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第34部分阅读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 作者:肉书屋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第34部分阅读

    直到夜幕低垂,夏末那习习清风拂来,吹得她衣襟凌乱,发丝乱舞,却有着别样的美态。

    今夜却没有月光,唯有那宫灯在风的吹打下,挂在檐上摇摇摆摆,显得有几分孤寂。

    许久之后,终于看见了一个身影正缓缓朝这边逼近,她的心头一动,立刻想要上前,却被侍卫逼退回去,无奈只得站在原地,遥望他信步而来。

    许是没有想到她会站在宫外等他,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诧异,“你怎么站在这里。”一边说,一边将其揽着入寝宫。

    当瞧见桌案上那依旧未动的膳食,眉头一处,“听宫人说你从昨日开始就未用膳,今日依旧未用?”

    “陵王,我想见独孤珏。”她就当没听见他的问话一般,脱口而出。

    “我都忘记了,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拿东西。”陵王将她按坐在凳上,亲自拿起碗筷,将饭菜凑至她嘴边,“我喂你吧。”

    “陵王…… ”她微微后仰,避过他凑过来的碗。

    “不吃饭,你的身子熬不住的,况且你的手还受了重伤。”他的口气很是强硬。

    她知道,此刻她若是不吃,他不可能会与她谈有关于独孤珏的事,于是便探出首,接受这他喂她吃饭。

    “记得你救我那时,因为我的肩上被箭射穿,所以是你喂我吃饭,让我想起了母妃,她很早就病逝了,自此就再也没有人再喂我吃饭了。而先帝的母妃一直与我的母妃交好,便收养我去她的宫里,她与待我真的如亲生儿子一般,所以我非常敬重我的哥哥,景帝。”他一边喂她吃饭,一边娓娓讲述着那段回忆。

    “哥哥虽不是我的亲哥,却待我比亲哥还要好,那时我就在心中发誓,若是哥哥登上了皇位,我一定做他的左膀右臂,为他打江山,定天下。自幼,为了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我一直将这信念放在心中,始终没有变过。直到你的出现,直到独孤珏要娶你,我有了从未有过的挣扎与矛盾。”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眼神是那么的深沉,声音隐约带了几分自嘲。

    “哥哥在我心中的地位像父亲,独孤珏在我心中是兄弟,我欠了他们的恩情,所以我必须还,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退让。直到哥哥一定要我娶风訾宸,我不想再退让,我想过争取,可是哥哥却对我说:你与风訾宸本就有婚约在身,若是拉拢了风家,就可以更好的巩固你的地位,支撑着这个朝廷,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叔侄相争。”

    “那时,哥哥的身体本就不好,病患缠身,所以,话到嘴边的我,却硬生生将拒婚的话咽了回去。后来我娶了风訾宸,伤害了你,我以为这样是对你对我最好的选择…… ”

    陵王的一字一句,那么平静却暗含哀伤。

    而她早已是含着泪,一边咀嚼着饭,一边静静地听着,那伤痛逼过心头。

    “后来哥哥在临终之前,第一个召见的就是我,他只给了我一句话:忘了林汐筠,辅佐太子登位。这是嘱托,更是我对他的承诺,忘了林汐筠,辅佐太子登位,我一定不负哥哥所托。哥哥深知朝廷野心勃勃之人多不胜数,而太子尚年幼,对付不了这群有着狼子野心的人,于是用心良苦的设立六王辅政,为的就是相互牵制。而我,一直为了独孤珏尽心尽力,从来没有过一分私心……可他却以为我依旧想要与他争你。”

    “真正有矛盾的是那年他为了你大修金阙吧,我阻止了他,劝谏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他当场勃然大怒,我也不知当时的他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 从那一刻开始,我与他好像永远都存在着那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了。”话到此处,一碗饭已喂完,他立刻为她倒下一杯温茶,递至她的嘴边,喂她饮下。

    “其实,独孤珏对你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更觉得你嫁给他当皇后是最好的选择,可那终究是我以为。当我听说你从凤台上跳下来那一刻,我不信,不信你会做这样的傻事。是我害了你吗?是因为我的退缩吗?可我并不知你与禹王之间曾经那段插曲,还有太后对你的相逼,我将所有的仇恨全部迁怒至独孤身上,而他却好像将全部的怒皆牵制于我身上…… 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我与他竟然一直互相误会着。”陵王突然笑了起来。

    而她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滴在杯中的茶水中,荡起涟漪阵阵。

    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她心中的伤痛呢?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淡忘,但是当他再次说起,那无限的回忆项刻间涌出。

    而他的那字字句句是那样真诚,瞬间解开了她多年来的心结,对他的耿耿于怀,他的退让,他的隐忍……

    其实,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亲口对她说过,只会用那绝情的话来伤她,逼她到独孤珏的身边去。

    陵王将杯放回桌案上那一刹那,寐思不由地扑至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圈上了他的颈脖,下颚轻轻靠着他的肩膀上,泪水已经蔓延了整张脸。

    他的身子一怔,下一刻亦拥着她的身子,像是永远都不愿意放开。

    “谢谢你在这么多年后,给了我一个交待。”她的声音便咽着,语调还带了几分颤抖。

    他的眼中也净是悲凉之色,那厚实的手轻轻抚上了她那鸟黑如瀑的发丝,“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了。”

    她含着苦涩地笑意轻轻闭上了那泪眼,脑海中的思绪万千,等了整整两世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爱,苦苦挣扎不愿放开的爱情。

    但是她的心中仍旧一点也不开心,记忆中仍旧是独孤珏对她那决绝的模样,他将那把刀狠狠从她手心中抽出,她知道,那是恨,他在恨她。

    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填满了心间,她想对他解释,她想告诉他,没有,她从来都没有联合陵王。

    “让我见一见独孤珏好吗。”

    她的话,让陵王的眼中徒然迸出一抹冰冷,拥着她的双臂加了几分气力。

    她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他的突然转变她是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气氛在四周蔓延着,于是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有些事,我必须同他当面说清楚。”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他,是我哥哥,亲哥哥。”

    听到这里,陵王的手轻轻松开了她,望着她脸上的泪痕无数,探手为其抹去泪水,轻声道,“好,我让你去见他。但,这是最后一次!”

    第三十四章:结局,不是结局(1 )

    那夜,她终于肯躺上床闭上眼好好地睡上一个安稳觉,她告诉自己要养好精神,去见独孤珏。她准备了好多话,想要对他解释,还有好多问题,等着他来解释。而陵王,便是坐在床榻边陪伴着她入睡。

    直到翌日的日上三竿,她才悠悠地转醒,床榻边已无陵王的身影,她惺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见宣儿就站在一旁,洗漱的东西与膳食早已准备好了。

    “陵王已经批准了小姐去圣华宫看皇上了,他的要求是一定要你用完午膳。”她轻轻地笑着上前将她从床榻上扶起,可是看见她手上的伤,眼中却再也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有着浓郁的哀伤,“那日,皇上对你那样狠,到如今你却还在想着他。”

    她不说话,只是起身,任她为自己穿好衣裳,然后问,“陵王什么时候走的?”

    “他原本想要等你醒来,可是朝中似乎有事,他便先离开了。临走时还特意交代宣儿,说你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让我不要吵你,待你醒来之后让你一定要多吃些东西。”宣儿将她所见到的告诉了她,随后眼神黯了黯,“小姐,前生你那样爱陵王,今生终于又这个机会了,为何却还要与皇上纠缠不清。更何况他还是你的…… 哥哥。”

    寐思轻轻一笑,“我知道他是我哥哥,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为他的宠妃…… 即使身体不是,但灵魂也是乱囵呀!”宣儿说到这里口气中有几分激动,还有几分不解。

    可寐思却在她问了这句话之后,彻底的沉默了,茫然地看着宣儿许久许久…

    是呀,既然她知道独孤珏是哥哥,为何还要同他在一起,这可是精神上的乱囵。是为了报复呜?报复他对她的利用,报复他将她赐婚给陵王,报复他前世拆散了她与陵王,报复他前世如此囚禁她,报复他……

    而宣儿却被小姐她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怕,甚至还有些恐慌,“小姐……”

    宣儿这样一声呼唤,让她回神,收回自己的思绪。

    “小姐那日让宣儿说出三十年前的死胎换太子之事,为的不就是将独孤珏打入万劫不复,报复他对你的利用吗?如今终于联合了陵王将他彻底击败,你却还要去看他,虽然他是你的哥哥,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如今你只是凤訾汐,你有机会同陵王在一起,续前世之缘的。”她喃喃着,声音中闪烁着几分提醒之意。

    “你也觉得我联合了陵王?”寐思像是后面的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捕捉到了这样一句话。

    “难道不是吗?他手上那封信不是你给他的吗?而且怎么会有那么巧,就在当天你与陵王同时将这件事拿出来说。”宣儿像是十分肯定一般地看着她。原来,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这样吗?

    旁观者清,果真说的没有错。

    ——你就如此恨朕,恨到要联合陵王来毁了朕的江山?

    她的手猛然一颤,回忆起独孤珏那阴狠凌厉的眼神,心中不由地闪过一阵恐慌,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宣儿猛然拦下。

    “小姐,你是要去见皇上?”

    “是。”

    “陵王说了,你一定要用完午膳才能去,不要辜负了陵王对你的一片心意。”说罢,宣儿将目光投放至那满桌的午膳,而寐思也转眼望去,强自压抑下心中的那份激动,立刻来到桌前,正想拿起碗筷来吃,宣儿却立刻夺过碗筷,有些愤愤地看着她,“小姐你难道不记得你手上的伤有多重?差点就伤及经脉,整只手就要废了,宣儿喂你吧。”

    她不疾不徐的夹起菜,递至她嘴边,寐思蹙眉道,“可以快点吗?”

    可是宣儿却像是刻意要与她作对般,动作越慢了,一边夹菜一边喃喃道,“小姐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日皇上是如何对你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丝毫不顾你体态娇弱,还是硬将那刀从你手中抽了出来,也唯有小姐你这样傻,还生生地握着那刀不肯放开。”

    对于宣儿如此举动,寐思只能无奈的接受这,张嘴吞下她缓慢递来的菜,静静地听着她的喃喃自语。

    一顿饭,整整用了半个时辰的才吃完,这让她非常非常的无奈,可心中却是知道宣儿是为了她好。这半个时辰中,她一直在数落着独孤珏曾经对她是多么多么的不好,称赞着陵王是一个多么多么优秀的男人。

    是的,独孤珏有很多缺点,而陵王近乎于一个完美的人。

    可是这个世上却没有谁规定过,爱人必须爱一个完美的人,完美的人自然有完美的人去爱,而不完美的人自然也有不完美的人去爱。

    况且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必然,若说起伤害,陵王亦对她伤害了太多太多。

    宣儿伴着她一齐来到圣华宫,圣华宫仍旧是那么的金碧辉煌,尤其是那闪闪地金阙,晃得人眼晴都睁不开。

    曾经她认定,独孤珏是个香君,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大肆用黄金千万两铸造一个金阙,她不会觉得感动,只会觉得荒谬。

    可如今再看这闪闪的金阙,心中充斥的却是苦涩的感慨,凝望看那凤台,曾经她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毅然决定要从这高高的风台之上跃下。

    走过那气派而蜿蜒的冗廊,深深地蔓延至遥远的地方,直至最深处的某一端。朦胧地看不见尽头,就像这宫闱深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前方之路会如何,即使是这当朝的天子,亦有朝一日被众人扯下台。

    圣华宫四处的守卫是前所未有的森严,四周皆可见来回巡视的侍卫身影,看来陵王是真的要先监禁独孤珏,然后在朝得众臣的支持,下一步就将这个没有皇族血脉的皇上废掉,自立为王。

    有转机吗?事情会有转机吗?

    当她来到圣华殿外时,宣儿停住了步伐,不在跟随其后,“小姐你进去吧,宣儿就在外边守着。”

    寐思望着大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便迈步而入,大殿空荡荡地,什么人也没有,于是她便转入殿侧,只听见太后的声音低低地传出,“珏儿,你就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很多天不吃不喝了,你的身子怎么承受的住?要知道,唯有保护好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有机会。”

    太后说完这些之后,却迟迟没有任何人的回应,寐思踌躇地站在寝宫外,犹豫着许久许久,都没有勇气踏进去。

    她的手死死地揪着档住她身影的明黄|色帘帐,与此同时,自己的手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那一刻,她终于还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从帘帐之后走了出去,“姑妈说的对,皇上你该将它吃了,这样才能有机会。”

    她的声音突然传出,让太后的目光猛然一征,投递至缓缓走出来的她,眼中有着无限的诧异。也许,她从来没有想过,此时此刻她还会出现在这里。而独孤珏仍旧静静地背对着她而坐着,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对于独孤珏的冷漠,寐思便至太后面前,接过她手上一直捧着的碗筷,太后瞧见她那受伤的手立刻道,“汐筠你的手…… ”

    她却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手上的痛,捧着碗便递至他面前,“皇上,吃点吧,你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独孤珏终于将目光投递至对面的她身上,冰凉的目光狠狠地望着她,冷笑着“皇上?如今你是在讽刺我吗?”

    “难道如今的你不是皇上吗?”她捧着碗,依旧停留在他面前,能感觉到掌心才愈合的伤口又再次的裂开了。

    他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此时此刻的假同情,你滚。”

    “你觉得我是假同情?”

    “如今的你从头到尾让我感到厌恶,一边与陵王匀搭成j,另一边又到这里来惺惺作态,你还想要知道什么,你还要利用什么?如今我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利用的了,所以你可以滚远点,滚回陵王身边去。”

    当独孤珏语气尖锐而冰凉的说完这些话时,站在面的她仍旧一动不动地,他有些温怒,狠狠将捧着碗在他面前的那双手挥开,下一刻只听见殿内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响彻整个大殿。

    而寐思也因他那大到极致的气力朝左侧连连退了几步,手上顿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太后立刻惊呼,“汐筠,你的手又流血了,快来坐下,姑妈帮你包扎一下。”她立刻起身,就要去四周找找看有没有金疮药与纱布。

    独孤珏看着她双手被包裹着的纱布上渗着那鲜红的血,却是冷潮热讽道,“自作自受,真恨没废了你这双手。”

    “珏儿!”太后的步伐顿住,回首凝视着那个在她身边整整三十年的孩子。

    “你没资格叫我!”独孤珏的声音比她的声音还要凌厉,还要冷冽。

    “是,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你可以尽情的指责我,可是你不该自暴自弃!我知道,你突然从九五之尊的位置上跌下来,接受不了…… ”太后的声音颇为激动。

    “这些都是谁给我的?是你,林雪如,为了你的皇后地位,你甘愿背弃你的良知。”独孤珏突然仰头大笑,笑中还带着几分沧桑,“若不是你林雪如,我就不会生在这帝王之家,争权夺利。若不是你林雪如,我就不会这辈子连自己的亲娘一面都见不到。若不是你林雪如,我就不会在父亲死那一刻连句爹都唤不出声。若不是你林雪如,我就不会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像个傻瓜一样付出了那么多。”他在‘亲妹妹’三个字上咬的格外重。

    寐思就那样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那近乎于癫狂的表情,那瞬间,独孤珏仿佛项刻苍老了十岁。

    “那是囚为我身上肩负着林家的责任,你明白吗?”林雪如缓缓上前,声音低了许多,她亦是知道自己亏欠了他许多许多。

    “责任?”独孤珏嗤鼻而笑,那眼眶内血丝遍布。

    “林家在朝廷三朝为大官,近乎于权倾朝野,势力遍布各地。到我这一代,林家已经十分繁华荣耀了,多少林姓子弟都在看着我,他们靠的都是我。初进宫时,我是个多么自信的女子,我坚信以我的才貌,以我的显赫家世皇上不可能不爱我的,我更坚信林家到我这一代不会没落,只会更加繁华荣耀!”林雪如摇摇晃晃地走到独孤珏面前,眼眶中已闪烁着点点泪花,带着几分锥心刺骨的伤痛,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那么自信的我在所有秀女里的确是最闪耀的一个,同时,那批秀女中亦有一个万风仪,她虽然没有多么令人艳羡的身世,可她却深深吸引了皇上的目光,第一个宠幸的人就是她。后来,才轮到了我。那时,我坚信自己可以比过万凤仪,因为她哪一点都比不上我,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每次皇上晋我一级就必晋她一级,他的眼中从来就只有万风仪一人。即使她哪一点都比不上我,可是皇上却偏偏爱她,原来爱情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呢,有人竟然放着天山雪莲不要,反而去摘取那朵水中莲花。”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是出在我的身上,而是出在林家身上。囚为皇上至始至终都是拿林家来衡量我,每当他看到我,就等于是看到了权力。他要我们林家的权利在朝廷中支撑着他,所以他会宠幸我,会封我为后。当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是多么可悲,可是不论多么可悲,我还是要走下去。囚为这一代的林家责任全部肩负在我的身上呀,所以当我看到自己产下了死胎的时候,我怕,我很怕自己的地位会因这死胎而受到影响。因为万风仪的儿子已经三岁了,若是我再过几年才生孩子的话,那太子之位必然落入她的手中。所以,我与景华兵行险招了,一瞒就是三十年…… ”

    说到这里,林雪如的手已经狠狠掐入自己的手心中,痛到她连叫喊的声音都淹没在喉头间,唯独剩下的只有便咽与辛酸。可她这三十年来的疼痛,又该去问谁讨要呢?

    寐思与独孤珏都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一般,同时,他们心中的辛酸,也是没有人能体会的了的。

    林雪如自嘲地呵呵一笑,一直强忍着的泪水项刻间滚落,她无力地跌坐在那虎皮铺成的椅子之上,这三十年来的伪装项刻间毁于一旦,在他们的面前,她再也没有了那份严肃与冷冽。在他们的眼中,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妇女,一个受了委屈而痛苦流泪的妇女罢了。

    “可是到如今,我仍旧没有后悔当初用死胎换了汪儿你,因为我姓林,我有责任。而我从小也被灌输着我的责任,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后悔。若真的要说我做错了,唯有在林汐筠这件事上错了。那年是我太贪心了,因为皇上的心思全部在万风仪的身上,到最后竟然连皇后殿都不再驾临,当时我就想到了名动京城的林汐筠,我想,这样一个角色的女子皇上应该能看上吧… … 于是我就让她进宫贺寿,可是却被珏儿你看上了,进而铸成了大错!”

    说到这里,独孤珏的手突然一颤,眼中顷刻间流露出自嘲的笑意。

    “自从林汐筠出现后,我便出面干涉你对她的感情了,我害怕,真的很怕有朝一日你们兄妹会铸成大错。不过幸好的是,还好她的眼中只有一个陵王,以至于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我以为只要林汐筠对你不理不昧的话,这样你就会放弃。可我却发现,你对她的兴趣却像是越来越浓厚了…… 所以我的反对激烈了,而你对我也开始慢慢疏离了,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导致了最后你视我为仇敌。”

    “姑妈,林家的责任,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寐思看着她的痛苦,不忍的上前,来到她身边。

    “不是对我重要,是对整个林家重要,你明白吗?”她凝泪而望她,“为了这个林家,我背负了三十年的愧疚与自责,可我不能喊一句累,因为林家子女没有喊累的资格。”

    “所以你为了林家,就要将那些痛苦施加在下一代,对吗?”独孤珏的手紧紧握拳,无限的冰凉充斥着他的全身上下。

    项刻间,四周充斥着一片冰凉,所有都沉默了,没有人再说话。

    林雪如早已是泣不成声,像是想要将这么多年来的压抑全数宣泄出来,所以她一哭,便再也止不住了。

    整个侧殿内,唯独剩下林雪如那放声的哭泣声。

    而寐思却是这样静静地站着,独孤珏便是那样看着,看着她受伤的血,早已经将整个纱布浸透。

    “你真的想要流血致死吗?”他突然开口。

    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感觉到了疼痛,感觉到双手的麻木。

    独孤珏起身,朝殿的东面走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瓶金疮药与纱布,然后走到她身边,为她拆开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当看见她双手那骇目的疤痕时,眼神怔了一怔,许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皇上?”她叫了一句失神的独孤珏,他才回神,将金疮药洒上她的伤口之上,她的手因疼痛而隐隐颤抖着,又凉又麻,还带着锥心刺骨的感觉,她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

    “现在才知道疼?当初握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一句疼?”他洒完金疮药要拿起纱布,为她的手重新包扎起来,一图又一圈,几乎成了个肉粽子一般他才罢休。

    包扎完这一只,他又开始了另一只。

    寐思低着头,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地问了一句,“你后悔了?”

    独孤珏对于她这没由来的一句话弄的有些奇怪,诧异地看着她问,“后悔什么?”

    “若不是你林雪如,我就不会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像个傻瓜一样付出了那么多。”她低低的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却让独孤珏的手怔住,嘴角匀勒出一笑,“后悔?付出了便是付出了,即使后悔又如何?能收回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后悔了?”

    可她的问话,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音,只是沉默着将她的另一只手包扎好,便一语不发的坐了回去,又开始了他的沉默。

    她站在原地,却再也无法开口说一句话,他的沉默是代表他在默认吗?若是他真的后悔了,今日她的所有解释所有问题还有什么可问的必要吗?

    于是,她就这样沉默着站在那儿,伴随着林雪如那渐渐抽泣的哭声而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后来,因为他们之间的沉默,天色一下便暗了下来,四周充斥着的是那浓浓的悲戚,微暗的烛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他们的影子拉了好长的距离,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

    而宣儿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跑进了侧殿,她想,即使有再多的话,一个下午,应该都能说清楚了吧,当她奔进侧殿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了四周的气氛十分怪异,安静的出奇。

    “小姐,该走了。”宣儿的声音很低,却在这空寂的大殿上格外响亮。这一声,也击碎了三人的沉默,林雪如的哭声早已止住,抬起那红肿不堪的眼眸看着林汐筠,再看看独孤珏。

    而独孤珏的手至始至终都是紧握成拳,从来没有松开过,即使宣儿进殿唤她离去之时,也没有看她一眼。

    看着始终不动的小姐,再望望那看也不看小姐的皇上,宣儿的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怒气,便道,“小姐快些走吧,陵王就在外边等着你呢。一个下午的时间,你们该说的,不该说的,应该都能说完了吧,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吧。”

    寐思听到这里,心头闪过一抹苦笑,最终还是放弃地点点头,“那,我走了,你们保重。”

    说完,她便迈出朝侧殿外走去,而身后却响起了独孤珏的声音,“我没有后悔过。”

    寐思的步伐顿住,背对着他,眼晴却是飘向那深深地一处。

    “这么多年来,你终于能够如愿与陵王在一起,终于能够摆脱我,是你之幸。”

    “而我,不会再囚你,也再没能力囚你。”

    “妹妹,祝你与陵王白首偕老。”

    一连三句话说罢,寐思想要脱口说些什么,却被宣儿打断,“小姐快走吧,陵王该等急了。”说罢,便拉着她的胳膊朝外走去。

    其实宣儿是担心的,生怕在这紧要关头会出些什么乱子,如今的皇上可是朝不保夕,若小姐再继续与他纠缠不休下去,到头来只会葬送了自己。

    被宣儿一路带出大殿,第一个闯入眼帘的便是陵王的身影,他站在那冗廊深深,孤寂宫灯下的身影,看到她那般身影,她的第一个反映便觉一片凄凉之感。

    她来到陵王面前,只觉得她那深沉的目光中闪耀着一种不知明的情绪,她不想去看透,已无心情再去看透。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有一阵晕眩,脑海中飘过的是独孤珏那张怎么也挥之不去的脸,他对她说:我没有后悔过。

    他说,他没有后悔过。

    即使,他们两是亲兄妹,他都没有后悔过他所做的一切。

    “怎么了,在想什么?”陵王看着有些失神的她。

    “在朝商议出了结果吗,对于皇上,到底是… … ”

    “他混淆皇家血脉,必然是要被废的。”

    “那么,林家是还要株连九族的吧。”

    陵王沉默,算是在默认吧。

    “难道真的一点转机也没有吗?”她仍旧不死心的问。

    “你觉得这事该有什么转机?一个姓人做了皇帝十二年,那是对独孤家最大的污染。”

    既然商议的结果都出来了,那么明日他们要做的便是废这个皇帝,陵王登上帝位了,这个天下是不是明日就该易主了?

    ——这么能够如愿与陵王在一起,终于能够摆脱我,是你之幸。

    ——而我,不会再囚你,也再没能力囚你。

    —— 妹妹,祝你与陵王白首偕老。

    耳边依稀响起的是转身临走前,他给她的话,说的那么故作轻松,甚至还有几分决绝的意味。

    今日来到此处,她一句解释都没说出来,一个问题也没有问,她怎么能就这样走呢?若是就这样走了,很可能将来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了,那么两人之间的误会将永远地缠绕在心中,她会终身遗憾的。

    不,没有把话说清廷,她不能走,她一定不能走。

    “陵王,你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我一定和你回去。”说完,她便要转身朝殿内奔去,可自己的胳膊肘却被他狠狠地握住,不得动弹一分。“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还有什么没有说清楚的吗?”陵王的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胳搏,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至此消逝了一般。

    “还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我忘记说了,如果我不说,这辈子都将会后悔的。”她的胳膊微微吃疼,望着他还带了几分恳求,“羿,我从来都没有祈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

    陵王看着她的表情,仿佛在那瞬间发现她离自己真的很远,难道都是时间?

    “我只要一夜时间,明日一大早,我必定随你回去。”她承诺着。他仍旧静静地看着她,像是想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一般,眼底深处沉淀着几分沧桑之感。

    “好,这是最后一夜,明日你必须随我回去。”看着她那苦苦哀求的表情,他终于还是松口了,因为他也欠了她很多,他唯有用包容去偿还。

    “明日。我一定随你回去。”说完,她便猛然转身,匆匆奔进了殿。陵王看着她的步伐竟是那样急切,几乎一点留恋都没有,难道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就只看的到独孤珏了吗?

    宣儿没有想到陵王竟然又放小姐进去了,不由地一阵吃惊,“陵王,你不该放小姐进去的,如今的她根本不该与皇上再纠缠,那样只会越纠缠越不休。”

    “她就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我都不答应吗?”陵王喃喃自问着,随即笑道,“我相信她,她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今夜就由她将所有的事都了断了罢,那样她的心中才没有遗憾。”

    “可是…… ”宣儿犹疑着。

    “我也不希望她抱憾,更不希望她怪我,过了今夜,一切都结束了。”

    当她重新奔回殿内之时,太后的脸上一阵诧异,而独孤珏的脸上也闪过几分浓郁的惊诧,直匀匀地瞅看带着微微喘息的她就站在她的不远处,“你回来做什么。”

    “有些话,我怕今夜再不说,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她来到他的身边,目光直句勾地对上他的目光,嘴角含着几分笑意,却是那样的苦涩。

    而独孤珏却是看着她的笑意,从她的话语上已经理解了很多很多,可是如今的他早已经不会去担忧了。

    “我没有话想对你说,更不想听你说。”他的语气微带冷凛。

    她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在午门,我根本就没有联合陵王,他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午门,我并不知道。”

    独孤珏冷眼望着她不说话,太后却质疑道,“他手上却是握有你的信。”

    “那封信是我写给宫蔚风的,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手中。”是的,到如今亦是不了解,也许这个事只有宫蔚风他才能明白。

    “宫蔚风…… ”太后喃喃自语地吟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嗤嗤地笑了,压儿,看来你看是信错了人,宫蔚风亦如一只狼,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呢。”

    “在午门,你说我为匈奴公主嫁入皇宫,是为了盅惑你,与陵王里应外合谋夺你的江山,还杀害了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我不知你为何会这样看我,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我一件都没有做过。”说到这里,她恍然一笑,“我沦落勾奴,最后被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主子掳进了宫,为的就是利用我来挑起这场战争。我很配合他们的一举一动,那是囚为我想要知道那神秘主子到底是谁,直到林惜雪的孩子无缘无故死去,那时我认定了那个神秘主子就是你。因为发生这么多事,从中的得利者只有你。从而,有了午门揭发的那一幕。”

    “神秘主子?”太后再次诧异,“有谁竟然能有如此本事?”

    “我想,是金城武士的主上。”

    这句话让独孤珏一怔,猛然起身,那阴寒地目光直射向外,眼底迸出几分嘲讽之意。

    看他如此表情,寐思立刻问,“皇上你知道现在金城武士的主上是谁?”

    独孤珏却是笑着摇头,“现在你已经解释完了,可以走了。”

    “我不走,因为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她的话音还未落下,独孤珏便上前推拒着她往侧殿外走,“你问再多我都不会回答你的,你现在就就。”

    “我不走。”她挣扎着,可是他的气力太大,一连将她推出去了许多。“你一定要走!”

    看他眼底的坚定,寐思的心猛然闪过几分疼意,狠狠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楼着他的腰际,死死都不肯放开,“我就是不走!”

    那一瞬间,空气中凝结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四周悄悄繁衍滋长着。太后看到两个人如此执拗,眼中透过一抹苦笑,“珏儿,你就好好与汐筠谈一谈吧,我相信,你也有好多话要对她说。”

    她起身,不想再打扰他们二人,便朝一侧的西殿走去,可走了几步却回首凝视着独孤珏,眼底闪烁着无尽地哀伤与悲戚,“珏儿,我真的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儿子在对待。即使我有再多再多的错,也请你原谅我,因为…… 我不想我的儿子恨我。”

    说罢,她便黯然一叹,幽幽地转身离开。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其实林家,早在林汐筠死后,便已在慢慢走向衰败。

    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俗人,林家的责任她早已想要抛弃。

    如今正是个好时机,丢弃了责任,真的好轻松。

    也许红尘过后,终究是一场空罢了,苦苦追逐的权欲野心,到头来,不过繁华一梦。

    第三十五章:结局,不是结局(2 )

    林雪如离去之后,她仍旧死死地抱着他不放,就怕自己一松手他便会将她推出去。

    独孤珏看着头一回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她,心中闪过诧异、惊愕、不解、自嘲。他仍旧在推拒着她,可力道却小了许多,“汐儿,不要再闹脾气了,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说了不走就是不走。”她的脾气执拗起来,亦是如此。

    对于她如此的倔强,他终于还是软了下来,“那好,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吧… 独孤珏轻轻地辫开了她紧紧圈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了一步之遥的距离,这样看着她。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他的声音不在冷凛,只是有着颓废。

    她就这样看着他,感觉到她那浓郁的颓废感,还有无尽地沧桑与漠然,看到让人心疼…… 她认识他这样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残暴君主,那份霸气与傲然如今只剩下那浓郁的温淳。

    这样的他与往常不同,让她一时间习惯不了,她还是喜欢那个永远都那么霸道的独孤珏,因为那样的他很有魅力,光芒四射。

    “现在我让你问了,你又不问了?”独孤珏的声音虽然低,却还是透露着几分冷意。

    “我只是想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林汐筠的?”

    “忘记了。”

    对于他这个回答,她显然是一怔,诧异地看着她许久才说,“是宫蔚风告诉你的吗?”

    “不是。”

    这两个字,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在她的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提高了几分音量问道,“你说不是?〃

    “怎么,很奇怪吗?”独孤珏看着她那略微激动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怎么宫蔚风一直都知道你是林汐筠的转世?呵呵,也难怪他对你如此不同。”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那林汐筠六年转世之事…… ”

    “我不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不可能!”宫锦玉那日明明就告诉她,宫蔚风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独孤珏,否则独孤珏怎会突然间转变至此,对她那样的宠爱?

    “难道,我该知道吗?”他冷笑着,“你们瞒了我多少年了?”

    宫蔚风,为何要骗她,为何要骗她… …

    “那你怎么知道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好像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惊天的阴谋当中,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吗。

    直觉告诉她,是宫蔚风,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宫蔚风的身上。

    “那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还对我那么好… … 那么肯定我就是林汐筠?”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里面所存在着的真相。

    独孤珏却不想说,静静地伫立着,一言不发。

    始终等不到答案的她不懂,为何他不告诉她,事到如今,为何不能说?突然,西殿内传来一声轻响,她与独孤珏一惊,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充斥到整个心间,想也没想便一齐朝西殿内冲了进去。赫然瞧见林雪如的手腕上全是雪染红了她所躺的整个一片地面,红的刺目惊心。

    “母后!”独孤珏一声惊呼,立刻奔至那个早已奄奄一息的林雪如身边,将她由冰凉的地面扶起,拥入怀中,“母后,为何要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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