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3部分阅读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3部分阅读

    辛苦之意。薛氏看在心里,对这少女的韧性更多了几分钦佩。

    陆凝云也曾来过别院督察子默的课业,她带着两个仆妇,静静的走进了别院的大门。

    子默正在院子的空地上跳舞,薛姣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翩翩起舞。

    那舞曲的意境正是:玉铮弹未彻,飞花入清风。

    隔着院中的花叶树丛,陆凝云远远看的并不太真切,而那翩然若飞的身姿,却强烈的刺痛了她的眼帘。

    雪色长衣,月白广袖,腰间一席珍珠挑花腰封,青丝如瀑布雨一般飞洒开来,少女踏着脚下的莲花台,以轻盈的脚步演绎出惊鸿一见的绝美舞姿。

    春色萧萧,轻烟笼罩于幽兰别院之上。子默娇小的身影融进这方景色中,素色纱衣飘渺出尘,广袖拂开,舞出万般风情与惊心动魄的灵动之气。

    渐渐的,连她自己也迷失了,不知此时身在何处,今昔何年华。

    正文 冷若幽兰(4)

    陆凝云回去之后便失魂落魄好几天,从此以后再不过来别院中查看子默的课业。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是两个月的时光流逝。子默的舞艺,如今愈发的精进了。与初进府时相比,她的身形更多了几分灵动与活跃。晨间起舞时,曼妙的双手舞动广袖,连院中的仆妇看了也为之惊口咋舌。

    这日陆夫人生辰,子默迫不得已的盛装出席。而薛姣娘自承揽了教导子默的任务,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亮相机会。

    一早起来,便督促着子默起身更衣。早课照常是空腹一舞,然后才进了点薏米红枣粥。倒是楼兰,兴冲冲的穿着新做的那件蓝色起凤仙花图案的衣衫,在子默面前打了两个转身。

    “小姐,我穿这个好看吗?”不愧是上好的宫廷御用丝缎,细腻的织工和那攒丝花纹,便是穿在姿色并不出众的侍女身上也颇有韵味。

    殷府请的裁缝师傅手艺自然也是没得说,贴身的裁剪,将楼兰细细的腰身恰到好处的拢了出来。以同色的质料,坠上细密的珠子绣成一条精美的腰封,连滚边用的银线,针脚都挑的严丝合缝,几近于完美。

    子默认真的看了看楼兰,然后莞尔笑道:“好看,这师傅的手艺真是不错,竟然将这身料子做的这么出挑。”她是认真的,一席话,说的楼兰愈发兴奋起来。

    她一面兴奋的给子默拿着胭脂准备上妆,一面满意的抚弄了一下自己的裙角,以轻快的口气向子默说道:“小姐今晚可要装扮的漂亮些,据说今晚可是会有很多京中的权贵来府中道贺呢!”

    子默用镙子黛轻轻的描了一下眉间,听到这话后暗暗的颦了一下眉,回头淡然的说道:“那又与我何干?你难不成真的以为,我们与陆家的荣耀沾得上什么边际不成?人家是冲着陆氏这个姓而来的,与我殷子默实在摊不上什么干系!”

    话刚落音,便见薛姣娘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花梨木盒子走进内室来。她看了看一身华光的楼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旋即又将视线投注到子默的身上。

    待走得近了,子默才瞧见,薛氏手上的那个盒子,端的异常精妙小巧。四方的盒身,上面用银线镶嵌出一副海棠春睡的图案,右角下方,用小篆刻着一个娉字。

    薛姣娘脸上温婉的笑着,将盒子递进子默的手里:“这是你母亲当年遗留在我这里的旧物,今儿个我就将她原物奉还了。你打开看看,兴许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子默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一支精巧绝伦的琼花发钗,独特的幽兰之气,令人心扉为之一明。

    子默长到这么大,从未闻到过如此沁人而又雅致的芬芳。

    薛氏微笑着,将发钗插到子默的头上,满室内,顿时清香飘逸。

    正文 月下邂逅(1)

    这晚,正是五月十五,月色明亮皎洁,映照的殷府上下角落如同仙境一般的清辉。

    子默被陆夫人派人请了出来,以盛装出现在京中各位权贵的面前。她一如往常一般的静默,低垂的眼帘下是无奈的隐忍,在世人看来却又成了温婉贞顺的性情。

    晚宴开的颇为盛大壮观,席设府中正厅前的花园里,流水一般的红色礼单,伴随着许多献媚的声音,递进陆凝云细白柔滑的手里。

    殷从嘉自然也是喜笑颜开,一身华丽的浅杏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温润的如意玉佩。子默觉得那玉佩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来访的宾客中有身份贵重的王爷公侯,那些往日与陆夫人交好的命妇贵人们更是结伴而来。

    子默一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垂着眼帘细细品茶。席间似乎有人总是看向她这里,她开始也不以为意,直到陆夫人那声带着欢喜的话飘入她的耳中,她才猛然惊醒似的抬起头。

    隔着一席,陆修云正含着几分微笑,默默的看着她。

    依旧是初见时那般的温情安然,子默的心被迅速的扯动了起来。突突的狂跳中,有不规律的心跳,也有丝丝耐人寻味的甜蜜苦涩。

    借着回去更衣,子默悄然离席。

    月色极好,顶着这样的清辉,她走到园中的一处无人的台阶上。隔着重重的花木遮掩,她静静的坐了下来。

    身后,是歌台舞榭,一片笙歌燕舞。

    她凝视着薄云之后的隐隐明月,那种沉静,使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一个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身旁,她听到轻轻的叹息声,于是回头,一个翩翩少年的身影就在片刻恍然中映入眼帘,刻入心间。

    白衣锦袍,长带当风,风姿绝美的少年,锦绣如花的少女,在月下安然对视。

    子默看了他久久,有些意外,却不觉得惊慌。

    刚刚充斥着心头的那种寂寞与哀伤,已经渐渐的隐去。子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无助的寂寞,还是真心的爱慕,反正,此时的陆修云在她眼中,所有的不是都被隐淡了去,只有,只有他的好,他的温柔,他的细腻,他深切的眼神,他俊美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的放大。

    正文 月下邂逅(2)

    子默低下头,伸手将脚下的绣鞋除了下来,仿若初见那时一般,伸出一双如玉般洁白美好的玉足来。素色罗袜,脚踝处绣有几支挺拔的鲜艳梅花,一任夜露丝丝渗透。

    陆修云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撩开华贵的锦袍,就地拣了个地方坐下。他望着子默,温言问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子默就是年少未经事,也听的出来那话语中的关切和几缕淡淡的心疼。

    看他的年纪,也不过十几岁。但是,子默却始终觉得他与众不同。史书上说,大器早成,仿佛就是说他这样的类型。

    年轻,却不肤浅幼稚,隐淡却携永的华贵之气,沉稳的内敛,优雅的举止,显示出他本身的才学和内涵。

    这样的少年,于子默来说平生未见,而事实上,也确实少见的稀罕。

    一时兴起,她忘了掩饰自己的内心,那些不管不顾的,以袖掩着嘴,笑眼盈盈地说:“园中太热闹了。可是,子默却很孤单。”

    陆修云想不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惊怔住,然后,轻轻地笑了,坐在她身旁,褪下长衣,细心地将她的脚包住。如此细致的动作,如此屈尊,他却做得很自然。

    少顷,闻着子默头上发钗的幽幽暗香,闭目又开时,他才温言说道:“子默,你像天上的明月一般美丽,你的这一生,定然不会孤独的。”暗哑的声调,带着些许的酒气,陆修云拼尽全部的勇气,才能艰难的将这些话送出口。

    于平时严谨的他来说,这无疑需要极大的勇气。

    他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将那些藏在心间的话儿送出口来。

    子默羞涩的低下头去,正要开口说话,却听的耳畔的树丛中莎莎作响。一抬首,才见陆修云迅速的站了起来。

    “何人?”他一面示意子默将鞋子穿好,一面挽起散落在地的长衫,环顾四周的环境。

    无人应答,晚风吹动树叶,依旧“窸窣”作响。

    陆修云回头伸手将子默搀扶起来,凝视了片刻她红粉菲菲的脸颊,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道:“出来久了不好,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子默顿时失望起来,她原以为会听到他向自己告白。他也许会温柔的说:“子默,我喜欢你……”。他说她像明月一般美丽,那么,她的美丽可曾真正打动了他的心扉?

    垂下眼帘,原本狂喜的心,忽然间变得苦涩起来。他就是这样,少有真我的时候,那样的少年老成,却又那样的异样凉薄。

    嚼着泪花,子默死死的咬住下唇,她甩开他的手,想要快步回到席中坐定。

    正文 月下邂逅(3)

    纤手握着裙裾的长长摆尾,子默心中犹如被万根针扎般的难受。失望、深深的失望,让她不顾一切的奋力走回席中坐定。

    这是花园的一处偏僻之角落,花影扶疏的小径上,响着一个少女心碎的步伐。她的步子走的杂乱无章,流露出心尖的疼痛与无助。

    正匆忙走着,不想在转弯处迎面撞上一个巨大的阴影。“嗳!”子默捂住被撞痛的额头,不由的痛呼出声。

    “大胆!你是何人?”对方一声暴喝,嗓音里有尖锐的破音相伴,有些似男非男的感觉。难道是宫中前来贺礼的公公?吓得子默赶忙低下头,躬身一福道:“对不起,小女刚刚只顾着匆忙赶路,实在不是有心冒犯您的。”

    这就是子默,骨子里有坚持的倔强,外在却是如此的柔美和温顺。难怪,应天成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会为她这表象所疑惑住。

    “你是何人?”嗓音换成了一个深沉的男音,略微沙哑,又带有几分磁性。子默日常练琴抚乐,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声音,隐隐带有几分伤感的内涵。

    抬起眼,她望了望对方。一身玄色的长袍,隐隐的云纹以极其细密的针脚绣在衣服的前襟和边角处,只这一身装扮,就昭显了他尊贵的身份。健硕的身材,迎着晚风在月下站的笔挺,面容却是冷峻的,眉眼菱角有型,双唇抿的很紧,显示了主人内心的封闭。

    看来不像是宫中的太监,也许是父亲朝中的同僚吧!子默暗暗吐了吐舌头,一时忘记了刚才的紧张。

    “小女是殷府的长女,刚才不慎冒犯,还请大人见谅海涵!”子默心想道出自己的身份,应该他就会放自己走了吧?毕竟他只是来殷府做客,难不成还要为难主人家的千金?

    不想,她刚刚说完,就被一双大手托起了下巴。男子双眼微微眯着,借着月光细细的打量一下她的长相:“你就是殷子默?”

    正文 月下邂逅(4)

    子默有些恼怒,她挣脱了男子的手掌。垂下眼帘,将长长的睫毛挡住涧水一般的眼睛,一面暗恨对方定是喝多了,一面带了几分生硬道:“是,小女正是殷子默。”

    为怕对方听不清,她特意咬重了语气。

    “长的还不错!”颇有几分玩味的声音,在子默耳中听来极具侮辱性质。

    挺直了腰板,她便要快步离去。

    “子默小姐,我是你父母请来的贵客,你这样离去,似乎不懂待客之道了吧?”男子的身后闪出两个身穿褐色金边内监服的太监,躬身出来,挡在了子默的身前。

    子默眼见对方有意为难自己,心中如何不气?只是,今晚是嫡母的寿筵,她不想破坏了眼前的气氛。于是,咬了咬嘴唇,慢慢回转身,委婉道:“来者是客,身为主人自然应该殷勤相待。只是,小女刚刚离席只是为了回去更衣。出来得久了,难免父母会担心。这位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不如就请一同回去宴席可好?”

    不远处的花园中灯火通明,这边却是树荫浓密,花草繁茂。子默不想吃了眼前亏,只有委婉的和对方周旋。

    玄衣男子听了她的回话,眉间一挑,轻轻道了句:“哦?小姐刚刚回去只是为了更衣么?”那声音里有了若洞察的嘲讽。仿佛被人拆穿了谎言一般,子默耳根都发起烧来。她旋即低下头,心中盼望着楼兰这个丫头赶紧看完了戏,快些出来寻自己。

    男子向前走近几步,走近了子默的眼前。他鼻间轻轻嗅着,最后终于确认了那幽然花香的来源。

    猝不及防的,男子伸手握住了她的发丝,少女的身体自然惊恐的发抖,子默抬起头,紧张的想要呼救。她清澈的眼中有点点泪光浮现,正好对上男子冷峻如冰的一双眸子。

    那是怎样冰冷的一双眼睛呢?黑白分明的眼珠界限,暗藏着隐隐待发的傲视与桀骜。双唇依旧紧紧抿着,剑眉似颦非颦,神色中有淡淡的赞赏与更多的不屑和鄙夷。

    子默被这双眸子里的冷光吓住,不敢出声呼叫。她正要环顾四周时,对方却已经松开了她的发丝。

    正文 湘君(1)

    “子默小姐,听说你擅长于歌舞技艺,今晚月色正好,不知本人是否有幸,能观赏一二?”玄衣男子,挺立在月色之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向子默说道。

    他的话,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居高临下的命令。

    正在此时,陆修云匆匆从树后走了出来。子默不知道他究竟是刚好走到这里,还是一直隐匿在暗处观察这一切。

    看到他一身雪白的锦衣,带着潇洒的俊秀,子默心中涌起淡淡的酸楚。原来,自己并非倾国色,像明月一般美丽又如何?终究还是折服不了他的心。

    “原来是陆公子,好久不见了!“玄衣男子带着几分不屑的笑容,对陆修云点了点头。

    “修云拜见皇……”陆修云长稽到底,正准备躬身下拜。

    “不必多礼了,本王今晚前来,尚未与主家打照面。陆公子且不必声张先。”玄衣服男子止住了陆修云的话,一面向身后的内监使了个眼色。

    那内监即刻上前打圆场道:“殷小姐,我家主子正是九王府的九王爷。刚才小有误会,请小姐不要介意。”

    子默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原来对方竟然是当今皇帝的亲弟!难怪刚才那样的嚣张跋扈了。心里有小小的后悔,早知这样,不该为了跟他说上几句话,一个人悄悄离席来到这园子的角落里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犹豫,子默抬起眼睛望了望旁边不远处的陆修云。陆修云的脸色在月光下有些煞白,不知时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朝子默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有着什么难以难说的话要暗示她。

    但任凭子默再如何聪慧,她也想象不出来,眼前的九王爷是有心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才编造了这样的一个场景的。得到对方通过奴才口述的道歉,子默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她屈膝行礼:“小女见过王爷!方才不知王爷驾到,礼数不周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她的道歉说的客气而又真诚,倒引了对方穷追不舍:“既然小姐知道本王并非什么登徒子,不如就在此献舞一览。如此,可好?”

    子默想要拒绝,仓促间却不知如何措辞。正思索间,陆修云上前躬身道:“回禀王爷,这位小姐乃是姑父小妾庶出的女儿,自幼长在乡间,多有粗陋不淑之处。回来京中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唯恐礼仪不周,会冒犯了您的天威。不如……”。他抬起头,微微看了看子默瞬间发白的脸色,降低了声音道:“让我去安排府中技艺出众的舞妓为您献艺可好?”

    正文 湘君(2)

    子默痛苦不堪地垂下头。陆修云轻描淡写的叙述,剥离出她父亲极力隐藏的事实:她是庶出,她原是不为殷府承认的,她长养在乡间……纵然她再美丽又如何?她终究是低微的,青楼妓女所生的女儿,与他高贵的身份实在难以匹配。

    无怪乎,他最终会选择逃避那样的表白。

    这样的一刻,子默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嘉兴的乡间,溪边的偶遇,他凝神望她,却最终决定她回到京城。原来,在他心里,终究还是看轻她的。苏宅的“声若流珠”算什么?那只是他一句品评的话儿罢了。而自己,又算什么?

    她黯然,背转脸在月亮照不到的暗处悄然洒泪。即便他依然是她心中的那个翩翩公子,她自己却恍然无觉,只道是恨他的。他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尽管自己并非有意隐瞒,但这样裸的话语等同于中伤。他的言下之意最明白不过,她是庶出的女儿,身份微贱……他嫌弃她,甚至不让她在人前有尊严体面的微笑。

    她,甚至不如殷府中豢养的美艳舞妓。

    此时的子默,来不及细想陆修云这样说,是否别有用心。此后的岁月,每每忆及此时,她总是忍不住痛悔难当。

    垂下头,满头青丝散下,子默用温顺的姿态在玄衣男子面前屈膝躬身道:“若殿下不嫌弃粗陋,小女愿为您献上新排的一支舞曲,名为《湘君》”。

    怀了十二分的意气,子默不再看向一旁的陆修云。她的心,在皎洁的月色下被撕扯开一个巨大的伤口,而这样的疼痛,终究让她无力再去思考其他。

    暗处,陆修云痛苦懊恼的低下了头。玄衣男子,玩味的看了看他,又转头去看子默。

    回转身,移步到花径中的一块圆形巨石之上。她的身姿本来就轻若惊鸿,今夜的宴会,薛姣娘为她准备了月白色粉纱长裙,碧色挽带,上面勾勒着细密有致的浑圆珍珠。

    拂下广袖,低垂面容,双脚徘徊于椭圆的巨石之上。月光下,子默惆怅寂寥,宛若屈原追书的湘夫人暗自神伤流连于湘江之岸。

    抬起右手柔夷,轻轻抚过面容,宛若飞花落入清风中,摇曳起一池的清香。脚下缓缓踱步,左手渐渐起,咻地忽然舞动两条广袖,雪色如玉,月色也为之黯淡神迷。

    子默在满地清辉中清声唱道:“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她的泪缓缓落下,随着飞快旋转的身姿,伴着广袖飞溅于落花丛中。

    正文 湘君(3)

    这悠扬清丽的歌声,在繁花如斯的府院中流溢向四处。飞旋若惊鸿一般的身姿,于月光温柔清冷的照拂下幻化出万般美态。

    陆修云凝神看着子默,心中只觉绞痛难当。生平第一次,深深懊悔于自己的意气用事。原来,自己的心中,一直是在意她的,不是吗?那些强要掩盖的情丝,纠缠如四处攀爬的绿萝,撕扯着他初开的心扉。

    便是玄衣男子应天成,立在月下,也看得惊心动魄。那舞动的女子,带着伤感与泪痕,宛若精灵一般,将《湘君》的缠绵悱恻,演绎到极致的动人。

    应天成忽然领悟到,原来,绝佳的舞蹈,是能探及到观者内心最柔软的极地。你也许从未向任何人说过的内心世界,会在这样完美的肢体舞动中,不知不觉向另外一个世界打开。

    屈原的追书,有美丽柔弱的湘夫人,有英俊不凡的湘君。子默这样的女子,自然当得千古惊鸿的湘夫人,只是,谁才会是她此生的湘君呢?

    心有灵犀一般的,陆修云与应天成,两人互相对视了片刻,旋即又飞快的转开了眼神。

    也是这样一眼,勾起了应天成起了天生的占有。他收回眼光,继续凝眸于子默舞动的身姿,嘴角勾起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殷子默,遇到了朕,你看来是无法与你心爱的湘君长相厮守了。

    一曲终于舞罢,子默将柔软的身段弯曲成半月之状,婉转服帖于圆石之中,右脚跳动裙裾上的碧纱绣珠,以湘夫人委婉却坚决的转身离去,完美的落幕。

    没有丝竹之乐,四下却已经皆是惊悚之声。原来,不知何时,参加晚宴的宾客已经齐齐被这歌声惊到,纷纷围在周围驻足观望。

    子默舞罢,提着裙摆,缓缓走下圆石。方才她将脚上的绣鞋踢到在草丛中,仅着罗袜跳完一曲,这会见围观的人多了,才慌忙下来穿上绣鞋。

    待她走下来时,玄衣男子迎上来,陆修云也凑上前。

    远处有人慌忙拔开人群,原来是子默的父亲殷从嘉。他躬身向前,借着身后仆人手中的灯笼,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就在玄衣男子伸手过去搀扶子默时,殷从嘉上前跪倒:“微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子默如遭雷击,她怔呆住,半响才回过神来。

    正文 君王的强吻(1)

    在她思绪尚未完全明白之前,已经被应天成搂进怀中。玄色云纹中原来隐藏着盘踞的金龙,只是因着月光,子默未曾能够看清楚。

    应天成丝毫不顾及在场的其他人,长袖一挥,子默便被他卷进怀里。细腻的蜀丝搽着少女温润的肌肤,子默闻到一种淡淡携永的龙麝之香。

    但子默不知道,自己头上的发钗,原来也含有催|情的芳香。那丝丝诱惑的气息,撩动着男人的心怀。

    周围的人都低头跪着,应天成不叫免礼,自然无人敢于冒险起身。

    子默想要挣脱这陌生男子的怀抱,但她越是反抗却发觉脸庞与他越靠越近。脸颊处不由的飞起红晕,和着头发鬓角处方才跳舞时被香汗濡湿的淡淡绒毛,印在玄衣天子的眼里,显得分外动人。

    他忽然有了几分心动,那种感觉,对于拥有三千佳丽的君王来说,很有几分陌生。正想要卸下自己冷漠的表情,温情安慰怀里这个受惊的小白兔几句,料不到,子默却突然间因为口干舌燥,伸出粉嫩的舌尖,在嘴唇上不知所措的舔了几下。

    她许是想要开口求饶,却一时苦无勇气。而方才的一场绵长的舞蹈,早已费尽了她的精力。

    应天成只觉脑中哄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尽往脑子里冲。她却还亦不知,奋力的在他怀里翻了姿势,用两只已经绵软的手,想要抽身出来。

    应天成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位置,这样一转动,身子却还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那柔软的两片唇就这么慢慢的刷过脖子他只觉得一下子兵败如山倒,亦忍耐不住,猛得亲了上去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很快,子默就被淹没在男子带有雄性阳刚之气的呼吸中。她幼嫩的心扉,此时无措的如同有几万只小鹿同时奔跑。那样剧烈的眩晕,让她全身不由的开始哆嗦起来。

    子默在无措中睁开眼睛,她在无声的哀求着。少女清甜的口腔中散发着无可拒绝的强烈诱惑,应天成熟练的在那柔嫩的唇上摩挲着,很快就撬开了她的贝齿。

    正文 君王的强吻(2)

    他用双手托住子默柔嫩的脸颊,滑腻如同凝脂一般的触感,令他的指尖也稍稍为之触动起来。不觉,手上的动作放的轻了些,怜惜的将那精致的下巴托起。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委婉的游动着。

    子默感到一阵窒息一般的眩晕,她身体发软,如同脚踩在棉花上面一般。

    她想要推开眼前这个陌生到一无所知的男子,却无奈得只能选择放弃。

    她的身体由僵硬到酥软到几近虚脱,在天子漫长而柔情的亲吻里,坚硬的防御一丝一丝褪去。

    应天成探索到她的舌尖,轻巧的迎了上去。今夜的他,似乎格外的柔情万种。很有耐心也很有韧性的,百般讨好眼前这个尚未长成的少女。

    鼻尖传来的阵阵沁香,让他感到身体内似乎有热血在沸腾一般的涌动。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然觉得自己有异常旺盛的之火在燃烧着。

    不知不觉,就有了强烈的反应,他想要抱起眼前的这个少女,往身后的内室中走去。她柔滑的肌肤,那无措的颤抖,还有口唇中散发的阵阵清甜幽香……都让他恨不得将之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子默眩晕的瘫软了,她将身体整个都倒进应天成的玄色怀抱中。承受不住这样激|情的一吻,她最终虚脱了过去。

    待应天成终于吻罢,打横抱起她时,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已经昏厥。他冷峻的面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荒唐的事情。

    “都起来吧!”依旧是那样平静的波澜不起的声音,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幕,都是大家的错觉一般。

    殷从嘉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踉跄着在仆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仓惶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和疑惑,又夹杂着恭敬的躬身问道:“陛下如何驾临寒舍了?微臣有失远迎,实在罪过!”

    玄衣天子看了看怀中星眸紧闭的美人,那诱人的芳香依旧荣绕在自己的心间。再看身后白衣胜雪的陆修云,脸色差的如同一块铁板。

    他轻轻笑了笑,忽然开口说道:“从嘉,朕很喜欢你这个女儿,想要纳她为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题外话:

    收藏啊,各位亲亲们,俺每天努力码字,好歹能否让我看到大家的支持和鼓励啊?!鞠躬,谢谢!

    正文 三年之幸(1)

    殷从嘉听见皇帝口出此言,如何能逆君之意?况且他原本就是打算将子默精心调教,献祭给皇帝填充后宫的。方才那一幕,众人都瞧在眼里,此后,子默得宠于君王,看来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他与身边的陆凝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求亲,这是莫大的荣光。殷从嘉虽然在朝为官多年,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难免就有得意之色表露出来。

    他长袖一稽到底,掩住满面喜色:“承蒙陛下不弃,微臣等深感荣幸之至。只是,小女尚且年幼,微臣深恐其侍候君上不周。不如陛下将其留在微臣府中,再调养两年……”。

    殷从嘉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子默既然勾起了君王的怜爱与占有,这便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是,以她现在这样的年岁,尚未发育成熟的心智,要她去驾驭君心,难免会太过奢侈。趁此时机将名分定了下来,而后自己再请名师精心培养,只要每年将她带到皇帝面前见上一见,让天子也尝试一下求而不得的滋味,这样的情分,才足以让一贯冷漠暴虐的应天成显露出内心的真情。

    但应天成身为帝王,又如何能不知晓臣下的那点小九九?他二十岁登基,而在四年之后铲除先帝遗留下来的辅政大臣之势力,心思谋略,不可谓不深也。

    只见他将怀中的子默交给身后侍立的宫人抬去内室施行救治,便仰首哈哈一笑道:“殷大人果然爱女心切,只是,朕又岂会是如此不懂人伦之君?子默现下确实年幼,但资质不凡。朕即刻便册封其为殷妃,着礼部择定良辰吉日入宫备幸。三年之后,朕再择选吉日正式册封临幸。如此,便是再无不妥之处,尔等可还有何异议?”

    应天成在神思游走间,忽然浮现出少女那馨香而略微稚气的肌肤,方才的拥抱中,他的手轻轻触到她尚未完全长成的。那小巧坚挺的蓓蕾,与她颤抖的身子,都一览无余的表露出一个处子未经人事的幼嫩。

    方才这样的一吻,已经教她无力去承受。而自己,真的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早早撕裂她尚未成熟的身体么?

    应天成早已凉薄若冰的内心,忽然有种由心而生的怜爱之意。那仿佛是破冰而出的春笋,不可思议在一片雪白中展露出尖尖的小角。

    他要摘取这样一朵带露的鲜花,但并不急于一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与这温顺而又带有几分倔强的少女,进行一场情爱的对弈。

    正文 三年之幸(2)

    应天成满胸的成竹在握,他以为自己必然会是最后的赢家。拥有三千佳丽,他并不缺少倾国之色。但女子曼妙的身体,早已不能勾起他半点的爱意,后宫嫔妃,于他来说只是泄欲的工具和繁衍子嗣的必需品。

    且翻开史书,哪一代君王不是后宫美人无数。正三品以上的后妃,可以得见于史册之中。一个简短的封号,淑、德、慧、丽……诸如此样的字眼,负载于一个尊贵的名分之上,连名字都可以隐去。史官在其之后,用朱笔轻描淡写的标注一句:“有幸于上。”亦或者是:“无宠于内宫。”

    没有人想到,皇帝是否也需要精神的调剂。繁忙的国事,诡异的朝堂后宫纷争,稍有不慎,便会引来风云变幻的结局,他是否也需要一个能够让他有耐心去对待的芊芊女子?以湘夫人那样虔诚的心,来守候君王湘君一样的薄情寡幸?

    况且,他有足够的自信,会打败子默心中的湘君,占有这个少女的身与心。

    只一样,他算准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的心。

    殷从嘉见话已至此,再不敢有何异议。他躬身将应天成请回宴席中的主位坐下,而一直守候于府外的大批御林禁军,也纷纷开驻进殷府的各个角落。

    子默被宫人抬回内室救治,熏香燃起之后,她才悠悠醒转过来。楼兰被人拉了出来,此时守候在她身旁,眼见子默终于睁开双眼,这才激动的哭了出来:“哇!小姐,你方才真要吓死我了……”。

    子默被她的泪雨这样一浇,顿时坐了起来。她迷糊着脑袋,环顾四下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并不是她的幽兰别院,而是陆凝云的寝室。满室的华贵雍容,牡丹的花香在空气中静静流淌。整套的紫檀木家具,连室内用来隔断空间的花罩,都是精美绝伦的细密花纹。

    这里,与她的幽兰别院相比,简直是泾渭分明。

    就在子默说话间,一个小脚老妈子已经满面堆笑的掀了花罩的珠帘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小巧的汤盅,用银盘托了,施施然向子默走来。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了!恭喜大小姐,陛下已经下旨,封您为殷妃娘娘。不日,就要择良辰进宫备幸了……”。

    正文 殷妃(1)

    子默乍听之下,险些再次昏倒过去。旁边的楼兰见势不妙,赶紧用白眼止住那个老妈子絮叨的嘴巴,她扶住子默向后倾倒的身体,小声道:“小姐,您方才在花园中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当今皇帝啊!您好像还被他抱了很久呢……”。

    子默这会子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个,那个玄色长袍的男子,那个一脸冰霜不苟笑颜的男子,原来就是当今的天子。而自己,竟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以一时意气,在他面前跳了一曲《湘君》这样缠绵悱恻的舞曲。

    还有,自己被他抱着的时候,修云一直都站在旁边,将什么都看了去!

    子默痛苦的抱住头,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华丽精致的屋宇之中。陆修云,那个白衣带风的少年,那个与自己在月下安然对视的翩翩公子,他只怕再也不想见到自己这样轻浮而又无知的女子了吧?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明白,陆修云先前的那样一番话,究竟含有怎样良苦的用心?

    他期望用子默卑微的身世来掩盖她身上的光芒,藉此逃过君王好色的猎捕。

    修云,他原来是喜欢自己的!只有喜欢一个人,他才会惧怕被人掠夺和玷污!子默的心,在这样的瞬间,经历了由地狱到云端的飞跃。

    只要他也像自己一样喜欢彼此,那么,又有什么困难,可以阻碍我们在一起的决心呢?

    子默怀着忐忑的心,暗暗揣度道:“既然修云哥哥喜欢我,那么,他应该不会介意方才在花园中,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皇帝强吻这件事情吧?况且,自己根本就是被强迫的,没有一丝挣脱的余地。”

    子默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一骨碌爬了起来,拢了拢散乱一床的青丝,对楼兰说道:“快点,帮我梳妆。我要去见皇帝,对他说明一切。”

    这单纯的少女,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暴君手中一个新的猎物。她满心急切着,想要赶去君王面前说明自己已经有心于他人。

    陆氏潜来的老妈子见子默急惶惶的便要赶去面圣,献媚道:“大小姐,不如喝了这碗篸汤,也好有些精力再去?”

    林子的评论区似乎一直都很荒凉,难道是亲亲们都觉得偶不够亲和?呜呜呜,请各位看客们路过的,都留下一星半点的吐沫星子吧!

    正文 殷妃(2)

    子默望了望这个小脚老妈子,见她的模样也不是面目可憎,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且掀开盖子凉一下,我一会就喝。”

    老妈子依言而行,将汤盅的盖子掀开后,很快就退了出去。

    就着陆凝云妆台上的妆具,楼兰麻利的将子默的一头瀑布青丝给梳理好了。打开陆氏的首饰盒,见都是些珠光宝气的钗环,子默摇摇头,照旧还是把薛姣娘交给自己的那支发钗给斜斜插进了云鬓之中。

    正在两人忙着梳妆时,薛姣娘莲步姗姗而来。她拂开珠帘,对子默温然一笑:“子默,你这是赶着去哪?”

    子默来不及与她解释,只是回道:“姨母,子默想要为自己一生的幸福去争取一回。”那般的决绝,偏生又是那样柔婉。

    薛氏走上前来,对着妆台的镜子叹了口气,手抚着子默幼嫩的脸颊,含泪泣道:“子默,你与你的母亲,真是一个气性呢!

    子默感受着薛氏的温情触摸,心中涌出一股感动。她偏头看着容颜姝丽的薛姨母,脱口问道:“姨母,你说,要是母亲在这,她会不会同意我这样做呢?”

    自己这样的选择,无疑是要背弃母亲的期望和家门的寄托。可是,要她牺牲心中纯净的爱,去侍奉这样一位暴虐的皇帝,她实在不能甘心。

    锦绣年华尚且朦胧时,子默曾经手托两腮,倚在窗前的春花烂漫处,遥想以后的岁月当会如何宁静馥郁。她要一个温润如玉的佳公子,一个只待她一心一意的爱郎,能够终日安坐于书房案台之中,彼此对视,吟诵诗歌,偶谱舞曲,舞文弄墨……

    而被收入禁宫这样的命运路途在她眼前展开时,她才强烈的不顾一切的想要与命运做一次最后的抗争。

    薛氏温婉一笑,继而便是一阵失神的凝望,她在子默的身上,看见昔日的苏娉。那时红遍京师的清倌花魁,倚在她的身旁,对她巧笑倩兮:“姣娘,我就是湘嫁殷从嘉为妻。便是他日沦为侧室,我也是甘之如饴……”。

    “楼兰,外面风大,你去幽兰别院将小姐的那件莲花披风取来。”薛氏对着楼兰温言吩咐,楼兰领命而去。

    薛氏转过身子,背对着凝神发呆的子默,在掀开盖子的汤盅内迅速放入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正文 庶生(1)

    子默就着薛氏的手,喝下那小汤盅里的汤药。汤是上好的血丝燕窝炖红枣,端的是补气养血的作用。陆凝云毕竟不是只会一味的持强压制,眼见子默这颗棋子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她自然也不会叫人看出自己的淡薄来。

    方才便是她,着人将子默带进了自己的寝室中休息。

    薛氏用自己的丝巾细心的帮她拭去嘴角的印迹,一面将她按到美人塌上坐下休息一会,自己则起身站着,为她将头上的发钗拨正。复又嘱咐道:“一会见了陛下,不可随意冲撞。你且看清形势,最好,能够当面问清楚陆公子,他是不是有意与你定下终身?”

    子默点点头,思索一下,转头向薛姣娘请求道:“姨母,子默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人,您既然待我如此亲近。子默想求您,一会去把陆公子给我请出来好吗?我要当面问问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薛姣娘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手按在子默的唇上:“嘘,这话你千万小心,如今你已是陛下钦定的皇妃。这样大逆的话,要叫人给听了去,只怕殷

    暴君的宠妃:紫陌倾城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