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是你的吧?”君怀彦右手懒洋洋地勾着一只金光闪闪地小玩意——可不正是我那枝救命的金笔?什么时候掉了?糟糕,居然给他捡到!

    “呃……是的。”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期盼之色——完了,笔身上有剑哥用隶书刻的我的名字!菩萨保偌千万不要让他发现啊,不然我真的很难解释了!

    可惜事与愿违,君怀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枝金笔,眼睛里闪着一丝玩味,淡淡地道:“方萌?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意思?呵呵,王爷说的话好深奥啊,教人摸不着头脑呢。”我干笑一声,只得跟他装糊涂。

    “不是你的真名吗?”君怀彦沉默了半晌,忽然露齿一笑,语出惊人,差点吓破我的胆子。

    “什么真名假名?王爷糊涂了么?我是书雁啊。”我霍出去了,抬起头,一眨也不眨地直视他的眼睛——嘿嘿,这跟人对眼可是我的绝活,至今为止我还没比输过。今天拼了!

    “真的不知道?那为什么会刻在你的发钗上?”君怀彦收回视线,微皱眉头,似在自言自语。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来回抚着笔身,好象是在掐着我纤细的脖子——把我瞧得心惊胆颤,几乎无法呼吸。

    “呃……这枝钗是我大哥辗转从别人手中购来的。听说来自大秦国,这上面的名字,或许是它的前主人的,也或许是制钗的匠人也未可知。”我急中生智,信口胡诌——他跟云书桐不和,自然不会去向他求证。不信他真的为了一枝钗千里迢迢跑到大秦国去调查?

    “方萌?”君怀彦不置可否,漆黑的星眸里闪着湛然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睇着我,目光中却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伸手递过那枝笔,淡淡地道:“你回去吧,别忘了,明天是归宁日。”

    “嘎?”这算是关心吗?我不敢妄自菲薄,却庆幸终于躲过一劫。接过笔,我头也不回,离开浩然居,一口气跑回了蒹葭院——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小姐,你可回来了。”喜儿匆匆地迎了上来,急切地打听情况:“怎么样,王爷是不是很高兴?”

    “呃,我头有些疼,先睡了。”避开青玉青环她们关心的眼神,我心慌意乱,匆匆地逃进卧室,倒在床上瞪着雪白的帐顶怔怔地发呆。

    正文 王爷来了

    君怀彦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瞳眸似乎正冷冷地俯瞰着我——对于我的这番说词,他到底相信了几成,不得而知。而且,他这次放过我,是不是就代表此事已是船过水无痕?会不会来个秋后算帐?

    真要是秋后算帐那才好呢,反正我过几天就走了。这次旅行,忽然变得刺激了起来。

    我忽忧忽喜,心中忐忑。目光移向床头仍旧晕睡的翠羽,忍不住苦笑——它倒好,一睡百了,万事不管。

    对了!他刚才说的那句“别忘了,明天是归宁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打算跟我一起回门?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上帝啊,千万不要让我猜中!

    “小姐,快点起来。”一夜辗转,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哪知好梦正酣时,喜儿却匆匆唤醒了我,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别吵,我头好疼,让我再睡一会。”我低声嘟哝着,翻身向着床里,拉高被子蒙住头——来大周的这几天,天天连惊险带刺激,偶玩的是心跳,结果睡眠质量急剧下降,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我,这下更不高兴了。

    “王爷来了。”喜儿轻轻拉扯着锦被,语气中带着焦急。

    “我管他谁……”我不耐地轻嚷,忽然回过神,呼地一声坐了起来,瞪大了眼,望着喜儿:“你说谁来了?君怀彦,我没听错吧?”——惨,难道昨天的预感真的成真了?

    喜儿把我的“惊讶”错解为“惊喜”,为我递了衣服过来,轻抿着唇浅笑盈盈着道:“是,小姐没听错。王爷一早就过来了,说是陪你归宁呢。看来,昨天小姐去王爷书房还真去对了!”

    对个头啦!谁要他多事一起回去了?我还想着要把云书桐手里的那份文科名单弄到手呢。他跟着去碍手碍脚的,多不方便?况且,他要是万一真问起那枝笔来,谁知道云书桐会怎么回答?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急匆匆梳洗好,刚一跨出房门,就见到君怀彦颀长的身影背对着我负着手,默默地立在桌前,似乎瞧什么东西瞧得正入迷。

    “王爷,你来了。”我走上前去,微微福了一礼,眼角一瞄——嗬!君怀彦手里正捏着一本簇新的笔记本,桌上还齐齐整整地码放着另外五、六本——感情喜儿那实心眼的丫头,昨晚熬夜把那些宣纸全给我裁好装订成册了。

    我暗道:好险,好险!幸亏把那本抄了名单的册子随身带到房里了。不然,那可真成了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给他抓到真凭实据,非把我当j细给处理了不可。

    “恩,既然起来了,就传膳吧。”见到我出门,君怀彦放下手里的小册子,向我微微颔首,淡淡地道——咦?这家伙演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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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归宁

    “等一下,你真打算陪我回娘家?”我偏头疑惑地睨着他。

    “有何不对吗?”君怀彦挑眉,眼中竟然带了丝趣味的笑意。

    废话,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当然不对。不但如此,冷淡如冰的他,居然无缘无故会对我笑?这更是大大的不对!可急切之间想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得无奈地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向餐厅里蹭去。

    “听说昨天你买了许多东西。”君怀彦优雅地喝着小米粥,淡淡地道:“是准备今日的礼物吗?”

    没听错吧?君怀彦居然也会闲话家常?我不语,狐疑而防备地瞪着他。

    见我不说话,君怀彦放下碗,抬眼直视着我,忽然出语惊人:“花的钱就到帐上支吧。”

    “咳,咳咳!”我猛然一惊,一口粥呛进喉咙里,剧烈咳嗽了起来。

    喜儿手忙脚乱地上前给我又是锤背,又是端茶送水的。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瞅着我,无辜地道:“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我昭王府吝啬。”

    不喜欢别人说他?切!他本身就是一个话题,从头发到脚趾有哪一天不让人在背后议论?

    如果说刚才我对此还执怀疑态度的话,当我坐在那辆冰冷的马车里,与沉默寡言的君怀彦对面而坐时,我已是百分百肯定了——吃错药!这家伙百分之百吃错了药!

    居然放弃骑马,陪我挤在这狭小而沉闷的空间里?呃……老实说,那辆车外表虽然朴实,里面却极宽大,布置得大方而又舒适。坐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可是,当他颀长的身躯随意地靠在我身边时,我身上三万六千根寒毛却全都不由自主站立了起来。那种沉郁的感觉,真的教人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突然向我释放善意的理由是什么?

    我脑子飞快地运转,思考着他这么做的原因。

    第一:他被雷劈到?哈,现在秋高气爽,哪里有雷?所以,理由不成立。

    第二:他撞坏脑子?既然能当武考的主考官,想必武艺是不错的,撞墙的机率应该不高——排除。

    第三:他突然爱上我?呃,象他这种冰块男,天塌下来都不皱一下眉毛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爱——去掉。

    第四:他被人灵魂穿越,换了脑?咳!这个机率好象比他撞墙的可能性还要低——打叉!

    第五:他有y谋。他想利用我,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他自己已经是个王爷,到底钓什么鱼需要用到我这个可怜的饵——存疑?

    算了,不想了,头都大了!管它是什么理由,咱小心提防着过了这六天,脚底抹油,溜!

    “呀!”正想得入神呢,冷不防一阵颠簸,马车已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身子一轻,已被惯性甩了出去——直接撞进一具宽厚而温热的胸膛。

    正文 归宁(二)

    “想什么呢?”君怀彦稳稳揽住我的腰,低下头,乌黑闪亮的眸子微笑地瞅着我——完蛋!这家伙温柔起来,象一坐电力强劲的马达,居然魅力十足。

    “没,没什么。”慌乱地伸手轻轻推开他,红晕不由自主地爬上了脸颊。

    真没出息!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居心叵测,我咋还脸红?没见过帅哥啊?切!

    君怀彦不语,只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象极盯着猎物的猎人——那感觉很不舒服。

    “呃,到哪了?”撇开视线,不自在地掀开车帘向外观望。

    “才嫁过来几天,就连自家大门也不认识了?”君怀彦语带深意,颇为玩味地瞧着我。

    “……”嫁过来那天,是蒙着红盖头,让人塞进花轿抬过去的,谁知道云府大门朝哪边开啊?只得故做娇羞,佝促地捏着衣角,来掩饰我的失言。

    “下车吧。”好在君怀彦并没有追究,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下了车的他又变回一脸沉肃,默然无语的状态。好象刚才跟我同车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真是个怪胎!

    “雁儿!”弯着身子才刚从车里探出一个头,已有一个雍容典雅,风致妍然的中年美妇美目含泪地站到了我的身边——不用想,肯定是云夫人了!

    “娘,想死我了。”立马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到她的怀里。搂着她温暖的身躯,嗅到她淡淡的发香,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呜呜,离家这么遥远,真有点想那没良心的老妈了!

    我一声不吭,突然宣告失踪,也不知道老妈注意到没有?说不定还埋头在她的研究室里,根本就没发现?

    最可悲的是,如果她发现我几天不见了,是跑到这远古时代,第一句话肯定是埋怨——去什么天启王朝啊?要穿也该穿到唐朝去呀!见见李世民,顺便帮我采集他的dna样本,带回来咱给他克隆一个多好?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关心我的死活滴。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咱方家的孩子,就算丢到沙漠里,也会成为那片荒漠里最亮眼的一棵仙人掌!哭死,女孩子变成仙人掌,那能看吗?

    “好了,都进去吧,站在大门外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云征鸿见戏份做得够足,这才沉声低喝,领头迈着方步向院内走去。

    我红着眼睛,挽着云夫人的手,亲热地跟她进了内室。

    一方面是对那种男人之间虚伪的客套实在提不起兴趣;另一方面,刚才在君怀彦面前已出了糗,可不敢再跟在一起,万一说错话,那就真的要露馅了。

    “雁儿,你瘦了。”云夫人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泪琏琏地低泣——看样子,我代替云书雁之事,连云夫人都被蒙在鼓里。

    那云家父子不知道是怎么处理云书雁的后事?想必定是瞒天过海,悄悄埋葬了了事——她的香消玉陨好象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生活。我真不知道该说她可怜还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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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归宁(三)

    “哪有瘦?娘,你看,我强壮得能上山打虎呢!”我心中恻然,急忙弯起手臂做出健美模特的标准姿势,秀出我不多的肌r。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淘气了?”云夫人“扑哧”一声破啼为笑,嗔怪地横了我一眼,含泪欣慰地道:“看来怀彦对你很好,你比在家时活泼多了。对吧,桐儿?”

    桐儿?我一愣,笑容怪异地僵在脸上,慢慢地转头一瞧——那静立在门边,俊颜上漾着一抹文雅的浅笑的可不是云书桐?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妈的,全都是背后灵,走路不带声音的!

    “娘,爹让你把他那副象牙的棋盘找出来,他要跟怀彦下一盘。”云书桐适时走进来,微笑着道。

    “是吗?好久没看到老爷有这种兴致了。雁儿,你先跟大哥说说话,娘去去就来。”林夫人不疑有他,笑盈盈地走了。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在昭王府活得如鱼得水。”云书桐打量了我半天,这才开了口。

    拷,短短几天又是当弃妇,又是当成刺客,又是擅闯书房……这日子是过得精彩纷呈,对着那冰块脸,每天提心吊胆的也叫如鱼得水?这“水”那么好“得”的话,他自己怎么不去?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我懒懒地靠回椅背上,嘲弄地望着他:“别跟我绕圈子了。”

    我可不象云夫人那么单纯,找棋盘这种小事,完全可以交给小丫头去做,他叫云夫人去,摆明了是想支开她嘛。

    “君怀彦的城府极深,你没事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云书桐瞧了我半天,这才涩然一笑,掉转头瞧向窗外,淡淡地警告。

    我抱着胸,冷然睇着他——这算什么?先打一耳光然后再给一块糖?到底是谁强行把我牵进这事非当中来的?现在来假好心,演出一个友爱的哥哥形象,他到底想暗示我什么?

    “下次,没经过君怀彦的允许,千万不要擅闯他的书房。”云书桐在我冷然的注视下,略显狼狈地撇开视线,低低地道:“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

    “不过是间书房,又不是龙潭虎x,去了又怎样?”我忽然从心底升起一丝不耐与反感,冷笑着反问。

    他们把君怀彦当成什么?事实上,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除了为人冷漠,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外,基本上还算正常,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个穷凶极恶之徒。

    每个人的个性不一样,冷漠不犯法吧?他没有侵犯任何人的权力,也没有妨碍任何人的自由。林家父子到底为什么如临大敌?难道只因为他曾经当过马贼?

    慢着,我去君怀彦的书房只是昨晚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他安排了人监视我?

    “是谁?”想到这里,我霍然抬起头,目光中已有愤怒的火苗在跳跃。

    正文 归宁(四)

    “喜儿刚才在跟珠儿说体己话,我不小心听到而已。”我这句没头没脑的问句,云书桐居然也听懂了。

    “是吗?”我狐疑地瞄着他——他眸光清澄,坦然回视着我,看上去不象是说谎。

    “你无缘无故去他书房做什么?”云书桐见我的面色终于和缓,轻轻松了一口气。静默了一会,开始找话跟我聊。

    “在酒楼时听他们谈起秋后的武考,只不过一时好奇,想看一看科考的名册罢了。”微微一笑,坦然相告。

    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往科举这方面靠呢,他自己给我搬了张梯子过来,那还有不赶紧顺着往上爬的?

    “你看那个做什么?”没料到我竟会说出这么个理由来,云书桐一怔,面上显出讶异之色。

    “没什么,只不过出于对于江湖侠士的一种向往罢了。”这话可不是在蒙他,我是真的好羡慕那种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笑傲江湖的生活嘛。

    “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什么好?”云书桐闻言微微蹙眉,正色道:“那种人往往蛮横粗鲁,你一个柔弱女子,还是离他们远些好。”

    “那好,江湖豪客我就暂且不结交了。不如你把手头那份文秀才的名册给我瞧瞧,让我也沾点书香气?”我冲他露齿一笑,顺势提出我今天来云府的终极目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嫁给了昭王。为了你的将来,还是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吧。”谁知道云书桐微微低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经常抛头露面,于你并无好处。”

    哇哩哩!姓云的年纪轻轻,竟然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我不过是问他要份名册瞧瞧,到他嘴里差点给我变成“红杏出墙”那么严重?

    “你不是很讨厌姓君的,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的样子。”我没好气地冲他嘲讽地一笑:“我抛头露面丢君怀彦的脸,你难道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咳,方姑娘,我真的是一片好心。你……”云书桐被我夹枪带棒的一顿抢白,斯文俊秀的面容上阵青阵白,讷讷地道:“唉!算了,你要看便看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哼!什么希罕的东西,我还不屑看了呢。”我心中早乐得不行,脸上却仍装得气呼呼地模样:“把我方萌当什么人了?难不成看一眼名册,还能跟人跑了不成?”

    “算大哥说错话了还不行?”云书桐苦笑着连连作揖:“名册放在国子监,今天是不能瞧了。我去王府也不太方便,不如委屈妹妹哪天觑空了,跑一趟?”

    目的达成,我转嗔为喜——这次不但拐到文科名册,还赚到一次国子监之行,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想那国子监里集中了全国各地的王公贵族子弟。定是群英会聚,人材济济了。我不但可得名册,说不定还能采访到本尊。有了具体的性格,而不仅仅只是一堆文字资料,人物形象岂不是更加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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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国子监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着喜儿和青玉两丫头在京城里满世界的闲晃——目的当然想看看瞎猫到底能不能撞上死耗子,让我碰到一个上了我的帅哥榜的人?这种大海捞针的笨法子,其结果是想当然尔了。

    为啥人家的女主穿越了,随便在街上逛逛,就能遇到英雄呢?咱别说英雄,就算遇上个狗熊也好啊!眼看着时间一天天溜过去,十天假期行程已经过半,只得转而打起了云书桐的国子监的主意了。

    国子监设在冰雪城的西郊,一条笔直的青石路直通向内,两旁古柏参天,花木扶疏,景色颇为清幽。

    云书桐已接到消息,匆匆迎了出来,见到我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学中来了名女客,便猜是你憋不住了。”

    “咦,怎见得?”我与他接触其实并不太多,他却好象已很了解我。

    “走吧。”云书桐斯文的脸上挂着抹了然的浅笑:“你要的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呢。”

    “就不许我来看看你这个大哥?”我脸皮再厚,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

    云书桐但笑不语,轻松地负着手,在前面引路——不知为什么,云书桐到了国子监,整个人的气质与形象都焕然一新了,给人一种儒雅雍容,玉树临风的感觉。

    “哪,各地州府应考举子的名册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吧。”云书桐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纳闷地道:“这么枯燥的东西,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对它感兴趣?”

    “嘿嘿,我是闲得无聊嘛。”我随意地翻拣着那堆卷宗,不多会,便找到了天雪府这一卷。随手抽了出来,顺口问道:“大哥,这里面记载的人,有几成是你的学生啊?”

    云书桐探头过来一瞧,淡淡地笑了:“京里的举子,怕是有六七成在这里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再问:“他们当中有没有家世既好,功课又特别优秀的人呢?”

    “要说到家世,监生中十个倒有九个是王公贵族之后。”云书桐温文地一笑,斜睇着我道:“至于功课嘛,最好的当推淮南王世子江子枫了。”

    “好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可能今秋夺魁?他多大年纪,长……”我兴奋莫名,“长得帅不帅”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反应还算快,及时刹车,否则我的目的就暴露无疑了。呼,好险!

    “子枫今年二十有三,能不能夺魁还很难说。”云书桐语带保守,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不过,众多的学生中,我倒最喜欢他。”

    原来是得意门生啊!他这个当主考官的,还能亏待了他?想必这江子枫不说当个状元,至少前三甲是稳得了的。嘿嘿,既然知道有如此人物近在咫尺,我又怎么能放过这么个大好的机会?那是一定要找借口去拜会一下的了。

    正文 沈觉明(一)

    “云大人,”一个中年男子,态度极恭敬地对云书桐道:“左监丞有事请你相商。”

    “去吧,我自己慢慢看。”不待他发言,笑盈盈地主动推他出门。

    “那好,我去去就来。”云书桐略略思忖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要是无趣了,可以随意参观。”说完,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渐渐去得远了。

    嘻,他倒是聪明,算准了我是坐不住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做起来得心应手。一份三十人的名单,不到半个时辰已敲定。揣着挑出来的那三十份个人档案,开心地笑了。

    提前完成任务,接下来就要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江子枫?话说满大街转悠找侠士那是大海捞针,但在学校里找一个在校学生,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时间还早,顺着长廊,迤逦而行。

    “喂,你是什么人?”

    嗬,这声音颇不友好哦?

    回头一瞧,忍不住乐了——身后一个不及我肩膀高的小p孩,虎头虎脑,浓眉大眼,身着灰布短衣,正歪着头,疑惑而又一脸防备地盯着我瞧。

    “你是什么人?”我笑吟吟地反问他。

    “我先问你的。”他高高地昂起头,极力想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一脸的坚持。

    “我是大人,你得先回答我的问话才对。”我忍不住逗他——瞧他那一脸的灰尘,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

    他双手背在身后,颇为不屑地斜睨着我,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学堂重地,不得滋扰生事的吗?乘先生还没有发现,你还是快快离开了吧。”

    哟,瞧不出他一小破孩,说起话还头头是道呢!只是那双灵活转动的黑眸,闪烁的目光,却出卖了他的心思——他,看上去很紧张。

    “你背后藏了什么?偷东西了吧?快拿出来,不然捉你去见官!”瞄了一眼他背在身后的那双手,抿着唇笑了——小鬼,跟我耍心眼呢?还少了几年道行。

    “我才没有偷东西,”小p孩果然中计,一蹦老高。眼角瞄到我笑盈盈睇着教室的眼波,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愤怒地低吼:“你乱讲!”

    “你虽然没有偷东西,可是,”笑眯眯地睇了他一眼,忽然凑到他跟前,有样学样,压低了声音道:“你偷听先生讲课!”

    “我……”小p孩一下象个泄了气的皮球,神情惊恐而慌乱地注视着我,突然掉转头撒腿就跑——果然不出所料,他手里捏着一块长条形的石块。

    “喂,别跑啊。”幸亏我算准了他会跑,三步并做两步跨了上去,拦在他的身前。一把拖住他的手,亲热地揽着他的肩。顺着小径,将他半拖半拉地弄到屋后的那片树林里去。

    “你放开我……”他脸涨得通红,极力想要挣扎,无奈终究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怎么敌得过我?只是两人一番拉扯之下,我倒也给他弄出一身汗来。

    正文 沈觉明(二)

    “别怕,我吓你的,不会真的告诉先生。”放柔了声音,冲他友好地一笑:“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躲在这里听课有多久了?”

    “我是沈觉明,八岁。”他不情愿地扭着身子,恨恨地瞪着我,不放心地追问:“你真的不会把我交给左监丞?”

    “当然。”我微笑着想摸他的头,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臭小子,还蛮记仇咧!

    “想不想光明正大地坐到里面去念书?”笑吟吟地睇了他一眼,开始抛出诱饵——啊哦,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象吃小红帽的大灰狼呢?哈哈!

    “真的?”他果然双眸一亮,猛然抬起头来激动地低嚷。咬唇想了想,忽然泄了气,垮着双肩,撇着嘴角,双目中失去了神彩:“可是,我娘和左监丞都不会同意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胸有成竹地冲他微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娘不肯同意,一定是为了钱;那个左监丞呢,就百分之百是势利了咯。

    “可是,国子监是不收蒙童的啊。”沈小鬼皱紧了眉头,眼巴巴地瞧着我。

    是哦,我倒忘了这一点,真是糊涂之极。可海口既已夸下,还能反悔吗?咱好歹也是个王妃,在这小p孩面前,无论如何是丢不起这个脸的!也罢,反正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不如就做一回善事,帮他圆了读书梦得了。

    “那咱们就到别处先学着。别处要再不收,大不了姐姐开一家书院给你念,行了吧?等长大了再考进来,不就成了?”伸出魔爪揪了揪他的耳朵:“总之,你放心。你念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死小孩,一听我要帮他,连揪他耳朵也不躲了,乖乖站在那里偏着头给我拧。

    “真的?姐姐真的开一家书院?”沈觉明兴奋得两眼放出异彩,小脸涨得通红,喜滋滋地道:“那心言,飞宇,啸天,淘淘,二丫……他们也全能上学堂了吗?”

    听着从他嘴里飞快地吐出一长串的名单,我的脸都绿了——我的妈呀!把我当肥羊在宰呢?那么多人,我干脆啥事也别做,在这里办一所希望小学得了!

    “上,干嘛不上,全都上!”我有气无力地低喃——得,谁让我多管闲事来着?偷j不成蚀把米了吧?我的小金猪啊,这下子可真的全飞了!

    “姐姐,你真好,真的,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沈小鬼感激滋零地瞅着我,两只手在身前胡乱地绞成麻花状,围着我团团转,兴奋得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嘿嘿。”被他的喜悦所感染,我终于释怀——唉!不就是一堆虚拟货币吗?反正咱也带不走,有啥好惋惜的?还能抵得上他这满脸纯真的笑容?我回去大笔一挥,想要多少都有!

    “对了,还未曾请教姐姐的芳名啊?”沈小朋友机灵地眨巴着大眼睛,冲我笑成了一朵花——嘿嘿,这小家伙狡猾的大大滴,怕我开空头支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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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旧情人

    “我是云书雁,不过,我喜欢你叫我小雪姐姐。云书桐云大人是我大哥。”微笑着轻刮他的鼻尖:“所以,你不必担心我骗你。

    “呃,小雪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沈觉明到底年幼,被我点破心思,脸涨得通红,缩着肩膀,低垂着头,小小声地分辩。

    “小鬼,这么努力念书,想变第二个江子枫啊?”我乐得哈哈笑,半是打趣半是套消息。

    “我才不要变那个轻浮浪荡的江子枫,他都几天没来了。”谁料沈小友鼻子一皱,对于我这句貌似夸奖的话哧之以鼻:“我要学云大人。”

    “好,你好好用功,将来成就一定超过我大哥。”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小家伙志气挺高,还是云书桐的铁杆粉丝哦。

    “啊,天色不早,我得去帮娘做事了。”听到悠长的钟声,沈觉明惊得跳了起来,匆匆跑了几步,想想似乎觉得不妥,又停下来,弯腰向我行了一个大礼:“小雪姐姐,我走了。”

    “快去吧。”微笑着目送他小小的身影灵活地在树林的缝隙间穿梭,很快没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这才向林外走去。

    刚拐过一道弯,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意识地回头观望。冷不防有一身材高大的男人打林间小道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我拼命挣扎,然而那人的力量大得惊人。浓烈的酒气混和着男人的体香,萦绕在鼻间。

    奇怪的是,那气味并不难闻,是类似于汾酒的一种香气——真好笑,卖酒的时间长了,在这种危急的时候我居然还有心思去分析酒的种类。

    抢劫?杀人?强盗……流氓?心底瞬间掠过无数种猜测,最后定格在“流氓”上——呃,在古代这叫什么来着?采花贼?有白天作案的采花贼吗?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这里是国子监,堂堂大周国的最高学府,一般屑小又岂能进来为非作歹?

    “雁儿!”男人一双健臂似铁箍似的紧紧缠绕在我的腰间,俯下头与我耳鬓厮磨,喉间发出低哑而满足的叹息,浓烈的酒气喷到我的脸上。

    倒!这男人是云书雁本尊的旧情人!怪不得她誓死也不肯嫁。最糟糕的是,此时此刻的我,明知道他认错了人,却不能否认自己的身份!

    “放开我,有话慢慢说!”察觉到他的力道微微有所松懈,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极力想平复他激动的情绪。

    “不放,我再也不放你离开!”他声音嘶哑暗沉,饱含着痛楚与深情。迷蒙的醉眼里有火花在跳跃,狂乱地俯头试图捕捉我的红唇。

    我的心怦怦狂跳,偏头躲过他的袭击,他濡湿而温热的唇擦过我的发丝,印在了我的耳垂上。慌乱中我伸手握住他的腰,一咬牙,抬腿,曲膝,狠狠地撞了上去。

    正文 看好戏

    “啊!”他吃痛闷吼一声,双手捧着小腹,痛苦地蜷曲着身子蹲了下去。

    乘机脱开他的掌握,跳开一米多远。侧着身子,掀眉斜瞅着他,一脸尴尬:“你不要紧吧?”

    这招是从姐姐那里学来的防身术,想不到在现代晚晚走夜路都没遇到鬼。跑到古代这民风淳朴之地,在朗朗乾坤之下,反而有了用武之地。

    “雁儿?”身后传来低嚷,夹杂着阵阵低低地闷笑声。

    我惊讶地回头——狂晕!不远处竟然站着四名神情各异的男子。

    云书桐尴尬讶异,君怀玉兴味盎然,君怀彦面无表情,季云涛一脸的坏笑。

    很好,明明看到我被人欺侮,四个男人里,居然一个伸出援手的也没有!全都呆在一边凉凉地看好戏?如果我是真的云书雁,或者我一个情不自禁,被他吸引,那不是什么丑态都被看光?

    我恼怒的目光从这四个男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君怀彦那波澜不惊的俊颜上——就算我不是他心之所爱;就算他娶我情非得已;就算他有一百个理由憎恨云书雁……但是,当一个男人,目睹自己的妻子受辱。

    好吧,我承认,说受辱可能太严重了一点。不过,总是一种s扰吧?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再怎么装萧索,孤寂,漠然……都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冷血无情!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凛然无惧,毫不退缩——君怀彦,你完了!你这只死沙猪!就连阿桃那种女人,你都不配拥有!男一号?做梦去吧!我要写死你!我一定要写死你!!且必需受足满清十大酷刑,死得其惨无比!

    “雁儿,雁儿……”那男人蹲在地上,嘴里勿自发出声声痛楚地低喃。

    “子枫,你不是告假了吗?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云书桐尴尬地瞟一眼君怀彦,又惊又怒地喝斥着他——原来,他就是江子枫!淮南王世子,云书桐的得意门生!

    忙仔细看过去,却见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发丝浓黑而紊乱,好象很久都不曾好好地梳理过。眼色浑浊,嘴唇上乱生着青髭,浑身散发着颓废的味道。蓝色的长衫皱巴巴的,领口敞开,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

    象个中世纪的骑士,一点也不象我想象中温文尔雅,才气纵横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雁儿,你为什么要嫁人?”江子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醉眼蒙胧,冲着我嘶哑着声音狂吼:“虽然我江家日渐势微,好歹也还是个世子。你嫁给我,总好过嫁给一个马贼!”吼完,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只得扶着头,又蹲了下去。

    “嘿嘿,他胆子倒不小,居然敢当着你的面,调戏你的娘子。”季云涛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斜睇着君怀彦,揶揄地道:“怀彦,你打算怎么办?”

    君怀彦紧绷着脸,面沉如水,冷厉的目光似寒冰掠过我投向君怀玉,一字一字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这就是你替我赐的好姻缘。”

    正文 犯糊涂

    “咳,”君怀玉尴尬地轻咳一声,求救的目光向云书桐瞟了过去,被他低头避开,便又绕回到我的脸上:“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怀彦,你也看到了,都是江子枫一厢情愿,二嫂可没有犯糊涂。”

    哼!什么叫犯糊涂?难道顺应圣旨,违背心意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就不是犯糊涂了吗?

    冷然一笑,嘲弄地睇着他,将他迫得掉开视线——猪,一群沙猪!

    “雁儿,你先回去。”云书桐皱着眉头,咬牙低声吩咐。

    抿着唇,冷然一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到江子枫身边,扶着他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有何出息?给我站起来!”

    “那,怎么样才算有出息?”江子枫反手握住我,满怀希望地道:“你告诉我,雁儿!”

    “振作起来,奋发图强。”转头,纤手一扬,直指君怀彦,在众人的一片吸气声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道:“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打倒!打入十八层地狱!”

    “哇!好狠!”季云涛假意打了个冷颤,似笑非笑地睇着我,饶有趣味地调侃道:“怀彦,看来嫂子对你有很多不满。”

    “哼~”君怀彦冷冷地瞥我一眼,不置可否——我这么说他,他竟然不生气?还是说,他已经气到无话可说?

    “你闭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冷冷地瞧着他。

    这人明明知道我跟君怀彦之间的协议,明白我跟他之间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老喜欢隔岸观火,摆出自以为潇洒的姿态,对别人的家事指指点点,典型的八卦男。

    “……”季云涛不料我如此不给他留情面,在君怀玉嘲弄的眼光中,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知趣地闭了嘴,闪到一边去了。

    “雁儿?”云书桐作势低喝一声,可任谁也听得出来,阻止的意愿并不强烈——显然,他老早看他们也不顺眼了,只苦于没有机会与胆量。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低声叹息,同情地瞧着那个神情迷惘,容颜憔悴的男子:“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忘掉过往吧,不值得的。”

    “不,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江子枫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狂乱,声音急切而痛楚。

    君怀彦紧绷着俊颜,轻抿着唇,冷冷的目光似线一样扫过来,毫无温度。

    瞧着君怀彦与江子枫二人对待云书雁截然不同的态度,我忍不住感慨万千——明明是同一个人,有人视若珍宝,有人却弃如弊履。

    “对不起,事到如今,许多事情都已无法回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怜悯地睇着他,缓慢而若有所指地道:“子枫,不管你怎么看,怎么想,怎么做,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的,谁也无法改变。而我,已不再是昨天的我。所以,忘了我吧。”

    正文 你,不回家?

    我无法对他说,云书雁已经香消玉陨,站在他面前的是方萌——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子。

    是我一手创造了他们的世界,却没来得及为他们规划未来,也没有给予他们幸福的结局,只能说太遗憾。

    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也许在小说里,你可以死一百次,但那毕竟是虚构。况且,那种优待也只有主

    第 4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