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

    玫瑰之晨 正文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们能来就感激不尽,不能再让你们破费。”

    “唱唱,别耍孩子脾气。”杨帆说道。

    舒畅冷笑,“我有那么嫩吗?我不做孩子已很多年了。”

    “唱唱,阿姨知道你在赌气。以前都是阿姨不好,人老了,有时候会唠叨几句,有口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这样吧,阿姨和杨帆今天先走,改天杨帆带你去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罗玉琴扯下杨帆的衣角,使了个眼色,有些难堪地告辞了。

    于芬埋怨舒畅不懂礼貌,怎么能这样对待未来的婆婆呢?

    舒畅也不辩解,一整天脸都是青的。

    从这天起,冷却很久的杨帆热线又活跃起来。不过,他打几次,舒畅就按几次。后来,他改发短信,舒畅一气把手机给关了,躲在屋子里用座机打给胜男发泄心情。

    还没开口,就听出胜男的嗓音沙哑,象是哭过了。

    陆明,昨天执行枪决的。

    舒畅没提自已的心情,一直陪胜男东拉西扯了一个小时,听到胜男声音正常,她才搁下电话。

    要从心里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晚上洗了澡上床,头上包着干发帽,发梢依然有小水滴顺着耳朵滴下来,脖子里凉凉的。她把手机开了,看有没有报社的短信。

    刚打开,手机就响了。

    “我的运气不错,打了第十通,你就接了。”裴迪文磁性的嗓音在深夜听起来,格外的温暖。

    秋天了,夜凉如水。

    裴迪文知道舒晨走了。那起车祸,报社综合版的记者有过来采访,看到面无血色的舒畅吓了一跳,才知舒晨是她的哥哥。报道上只提到遇难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没提名和姓。

    裴迪文当晚就给舒畅打了电话。

    舒畅是在把舒晨送走后,才看到这通电话。她回了过去,简单说了下事情,那时她忙得嗓子差不多发不出声音了,两人没什么聊。

    裴迪文以私人名义让花店小姐送了个花束,还送来一大筐可乐。人事处长则代表报社送了花圈和慰问金,谢霖过来陪舒畅坐了会。

    “我过两天可以回报社上班。”舒畅还是先汇报工作。

    “不急的。睡了吗?”

    “还没有,不过上床了。”

    “那换上一件暖和的衣服,出来吧!”

    “呃?”

    “我在你家巷子口等你。”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舒畅看看床前的闹钟。

    “你明天又不用上班,担忧什么?”

    “但你要上班呀?”

    “我刚从美国回来,正倒时差呢!快点,不知哪家的狗已经虎视眈眈我好一会了。最近,狂犬疫苗频频造假,我不敢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

    他的语气并不咄咄人,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觉。

    舒畅迟疑了一会,起来穿了件薄毛衣、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月光下,欧陆飞驰有如尊贵的爵士,闪烁着高雅的光泽。

    裴迪文两手交c,斜依着车门。

    “裴总,有事和我说吗?”舒畅看到他弧线分时英挺的嘴唇,不免想起公园里那个不太能用意外解释的一吻,脸悄悄地红了。

    “就是想看看你。”裴迪文穿着米色衬衫,领口敞开一粒扣子,神情有些疲倦,衣衫微皱,头发也不似往前的稳重有型。

    “你不会是刚从机场过来吧?”

    “回答正确。快上车,我有点累。”裴迪文打开车门。

    舒畅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由他推上了车,替她系好安全带。

    “这是去哪?”舒畅看着车出了市区,往西郊的江边开去,那里可是滨江的开发区。

    新城,一派社会主义的繁荣昌盛。

    “我家。”

    舒畅吃了一惊,呆了一下才问:“为什么?”

    “我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没合眼,没吃什么东西,我现在不想再坐在什么餐厅里,讲究礼仪,维持形像,保持某种姿态,等一盘有可能并不可口的食物,或者喝一杯提神的咖啡。”

    “那你应该直接回家休息呀!”干吗还绕一圈来看她?

    裴迪文淡淡地笑了,“我是在回家。”他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没预期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舒畅眼眶泛出一丝雾气,忙把脸转到一边。

    车开进了憩园,停在一幢四层的欧式公寓下面。

    “我住四楼,来,你拎这个包。”裴迪文递给舒畅一个背包,自已从后备箱拎出一只超大的行李箱。

    舒畅愣了愣,还是接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他拎箱,她背包,好象一对刚旅行回来的夫妻。

    第二章

    “进来呀!”裴迪文开了门,放下行李箱,见舒畅仍站在外面。

    舒畅把背包递过去,躲避着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四下张望,“裴总,时间很晚了,就不打扰你休息,我下次再来拜访你。”

    裴迪文俊脸一沉,“说什么呢,你是担心我会非礼你,还是你会非礼我?”

    “不是,不是,裴总你是正人君子,我对你的敬仰和尊重一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只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人言可畏啊!

    裴迪文看她那为难的样,又好气又好笑,“人不大,思想还挺复杂。快给我进来,你这样站在外面,被邻居们看到,没事也变有事了。”

    舒畅被他的话吓到,乖顺地跨进门。

    “厨房在那儿,自已去冰箱找到喝的,顺便给我找点吃的,我先去冲个澡。”裴迪文换了拖鞋,径直走进了浴室。

    舒畅站在门口,打量着裴迪文的客厅,白,灰,此外找不到其他颜色。单调、简洁使得房子越显空旷。布艺沙发白得好像要放蓝光,餐台上没有一点污渍,玄关处摆着盘开着黄色花朵的君子兰,整个客厅没有一个纸屑一只鞋一件衣服,干净得让人头皮发麻。

    离家这么久,还能保持这么整洁,显然有人帮着整理的,一定不是某位关系密切的女人。

    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在这个房间内呆上二个小时,都会想方设法留下点柔和的色彩。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舒畅别别扭扭地歪了下嘴,走进厨房。

    从来没想过裴迪文的房间,她会登堂入室。要是传到报社里,她闭上眼都能想像一张张脸上会挂上什么表情。

    舒畅自认为不属于八面玲珑型的人物,不善投机取巧,想出人头地,只能努力干活,然后得到领导的肯定。

    裴迪文对她要求那么严格,活没少做,事没少干,她有可能会yy下某位带有成熟气息的男星,是的,裴迪文的气质俊朗不输那些男星们,但她从来连一丝歪念头都没往他身上飘过。

    可能是她的身边有了杨帆。就是没有,她也认为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报社里的女记者、女编  辑,很多都为裴迪文的风度迷倒。她听谢霖说起她们倒追的事,笑得前俯后仰,但从来没把自已设想为其中的一员。

    你说蚂蚁会爱上大象吗?

    裴迪文,是她的领导、严师、伯乐,所谓对她一点特别,舒畅自恋地认为自已是个人才,他才会关心多一点。

    裴迪文的厨房大小适中,工具齐全。刀具、锅灶都锃亮地袒露着,与r白色的墙壁互相映衬,显出对人间烟火的不熟悉。以这样的清洁整肃来看,这间厨房很有让人食欲不振的能力。

    冰箱里,到是货物齐全,冷藏柜里有啤酒、矿泉水、果汁,还有水果、面包、j蛋。冷冻柜中,速冻的水饺一包包地排着,各式馅都有。

    舒畅因为轻微鼻炎的缘故,从不进厨房,连个泡面都不会煮,这弱处可不能让裴迪文发觉。她聪明地给他倒了杯果汁、切了几片面包,自已就拿了瓶矿泉水。

    刚把瓶盖启开,裴迪文出来了,穿着中规中矩的居家服,袖子直到手腕,头发随意梳了下,比平时显出几份亲和力来。

    “七点之后,吃油腻的东西,会长胖的。”她拘谨地站在桌边解释道。

    裴迪文也不挑剔,真是饿坏了,虽然吃相仍旧斯文有型,但一大片面包,几口就没了,果汁很快就见了底,自已起身又倒了一杯。

    舒畅专注地喝着矿泉水。无声无味的y体,在口中荡漾着让人发慌的元素,仿佛有什么神秘的物质被注入进去,看不见,抓不住,却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神不安。

    她试图表现得悠然自得,等待裴迪文的发话,听完后,赶快告辞回家。

    好似等了天长地久,裴迪文终于开口了。

    “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嗯!”

    “你爸妈心情怎样?”

    “差不多平静了。”

    “你呢?”

    “呃?”舒畅眨巴眨巴眼,她不是好端端坐在他面前吗?

    “舒畅,”裴迪文出人意料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听我说,你要明白,不是每件事你都可以预料到,在任何一种语言里都有一个词叫做意…料…之…外。你无法穷尽所有意外,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比如舒晨的病,比如舒晨的过世,那不是你努力、细心,就可以阻止发生的。舒畅,不要自责了,那些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缓慢有力,手掌牢牢地扣紧她,幽深的眸子看进她的眼睛里,那目光直达她心底深处连自已都常常装作不见的某个地方,令她微微颤栗。

    “我不是自责,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这样的裴迪文让她觉得无处遁形,身体微微挣扎,意欲逃脱他的掌控。

    “如果手术失败,是不是你就能安然接受?”他把椅子挪近她,四目相对,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只听他继续说道,“舒畅,对自已要求不要太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然舒晨不会那么爱你!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是c纵生死的神。”

    他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下意识地曲起手指,几乎瞬间屏住呼吸,心神不由自主地跌入眼前那双黑得漫无边际的瞳眸中。

    寂静的深夜里,跃出一线白光。

    一圈湿热在眼眶中升起,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扑扑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手掌。

    他叹了一声,站起身,把她的头按进了怀里。

    舒畅一瞬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泣不成声地抽噎。

    从晨晨倒下那一刻起,她没有掉过一滴泪。爸妈全被这个噩耗给惊呆了,除了痛哭,失去了一切行为能力,家中所有的事,都是舒畅过问。

    三天三夜,她都没合过眼。胜男过来,把她按在床上,让她睡会儿。眼睛一闭上,就是晨晨满身是血的样子。

    于芬怪罪她,其实,在心中,她早已把自已怪罪万遍了,恨不得用尽全身力气,让时光回到公园的那一刻,她会紧紧抓住晨晨的手,一刻也不松开。

    心,象被一双巨形的手紧紧揪着,疼得她喘不上气来。这样的痛,她又说不出口。她巴不得替晨晨去死,或者变得象晨晨一样的简单。

    一日一日的撑着,催眠自已那一切是天意,但哪夜,不是张眼到天明。

    再加上杨帆带给她不能启齿的羞辱。

    心里的痛早已积蓄得如同深潭一般,裴迪文的话,让堤坝崩裂,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

    “我去给你拿下毛巾。”裴迪文疼惜地摸了下她的头。

    她抬起头,看到自已把他的家居服全弄湿了,不自在了一秒,咽了一口吐沫,又陷入五味杂陈的感伤里,继续大放悲声。

    裴迪文耳朵充斥着舒畅不节制的哭泣,他知道沉入水底的愁,正慢慢浮上海面,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次,你大概没有边哭边咒我。”他用热毛巾轻柔地擦着她红肿的双眼,笑着调侃。

    “你怎么知道我咒你?”舒畅一愣,哭声弱了。

    “难道你没有吗?从我办公室一下来,就钻进洗手间,边哭边嘟哝。”

    “你跟踪我?”

    “不需要,是我太了解你。”

    不过是若干个刹那,又或是很久。舒畅倏地低下睫毛,避开他的视线。

    他有一双藏着漩涡的眼睛,这她一早知道,可不知如何,偏在此刻,她才察觉其中的危险。

    “有你这样的上司,挺可怕的。”她在他面前丢脸无数,找块面纱都遮不住了。

    “很遗憾,你却不太了解我。”裴迪文自嘲地摊开双手,“人生真不公平。”

    “你拿高薪、住雅宅、开豪车,有地位,有人脉,几千员工看你的脸色行事,挥挥手,就有人把你想要的摆在你面前。你这样还不公平,我们不都得悬梁自尽去?”

    裴迪文失笑,“在你眼里,公平就是这些?”

    “一部分吧。”舒畅眼神一黯,还有你付出真诚,别人却回应你欺骗,这些说了只会让裴迪文取笑。他这样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感情。

    “其实,舒畅,上天很眷顾你,你比任何人都幸运。”他弯下腰来,眼睛对眼睛。

    她凝视着他黑眸里点点的光彩,没有听错吧!

    “你还不是一般的笨。”裴迪文扬起漂亮的唇角,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她的鼻子,“去客厅看会电视,我把行李收拾下,就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已去打车……”

    “你笨得真是不可救药了。”裴迪文轻笑,把她推进客厅,给她开了电视,自已拎着行李箱进了卧室。

    舒畅哪有心思看电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裴迪文的话。

    窗外夜色更浓了,不知何时,滴滴答答地下起小雨来。晚风夹着雨意,吹进室内,舒畅不禁打了个冷战,往沙发里又蜷了蜷。

    不知觉,困意袭来,恍惚记得自已好久没睡着过了,眼皮愈发得沉重。

    “舒畅……”裴迪文从卧室出来,看着电视的屏幕在闪,沙发上,舒畅已睡着了,头搁在沙发背上,马尾松开,遮住脸颊,身子蜷得象只蚕蛹。

    他轻轻地关了电视,把客厅的大灯拧灭,留下一盏微弱的壁灯,帮她把脸上的发丝拨拢到耳侧。

    “晨晨,别闹!”睡梦中的她感到了他手上的温暖,噘起嘴角,嘀咕道。

    他一下子定住了。

    他没见过她如此娇憨的一面。

    脸颊的柔软留存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俯近她的脸宠,细细端祥。

    暗淡微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翼,湿润的唇,青色的眼底,秀眉微皱。

    “傻孩子,你心里的心思到底有多重啊!”他轻声说了一句,凑近她的唇,碰了下,然后飞快地松开。

    她动了动,并未醒,睡意沉沉。

    他嘴角的微笑不禁加深。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第三章

    雨后放晴,又见白云蓝天、阳光万丈风情。灰色的欧陆飞驰在上班的车流中优雅地行驶着,舒畅头抵着车窗,鼓不起勇气看裴迪文。

    又丢脸了一回,再也无颜见江东父老。

    她竟然在他家客厅的沙发睡着了,还一夜好眠,蓬着个头醒来,由他领着去洗漱,再坐在餐桌边吃他烤的面包、煎的j蛋。

    幸好裴迪文手机响个不停,他没注意到她脸上又羞又窘的表情。他出国几天,报社里的事堆积如山,一帮中层等不及他到报社,争先恐后地抢着请示。

    高薪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舒畅看他手机夹在脖颈里,抽空喝口牛奶、咬点煎蛋,很同情了一把。

    她很自告奋勇地洗锅、洗碗,以减轻过意不去的心情。

    吃完下楼,裴迪文说先送她回家,自已再去报社。

    她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下。到这时候,矫什么情呀!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两人并不多话。白天不比晚上,欧陆飞驰一开进巷子口,尊贵优雅的外形就引来了路人的仰视。

    舒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车。

    “裴总,再见!”她转过身,欠欠身,礼貌地向裴迪文告辞,也让围观的人看出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别。

    裴迪文微微一笑,丢下一句,“我再给你电话。”车划出一个美丽的旋弧,开远了。

    舒畅在路边愣了半天,才收回恍惚的神思。想起自已一夜不归,不知爸妈有没发觉。

    她聪明地去了离巷子口不远的早市,买点什么回去,要是爸妈问起,就说起早了。

    她像任何一个为节省车费而步行前往的家庭妇女,气喘吁吁在菠菜油菜西红柿之间犹犹豫豫。对于一个不擅厨艺的人,根本不知买什么好,只是下意识地望着那些菜,让热情的摊主误以为她拿不定主意。

    最后,她买了三颗西红柿、两条黄瓜,晃晃悠悠地出了市场,在路边,看到有个山东人在推车上做山东杂粮煎饼,买的人很多,她也凑过去买了一个。

    步行回家,刚推开院门,突然看到杨帆从客厅里跑了出来。

    他穿着非常狂野的黑色t恤,黑里透着灰,膝盖磨得发白、裤脚一圈毛边、紧绷着大腿的牛仔裤,看上去活力充沛,象是要去远足。

    “唱唱,你去市场了?”他看到她手中的袋子,惊讶得眼瞪得溜圆。

    这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舒畅咬牙切齿地朝屋里瞟了一眼,于芬和舒祖康不在,放下心来。

    “我爸妈呢?”

    “你没遇到他们吗?爸妈去菜场买菜了,说中午做茄夹子。”

    舒畅皱起了眉头,茄夹子也是杨帆喜欢的菜之一,用膝盖想,也猜出爸妈今天要特地招待杨帆了。

    “你怎么不去上班?”她没好气地问。

    “我今天特地请了假,陪陪你。你都在家闷很久了,我们去水上乐园玩吧!不然,我们去江心岛,我有朋友在那工作。”杨帆热情地看着她。

    “你今天不要上班呀,那好,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事情办了。”舒畅笑了。

    “唱唱……”杨帆抿紧唇,“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如果你气我,可以骂我几句,踢我几脚也可以,但千万不要任性用事。世界上那么多人,只有你让我动了结婚的念头,这容易吗?”

    舒畅摆了一下手,“应该说怎么我会偏偏这么倒霉呢?别在我面前装情圣了,杨帆。你怎么留恋这份感情是你的事,不要再扯上我。我的心脏没你那么柔软,能屈能伸。如果你抽不出时间去民政局,那么我就去法院起诉。”

    “唱唱,别犯傻,起诉的话,你不怕报社知道你结婚的事吗,违约金可不是小数目。”杨帆的语气不紧不慢,显得很胸有成竹。

    舒畅定定地凝视着他,无法置信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这就是他的胜券呀!不过,这到给了她一丝灵感。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杨帆,告诉你,只要能和你离婚,哪怕丢了这份工作,哪怕付再高的违约金,我都情愿。浪费三年,咬咬牙,忍下了,但赔上一辈子,我不甘心。”

    “唱唱……”杨帆阳光帅气的面容皱成一团,话没说出口,袋子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有些慌乱地瞟了下舒畅,匆忙按掉。

    手机毫不放弃地继续鸣叫,他继续按掉,反反复复来了几次。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接没关系。”他硬挤出一丝轻松,向舒畅解释,鼻尖上冒出几粒汗珠。

    舒畅讥诮地弯起嘴角,“你没关系,谈小可关系可大了。”

    “唱唱,我真的没想和她有结果。”杨帆脸胀得通红。

    舒畅看着他,嫣然一笑,“有无结果,和我无关。杨帆,不要我,你那处长好不容易得到的,哪天我带着谈小可去你办公室参观参观,可好?”

    “唱唱……”

    “再次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以后,你还是留着好好爱自已吧!你证件在身上吗?”

    杨帆摇头。

    “那麻烦你回去取一下。杨帆,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还有恨交织吧?拜托,我不做弱智很久了。是的,因为舒晨的病,你和你妈妈向我提出分手,我真的能理解,也能接受。可是老天帮我把眼睛擦亮了,我才看到那只不过是你打着现实的幌子,来掩饰你的离情别恋。你反复地强调分开是我重亲情轻爱情,不把你放在第一位,于是走了你,从而洗涤了你内心的罪恶感,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变心。现在,舒晨走了,我的劣势变成了优势,你权衡之后,觉得找我很划算,对吧?杨帆,你是上帝吗?所有的人都乖乖地听候你的安排与选择?你妈妈是个小市民,那样想,我不计较?你怎么也落到这么可耻的地步?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定格于深恶痛绝才罢休?”

    舒畅怒睁双目地看着杨帆。

    杨帆黯然闭了闭眼,“唱唱,你还和以前一样,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你能容得下?换位思考下,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一份感情不容易。唱唱,你再想想。”

    “我想得都快发疯了,你听不懂中文吗?我要离婚。”舒畅抓狂地咬着唇。

    “好,下午二点,婚姻登记处见,我会带上所有的资料。”

    “多谢了。”

    杨帆转身,背微微有点佝,肩耷拉着。

    舒畅想起无数次,她曾从身后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背上,象只小狗般,嗅来嗅去,说他的气息最好闻,一辈子都闻不够。

    往事已随风逝。

    舒畅痛苦地闭上眼睛,阻止泪水肆意迸流。

    这时,院门被轻轻叩了几下。

    舒畅以为杨帆又来了,愤怒地睁开眼睛。

    门外,致远房地产公司的人事处的冯处长含笑向颔首,“舒记者早!”

    舒晨的丧事和赔偿,前前后后都是这位处长办理的,很能干、圆滑的一个人,舒畅与他接触了几天,算是很熟悉了。

    舒畅忙走过去打开院门,“早,冯处长。”

    “你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吗?”两人走进客厅坐下,舒畅砌上茶,冯处长看看四周,问道。

    “去菜场买菜,马上就回来了。”舒畅猜不透这位冯处长的来意,按道理,舒晨的事处理好了后,应该没有交集了。

    冯处长点点头,浅抿了口茶,“那我和你说也一样。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后天组织一批销售业绩很不错的员工去海南旅游,我们宁总让旅行社加了两个位置。因为我们公司的驾驶员的不慎,给你们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舒医生和夫人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宁总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一同去海南散散心。舒记者,你放心,我们公司会派人负责照顾他们,一定会让他们玩得很尽兴,而又不会太累。”

    “这怎么好意思,我哥哥的事,也不全是你们的错。你们为此做得足够了。谢谢,我想过一阵,我会陪我爸妈出去散散心的。”

    “舒记者别这样说,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条人命,我们公司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次只是顺便而已,舒记者不要往心里去,请你把舒医生和夫人的身份证找一下,我这就去旅行社办手续。”

    舒畅为难了,人家讲得这么诚意十足,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可是她又觉着哪里不对劲。

    一般发生重大车祸的双方,要么是拳脚相加,要么是恶语对骂,是在法院的强制执行下,双方才不得已熄灭战火。

    天下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肇事者?还是致远房地产公司钱多得没处去,日行一善?

    “冯处长,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爸妈年纪大,海南太远。”舒畅沉吟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能太得寸进尺。

    “舒记者真是太多虑,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们公司可以请一位保健医生随行。呵,本来是宁总亲自过来邀请的,北京的总公司召开紧急会议,他脱不开身。”

    舒畅有些无力地笑笑,“那……等我爸妈回来,问问他们的意见吧!”

    冯处长笑眯眯地点点头。

    舒祖康和于芬从菜场回来,一听,根本没多想,立刻就答应下来了,乐得他们都没注意杨帆已经走了。

    这些年,因为舒晨,他们都很多年没出过远门。现在,心里面是痛苦,但人要往前看,他们想出去见见世面,来减轻心底里的痛楚。

    冯处长又舌如莲花般地告诉他们,这个季节,海南是最美的,海水碧蓝碧蓝,直伸到天涯海角;海风轻拂,帆船点点。夕阳下,海边的花圃中,花红似火。

    舒祖康忙不迭地把两人的身份证交给冯处长。冯处长说后天早晨,公司派车过来接他们。

    冯处长一走,于芬就拉着舒祖康上楼,直嚷着该穿什么衣服去海南呢!

    看着父母欢喜成这样,舒畅还能说什么?心里面对宁致这个人到添了几份好奇。两个打过几次照面,没太大印象,只记得他是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直挺的鼻梁和薄嘴唇,衬衫的袖子扣得严严的,长裤落到脚背几乎是一条直线。

    他和她只说过一句话:节哀顺便。

    舒畅上网查了下致远房地产公司的资料,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家公司还是家上市公司,由宁致和宋思远两个人创建,在国内房地产行业中排第二十位。

    全世界的各行各业中,除了贩毒和倒卖军火,房地产行业是最暴利的,怪不得宁致如此大方。舒畅顺便点开排名前几位的房地产公司,发现排名第一的是恒宇集团,最大的股东是香港楼王裴天磊。

    第四章

    下午,舒畅开了车先送舒祖康和于芬去药店买些旅游自备的常用药,然后就去了民政局。她对爸妈说去报社拿点资料,只字没提离婚的事,她不想扫爸妈的兴。等爸妈旅游回来后,趁着兴奋头,她再把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别说,杨帆真没食言,站在民政局楼前一棵香樟树下吞云吐雾。

    以前,他写文件时,偶尔会抽几枝烟/舒畅说抽了烟,就不让他吻她。他听了,也就戒了。

    现在,他无需顾忌什么了。

    “来啦!”杨帆看着舒畅,把烟头摁灭,扔在花坛里。

    舒畅平静地点点头,拿着包随他一同进去。

    这次,负责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换了个年轻姑娘。

    离婚过程很简单,小姑娘接过两人的身份证,查看了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书,细声细气地问舒畅:“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所谓两个人的共同财产,不过是挂着杨帆名字的那套未装修的公寓。

    “嗯!”舒畅笑了笑。

    小姑娘就在他们的结婚证上盖了一个戳,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离婚证。整个过程,没超过二十分钟。

    办完手续出来,舒畅感到浑身轻松,好像出了笼子的鸟,有一种飞翔的欲望。她站在路边的草坪上,仰望着星空。她的眼睛眯缝着,透过眼睫毛缝隙,可以看到淡淡的云飘浮在天空。

    为了重新获得的自由,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舒畅想着,上了车。关车门时,扫视到杨帆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或许是看向她后面的某个地方。

    舒畅没去深究,直接发动了车,驶离了他的视线,再也看不到他时,慢慢地,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当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已的一生,用法律的形式,与一个男人束缚到一起,她憧憬的着是为他生儿育女、恩恩爱爱地白头到老,会赌气,会口角,会误会,会流泪,但她决不会想着有一天她会和他分开。

    离婚,永远是迫不得已的无奈。

    她只给胜男打了个电话,告诉胜男,她和杨帆彻底结束了。

    胜男在劳改农场值班,“要我回市里陪你吗?我们去酒吧喝个痛快。”

    “不了,上次喝醉,我几天都缓不过神来。我从终点回到了起  点,这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她故作轻松地说。

    “那行,等我回市里,我们再约。”

    回到家,舒祖康和于芬还没回来,她随便吃了点中午的冷饭,把电脑打开,在线看了部电影――科幻片《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男主角的身材很棒,眼神忧郁,患有一种奇特的病,经常穿越到从前的某个时期。他可以看到自已妻子是小小女生时的模样,和她一同坐在草地上聊天、吃甜饼,告诉她,在她长大后,她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可是作为她的妻子,却要随时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爱上一个不知道会在自已生命里停留多久的男人,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无奈?

    既使很无奈,可是他们还是相爱了,生下一个女儿。结果,他还是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舒畅看到中间时,就开始哭了,唏哩哗啦的,纸巾扔了一桌。

    舒祖康和于芬回来,被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还象个孩子呢?”于芬拧起眉头,“唱唱,我们不在家时,你就去杨帆那儿搭个伙吧!”

    舒畅嗯了声,把电脑关了,拿起睡衣去浴室冲凉。

    其实,不是这部片子有多感人,而是她需要一个肆意流泪的借口。从此以后,杨帆是杨帆,她是她,真的是一点没有牵涉的陌生人了。

    不是不唏嘘的。

    三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于流水的了。

    浴室里的镜子上的蒸汽消散,镜中的她嘴角挂着苦笑。

    头发半干时,舒畅突然接到崔健的电话。

    “我在报社旁边的烤r馆,过来一块吃个晚饭。”崔健说。

    舒畅有些纳闷,跟着崔健后面一年半跑新闻,他对她不算冷也不算热,她问什么,他都会答,但从不主动教她什么。舒畅为了感谢他,给他买过一条领带,他收下了,改天就还给舒畅一大盒意大利进口的巧克力。舒畅以后没敢再有什么动作,在外面跑新闻晚了,两人就在大排档吃个快餐什么的,舒畅抢着付钱,崔健都拦下,“等你以后工资超过我后,你再付。”

    总体来说,崔健是个不错的男人。

    这个不错的男人都四十有二了,至今还没结婚。报社里有老编  辑偷偷告诉舒畅,说他年轻时,喜欢过谢霖,两人也好过一阵,后来突然反目成仇。这个舒畅是深有感触的,崔健从来不提谢霖的名字,与谢霖迎面走过,视她如空气一般。而谢霖呢,说起他,嘴一扁,满脸不屑,“那个窝囊废一辈子就这样了。”

    舒畅觉着谢霖这话,属于典型的口是心非。说是很鄙视的一个人,那就应该忽略不计啊!可谢霖只要和她一起,有意无意就会问起“你那个窝囊师傅最近没干什么蠢事吧?”

    以谢霖这样一个世故而玲珑的女人,是不可能与涉世不深的舒畅做朋友的。目前,她们的友谊地久天长,舒畅归功于崔健是她师傅的缘故。

    舒畅半个小时后赶到烤r馆,崔健已经点好了牛r、明虾,另外有些奢侈点了一份红烧牛尾,这种牛尾是用红枣、板栗和松子烹烧出来的,实在是香气人,当然价格方面也就不那么实惠,崔健还要了一壶清酒,香气再次人。

    舒畅简直是受宠苦惊地坐了下来,“师傅,太破费了。”

    崔健叹了口气,举起白瓷的小酒杯,两个人的杯子碰了一下,舒畅却没有喝,“师傅,你是不是得奖了?”

    “你这孩子,喝个酒就一定要有事呀!别说话,喝,这酒度数不高,没事的。”崔健把酒杯推到舒畅的唇边。

    舒畅一仰头喝下,又是皱眉,又是嗅鼻,她喝不惯清酒,慌忙夹了块r,来盖住嘴巴里的辛辣味。

    崔健看着她那样,呵呵地笑。

    “我都十多年没感冒了,这次热伤风,我足足躺了一周,浑身象褪了层皮。唉,这病着,也不知道你哥哥出了意外的事,连通电话也没给你打,不怪师傅吧!”崔健给舒畅夹了几块牛尾,说道。

    “怎么可能怪呢,我知道师傅是有事。呃,师傅,你听谁说我哥哥的事了?”

    崔健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下。

    “是谢霖告诉你的?”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皆可夫的女人。”崔健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没有她,老子活得一样自在,不,比从前还自在。老子……随随便便地找个女人,都要强她百倍、千倍。”

    崔健说着突然拍了下胸膛,“男人四十是朵花,女人四十就是昨日黄花,一盘豆腐渣,除了巴结几个老头、诱惑不懂事的小伙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他妈的,心烦!”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接着,又倒满一杯,再次仰脖喝个干净。

    舒畅默默地看着崔健,师傅心里面是真的有谢霖呀,不然何故如此厉言疾色?

    师傅当年也是一颗痴情的种子,是哪一场雨把这颗种子给淹死了?

    “喝酒,吃r,别提令人倒胃口的女人。舒畅,你说说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傅挺好的,工作经验丰富,为人厚道,和同事相处和谐。”

    “小姑娘们梦中都找一匹白马,睁开眼发现满世界都是灰不溜秋的驴,悲痛欲绝后,只能从驴群里挑个身强力壮的,这样的驴就命名为:经济适用男。你师傅就属于这类驴,饿不死,撑不死的,有小房有小车。可是驴也有梦想,是不是?”

    舒畅点点头。

    “所以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要结就要找个自已喜欢的。”喝了半壶清酒,崔健舌头有些大了,神情很振奋,吐字却不太清晰。

    舒畅咀嚼着牛r,觉得师傅今天好象受了刺激似的。

    “舒畅,这话你也要牢牢记着,别太那么现实,为了得到一已私欲,就随随便便地失去自我。你告诉我,你对总编的印象如何?”

    舒畅一愣,差点被口水呛着。

    “总编严厉有加,温和不足,有能力,有魅力。”她很中肯地回答。

    崔健嘿嘿笑了两声,“对,这就是领导的风度,只可以欣赏,不要迷恋。舒畅,你有今天很不容易。我还记得你刚跟着我时,那个笨呀,连简单的速记都不会,问的问题都很小儿科,可现在谁敢说你笨?所以,一定要保持自我,不要急功近利,再有两年,你就可以远远超过师傅了。”

    舒畅两只眼睛熠熠如夜明珠,不太明白崔健这话的要点是什么。

    崔健咂咂嘴,“你呀,一定要师傅说破吗?以后不要和总编走太近了。”

    舒畅更不明白了,她和裴迪文的距离有改变过吗?

    “《华东晚报》只是裴总的一块临时栖息地,他不属于滨江。他的世界很大,大得我们无法想像。舒畅,千万别做傻事,那样,受伤的是你自已。”

    “师傅,你到底什么意思?裴总的世界和我有关系吗?”舒畅忍不住发问。

    崔健摆摆手,“最好没关系,你做你的记者,他做他的……唉,你个笨丫头,喝酒。”

    “喔,”舒畅浅抿着嘴,想想不放心,“师傅,是不是报社里有人说我什么了?”

    “没有的事。”崔健头摇得象拔浪鼓,“我……这是站在师傅的角度,友情提醒。”

    舒畅眨眨眼,想想自已也没什么好说的,抬眼看看崔健喝得脸红脖子粗,估计他是在说醉话了。

    吃完出来,崔健脚下都在打飘了,舒畅不敢让他开车,自已开了车送他回公寓。看着他进了门,舒畅怔了怔,给谢霖打了个电话。

    “干吗?又想来借宿?”谢霖问道。

    “不是,刚和师傅喝了点酒,正在吹风,不知怎么想你了。”

    “他疯了呀,他前一阵胃出血,还敢喝酒?”谢霖象个炸药包,火星子直窜,“你让那个窝囊废接电话,他要是想死,没人拦他。但我现在忙,没时间参加他的葬礼。”

    “我和师傅分开一会了,他一个人开车走的。”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他那样,你让他开车?”

    “我拦不住他。”

    “好了,好了,不想听他的事,挂了。”谢霖愤怒地挂上电话。

    舒畅悠闲地伏在方向盘上,好?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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