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拿破仑大传 作者:肉书屋

    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年有1,000法郎的收入就很幸运的当年,这不啻是个天文数字。富歇一生的两大爱好就是政治投机和聚敛财富,很难说他更喜欢哪一个。

    除了和教会的朋友多年保持密切关系之外,政治上,富歇几乎背叛了一切人,包括罗伯斯庇尔、西哀士、巴拉斯、塔列朗、拉法耶特、卡尔诺,当然还有拿破仑。奇怪的是,虽然他有着极其饥渴的权力欲,但他并不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只要不g扰他工作上的计划和目标的实现,即使反对他个人,他也并不在意。这个怀疑一切人类行为和价值的人,却对一切都能坦然接受。“我原谅人类的一切弱点。”他这样表白,有时候他甚至会帮助处于困境中的政治敌人。富歇总是标榜他的“温和”政策,但与他在大革命中的血迹斑斑的历史相去甚远。正如路易·马德兰使人信服的理解那样:

    他……研究过他的邻居。他掌握着人类各种肮脏j易和重蹈过去暴君的堕落行径的第一手资料……警务大臣个人经历了各种类型的可耻的行为并揭示过人x中最丑恶的部分。他对于人x的可悲比任何人更了解。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是由天生的恶g和可怜的低能儿组成的。

    第十七章 富歇其人(3)

    这个现在负责维护全国的道德和治安的人曾经默许里昂的渔村主妇们用手中的切r刀将一个无辜的修女活活砍死,还是这个道貌岸然、宣称主张“温和”政策的人在自己家中摆满了偷盗来的国家的文物和艺术品。现在富歇在他每天重复见到的罪恶中可以看到他自己的杀虐狂和心理病态的影子。他知道像他这样一个人一旦真正握有权力,就能无所不为。正如他对他的教会朋友拉乌尔·加亚尔透露的那样:“当我能够左右一切时,我必须成为真正的主人。”这就是警务大臣的为人。

    至于政策和目标,他究竟有没有呢?他和拿破仑一样,是个公共安定的破坏者。他是个y谋家、一个扰乱一切政府秩序的人。“他兴风作浪、制造复杂事端,目的只是要满足他平息和解决事端的乐趣,正如一个演员将剧情写得适合他的戏路那样。正因为如此,他特别满足于对付凶悍的对手”,在对付对手时“他有时大胆和凶狠到了愚蠢的地步”。他以谈论有关他同事,甚至有关拿破仑的最具侮辱x的话题为乐,因为他知道不用一个时辰,这些话就会传到他们的耳里。“拿破仑不喜欢我,”他微笑着承认道,“他也知道我不喜欢他。”自他在里昂初涉政坛,剥夺了无数公民的生存权时起,他就将自己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了。他可以无所不为,他洗劫教堂,屠杀年轻的修女和年老的妇人。他是口是心非和邪恶的化身,他始终有将自己在周围人们的心目中神秘化的要求,他将别人不能理解他视为乐趣。“他的身上充满了各种矛盾,”夏多布里昂1写道,“宗教和无信仰、德行和恶行,保王分子和革命者的矛盾……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自相矛盾的人。”

    我们还是要问:这位警务大臣的政治目标究竟是什么?他是为革命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雅各宾党人吗?他是温和的共和派吗?他是伪装的君主主义者吗?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是又什么都是,一切取决于当时的需要。他除了自己什么也不相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轻视宗教、民主、群众和一切权威(当他自己没有运用这种权威时)。他认为政治游戏是不择手段的。他最关心的是使自己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风云人物,这就是他在各种政体之下都能得宠的原因。“他是一个在现政府手下就为自己在下届政府中的地位未雨绸缪的人。”马德兰这样评论道。他自己也对帕基埃承认道:“每一块蛋糕都必须有我的份儿。”也许基佐对他的总结最入木三分:

    没有人比他更加充分地表现出这种固执、挖苦、愤世嫉俗、冷漠,这种泰然自若的临危不惧,同时又无节制地需要行动、需要承诺去进行一切成功所需要的行动——并不是为了去完成某种事先预定的计划——却是简单地抓住眼前稍纵即逝的每一个机遇。

    就拿破仑的第一帝国期间的政策而言,富歇可以说是处处与拿破仑背道而驰:拿破仑喜欢战争,富歇总是寻求和平。拿破仑统治了法国,富歇对他心怀嫉恨。富歇对此并不掩饰,只是在他和欧洲各国特别是英国缓和关系时隐藏了自己的各种图谋而已。但在法国,也许除了迪布瓦之外无人能够取代富歇,而迪布瓦的巴黎地方官的职务也是须臾不可少的。拿破仑深知自己对这个古怪人物的依赖x。1802年,富歇反对拿破仑终身执政,并揭露了吕西安·波拿巴在私生活方面和作为内政部长的各种腐败、犯罪和轻率行为以及拿破仑的官员的轻率行为。这进一步激怒了拿破仑,他最终以120万法郎的代价革去了富歇警务大臣的职务。然而,看来拿破仑不能没有富歇。他又任命富歇为终生议员(并付以高薪)并任命他为国家法律顾问(同样享有高薪),经常在杜伊勒里宫召见他,就各种国家事务征求他的意见。自富歇不再当警务大臣之后,犯罪率直线上升,也许有些是富歇在幕后指使的也说不定;特别是在地方各省,保王党的匪帮再次掀起了y谋推翻拿破仑统治的风潮。从当警务大臣的能力和经验来说,的确没人能比富歇高出一筹。

    所以,毫不奇怪,在拿破仑称帝后的两年内,又一次委以富歇警务大臣的重权,让他负责恢复国家的秩序。但这并不排除两人之间不时重新出现的摩擦。富歇和拿破仑都是不肯让步的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贯倨傲和独立不羁的富歇用他的沉着和耐力使拿破仑啼笑皆非。偶尔拿破仑甚至故意以饵引诱富歇,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好笑的反应,因为拿破仑希望他会出洋相。而富歇也同样有当众让拿破仑下不了台的嗜好。例如,拿破仑有意揭富歇在大革命初期曾经是狂热的雅各宾党人和恐怖主义者的老底,这是富歇十分忌讳的话题。

    “奥特兰托公爵阁下,大人您是否曾经投票赞成处死路易十六?”拿破仑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错,回阁下话,的确如此。”富歇大声而清晰地答道,“事实上,那是我第一次得以为阁下您尽在下的绵薄之力。”

    第十七章 富歇其人(4)

    拿破仑闻言不禁仰天哈哈大笑。后来,在1815年,当发现他的警务大臣背着他私下和英国人商谈建立同盟以避免狼烟再起时,拿破仑骂他是个叛徒。

    “奥特兰托公爵阁下,我应该将你处以绞刑。”

    毫不生气的富歇不眨眼地答道:“我却并不想这样对待您,我的阁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办理他的公事。

    另有一次,当拿破仑从战场未受损伤地归来时,他的科西嘉似的幽默使他禁不住对富歇提出了一个可能使任何大臣都感到十分狼狈的问题:“如果我在战场上不幸以身殉职,你将会做些什么?”

    富歇镇静自若,不动声s地答道:“阁下,在下将为自己攫取尽可能多的权力,从而使自己不会成为事变的牺牲品。”

    拿破仑听后赞许地微笑道:“妙,妙!这正是最好的游戏方法!”

    富歇的确一言道出了他此后继续要做的事情。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1)

    1800年平安夜,即拿破仑·波拿巴雾月政变成功后13个月的一天下午5点45 分左右,r头西斜,余晖中一匹老黑马拉着一辆双轮破篷车缓缓前行,赶车的3个人身着蓝s长罩衫从天堂街23号出发,向卢浮宫的方向而去,他们穿过克雷利大街,又走过胜利广场,最后到达圣尼凯斯大街,在这里可以看到杜伊勒里宫。这3个人将车停在了利福里街(ruerivoli)一家布店门前,车里放着两满桶炸药和大块的石子。他们用一块硬币雇来一个14岁的小女孩,吩咐她守住横在大街上的马车,看好马,不要让它移动——然后,这3个人便躲在了一旁。

    快8点时,一个人点燃了火药桶边的g草,然后迅速离去。正在此时,第一执政拿破仑的马车离开了执政府,马车没有像往常那样通过圣尼凯斯大街,而是转进了拉罗伊大街。拿破仑将军是要前往卢瓦宫的歌剧院参加海顿的大型圣乐《创世记》( )的首场演出。当拿破仑的车马卫队刚刚经过圣尼凯斯大街的街口,那辆装着两桶炸药的马车爆炸了,炸死炸伤了许多人——阿波隆咖啡店的女主人,她的前胸被飞来的金属桶箍严重砸伤;看车的小女孩被炸成了碎片,路上和街边的公寓里特别是街头的咖啡店里满是尸体。炸弹是在拿破仑和约瑟芬的马车之间爆炸的,拿破仑和他的同僚却毫无损伤。拿破仑下车审视了一下之后,命令车马卫队继续向歌剧院前进。一刻钟后,拿破仑在歌剧院接受了全体观众和演奏者的起立鼓掌欢迎,正是在这家歌剧院,几个月前曾经有人企图刺杀拿破仑,幸好刺客下手前几分钟被及时捉拿。但这次,警察没有能避免灾难的发生。拿破仑和约瑟芬之所以没有遇难,完全是偶然的运气。因为本来约瑟芬的马车应该紧随拿破仑的马车的,可是,约瑟芬出门前因为换首饰耽误了一会儿,因而拉大了距离,而炸药正是在拿破仑和约瑟芬的马车之间爆炸的——如果约瑟芬的马车紧随其后,她可能已经被炸死了——虽然大难不死,约瑟芬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富歇和迪布瓦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爆炸事件。事先曾经有过一些流言,隐隐约约暗示着要发生什么事;在拿破仑到达歌剧院之前,警方曾对歌剧院进行过全面的搜查,未发现异常。由于每天都接到一些警告,所以放松了警惕。

    当拿破仑在欣赏海顿的新作《创世记》时,杜伊勒里宫的警官肖佐开始着手对圣尼凯斯大街的案件进行调查,在这次爆炸事件中有60多人受伤,其中20多人先后丧命。肖佐盘查了过往车辆,警察在血r模糊的断肢残臂中搜寻遗物和马车残骸,并对事件的目击者进行询问。肖佐直到次r凌晨才回到杜伊勒里宫,他分析从现场收集的遗物和残骸,并起草报告,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拿破仑谴责雅各宾党人、热月党人和左翼革命党人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因为他们对拿破仑的雾月政变和其后的独裁政府一直不满。为了镇压恐怖活动,拿破仑在全国范围内采取了坚决的措施,逮捕、审讯、枪决、流放大批的雅各宾党人。巴黎的市民又陷入了紧张气氛中,如同在罗伯斯庇尔恐怖时代一样,邻里之间因长期的猜忌和仇隙而互相告发。在事件发生后的头72小时内,迪布瓦收到了30多件这类告发,使30多个无辜的市民被列入了警察的黑名单。最后连迪布瓦的首席检察官也看不过去了,他认为如果让这种怯弱的匿名告发继续下去,会使诚实守法的公民受到极大的伤害。

    虽然富歇认为这次事件的主谋是保王党分子及其军事领袖乔治·卡杜达尔,拿破仑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坚持认为是雅各宾党人指使的,对他们进行了大规模的流放和驱逐。48名警官带着他们的队伍在全城搜寻、审讯罪犯。130名雅各宾党人和革命者在审讯无果后遭到放逐。大量疑犯被关进监狱。

    迪布瓦认为无论是雅各宾还是保王党分子所为,都需要证据才能定案。在圣诞这天,他集中精力对现场收集的马车和马的尸体残骸进行研究,以期找出一些哪怕是和铁匠或车主有关的蛛丝马迹。他找来了兽医帮助鉴别。他们在警察局大院将马的残骸拼凑起来,很快就对那匹马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描述,他们立即通报全国各地的警察局。在一个有成千上万匹马的城市里,这一材料似乎没有多大作用,但毕竟找到了入手的线索。

    同时,对当晚护送拿破仑的车队去歌剧院的国家卫队人员进行了严厉的讯问,其中一个队员透露当晚在那辆致命的马车附近曾有一个人向他借火点烟斗。了解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和口音之后,迪布瓦命令在当街的所有存活居民中进行盘查。

    案情的首次真正突破是在12月26r,一名检查员报告在普瓦松尼郊区曾有一辆和“恶魔的机器”(法国当时的报纸这样形容那辆爆炸的马车)相类似的马车在那里存放了三四天,车主是左眼上方有一道大伤疤的人。警方对此进行了调查,并询问了一个来自圣马丁港名叫朗贝尔的粮食商人。据他讲,几天前,他曾经卖给一个自称是个卖布的货郎一辆类似的马车。巡查员喜出望外地将朗贝尔带到警察局大院,让他辨认摆在鹅卵石地面的马车残骸。朗贝尔认真辨认了马头、皮马具和马车的残骸。他是在12月20r用200法郎的价格将这辆马车出售给那个货郎的,付钱的是另外一个名叫“公民布律内”的人。布律内甚至还给了他6 法郎的小费。朗贝尔还邀请这两个买主喝酒,对他们的相貌记忆犹新,只是买主拒绝说出他们的姓名。朗贝尔向警方详细地描述了两个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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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2)

    迪布瓦福星高照。当晚,在酒店的一个铁匠出于好奇来到警察局要求看看马车残骸。他肯定地说马蹄铁是他在4年前为这匹可怜的牲口打的。“这匹马的主人是谁?”警官询问道。“是朗贝尔。”铁匠很肯定。

    迪布瓦将注意力集中到曾经租用过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车库的“货郎”身上,该车库距离马尔蒙将军所拥有的车库不远。迪布瓦亲自对车库的业主公民梅纳热、他的看门人女公民罗歇以及他们的20名房客进行审讯,通过审讯其中一个承租人,迪布瓦得知她曾经觉得货郎的行踪诡秘,因此曾通过墙d看到他和另外两个人在他的房间里约会。于是,警方第一次认定此事至少可能有三人参与。看门人罗歇以巴黎人传统的热心生动地描述了另外两个人的细节,包括他们的口音和服饰。至于马车本身,她说车上装着的是满满两箱炸药,而不是布匹,并说那辆马车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车库里一直停放到12月24r下午5点45分。看来案情有了眉目。接着,地方警官又发现他们曾经在此前雇来一名箍桶匠用铁箍将两桶炸药加固。后来,他又发现这同一个人是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购买的木桶。证人都确认疑犯是在当地叫做“弗朗索瓦”的人以及另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

    打听到弗朗索瓦的老家在圣德尼和圣马丁港之间的地区,警察迅速找到了他的姐姐,她住在圣马丁街一栋老公寓的7楼。虽然当地人称她为瓦伦太太,可她的真姓是卡尔邦,而眼睛上方有伤疤的货郎的真名是弗朗索瓦·卡尔邦。

    在离开1801年还有两个月时,又有了一项新的突破。在搜查瓦伦太太肮脏的房间时,警官发现了半桶火药、雷管和一些男人的衣服。迪布瓦逮捕了瓦伦太太和她的两个小女儿,将她们连夜押送到秘密监禁地进行审讯。毫无疑问,卡尔邦是揭开案情的钥匙,瓦伦太太和她的女儿被逮捕的消息通过公报传遍了法国首都和政府部门。

    警方加大了对瓦伦太太和她的女儿的审讯力度。女儿承认她们的舅舅弗朗索瓦曾经在她们家待过,现在藏在巴黎圣母院街的两个前修女的住处。两个女孩说他曾经会见过一些朋友,但是她们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迪布瓦惊异地发现卡尔邦、一个布列塔尼的士兵居然参与了保王党领袖卡杜达尔的y谋,事实上是在为一个完全由贵族妇人组成的保王组织效力。显然,这次事件不是雅各宾党人所为,富歇的判断完全正确。于是,在元月16r早上7点,警方突击搜查了前修女的豪华住处,在顶楼他们发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弗朗索瓦·卡尔邦。

    迪布瓦亲自对面带伤疤的卡尔邦进行严刑拷问,但他顽固地一言不发,整整一天的拷问没有结果。歇息之后,在当天晚上9点,警官又继续拷问;经过通宵连续审讯,在次r凌晨4点,卡尔邦崩溃了。他不仅承认了他就是购买马匹和马车并将其藏匿在帕拉蒂斯街(天堂街)23号车库的“货郎”;而且供认了他的同谋——“皮埃罗”,真名圣里让;以及“博蒙”,真名叫里蒙朗的贵族。

    迪布瓦简直不敢相信案子破得如此顺利,因为圣里让和里蒙朗都曾经是声名狼藉的卡杜达尔贵族军队的重要首领!这次爆炸案件是保王党的图谋已经肯定无疑。其他同谋的名字也被一一招供出来,圣里让很快就被抓到,但其他嫌犯都逃之夭夭。

    富歇可以高枕无忧地品尝“他自己的奥斯特里茨”,并指责迪布瓦没有在他的行政管理范围内制止这次卑鄙的y谋。迪布瓦十分生气,既生富歇的气,也生自己法网有漏的气。好在拿破仑并不这样看,他高度赞扬巴黎地方警官的工作,并给予慷慨的重奖。1802年,迪布瓦被选入参政会以表示对他“维持首都治安有功”的奖赏。

    这次保王党分子y谋刺杀第一执政拿破仑的事件标志着保王党贵族和拿破仑之间的长期战争的开始,他们的指挥部设在海峡对岸的英国。

    圣诞夜爆炸案事实上是由卡杜达尔将军本人c纵的。当年夏天,在伦敦的命令下,给圣里让下达的使命是绑架(或杀死)拿破仑,一切费用直接由伦敦政府提供。“我将为你提供到达首都的j通工具,我会告诉你一些人的名字,你要和他们取得联系。”卡杜达尔对圣里让布置道,“你用这些经费购买马匹、武器和衣服,我今后用得着。”由路易十八亲自领导的卡杜达尔将军将亲临巴黎指挥。

    然而,圣里让要采取更加激烈的轰动行动代替单纯的绑架。于是,一回到法国他就和他的朋友保王党领袖里蒙朗取得了联系,并在一个工程师的帮助下制造了最后在圣尼凯斯大街爆炸的炸药桶。

    还在英国的卡杜达尔——虽然被富歇指控为企图杀死第一执政的幕后策划者——事实上是在事后才了解到爆炸事件,而且和别人一样大吃一惊,也以为是极端的雅各宾党人g的。在迪布瓦提供案情的证据之后,愠怒的拿破仑极不情愿地释放了他在爆炸事件后逮捕的233名雅各宾党人和他们的同情者——但是,是在卡尔邦和圣里让被处决之后才释放的。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3)

    身材高大、刚健有力的叛乱首领,布列塔尼农民的儿子——45岁的卡杜达尔,虽然和圣里让同样顽固,但比缺乏耐心的圣里让要聪明狡猾得多。他立志要为法国王权的合法继承人路易十八推翻篡位者拿破仑,为此, 他做出了在1803年再次回到法国的计划。

    卡杜达尔一直谨慎从事,但现在有了皮什格鲁将军的支持,卡杜达尔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皮什格鲁之所以现在同意支持他,是因为皮什格鲁错误地认为莫罗将军也全力支持卡杜达尔。一名保王分子的信使肯定地告诉皮什格鲁,莫罗支持卡杜达尔——事实上,是莫罗的那位激烈反对拿破仑的老岳母派信使到英国的。“如果莫罗和皮什格鲁同意,我将很快返回法国。”阿图瓦公爵(即路易十八的兄弟,即后来的查理十世)过早地宣布了波旁王朝的计划。

    卡杜达尔虽然身体肥胖,却精力过人,急不可耐地要回到法国孤注一掷;于1803年8月21r和他的同谋者们(包括圣诞夜爆炸案的主谋)从伦敦出发。英国政府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充裕的经费。他们的船驶到了离迪埃普不远的地方,那个名叫加亚尔的保王分子(富歇的老朋友)接待了他们并为他们安排到巴黎的旅程。

    回到法国首都之后,一切都要倚赖皮什格鲁和莫罗的协调和安排。至于卡杜达尔,在两位将军最终同意会见他并和他采取联合行动之前只能是一筹莫展。几个星期过去了,由于各种理由,皮什格鲁和莫罗之间没有能够达到协调一致。最后,他们终于在1804年1月25r秘密会见了。直到此时他们才了解了莫罗的真实想法:莫罗强调他一如既往地忠诚于共和国价值观,虽然他十分憎恶拿破仑,但他绝对不支持波旁王室或任何人重登王位。卡杜达尔和皮什格鲁目瞪口呆——如果莫罗将军真的不愿为波旁王王室服务,保王党的军事起义计划就会落空。

    就在1月下旬,拿破仑派到保王党内部的密探了解到了保王党分子密谋举行军事起义的全部计划,并得知计划的核心是绑架和除掉拿破仑本人。

    富歇和迪布瓦立即张网搜捕y谋集团成员。2月份,他们逮捕了一名重要成员,他供认了“莫罗—皮什格鲁y谋集团”的背景。

    于是,拿破仑亲自下令逮捕莫罗和皮什格鲁。2月15r,莫罗将军在自己的住宅中被捕,被关进了巴黎一座中世纪的塔楼。5天之后,拿破仑在布里埃纳军校的老师皮什格鲁因其房东为了30万法郎的赏金向警察当局告密而被捕。在这种情况下,卡杜达尔决定为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他躲进了一个过去为波旁王室制造香水的商人家里。他的手下为他找来了篷车,但卡杜达尔不知道他的手下已有人被警察局买通。3月9r,篷车如约来接,卡杜达尔和他的3名军官匆匆登上了篷车。就在此时,4名身着便衣的警官突然冲了上来,卡杜达尔的朋友将他们打倒后,驱车而逃。途中又遭到警察拦截,卡杜达尔开枪打死其中一个上来抓马缰绳的人,并将另一个用g棒朝自己袭来的警察打伤。当卡杜达尔跳车逃跑时,受伤的警官突然起身猛击卡杜达尔的头部;在两个过路平民的帮助下,这个共和国的头号敌人束手就擒。

    除了承认到巴黎来是为了抓住拿破仑并将他关进监狱之外,卡杜达尔拒绝承认任何其他事情。

    “你在巴黎住在哪里?”迪布瓦问。

    “没有住处。”

    “皮什格鲁是你的同谋吗?”

    “我不知道。”

    “莫罗呢?”

    “不认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是在什么地方被捕的?”

    “在篷车里。”

    “你是否知道你杀死了一个警官?”

    “下次再多派几个来。”囚犯露出嘲讽的微笑。

    迪布瓦在他嘴里没有得到任何口供,经过几天审讯后,卡杜达尔也被关进了塔楼。

    审判结果是卡杜达尔被判死刑,莫罗只判了两年监禁并驱逐出境。其他y谋分子也都判了刑。至于皮什格鲁将军,根据警察局官方的报告,他“自己用领带勒死”在塔楼监狱的地牢里。这样,保王党第二次反对拿破仑的y谋活动宣告失败。

    这些不断威胁第一执政生命的y谋事件对拿破仑不能不产生影响。尽管他采取了专制的手段巩固他的新政府,但一切还是过于理想主义了。他真心地希望法国的形势能够好转,希望国家能够在法律和秩序中得到稳定和繁荣。他想将大革命和恐怖时代的惧怕永远从法国消除,永远被法国人民忘记。拿破仑对法国抱有美好的梦想,但是来自保王党、共和派或雅各宾派的叛国集团的恐怖谋杀活动使他在心理上产生了变化,逐渐背离了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理想。他开始加强出版和言论的审查制度,只要稍有叛国的端倪就要坚决镇压。报纸要取缔,就连巴黎著名的剧作家的新作也必须由拿破仑亲自审定才能公演。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4)

    同时,拿破仑对保王党的势力进行了坚决的镇压,他曾经命令:“抓住那个该死的乔治(卡杜达尔),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一旦抓住,在24小时内枪毙。”他指示:“对反叛分子要坚决打击,如果必要可以将他们的村庄烧毁。”拿破仑最不能原谅的还是他自己的容易受骗,因为在1800年3月5r,他本人就曾经在巴黎和这个卡杜达尔单独会见过,并希望卡杜达尔能够改弦更张,加入他的军队和外国人作战。

    但是,拿破仑绝不是个为过去失去的机会或犯过的错误而失眠的人。加之,富歇对法国王党分子的监视是如此的成功,此后只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保王党人y谋。那时,卡杜达尔余党的活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后来的拿破仑皇帝会时常打断富歇的警告x的报告,有时甚至称他是庸人自扰。不管怎么说,这是他们的事,他们拿皇帝的俸禄就该去应付这些事。“好吧,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有一次,当富歇又来报告一项新的y谋时,拿破仑打断了他。“这是你的事,你是警察,该采取什么措施就采取什么措施吧。”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拿破仑对危险已经见惯不惊了。他在1808年时说:“我敢说,除了造物主希望我死以外,任何人也别想夺去我的生命。”他不仅逃脱了各种暗杀y谋,而且身经百战,身后尸横遍野,无数战友战死沙场,可是他在多年之后,仍然毫发无损。和受到失眠痛苦折磨的朱诺不同,拿破仑的睡眠也是不会受到任何g扰的。

    除了y谋集团的谋杀活动之外,还有许多个人的刺杀行为。曾经有过一个德意志的学生为报复法国占领德意志领土,身藏手枪,只身刺杀拿破仑,被巴黎警方抓获而未遂。拿破仑只是将他关了起来而没有将他处死。“这个年轻人显然是出于一时的冲动,”拿破仑这样认为,“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为冥顽不化的罪人……给他读一些好书,让他给自己的家人写信并让他和法学家康巴塞雷斯谈谈,想必会对他有所教益。”1814年,拿破仑重新回到巴黎的100天期间,这个不幸的年轻学生又冒了出来;这次他使用的是一枚藏在腋下的自制炸弹,可惜在他下马车时绊了一跤,炸弹爆炸了。他又被拿破仑抓获,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星期之后,他在1815年被路易十八释放;后来他投塞纳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随着拿破仑的消失,他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要找到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一次刺杀未遂事件之后,拿破仑对达武1元帅透露道,“我没有固定的r常习惯,没有确切的生活作息时间。我的活动时间变化无常,难以捉摸。”“在随时可能有被暗害的危险之中,他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防范措施,至少我没有看出他有任何防范措施。”秘密警察头目德马雷抱怨道,“当他要在剧院露面、外出狩猎或出门旅行时,我们甚至不得不对他隐瞒我们所采取的一些防范措施。”但有一件事又揭开了1800年12月保王党分子所留下的伤疤,这件事是拿破仑很难忘记的。

    1808年3月11r上午11点,拿破仑正在仔细阅读富歇刚刚送到他手里的警察公报。公报中有一则关于保王党分子普里热新近在布列塔尼海岸登陆的消息。当拿破仑对富歇提到这则有关普里热的消息时,富歇耸耸肩,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拿破仑凭着他在关键时刻的直觉,感到这里面有鬼。他向富歇询问了一些细节,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于是指示富歇密切关注此事的进展,每天向他报告。

    富歇立即为此事增派了人手,令他们前往发案地圣马洛。从大革命开始以来,这一带海岸就不断有英国人和波旁王朝的人登陆。这次,富歇向拿破仑报告说,在1808年1月,一艘小渔船在这一带将4个人送上了岸。据当地人报告,4人都是“农民模样”并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他们的名字分别是:让、诺诺特、富希诺和布隆代尔,当然都是假名。他们的头目布隆代尔是揭开这个谜的关键。他大约45岁,身强力壮,说话带乡下口音,很有可能就是圣马洛人。当总指挥官雷亚尔将圣马洛水果商的儿子普里热的细节说给报告者听时,他立即确认此人就是布隆代尔。雷亚尔追捕普里热已经有好几年了。普里热是直接受皮萨耶领导,由英国政府提供经费的波旁王朝的重要特务。拿破仑得到消息后命令立即追捕这几个偷渡者。

    不时有报告传到巴黎,称布列塔尼、旺代和诺曼底一带海上经常发现英国船只向法国海岸和那里潜藏的特务发信号,或企图送人或给养上岸。1月,法国警方抓获一艘船,从船上搜到一包神秘的文件。通过文件提供的线索,一些特务在南特斯落网;一艘悬挂美国国旗的船只在海上被抓获;在阿姆斯特丹、伦敦和亨瑞克公司的秘密通信被截获;另一封送往伦敦的密件也被警方截获,信中称巴黎的保王党分子在“继续努力推翻法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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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5)

    同时,在1808年2月21r,一部剧名为《柯柯里》(kokoli)的戏在帕维龙剧院上演,剧中主角柯柯里对国王说:“重振你的军威……减少苛捐杂税……寻求和平。”矛头显然针对拿破仑,因此被警方禁演。当地警方告知巴黎:“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证明这出戏可能改变公众对保王党分子的态度,因此我们立即禁演。”法国内地不断发生叛乱和动荡,富歇的警察局务必随时保持高度的警觉。

    3月10r刊登在公报上的另一则消息,使警方加强了对搜捕上面所说的普里热的努力。来自伦敦的一封致保王党特务的密件被截获,信中写道:“我告诉过你,约一个月前,普里热和他的几个同僚已经离开伦敦潜回法国。”拿破仑担心的是,信中提到的事发生在3个月前,这意味着敌人已经有了足够的活动时间来达到他们的目标,这和圣马洛报告发现普里热的事件是相互联系的。于是,拿破仑命令富歇加大破案的力度。

    富歇增加了海峡沿海地区的宪兵和警官的人数。但直到5个星期之后,即4月27r,圣马洛的警官才报告说他们找到了普里热1月份时在法国圣塞万的最早潜藏地——但这仍然是3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警方将网撒得更大,发现普里热在过去一年一直在和保王党的重要领袖布荣亲王(pr)以及另一个保王党的特务联系。此外,他们发现假名叫“富希诺”的“农民”其实是普里热手下的一名尉官,真名叫德尚的知名保王党分子,他的母亲早在1803年就窝藏过他(她后来为此坐了3年牢)。现在必须抓住这些线索追查到底。富歇对拿破仑保证,抓住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呢?谁将是他们首先袭击的目标呢?他们将如何动手呢?是用枪、刀还是炸弹?显然,必须及早破案。

    最后,在6月7r早上,富歇紧急求见拿破仑,向他报告:普里热已经于两天前在圣吉尔和德尚、勒克莱尔一起落网。警方早些时候已经将集团中那名叫让的成员捕获,他的真名叫布夏——事实上是他供出了普里热,才使得警方能一举破获这个集团。富歇知道拿破仑对这个案子的细节一定具有浓厚的兴趣,他报告道:

    装扮成宪兵模样,他(布夏)给由吉利率领的宪兵队带路。当天晚上,3队宪兵包围了谷仓后面的房间。双方展开了枪战,一个宪兵的腿部受伤,勒克莱尔被击中两次,受了重伤。这全是圣马洛地方警官在过去7个星期中采取严密措施所取得的成果。

    富歇继续夸耀自己的成绩:

    根据普里热这个人物在过去所表现出来的可观的活动能量和胆量,他的落网应该被认为是一个重要的进展。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在过去15年里在法国海岸有过200多次秘密的偷渡活动。正是他负责安排保王党主要领袖的登陆活动、提供武器弹药并保持两岸通讯的畅通。

    普里热承认了自己是皮萨耶的特务,皮萨耶则受英国政府和波旁王朝的指挥,负责法国西海岸的特务活动。从1月份起已经向法国派遣了一些其他特务,他们就在法国内地成立保王委员会,和英国保持着秘密的联系,这些情况和富歇安c在伦敦的特务密报的情况完全吻合。

    在警方的严厉审讯之下,富歇说,普里热招供了大量的材料,包括重要的文件和内部情况。所有文件都掌握在雷恩的警方手里。普里热承认他和巴黎的特务有过书信来往,虽然他无法提供具体的人名,但可以提供他们的地址。于是,警方又抓获了在巴黎的马尔斯先生。案子的进展使富歇十分兴奋,他已经命令将普里热押解到巴黎接受审判。他告诉杜伊勒里宫:“已经采取了防止他逃跑的适当措施。”

    对富歇手下的人的工作进展十分满意的拿破仑对揭示出来的案情兴趣浓厚,他要求将普里热的所有材料都拿给他看。他说:“他有没有记录r常生活细节的r记,诸如在哪里吃饭、在哪里睡觉之类?我很难相信事情就如你告诉我的那样简单明了。他必须彻底j代,包括在巴黎和在沿海地区的特务名单。”

    4天之后,6月11r,富歇带着每r公报和进一步揭示有关“普里热案件”的材料的长篇报告回到巴黎。他报告拿破仑:普里热负有一般和特殊使命,并掌握着法国26名保王分子领袖的密码名单,但已经被他事先烧毁了。其秘密使命包括在布列塔尼、在帝国海军以及在整个法国建立保王党的委员会。

    看来,拿破仑在3月份对普里热问题的直觉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他依了富歇的看法,不对此事做彻底的调查,保王党的地下组织将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来。幸运的是,富歇的手下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这个y谋计划,事实上,普里热在法国煽动保王党人造反的活动并没有收到多大的效果。由于拿破仑对保王党采取的分化瓦解和收买拉拢的政策,使一些保王分子没有理睬普里热的活动,另一些人则认为他的计划是有勇无谋成不了气候。的确,甚至连住在奥恩的皮萨耶的弟弟也拒绝和他联络(富歇还是将他逮捕了,并进行了审讯,不过后来将他无罪释放了)。至于被普里热烧毁的另外26名同谋的名单,他只记得其中很少几个人的名字和地址;他向警察招供了这些人,他们大多数分布在雷恩一带。

    第十八章 圣诞夜的密谋(6)

    通过普里热,警方掌握了大量分布在法国西海岸地区的保王分子特务的情况。拿破仑很高兴,但对富歇并不满意。警察局至少掌握了100多个保王分子的名单,他们之中有些还是产业的业主。拿破仑命令富歇“起草一份他们的名单,并送到他们所在地的地方官以及产业登记办事处,命令扣押他们的财产包括他们妻室的物品,将他们的亲属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拿破仑对于一个疯狂刺杀他的年轻学生可以大发慈悲,但绝对不能对企图推翻他政府的y谋集团心慈手软。所有有牵连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小孩都必须受到惩罚。

    6月16r,富歇将审讯记录送到了杜伊勒里宫中拿破仑手里。富歇解释道:皮萨耶早在1807年10月就决定了他推翻拿破仑的计划。1808年的1月18r,普里热在法国海岸登陆,使命是在雷恩建立保王党的委员会。富歇进一步告诉拿破仑:普里热手上有3;000金路易——相当于6万法郎——作为布列塔尼和诺曼底委员会的基金,用于将逃亡的保王党分子送回法国举行反对拿破仑的武装起义。

    虽然警察当局已经镇压了这起y谋,但6月22r的公报上还是登出了一则消息,称有3名更加重要的保王派特务将随时可能在诺曼底沿海登陆,因此富歇的警察局必须随时保持警惕。普里热现在已经是热情帮助政府当局的人了,他以撤销对他的起诉作为?

    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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