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冲撞 晓春 作者:肉书屋

    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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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完澡,去了郑耀扬的房间,他居然没在房里,我进去自行打开他的电脑,他的密码设置我是清楚的,现在,我们之间在公司各个层面的问题上已经没有机密可言,老实说,两个都十分有戒心的男人能达成这样的共识很不容易。

    平时没有必要,我从来不来开他的电脑,这次,我在桌面上看见一个文件夹,文件名是我的英文名,迟疑一下,还是禁不住好奇点击了,结果令我大吃一惊──文件夹里放著几十张我的照片,并且画面取景都十分暧昧,甚至有半l和我熟睡的照片,坐在椅子上有点儿发怔。

    郑耀扬这时推门进来,我抬头与他的眼神撞个正著,他看了眼电脑屏幕,没表示什麽意见。

    “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我看看他,又看看照片,说了句。我正翻到的那张是在某个清晨,我侧著脸趴睡在床上,阳光半明半暗,被单该遮的部位并没有遮住,凌乱的发,放松的表情,床单很凌乱,不难看出刚经历过什麽。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不设防犹如孩子般的神态。

    “很性感不是吗?”他走上前来,站在我身後,俯下身体,将手心覆上我的手背,迅速掌控鼠标的控制权。

    7

    “我只是情不自禁,有这麽好的模特不用,岂不浪费?”他舔吻我的耳廓,手指点击下一张。

    两年前,郑耀扬突然对摄影感兴趣,从此,除了风景,我也很不幸地成了他镜头的扫s目标,只是我不知道,他会真的留下这些隐秘的照片,这让我多少有些尴尬。

    “你是不是以有自己很有艺术天赋?”我挑眉臭他。

    “也只有你小看我,上周摄影协会邀请我去参加本届影展。”他颇有意思地叹笑。

    “你该不会是要把我的……这些,送去吧?”我啼笑皆非。

    “那就要看是从艺术角度出发还是从情感角度出发了。”他居然邪笑著威胁我,“有一些的确很fit,看这张,你在阳台上喝咖啡,光看这个侧面,不知有多纯良。”

    “多谢夸奖。”弯起嘴角,很配合地展露一个“纯良”的笑容。

    我真不知道郑耀扬也会做这样“有趣”的事,他接著说,“放心,暂时还不打算公开关於陈硕的一切影像──因为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

    “是,很明智。如果你把它们送去影展,我会杀了你。”我很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低笑:“幸好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命是保住了,你看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再做些别的……”他的手开始沿著手臂一路钻入我的浴衣领口。

    我犹豫了一下:“明早的晨会我可不想迟到。”

    “去它的晨会!”他轻轻咬住我的脖子,用力揽住我的上半身,把我从椅子上拖起来,拉到沙发上,固执地用身体压住我,不留一点空隙,对著橙色的灯光,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眼底烈烈的火焰,格外直白,空气中的波动让我灵敏地嗅到了情欲的味道。

    “你怎麽说来就来?”本想打趣他,可在他硬挺的下半身抵住了我的腰际时,我立即闭嘴,欲焰熊熊燃著,室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以及彼此追逐较劲的凝视,一股复杂的情愫瞬间交缠翻涌,我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和这个男人相处这麽久,他眼睛的激情从未退减,我们常会争执,甚至会有动手的时候,但常常,他对我的实质性容忍和消极抵抗会令我瞬间平静下来,当然,大部分时间他宁愿和我对打一场也不肯妥协。但似乎,我们习惯了彼此的表达方式和暗示,我承认,这五年来,一种强烈的需求感充斥在我们之间,无可替代。

    我一把扯开他的上衣,翻身把他压在沙发椅背上,半跪著跟他接吻,他有力的吮吸,热烈的手臂,激情辗转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拉开疯狂的序幕……我的进攻丝毫没有怠慢,决定顺从自己的欲念,主动贴近那具完美的身体,将头埋入他颈间,抚摸那光滑坚韧却又富有弹性的r体,猛地含住他丰润的耳垂,忘情地吻咬,他突然拉开我,火一般盯著我。

    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震颤,我尽力诱惑著他,顺著他颈部优美的肌理往下,有些粗鲁而又急切地解开他的皮带──他昂扬的欲望暴露在我面前,灼烫的令人心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略一迟疑便低下头去……耀扬低声呻吟一声,动情地低吟著,把手指c入我的黑发。我知道他要的是什麽,我们熟悉彼此的身体如同熟悉彼此的欲念。

    快感堆积著,头脑眩晕起来,我们释放得很快,像载不动太多激情似的。“你今天真热情。”他满足地撩拨我的鬓角。

    “我想从後面来。”我看著他正起浮的胸口,恶念腾升。

    “呃?”

    手指可不会等他的回答,沿著他的後背已探进後方的入口,我一个挺身贴上了他。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直起身来,闭上眼:“来吧。”

    把膝盖c入他的两腿间,润湿的手指给予最充分的试探後,我迫不急待地把自己涨得发痛的欲望一点一点推进他的身体里。

    “啊……”我经不住低喊出声。

    “嗯……陈硕,慢一些……”他仰起头,手指掐入我的手臂。

    那紧迫挤压的甬道吞进了我整个人,当时我能感觉到耀扬体内灼热的跳动,他的呼吸、脉膊、心跳,他身体的每一部分我都感觉到,清清楚楚。

    我用力地吻他的唇,随即展开进一步掠夺,巨大的冲力几乎让耀扬无法承受,他尽可能地抬起腰,好让我能得到更大的快乐。在狭窄而又激烈的磨擦中,我在强抑住的嘶吼中迸发出来,全身的细胞都开始颤抖了,感到自己的热情陆续地s入耀扬的体内,我兴奋得连神经都麻痹了。

    两人休战一分锺,在我仍处於高c的恍惚中时,郑耀扬居然反客为主,转身把我推倒在地毯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占据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他近来怎麽性欲这麽强,上一波的快感还在持续,下一波的冲击立刻汹涌而至。猛烈的抽c,肌体激情的厮磨,令我几乎失声,拼命想要挣脱,想摆脱这次过分强烈的刺激,但耀扬的执著进攻让我只能发出闷哼声,下t被有技巧地挑衅,他火热的手指使我不停歇地s出炽热的jy,我他妈已经快被c得神智不清了。

    “耀扬──耀扬!出来,我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快!”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啊……你……该死的,啊!”

    “陈硕,你真的很棒!”终於达到颠峰。

    我浑身瘫软,眼神迷离地望著吊灯,任郑耀扬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东西涂到我身上。

    “最近你猛得……他妈的……”过了好久,我才勉强坐起来,把沙发的靠垫狠狠丢向郑耀扬的脑袋。

    “陈硕,跟谁做都没有跟你做爽。”表情像刚吃饱喝足。

    “你最近都跟什麽人做过?嗯?”我抽出一根烟点上,冷笑。

    “怎麽?开始关心这些了?”他发现激将法奏效,有些得意,“陈硕,你永远一副高傲的样子,真是让人恨得咬牙。”

    “其实我也想说,跟谁做都没有跟你做爽。”我站起来进浴室。

    的确,我从来不追究他的私事,他也不来追究我的,其实有时候,逢场作戏是必要的,我与郑耀扬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他认为我清高,我则认为他冷傲,这个世道,特别是在商界,都是讲手段的。稍微嫩点,就会被行家吃掉。

    等我走出浴室,郑耀扬还坐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用大毛巾边擦沾水的头发边问他:“怎麽,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找你的。”

    “打到这儿来的?”我停下动作。

    “不,在公司。”郑耀扬皱了下眉,“他说他叫陈仅,是你哥哥。”

    8

    “谁?!”我怔住,回头瞪住郑耀扬,随即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表情,把毛巾丢开,大咧咧架起腿坐到沙发上,“跟他没联络很久了……”装作满不在乎地冷笑,“哼,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他站起来:“我居然──从来不知道陈硕有亲戚。”

    他说这话时,眼睛很冷静地对著我,就因为太冷静,所以让我有点不自在,为了掩饰情绪,脱口道:“你不是一直很擅长调查别人的底细麽?”

    “你他妈的不是‘别人’!”他豁地转身走进浴室,我知道他不爽了。

    刚才的火热就这麽被一个人名给打消了……我起身取了备份磁盘,离开了郑耀扬的房间,回隔壁自己的客厅,打开那个八百年没开过的超屏电视,看英文频道午夜後的成人电影,我只是想要些噪音分散特别集中的注意力。

    没想到,十五分锺後,郑耀扬推门进来,回头瞥了眼电视,果然玩味十足:“你不知道这种节目要收费的?”我懒懒看著他,没理他的玩笑口吻。

    沈默了一会儿,直到我打破僵局:“我不知道他会找上门。”

    “有麻烦?”他抱起双臂沈吟,“要我帮你解决吗?”

    “你最好别管。”说完,我抬头看他一脸研究的表情,随手关掉电视,“你想我现在就把自己的背景都跟你交代清楚?”

    “不必。”他干脆地抬抬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数秒,开门走了。

    郑耀扬,有些事不是我不能说,而是时间太久,不想再提起……人总是或多或少有些秘密,再亲密的关系也不可能完全透明,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我们之间也总是会忍不住要把对方的罪恶面挖出来袒露在面前,即使痛,但过瘾。

    然後有整整三天,我和他都没有提起这个人这件事,可能是我表现得太平静了,所以郑耀扬也没有追究下去,而我,则开始暗自著手查明。

    一天午後,接到马莉的电话,她的声音很愉快:“陈硕,今晚我要在别墅邀请三位朋友过来吃晚餐,你和耀扬可不可以赏脸哪?你们也没几天是按时回来的,今天为我破个例吧?”

    我听出端倪:“想必有重要人物吧?”

    “啧,你笨一些会不会更可爱?”她呵呵地,“我事先还是要重申一次,不准在他面前拆我台!我好不容易找著一个王子,你们可得合作一点。”

    “怕出丑,干嘛还要我们出席?”

    “我想你们见见他,作为我──家人的身份。”语气居然是很真诚的,看来小女人是真的动了凡心。

    “才几天就见家长,会不会太仓促?”我打趣,结果惹来小女人曝粗口,於是只得改口,“好吧,我尽量抽时间,郑耀扬那儿说不准,我知道他傍晚有个会要开。”

    “说定的?不来你小心。”她安心地收线。

    在感情方面,马莉是很单纯的,她对我和郑耀扬已经有情感依赖,总想我们为她参谋,马莉人虽然好动,但在交友方面一向谨慎,一般男人很难入她法眼,这一个似乎是个幸运儿。

    那天郑耀扬果然被拖住脚,我只有单枪匹马回去赴约,本想给足马莉面子出席晚餐,结果还是迟到了。等把车停进车库,从花园绕进去,想先回楼上换身轻松的便装再出来,却被在客厅接待“贵客”的马莉眼尖地揪出来。

    “嘿,陈硕!来坐来坐。”她兴奋地向我挥挥手,我只好先走过去打招呼。

    看见桌上除马莉还有两男一女,看见来人中的一位旧识,我微微一怔,马莉已经爽朗地说开:“这位是我表哥和我最信任的人,陈硕,他是宙风的总经理。英俊吧?至今还是黄金单身汉,露露趁此机会可以智取。”

    这话搞得那个叫露露的女人有些难为情,微微朝我点了点头。

    等眼睛移向另外两位,马莉更加热情:“这二位不能不认识,快快自我介绍。”

    “章凯。”年轻人起身伸手,“久闻陈先生大名,今天终於得以一见。”

    “幸会。”我与他轻轻一握手,转头看向另一个男人。

    他站起来,也递上手:“在下冯鹏飞。”

    “你好。”我和他都没有反常的举动和意外的表情,真的像两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这样正好,我也不想在马莉面前解释过往这一段。

    马莉吆喝:“陈硕,你让我们好等,我们都吃过晚餐了。来来,罚一杯。鹏飞专程带来上好的清酒。”

    上甜品的时候,马莉偷偷问我:“他好不好?”

    “哪个?”

    “装什麽蒜!讨厌。”她自己先娇嗔著笑出来。

    “很好啊。”我心不在焉,“你喜欢就好。”

    “鹏飞一点日本大男人的习气都没有,除了你和耀扬,头一次觉得还有别的男人精彩。”马莉脸带微笑,接下来居然发表了一系列感慨,“知道为什麽我一直不交男朋友麽?有你们在我身边,怎麽都会有比较,任何男人立到我江马莉面前,都不得不一眼略过,不是不痛苦的。” 她小姐找不著男朋友说到底原来还是我和郑耀扬不好。

    “我们是要检讨自己是不是条件太好。”我忍俊不禁。

    “再说下去,你又要说我神经兮兮了,哎,算啦,不想给你们提供笑柄。喂喂,他过来了,你们聊聊,我去做咖啡。”她对我挤挤眼走开。

    冯鹏飞到我面前。

    “江马莉对你评价甚高。”我先说,表情严肃,是因为不想从一开始事情又走向偏差。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到这儿来。”他耐性的富有等待意味的眼神还是一样。

    “你知道她是郑耀扬的表妹才接近她?”我大胆作出猜测。

    “不是,开始不知道。陈硕,我的人格没有问题。”

    “如果作为马莉朋友的身份,你随时可以造访。”我表情缓和一些,“打算留在香港了?”

    “嗯。”他点了点,“总觉得这儿还有发展。”

    “呵。”我笑笑,没搭腔。

    门外车大灯闪了闪,我知道是郑耀扬回来了──

    9

    我没有动,仍在客厅的沙发上与冯鹏飞对坐,他往落地窗外看了看,回头问我:“是他?”

    “嗯。”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看我无声地挑了挑眉,一脸探究的表情,他也略感自己唐突,於是更正:“我的意思是说,你和他一起合作有多久了?”

    “你不是很清楚麽?”我笑了笑,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身子斜靠在窗框边上往外看。

    然後,听见一个令我意外的声音,那个优美的声线配上一个优美的身段,梁敏仪!“耀扬,我真不知道今天怎麽感谢你的慷慨。”她边笑边像主人一般踏进客厅。

    郑耀扬的手臂绅士地让梁小姐挽著,抬头见我迎接他,有点奇怪,他不动声色地脱开手对我说:“本来昨天傍晚约了敏仪在半岛做采访的,结果临时有事没能到场。”

    她很大度:“我可没打算兴师问罪,我知道如今的记者都不讨人喜欢,只後悔应该先约陈硕出来。”

    呵,才几日不见,直呼其名态度亲密,我竟不知道他和梁敏仪已经走得这麽近了。

    他打趣:“那好,你先采访陈硕,他可是我的全权代理人,他的话比我的更权威──”这时,郑耀扬也看见了其他客人。

    梁敏仪反倒先迎上去:“鹏飞!好巧,你怎麽会在此处?”真是八面玲珑的好手。

    冯鹏飞似乎真的与她挺熟,也站起来上前与她握手:“敏仪,何处不相逢。”

    “你是来见谁的?”她笑问,意有所指。

    “我!”马莉已经端著咖啡笑嘻嘻地走出来,“我请到的客人都是精英,那两位是章凯和露露。”他们互相打招呼。

    我贴近郑扬耀:“你搞什麽鬼?”

    “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他冷静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正与梁敏仪熟络的冯鹏飞,“你别告诉我他就是马莉的男朋友?”

    “怎麽?你还想干涉他们?”我笑得挺冷。

    “这个人不安全。”

    “你指哪方面?”

    “哼,你不会看不到吧。”他轻声说了句,我刚要走两步,他又扯住我胳膊,“他曾经对你……”

    “别翻老账,我忘了。”轻轻甩开他的手,“是什麽动力让你突然喜欢接受采访了?”

    他扯起嘴角:“你──妒忌?”

    “去你的。”我往那堆人走过去,回头补充一句,“我脑子可没坏掉。”我听见他沈沈地笑了。

    梁敏仪上来对我说:“鹏飞是我的好朋友,他是运动好手。”看来是私交。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陈硕,我要给耀扬出些题目做,有疑问,我会向你考证。”

    我笑笑,没答话。郑耀扬说声失陪,带著梁敏仪上楼去书房作专访。

    我又回单座沙发上坐定,马莉大侃特侃,但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姓冯的,他偶尔将目光投向沈默的我,并没有异样。等时间有些晚了,章凯起身主动说要护送女士回家,带著露露先行一步。冯鹏飞出门前问我要了个电话号码,干脆地告辞,马莉送他到门口。

    “他刚才喝过酒,开车要不要紧?”马莉边回头张望冯鹏飞的车开出大门,一边自言自语地走回来。

    “放心,他绝对会提高警惕。”我c一句。她扭头瞪我一眼,然後傻笑:“陈硕,我爱上他了。”

    “摸清楚他的想法再下定论。”

    “无论他怎麽想,我反正是爱上他了。”

    “保重。”我上楼,马莉叫住我:“嘿!耀扬是不是和那个梁小姐在谈恋爱?”我脚步滞了滞,在楼梯上转身看了她一眼:“这你得去问他。”

    “陈硕!”

    “想说什麽?”

    “你和耀扬是不是……情人关系?”马莉认真地盯著我,“虽然你们在人前一向克制稳重,但我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出不一样来,我知道你们是……”

    “别说了。”我打断她,“这事儿你最好别问,也别管。”

    经过书房的时候,本来并没有想过要停步,但里面飘出的轻悠音乐令我的脚下不由自主地缓下来。我没有经过允许,直接拧开了书房的门,昏暗的灯光充满情调,一对俊男美女正相拥起舞,书桌上摊著形同虚设的录音笔和纸张。

    郑耀扬的警觉一向高,他已经回过头看到我。这时,我的手机该死地响起来。女人也抬眼有些吃惊地看著我,我扬了扬手表示抱歉,顺手接起电话,退到走廊里。

    “喂?”

    “陈硕,是我,冯鹏飞。”对方的声音镇定而有力。

    10

    我闷声问:“你在开车?”

    “不,我靠在路边停了。”

    “有什麽事?”

    “陈硕,我只想确定──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对著空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嗯,算是吧。”

    “陈硕,五年了,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习惯似乎仍然没有变。”他的说法不算含蓄。

    “是麽?可能固执对我有好处。”

    “郑耀扬……他适合你吗?”

    我哼笑:“还没有人有资格这麽问我,也包括你,冯鹏飞。”主动掐线,回身往自己房间走。

    “陈硕。”郑耀扬出来叫住我,“我先送敏仪回去。”

    我回头看著她:“有时间会来拜访你和何夫人。”

    也许是刚被我撞见那场面的缘故,她的表情尚有些红:“我们是朋友了,下回你一定要和耀扬来参加我私人party。”我礼貌地点头。

    朋友,呵,我陈硕哪儿来这麽多朋友!一天之内冒出这麽多不相干的朋友来。

    郑耀扬大约一小时後回来的,直接进我的房间,我刚洗完澡正从卧室出来倒了半杯香槟。我瞥他一眼:“怎麽不敲门?”

    “你刚才有敲麽?”

    “哈。”我干笑,以酒润喉,“这酒没有去年的淳,你是让人从哪儿空运过来的?”

    他说他的:“你刚才有事找我?”

    “搅了你的兴致?”我回头盯著他。

    “陈硕,我喜欢她,但并不是爱情。”

    “你把人带到家里来,就是要让我知道你们之间只是相互喜欢?”我走到他面前,“郑耀扬,你会不会太客气?”

    “你可以直说。”

    是,我是很有必要说明:“我看不惯你在我隔壁跟别人跳舞,这够不够清楚?还有,这跟妒忌的问题无关,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彼此变得肤浅。”

    “好,没有下次了。”他抱起双臂盯著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更多的内容。

    “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拒绝那样的女人,是我,大概也不会放过机会,你根本没错,错的是我。”将香槟饮尽,又觉得不但不醇还无味,“郑耀扬,我们是不是该冷静一段时间?你想想你要的是什麽,我也想想我要什麽。”

    “算什麽?各求所需?”他的眼睛暗了暗。

    不知是什麽力量让我把话一说到底:“我和你之间的习惯或许已经成了某种负担。”

    “你想说什麽?你脑子里最近都装了什麽?我有点看不透。”他与我说话一向坦率,“我不会跟女人乱搞寻开心,上回你和那个模特的事搞得上头条,我也没当真。”

    “我以为你信任我。”我看著他安静地说。

    “对,仅管我也会吃醋,但我信任你。”

    我靠近他:“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羁绊,你也不是我的挡箭牌,你我只要做足自己,其他不必强解。郑耀扬,你信任你自己吗?”

    “陈硕,没有人可以取代你,这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一次又一次。”他的手伸到我的耳後抚摸,我抬手推开他,突然笑了:“我又不是女人,不用你安慰,你管你自己。”

    “你有心事。”他的语气很肯定,“白天的那份报告,你错了好几处,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我拍一下他的胸口,转身躺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你别自心为是啊。”

    “嘿。”他轻唤,在我身边坐下,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有些安抚味道,“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对於他的敏感,我倒是见怪不怪。

    “有谁会找我麻烦?”我抬一下眉,斜睨他,“你?”

    “别跟我装蒜啊你!”他俯下来将上半身压上我的胸膛,望进我眼睛深入,“陈硕──我信任我自己。”

    “好,我说。”我一个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有麻烦的可不只我。”

    “噢?”他邪邪一笑,“说来听听,说不定幸运,可以躲过去。”

    “我哥陈仅,他可是职业玩家。”

    “他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查不到他的底细,毫无线索。”他挺老实地交代。其实我早知道,关於我的事,他不会耐得过三天,肯定会亲手去翻。

    “我跟他很多年没有联络。”

    “他是特工?”他微微抬头咬住我的下唇。

    我跟他缠吻了片刻才道:“你最近是不是电影看得太多?这麽缺乏想象力。”

    “你是不是找死?”

    我笑,可表情并不轻松:“他在给我下套,力劝我加入豪门。”

    “豪门?”

    我叹口气:“纽约暗街最有权势的几个帮派统称,陈仅目前在一个大支流做大哥,手下的人恐怕比我们公司还多。”

    “他怎麽又回头想到你了?”他一把拥住我,“你要是再去打打杀杀,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可能会转行当古惑仔。”

    我居然也有心情打趣:“很久没沾血腥了,最近是不是又手痒?”

    他无声地笑了笑,手在我身上游移:“他算不算危险人物?”

    “总之,比你我危险。”我一下严肃起来,“还有,他盯上我很久了。”

    “证明。”

    我挣脱他的手臂,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包东西,扔到他面前,他坐起来看了我一眼,动手拆开。

    “他寄过来的。”

    他也有点困惑了:“是我们这两个月以来的活动照片。”

    其中不乏我与郑耀扬的一些亲昵的耳语画面,包括我抱陈扬出门的一些生活照,都是在公众场所被偷拍的。手脚真干净,我们居然没有察觉过。

    “很得体啊,没有不妥。”他边开玩笑边也皱起眉头,“他什麽目的?”

    “可能他认为适时了解一下胞弟的现状,是一种关心的表示。”

    “胞弟?”他抬头,“你跟他是──”

    11

    “很惊讶麽?”我笑了,偶尔看到郑耀扬大惊小怪,其实也挺过瘾的,“没想到他会来香港找我麻烦,我知道阿仅在暗街混得很好,只是有几年没有联络了,所以也有些意外。”

    “你不觉得有什麽事情需要同我交代一下吗?”郑耀扬环抱双手,一脸平静地暗示我,“我可不想吃暗箭。”

    “怎麽?你信不过我会保护你?”我戏谑地问。

    他低笑:“那要在我知情的情况下。”

    我知道,他想要答案。权衡之後,还是决定摊开讲。

    “我父母一开始在中国大陆,後来移民到德州,我们出生的时候,他们在澳门,懂事後,我们就已经在内华达州了。”我迎上郑耀扬思索的神情,“知道他们是干什麽的了吧?”

    他沈声道:“职业赌徒。他们在拉斯维加斯呆了多久?”

    “七年,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什麽叫做安定,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翻开陈年旧事,已经不复伤痛,但仍觉得沈重,“自从我爸还别人一只手之後,我们一家开始逃亡。但赌徒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而我们兄弟两个无疑也选择了不同的路。陈仅去了暗街,想以黑制黑,而我,在黑白两岸挣扎,直到遇上张守辉,他赏识我的无牵挂和毅力,给了我创业基础。”

    “听说你也在暗街混过。”郑耀扬说了句,我在地毯上随意坐下,把左手臂架在他腿上。

    “是,陈仅只比我早出生十五分锺,所以,他有麻烦时,我会在夜里假扮他,帮他顶场,那时候,大概十七八岁,我们像是一个人。”

    郑耀扬似乎有些发怔,微微皱眉低头看我:“我以为相处那麽久,你不会再有什麽事情会令我吃惊的了,但是,事实证明,你真不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的人。”

    我摇头:“如果阿仅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情况会更糟。”

    “他会攻击我们?”

    “不会,但他也绝对不会支持。”

    “这个认知我是有的。”郑耀扬拍我手臂一下,站起身来,“总之,没有人阻止得了我们。”

    “如果不是狂,我们可能也坚持不到现在。”

    “还有其他什麽原因,你知道。”他转身用手指指我,笑著踏进浴室。

    隔了三天,就出了个大状况,小陈扬被人劫走。

    我当时真是火极了,马莉急得直哭,而郑耀扬因为当天在跟新加坡的合夥人谈判,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因为知道是哪夥人干的,所以心里不是说没底。

    直到手机响,我镇定地接起来:“玩够了吧你?!”

    “啧啧,阿硕,几年不见,火气又大了。”

    “妈的,你搞什麽花样!”

    “我们同个妈,别乱骂好不好?”陈仅在那头的声音相当悠闲,“我的小侄女真乖巧,像她叔叔。”

    我吸气之後平静下来,因为识透他的本质,所以也不再恼了:“你以後换个方式玩,否则,我可保不定控制得住不残害手足。”

    “对著我们这张英俊的脸,我肯定你下不了手。”

    “你这混帐,陈扬呢?”

    他大笑:“她玩得可好了,我五个情妇都在这儿陪她呢,你现在过来接她,说不定她还舍不得跟你回去。这小牛犊胆子挺大,有发展前途。”

    “你在哪儿?”我相信他说的,暂时放心。

    他倒也不兜圈,报出个地址:“看来,你还没向姓郑的报告这个突发事件。”

    “我这是为你著想。”我冷冷一哼。

    “呵,真是不友好的兄弟,你跟姓郑的关系好像很好,你到底有多少把柄在他手里,值得你这麽替他卖命?这可不像你的个性啊,阿硕。”他有点儿调侃的成分。

    我的脚一直在往车库去,马莉一路跟上来用眼神询问我,我做个安抚她的手势让她在家等我,开了车门:“你少费话,我现在过来。”

    “真心急。”

    我一路飞驰,到他说的山顶别墅,车一驶进那雕花镂铁门,就有两只藏獒冲出来,趴在我车窗上狂吠。

    “shit!”我拨刚才的来电,“陈仅,你得管好你的这些小宠物!”

    “噢,是阿敌和小丽啊,这是它们友好的表示。”他哈哈大笑。

    “你的品味,我真是越来越不敢恭维。”两只狗终於被口哨声唤走,车窗上的口水令我恶心。几个恭敬的小弟上来接下我的车,一打照面,个个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觉得失态又低下头掩示,那个领我进客厅的,眼睛直往我脸上瞟。

    “我亲爱的阿硕,可算见到你了。”看著与自己极相似的一张脸有这样不严肃的神情,还真有点儿郁闷,阿仅一身暗红,嚣张的神采,慵懒的气势,暗藏玄机的眼神,“怎麽?看见我不高兴?”

    “要看我的好脸色,先把陈扬送回去。”

    “唉,真没幽默感,我不过开个小小玩笑,你也知道,我陈仅出场要是很平淡无奇,那多没面子啊,是吧?”他一上前,就与我勾肩搭背,猛力拉我到沙发上和他扮哥俩好,“她在楼上玩得正欢呢,一会儿就让人带回去。”

    “你他妈暗街混不下去,到香港这弹丸之地找兄弟的麻烦?这两年,你是不是脑子被人打坏了?”我跟他的相处方式一向比较刻薄。

    “别说得这麽难听好不好?好歹也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我有忙你难道不帮?”在我面前,他一扮威严就会被我臭,所以干脆直接痞气无赖,我反而拿他没办法。

    “你这做豪门大哥的什麽时候沦落到要我这样的伪商人来救济?”

    他把头凑到我耳边:“我知道你跟姓郑的关系不一般,你为他打了那麽多年工,多少也得找机会感激你吧?我这儿有批东南亚的货想从他的公司走,你知道有时候我需要有人帮忙打掩护,不会出纰漏,这我保证。”

    “你当人都是傻子,嗯?”我不屑地一笑。

    “给他两成,这条件不坏吧?”

    “你倒说说,什麽货?”

    “r级军火。”这种生意,少说也上亿,看得出阿仅打算铤而走险,但没有一定把握,他也不会到那麽远来接这单生意。

    我直说:“不是没做过,但是,他现在漂白了,不会帮你冒险的,而且,宙风本不缺你那两成。”

    手机这时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是郑耀扬特级助理的电话,我预感不太好,阿仅正一脸研究地盯著我。

    12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接电话:“阿平?”

    “陈总,郑董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出了些状况。”

    “人有没有受伤?”我的神经都绷紧了。

    “还好,只是轻伤,没事。”阿平连忙补充。

    我厉声问:“谁干的查出来没?”

    “目前推测是宙风得到九龙那块地开罪了同时行动的东南亚阔佬,他们看上那块商业区很久了,到头来却被宙风抢得先机,一直不爽侍机报复。”阿平愤愤道。

    “他们不过是想吓唬人,回来後再酌情处理,不要留把柄给他们。”我知道,凭郑耀扬目前在此地的势力,很少有人真的敢动他,敌人也怕目标太大,弄砸了不好收拾。伴著权力扩张,势必会惹来一帮强徒的觊觎。

    一旁的男人听了我的话表情很耐人寻味,突然吹声口哨扬声问我:“他没怎麽样吧?”

    我没理,嘱咐电话那头的人马:“这几天行事小心一些。”

    “是。陈总。”

    收线後,我淡淡瞥某人一眼,他仍是嘻皮笑脸:“看来,姓郑的真是十足信任你啊,一有情况,手下立即来通报你。看来我的买卖是小事一桩喽。”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从沙发里扯起来,他没防备,稍稍一惊,眯起眼盯著我,但并没有反抗动作。

    “阿仅,你最好谨慎一点。”我满脸警告,“惹火我,不要说我不讲情面。办事有办事的规矩,来强的,你不一定斗得过宙风。”

    “为郑耀扬守原则?”阿仅挑了挑眉,“目前来说,在你心里头,他冒风险比我冒风险更让你紧张吧?”

    “你想说什麽?”

    “根据我收集的情报,我发现──”他凑近我,“你跟郑耀扬的关系好像不只上下级这麽简单吧?”

    我笑;“你想发表什麽意见?”

    “只是好奇罢了。”他示意我放开他的衣领,轻声提醒,“喂,还有手下在旁边,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嘛。”

    我推开他:“没事我走了。把陈扬带下来。”

    “嗯……陈扬?”他偏著头咀嚼这个名字,“这个扬不是指郑耀扬吧?哈哈。”

    “阿仅,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ok,ok!我收嘴。”但却又不知死活地靠上来在我耳边说,“兄弟一场,我只是怕你出轨影响前程罢了。小侄女我刚才已经派人送回家了,你别懊恼。”

    “在香港,还轮不到你这半调子的大哥来提醒我该怎麽样。”我转身往外走。

    “阿硕!”他在身後叫住我,“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我快速回头,同样顾忌附送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如果你猜得没错,你打算怎麽办?”

    “你别想耍我,我可不好骗。”他的笑僵了僵。

    “陈仅,我的一切不用你来安排和费心,过去没有连累过你,现在也不会。”说完最後一句,我毫不犹豫地大步踏出去,也没有一个保镖敢阻拦这张和他们老大长得一样的脸。

    我一回去,马莉就冲到门口来迎接我:“噢陈硕,谢天谢地。她回来了,安然无恙,看你没消息,我差点报警。”马莉拉住我,一脸惊奇,“小陈扬说……那个人和你长的──”

    我用手指点住她的唇:“不要告诉郑耀扬今天的事。”

    “可他这是绑架!”

    “他这个人表达友好的方式一向不太文雅。”我很认真地盯著马莉的眼睛,“别放在心上,我了解他。”

    “好。”她妥协,“我知道事情复杂,好的,我不添乱,你最好警告那个人,叫他不准再乱来,特别是对陈扬。”

    “我会的。”

    之後,开车直奔宙风探视郑耀扬。一推门,正看见他一脸无所谓地坐那儿任由两名私人医生给他包扎脑袋。

    “你肯定这是轻伤?”我狐疑地研究他的表情。

    “车子失控,撞了头,破了点皮。”他气定神闲地说明,“咦,你怎麽这麽神速?距阿平瞒著我向你通风报信到现在,前後还不过一个锺头。”

    “不用去医院?”我不睬他,向两位医生确认伤势,他们点头我才放心。

    直到人都退出去,他才嘻笑:“你怎麽也跟他们一样大惊小怪?”

    “哪天等你摔成白痴就知道厉害了。”

    他站起来,向我走过来,手抚上我的脸:“呵,看你紧张的样子,还蛮有意思的。”

    “你最近有点没数。”我用手肘猛撞他胸口。

    他皱眉一闪,摇头道:“啧,下手还是这麽狠,一点都不懂得体贴一下病人。”

    “我看你这脑子没撞也已经出毛病很久了。”

    他肆意地笑起来:“你在担心我。”

    “不,我已经很习惯,被你训练出来的。”我在他对面坐下,拾起他办公桌上尝过几口的咖啡喝起来,赶进赶出,水都没喝一口,“那夥人你打算怎麽对付?我发现你不犯人人也会犯你,仇家还真不少。”

    “杀一儆百。”

    “你厉害。”我摇头笑,“别太过了。”

    他打趣:“他们让我破头,我让他们破相,不算过分吧?”

    “别忘记,你可是正当商人。”我善意地替别人求情。

    “可他们对我用的可是黑道手段。”

    “来,你过来,我来告诉你,用什麽方法好。”我朝他勾勾手指。

    他表露明显的惊异:“噢?”但还是乖乖走到我面前,“你打算怎麽教我?”

    我一抬手,把他的脖子压下来,他拥著我的肩膀就给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吻,少有的轻柔。我勾起嘴角,突然觉得有趣,於是揶揄他:“今天来绅士的?看来真是给撞坏了。”

    他突然把我拉离椅背,一个反手把我压到办公桌上,邪气地笑:“你想怎麽来?”

    我叹笑:“喂,这儿是办公室,你别开玩笑。”

    “我像在开玩笑麽?”

    13

    我认为彼此的温度还不至於能够在冰冷的办公桌上燃著,郑耀扬的行动令我有点意外,他靠得很近,而且伸出胳膊来揽我的腰,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俯过身来吻我,那个吻很热烈很固执,有他特有味道,舌头狂猛地卷著我的,空气都在瞬间湿润起来,我开始有了反应,啧,这可真不妙!

    看这家夥今天也是少根经,也不看看现在是几点锺、在什麽地方!

    他投入地握起我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极其情色地含住了我的一根手指,挑逗似地舔弄轻咬。我忍无可忍,拍打他手臂一下:“嘿,别玩儿了你,再玩,我要火了。”

    “你真不想在这儿试试?”他的唇辗转到我的脖子上,含糊不清地说著。

    我叹笑:“?

    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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