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有妖第4部分阅读

    彼岸有妖 作者:肉书屋

    彼岸有妖第4部分阅读

    ,也不愿喝别人的奶水 。就算皇后娘娘亲自喂养,卫东篱仍然不爱吃食。如此这般,折磨得皇后娘娘寝食难安,难免生出戾气。

    然而,当禾盈袖的盈盈身姿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时,卫东篱却好似闻到了奶香,冲着禾盈袖张开了小嘴,“咿呀咿呀”地叫嚷着什么。

    都说母子连心,此话不假。皇后娘娘心思一动,便明白了卫东篱的意思。虽然禾盈袖身份卑贱,皇后娘娘不想让卫东篱喝下贱妓女的奶水,但是,身为母亲,她又不忍心让刚出生不久的卫东篱挨饿。于是,她唤禾盈袖上前,命她喂哺卫东篱。

    果不其然,卫东篱如饮琼浆,开始大口吸奶。

    也因此,禾盈袖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下了。赵延虽然不想让禾盈袖留在宫中照顾卫东篱,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叩谢皇后娘娘懿旨。

    然,天有不测风云。三年之后赵延因病去世,其正妻求见皇后娘娘,说是赵延辞世前最是挂念禾盈袖,因此请求皇后娘娘开恩,让禾盈袖入土陪葬。

    皇后娘娘虽然同意了,但是卫东篱却是万万不肯。卫东篱护着禾盈袖,将此事闹得不可开交,直说“理应让赵延的正妻去陪葬”,吓得正妻脸色剧变,不敢再说陪葬之事。

    也因此,宫中人都晓得了卫东篱的厉害。他虽是一个三岁孩童,其心智却非常人可比。

    再说禾盈袖在得到卫东篱的帮衬后,更是尽心尽力地服侍他。因为她晓得,倘若没有卫东篱,便不会有她。先不说皇后娘娘是否容得下她,就说这龙蛇混杂的宫中,随便一个小太监都可以捉弄死她。如今赵延已经不在,她的奢望已然落空,唯有将心思放在卫东篱身上,她日后才会有出路。

    她正值芳华,唯恐自己耐不住寂寞,让人拿了话柄、寻她短促,于是整天围在卫东篱的身边,轻言细语地打理着前后。

    直到卫东篱的父皇去世,卫东篱的亲哥哥登基,卫东篱搬出皇宫,禾盈袖都一直如同绕指柔般跟在卫东篱的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着。

    因为禾盈袖的用心,所以卫东篱对她很是信任。

    如今,卫东篱正处于对情事的懵懂年纪,在不知不觉间,对禾盈袖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然而,这种心思里,到底饱含了几分爱慕,几分熟稔,几分习惯,便不得而知了。

    前不久,禾盈袖身染重病、虚弱不堪,眼见着人消瘦下去,卫东篱立刻请来御医为其诊治。御医说禾盈袖此病想要医治好并不难,却独缺一味重药。此药需用将 “鹤顶叶儿青蛇”的蛇胆浸泡在药酒中,然后一同饮下,如此这般定能药到病除!

    “鹤顶叶儿青蛇”生长在深山老林中,且剧毒无比,没有人会无故招惹,取其蛇胆泡酒。

    卫东篱为得良药,亲自带领众侍卫来到深山老林中捕捉剧毒无比的“鹤顶叶儿青蛇”。因此,也就有了前一番剥蛇胆的故事。

    如今蛇胆已经到手,卫东篱难掩兴奋,疾步走到禾盈袖门前,推门而入却不见伊人芳踪。

    他转身走出屋子,足尖一点地面,若月中仙子般轻轻跳跃到凉亭之上,四处眺望,终于在假山旁看见了禾盈袖的婀娜身姿。

    虽然禾盈袖已经二十七岁了,但她仍然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青春貌美,岁月仿佛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平添了几分少女所没有的风韵与妩媚。

    她眉若远岱,眼似弯月,唇笑含春,齿如编贝,说话间吐气如兰,尽显女子婉约秀美。揽镜自照时,仍如临水照花,别样动人。

    第五章:偷情又见偷情儿(二)

    虽然夜色正浓,但禾盈袖并未提灯,而是静静而立,任衣带轻轻拍打着素色罗裙,更显弱柳扶风之姿。

    她对面站着一人,身穿青色衣袍,手持山水折扇,唇角上扬着一个非常微妙的弧度,看起来既不冷硬,也不会过于热情,端得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卫王府虽然不是皇宫,但是这里不允许人私低下随意走动的规矩,绝对不容他人不从!

    众所周知,卫东篱不是个容易说话的主儿,没有人敢触碰他的虎须。

    在这座卫王府中,哪里能进,哪里能出,每个人心里都有数。尤其是这住着美妾娈童的西苑,更是门客三千的禁地,能自由出入此地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

    如今这个与禾盈袖月下私会的男子,正是卫东篱的老师染墨白。此人学富五车,为人谦虚有礼,极富盛名,是很多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心仪对象。

    染墨白今年二十五岁,家中虽有美妾两名,却一直未曾取妻。

    而禾盈袖虽与赵延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就连妾室都算不上。

    如今男未婚女未嫁,自然有意走到一起。

    此时,月影婆娑,美人如斯,只需一点儿轻微的呼吸,便可以触动彼此心底的渴望。

    但见禾盈袖面染桃花,弱不禁风地低咳着,伸手将掩在袖子中的腰带赠与染墨白。

    染墨白将腰带收入袖口,抬手轻拍禾盈袖的后背,温柔耳语道:“盈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待王爷回来后,墨白便请他做主,将你许配给我。”

    禾盈袖粉黛低垂,看样子似乎是已经同意了染墨白的提议,但是她的口中却说道:“王爷对奴婢恩宠有嘉,若知我欲离去,怕是要心生不舍。”

    染墨白何其聪明,马上明白了禾盈袖的意思,当即保证道:“如得盈袖,墨白定以八抬花轿明媒正娶!此生,决不负卿!”

    禾盈袖抬头望入染墨白的眼底,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浓情蜜意。

    假山下,禾盈袖和染墨白轻轻相拥,互诉衷肠;凉亭上,卫东篱瞳孔一缩,将手中的小酒坛子摔到地上,于夜色中发出清晰的碎裂之声。

    月下缠绵的两人受惊,迅速分开相互依偎的身体,分别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假山,各自返回到屋中,唯恐被他人瞧见后横生枝节。

    禾盈袖回到屋子后,觉得身体更加不适,脸色在摇曳的烛火下变得蜡黄,不似刚才在黑夜里那般朦胧娇艳。她唤来奴婢询问府里情况,在得知卫东篱回来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就仿佛是畏寒的黄花,就连身体都变得瑟缩起来。

    染墨白今晚留住在南苑客房,洗漱过后本想休息,可是越想越觉得刚才那刺耳的碎裂声不寻常,于是也唤来奴仆,仔细询问一番。在得知卫东篱已经回到王府后,他心中的不安感在一圈圈扩大,直到将他完全吞噬。

    禾盈袖与染墨白一样,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而卫东篱在摔碎了浸泡有蛇胆的小酒坛子后,便飞身从凉亭上跳了下来。

    这时,一只白色的卷毛狮子狗跑到小酒坛子的旁边,舌头一卷,便将蛇胆吞入腹中。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孔子曰只觉得浑身一震,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当她慢慢张开眼睛,便看见了那个将她开膛破肚的刽子手——卫东篱!

    正所谓仇人相见非外眼红,孔子曰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以何种形式存在,慢脑袋只想着要报仇雪恨!她张开嘴巴,亮出锋利的小狗牙,恶狠狠地扑向卫东篱!就算咬不死他,也必须让他变成终身残废!

    所以……这一口,孔子曰是冲着卫东篱的小弟弟去的!虽然这种行为很下作,让她有些张不开口,但是,在仇比天大的情况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孔子曰穷凶极恶地扑向卫东篱的小弟弟时,卫东篱正好转身走开。结果,孔子曰一口咬在了卫东篱的小屁股上,留下了两排弥足珍贵的……狗齿印。

    卫东篱不曾想到卷毛狮子狗会咬他屁股,当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一直藏身在暗处,默默保护卫东篱的侍卫,更是没有想到卷毛狮子狗会咬卫东篱!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侍卫提刀砍向卷毛狮子狗。

    卫东篱怒不可遏,劈手从屁股上薅过卷毛狮子狗,想要捏断狗脖子泄恨!然而,他的手指却在收拢的前一秒停住,转身唤来他的贴身侍卫萧尹,问:“谁的狗?”

    萧尹答道:“回禀王爷,这是茹美人的狗。”

    卫东篱将手中的卷毛狮子狗扔给萧尹,“将它做熟,送给茹美人吃。”

    萧尹低头领命后,掐着卷毛狮子狗的脖子,大步走向厨房。

    孔子曰不但呼吸困难,更是恨得是咬牙切齿!她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折磨死卫东篱,他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萧尹来到厨房后,动作利索地手起刀落。

    孔子曰只觉得后脖子一紧,便又失去了知觉。当然,在失去知觉前,她使劲汪汪了两声,每一声皆是咒骂卫东篱不得好死!虽然孔子曰仍然不知道卫东篱的名字,但是,这绝对不妨碍她对他进行诅咒!杀人不过头点地,妈地死变态,这都让她的头点几回地了?!

    第五章:偷情又见偷情儿(三)

    蒸蒸煮煮,翻翻抄抄,加糖加盐加调料!

    当孔子曰以一盘红烧骨头的形式出现在茹美人的餐桌上时,正好赶在了晚饭十分。

    萧尹对茹美人说:“这是王爷赏赐的美食。”然后便迅速消失在西苑女眷的房间里,去给卫东篱复命了。

    茹美人是丞相大人孝敬给卫东篱的干女儿,来王府里已经两年多了,算得上是有后台的大美人。平时在这西苑中,除了禾盈袖外,就属她说得算。一般来讲,禾盈袖从不与人相争,毕竟她是卫东篱的奶娘,要自持身份。但茹美人就不一样了,她本就是丞相大人送给卫东篱的美妾,在卫王府中没有正妻的情况下,她便是一把手,有着几分使唤人的权利。

    卫东篱年纪尚幼,还没有与任何女人行过鱼水之欢,至今仍然看不出他到底宠爱那位美妾。

    至于茹美人呢,她既是丞相大人的干女儿,又生得无比娇艳,想必日后定然能得到卫东篱的宠爱。所以,卫王府里的人,自然不想得罪她,不但处处忍让,更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其实,这位茹美人从小便被丞相大人收养,专门被调教着如何魅惑男人,如今她入府已有两年,卫东篱却从来不曾让她服侍过!茹美人在心中升起怨气的同时,不免觉得寂寞难耐,却畏忌卫东篱的威严,不敢私下乱来,只能盼着卫东篱早日“开窍”,别让她空闺寂寞,孤枕难眠。

    这府里的美妾娈童多不胜数,每一位,都是被有心人士精挑细选送过来的。这些有心人士的目的非常明确,无非就是想要巴结住卫东篱这位背景雄厚的王爷。

    美人们被送来的时候,都正值妙龄,而那卫东篱却尚在年幼,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懂。这一年两年的过去了,美人们的年华易老,都在心里生出了寂寞和惶恐,生怕再过两年自己会变成明日黄花,而各地的美人仍然如同新鲜桃子般被送入卫王府,倒时哪里还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这么想的美人不在少数,就连禾盈袖不也开始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考量了吗?

    卫东篱虽美,只需瞧上一眼就能够使人神魂颠倒、倾心爱慕,但凤冠再漂亮也不是自己戴,自然要谋求一些实际的东西才靠谱。

    所以,茹美人私下里结交了一个弟弟,名叫绯色。绯色极其爱笑,笑起来别提有多风马蚤,简直能酥麻掉人的骨头!虽然茹美人一项自视甚高,但与这位绯色比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瞬间失去了勾魂夺魄的魅力。

    要说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居住在这西苑里的人,谁不嫉妒谁的脸啊?可有时这就是命,你嫉妒也没用!

    茹美人原本嫉妒绯色,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二十了,人老珠黄的日子离她越来越近,卫东篱更不会多看她一眼。而这位绯色弟弟如今方才十二,就算两年后亦不过是十四岁,正是身为娈童的最好时间段。倘若他能得到卫东篱的宠爱,自己也可以跟着沾些光,没准能服侍卫东篱生下个一儿半女,她今后也就算是有个依托了。

    这么一想,茹美人便主动和绯色走近了许多。

    今晚,她得到了卫东篱的赏赐,自然要邀请绯色一同对饮两杯。一是为了炫耀,让绯色知道她很得宠;二是几天不见,还真想念得紧。

    如此这番打算后,茹美人派心腹婢女偷偷去找绯色,自己则是梳洗打扮一番,等人前来。

    不多时,那位传说中的绯色弟弟终于徐徐而来。

    绯色的到来,仿佛带来了一片亮丽的云彩,将整间屋子都映照出了几分靡丽的色彩。

    绯色有双如同狐狸般狭长的眸子,红若樱桃的诱人唇畔微翘,小巧的鼻峰如同秀美的山峦,在微不可察的呼吸间吐纳着淡淡的幽香。一头黑墨般的柔亮长发仅用一根红色发带系于发尾,随性而懒散。一身火红沙衣下,是细腻的肩膀和柔弱腰身,行走间,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更是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占尽世间风流。

    一进门,绯色便轻佻眼尾,冲着茹美人软绵绵地唤了声,“姐姐……”

    茹美人被他叫得心头一颤,差点儿将手中的酒壶跌落到地上。她忙收敛心神,拉着绯色坐下,娇嗔道:“好弟弟,你也不想姐姐,非得姐姐派人去找,才肯来见。当真是个小没良心儿的东西!”

    绯色于红纱袖下伸出涂满了丹红的小手,为茹美人沾满一杯酒水。

    他的身子好似一缕痴缠的香风般,贴在茹美人的胸前滑过。狭长的眸子里流转着万种风情,笑吟吟地望着茹美人说:“茹姐姐不找,弟弟怎敢来扰?即使想得心疼,也得独自忍下才好,免得让姐姐笑话。”

    茹美人心若敲鼓,多想抱住绯色狠狠地啃上两口,但是她生性胆小,不敢造次,只能低垂下头,一边笑着为绯色布菜,一边轻声细语道:“这是王爷赏得菜,你且尝尝看。”

    绯色也不客气,直接夹起卷毛狮子狗的心脏,咬在唇舌之间。然后,栖身贴向茹美人,含糊道:“弟弟喂姐姐,算是赔罪可好?”

    茹美人早已忘记了思考,只能呆愣愣地张开嘴,看着绯色的柔嫩红唇缓缓靠近,就连她是怎么吞下的心脏都不知道。只觉得,这心脏实在太好吃了,就仿佛在酒中浸泡过一样,吞下肚子后,便觉得沉醉了。

    绯色眼瞧着茹美人失神,竟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着少年的顽皮,和一丝隐藏极深的嘲弄之意;那笑声就如同一根柔软的鹅毛瘙痒着你的小心肝,当真是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茹美人面颊一红,举杯凑到唇边,含了一口酒,就要喂到绯色口中。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卫东篱站在门口处,似笑非笑地看着扑倒在绯色身上的茹美人。至于守在门外的心腹婢女,早已被萧尹打昏了过去。

    茹美人乍见卫东篱,只觉得呼吸一窒,脑袋一大,心脏一抖,腿脚一软,整个人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在瑟瑟发抖中断断续续、言不达意地求饶道:“饶……饶命……王爷误会了,误会了,妾身没有……没有……都是那个小马蚤货勾引贱妾,贱妾……贱妾对王爷忠心不二,没有……没有……”

    卫东篱不冷不热地反问:“没有什么?是没有吃你的卷毛狮子狗肉啊?还是没有背着本王偷人?难道你认为,本王这双眼睛是瞎的吗?!”

    茹美人的眸子瞬间瞪大,转头看向桌子上的那盘红烧骨头。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刚才吃下的心脏,竟然源于她一手养大的卷毛狮子狗!胃中翻江倒海,却呕不出来一点儿东西。茹美人既害怕又恐惧地望向卫东篱,只能使劲磕头请他饶命,喉咙里却因为害怕而说不出一句话。

    卫东篱将眼睛扫向跪在地上的绯色,只见他眼含晶莹水痕,微张着红艳的小嘴,颤抖着小巧圆润的肩膀,既委屈又胆小地望着自己,那样子还真是梨花带雨,不胜娇羞,别有一番诱人的滋味。

    卫东篱相信,无论是谁看见绯色这个样子,一定会认为茹美人强行侮辱了他。

    只可惜,卫东篱根本就不在乎谁对谁错,更不好男风,而且十分讨厌长相柔媚的男子!更厌恶动不动就双眼含泪的男人!

    他知道,有很多人对他这张脸甚是垂涎,所以他愈发厌恶别人的赞美。如果有谁胆敢把他比喻成女子,他不介意将其变成类似于女子的太监!

    卫东篱冷冷地扫了眼两个截然不同反应的人,示意萧尹派侍卫将二人看住,待明日再行处理。

    月夜下,卫东篱仰头望月,暗道:一夜的时间啊,不知道那两个人会在怎样的惶恐不安中度过呢?呵呵……

    第五章:偷情又见偷情儿(四)

    雕刻精美的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一间布置豪华的屋子马上变成了一座鸟笼。这座鸟笼如果是为了困住金丝雀倒也算是相得益彰,却偏偏是画地为牢,变成了囚禁人犯的监狱。明天,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何种命运?

    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两个人的世界陷入到恐怖的黑暗之中。

    绯色低垂着头,倚靠在桌子腿上,两只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别以为他是在哭,其实,他是在笑!绯色笑这反复无常的生活,笑他颠沛流离的生活,笑每个人的自以为是,笑已经哭昏过去的茹美人,笑她是个没动的东西!

    绯色不屑地轻扫一眼茹美人,然后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借着月光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一口口舔舐着,打发起这等待死亡的无聊时光。

    他不是不紧张,不是不害怕,只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将生死置之度外又能怎么办?然而,一想到要和那个没头没脑的蠢货死在一起,他还真有些憋屈。

    想到此,他心中变得烦躁,扬起杯中酒,泼向地上的茹美人。

    茹美人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两下,却没有睁开眼睛。半响,她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十分疼痛的额头,借着窗外的月光,将手凑到眼前一看,当即怪叫一声,“手!”没错,确实叫得是“手”,而非“血”。

    试想,倘若是真正的茹美人醒来,定然不会吓得大惊小怪,但是醒来的却是孔子曰,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如此惊讶。

    由一只手引发的联想就是——她变成了女人,变成了那个吃了狗肉的女人,变成了那个吃了卷毛狮子狗的茹美人!

    上仙虽然告诉她,她需要进入他人的身体里,才能附着到那个人的身上。但是现在看来,只要谁啃她一口肉,吞下肚子,她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占领那个人的身体。这么一想,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带着超强附着力的寄生虫。

    这种感觉很不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她不但占领了别人的身体,还没啥存在感,就仿佛从来不曾真实的活过。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有一个人,他住过了各种各样的房子,最后却都被赶了出来,只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眼下,唯一值得高兴得是——几番生死后,她终于变成|人类了!真是太兴奋了!

    只是……她变成了茹美人,那这个女人的灵魂又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呢?

    孔子曰怀揣着满腹疑惑,扑向了梳妆台上的镜子。当她从镜子里面看见那张模糊的美女脸蛋时,立刻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颤抖着肩膀,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当她不厌其烦地揽镜自照时,突然瞥见镜子里面多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纱衣的艳鬼,正站在她的身后,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她看!

    孔子曰倒吸了一口凉气,故作镇定地将铜镜放回到梳妆台上,然后慢慢转过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缓步走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抬手提起酒壶,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水,压压惊。

    一杯、两杯、三杯酒水相继下肚后,孔子曰将眼睛扫向艳鬼,发现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孔子曰微微皱眉,视线缓缓下滑,最后落在了艳鬼的脚下,看见了那个非常不容易看清的影子。很显然,有影子,不是鬼。

    孔子曰抬起头,与绯色四目相对,她不知道要和这个艳丽的小男孩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和他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她的额头上为什么会血肉模糊一片,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待天亮后再从长计议。

    她现在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死了重来!

    打定主意后,孔子曰索性走到床边,将鞋子一蹬,合衣躺在了床上,准备先小睡一会儿。然而,额头上的伤口仍然在往外渗血,黏糊糊地十分不好受。于是,孔子曰又爬了起来,塔拉着鞋子,翻箱倒柜地也没找出什么金疮药,只能对绯色说:“麻烦你给我找点儿金疮药,我这额头还在流血。”

    绯色冷冷地看着孔子曰,觉得她从清醒以后就变得越发不正常,于是小心戒备地回道:“既然明天连头都要没有了,你还顾及那点儿血做什么?”

    孔子曰瞬间瞪大了眼睛,反问道:“我这颗脑袋被谁预定出去了?”

    绯色听孔子曰如此回答问题,当即扑哧一声笑开了,人亦是两步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榻之上,轻叹一声后,娓娓道来:“你贪图我的美色,欲对我图谋不轨,被王爷撞见,以为你我私通鬼混,明个儿是要一起掉脑袋的。”身体贴近,唇畔若有若无地擦过孔子曰的耳垂,“怎么,你不记得了?”

    孔子曰一挑眉峰,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王爷叫什么名字?”

    绯色微愣过后,身体向后挪了挪,这才一边观察着孔子曰的表情,一边试探性地回道:“王爷性卫,名东篱。王爷的名讳,是不允许我们这些下人随便乱叫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孔子曰轻抚住脑袋,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已经分析出她目前所处的处境与状况。

    想到自己与卫东篱之间的纠缠,她不由得咬牙切齿,暗道自己怎么就逃不出卫东篱的魔爪了呢?丫不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吗?她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他!就算死,也得好生教训他一次,让他知道孔子曰不好惹!更何况,她啥都怕,就是不怕死!牛x着呢!

    孔子曰咧嘴一笑,对绯色说:“既然这样,你明天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吧。”实际上,绯色已经将责任推到了茹美人的身上。

    绯色咬着红唇,缓慢地靠近,“姐姐对绯色这种好,让绯色如何报答呢?”

    孔子曰冷瞧着眼前这个明显早熟的艳丽男孩,字字清晰地说:“你不是说,是我贪图你的美色,才导致了今日这番局面吗?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又想要报答我了?”

    绯色微怔,僵硬在当场。

    孔子曰摆了摆手,豪情万丈地说:“算了,姐姐我不跟你计较了。这孰是孰非,都过去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姐,今天的事儿,姐姐我全力担下!

    “如果你稍微有一点儿感动的话,那就赶快找点儿金疮药给我擦擦额头,我先睡一会儿了。”说完,倒头便睡,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折腾得有多累。

    绯色望着当真要睡觉的孔子曰,一时间心头百味掺杂,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女人和刚才那个痛哭求饶的女人联系到一起,难道说……当真有借尸还魂?这么一想,绯色便吓了一跳,瞬间跳下床铺,撒腿就想往外跑。跑了两步后,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孔子曰。看了一眼后,他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腿,一步步靠近床头,伸手去探孔子曰的鼻息。

    孔子曰并没有睡熟,知道绯色来探她的鼻息时,恶作剧的心思涌起,竟然屏住呼吸不再喘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绯色被吓得腿脚一软跌坐到地上,本想大声喊救命,却怕惹恼了孔子曰,忙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半天以后才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一边盯着孔子曰的动静,一边向窗口处退去。

    孔子曰张开一只眼睛,望向绯色勾唇一笑,“药。”

    绯色再次被吓得脸色惨白,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一头钻进柜子里,稀里哗啦地一通乱翻,终于找到了一瓶金疮药。

    绯色攥着青瓷瓶子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蹭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颤声问:“你……你还要擦药吗?”

    孔子曰点点头,含糊道:“轻点儿擦,我好困……”话音未落,人已经睡着了。

    绯色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再次去探孔子曰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有力,和刚才完全不同。又用手摸了摸她跳动的脉搏,确定她是个活人后,这才嘘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孔子曰一眼,知道刚才是她在耍着他玩。

    不管怎么说,绯色都觉得今天的茹美人很不一样,竟然给人一种很……很不一样的感觉。他没念过书,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不太一样。

    轻叹一声,无论茹美人现在给他什么感觉,明天过后都将没有感觉。死人,还能有什么感觉?

    绯色自嘲地一笑,轻轻坐到了床沿边上,望着孔子曰熟睡的模样失神,困意竟然也渐渐袭来。他姿态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倒出青瓷瓶中的金疮药,一边往孔子曰的脑门上涂抹,一边骂咧咧地说:“早晚是个挨刀的脑袋,还涂什么金疮药,真是浪费!”话虽如此,但他下手却是极轻。待涂好后,他也一头歪在了床上,和孔子曰睡成了一堆。

    第六章:人间妖孽的诅咒(一)

    因为有卫东篱的指示,所以侍卫们不再守口如瓶,而是将茹美人和绯色偷情的这件事传遍了整座卫王府。

    一大清早,卫东篱便带着众多侍卫以及一干人等出现在了茹美人的房门前,想来个杀鸡给猴看。当然,这里面的猴,自然是指禾盈袖和染墨白二人。

    他命人打开房门,随着那吱嘎一声轻响过后,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两个发丝凌乱、两眼惊恐、一脸泪水、跪地求饶的j夫滛妇,却不想,竟然看见两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

    至于其他不会武功的家眷,在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的时候,都误以为茹美人和绯色已经双双自杀,纷纷吓得腿脚发软,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再多看一眼。

    绯色其实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便已经醒了,但他却不想动,觉得横竖都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再者,躺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还睡得正香,他倒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大,是否就算被砍了脖子,依然能酣睡不醒?

    萧尹见床上的两人如此失礼,立刻喝道:“大胆!”

    孔子曰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误以为是自家的闹钟在响,于是,起床气极其严重的她,顺手就将绯色脑袋下的枕头扯出,闭着眼睛抛出,向着声音的源头砸去!

    那枕头向着卫东篱迎面飞去,被萧尹伸手接住,扔到了脚下。

    卫东篱的瞳孔缩了缩,看样子是真得动了杀念。就在他示意萧尹动手之前,孔子曰突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眨了两下模糊的眼睛,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卫东篱后,一个高蹿下床,先是拎起了酒壶,后又捧起了花瓶,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张椅子上,想要用椅子去砸卫东篱!结果……椅子太重,她没搬动。

    绯色象征性地拦下孔子曰,说:“有那些侍卫在,你伤不到王爷的。”

    孔子曰狠狠地喘息了两口气后,终于冷静下来,冲着卫东篱阴森森地一笑,然后又走回到床边,低下头,一边将鞋子穿在脚上,一边凑到绯色耳边,耳语道:“你叫什么?”

    绯色微微低垂下眼睑,小声回道:“绯色。”

    孔子曰“哦”了一声,不再说其他。

    孔子曰的一系列动作,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卫东篱,他原本还想看着茹美人跪地求饶,却不想,茹美人非但不惧怕他,反而想要用东西砸他!

    殊不知,此时的茹美人,早已经被孔子曰附体。从此后,不会再有茹美人,只有孔子曰!直到……这具身体的死亡。

    卫东篱看着孔子曰不紧不慢地穿上了鞋子,然后伸个懒腰,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很轻佻地问:“想杀我?”

    虽然卫东篱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地看着孔子曰,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翻滚起不小的波浪,任他是如何聪慧,也完全想不明白,茹美人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副……吊儿郎当的鬼模样?还真是……有些渗人。

    孔子曰见卫东篱不语,便故弄玄虚的一笑,如同抽筋般在门口蹦蹦跳跳,将从电视里学到得那点儿跳大神的招数悉数用上,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神叨叨地说道:“王爷,你此生杀戮太重,将受天谴!昨日,你在深山老林之中,开膛破肚了一位到凡间修炼的蛇妖,并取走了她的蛇胆!如今,她蛇身被毁,遭遇无妄之灾,心生恨意,便对你下了血咒,诅咒你这辈子口舌生疮,万病缠身,不得善终,没有子嗣!诅咒你下辈子做男人时,被当成女人使;做女人时,被当成母猪使!王爷可知,你杀了蛇妖,触怒了妖精,注定要危害社稷啊!”

    众侍卫听了此话,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萧尹当即大喝道:“何方妖孽,不许胡说!”

    孔子曰又神经兮兮地抖了两下,接着道:“尔等小辈,看见天庭上仙也不前来跪拜?若非本仙曾经在九世之前受过王爷的恩惠,今天断然不会来此助王爷度过劫难。”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卫东篱。

    卫东篱心中虽有疑惑,但仍然冷眼看着孔子曰装神弄鬼,并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既然上仙已经知道昨日山中之事,可晓得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孔子曰挑眉一笑,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大声说道:“难道王爷非得让本仙说出,你后屁股被狗咬伤之事?”

    卫东篱脸色一红,怒喝道:“倘若你是神仙,想要助本王度过劫难,昨夜又怎会看着本王受伤,而置之不理?”

    孔子曰老神在在地道:“凡间一切皆有因果。你可知,昨夜咬伤你屁股的卷毛狮子狗,其实,它乃是你前世的生母。昨夜它之所以咬你,便是要你偿还上辈子的债,抵消它生你时的痛苦。”

    听完孔子曰这番话,卫东篱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五彩缤纷的色彩,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何其精彩,何其精彩啊!

    他……他……他真想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

    卫东篱深吸一口,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昨晚,他被狗咬伤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萧尹知道。他知道萧尹不会对任何人说,他自己更是守口如瓶。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一想之后,卫东篱开始重新打量起孔子曰,越发觉得她那张脸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孔子曰见卫东篱眉头深锁,她心里变得愈发亢奋,于是更加卖力地忽悠道:“如今本仙能借助茹美人的身体来与你说话,那是因为绯色和茹美人的前世,曾是本仙座前的童子童女,倘若不是有此种渊源,本仙也无法来助王爷脱险。

    待本仙施法将你诅咒去掉后,你需善待他们二人,待其年老仙逝后,本仙自会接他们重返天庭,为王爷祈福。”

    众侍卫见卫东篱不曾反驳孔子曰的话,便几乎相信了孔子曰的上仙身份。

    至于那些家眷,只觉得膝盖发软,想要争相叩拜孔子曰,想要得到她的庇佑。却因为惧怕卫东篱的威严,不敢擅自跪拜,只能偷偷观察着卫东篱的脸色,看他的意思而行事。

    卫东篱眼见着众人已经相信了孔子曰的鬼神之说,知道倘若找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孔子曰满口假话,她这位上仙还真是坐定了。

    卫东篱觉得,姑且不论上仙和血咒是真是假,只要能让上仙施法将血咒除去,这件颇为离奇的事件便不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至少,还能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倘若上仙的那番危害社稷之类的言语传到宫中,自己真得就是白口莫辨。

    睿国如果一直是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他还可以做个安稳王爷,假如睿国一旦发生天灾人祸,定然有人要将这顶大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就算皇太后有意救他,他也会变成众矢之的。更何况,睿帝未必就想护着他。

    打定主意后,卫东篱对孔子曰恭敬道:“上仙能来帮助本王,真乃本王之福。还请上仙先帮本王驱除血咒,然后为吾皇和母后祈福,保佑睿国盛世祥和。本王保证茹美人和绯色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孔子曰朗声一笑,身板立刻挺得溜直,眉飞色舞地甩动着衣袖,动作潇洒地大喝道:“摆桃木供桌!”

    第六章:人间妖孽的诅咒(二)

    王府里的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孔子曰要得东西准备好了。

    孔子曰抓起朱砂笔,在黄纸上有模有样地画着英文字母,然后让人扯起了一大块黑布,将卫东篱和绯色围在其中。又用另一块黑布,将二人隔开。

    如此这般后,孔子曰让两人将彼此的衣服对换,说是要将卫东篱的血咒引到绯色的身上。

    尽管卫东篱的心里有着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按照孔子曰的指示去做。

    绯色瞧着神神叨叨的孔子曰,心里越发觉得有趣,于是配合着她的演出,乖乖地换上了卫东篱的衣服。

    黑布撤离的时候,所有人都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见卫东篱肌肤赛雪,眉目如画,一拢半透明的红色纱衣穿在身上,将他柔韧修长的四肢勾画得若隐若现,引人浮想联翩。整个人就犹如冬日里的傲梅,当真是绝色倾城,冷艳无双!

    再看绯色,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放荡不羁的富家公子哥。月牙色的锦衣长袍穿在他风流的身段上,有着说不出的好看。恰是夜下皎月,笑睨着风情万种。

    两人都有着绝好的皮相,如今对换了一下行头,更是别有一番动人的独特滋味。

    众人在发出赞美声后,忙底下了头,生怕卫东篱将怒火喷射到自己头上。不想,卫东篱竟然示意萧尹呈上铜镜,然后对着铜镜照了照,笑吟吟地说:“这身衣服倒也好看,就不知穿在本王身上是否出彩?”

    深知他脾气秉性的侍卫们都不敢造次,倒是有两位住在西苑的小美人,忙上前一步,扬起漂亮的小脸蛋,异口同声地赞美道:“王爷穿上这身红衣,煞是好看呢。”

    卫东篱笑容不变,轻飘飘地说:“本王倒是觉得你们身上的那张皮子好看得紧。”

    两位小美人仍然不知深浅厉害,竟然冲着卫东篱飞去两记勾魂媚眼。

    卫东篱手指轻抬,对萧尹说:“去把那二人的皮给本王扒下来,做成灯笼。”

    两位小美人这才知道自己触碰了虎须,已经大祸临头了!她们忙颤抖着身体跪下求饶,吓得就连声音都变了调儿。

    卫东篱向来说一不二,他的命令谁敢不从?

    萧尹大步走向小美人,一手一个,将已经瘫软的二人抓起,拖向后院,准备扒皮。

    两位小美人原本趴着的地面上出现了两滩水渍,看样子是被吓得尿裤子了。

    孔子曰皱眉,心中极其不舒服。她觉得卫东篱已经变态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么小就这么残暴,动不动就要剥人皮做灯笼,长大了还得了?到时候,他不得生吞人皮补充胶原蛋白啊?

    她忽然有种预感,觉得自己未必能活着走出王府。如果结局真是这样,她何不做些好事,将两位小美人救下再说吧。再者,这事儿是因她而起,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如果有人问孔子曰为什么想要救下两位小美人,她一定会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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