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流晶瞳第13部分阅读

    女帝生涯流晶瞳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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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考秀才?”

    孙承和愣了愣,然后立刻回头。等廖其珍口若悬河的讲述完科考是多么神圣、多么庄严、多么重要后,举手请求发言。

    廖其珍问他:“有何不解?”

    孙承和道:“太傅,学生想问。若是我等想考秀才,可能考中?”

    廖其珍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你?你要考秀才?”语气不可置信到极点。

    孙承和理直气壮的反问:“我读了这么些年书,怎么不能考秀才了?”

    廖其珍被他这一问,倒是笑了:“有志气。我辈读书人当是如此。不过,这童生试虽说只需熟读四书五经即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你读了这几年书,底子倒也有些。若是真想考秀才,我倒是可以替你规划规划。”

    这回轮到孙承和吃惊了:“真的我,我真的能考?太,太傅愿意教我?”

    廖其珍摸摸胡子,笑道:“周太祖说过,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既为你师,你有心上进,我当全力辅佐。怎么?你信不过我?”

    “信,信”孙承和头点的像小鸡吃米,然后犹豫的问:“太傅,我真能考上吗?”

    廖其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教了你这些年,平日布置的功课你都能完成。四书五经也通背了不少。举人是别想了,秀才还不至于考不上。只是你还需好好用功个几年方可。”

    孙承和大喜,举人他当然是考武举了,文科乡试和他有什么关系。眨眼间,他好似看见自己穿上了武状元喜服,萧曼一脸崇拜,萧炫大吃一惊。哥哥们都瞪圆了眼睛,父亲再也不敢打他……

    他呵呵的傻笑:“多谢太傅。承和一定用心读书。”

    廖其珍点点头,考个秀才就如此满足,其人倒是赤子之心。然后眼睛向其余几人溜了一圈。

    江涵第二个起身,行礼道:“太傅,学生也想一试。”

    薛凝之第三个起立,同样行礼:“学生薛凝之同有此意,还望太傅费心。”

    廖太傅一脸欣慰。

    齐靖郁郁寡欢的坐在座位上,他是景乡侯的独生子,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

    叶明净不明白他的沮丧,在她看来,孙承和等人的举动十分令人费解。这就好比这几人有了保送一流名校的资格,却还争着要参加高考一般。简直莫名其妙。齐靖的态度更奇怪,又不是不让他上大学,不过是不能参加高考罢了。有什么好丧气的?

    只见廖太傅在那里欣慰的感叹:“你等皆出生勋贵之家,有此志气实属难得。若能搏个正经出身,日后在朝堂之上,说话就有底气,不至让人看轻了去……”

    听了这番话,叶明净这才明白,朝堂上还有这样的说法。心中暗惊,难怪科举如此重要。

    然后廖太傅就简单的讲了讲考秀才的过程。

    考秀才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其中县试五场、府试三场、院试两场。

    至于考不过……廖太傅压根不接受这个可能。谈都没有谈。立刻就介绍起其它注意事项。

    首先,考生本人需要有清白的出身,取得参加考试的资格。当然,也不是所有出身清白的人都能有资格参考的。比如悲催的齐靖同学。还有就是在服丧期中的考生。

    其次,考生需要有五名同考者互相联保的文约,还需有一名廪生做保。府试之后则需要两个。

    叶明净不耻下问,问太傅:“廪生是什么?”

    廖其珍几乎气晕,这种常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公主果然读书读傻了。想当年,他也曾是廪生啊于是他板着脸道:“院试之后,上榜者按成绩共分六等。这第一等的就是廪生。一年可领取朝廷发放的白银四两做为补助。”

    白银四两。叶明净在宫中用不到钱。便用前世的价格开始换算。一千克白银大约折合rb七千六。一两就是三百八,乘以四是一千五百二十。再添加上夏朝物资不如现代丰盛,白银购买力强大等因素。估计四两白银也就相当于rb两千多。一年才这些钱,看来真的是补助,不是给养家糊口的。

    至于齐靖、薛凝之等人,四两白银在他们眼里只是散碎零钱而已。随便哪个角落里扫扫,就能扫出来。

    廖太傅气恼之下,给薛凝之几个有志考秀才的,布置了魔鬼课业量。首先,四书五经必须通读、通背、通默。要求能倒背如流,随便抽哪一句,就能说出出处,以及默写出上下文。

    孙承和傻了眼:“全要能默写?”

    廖其珍瞪了他一眼:“这是最基础的,此外还要通读史书、熟用韵律。你以为考个秀才容易?”

    孙承和小声的嘀咕:“表哥一考就考过去了。”

    承庆帝得知女儿对科考感兴趣,对她道:“虽说你不用参加此等考试,可这里面的学问却不能不知。这样吧,太傅给他们布置的文章课业,你也试着做做。另外,今年的春闱,你就跟在我身边,长些见识。省的连廪生都不知道是什么,徒惹笑话。”

    她的确闹了笑话,比那个“何不食肉糜”的皇帝也好不了多少。叶明净怏怏的点头。

    承庆帝靠着椅背思索片刻:“这次的主考官是工部尚书刘潜,林珂是副考之一。到时由他帮你讲解,倒也过的去。只是这考题需要好好斟酌斟酌。”他想了想,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叶明净伸长了脖子凑过去看。从春秋至南北朝,承庆帝将各个重要的历史时期都一一排列。排完后,边思索边划勾。

    他喃喃自语:“史论共有五题,春秋太远,体制又大不相同,容易流于言表。周朝的话,又容易引起忌讳……”

    叶明净好奇的问:“父皇,您圈这么多题目做什么?”

    承庆帝看了她一眼:“出考题。”

    叶明净大奇:“要这么多题目啊?不是只要做一篇文章就行了么?”

    承庆帝像看怪物一样看向她:“谁告诉你只要做一篇文章就行的?会试九天八夜,做一篇文章。亏你想的出来?人才大典是何等重要之事,一篇文章能看出什么东西?怎能如此胡来?”

    叶明净大窘。都是电视剧害人什么一篇八股文得到了某某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什么某人参加科举,出来后红光满面,还能去青楼找红颜互诉衷肠。什么某某一考就是个状元,容易的像喝水一样。她怎么知道会试要考九天八夜。天哪九天八夜不离场的考试。高考没得比公务员考试也没得比承庆帝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再拘着孩子了,果然冒傻气了。

    他重新拿了一张纸,边写边给叶明净讲解:“会试共分三场,第一场为三天三夜,考史论。总共五题。第二场也是三天,考奏折、公文的书写和策论。也是五题。第三场为两天半,考三篇时艺文章。整个会试共有一十三道题目。举贤、税法、边关、吏治、外交、通商、海防,方方面面都要考到。这样才能为我朝选出学识广博之士……”

    叶明净听的膛目结舌,原来科举考试竟是这个样子的。什么八股文章写的好,就能考中。全是屁话至少在这个夏朝是屁话难怪廖其珍说孙承和考秀才没问题,其它的就不要想了。果然还是她见识浅薄了。

    照这个程度看来,她学了五年下来,也就只能勉强当个秀才。举人、进士那都是痴人说梦。她凭什么去统领朝臣?站在封建王朝的最高点。

    叶明净的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垂头丧气。

    承庆帝看了她两眼,淡淡的道:“知耻者近乎勇。你才多大,急什么?只要你有心,一步步的下功夫。这些众生百事,迟早能融会贯通。武将得天下,文人治天下。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治不了这天下,就算是用武力得来了,也会弄的民生鼎沸。位置是坐不稳的。”

    叶明净心中一惊,抬头看向承庆帝。承庆帝的眼中颇有深意:“净儿,凡事从大局着手,是对的。只是,万不可偏颇一方。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啊。”

    第四十六章 改嫁

    叶明净明白了科举的重要性和文人士子在整个社会中的作用后,对课业就越发的重视了起来。廖其珍给薛凝之三人布置的是通背、通默四书五经,通读史书。她一课不落的全程跟进,搞得齐靖成了唯一落单的人。

    春闱的日子是三月初六。出了正月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各地的举子均已到达京城,摩拳擦掌的准备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搏。

    二月的时候,孙承和大约是背书做题做多了,整个人的气势有些低迷,有时还会漏写了课业,不得不到上书房来补写。

    叶明净先是冷眼看了两天,后来见他一直没有恢复,就有些担心。找了个私下无人的时候问他:“你最近怎么回事?若是书真读不下去也没关系的。父皇对你印象颇好,日后总不会闲置了你。”

    孙承和罕见的叹了口气:“我没事。可能是最近累着了。”

    叶明净鄙夷的用眼斜他:“和我还来这一套你干了什么大事了,还能累着?老实告诉你,我们几个都看出你有心事。他们也问过你吧,你以为你那敷衍的借口很能信服人?不过是大家不想为难你。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好歹还是公主,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帮你找条路子的。”

    孙承和支支吾吾:“我真的没事。”

    叶明净闻言便打算算了。人人都有隐私权。朋友之间相处,应该互相尊重。她过问,是表示她的关心。孙承和愿意让她帮忙,她就尽力帮忙。孙承和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不逼迫。

    于是她道:“没事就好。你课业上还是上点儿心吧,太傅对你们几个期望很高呢。要是实在累了,干脆就请几天假回去好好歇着。太傅不会不近人情的。”

    结果她刚走了两步就被孙承和叫住了。她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孙承和想了想,断断续续的道:“公主,我……我想问问你,一个人的出身真的很重要吗?你看,马上就是春闱了,这些举人来自四面八方。各种身份都有,只要他们的文章做的好,有学问,就一定能考中的是不是?”

    叶明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蟾宫折桂可不是光凭文章做的好就行的,涉及的方方面面多了。不过能走到会试,都是肚里有真才实学的人。朝廷大考,讲究的是公平。考生的卷子都是蒙了姓名由专人统一抄写,之后送至主考官处评阅。连笔迹都看不出来。杏榜题名的考卷,父皇会亲自阅览。若那考生真的才华横溢,当然能考中。”

    孙承和道:“是吧。我听说乡试也是这样的,蒙了姓名誊写,笔迹统一。不过……公主,我是说,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他有满腹才华,可出身……那个家庭……或许有些不妥。这人若是得中了,朝廷会因为他家庭的原因就不重用他吗?”

    叶明净沉吟了片刻:“我也不骗你。若说真的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不然朝中怎么有清流和勋贵两派呢。还有都察院,一些官员若是治家不力,御史是可以以此为由,参他一本的。情节严重的,丢官也有可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也是读过《大学》的。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哦?”孙承和立刻紧张了起来,“什么例外?”

    叶明净看了他一眼:“例外的情况各不相同。具体就要看是什么事了。比如,按照常理,父母过世,官员需丁忧三年。可你看历朝历代,总还是有不少官员被夺情,免了丁忧的。这就是例外。”

    孙承和泄了气:“这我也知道,那些人不是宰相就是大将军,哪能和他们比。”

    叶明净道:“不然,其实总结起来也就是一句话,这些被夺情的人俱是当时的朝廷栋梁。缺了他们,朝政上就会运转不灵,所以才被夺情。你说的那人,若想让人不在意他出身上的瑕疵,就必须让自己非常有用。有用到非他不可的地步。这样,就谁都不会、也不敢介意他的出身。”

    孙承和若有所思。

    又过了几天,他脸上的郁色消失了。

    江涵关切的问:“小和,我怎么听说陆诏又离京了。大家都在外面传言,说东阳侯容不下寡嫂,怕侄子抢了他儿子的爵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承和“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儿。别听那些人胡说。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这一天,刚好齐靖和薛凝之都不在。叶明净也就凑过头来:“陆诏离京了?他不是年前刚回来么。这才待了几天啊?”

    孙承和瞧了瞧窗外,见太监们都离得挺远,就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们说说,你们可别外传啊我告诉你们,其实是东阳侯府出了一件事。东阳侯的弟弟,就是那个我们在桃花坞见过的,叫陆霄的。你们还记得吧?”

    叶明净第一个用力点头:“我记得,他是东阳侯的庶弟。丧妻无子,鳏居至今。”

    孙承和诧异的看了她两眼:“你记得这么熟?”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就是这个陆霄,他向侯府太夫人请求,说想要续弦。”

    江涵莫名:“就这事儿?你至于这么神秘吗?”

    “哎呀呀”孙承和大急,“你是不知道他看中的人。他谁家的小姐都没看上,对太夫人说,他要娶衡山书院教习先生杜归的妹妹。”

    叶明净“啊”的一声捂住嘴。江涵反应就慢了一点儿,见她叫了才想起来,大惊:“什么?我记得陆诏的舅舅就叫杜归,他有几个妹妹?”

    孙承和用“你终于懂了”的眼神看向他:“就一个妹妹。陆诏的母亲,闺名杜蘅。”

    江涵的下巴险些掉下来:“这,这是真的?他,他竟然敢这么提出来?”

    孙承和眉宇间有隐隐的兴奋,压着嗓子道:“这位陆三叔可不简单。他自从老侯爷死后,就搬出了侯府。既不托人求职,也不参加科考。截然一身,渡江去了南方。也不知他怎么弄的,竟置办了一大片私产。早就不依托侯府生活了。太夫人的话,也就不怎么听。他早年妻子死于难产,太夫人原有意替他续弦,结果遇上了老侯爷病逝。这就拖了三年。再后来,他压根就不听太夫人的话,怎么都不肯再娶。又一连遣送了好几个太夫人给的丫头。我们都说,他八成是想当和尚了。谁知道,人家眼光高的很,竟然就看上了……嘿嘿”

    江涵道:“杜家婶婶相貌人品俱是一流。我第一次见着时,还以为她比我母亲小呢?谁能想到她已然年近四十了。”

    孙承和道:“可不是。陆家三叔比她还小一岁呢。就看上她了。在太夫人屋子前跪了两天一夜。”

    江涵诧异:“听你的口气,太夫人竟是准了?这怎么可能?要我说,东阳侯府太夫人这般注重脸面的人,陆霄即是跪死了,她也是不能松口的。”

    孙承和的眉宇间露出佩服的神情:“这你就不知道了。他先是跪了一天一夜,太夫人没理他。结果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陆诏表哥也去跪下了。”

    “啊”叶明净发出第二声惊呼。万万想不到那人会这样做。

    江涵也是大惊:“这……他这是做什么?寡母再嫁,嫁的还是小叔。他还要不要前程了?”

    孙承和看了叶明净一眼,道:“太夫人也是这么问他的。陆诏表哥说,大丈夫立于世,当凭胸中所学。岂能以母亲一生孤苦做向上之阶梯。朝廷向来支持鳏者再娶,寡者再嫁。三叔此举,乃顺应天意。若是他日后金榜题名,妻儿欢庆之时。母亲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于心何忍也。”

    江涵目瞪口呆:“他,他竟然这么说。”

    孙承和拍拍胸口,喘了口大气:“就是啊我听说时也是吓一跳呢。太夫人后来又问他,若母亲再嫁,将来百年之后,置他父亲于何地?你都想不到陆诏表哥是怎么说的。”

    “陆诏怎么说?”这回是叶明净抢问。

    “表哥说,他父亲乃是至诚君子。爱他至深。定然舍不得母亲半生孤苦,凄然一人。将来百年之后,父亲有母亲。三叔有三婶。大家都是一家人。”

    “扑哧——”叶明净捂住嘴狂笑,陆诏一定是故意的。陆云是至诚君子,深爱杜蘅?见鬼去吧可惜,太夫人明知道他说的不对,还不能反驳。陆诏是遗腹子,将父母之间的感情想的美好很正常。总不能由祖母告诉他,你爹一点都不喜欢你母亲。你爹为人小心眼,绝不会放你母亲嫁人吧。

    最妙的是,陆诏一口一个父亲。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这里的父亲一定不会是指陆云。那个深爱他,舍不得她半生孤苦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陆霄。

    笑够了后,她不禁有些佩服起陆诏来。竟然能为母亲做到这一步,看来陆诏的的确确是个孝子。

    她倒有些小瞧他了。

    孙承和继续绘声绘色:“陆诏表哥跪了一天后,摇摇欲坠,看着就要不行了。太夫人终于松口发话,只要陆霄能取得杜归的同意,她就不再过问此事。不过,陆诏必须是长房长子,谁都不能更改。这不,表哥身子刚有起色,他们就回衡阳去了。我估计杜婶婶和陆三叔以后都不会轻易回京城了。”

    江涵不屑的道:“长房长子又怎么样,她还能把爵位给陆诏继承不成?不过是多分些家产罢了。”

    孙承和道:“她这是怕陆诏表哥日后受欺负。毕竟,杜婶婶以后就是陆三叔的人了。”

    这两人在那里议论着。叶明净心中涌起一阵“大家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的畅快感。同时也有些心痒难耐。

    于是,这天晚上。她在帐子里揪住计都,痛痛快快的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其间还发表了不少自己的感想。

    她在那里侃侃而谈,计都则在努力忽视公主穿着中衣,和他在床上聊天这一事实

    第四十七章 钱从哪里来(一)

    廖太傅大约是被春闱将至给刺激到了,接连几天都给五个学生布置了时艺文章。几人写完后,他便当场点评一通。之后,又拿出几篇好文章来给他们对照,让他们从中吸取经验。

    叶明净接受了五年的古代儒生教育,对这类古文已经有了一定的鉴别能力。廖太傅拿了来的都是精品佳作,立意上层,用词精辟,文风熠熠生晖。

    廖其珍的意思是,多看佳作,有助于提高眼力。下笔行文时,境界就自然而然的高了。其间,他拿出了一篇文章称赞道:“此人有大才,这一篇《国富论》写的非常好。国富者,先论政。政者首要之职,在于通,通则顺……说的真是太好了。只是如此有才华之士,竟未曾署名,这是为何?”他翻了翻那页纸,“咦?这是公主交予臣的,公主”他声音立时激动起来,“难道这是你……不对,”声音又颓丧下去,“字迹不同。公主,这文章到底是何人所作?”

    叶明净托着腮,无奈的道:“太傅,这篇文章是叶息矜写的。”

    廖太傅大惊:“什么?竟是他”脸上的喜色就退去了大半,反而多了些忧虑“这样有见解之人,若是不安心臣子之位……”

    叶明净不以为意的笑笑。不安心当臣子的人多了。最近父皇对她放松了许多,同意她正式出席宫外的一些社交场所。只是身边要带足了人。她也算是见识到人生百态了。这些人对待公主的言谈举止,和她穿了小厮服时见到的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叶息矜就是在某一次聚会上,将这几篇未曾署名的文章交给她的。

    当时叶息聆和叶息观也在,这两人还凑热闹的掺和了一番,说过两天也会写了文章让太傅大人给点评一二。

    说起来,他们倒是挺关心科考一事的。

    不过,随着这几日频繁的外出,叶明净发现了一件很窘迫的事。那就是她很穷。

    没错,大夏朝唯一的公主殿下,目前非常之穷。

    叶明净作为没有封号、没有成年的公主,就意味着她没有田庄、没有产业。每年就只有固定的俸禄,白银500两,米500石,绸缎40匹。

    白银,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底部印着亮闪闪的官印。每年发十个,素洁姑姑倒是都替她收着。问题是谁敢拿出去兑换?少了一个都不行,素洁会问的,公主要这些银子做什么?

    米,她从来没见过。虽然她知道一石米约合有一百多斤。500石米就是五万多斤。一年五万多斤米,分春秋两季发。一次两万多斤,堆在地上能堆成山。这个米据说是由父皇暂时替她保管了。

    四十匹绸缎倒是都在她手上。除了自己做做衣服,剩下的,有的送给了安妃,有的打赏了宫女、太监,并且还分送了一些给太傅大人、林珂、张奉英以及四个伴读。当然,即使是这样,库房里还有一些存货的。问题是,那个也是在素洁眼皮底下的。要送人就必须像前面几个例子那样,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库房里还有很多宝贝,承庆帝对她十分宠溺,各式精致的用具、摆设、首饰、古董、书画,全部都有。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御赐之物,叶明净只有使用权,没有支配权。

    她手上能用来开销的,就只有过年过节时父皇、母后、母妃大人赏赐下来的各式小克重的金银锭。还有就是铸造成花生、核桃、铃铛之类的金银饰物。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接过,亲手保管。数量有多少,素洁并不清楚。花雕从来不问,小桃桔子冯立三个更是一问三不知。

    可怜的计都,每次过完年节后,都需要辛辛苦苦的用内功将金银锭上的铸造官印给摸掉。其中有一些还需要将其切碎,变成形状各异的散碎银子。事后,叶明净会分给计都金银各两个锭子作为辛苦费。

    计都先是不肯收。叶明净告诉他,是人都需要用钱,钱是英雄胆。她身边的人尤其不能缺钱。

    计都就默默的收下了。

    和萧炫熟悉了之后,她改成托萧炫帮她兑换金银。萧炫对她的举动非常不解,大夏朝唯一的公主,整天和他算几十两金银的帐,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他表示可以资助她一些钱财。一万两之内都不是问题。

    叶明净拒绝了。虽然她知道,靖海侯府很有钱。

    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只是隐隐有一种感觉,拿了萧炫的钱,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由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这么小打小闹的钱财来去,倒也够用。可是一旦出宫参与了社交后,她发现,她手头的钱不够用了。

    打赏下人要钱、买通消息要钱。冯立、小桃、计都出去替她办事需要花钱。和侍卫们搞好关系要用钱。她几乎要仰天长啸:“钱钱钱”

    叶明净终于知道了,康熙的那位太子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搜刮钱财。

    储君的竞争真的是一项很费钱的事业。别说营造势力了,就是简单的打理好人际关系,都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

    她该从哪里弄到钱呢?

    叶明净几乎愁白了头。开始多方试探性的询问,你们平时的花销都是从哪里来的?

    孙承和的回答最简单:“钱不够了就和我娘要呀?还有大伯、大哥和二哥都会给我。”

    叶明净鄙视之。

    江涵很羞涩的道:“父亲置办了一些产业,母亲的陪嫁也有不少。祖父说,我的这些应酬都是家族的大事,走的是公中账目。父亲和母亲也会贴补我。”

    齐靖同学很自豪的道:“咱们大夏朝公主出嫁,陪嫁是有定数的。我娘当时是唯一的一位公主,先皇和皇上又都给添了不少。大小庄子有十几个,良田几千倾。我今年十五了,娘亲给了我两个小庄子、两个店铺,让我先试着玩玩。说是我x后既要接手侯府,又要接手她的陪嫁。别被那些老油子的掌柜和管事给骗了。”

    得这位是财主。叶明净郁闷,凭什么出嫁了才给钱、给产业,好过分薛凝之则是很奇怪的问:“公主怎么想到问这些?难道花销不够?”

    叶明净吓得拔腿就溜,连声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这位也太机灵了。

    综合以上,想要有钱就得有产业。

    一个十岁的公主该如何置办产业?并且还需得瞒过薛皇后的眼睛。

    她一无本金(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不能用),二无人手(身边不是宫女就是太监),三还不懂经营(岳晶晶是音乐教育系毕业)。就算置办了产业,估计也没什么收益。

    叶明净的心情被万恶的金钱弄的很糟糕。

    这一天在睿国公府,她将廖其珍点评过的文章交还给叶息矜。叶息矜仔细的看了点评,笑道:“真是麻烦公主了。”

    叶明净挥手:“小事一桩,息矜哥哥不用客气。”

    叶息矜道:“对公主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息矜就是一件大事了。公主帮了这么一个大忙,息矜要好好谢谢公主才是。现在正是春回大地之时,不如由息矜做东,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去赏春如何?”

    叶明净立刻就想到了桃花坞,憧憬道:“是啊,想来最早的桃花应该已经盛开了。”然后又想到了去游玩一次的花费,人就立刻沮丧起来。

    叶息矜察言观色,问道:“公主可是有烦心事?”

    叶明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让哥哥见笑了。净儿还没有成年,外出游玩甚是不便。”若是参加了此类春游,她就需要回请。回请就需要钱……

    叶息矜看了她两眼,忽然笑道:“公主这话我却不信。息矜在家中也是有妹妹的,若是听说可以赏春游玩,恨不得立时就能出门才好。怎么到公主这里就不愿了?”

    叶明净叹了口气:“息矜哥哥果然慧眼。净儿也不瞒你,实在是零花钱太少,囊中羞涩。”

    叶息矜惊讶:“公主不是应该有俸禄的吗?”

    叶明净大窘:“五十两一个的官锭,不易花销……”

    叶息矜沉吟:“总能有办法的……”

    不过是些客套话,叶明净没在意。

    谁知过了两天,叶明净外出,在茶楼喝茶,刚和齐靖聊了几句,就有小厮来报,说楼下有客人的马匹和他们的马匹打起来了。

    齐靖的马是上好的品种,闻言十分心疼,就带了人下楼查看。叶明净让冯立也陪着下去帮忙,自己就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等候。突然间,听见隔壁包厢里有两个士子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一个道:“大哥,马上都要进三月了,此次大考怎么还没有试题出来?”

    另一个道:“是啊我好容易买通了门路,知道这茶楼里会有试题出售。往届春闱都会有,不知今年怎么就没了?”

    先前的那人道:“我听说,这是因为今年的试题是皇上亲自出的,主考官和三位副考到现在都不知道试题。所以才没得消息。”

    那大哥道:“这可真急死人了。我带了两万两银子,就是想来搏一搏,怎么竟会一点儿消息都没呢?贤弟,你可知如今已有几人在此排队了?”

    那位贤弟说:“已有十四人了。按照惯例,五千两一人,只卖二十人。单人联线介绍,绝无泄漏之忧。马上就要满员了,现在就只等考题。”

    那大哥道:“这都已经二月中旬了,再不来考题,我们也别买了。”

    那位贤弟咬牙:“实在没有,也只能算了。可恨这些人也太过小心。不过是二十个人罢了。这每届杏榜题名的,足有两百多人。只卖二十张试题又能如何?况且能来参考的都是举子,胸中也是有才华的,不过是怕一时复习不到考题的范围。花钱求个稳妥罢了。这种双方得利的事,怎么就没人敢做呢?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啊竟就白白给扔了。”

    第四十八章 钱从哪里来(二)

    那位大哥叹气:“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算了。可惜了,十万两,一句话的事儿。真是……”

    那边包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然后就是开门声和脚步声。从叶明净所在的窗口向下望去,可以看见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很快的涌入人群,眨眼间消失不见。

    叶明净给自己到了杯茶,想想就觉得好笑。

    这是谁想的计策?粗制滥造到她都不忍心看了。茶楼是什么地方?茶楼里的包厢雅座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要保证隔音效果良好。夏朝的技术,虽然不至于像现代练琴房那样,关上门就什么都听不见。但最起码的隔音还是可以保证的。隔壁对话声能如此清晰的传来,想来那两人应该是坐在墙边大声交谈。

    想象一下,两个男子对着墙壁大声叫道:“啊怎么还没人卖考题啊”“是啊我有好多银子,就等你来拿了”

    太有喜感了

    齐靖回到包厢时,看见的就是叶明净端着茶盏在吃吃的发笑。

    “想着什么趣事了?”他挑了挑眉,坐到桌边。

    叶明净摇摇头:“没什么?刚刚有人在外面议论科考,我就想到了小和最近作题作的一脸苦相。”

    齐靖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在童生试这件事上,他是被孤立的那个。可以想象,若是有一天站在朝堂上,那些清流一定会用高傲的眼神低视他。而薛凝之,或许就会受到较好的待遇……他心下一阵气闷。

    叶明净见他半天不出声,就问:“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齐靖回过神,抬眼就看见叶明净那双清亮的眼睛。再联想到母亲和他说的话,就有些气血上涌。清了清嗓子:“净儿,过了年,咱们都大了一岁了。”

    叶明净心不在焉:“是啊总算又长大了些。”

    齐靖微微红了脸:“前两天母亲对我说,我已经十五了,身边该添些伺候的人。”

    叶明净“哦”了一声。脑中在想:会是谁下的这个诱饵呢?她出门的消息是从宫中走漏的,还是从齐靖那边走漏的。这些人又怎么知道她会来这个茶楼?难道齐靖府上有其他势力的人?

    齐靖低下了头,不敢看对面女子的脸,轻声问道:“你说,我身边要不要添人?你,你可有看法?”

    叶明净随口回答:“缺人就添呗。”

    齐靖脸色“唰”的变白,猛然抬头:“你真这么想?”声音陡然拔高几度。

    叶明净吓了一跳,收回心神,莫名的道:“你干嘛?不是姑姑说要给你添人的么?”

    齐靖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一脸无辜,心知她是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得厚着脸皮道:“这次添的人不一样,是要在屋里伺候的。”

    叶明净更加莫名:“屋里伺候就屋里伺候,我屋里也有很多人啊。”

    齐靖气的涨红了脸:“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明白什么?叶明净见他恼羞成怒,只得努力回想,他刚才说了什么很要紧的事吗?

    想了半天后终于恍然:“啊你说的屋里伺候就是,就是……”她努力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用词:“通房丫头”

    齐靖的脸红的要滴血,一口钢牙几乎咬碎。恶狠狠的瞪着她。

    不怪叶明净反应迟钝。实在是以皇宫目前没有皇子的状况,她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一类的人物。而且,这种知识书上又不会有。她能无师自通的明白,还是靠了前世看的《红楼梦》来提醒。

    于是她安慰齐靖:“这没什么好害羞的。你也到年纪了嘛。不过,以医学的角度来看,虚岁十五还是太小了,过早的亲密接触女性,对你的身体不太好。会影响到以后的生长发育……”

    齐靖“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着牙挤出话来:“你没心思就算了也不用说这些话来羞辱我我,我也知道没可能。不过是不甘心。”他声音渐低,“不问你一声,我始终不甘心……”之后,又昂起头,“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问了。”说完,他飞快的冲出房门。速度快到带起一阵旋风,衣带飘飞。

    包厢门“砰”的被重重关上。叶明净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难道他不是遇到青春期困扰,来和我谈心的?”

    冯立敲了敲门:“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明净推开门,“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设计的这个圈套?知道她缺钱的人并不多。目前最大的嫌疑犯就是叶息矜。可是,如果真是他的话,这计策就又太直白了。春闱试题泄露,这是何等的大事。她除非是脑袋坏掉了,才会去做。那两人还说什么每一届科考都有考题泄露,当她是傻瓜吗?真要这样,这夏朝估计也快完蛋了。

    叶明净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再想了。任你东南西北风,我守住本心屹立不动就是。

    晚上的时候,她将白天发生的事记录到小本子上。又向前翻了翻,翻到去年的记录。

    “唔……我这里还有三个敌人呢。去年在桃花坞里遇见的。原青、陈智、蒋灿,这三个人都是举人,去年就来京了,也是要参加今年的春闱的吧。”她点点头,“果然还是记下来保险,不然差点就忘记了。”

    计都坐在床的另一角,眼观鼻鼻观心。

    叶明净做完当天的记录,合上本子。一抬眼就看见计都的那张娃娃脸,问道:“计都,你今年多大了?”

    计都垂头回答:“十六。”

    “十六啊比齐靖大了一岁呢。”她自言自语,“那小子大概是叛逆期到了,阴阳怪气的。对了,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什么时候用来练武呢?不勤加练习的话,你的功夫不会退步吗?”

    计都抬头瞥了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属下不是每天都跟在公主身边的。有时候,公主身边的是其他护卫。”

    叶明净恍然:“我说呢?时时刻刻保护的话,怎么可能只用一个人。这人不用吃饭喝水的吗?不用上……那个沐浴、练功、睡觉……都是人体必需的。”她想了想,“好像这几个月晚上都是你耶你睡眠够吗?没人和你轮换晚班吗?”

    计都猛然抬起头:“公主想换人吗?可是属下哪里做的不好?”身上的气息陡然就变了。

    叶明净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对方的眼神一时间竟有些刺人,但很快就消失了,恢复了一片平静。她摇摇手:“没有,你很好。我没想换人。就是怕你睡不好觉。这个,精神不济的话,护卫起来就容易出错……”

    计都又垂下了头:“多谢公主关心。原本是有夜间轮换守卫,只是公主的情况特殊,就只有计都一人值夜了。公主不必担忧,寝宫之中很安全。属下可以保证充足的睡眠。”

    叶明净愣了愣:“我情况特殊?我有什么特殊情况?”

    计都的头垂的更低了:“公主每晚都要唤人入帐……这等事,其他守卫不方便。”

    不方便?叶明净想象了一下换个护卫在帐子里和她说话,浑身打了个寒颤:“的确是不方便。辛苦你了。”

    齐靖自从那次在茶楼夺门而出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进宫。在其他的场合也见不到他的人。

    叶明净认为,青春期的小孩闹别扭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这种事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于是也没有多加理会。

    这一天,叶息观陪着几个妹妹来到宫里给皇后请安。三个妹妹陪着皇后说话,叶息观和叶明净在一边显得有些无聊,他就提出来想看一看叶明净最近做的文章。

    薛皇后和煦的笑了笑:“也对,我们谈论的话题,你们两个听着确实无趣。净儿就带你哥哥瞧瞧你的课业去,也让息观给指点指点。”

    叶息观连呼不敢。

    两人来到芳菲殿书房,叶明净翻出几篇最新写的文章给他看。叶息观仔细的阅读了一遍,道:“妹妹的文笔果然有华彩。只怕参加今年的大考都没有问题。”

    叶明净如今听到“大考”两个字,眼皮子就要跳一下。扯了扯僵硬

    女帝生涯流晶瞳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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