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流晶瞳第15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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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有把握吗?”

    吴淡晖胸有成竹:“本官人证、物证皆有。”

    于光恺道:“好来人,传我的令。有请叶息观公子来大理寺一行,本官有案情要问。”

    大理寺右少卿亲自带人前去康国公府。

    叶息观自打听到御林军进了贡院就开始坐立不安,问身边新找的谋士:“邵先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邵先生是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人,他捋了捋下颌的长须:“公子,这件事情你万不可承认,到时只需反咬一口即可。叶息聆不是那么干净的。他的那个姨娘,可是也偷偷的卖出过几份试题呢。岑家的那位举子就是从她手上买到的考题。”

    叶息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恨声道:“这家伙也太狠了。我原以为他会和我一起干,谁知他转手就把我给卖了,还好他那个姨娘贪心。到时我就说是他的姨娘卖出去的。于本公子很不相干。对了,那些人手你都处理干净了吗?”

    邵先生道:“公子放心,邵某都处理了。”

    叶息观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等到大理寺来人后,他看了看邵先生坚定的目光,心中就有了底气。笑语坦荡的道:“行本公子就和你们走一遭。”

    他离开后。康国公府立时空荡了许多。那位邵先生沉着稳重的安慰三位小姐,告诉她们:“不用怕,公子去去就回。这都是叶息聆想除掉公子这个对手,使的坏。”

    三个姑娘中最年长的叶芫焦虑的问:“邵先生,真的没事吗?”

    邵先生想了想:“邵某已和公子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是那叶息聆太过狡猾,又和朝中的一些大臣有了勾结。邵某就怕防不胜防啊”

    “啊那可如何是好?”最小的叶芸急得六神无主。要是叶息观出事了,她们几个哪里还讨的了好?

    叶息观的亲庶妹叶茴想了想,朝邵先生屈膝下拜,道:“邵先生,此时乃是我康国公府存亡之际。还望先生能去大理寺打探一二,给我等报个信。也好让我姐妹三人有个准备。”

    她话语一落,三个姐妹一齐下拜。

    邵先生先是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他面色一正,毅然道:“既然三位姑娘看的起邵某,邵某就去一趟。”

    三人面露喜色。照顾着邵先生打点了些金银,亲自送他从角门离去。

    叶息观来到大理寺。于光恺道:“息观公子,本官这次请你来,实是无奈。会试考场出了乱子,想必你也知道了。左都御史吴大人告你贩卖此次科考的试题。你可有辩解?”

    叶息观大义凛然的呵斥吴淡晖:“一派胡言我何时贩卖过会试考题?”

    吴淡晖冷冷一笑:“息观公子,本官是有人证、物证的。”

    叶息观根本不相信。人证?物证?那些东西早就被邵先生给处理了。他是亲眼瞧见的。

    吴淡晖看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讥讽的道:“息观公子,你且看看这几人是谁?”

    差役们从大理寺的后堂上拖出来几个人。

    叶息观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些人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出现了?难道是鬼?

    第五十三章 会试风云(四)

    吴淡晖看着叶息观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畅快。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口吻就越发严厉了起来:“你们几个,给于大人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从后堂带出来的,共有四人。这四人均是中年,最年轻的也有三十来岁。当中最年长的一位率先道:“小人是个算命先生,常年在报恩寺外摆摊,靠替人算命糊口。有一天,突然有一位年轻人来找我,说是要我帮着做买卖。小人就说,小人只会算命,不曾学过做买卖。他却说这很容易。这要小人天天在此细细察看,专拣那要参加会试的举子问话,挑一两个有钱的、考功名心切的搭讪。保证他只要花钱求一张灵符就可以金榜题名。举子要是答应做这生意了,我再带了人去他那里,每成功一个,就给我十两银子的分红。”

    于光恺问:“你可知道那年轻人做的是什么买卖?”

    那算命先生道:“小人没有细问,也不敢细问。小人想,专门找举子,又是求金榜题名的。定是和大考有关。”

    于光恺问:“那些求灵符的举子,你都带了他们去哪里?那位年轻人是谁?你可还能认出?”

    那算命先生道:“是外城一处不起眼的宅子。”他将宅子的地点报了出来。随后又道:“那年轻人现就在堂上,就是他”

    算命先生的食指直指四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位。

    那人冷笑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们莫名明奇妙的把我抓了来,就是听这些胡言乱语吗?”

    于光恺拍了一下惊堂木:“休得喧哗堂下之人,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主哪里,以何为生?”

    那人面不改色,朗声道:“小人是京城人士,家住外城城南。小人是个中人,替街坊邻居跑买卖,相互牵线为生……”这人侃侃而谈,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说那算命先生是害他的。

    结果他还没说完,另两个男子就叫了起来:“大人,这人信口雌黄,我等也是被他骗了的。大人休要听他胡言”

    “哦?”于光恺转移目标,“你二人又是何人?”

    这两人遂争先恐后的叙述。原来他们俩和那算命先生一样,都是在京城闲荡之士。也是那年轻人找了他们,说的话和对那算命先生说的一样。买卖过程也一样,都是去了那个小宅子。

    于光恺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源头就是那最为年轻的男子。无奈那男子拒不承认,定说是这几人在诬陷。

    这时,吴淡晖道:“于大人,不妨命人查查那所宅子。”

    于光恺这次爽快的接受了他的意见,派了人去查那所宅子。

    折腾了这许多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于光恺宣布,今天的查案就到这里,嫌疑犯全部收押,其余人等各自回府。

    这时,武成伯顾缉起身道:“吴大人、何指挥、息观公子。你三人现在是重要的人证,若是无事,还请不要外出。”

    吴淡晖等人回到府邸后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一队队御林军包围了他们的府邸,实行严进严出政策,哪怕是一个采买的管事,都要询问的清清楚楚。

    吴淡晖胸中自有定夺,并不在意。吩咐家里人照往常行事即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何飞倒是想找人疏通关系。无奈御林军这次是动了真格,丝毫不讲情面。

    而叶息观,在回府后得知邵先生已经离开,还是自己的三个妹妹放走的。顿时大发雷霆“无知妇人无知妇人”他愤怒的骂着,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心底的慌张。他在书房整整坐了一夜。

    这一夜,大理寺关押的举子们被严密的隔离了起来,不准任何人探视。

    当太阳再次跃出地平线时,相关人员陆陆续续的来到大理寺,于光恺继续审案。

    那所宅子的主人有了消息。由一位叫邵先生的中年男子出面租用。该男子经证实,是叶息观的幕僚。宅子周围的几个邻居,指证了四人中那位年纪较轻的男子,说是看见他和邵先生一起出入过。

    这个时代的办案,并不讲究绝对的证据。有此几项指证就足矣。于光恺又唤了几个被抓的举子出来认人,这些人很快就将这四人都指认了出来。

    那些举子神情非常激动,还想再说些什么,于光恺却立刻唤人堵住了他们的嘴。

    他将目光指向叶息观:“息观公子,你还有何话可说?你的那位邵姓幕僚何在?”

    叶息观苦笑:“他昨天就逃走了。我被带来大理寺后,他花言巧语骗了我三个妹妹,卷了钱财从角门逃脱了。”

    于光恺问:“那你可承认贩卖考题之罪?”

    叶息观正色道:“于大人,息观冤枉。这件事都是那姓邵的背着我干的,我实是不知情啊”

    于光恺道:“邵姓幕僚现已失踪。息观公子,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完全不知情?”

    叶息观道:“有那位邵先生,是我于偶然间碰见的。他是沧州人士,与叶息聆的一位妾室是同乡。正是由那叶息聆作保,我才接收了此人做幕僚。而且,据我所知,那位非嫣姨娘最近这半月来似是发了笔不小的财。现在想来,只怕正是那位姨娘和姓邵的勾结在一起,私下做了这等大逆之事。”

    于光恺听后沉吟半晌:“你可有证据?”

    叶息观胸有成竹:“这位非嫣姨娘近日来出手阔绰,在银楼购买了很多首饰珠宝。听说,还打算插手西域商队的生意。于大人尽可以查一查。这位姨娘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如果是这位姨娘和邵先生勾结,只怕贩卖考题的地方不止那宅子一处。大人可问问那些举子,说不定就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于光恺从善如流,接受了他的建议。一方面派人去传讯叶息聆和他的姨娘,另一方面派了人手去叶息观提供的几处银楼找线索。同时,他将叶息观、吴淡晖、何飞以及那四个贩卖考题的人都送进了后堂的隔间。没有让他们参与接下来的审讯。

    这几人在后堂隔间待着,互相不闻不问。一时间倒也安静。

    时间静静的流逝,等叶息观、吴淡晖、何飞被再次传唤至前堂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叶息聆苍白的脸。那位非嫣姨娘匍匐爬在地上,脸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于光恺清了清嗓子,对吴淡晖道:“吴大人,本官已经问明白了。息聆公子的妾室阮氏确实也是贩卖考题之人,本官已经下令,通缉逃犯邵春。这贩卖考题之事,大致就是如此了。”

    吴淡晖看了看方敬和黄庸行,这两人俱是微微点头。他便拱了拱手,道:“于大人断案果然快捷。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这阮氏和邵春又是如何会知道会试考题的呢?这里面只怕另有内幕。”

    于光恺道:“此事,本官也正要询问。据阮氏交代,这考题是叶息观拿了来给叶息聆瞧的。息观公子,本官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考题?”

    叶息观脸色微变,几番犹豫之后,才轻声道:“是五公主亲口告诉我的。”

    他话音一落,众人耳畔仿佛响起一阵闷雷,炸的人心惊肉跳。

    于光恺第一个变了脸色:“叶息观,你可知你刚刚说了什么?”

    方敬眼皮猛的一跳,眼角就朝黄庸行瞥去。果然,黄庸行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弧度小的几乎看不见。眼睛微微眯起,仿佛一只看见猎物落网的狐狸。

    武成伯顾缉也是吓了一跳,他的眼角余光却是瞥向萧炫。萧炫同样满脸震惊,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顾缉的视线转向他的双手,发现萧炫的两只手稳稳的摆在身体两侧,指尖红润,以最放松的姿势下垂。顾缉眼底的紧张立刻就松懈了下来,将后背往椅背上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于光恺看看堂上众人,叹了口气:“于某既尊圣旨彻查此案,就不能枉顾圣意,独断专行。也罢,暂且退堂。等于某面奏了皇上,再行审理。”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理寺卿于大人可在?”

    于光恺沉了脸,呵斥道:“外面是何人在喧哗?”

    他话音一落,就看见一队大内侍卫拥簇着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小姑娘一身黑色银纹的曲裾深衣,头发简简单单的用一根青玉簪挽在头顶。行动间如行云流水般从容不迫。大理寺右卿葛涵面色怪异的跟在她身后。

    方敬、黄庸行、萧炫等几个认识她的人抢先行礼:“……参见五公主。”

    立刻,于光恺的面色也变得怪异了。走下主审位行礼:“臣于光恺参见五公主。”

    叶明净轻抬手腕:“诸位大人免礼。明净听说我朝会试大典有马蚤乱发生,心甚忧。父皇说于大人正在审理此案。明净就起了好奇心,想来看看。还望于大人不要嫌弃。”

    于光恺嘴角抽动了两下,道:“公主殿下来的正好。本案刚审理到一半,正好需要公主的帮助。”

    第五十四章 会试风云(五)

    但凡年纪小的孩子,眼睛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黑色的瞳孔占的面积特别多,色泽清亮,看上去清澈洁净。叶明净如今就睁着这么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于光恺:“于大人有事只管吩咐,明净一定尽力。”

    于光恺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就有些心软。他也是有女儿的,女儿会用软软的嗓音和他说话,会在刚学了刺绣之后迫不及待的绣了荷包给他,小手上扎满了针眼……

    于是他的声音就和软了不少:“公主殿下,会试舞弊一案,到目前为止臣已经审的差不多了。贩卖考题的大部分罪犯都已在押。只是这考题泄露一事,还未曾查明……”

    叶明净听了就吃惊的低呼:“考题泄露?会试的考题怎么会泄露?父皇那日亲手写了试题,当时就封存了呀?怎么可能泄露呢?谁会知道考题是什么?又是如何把它泄露出去的?”

    于光恺尴尬的咳嗽两声:“这个,贩卖的考题是从叶息观公子府上流传出去的,息观公子说,是公主将考题泄露给了他。”

    叶明净越发惊讶:“于大人,你在说什么呀?我何时将考题告诉过息观哥哥?科举考试乃是为的朝廷选拔人才,是何等重要神圣之事?我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将考题告诉他人?明净身为皇家公主,本就应恪守言行,万不敢如此不恭不敬、不孝不义”

    于光恺就转向叶息观:“叶息观,你有何话可说?”

    叶息观一脸沉痛的对着叶明净道:“净儿妹妹,我知道你是害怕,所以不敢承认。可这事如今闹大了,你是瞒不过去的,还是认了吧。”

    叶明净气的满脸通红:“你好没道理,为何硬是要诬陷我?”

    叶息观道:“净儿妹妹,分明是那日我进宫,去了你的芳菲殿。你要我指导你几篇文章。之后还拿出了会试科考的题目来,要我帮着你参谋,想作两篇锻炼一下自己。我这才知道了会试的试题。若不然,就如同你刚才所说。陛下刚写完就封存了,除了那时在场的你,还有谁能知道试题?”

    叶明净像是不认识叶息观一般,震惊的看着他:“息观哥哥,你,你怎可说谎?”她的语气中满含惊讶、悲愤、伤心等等一系列情绪。再辅助以弱小的身体摇摇欲坠,看着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

    “息观哥哥,你,你不可以说谎的。”这回的语调连哭腔都带上了。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

    方敬只觉的自己的眼角在抽搐,皇家的人果然没一个简单的。这才十一岁啊要不是他见过在西苑将黄庸行问的哑口无言的五公主,见过帮着承庆帝整理、阅读奏折的五公主。说不准还真就被骗了。果然,人活的年纪大了,就能时常看见新鲜事。公主的表演可真卖力。

    萧炫也在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为了不发笑,他拼命想着让自己生气的事。比如孙承和那小子竟然私下约了曼儿出去玩?唐玉官近来总在他面前嘀咕要生个孩子。一时间他的表情就有些扭曲,生生把正在偷偷观察他的顾缉吓了一跳。

    叶息观一口咬定:“就是你告诉我的。”

    “我没有你说谎”叶明净的悲愤泣诉飙到最高点。

    于光恺头都要晕了,惊堂木一拍:“肃静”

    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于光恺耐心的对着叶明净道:“公主殿下,你若是说你没有将考题告诉叶息观,还需拿出证据来。”

    叶明净一脸无辜:“我没有什么证据。考题只有父皇和我知道。父皇不说,我不说,那就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于光恺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这公主的脑子没问题吧?他再次耐下性子道:“公主,会试考题已经泄漏了,贩卖考题的贩子,购买考题的考生都已捉拿归案。还请公主再仔细想想。”

    叶明净坚持自己的观点:“于大人,明净不知道案情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会试考场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如果父皇没有说,我没有说。考题就不会泄漏。这是最简单的事实。”

    于光恺郁闷了,难道这位公主真的脑子不好?

    不对突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如果这位公主脑子没有问题,那她拼命的强调考题没有泄漏就必然有其深意。顷刻间,一个大胆的设想涌上了他的脑海。

    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会试还在进行着呢。

    于光恺镇定下来,吩咐道:“将那些考生带上来。”

    说完这话,他朝叶明净瞥了一眼。发现她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心中就越发有了把握。

    十来个考生被带了上来。于光恺看着他们口中的白布,心中一动。好像协助捉拿考生的萧世子特别在意这些人的口中之物,再三吩咐过要将白布塞好……

    心念微动下,他命人取下这些人口中的布。问道:“堂下几个,本官问你们。你们买到的考题和会试的考题可否相同?”

    叶息观闻言大惊失色。叶息聆猛的抬头。

    那些考生愤怒的道:“完全不同”

    于光恺心中一松,尘埃落定。

    ……

    叶息聆面若死灰。叶明净被摘干净了,于光恺处理起这事就没必要投鼠忌器了。他的妾室卖考题,和他本人卖考题有什么区别?谁会相信他是干净的?

    叶息观同样面若死灰。刚刚为着拖叶明净下水,他没有说出是自己y她写了考题来作的。叶明净辩解时,也没有将此事说出。她应该是永远不会说出了。整件事,就如同叶明净先前的指控一样,他成了故意陷害她的骗子。他的前路已经没有了。

    原来,叶明净一早就在算计他们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叶息观和叶息聆,同时将利刃一般的目光射向叶明净,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几个大内侍卫蓄劲待发,死死的盯牢了他们。

    于光恺此时心中最为轻松。太好了这案子断得明明白白,皆大欢喜。传到皇上那里,他这就算是立功了。嘿嘿原来还以为这事是个烫手山芋,没想到却是一桩实实在在的美差啊他提高了嗓门,大声道:“本案到此已是水落石出,由于涉嫌人物较为复杂。具体如何判决本官还需请示皇上。方阁老,黄大人,你们看呢?”

    方敬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呵呵笑道:“于大人能力卓著,办事公允。方某无话可说啊哈哈”

    黄庸行看了叶明净好几眼,然后也笑道:“于大人如此处理甚为妥帖。”

    武成伯顾缉今天的收获最大,他透过此事看到了皇上的心思。就算他手握兵权,不用急着站队。可知道哪个队伍是正确的,到底还是很有保障的。毕竟他的几个嫡子都不怎么能干啊。

    萧炫是早早就知道事情内幕的,反而没那么激动。倒是有种终于完满落幕的感觉。唯一遗憾的是,这次只拉了吴淡晖和何飞两个人下马,动不了那一派的筋骨。

    吴淡晖在那考生说出“完全不同”四个字时,就知道大势已去。脸上“唰”的失去了血色,强自挺直了腰背站在那里。

    何飞早已瘫在地上,目光怨毒的看向黄庸行。

    当天晚上,关于这场案件的奏折就送到了承庆帝的案头,他看完后笑了笑,对叶明净道:“你这回可是赢了。”

    叶明净却毫无得意之色,一脸若有所思:“这件事能如此完美的成功,有三处关键地方。第一,我骗了叶息观,让他以为我写下的是会试考题。第二、叶息观和叶息聆是如何接上头的?这件事又是如何操作的?事后,为什么叶息观没有处理掉那四个证人,反而被咬了出来。这些都和那个失踪的邵春有关。我想,这人一定是探子。不是萧炫派过去的。就是第三方人。不然就说不通。第三、就是在会试考场时,需要里应外合。力保不让吴淡晖那些人知道卖出去的考题不是真考题。这些,是萧炫和林珂联手办到的。这三处关键的地方,我只是起了头一环的作用。后面的两环,其实是不在我掌握中的。”

    承庆帝点头:“你能不骄不躁,倒是很难得。这份心性很好。这世间事啊,没有人能将每一步都算到的。也没有人能事事亲为。你能控制的,永远只有一小部分。所以,要想将影响范围扩大,将事务大部分掌控。就必须在你周围的人身上下功夫。说到底,做皇帝也就是做两件事:一、知事,二、用人。只要能把这两件事做好了,这天下也就能坐稳妥了。”

    他啜了口茶,接着道:“比如这件事,就可以这样看。首先,你需要知道他们的谋划。在这点上,叶息观是吃了小看你年纪的亏。早早的被你看清了底牌。其次,就是用人了。萧炫能将事情办的如此成功,也是因为他手下有一批人。那个邵春,你知道是谁?”

    “是谁?”叶明净问。

    承庆帝微微一笑:“靖海侯亲卫队队长,时少春。”

    叶明净恍然:“原来是萧炫的人。父皇,你看人家的父亲,都给孩子送人送钱。我就什么都没有。”

    承庆帝哈哈大笑:“人,我不是给了你一个了么。你自己舍不得用,怪谁?至于钱,唔——,这个倒是可以给你一些。你能在缺钱时不为贪念所动,守住忠孝大节,实难可贵。父皇就奖励你些钱吧。省的你办事缩手缩脚的,听说你连那些金银小饰物都给兑换了,真真是丢人。”

    叶明净根本没理会父皇大人的打趣。她双目灼灼放光,心里美滋滋的。终于要有钱了呀果然,未成年的孩子和亲爹要钱才是王道。

    第五十五章 后果

    科考舞弊案算是落下了帷幕。引起的后果不算太严重。吴淡晖和何飞的罪名都是私自调动兵马,擅闯贡院。承庆帝念其也是被蒙蔽者,赦了他们的谋乱不轨之罪。免了死刑,削官罢职,流放琼州。家眷什么的没有受到太多牵连,让其返回原籍就算了。

    涉嫌此案的考生,全部革去功名。终身不得再考。

    几个参与贩卖考题的,虽然卖的是假题,但也依然触犯了刑法。全都被判了秋后问斩。其中包括了在逃的沧州籍人士邵春和叶息聆的阮氏姨娘。

    至于叶息观,他的罪名很重。故意泄露假考题,引发社会动荡。并且还污蔑五公主。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认为,一定不能赦免。于是,他被送至宗人府,终身监禁。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叶氏皇族成员稀少,目前的宗人令一职,由福寿长公主兼任。

    叶息聆的罪名要轻的多,只判了治家不严。可以说,如果不是他的那位姨娘利欲熏心,私下卖了几份考题,他一点牵连都不会有。可惜,世事无常,他可以控制自身的贪欲,却防不住枕边人给他挖墙脚。终是惹了一身腥臊。承庆帝给他的处罚是,其本人与后代终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阳光明媚的三月,本是一年中最娇艳的时节,康国公府和豫国公府却都只能惨淡收场。打点行装,离京返乡。

    叶明净自从被父皇评价了一句“舍不得用人”生,就开始努力发掘计都的用途。期间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说小桃同学在会试案件的案情小范围传开后,经常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啼哭。她的这一反常举动被薛皇后身边的人在暗中盯梢。

    又比如,近来京城的内城里出现了一些武艺高强的好手,这些人经常在豫国公府附近打探。而叶息聆则一无所知。

    “叶息聆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人还很有势力。”计都于晚间向她汇报,“只是我不能长时间离开宫廷,这些消息还是从天波卫的共有资源那里打听来的。”

    “什么是共有资源?”叶明净问。

    计都解释:“天波卫不光为皇室服务,私下里也贩卖消息给民间,并且也帮着江湖人处理一些纷争,从中收取费用,在民间颇有名望,卫所有一部分消息的共享的,凡是天波卫的成员都可以知道。其他的消息就要按照等级的高低才能查询。我的等级不够,只能知道这么多。”

    叶明净沉默不语。

    天波卫的创立,她在李若棠的日记里看到过。第一代的罗睺,是一个叫罗耀的男子。此人原是江湖人士,经营一个叫做风楼的组织。专门替人打探消息,以贩卖情报为生。李若棠和他认识,正是由生意接触开始的。后来两人互相看对上了眼,在乱世之中强强联合,双方的势力都迅速膨胀开来。李若棠能够统领兵马,南征北战。皆因为罗耀在幕后给了她全力的支持。

    罗耀心机过人,善于布局。如果说李若棠是力,罗耀就是智。可惜这人不知是用脑过度还是天妒英才。四十岁刚出头就因头疼病而死了。据李若棠在日记里判断,很可能是脑子里长了肿瘤,压迫导致脑部神经血管破裂。

    叶明净认为,如果罗耀不是早早的死了,李若棠最后能不能登上皇位还两说。

    罗耀死时,他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太子已经年满十二岁。他在母亲的协助下,接手了风楼。并在李若棠登基后,将风楼改为天波卫。外围还是风楼那个江湖组织,而真正的核心成员皆是天波卫。

    李若棠登基后,纳了几个男侍小君。据她在日记里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处长的像罗耀。

    叶明净对此不以为然,假的就是假的,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她直到看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李若棠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登上皇位。大势所趋。罗耀在关键的时候死了,她再一次陷入危机。只能力挽狂澜。抱着宁可牺牲一切,也要守住这片基业的心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到那个时候,她才从一个将军转变成了一代帝王。

    罗睺这个代号,在罗耀死后一直空缺。直到那位太子当上了皇帝又离世,第三代皇帝才将自己的贴身护卫赐以罗睺的代号。

    天波卫的能量非常大,而且应该是李氏的家族产业。天知道她的那位曾曾爷爷叶承祜是怎么接手的?

    叶明净腹诽了两句,收回心神。问道:“依你看,叶息聆得罪的会是什么人?”

    计都摇头:“京都的形势,我不是很清楚。”

    叶明净有些失望。转念一想,也不怪计都。身为她的贴身护卫,她常住宫廷,计都自然也就没什么时间往外跑。天波卫一旦成为皇子、公主的贴身护卫,就算是暂时脱离了组织。直到新的帝王产生,他们中间的一位才会成为首领。其余的,就彻底脱离了组织。不再享受任何资源和待遇。

    算了,那些人只要不是叶息聆的帮手就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就不操心了。

    叶明净这里放下不多想了。那边,豫国公府很快就出事了。

    事情还比较严重。据说是府里进了贼,抢劫了一些金银,烧毁了不少房屋。一些丫头和仆役于混乱中丧生。总之闹的沸沸扬扬。顺天府派了人来查案,叶息聆垂头丧气,精神很是萎靡。

    计都照例不知道详情。不过,倒是有另外一个人给叶明净揭开了谜底。

    萧炫大约是特意进宫给她讲述这事的,从头到尾带着笑。

    “你可知道去他们家闹的是谁?是岑家和孟家的人。这岑家就是我上次说的,世代行走西域,做边关贸易的那一家。他家不是有个举子买了考题么?这小子倒是聪明,没夹带进去。而是提前做好了文章,通篇背诵。打算进去后默写出来的。结果考题发下来,一看就傻了眼……不过,那小子也算幸运,因为他没夹带东西,搜查时就躲过一劫,安安稳稳的在里面考了九天八夜才出来。金榜题名是别想了,不过好歹举人功名保住了。回去再用功个三年,下一届再考也是一样。”

    叶明净啼笑皆非:“那他们为何要去找叶息聆的麻烦?撒气?”

    萧炫愉快的笑了两声:“哪是为这个!说道这里,我就佩服叶息聆了。天知道他从哪里找了来这么个妾,简直太能干了!可惜没用在正途上。你可知道,她不像叶息观,五百两一份的小打小闹。她卖的考题虽少,却个个都是大鱼。这岑、孟两家就是。一份考题,她卖出了一万两银子的天价。想来是看着这两家有钱。可这两家有钱归有钱,人家也不是稀里糊涂的主。就对她说,一万两不是问题,可我怎么知道你这考题就是真的?她就说了,这个好办,你们先付一半的银子,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可这一半的银子也不少了。岑家不愧是几代做生意的,又说,你若是拿了五千两银子,回头却不认账,我找谁去?”

    叶明净听到这里,顿时觉得那些花五百两银子买考题的考生是笨蛋。看看人家,这才是生意人呢!

    萧炫笑道:“不然,叶息观才是真的聪明。他找的那些人,相互之间都不认识。学识不怎么样,又都是家底丰厚之辈。五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就是被骗了,也不在乎。所为才夹带了资料进去。若是换成真正有心的,就该向那岑、孟二人一般。先做好锦绣文章,背熟后再进考场。这万一事发,叶息观只要处理掉那最关键的几个人,就万事都落不到他头上。反观这位姨娘的行为,才真是贪心不足,受人于手柄。”

    他继续讲述:“这岑家和她最后达成协议,由岑家写一张欠条。声明岑姓士某某欠阮氏白银一万两。若是那岑举子考中了,这欠条就生效。岑家立马就给银子。考不中,不是埋进士,自然也就无效了。后来的孟家,江南绸缎商首富也是照此办理的。”

    叶明净这下终于明白了,恍然道:“就是说,这两人的欠条还在阮姨娘手上。或者说在豫国公府。岑、孟两家是去销毁证据的。”

    “可不是!”萧炫得意的拿起一本书扇了扇风,“叶息聆据说被那些江湖人在混乱间揍了好几下,身上全是伤。如今他要带伤赶路了。哈哈!他真是找了个好姨娘啊!哈哈哈!”

    他笑的舒心畅快,眉宇全部舒展开,像是三伏天吃了一大碗冰镇绿豆汤一般,从头爽快到脚。

    叶明净琢磨,人家找了个惹祸的姨娘,你高兴个什么劲?除非……他身边也有个爱惹事的女人。相比之下,叶息聆被折腾的更倒霉。萧炫这才如此幸灾乐祸。

    萧炫心情愉快,她却没那么轻松。叶明净没有忘记在茶楼的包厢,曾经有两个男子故意说给她听过一段关于卖考题的对话。这两人是谁?那一次看似拙劣的局又是谁设的?计都曾经打探过那茶楼的底细。据说已经被被转让了,前主人已然离京。

    她的敌人,远不止叶息观和叶息聆。

    现在想想,第一个和她提到科考的,是叶息矜。第一个知道她缺钱的外人,也是叶息矜。目前的京城,完全没有被负面新闻困扰的人,还是叶息矜。

    这种敌人,真是很令人头疼啊!

    第五十六章小桃(一)

    今年的贡生,人数非常之少,只有四十二名。最后一场殿试,将会在他们中间排出三甲。一甲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和三甲同进士。叶明净特意寻了个机会,看了贡士名单。一看之下,心头大为不快。

    去年桃花坞中遇见的三个举子敌人,竟然有一位榜上有名。那位曾坚定的认为公主不可以当女帝的原青排名四十二,堪堪吊了个尾巴。真是运气好到没天理了。

    殿试的地点是在三大殿的最后一处御和殿。内容比较简单,只需要按照考题作一篇文章即可。

    四十二张桌子摆在大殿中央显得空空荡荡。四十二位贡士奋笔疾书,承庆帝坐在最高位,下首坐着四位考官、内阁首辅方敬以及董学成和廖其珍。

    叶明净在屏风后看了两眼,随后悄然离开。

    春天真的来了呢。

    她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上书房,顺便欣赏一下盛放的鲜花,成荫的绿树。据说故宫里是没有树的,真不能想象那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幸好李若棠没有这些讲究,这偌大的宫城中,处处是生长了百年的古树,于厚重处透着勃勃的生机。

    今天是殿试日,廖太傅和林珂都在御和殿,上书房放假一日,里面空空荡荡的很是冷清。

    叶明净对着冯立道:“你们就在外面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冯立等应诺退到远处。叶明净推开书斋的门。

    无人的房间在光中显得特别静谧,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叶明净站在书斋的课桌中间,目光一一瞥过太傅的讲课台、薛凝之、齐靖、孙承和以及江涵的书桌。

    很久以前,岳晶晶在假日里值班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一间间的巡视教室。她那时想着,其实每一张课桌都见证过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没有人比它们知道的更多。年少时最多的光阴都在与课桌相伴,同学间的交谈、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考前人人憋红了脸在背书……这一些,记录的最完整的,应该就是这些课桌。假如课桌能有记忆,它又会说出多少动人的故事?

    轻轻抚摸每一张桌子,她有些寂寞。她的伴读们,少年英姿,意气风发,心怀远大志向。唯有她,心境苍茫。萧炫说她处事镇定,遇着危机不慌、得了胜利不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只是没有太多激烈的感情罢了,快乐、害怕、失望、悲伤都像是被生生砍掉一截。丢失在了很远的地方。

    书斋的门被轻轻推开。叶明净转头一看,一个人影逆光出现在那里。她眯了眯被阳光直射的眼睛,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消失许久的齐靖。

    齐靖一步一步的走进来,一段时日不见,他好似突然长大了不少。眉宇间的飞扬沉静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很稳重。

    “你在看什么?”他问。目光中隐含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叶明净愣了愣,这才发现她竟然是坐在齐靖的桌子前在发呆。“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你是要用桌子吧。”

    齐靖出乎意料的又靠近了一步,问:“刚刚,你在想什么?”

    叶明净的个子没有齐靖高,被这么一靠近,就不得不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她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人和人之间都是有安全距离的,齐靖现在的位置,明显逾越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齐靖那天的怪异,过了两天后她也反应过来了。一直在想着,要是再见面该怎么继续相处。她其实很不擅长处理这类事情,不然也不必靠相亲去结婚了。她和齐靖是表亲,福寿长公主给他安排了通房。有些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她微微垂下头,侧身闪过齐靖身边,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问道:“表哥,今天上书房停课一天。你怎么过来了?”

    齐靖看着她离了自己老远,心里就想起了母亲的话。

    “你和她,永远不可能若是她最后胜了,她的丈夫必然只能在深宫中虚度光阴。景乡侯府只有你一个继承人,你想让齐家这一支断了香火,丢了爵位吗?若是她败了,她的丈夫一家就算侥幸留了性命,也必然要被罢官夺爵。你和她本就是不可能的。单纯的伴读、臣子,才是你该做的你给我就待在家里,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许出门”

    他压下心头的异样,露出一个微笑:“我这些日子都在府里,没怎么出门。京里发生了这许多大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是啊”叶明净也感叹,“真的发生了好多事。”

    齐靖心有余悸:“我都听说了,那叶息观竟然想陷害你。他……真的是自己胡乱写的考题吗?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叶明净笑了笑:“当然不是,他是想骗我说出考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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