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8部分阅读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8部分阅读

    回陛下,臣妾……臣妾也是无心的,原本以为淑妃娘娘……已经过了前面三个月,想不到……臣妾有罪,请陛下宽恕!”

    瑶妃见大势已去,却还留了几分侥幸,只故作镇定的回言:“陛下,臣妾今儿个身上并没有带着香囊,您可以将臣妾宫中的宫人找来一一查对。”

    金蝶在低垂的面容中抬起头来迅速看了瑶妃,一眼,旋即又垂了下去。

    皇帝一时不语,只招手身边的内侍叫去请杨清立马回来复命。

    不多会,杨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稍微平息了一下胸口起伏妃气息,便躬身道:“陛下,在如妃娘娘的寝殿中发现了这个香囊,宫人说这是娘娘早上回来更衣后换下的。”

    说罢,往身后的内侍一使眼色,便有一只银盘托了上来,上面,放着一只精工绣就的湖烟色香袋。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0)

    皇帝也不去接那香袋,只仰首朝太医点了点头,马上就有两个太医走了过来,向天子作揖之后,接过了那个香囊。

    “陛下,这香囊里确实装有少量的麝香,只是味道被这另外几味香料给挡住了,只这一嗅是轻易发现不了。”太医们仔细看过,这才躬身上前来复命。

    应天成接过那只香囊,眼睛盯着那坠着的红色如意丝绦结看了半天。如妃早就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

    只见天子将这香囊打量了半天,最后用指尖一弹,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如妃跪着的金砖上。

    无人敢出一丝声音,屏风后殿淑妃也已安静的睡了过去。午后的穿堂风在一室沉闷的炎热中温柔的拂过,这几缕凉薄的风儿,似乎冲淡了一下殿中那股腥臭的血腥之气。

    子默跪在地上,时间久了只觉胸中一阵气闷的短促。楼兰在她身旁悄悄递来一个眼色,两人心有默契的对视了片刻,互相安慰着对方惊恐的心。

    “来人,传旨!着将如妃林氏削去封号品级,废为庶人。即日起迁出烟翠殿,发往去锦宫思过。”

    一句话,便将如妃打发去了冷宫,削号去封,废为庶人……如妃听清皇帝的旨意后,只是闷闷的叫了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陛下,奴才在瑶妃娘娘的殿外花丛里,找到这么一个东西,请您过目定夺。”杨清适时的呈上一个托盘,里面装有几撮新鲜的泥土。

    应天成面上浮出一种厌倦的宁静,他只是将目光往太医们那一送,便有先前的两位太医再次站了出来。

    有宫人上前来拖走了庶人林氏,烟翠殿的宫人们惶恐的看着自己主子被粗鲁的太监们架着,拖去那个阴冷不见天日的地方。有个别胆小心软的,已经忍不住开始偷偷拭泪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鲜的泥土芬芳之气,细细一闻,又好像远不止那个味道。暖风拂面吹过子默的脸庞时,她在自己鼻息间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那花园的泥土里,混着麝香的优雅和低调的侵袭之意味。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1)

    瑶妃强自撑着,脸色已经渐渐没有了丝毫人气。应天成谁也不看,手中只是把玩着那几片细碎的细瓷片,杨清忍不住上前轻声提醒了一句:“陛下小心龙体要紧。”

    皇帝别开头,闭目凝神了片刻。少顷,才将疲惫的目光转向了子默跪在的地方。

    可惜子默看不见他眼底的内容人,她只是安静的跪着,满头垂散的青丝只用了一支细长的白玉簪子挽住,那惯常用的丝绦究竟是少见了,心下不禁一阵惆怅的怜惜。

    这便是深宫,应天成的思绪有片刻的走神,他用眼角的余光紧紧的追随着那个身影,心中不由暗暗说道:子默,也许你是对的,这样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你。可是,若没有了你,朕的孤独也就真的无人可以慰籍了。

    一念之间,似乎心内起了一阵涟漪。那往常坚固若金汤一般的信念,那些自私的想要占有她全部的,都变的有些淡淡的了。

    “陛下,微臣等已经仔细检视过,这花土里含有麝香,还有另外一味毒性极强的西域香草。成分大约算来,竟然与贵妃娘娘何首乌膏里的差不多。至于这药名,微臣等还要一些时日再去研磨一二。”院正梁太医出来,向天子复命如是。

    瑶妃顿时大叫出声,她本来极是厉害要强的性子,这会儿尽数给使了出来。这面口中大呼冤枉,这面就已经跪行着爬了过来,两手抱住皇帝的双脚脚踝,一把眼泪的申辩道:“陛下明鉴!臣妾在您身边侍奉圣驾三年多了,您何曾见过臣妾出手加害宫中嫔妃的?漫说是淑妃娘娘,便是臣妾宫中一同住着的几位更衣和才人,臣妾又何曾苛待过半分?”

    这样一说,眼睛已经往后扫了过去。

    瑶妃住的宫室原名叫胭脂殿,后来因为瑶妃得宠,上表皇帝请求将殿名改了为玉瑶殿。她现在的品级是二品庶妃,因此也算是宫中的主位。那些新晋的低等嫔妃如更衣、才人等,淑妃便安排了在她宫中一同住着,也好顺带教教宫中的礼仪规矩,一同侍奉皇帝。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2)

    瑶妃这一眼望去,原本以为会有人出来为自己求情的。想不到却是树倒猢狲散,外加她平时待人多有不厚道之处,宫里的几个更衣才人都在她手里吃过不少苦头,这会子心里正巴不得她被废了才好呢,竟然无一人肯出言呈情。

    应天成冷冷看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双腿的妃子,不需细看也能回想起,瑶妃也算是美人。进宫三年,从初见时的那个美艳的少女,渐渐变成现在这个丰腴狠辣的嫔妃,她以往都是很直白的,心思浅浅,浅得叫应天成一眼便能看懂。

    但现在,她这般抱住自己的脚踝哭泣时,应天成忽然觉得自己不能看懂面前的这个女人。那哭泣到红肿酸胀的眼睛,披散开来仪容全失的满头鬓发,让他从心里感到厌烦。

    轻轻挪动了一下脚跟,杨清立马会意的走上前去。命人将瑶妃从御前拖开。

    “陛下,该如何处置瑶妃?”皇帝没有发话,杨清自然不敢自作主张。瑶妃被两个太监左右架着,兀自在不断的挣扎和申诉。

    应天成起身,正要下旨,却听殿中一个清凉的女声,带着柔婉的任性与温柔,款款的越众而出:“陛下,臣妾以为瑶妃娘娘既然不肯认罪,自然是有着内情的。这花土虽然是在玉瑶宫中找到的,但此中曲折也许并不尽如推想。臣妾斗胆,请陛下容情,将瑶妃娘娘先行拘禁,容后再查。”

    说话的正是徐婕妤,子默抬眼望去,多日不见了,她如今出落的越发形容温润。静心打量来,只见两颊处红粉霏霏,一身象牙色的香云纱衣衫,手上拢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链子,云鬓之上只斜插着一支如意金钗,行动之处如花照影一般,那曼妙清淡的女人味和妩媚的风情,真是沁入了骨髓里的雅致与宁静。

    应天成不意她会出面为瑶妃求情,心中少有一阵吃惊。那面瑶妃自己也停止了挣扎,想来心里也是万万想不到这样的情形。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3)

    徐婕妤却镇定自如,她款款上前,以端正的仪态走着碎步,腰肢扭动时,除却头上的发钗轻轻摇曳,全身上下都是端的娴静恰到好处。只这一点,便显露了自己良好的教养和平和内敛的性情。

    只见她上前来向皇帝行了个礼,然后温顺的跪着,口中说道:“陛下您睿智过人,不然的话也早就下了处置瑶妃的旨意了。如若其中没有漏处,臣妾以为瑶妃必然也会和如妃啊,不,陛下恕罪,臣妾一时失言,是林庶人一起认罪的。

    再者,陛下明鉴,臣妾与瑶妃从来就无私交,如此做来,只是为了不想后宫此后变的人心凉薄。其实众姐妹中想为瑶妃求情的也大有人在,只是碍于圣意不明,这才不敢出言的。”

    徐婕妤说罢,便朝身后一看,这几句话极为厉害,看着平常,其实却是徐婕妤在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公正贤德的品行和立场。试问六宫之中,谁想被皇帝认为是那个凉薄狠毒的女子呢?

    一时眼光扫过之后,哗啦啦便有一大片嫔妃跟着表态求情起来。

    “陛下圣明,请陛下彻查此事。”

    子默在远处暗暗打量着徐婕妤,心中不禁一阵惶恐不安。这原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局,只是子默不知道淑妃缘何会用自己的骨肉来做赌注。如妃与瑶妃也许本来就罪孽深重,自己原是无需出面求情的。

    现在,又凭空多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徐婕妤,她如此这般的行径,摆明就是要在此时引起皇帝的注意,好借机在淑妃养病期间夺了她的摄六宫之权。

    与徐婕妤认识的时间不短,子默心中很是迷茫了一阵。曾几何时,自己认识的那个柔婉的女子,变成了这么一个富有野心的女子?

    她甚至不惜,在此事上公开与一意将如妃和瑶妃置于死地的淑妃叫板。难道?……

    心中咻的一闪而过,子默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不容她继续再想,皇帝已经点头朝徐婕妤淡淡一笑:“徐婕妤,朕知道你一向宽厚待人。后宫有你这样的贤妃,朕很是安慰。”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4)

    原来自己的想法真的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授意默许的!

    得到这样一个肯定的答复,子默忽然感到后背一阵沁骨的凉气,纵使这盛夏七月炎热的天气让自己身上每一处都微微冒汗,但那来自内心深处分明森冷的凉意,还是不自禁的让她心头一阵轻轻的搅动着,闷闷凉凉的痛。偏生还无处可以消解。

    向来只知道君临天下需要臣工俱服,想不到的是,九五至尊的天子竟然会将自己驾驭朝臣的帝王之术用来管理自己的后宫嫔妃。这些女子,这些嫔妃,可都是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女人啊!他……如何能这样无情?

    那些看似温柔的缱绻,世人敬仰的光鲜名分,拨开那些珠翠围绕的富贵与权势,其实最终天子端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而心头一念之间又想起淑妃,子默回头去看了一眼屏风后那个气若游丝的身影。她没有丝毫的呻吟传出,安静的如同已经昏睡过去。

    这一刻,心中的同情让子默自己觉得自己先前真是有些近乎无情的冷血。淑妃到底何处开罪了皇帝?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能保住,最后落的这样一个下场?这一场连环局,到底的谁在算计谁?又是谁最终被算计了?

    可悲的是,淑妃自己却还懵懂不知,心内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将皇帝成功的摆了一道。虽然没有了孩子,但毕竟借机除去了自己一直引以为肉中刺的两个妃子,还赢得了皇帝的怜爱……

    淑妃不知,但在不久或者若干年后的将来,她也许会明白过来,从头到尾,自己才是那个被皇帝扫除了的障碍物。而如妃和瑶妃?或许只是刚好碰上了这样的清扫而已。留与不留,全凭帝王一念之差。

    抑或者,她永远也不会明白。就这样,带着心内的一丝欣喜,像柳妃一般的离去了。

    或许,只有这样的结果,对于淑妃来说,才是最好的幸福。

    而这深宫中,柳妃不会是最可悲的,淑妃也不会甚至于自己,都将会比她们更加悲惨和凄凉?子默不敢再想,只觉眼前一阵发昏的金星乱怆。

    在此说明一下,应天成不是昏君,也不是愚钝的可以任由自己嫔妃摆弄欺骗的男人。对于这一场戏,其实他的真正用意是在于清理后宫,也为子默扫除了身边的一些安全隐患。只不过在子默看来,他的手段与心机未免太过狠辣无情,所以心中产生了惧意

    俗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淑妃这回是真的有些蠢了,载在了自己的算计中。哈哈,林子j笑三声,为皇帝这般的手段与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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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5)

    子默的心一点一点的沉沦下去,那跪的发麻的膝盖有些微微的发抖起来。她咬牙忍住,只控制住了心中的惧意和那种愈发强烈的愤怒,不敢抬起头看向那个自己心中原以为喜欢了的男子,悄声对楼兰说了一句:“快点扶着我,我晕!”

    楼兰不知所以,被眼前这宫廷突变搞得有些目瞪口呆,乍一听子默这样说来,赶忙将身子靠了过去,让她整个挨到了自己身上。

    再看应天成满意的环视了一下大殿,他的眼角飘到了子默的身上,心中有一丝不安闪过:难道她又不舒服了?

    这样一来,他便唯有尽快结束这纷乱的局面了。

    清清喉咙,皇帝挺立于大殿之上,对自己的嫔妃沉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朕妃子,即使是名位上有所区别,但朕的内心里自问待你们都是一样的爱重。今天的事情,让朕觉得非常遗憾。淑妃不慎滑了胎,这样的事情,希望你们各位引以为戒。毕竟,这后宫中的女子都是期盼自己能够诞下龙裔的。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那都是皇家血脉,也是你们毕生的骄傲与成就。”

    稍稍停顿了一下,应天成缓缓扫视了一下下面跪着的各人。他没有看向子默,心中升起些许的愧疚与不安。在暗地里,他告诉自己,朕是天子,三宫六院的不可避免的,子默,朕即使再爱你,也不能就此废了江山祖制,希望你能明白朕的立场。

    但子默不能明白,她的心里,这时凉的就像三伏天结了冰冻的湖面,她听不见皇帝的话,只是自己一个人哀哀切切的想着心事。

    “朕希望以后你们能够和睦相处,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否则,如妃的下场,便是最好的榜样。至于瑶妃,朕以为徐婕妤言之有理,朕岂能单凭一捧花土就草率定罪?此案交由大理寺和徐婕妤一同审理,等有了结果,再来向朕复命。”

    瑶妃被两个大力太监架着,原本是捂住了嘴不许再叫的。这时听得皇帝这样的发落,不由的跌坐在地,伏地叩首道:“陛下圣明!臣妾谢陛下圣恩!”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6)

    应天成淡淡看了她一眼,只将目光往徐婕妤身上一扫,缓缓道:“你该谢谢徐婕妤,还有这些为你求情的嫔妃们。若是彻查出来此事真与你无关,以后也要记住,内宫之中都是自家姐妹,善意待人心怀仁慈才是长久之道。”

    瑶妃连连称是,又跪行至徐婕妤跟前,端正行了个大礼:“谢谢徐婕妤直言!”

    徐婕妤慌的赶忙跪了下去还礼:“瑶妃娘娘,这怎么敢当?臣妾分位比您低,怎敢受上殿的礼?快快请起……”。

    应天成听着,嘴角却是一笑,伸手向徐婕妤一招,便说了一句:“静雯,朕其实历来看重你的贤德和稳重。瑶妃的礼你自然受得,朕,现在便册封你为徐妃,即日起,你便跟着淑妃一起,共理六宫诸事吧!“

    众嫔妃耳听着皇帝当众唤了徐妃的闺名,显见是宠深的缘由,一时纷纷向徐妃投去艳羡的眼光。

    “臣妾等,恭贺徐妃娘娘!“茵茵珠翠,一时无比的献媚取巧。徐妃此后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只怕圣眷只会越来越浓。

    无人理会那个躺在屏风后的淑妃,也无人想得起来殿中还有一个贵妃。大家的视线,都投给了这个新晋的徐妃娘娘身上。

    应天成终于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眼角扫了扫子默,见楼兰已经在众人起身时扶起了她,她靠在楼兰身上,只是闭目休息。

    皇帝沉吟了一下,知道此时与她说话不好。按下心里的想法,他料想子默应该是不会知道这一切的。而他,原本也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她这般单纯,何须知道这些宫闱深寂的诡计与手段?而自己是天子,则需顾全后宫稳定的大局,还有她时时被人算计的危险。

    一时众妃都纷纷称颂皇帝的睿智,香贵人站在人群中,手中紧紧捏着的巾子湿了又干,干了有湿。这会见大家都没有再继续留意麝香之事了,这才暗暗吐了一口久闷着的气。

    正文 总输他覆雨翻云手(17)

    香贵人胸口刚觉得舒缓了一些,却见得站在殿中的天子,正用一种看似淡然无意却又锐利无比的眼光拂过自己的面颊。再看时,他的眼光却已经轻轻移开,到了别的嫔妃身上。

    香贵人不由的心头发紧,霎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不,不会,那目光含着深意,似乎在默默的警告着自己虽然停留的时间不长,但绝不会有错,分明就是朝自己而来的。

    想了一想,香贵人到底心虚,不敢对视皇帝,只得别开脸去身边的梁才人微笑着说了几句。

    一会儿内侍省的太监们终于开了库房,抬来了一副软底担架。漱玉宫的宫人七手八脚的,小心将淑妃送上了担架。一时众人见事情也了结了,纷纷拜别皇帝,各自相携着回了各宫室。

    应天成一早去了临朝听政,中午回来这会又折腾了半天后宫的是非,也确实有些疲惫了。他看了看子默已经在殿中拣了一个阴凉地方坐下,可是那神情却分明是在避开自己,一时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挥了挥手,只叫杨清在前开路起驾回含元殿去。

    徐妃亦步亦趋的跟着,应天成见子默竟然不出来相送,心中微微气恼,于是竟然招了徐妃一同回了含元殿伺候茶水,但听杨清尖细的一声“陛下起驾!”,那金色龙辇便由众人抬着,缓缓出了湘云殿的大门。

    送得圣驾出去,殿中的宫人们四下忙活着打扫方才的污秽和血腥之物。楼兰扶着子默缓缓走进了寝殿,心中兀自想着后怕的拍着胸口道:“小姐,您不知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宫里头,哪有这么多的是非啊……好在,陛下来的及时,要不,我真是担心您也被牵扯了进去。好在,陛下还是一心护着您的。”

    楼兰扶了她靠在床上,笑着做了一个鬼脸,转身便去外面吩咐打水进来给子默擦脸。这才掀开珠帘,便见乐昌笑着扑了进来。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1)

    楼兰一见乐昌,赶忙一把搂住她在寝殿外,一面以手按住嘴唇示意乐昌不要大声喧哗,一面将她往大殿中赶去。

    乐昌一时不解,好在她身后跟着的芳如这会也挪了小脚急急赶了上来,一进来就朝楼兰道:“给姑娘添麻烦了,公主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睡醒午觉起来就要过来找贵妃娘娘。我听说这边今儿出了事,这会不知娘娘可好?”

    楼兰将她们往偏殿里领了坐下,这面才叹息道:“姑姑说的是,今儿个湘云殿里,险些出了大事。这不,淑妃娘娘在这里滑了胎,真是不知道,偏生就这么巧……好在陛下来的及时。我家主子,这会儿,正在寝殿里头一人发怔呢!”

    芳如姑姑赶紧哄了乐昌说道:“公主,老奴先前就不叫你来,说了你贵母妃必然有事不一定有空见你。这会巴巴的来了,也听了楼兰姑娘说道了,你该满意了吧?”

    乐昌在芳如的怀里弩着小嘴,只是不满意。顿了一下才说道:“那是我子默姐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叫她贵母妃。”说罢,只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往那边寝殿。

    芳如一时失笑,不住掩面道:“公主,你听听陛下往日是如何教导你的?贵妃娘娘是你父皇的妃子,你怎能叫了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了吗?这要传出去,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乐昌颦了眉头,只是回头来瞪着自己的教引嬷嬷。因为没见到子默,所以她的心情有些烦闷的焦躁。

    才一回头,却见子默挑起了偏殿的湘竹帘子,温热含笑看向乐昌,口中道:“我说是谁呢?大老远的就闻见一股子奶声奶气。原来是乐昌来了啊……”。话音未落,乐昌便娇呼了一声,旋即像只蝴蝶一般扑向子默的双腿。

    “你这是怎么了?我今儿可没精力再陪你去御花园放风筝了啊!”子默拢了乐昌在怀里,两人皆是相视一笑。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2)

    这粉嫩的小公主,对子默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愫。也许是因为那次初遇?抑或者是子默对柳妃那种发自内心的同情。总之,两人之间的感情不知因何掺进了一种浓浓的温馨,那感觉,让子默觉得有些类似于亲情。

    芳如姑姑见子默走了过来,赶忙俯身下去行礼,子默微笑着叫起,一面叫人进来上茶坐下了。

    乐昌拉着她的手,拣了偏殿的主位坐下。子默喝了一口茶水,这才问道:“你今儿个不去书房习字,怎么这会眼巴巴的跑到我这里来了?”

    乐昌最听不得人叫她去读书的,这会小嘴巴厥了老高,只是撒娇的往她怀里钻来:“人家今天上午已经做了课业了,子默姐姐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说会话?”

    芳如见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子默脸上却有几分疲惫,这才出面说开了:“贵妃娘娘,公主是想请您帮着想想,看陛下的万盛节,送点什么寿礼才好?”

    子默这才抬起头,原来,过不了几日就是他的生辰了!这样一想,那涨冷峻而又夹带着温柔的脸庞便在自己跟前分明的显了出来。那浓郁到极致的龙麝之香瞬间将自己整个吞没,耳畔还荣绕着那一句:“默默……朕在这里……”。

    心中一慌一乱,那种犹如害病一般的忽冷忽热又涌了上来,胸口顿时如小鹿一般跳了老高。手指上端着的茶杯差点拿捏不住,险些晃了下来。楼兰在一旁看着手快,这才接了杯子过去放好。

    这面看着子默的脸色,嘴上已经问了出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子默顿一顿神,只得勉强收拾了心情道:“无妨。我只是一时有些气闷而已,这天气,可是真热啊!”

    楼兰见她这样一说,便要去后殿取了水来给她擦脸,子默点点头,这面才觉得稍稍好了些。

    芳如姑姑一旁瞧着,心中有了几分明白。见乐昌歪在贵妃身边,便招了跟来的宫女道:“去,把公主带到后殿去洗个脸,顺便去看一下贵妃主养的那几只雀儿今日可还欢欣?”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3)

    乐昌这时听着提起了后殿的那几只小雀,稚嫩天真的脸庞上才绽放出了笑容。不待子默做声,已经连蹦带跳的走了去后殿。

    芳如一个眼色,不需言语交代,跟来的宫女已经提了裙裾追了出去。

    子默微一摇头,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贪玩。恰巧楼兰拧了干净的帕子过来给她擦脸拭手,子默莞尔笑了一下也懒得动弹,便由着楼兰去弄了。

    坐的位置离偏殿宽大的窗棂不远,时已午后,斜阳渐近。有轻微的风声在耳畔吹过,极远处响起宫女们谨慎的步声。

    脑中突然忆起,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家乡永嘉县的苏府中,楼兰与她在桃花树下打秋千,那古藤秋千高高的荡起,仰面看见灼灼花枝在头顶盛放。仿佛是最绚烂的晚霞,无数的花瓣纷纷跌下,落在她的发间衣上,像是一场最绚烂最绮丽的花雨,楼兰咯咯笑着,用力将自己推向更高更远的天空……

    一会楼兰擦拭罢了,见子默脸上带着笑,于是便侧头问道:“小姐,有什么事这么高兴的啊?”

    子默但笑不语,手上却指了乐昌公主欢快四处走动的身影道:“你且过去看着点,别叫公主把咱那几只鸟笼给拆了。”

    这面已经起了身,长长的裙裾无声曳过平滑如镜的地面,先前跪的有些久了,脚步有些虚浮,但她走得极稳。窗棂旁的紫檀木高几上摆着一只雨过天青色的花瓶,内中插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白玉兰。

    子默看着眼前觉得喜欢,只觉那花的容色与这瓶子匹配的恰到好处,真正是清丽压人。心中一动,脚上便走近了去,想要细细观赏一二。

    午后的夕阳从窗棂透进来,细密的一束一束,每束里头无数细小的金尘,打着旋转着圈。窗扇上镂雕着梅花鹿与仙鹤,团团祥云瑞草绕缠,细密的雕边上涂着金泥,富贵华丽,那是极好的口采“六和同春”的样式。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4)

    芳如躬身站在一旁,这会儿侧了脸过来望着子默的身影,口中却是一句:“贵妃娘娘福泽深厚,将来必是富贵无极之人。”

    子默早先就听她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初见,一时以为是她有意奉承,原也不以为意。这时又听,便不由的留了心,而暗暗辗转时,却突然明白她必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

    一时怔住,少顷便回头对她说道:“姑姑既然愿意亲近我,又何必藏着掖着话头?我虽然年轻,但自顾并非什么j佞之人。姑姑若有良言,不如直言相告。”

    芳如料不到她如此直接,一时有些讪讪的。但正眼看去,子默的神色却是如常,并未有丝毫的见责之意,心下这才稍稍平稳了些。这面朝子默躬身行了一礼,口中说道:“贵妃娘娘,容老奴僭越了。”

    子默垂目看着那案几上的花儿,并不抬头,心中转了几回,那原先的疑团在眼前越来越大。但应天成的话亦言犹在耳,他捧着自己的脸庞说:“只要你要的不是朕给与不了的,朕都可以满足你。”

    那么,如果自己真的背弃了他的忠告,这面偷偷问了,不知他知晓了会如何?这么一想,那落在花瓣上的尖细手指便轻轻抖了一抖。

    一错眼,便见一片雪白的香肌在这微微的颤抖中飘落下来,那细腻温润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的指尖,但花瓣却已经荼蘼凋零了。

    一出神,便呆呆停在那里。芳如侧眼瞧着,只见贵妃身形娇小瘦削,雪白的锁骨露在外面,也不戴什么首饰点缀。领口绣着一小朵小朵浅绯的花瓣,堆堆簇簇精绣繁巧,仿佛呵口气,便会是落英缤纷,繁乱如雨零落衣裾。

    那原本如花的容颜,眉目之间浮上了一层忧伤与落寞。

    再想到自己肩负的责任,芳如不禁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扶了子默坐下道:“娘娘,不是老奴有意在您面前故弄玄虚,而是这宫里……历来就有许多要避讳的。”

    子默木然的点头,而后才轻轻问道:“姑姑,能不能告诉我,乐昌的生母柳妃,到底是因何触犯了陛下,才招了这样一个下场?”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5)

    芳如这才肯定了一点,柳妃的死对贵妃来说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宫中目睹的一切,她已经不敢再相信天子会给与自己幸福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子默旋即提起裙裾道:“到我房里小坐一会。”说罢,一手打了帘子,人已经走了出去。

    芳如跟在后头,见得那一头瀑布般的青丝迤逦拖行在她身上,长及脚踝处的发尾隐隐带着阵阵清香拂来。娇小的身躯往前走着,步子倒是端正的纹丝不乱难怪,这心性与这份傲骨,想来是陛下所爱又不得不加以引导的根源,只是不知,这样的爱恋缱绻,是否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结果?

    但皇帝的话她不敢不尊,亦不得不尊。天子的意思,便是叫她寻机会为贵妃解开这令他无法言说的心结。想来,自是爱极了,情深到了就要溢满偏生对方又不予理会时,才会令天子如此费煞心思吧?

    子默自己进了寝殿,便往窗前一坐。窗下本有软榻,子默此时仿佛累了,微露疲态,伏在榻上已经阖起眼睛,只伸手往旁边一指,便叫芳如坐了下来。

    殿中错金大鼎里焚着夏日适宜的薄荷香和苏合香,淡白轻烟如缕,暮春迟迟,丽阳西斜,美人窗下春睡,这情景,精妙如同一卷工笔重彩的图画。

    楼兰自后殿回来,掀开帘子看见子默这样一副情态,以为是要睡了。正要出声唤了芳如出来,却见子默眯了眯眼睛,慵懒道:“我请芳如姑姑给我讲讲宫里的趣事,你且沏两杯茶进来放着,叫殿里的宫人下去歇息吧!看好乐昌,不要乱跑给摔倒了。”

    楼兰应了一声,便出去泡了茶进来。她素知子默有时喜好清静,加上这是夏日,茶水凉了也无妨,于是便自作主张泡了一整壶拿进来。

    子默扫了一眼,不由的取笑她道:“你如今是越发的聪明了,怕是叫我总是唤你,竟然连这巧心思也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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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6)

    楼兰一时怔住,少顷才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轻声说道:“小姐,你就会取笑人……”。子默见她这样,于是也不再多说,只叫去后殿看着乐昌就好,旁人不要靠近寝殿。

    芳如起身给子默倒了茶水,又恭敬的递了过去。子默接了,却并无意品饮。她目光涣散的盯着自己平日睡的那张雕花大床,清风吹进来,将那原本垂着的银钩晃的一闪一闪。白色的绣花纱帐被吹了开来,床上铺着的冰玉簟子露出了那粉白的象牙色。

    芳如顺着她的眼光一直看着,心内暗暗琢磨自己该如何开口。子默却一点也不急,只是捧了茶杯在手,静静的等着。

    好大一会儿,芳如才斟酌着开口道:“后宫中多是非,后宫各妃嫔都不是好相与的……”子默转开脸去,恍若未闻。

    芳如这才压低了声音:“恕老奴僭越一句,娘娘,您如今身在宫中,名义上也是陛下的妃子,今儿的事情,料想您也看的明白。陛下若是迟了一步,这火很有可能烧到您身上,若是如此,您待如何?”

    子默嘴角微抿,终于开口:“为何要如此这般?”芳如目光如炬,直直的望向她,直言不讳道:“如果您是她们,料想您也不会如此甘心待毙的。”

    子默闻言这才正了身子坐起来,手中的茶杯一晃,便滴了一些茶水出来。自己取了丝巾擦拭了,这才接言:“但我自问从未有想过与她们争什么?再说,其实有些东西,争也争不来的。不是吗?”

    芳如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通透,心里一惊,这面已经跪了下去:“娘娘睿智,难怪陛下如此眷恋。老奴总算没有看走眼,他日您入主中宫之时,请勿要忘记照拂乐昌公主才是。老奴在这里,先给您叩谢恩德了。”

    子默只是看着,并不叫起,两眼盯着芳如的身影,而后突然问了一句:“姑姑与柳妃之间交情不浅?”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7)

    芳如听得此言才抬起头,这时天色突然变得黯淡了下来。红霞漫天的夕阳悄然隐退,青灰色的天际上风起云涌时,暮色便已经夹杂了阵阵燥热的风,卷着酝酿已久的夏雨铺天盖地袭来。

    子默站起身,立在窗棂旁边。但见暮色四起,雨气苍茫,深宫无数精美的楼台殿阁,尽融入迷濛的烟水间。

    好一副:烟雨蒙蒙暮色昏,为见玉人近妆台。京城虽无江南那边的绚丽美景,但禁宫中自有妙手名师云集。长住于此,子默有时会惊觉自己对故乡的思念愈发淡了,那些昔年美景,渐渐变成了一副淡墨清雅的山水画,只可遥思,不能直面矣!

    芳如在子默的身后回言道:“娘娘好眼力。奴婢与柳妃娘娘,确实渊源不浅。说起来,当日她入宫为婢,还是我亲自向先帝爷的主事内侍省统领推荐的。柳妃通晓音律,自己作了不少的曲谱,这也是她与陛下结缘的根基所在。”

    想到那些被火光吞噬掉的曲谱,那些纸笺,分明就是一个女子对爱人所有的眷恋吟诵。那是心曲,亦是不朽的心血凝结而成。只是可惜了那些火光,那残余的灰烬子默心中一痛,颦眉不回头,依旧是望着窗外的细雨飘摇,淡淡道:“那么,你们是亲戚?”

    这面想来,才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芳如。见她大约三十几岁的年纪,很是干净利落的样子,一身周正的云烟色宫装,身上戴着几样金首饰,头上插着一支玉色尚算通透的钗子,乍眼看来,在后宫云集的美人堆里,还真是并不显眼。

    便是淑妃身边的金蝶,打扮的都叫嫔妃侧目。似她这样内敛朴素的品级宫女,倒真是不少见。

    除了一个,徐静雯之外。

    “回娘娘的话,奴婢与柳妃娘娘并非亲戚,只是同宗里的熟人而已。”芳如低声说来,一面打量着窗外的雨丝稠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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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8)

    子默不语,耳听雨声萧索,窗外芭蕉淋漓有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陛下待柳妃,亦不算无情。早些年的时候,陛下还是皇子,柳妃在曲苑里做打杂的宫人,一次偶遇,柳妃便与陛下有了些交集。那时陛下也曾表示过,将来一定要纳她为自己的妃子。”

    “后来陛下得了朝臣的扶持,得以荣登大宝。那个时候,柳妃欢喜的难以自禁,但她的身份卑微,只是禁宫里的一个宫女,按照祖制,陛下登基时也只能封了一个才人的名位。再后来,柳妃就有了乐昌,这才晋了贵人的位子。”

    子默点了点头,心中想来这柳妃到底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而自己,冥冥之中,因为回到了京城,竟然又做回了自己世家千金的身份。陛下,给了自己贵妃的名分,这个名分,却是多少红颜一生也渴求不来的恩德啊!

    眼中一阵氤氲,子默暗地里叹了口气。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本就并无与他置气的资本,眼下自己的这一切,名分与地位,甚至于母亲在殷府的当家主母的地位,都是他所赐予自己的。

    芳如看不清子默脸上的表情,仍旧继续说着:“本来陛下晋了柳妃的名位,也是想她能好好跟着自己。只是可惜,柳妃自己未能惜福,怀孕的那些日子,总与后宫的几位主子娘娘过不去,这才惹下了祸端唉!”

    子默这才顺手关上了窗棂,回转身问道:“即便如此,陛下又怎会将她关在了广陵殿里数年不见?”

    “唉!娘娘您有所不知,这其中的细节缘由,只怕说起来一时也讲不清。陛下是宠了柳妃的,但后宫中毕竟还有其他的主位娘娘在呢!这般每日施恩的,时常探视的,其他妃子见了能不嫉妒吗?于是,便有了嫔妃们的集体刁难。”

    “哦?那陛下如何?难道不管?“子默侧了头,伸手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细瓷玉杯的温润光滑,一面问。

    正文 疏香满地东风老(9)

    “陛下自然不会不管。可是,那时拥戴陛下登基的几位权臣世家把持朝政,这后宫中便有几位妃子是出身于他们这一派系的。陛下那时不能正面与他们较量,不得不封了这几位嫔妃以高位。其中有一位丽妃娘娘,便是那时的钱国公的外甥女,奴婢想想,她的名字,便叫做蒋丽云。”

    芳如的声音高低起伏,往事的画卷亦随着她飘走游离的思绪再次展开。

    当时应天成登基的第二年,贵人柳氏怀了身孕,皇帝又时常眷顾垂爱,难免便引起宫中一些有家世的嫔妃的嫉妒。

    丽妃蒋丽云,自幼生于富贵,心性便比旁人高了几分。她的舅父钱国公,更是曾经在朝臣面前肆无忌惮的表示过:自己的外甥女是当中宫皇后的女中凤凰,应天成因为朝中羽翼未丰,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听不见。

    但丽妃却因为他对柳贵人的宠爱而心生不满,因为天子当时膝下空虚,她唯恐这柳氏生下皇长子,成为自己封后路上的一个绊脚石,因此便联合了宫中其他几个世家出身的嫔妃,一起污蔑捏造了柳氏巫蛊天子的罪状。

    事发之后,皇帝不得不暂时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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