办?你说,你说,你要我怎么办?

    他扣住她羸弱的肩膀,嘶哑着嗓音,无助地哀嚎着。

    她冷哼一记,干笑两声,眸光y沉,怎么办?一命还一命,他们流了多少血,凶手就要偿还多少血!

    他惨烈地吼道,但是,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是跟孩子没关系,但是跟你有关系!他们几个人的性命,必须用孩子来偿还。她的冷眸中升腾起森冷的寒意,嘴巴里迸出的话语,生硬钢脆。

    你囚禁着我,不让我走,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我告诉你,你永远不会有孩子,即使你一再地占有我,我也有办法把孩子弄掉!这就是你杀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残酷的话,像一条沾满冰水的马鞭,狠狠地抽打着他的意志。

    禺疆的眼睛蓦然瞠大,即将爆裂,暴怒与痛楚绞缠在一起,惊悚骇人。然而,他的心里,在滴血,滴滴答答,断线的血珠一样,奔溅而下……

    她恨他,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

    很好!真好!既然这样,是不是应该放她走?

    他黑亮的眼眸中,尽是狂乱与伤痛,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她硬下心肠,愤恨地看着他,坚定道,是,我恨不得立刻飞走。在这里,我只有罪恶感,只有痛苦!而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

    好,我让你走!明天一早就给我滚!他尖声嚎叫着,嗓音高亢、悲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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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惊雷(4)

    惊雷(4)文/端木摇

    草原的天空,乌云翻滚,金蛇狂舞,一声声炸雷抛落在空旷的原野上,让人心胆俱裂、肝肠寸断。真儿仍然跪在地上,惊骇于外面的响雷,惊慌无措于帐内两个主人的尖锐争吵。

    乍一听到他的雷吼,她愣愣地不知如何反应。终于成功了,终于让他说出这句话了,终于让他心甘情愿地放开自己,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她不会残忍到伤害无辜的小生命,一切只是他放开自己!而此刻,她竟然没有开心,也没有放松下来,只是,呆呆的。

    他的眼睛恢复了平静,波光水色,雾濛濛的潮湿一片。吼出那句话,他立马后悔了——不能放她走,不能失去她,一定要留下她!

    你说,他们流了多少血,凶手就要偿还多少血,是不是?他的眼眸倏的坚决、y狠,只要你好好照顾孩子,我就偿还他们多少血!

    脸上泛着虚浮的冷笑,他转身狂奔而出。

    杨娃娃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惊恐地看着他跑出去,脑中一片空白。

    真儿急切地叫道,姑娘!姑娘!

    仿佛从梦中惊醒,她抖擞一下,随即奔跑出帐。

    雷电交加,风雨凄鸣。稀薄的天光、在倾盆大雨中飘摇,迷蒙的天地间,稀薄的灯光脆弱的摇曳着。闪电急速闪过天际,如同惨白的刀光划过脸庞,y森尖厉。

    草地上汇聚着一条条的小溪流,水花四溅。清澈的雨水,被鲜红的血y染红,红艳艳的,花开满地。

    禺疆跪在地上,跪在雨中,挺直腰杆,任凭雨打风吹,从头到脚,已然湿透了。平静的脸上,几道水流蜿蜒下来,流进脖颈,渗进内心深处。

    他平抬着左手臂。

    一刹那,她觉得脑袋轰鸣,脑浆迸裂。

    酋长!真儿惊恐地尖叫。

    他的左手腕,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赤红色的血,雨水一般,倾泻而下。迷蒙着双眼,他的右手握着匕首,刀尖指向脸颊——她条件反s地猛奔上前,用劲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刺面的行径。

    再晚一步,他的脸上,就会划下一道血痕。

    她知道,匈奴有一种习俗:刺面。为了表示与死者同在的心情,生者划破脸颊,让血水和泪水一起流下来。此刻,他是在祭奠死者、偿还人命吗?因为她的血泪控诉和肚子里的孩子?

    她从来没想过要让他这样的呵,那些话,只是迫他放开自己的公关辞令!

    而他竟然照样做了!放血!偿还!

    他用左手掰开她的小手,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殷红的血珠,滴在衣服上,瞬间化开,溶于水中。

    她站在雨中,全身湿透。冷冷的雨水从发顶垂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剌剌而下,不要这样,不要——

    他定睛看着她,虚弱地冷笑着,不要?这不是你说的吗?欠他们的,我还给他们,以后,你就不用再痛苦、自责了!

    血,依旧在流……

    是吗?他是为了自己?既然已经答应放开她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迫她留下来?哼——是在做戏吗?他果然是精明绝顶,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她,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更加内疚!

    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他冰冷的血y凝固着,全身上下空空荡荡,形同植物人。

    姑娘,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真儿焦急地叫着,陪着他们一起淋雨。一个流了那么多血,一个怀着孩子、身子单薄,都不能出事的啊;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闭嘴!他低吼道,脸容撕裂,眼眸y寒得蚀骨,真儿,带她进去!

    真儿看看她,又看看他,皱着眉头,手足无措。

    杨娃娃站在他正对面,两手c腰,气势异常的霸道,你不进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不管他是不是在演戏,先把人赶进去再说。

    他把头撇向一边,满不在乎的样子,非常欠扁。她的怒气瞬间如火山爆发,你是一条命,我是两条人命,要死,大家一起死!

    话毕,一阵恶心翻涌上来,她难过极了,弯着腰,张大嘴巴,一阵阵的干呕着、抽气着,似乎要把内脏一起呕出来才舒服一些。

    他的理智,被恐惧席卷、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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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为红颜(1)

    为红颜(1)文/端木摇

    初秋的雷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这是最后一夜。黑暗中,毡床上,禺疆搂着她,像是一个寻求慰藉的小男孩。

    已经是深夜了,他仍然毫无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留下她。他答应她,天亮以后,她可以走,可以带上任何想带走的东西,他不会阻拦。然而,这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手。所以,天亮之前,他一定要想出一个理由或者一个方法,把她留下来,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两个人一直都是针锋相对,斗智斗勇,互相算计,千方百计地让对方“心甘情愿”,最后,谁会胜利?如此感情,岂不太劳心劳力?

    她也一样,紧闭双眼,数了上万只羊了,越数越清醒。背向着他,他温热的热量渗透在背上,传至四肢百骸。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感觉,如此的舒适与安全。

    愿望达成,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与放松。终于可以离开了,却要带着他的孩子离开,老天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他把蓝色包包还给她了,一样东西都不少,连手枪也还给她了,惟独那串骷髅链子不见了。她不知道是不是他“顺手牵羊”,不过,他有必要这么做吗?那么,就意味着,她暂时无法回到21世纪了。

    哎……明天,应该往哪里走?向南?燕国?赵国?还是秦国?也许,一觉醒来,就有答案了……

    猛地,从地心传来沉实的撞击声,有如沉闷的惊雷,一阵紧似一阵,排山倒海而来;鼓点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畔,撼动人心。

    只要在草原上居住过几天,都知道这是几千铁蹄的狂奔与怒吼。

    禺疆悚然而起,翻身下床,急切道,快起来,收拾好东西,马上走!

    杨娃娃弹起身子,看着他狂奔而出,心里惶惶然的不安。迅速穿好衣服,胡乱抓起几件衣服,塞进蓝色包包,来到帐外。真儿已经在帐外等候,咬着牙,脸色苍白,沉默着伸手接过她的包。

    铁蹄呼啸,迫近寒漠部落。

    酋长营帐的前面,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静谧的黑夜。帐前站立着酋长的护卫队,个个沉默不语,脸色凝重,却也气势迫人。

    两个勇士跨上骏马,往南疾驰,奉命打探敌方虚实。

    禺疆面色冷沉,怒睁黑眼,眸中精光闪耀,大家分头行动,即刻召集兵马,在大帐集合,不得有误。懈怠者,斩;贻误战机者,斩!明白没有?

    明白!声音宏亮,声势壮阔。

    瞬间,十来个护卫迅速散去,消失于浓稠的夜色。

    形势紧迫,生与死之间,严峻如山。他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慌乱,麦圣,带上三个身手高强的勇士,护送阏氏往西走,不许回头,不许稍有差错,以死保护!明白没有?马上走!

    麦圣已经复原的差不多,前两天才恢复原职。他惊愕地看着酋长,脱口道,酋长!这不妥!

    禺疆的眼中窜起两簇火苗,厉声叱喝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麦圣不敢!麦圣无奈地低下头,咬牙叹气,随即走开,点选勇士,准备骏马和粮秣。

    禺疆转过身,看向杨娃娃和真儿,真儿,好好照顾阏氏!

    真儿仰脸迎视着他,目光坚定,酋长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阏氏。

    杨娃娃有点慌乱,却不由得赞赏他的临危不乱和镇定自若,钦佩他的将领气度与统帅才能。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服从他的安排,立马离开?还是留下来,与他共度患难?

    这是一场激烈、狂热的生死对决,成王败寇,谁主沉浮?惟有拼死对抗。

    她担忧地问道,铁蹄声好像是从南方传过来,知道是哪个部落吗?

    禺疆看着她,金红的火光辉s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蛋娇艳如花,粼粼的忧色漫化开来,他的眸光倏的幽沉,黝黑发亮,来了就知道了!麦圣一来,你马上走,千万不要回头,知道吗?

    千万不要回头!因为突袭,她必须提前离开寒漠部落,他不让她出事呵!很有可能,这是一次生离死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别!她感觉心脏上负荷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

    他俊豪的脸庞漾满了忧伤,如水的目光绝烈无比;他抬起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得微微颤抖,一定要活下去,替我把孩子养大,不要让我担心!嗯——答应我!

    他根本就不想让她走,他无法放开她,没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可是,他不得不放手,因为,那迫近的危险,无比强大,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不能让她陷身于危险当中……

    她感觉到他隐忍的悲伤与坚定,硬汉子的内心,也会有无助、无奈的时候。可是,她说不出口:留下来,陪着他,不离开他……思维高速运转,却又好像停摆不动,这一次,她面临着痛苦的生死抉择。

    他跨步上前,嘴唇轻点着她的额头,温烫的,颤栗的……他把她拥入怀中,慢慢地收紧双臂,逐渐加大力度……好久好久,他舍不得放开……他不愿意放开……

    在他紧密的拥抱中,即使快要窒息,她却丝毫不敢动弹,内心开始凝噎、揪结。那飞奔的铁蹄声,愈加清晰;天地间滚动的轰响愈加雄重,局势刻不容缓。

    麦圣和三名勇士站立一旁,安静地等待着。骏马、干粮、水等等所需物资准备齐全。

    他的双手摩挲着她的后背,深情的,缱绻的,在她耳畔,他柔声呢喃着,以一种眷恋的、悲痛的嗓音,我爱你!

    杨娃娃浑身一震!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感情,此刻听来却完全不一样,而且是在局势紧张的离别时刻。这三个字,蕴含了多少内心的焦灼、苍茫的心绪、沉重的悲伤,隐藏着他怎样的离愁别绪?!

    炙热的气息尚在耳旁,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三个字的份量,她就被他抱上骏马。她凝眸看着他,好像一个布娃娃,眼睛空d得一眨不眨。

    麦圣,记住我的话!他猛地一拍马臀,“烈火”长嘶一声,飞s出去,如风如电地呼啸着。

    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怕自己反悔,而让她陷于危险之境,因此,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她离开。如果,如果,他侥幸地躲过这次劫难,麦圣听闻了,就会回来的,带着她回来——这是他仅剩的一点希翼。

    她回头,想要说些什么话,离别的话,却始终呆滞得说不出来。

    麦圣和真儿等五个人,紧紧追上,策马狂奔……

    望着消失于黑暗中的背影,他抽紧下颌,却没能忍住——一行清水,从眼眶滚落,滑过脸庞,洒落在衣服上。他清晰的听到内心的哭泣声与疼痛的尖叫声,感觉到身体的崩塌与轰陷,感觉到生命力量的终结……

    寒漠部落了。骑士们快马加鞭从四面八方涌向议事大帐;部民们惊慌失措,涌出毡帐、聚集在夜幕下的草地上,小孩惊恐的哭叫声,大人慌张的议论声,牛羊的轰叫声,马匹的嘶叫声,混杂在一起,汇聚成一阵阵叫嚣声,流窜于各个营帐之间……

    兵马尚未整顿,敌人已经猛扑过来,疯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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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部  为红颜(2)

    为红颜(2)文/端木摇

    烧……杀……抢……掠……

    铁骑轰响,如狂风暴雨,气势汹涌,源源不绝地冲杀过来。无数铁箭有如密密麻麻的蝗虫、遮天蔽日地飞过来,s向手无寸铁的老少妇孺。纷纷倒下的部民,还未看清敌人的面目,已经成为蹄下冤魂。

    风驰电掣的死亡之雨。

    寒漠部落的部民们惊恐地四处逃窜,无头苍蝇一样,惨烈的尖叫声撕裂了夜幕,回荡在深夜的y风中,惨绝人寰。

    火光烧天,浓烟滚滚,骑士们狞笑着烧毁一座座营帐,惨白的战刀砍下脆弱的头颅,沉重的铁蹄踏碎柔软的r身,毫无知觉的尸体,血r飞溅,粉身碎骨。他们驰骋在毫无抵抗力的部落草地上,一往无前,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痛快淋漓。

    敌方骑兵的一杆黑色大旗,绣着金色的豹形图腾,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幡下面,昂然跨立的,是一个粗眉小眼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威风八面。

    此刻,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并不见抵抗和反击,不见一兵一马?寒漠部落的骑兵呢?难道他们预先得到消息、跑掉了?不可能的,禺疆绝不可能知道。

    他挥手,示意骑士们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议事大帐,黑灯瞎火,死气沉沉,在浓重的夜幕下如同一座坟墓。

    猛地,毫无预警的,箭雨从四面八方涌现,呼啸着狂s过来,接连不断地扎进骑士们的身躯,穿膛而过,扎进手臂、头颅、大腿和战马。立时,惨叫声此起彼伏,骑士纷纷倒地;马嘶声高亢不绝,战马前仰后跳、狂乱奔冲。

    与此同时,号角声尖锐飚响,以灭顶之势响彻夜幕,直贯耳膜,摧毁敌人的意志。

    黑色大旗领导下的骑兵,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个个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不知道隐藏在夜色

    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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