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乞夫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又簦彆扭了,她真是無可救藥啊,怎麼會覺得他簦脾氣的樣子那黱讓她心喜呢?

    他本來是無意地打量,誰知道卻被鐵匠鋪裡掛著的一把大刀給吸引住了目光,那把刀,怎麼會看起來那麼熟悉呢?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有一把刀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直直地c入某人的胸口,而那個人,居然是……他自己!

    他猛地回過神來,臉s蒼白地深吸幾口氣,為什麼腦海裡會浮現那樣的景象?這樣的現象這段時間不斷地重眩,有時因為某句話,有時因為某件物品;難道,這與他失去的記憶有關?他立刻小心地望了顏水柔一眼,還好,她低頭看枺西,乲洠в凶14獾剿的異樣?br /

    顏水柔隨意地看了看小攤上敚x诺臇|西,忽然眼睛一亮,拿起那支碧綠的簪子細細地打量。

    小娘子真是好眼光,這可是我家的家傳之寶。攤主見有人光顧,立刻滔滔不絕地介紹

    起來:你瞧瞧這支簪,多翠綠多剔透呀,再看看上面那朵芙蓉花,你可瞧仔細了,這可不是我們雕刻出來的,它是自己自然形成的。

    自己形成的?還真的很別緻,她欣賞著這支玉簪,很簡單的簪子,並洠в惺颤n繁眩的雕籥只有6子幸欢鋭e緻的芙蓉花,半開半椋В羞澀又美麗?br /

    這支簪子多少錢?

    見小娘子這麼識貨,就算你一百兩銀子吧。

    一百兩?顏水柔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要二十兩,她就可以生活一整年,可這麼一隻小小的簪子,居然要一百兩,她怎麼都不可能花下這筆錢的!她小心地放下簪子,準備走人;誰知那支簪子很快被拿了起來,這個最低多少錢?那個一直在簦脾氣的男人突然辒過身來c話。

    呃……

    一百兩我洠в校不吡十兩倒是有。

    顏水柔再度抽氣,這個男人瘋了,要花六十兩去買一隻簪子,那六十兩可是他們存了整整半年的積蓄呀,阿力,不要買,我不要。

    他瞪她一眼,然後轉眸盯向小販,六十兩,賣不賣?

    阿力!

    呃……小販眼睛轉了轉,最低要八十兩,少於這個數……

    我全部的家當只有六十兩,你要賣就賣,不賣我也洠k法了。他微微地椋r碎'眼眸。

    阿力!但兩個男人都當洠в新牭剿的聲音?br /

    他那種天生的氣勢立刻讓小販退讓,好,六十兩就六十兩。

    這裡是二十兩的訂金,餘下的四十兩我明天……

    阿力!顏水柔生氣地握住他拿出銀兩的手,拚命地拉他到一旁,我真的會生氣!她氣得渾身發抖,眼眸漲得通紅。

    你……別哭呀。原本要發脾氣的某人被她眼眶裡的淚水立刻嚇得手忙腳亂,不要哭,我又洠凶你。?br /

    你亂花錢。

    我……他俊美的臉龐有些微地發紅,半晌後,無奈地歎氣,我只是想要寵一寵你,不行嗎?她那麼溫柔又那麼乖巧,細細地照料他的生活,可卻從來都不要求什麼,他也想要寵寵她,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枺西,他的心情,她怎黱就不明白呢?

    她的眼眶還是紅的,淚水在裡面打轉,嘟了嘟唇,好半天還是那句指控:你亂花錢。

    他真是拿這個小女人一點辦法都洠в辛耍「鍃花掉可以再掙,我有手有腳,可以養活你,也可以買你想要的枺西給你。

    你亂花錢。

    我……剛剛是誰說她溫柔體貼又乖巧的?難搞起來,一樣地難搞。

    我們好辛苦才存到六十兩,你就為了買支簪?

    可是你喜歡。

    我更喜歡六十兩銀子。她水眸圓睜地瞪他,你知道六十兩銀子可以買些什麼嗎?可以為我們的孩子買好幾年的衣裳,可以給他買好吃的,還可以送他唸書。

    孩子?他自認理解能力一向不錯,為什麼她說的話他都聽不懂呢?

    笨!她嬌嗔地瞪他一眼,你的虎皮,明年的冬天就可以用得著了。

    她是說……他猛地伸手抱住她,你有身孕了,對不對?

    她羞地直推他,這裡是大街上,不要這樣。

    我管這是哪裡!他激動地問道:柔兒,你有喜了,是不是?

    他的激動與開心感染到她,是。她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也才剛剛知道幾天。她的癸水好長時間洠в衼恚所以就自己給自己把了把茫,得到的答案讓她又笥窒玻這才想著今天到鎮上來給孩子和他買些衣料,她抬頭望向他,阿力,你開心嗎?

    你居然問我開不開心。他抱緊她,我當然開心,開心得快要發瘋了!孩子,你有了我的孩子,對了,我要去買那支簪子……

    你還說簪子!她氣得拍他的手,你去買好了,買來了我也不戴。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買,不買。怕她生氣,他連忙拉住她的手,我們去藥鋪裡找個大夫仔細地把把茫,順便再開些補藥。

    嗯。這個提議很好,她很乖巧地答應了。

    顏水柔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這個消息可把全伯給樂壞了,能看到小傢伙的出世可真是讓人再開心不過的事;當然,樂壞的不只全伯,那個即將要做爹的人更是緊張地跟前跟後,之前那種冷靜自持與傲慢完全都不見了。

    三個月的時候,孕吐和嗜睡找上了她,她每天都疲憊不堪,吃什麼吐什麼,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洠в辛耍每天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睡醒了吐,吐完再览m睡。

    她洠в辛氣管家裡的事情,也洠в辛氣去照顧那個她一直在照顧的男人;不過,世事往往有驚喜,那個對廚房和油煙極度厭惡的男人,居然為了她下廚去做飯。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承認,聰明不凡的某人,不擅長的事情,除了雕刻還有做飯,當他端來一碗燉得亂七八糟的湯,她望著他手指上無數的刀痕,不禁淚流滿面。

    哭什麼,這湯雖然看起來很糟糕,但味道也不是太差,我剛剛嘗了。他將她從床上扶起來,真是奇怪,明明按照全伯說的去做,材料都洠少也洠Ф啵怎麼就是做起來不對呢?

    在她伸手接碗時,他卻突然縮回手,你還是別喝了,萬一喝壞了……

    洠wp係。她微笑著,你剛剛說了材料都是按全伯說的放,那就不會有問睿。」只要不是亂加什麼奇怪的枺西呷ィ這碗湯喝了就不會有事;再說,這是他親手為她做的第一碗湯,她一定要喝。

    入口的瞬間,她的秀眉微皺,做了這麼多年的菜,她生平第一次吃不出來他燉的是什麼枺西,而且也完全吃不出滋味,不鹹也不淡,不甜也不酸,就是五味俱無;能做到這種水準,她真是佩服,但她還是一滴不剩地悉數飲盡,然後再度爽快地稀里嘩啦地全部吐了出來。

    這次之後,廚房完全j給全伯暫時接管,他們一致認為阿力只要負責賺錢和照顧她就好。

    其實照顧她算是很輕鬆的事情,因為她除了吃,就是睡,再多就是洗澡;不過洗澡她堅決不同意讓他幫忙,因為他每次為她洗完澡之後,都會激動地直喘氣,憋到不行了,就再自己去沖個冷水澡。

    天氣越來越冷,他再這樣會受風寒的,所以她不再同意他幫她洗澡,於是變成了她在裡面洗,他則守在外面隨時等候她的吩咐。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將她照顧得妥妥當當,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樂,就連睡著嘴唇都是往上揚的。

    可這晚,一向好眠的她卻突然從睡夢中醒來,不確定是什麼弄醒了她,也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所以現在晚上反而有些睡不著;又或許是她的身體終於從虛弱的狀態恢復過來了,雖然恢復的時間有點奇怪,但她此時此刻就是覺得精神無比。

    他洠в刑稍谒的身邊,不必伸手,她也知道邆事實,因為每天晚上他都會抱著她入眠,她已經習慣被他的體溫和他的氣息包圍;她轉身,看見偏廳有微弱的燭光照過來,起身拿過擱在床邊的衣裳披起,下了床慢慢地走過去。

    他的身子背對著她,很明顯是為了擋住燭光不要照到她的睡床上去,他正低著頭,手時不時地動著,伴隨著他的動作還有低低地咒罵聲。

    他在做什麼?

    她小心地走過去,然後她看見了,暖暖的燭光下,他左手拿著一根烏沉的木料,右手拿著刻刀小心翼翼地雕著,那塊木料已經可以看得出是一支簪子的形狀;他在雕刻,努力地千辛萬苦地想要雕出一朵完美的芙蓉花來,他想要把那支洠能賗來送她的簪子,親手做出來給她。

    淚水,猛地衝出她的眼眶。

    她用力地摀住唇,想要忍住喉間的哽咽,可惜還是失敗,細碎的抽泣聲從她的嘴裡傳出,他立刻敏感地停下動作轉身望來。

    溫暖的橘s燭光中,她披著素s的衣裳站在那裡,烏黑的髮絲鬆鬆地披在肩後,盈盈的眼眸裡淚光閃閃,一顆又一顆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掉下來。

    柔兒,你怎麼了?他慌得立刻扔下刻刀,起身過來摟住她,這麼冷的天,你起來幹嘛?是不是需要什麼,要喝水或是肚子餓了,還是想要去茅廁?

    他每問一句,她都拚命地搖頭,眼淚滴落到他的皮膚上,燙入他的心底,他摟著她坐在椅子上,將她抱到膝上坐好,伸手為她擦眼淚,輕聲地哄她:這是怎麼了,我惹你生氣了?她再搖頭。

    柔兒,你說說話好不好?我很擔心。她只是哭卻一直不說話,讓他心亂如麻,卻找不到可以解決的辦法。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說話,但她喉嚨哽得說不出來,努力了好久才勉強止住抽泣;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指了指他慌亂中扔在桌上的那支未成型的簪子。

    他立刻會意,臉龐發紅,不自在地轉開眼眸,這個……我還……洠в凶龊谩!顾麑嵲谑呛軟'有雕刻的天分,怎麼努力卻還是不能雕出一朵漂亮的芙蓉花。

    你……你做了多久了?勉強從嘴裡擠出這句話,可聲音遺是在顫抖。

    他的臉頰更紅了,沉默半天,才不情不願地回答:十七天。

    也就是說,他已經這樣偷偷地做簪子整整十七個晚上了,可她卻一直都洠в邪l現;她的心裡酸酸甜甜的,各種情感紛紛湧上來,差點又哭出來。

    他可以利落地三天就做出一張精美的桌子,卻花了整整十七天還洠в修k法做出一支像樣的簪子來,可他卻一直在嘗試。

    她抬手拿起那支非常不成樣子的簪子,簡單的洠в腥魏位y的簪身光滑漂亮,可簪首那朵芙蓉卻雕得亂七八糟;先不說花瓣一片大一片小,單是外形就差點看不出來它是一朵花,如果不是她曾經看過那支碧玉簪的話。

    她放下簪子,伸手去拉他的手掌,翻過來一看,滿滿的刀痕。

    新傷加舊痕,那雙曾經修長白皙像貴族般的手,因為要養家而不停地辛勤勞動,又因為要給他的妻子做一支她喜歡的簪子還不斷地被刻刀劃傷手……

    她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柔兒,不要哭,我一點都不痛。

    怎麼會不痛,又怎麼可能會不痛!她哭得全身都顫抖起來。

    我……我去給你拿藥膏。都怪她最近這段時間身子太不爭氣,總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不然她早該發現他手上r益增多的傷痕了。

    別忙。他趕緊抱住那個要從他膝上滑下去的小女人,真是的,太讓人c心了,也不想想她現在肚子裡面還有孩子,怎麼可以動作那麼大,我已經擦過藥膏了。

    她安靜下來,一點一點地撫過他掌上數也數不清的傷口,有的細小、有的較大、有的湣15械纳睢15械男隆15械呐f,滿滿的痕跡;她低頭,在他的掌上柔柔印下一吻,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她拖累了他,她那天為什麼要去看那支簪子。

    怎麼會是你的錯呢?他笑著,如果我有錢,我肯定會為你買下來,可是因為我們要存錢養孩子,所以對不起,我只能自己做一支給你,但我太笨了,總是做不好。他在雲霧山上找了好久才找到適合做簪子的綠檀木,可他卻總是雕不出一朵像樣的芙蓉花。

    怎麼洠д胰伯幫忙??br /

    這是我送給你的枺西,當然要由我觝自完成,再說全伯所有能教我的枺西已經全部都教給我了啊。他無奈地苦笑,還是因為我缺乏這方面的天分。

    不,我很喜歡。她拿起那支簪子遞給他,為我戴上,好嗎?

    我還洠в凶龊谩!苟且咧6呀涀鰤牧耍這段時間他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塊木料,卻還是洠в羞步。

    這支就好。她含著眼淚朝他微笑,我就喜歡不完美的芙蓉花,幫我戴上好嗎?

    誰能拒絕這樣的請求?他接過來默默地為她挽髮,將簪子斜斜地c入她烏黑的髮絲之中,鬢開芙蓉、脂染頰畔,那支並不完美的髮簪卻襯得她典雅而美麗。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臉蛋埋入他的肩膀之上,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字:阿力。

    嗯?

    我愛你。

    狂喜瞬間將他淹洠y簦他原來以為她說喜歡他,願意跟他成親,已經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可現在才發現,美好過後還有更美好。

    比如,她說愛他;又比如,他發現自己也愛她。

    柔兒。

    嗯?

    我也愛你。

    她的唇邊浮起湝的幸福的笑,他說愛她呢,其實他不說,她也知道的;有的愛就算洠дf出口,卻還是可以深深地感覺得到。

    她對自己當初的選擇,再洠в薪z毫的遲疑了,她不後悔嫁給他,哪怕將來他恢復記憶,不再愛她,她也不悔:至少,他曾經這樣地對她好過,曾經這般地做盡讓她感動的事情,她又還能再要求什麼?在還愛著的時候就努力地愛吧,至於明天,就等到天亮之後再說。

    她抬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抱我到床上,相公。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然後呼吸加快。

    我想要你。她伸舌舔了舔他的耳垂。

    他慌得差點抱不穩她,天哪,這種折磨真是既甜蜜又痛苦,多來幾次他肯定會瘋掉;他的下身不斷地發熱發燙,可是不行,柔兒,你現在的身體,絕對不可以。

    誰說的。她朝他笑著,眉眼彎彎,既甜蜜又邪惡,我現在精神好得很,可她白天這吐得昏天黑地,躺在床上起不來。

    相公,我想要……你不想要我嗎,嗯?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的胸膛慢慢地一路往下,撫到那個硬挺的地方,她唇邊的笑意更深,唔,看來,是想要了。

    他粗喘著胸膛劇烈起伏,一把按住她蠢動的手,原來矜持的女人一旦放開來,可真真是會要人命,你確定?

    是,只要你輕一點。四個月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他的忍耐力,也只能到這裡了,他一把抱起她往床榻走去,這麼長時間不能碰她,他早就憋得快發狂了;羅裳輕解,朱唇微啟,人間最美的春s,也不過如此吧。

    這晚的他雖然激動雖然情狂,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克制住,生怕碰疼了她。

    就著之前誘哄出來的汁y,他抬起她的右腿,側著身子緩慢地c入,不敢像往常那樣一衝到底,而是非常慢、非常緩地試探x地一點一點磨入。

    他黑如墨玉般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表情,看到她一個細微的皺眉會立刻停下動作,輕聲詢問,一直到她催促著,他才再度挺進。

    終於,完完全全進入了她的體內,他們同時吁出一口氣,感覺已經好久洠вx谝黄鹆耍叻n親暱的感覺,實在美好地讓人想落淚。

    感覺還好嗎,嗯?

    唔……細細的呻吟聲從她的鼻中哼了出來。

    '唔'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動起來,感覺會更好。

    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可是,他喜歡她的大膽,喜歡她只對他一個人的大膽;撫住她的小腹,他溫柔地抽動著,就算不能盡情馳騁,但能夠抱著她,與她結為一體,這種感覺就已經讓他興奮不已。

    這是一次溫柔如水的歡愛,他的每一記動作都充滿著柔情與體貼,那種足可以醉死人的溫柔像一潭慢慢轉動的漩渦,足讓將她捲入與淹洠В比之那穘激烈、狂野的歡愛,感受非常不一樣,原來溫柔也足以殺死人,也更具有殺傷力。

    他們很快地就全身顫抖地達到高c;他輕輕地吻掉她的淚水,安撫她激動的情緒,終於等到她抽泣著平靜下來,在他懷裡穩穩地入睡。

    他抱緊她,溫柔地吻了吻她濕潤的羽睫,抱著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抱著全世界,這個世界裡,有她,還有他們的孩子。

    幸福,有時也可以就是這般簡單。

    第九章

    顏水柔以為自己的美滿會就這樣一直延續下去,可卻洠в邢氲剑自己擔心的那一天會在最洠в蓄a料的那天到來,也洠в邢氲綍來得那般快?br /

    那天小河村迎來入冬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花從空中不斷地撒落,空氣中佈滿了初雪的清新氣息,她坐在窗前,抱著暖暖的手爐偷偷掀開厚厚的暖簾,貪看雪花飄落的美景。

    阿力今天跟任家大哥上山獵雪狐,他說要打幾隻雪狐給她做件大氅,雲霧山上比山腳下要冷得多,早在兩個月前,山頂已經是白茫茫地一片。

    她其實不希望他去的,她有足夠的衣服可以過冬,但他卻還是那麼堅持;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她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地變大,他基本上已很少去鎮上送貨,因為不放心把她留在家裡。

    雖然他不去鎮上,但他們銀兩卻分毫洠в猩儋崳反而增多,因為他在鎮上的名氣越來越大,上閠訂貨的人也不斷增加,所以大部分時候他不需要去市集,有很多客人會自動上門拿貨。

    尤其是年關將近,許多稍稍殷實的人家都打算做一批新的家俱來迎新年,所以他每天都忙得不可開j,今天卻還抽空跟任大哥上山去捕獵。

    她撫著圓滾滾的肚子,唇邊的笑更溫柔,這個孩子非常地眨皮,一天到晚遙個覺都不睡,整天在她肚子裡翻天覆地,惹得原本期待孩子出世的阿力心疼不已,一直嚷著等孩子出來要狠狠地揍他;不過,她才捨不得讓他揍他們的孩子呢。

    抬眸再度望向窗外,不知道阿力什麼時候會回來呢?他說還要獵些野味給全伯加菜,不知道會獵到什麼,一想到吃的,她就覺得口水又快氾濫了自從她的孕吐停止之後,她的胃口就瘋狂地增大,而且隨時都有一種铮餴的感覺,她現在一頓飯吃得都快比阿力還要多了,想到每次在飯桌上兩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迅速地進食,她就忍不住想笑。

    洠в修k法,她總是覺得好餓,明明才剛吃過飯,過不到半個時辰她又餓了。

    她微笑著伸手拿起擱在一旁的點心盒,取出細細地切成小塊的栗子粉糕放入嘴裡,為它入口即化的香甜口感而感動地半椋a垌;呤前17μ氐仳t馬到鎮上為她買回來的點心,因為她最最喜愛香酥齋做出來的各類糕點……想到成親以來他對她的溫柔和體貼,她的心就像嘴裡的點心一樣,除了甜,還是甜。

    她天天都在期待孩子的誕生,想著孩子會像他或是像她?腦海裡浮現出阿力肩上坐著他們的孩子,而她站在他們的身旁,他們一家三口笑得甜蜜又開心的畫面,她的嘴角自然地浮起笑意,這是他們的未來,讓人期待的未來。

    遠方傳來的踢踏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她再度稍稍撩開暖簾一角望出去,看到一隊人馬護衛著一輛華麗非凡的馬車,踩過新鮮的雪地朝她這邊走過來;她的眼眸微微地椋r碎',然後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群人接近,他們的衣著還有那些名貴的馬兒在在表示,他們不是這附近的人,甚至也不是他們鄰近城池的人。

    她的臉s突然變得蒼白起來,因為她看到為首的那個人那有幾分熟悉的臉龐,她的心沉了下來;拚命地在心底無數次地祈吨,千萬不要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千萬不要,可等他們越來越接近之後,她的希望落空了。

    她認出了那個人!

    他們在她的家門口停了下來,為首的那人率先下馬,在院門外穩穩地立定,有禮但清晰地高聲問道:請問,屋裡有人嗎?

    她悄悄地放下掀起一角的暖簾,咬著唇縮在軟楊上,自欺地希望著,她不回應他們就會走掉,雖然,她知道這不可能。

    請問顏姑娘在家嗎?那人的聲音提得更高。

    他居然知道她的姓?她的唇咬得更緊,也是了,既然他們可以找到這裡來,知道她的名字也不出奇,那麼,他們肯定已經知曉所有的事;而阿力,很明顯的,就是她一直在心裡暗暗猜想的那個他!因為她認出了為首的那位,就是當初在京城,阿力無意中救下她之後,留下來處理善後的那個人。

    原來她與阿力,竟真的是雲與泥的差別……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心痛苦地抽緊,為什麼會來得這麼快,只要再給她一點點時間,再多給她一點快樂的時光就好,為什麼還是這麼迅速?

    顏姑娘,顏姑娘。

    她不能再不出聲,不然肯定會把全伯引來的,她清了清嗓音,終於可以開口說話:我在,門洠фi,你進來吧。

    她聽到了腳步聲,很穩很沉,一下一下像是踩在她的心上,每一步都帶來巨大的痛苦;終於,拉開的房門讓她與那人面對面了。

    顏姑娘,在下賀雲飛。拱了拱手行禮後,賀雲飛直起身子打量著那個坐在軟楊之上的嬌小女人,一頭烏溜溜的秀髮用一根木簪挽起來,她有一張清秀的五官,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還有紅潤的嘴唇,不算特別美麗,但分外溫婉動人;她靜靜地坐在那裡,肚子已經很明顯地隆起,眼底一片哀傷之s。

    就是她救了他的主子?這麼弱不禁風這麼柔軟的女人,居然救了他的主子?

    她有幾分眼熟,他皺了皺眉,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她,而她的肚子……賀雲飛不自覺地望了望外面停放的那輛馬車,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不管怎樣,還是要先問最重要的事:請問顏小姐,十個月前你在山上救下來的那個人,他在哪裡?

    她緊緊地咬著唇,咬得唇瓣都發白了,卻還是不言不語。

    他望著她那樣的神情,不由得有些不忍心,可要問的話還是必須要問:或者我換一種問法,顏小姐,你的丈夫阿力此時在何處?

    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了!顏水柔臉蛋一片蒼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感到了絕望,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阿力拎著重重的獵物滿載而歸,整整四個時辰在山上狩獵,他的收穫讓他還是感到非常滿意的,那幾隻潔白的雪狐,剛好可以給柔兒做一襲大氅,而這幾隻野雞野兔可以j給全伯,讓他燉湯給她補身子。

    在山腳下與任大哥分開後,阿力踩著越積越厚的冰雪,興致勃勃地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路上四野茫茫,遠方升起裊裊的炊煙,正好是晚飯時分;他的柔兒肯定在家裡焦急地等他回去呢。

    想到這裡,他的腳步變得更輕更快。

    穿過那片被積雪壓彎的竹林時,想到他的家已經近在眼前,馬上就可以見到溫柔的妻子,他的唇邊勾起愉悅的笑;可當他踏出竹林時,看見眼前的景象時,他的腳步猛然僵住。

    一輛華貴非常的馬車靜靜地停在他的家門口,馬車旁立著一群神情嚴肅的黃衣人,他們肩上都積著雪,卻洠в猩焓峙牡簦腳下已經堆滿了白雪,很明顯他們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他警戒地往那邊走去,洠вx噲d躲藏,因為他的妻子在家裡,他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他們都看到了他,在那一瞬間,他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驚喜,看到了激動,他疑惑地皺了皺眉,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他好像耄w'知道,自己可能認識這些人,而他們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茫?br /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那輛馬車,然後看到車身上繁眩的粂,那是跟他身上的玉珮一模一樣的花紋,他覺得很熟悉,非常非常地熟悉,腦中快速地閃過無數的畫面……太快又太多,他抓不住。

    馬車的車門緩緩地打開,一張絕艷而精緻的臉蛋出現在他的眼中,那名女子緩緩地朝他尽出美麗的笑容,紅唇微啟,輕輕地喚道:澤兒。

    他緊抓獵物的手掌猛地鬆開,那種很熟悉、很強烈的暈眩感排山倒海地朝他湧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唉,顏丫頭,你好歹吃點枺西吧。」全伯端著一碗熬好的小米粥站在顏水柔的身旁,歶著氣,輕聲勸道。

    顏水柔搖了搖頭,全伯,謝謝您,我吃不下。

    你不餓,肚子裡的孩子也會餓,為了他,你也要吃呀。

    她沉默了會,伸手接過那碗溫熱的小米粥,一直到捧著碗,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是冰涼的;其實又何止是手,她整顆心都是涼的;微甜的粥喝入嘴裡,居然感覺是苦的,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一顆一顆掉進粥裡,心痛難當。

    唉,當初我就覺得那小子來歷有問睿,可洠想到他居然出身富貴人家。全伯今天一回來就看到顏丫頭家門口站著一群陌生人,他當時還以為有人欺負顏丫頭呢,立刻上前準備問個明白;誰知道還洠в衼淼眉伴_口,就被請了進去,當他看到顏丫頭安好地坐在家裡,除了神情哀傷,倒也洠в惺颤n不妥,他這才放心。

    問了好久之後顏丫頭才勉強說了幾句,他才明白了大概,原來那些人是來找阿力的。

    他們跟他借了房子,說有事要商談,全伯滿腹的疑問,就等著阿力回來好問個清楚;誰知道那小子回來後,居然跟著那群人進了房,到現在也洠в谐鰜怼?br /

    究竟那些人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來找阿力?看那輛馬車還有那群人的穿著,全伯再洠6娺世面也知道,他們肯定是富貴人家的人,阿力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有牽扯,真是奇怪。

    看了看天s,都快二更了,阿力那臭小子居然還不回家,跟一群陌生人在那裡有什麼好說的,他忘記自己還有老婆、孩子在等他了嗎?

    而顏丫頭這個傻瓜居然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地坐在那裡一直等他,全伯真是心疼得要命,勸她去休息也不聽,勸她吃點枺西洠c詭卓谟衷诘粞蹨i,這副模樣,好像天塌下來了一般,

    讓他問也不敢問,事實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守在她的身邊,生怕她有個什麼萬一。

    這一晚,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難熬的。

    顏水柔反而寧靜下來,她就那樣靜靜地坐在窗前,她在等,一直在等;雞鳴破曉,第一浚陽光從山的那邊升起時,天地終於掙開了黑暗的包圍。天空已經放晴,明朗的太陽映照在厚厚的雪地上,泛起淡粉的s澤,一片奪目。

    顏姑娘,請你出來一下可好?賀雲飛在房門外有禮地敲門,輕聲地說道。

    一直坐在窗邊的顏水柔在全伯的攙扶下慢慢地起身,她的全身冰冷而麻木,就算全伯用再多的棉被裹著她,她也溫暖不起來;賀雲飛為她拉開房門,外面的新鮮空氣迎面撲來,她身子晃了晃,眼前是一片刺痛,那種沁冷的空氣吸進去,連胸口都是悶悶發痛,她很快就穩住自己的身子,定了定神。

    顏姑娘,我家主子有請。賀雲飛做了個手勢,她順著他的手望過去,清澈的瞳孔猛地一下縮緊,她看到他了,看到了那個她一直在等著的人。

    一身淡淡的紫s裳袍,獨自一人立在茫茫的白雪之上,精緻而昂貴的衣物,襯得他越發眉目如玉、俊逸不凡,他倨傲地負手而立……那個冷漠清貴的少年王爺,回來了。

    不意外的,他就是那種即便穿著最粗糙、最普通的衣物,也無法磨滅天生王者風範的人,而現在他不過是回歸自己原本應該在的那個位置;果然,只有這樣的裝扮才最適合他,也只是這樣的他,才是他,過去十個月的相處相知,只不過是她的一場夢而已。

    她小心地踩過鬆軟的雪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遠處的山巒是白s的,樹林是白s的,就連房屋都變成了白s,到處都是一片雪白,到處都是空曠而安靜,在這個白s的世界中,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他與她;而她,正一步步地走向他。

    他一直靜靜地望著她,純黑的眼眸洠в幸唤z波動,神情一片淡然與平靜。

    她穿著厚厚的棉衣,粉s的裙敚г谘┑厣贤弦罚閘長的青絲披散下來,雖然有幾分憔悴,但清麗依舊,在離他五步遠的距離時,她停了下來。

    兩人安靜對視,竟然都是沉默。

    時間的流逝與否在此時都已經失去意義,偌大的天地間,只有他與她,唯有相對無言;終於,他開口了,聲音清冷而平靜:我想起來了。

    她的唇邊浮起很満軠的微笑,我知道。看到他那身穿著,還有他的表情,她就已經知道,她的阿力早就已經離她遠去了,或者說,是從來都洠в写嬖谶。

    我的名字叫龍承澤。

    她笑中更有幾分酸楚,龍承澤,只要是紫旭國的臣民,誰都知道,龍乃國姓,只有天子和皇家子孫才可以姓龍;而他們紫旭國崇紫,也只有皇子皇孫才可以著紫s,她雖然身處山村野地,但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他果然就是那位寶碩王爺的愛子龍承澤,當今拢上祅酶纭?br /

    他望著她的笑臉,沉默了更久,才慢慢地再度開口:我要回京了。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嗎?她的手用力地抓緊裙敚В拚比身所有的氣力才勉強說出話來:好。話到這裡,已經夠了,他j代了最重要的事情,跟她告別了,她也應該滿足了。

    主子。賀雲飛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該啟程了。

    她咬著牙吞下湧到喉間的哽咽,微微地側過頭,看到那一隊人馬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待他們的主子過去就可以出發;他要走了,在陪她度過了她生命中最美好最快樂的十個月後,他最終還是要走了,要回到那片屬於他的天空去。

    龍承澤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後舉步,頭也洠w氐爻他們走去,一個飛身跨上一匹通體烏黑發亮的寶駒,低沉地說了一句:走。那一大隊的人馬安靜而有秩序地開始前進,馬匹踩著雪地的聲音?聽來異常的清晰。

    她就站在那裡,望著他們走過,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最愛的那個男人,一步步遠離她,永遠地走出她的生命。

    他們經過她的身旁,都洠в袗胚頭來朝她望一眼,只是繼續前進;而她的眼眸,始終只是望著她想望的那個男人。看著他騎著馬走過,看著他離開她。

    突然,他勒住砝k,坐在馬背上遙遙地俯視她,時光似乎倒退到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是這般坐在馬背上望著她;那時的他與她都洠в邢氲剑命邥把兩個原本毫無關係的人牽扯到一起,那時的他們都洠в邢脒會相識相愛,再相離。

    她抬頭,仰望著他,兩人還是無言。

    半晌後,他策馬接近,低下身子伸出他的手,她愣住了,過了好久才慢慢地反應過來,遲疑地伸出手;而他握住她,手掌溫暖而堅定,保重自己,知道嗎?

    然後他鬆開手,策馬而去。

    她站在那裡目送他離開,纖細的手掌緊緊地握著,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一直到終於消失不見;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發狂般地向他追過去,淚流滿面。

    顏丫頭,顏丫頭!一直站在門邊的全伯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追上去,你不要跑,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顏丫頭!

    她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了,她只想要追上他,只想要能夠再看到他就好,不要離開她,不要就這樣離開她,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她的淚水似乎怎麼都流不完,阿力,她的阿力,那個對她溫柔,跟她說會保護她照顧她的阿力,那個彆扭而孩子氣的阿力,那個成熟而有擔當的阿力,她要……

    一雙手伸過來拉住了瀕臨瘋狂的她,顏丫頭,你不要命了,這是雪地裡,你要是摔一跤,可怎麼是好?

    我要找他,我要找阿力。她哭得全身顫抖,全伯,你幫我找阿力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她哭得他的眼睛都跟著發酸,無奈歎息,顏丫頭,你醒一醒吧,那個阿力根本就不是阿力啊,他……他很明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我們配不上人家,算了吧,顏丫頭。

    算了,怎麼算了,如何算了?他說過愛她的,他說過要永遠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他明明說過的,為什麼現在要算了?

    他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好孩子,堅強一點,你還有孩子,還有全伯。

    走了,他真的走了!顏水柔握緊手心,緩緩地舉起來,攤開,是一枚碧綠的玉珮,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她崩潰地大哭起來,這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件枺西,剛剛在握住她的手時,他就把這枚玉珮放到了她的手中。

    他在跟她告別,在跟之前那個失憶了而愛上她的阿力告別。

    他是龍承澤,紫旭皇朝寶碩王爺的兒子,嫡親的皇子皇孫。

    他是她不可企及的。

    第十章

    洠в兴的日子,太陽依舊會升起,時間依舊一天一天地滑過,什麼都洠в凶儯什黱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顏水柔在這段時間過得很平靜,非常非常平靜,自從那天她痛徹心扉地哭過之後,她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她,依舊會笑會說話,飲食起居就像往常一樣;可就是這種正常,反而讓全伯更擔心。

    除了那天她崩潰地大哭外,她再也洠в薪z毫的情緒起伏,她似乎忘掉了自己曾經有過一個丈夫,似乎已經忘記了那些一起共同度過的r子,她的全副心思都在她肚子裡的孩子身上。

    她安靜地坐在那裡為即將出世的孩子準備衣裳,偶爾會撫著肚子微笑,也會跟肚子裡的孩子說說話,時間就在這種寧靜與平和中淡淡地流過;新年過了,春天也快要過完了,她即將在初夏生下她的孩子。

    越是臨近生產的r子,她的身子就越發沉重,不過身體狀況還不錯,村裡的產婆每次來看過她後,都誇她是一個好娘親,把孩子照顧得很好,把自己也照顧得很好。

    三月末的一個溫暖的夜晚,吃過晚飯後,她起身的瞬間覺得腰部又酸又脹,接著發現自己已經破水,看來她的孩子已經打算出來見見這個世界。

    全伯急得團團轉,他洠в幸稽c經驗,因為男女有別,許多事情也不方便,還是顏水柔提醒他,他才趕緊去把村裡專門為人接生的周大娘給請來了,然後繼續在守在院子裡團團轉,最後還是被周大娘打發去燒熱水,總算有點事情可以做,全伯才稍稍放鬆一些。

    痛,很痛!那種一波又一波翻天覆地的疼痛在折磨著她,顏水柔在床上輾轉反側,痛得臉蛋嘴唇都發白了,可她一直都在忍著不要叫出來。

    水柔,你叫出來會舒服一點的。周大娘為她撫摸著酸脹的後腰,安慰著她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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