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9部分阅读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9部分阅读

    ,我就知道,南楚没有希望了,想要堂堂正正的站起身来,只有靠我自己。”

    任军人再是冷静,这一刻也不由得动容,不为楚离口中的话,只为这些宫廷的丑事,不是自己应该听的。

    楚离恍若未觉军人的不安,仍旧接着说道:“可是老天似乎故意不给我机会,九岁那年,我像瑶华一样被母亲当做货物送到了大齐,母亲因为连送两个孩子,避免了两场战争,一跃成为国中最有威望的国母,声势甚至超过当时的刘皇后。可是我,却在大齐过了一段最为猪狗不如的日子。我还记得第一天到大齐的时候,齐王挺拔的坐在王位之上,下面是他几十个矫健俊朗的儿子,他抱着当时的太子齐安,指着我对满朝文武说‘你们看,这就是南楚那个窝囊废的儿子’,然后所有人都围着我哄然大笑。那时候才只有八岁的齐雨跑上来,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口水,我的贴身侍卫房林大怒,可是还没说出话来,就被人削去了脑袋,颈项里的血喷了我一脸,眼珠飞了出来,掉在我的靴子尖上,白花花的脑浆至今还总是回荡在我的梦里。我知道,那是他在叫我给他报仇。”

    “我像是一条狗一样在大齐的荣华宫内生活,甚至还不如一条狗。被人踢了我这半脸,我不但不能咬他,还得把另一半脸送过去。因为我要活着,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他们日日夜夜在我耳边叫嚣,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楚离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终于,我熬出了头,我回到了南楚,回到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地方。明远,你说,权利到底是什么?是荣华富贵?还是锦衣华服?”

    “都不是!”明远沉声说道:“臣以为,权利,能让人像人一样的活着。”

    “说的好。”楚离轻笑一声,“权利真是一个好东西,所以所有挡在前面的人和事,都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这是应该的,没什么好犹豫的。”

    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楚离淡淡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对明远说道:“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属下明白了!”

    楚离又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声说道:“南楚氏族势力盘根错节,也是到了清理的时候了。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做不了,就让我来做。”

    “乾青四所那边,多派些人手,不但要防止里面的人出来,还要严防外面的人进去。”明远刚刚站起身来要退出去,楚离就低声说道。

    明远眉头一紧,沉声答应。楚离想了想,又再说道:“皇城的禁卫大多出身氏族,去调些外城身家青白的侍卫防守,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是!”明远答道:“现在正宫东宫南苑那边驻守的就是绿营军的兵卫,殿下以为抽调一部分人留宫如何?”

    “好,你去安排吧。”楚离答了一声,呼吸渐渐沉静下去,好像睡着一般。

    明远躬身退出大殿,寂静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一只沉默的灯火照映着孤单的人。

    [初临南楚:第034章:孤灯皓月]

    这是开国以来的第一次,乾青四所的冷宫一点也没有冷宫该有的气氛,灯火通明的门外,二百多名侍卫或明哨或暗哨的将整座宫殿包围了起来,连一只苍蝇都别想悄无声息的飞进去。

    青夏坐在桌子旁边,经过了几天的观察,她心里知道,问题就是出在饭菜里。

    可是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想起外面的阵仗,她还没有完美的计划,可以确保她能万无一失的逃出去。那么,就不必委屈自己的肚子。夹起一片冬笋放进嘴里,有点咸,看来就算楚离还没有废掉自己的封号,下面的人仍旧看准了风向知道自己这个娘娘已经名存实亡,办事也就懈怠了下来。

    手脚麻利的吃完饭,自己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碟,突然发现食盒里竟然有一只青色的瓶子。青夏眉头一皱,小心的拿起来,那瓶子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点,可是却透着一股清新的香味,拔出瓶塞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一瓶茉莉花油。

    茉莉花有驱除蚊虫的功效,因为它的味道要比驱蚊草好闻的多,所以宫中的宫女下人都喜欢涂抹。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悄悄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送这个。来楚宫才一个多月,青夏自问还没有什么心腹下人,难道是庄青夏以前的忠心下属?

    疑惑的送出了食盒,天色就暗了下来。擦了花油,果然这一觉就睡得安稳了许多。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却被一个消息震惊了许久。

    晚上,本来执行宵禁的盛都漫天烟火,人声鼎沸。青夏坐在偏僻的乾青四所,都能感受到南楚国民那种发自肺腑的欢腾之气。

    楚离终于还是行动了,楚王头一夜病殁,他第二日就在满朝文武的上表拥戴之下,成为了南楚的君主。这个曾经远赴他国为质的皇子,终于成了大楚的主人。站在了南楚权利的最巅峰。

    青夏坐在烟花之下冷声淡笑,名不正则言不顺,前几天的宫廷政变想必给了他很大的震动,所以才会这样急不可耐的行动了起来。所有挡在他前面的障碍都已被他除去,满朝文武早已清理换血,又何况一个垂垂老矣的昏庸国君?

    终于,楚离成为了新一代的楚国大皇,一月之后,将于楚国宗庙实行祭祖大典,昭告天地祖宗。届时其他三国都将派遣使臣。除了和南楚关系紧张的大齐,其他两国都有皇亲国戚参加,甚至连北方和南疆的一些弱小藩国都将前来朝拜,楚国气象登时为之一新,不再是过去的颓废糜烂之色。

    为了迎接一月之后的祭祖大典,在他国权贵面前展现一个国富民强兵强马壮的形象,楚离亲赴军机大营,操练精锐兵马,南楚后宫霎时陷入新一轮的争斗之中。

    昨夜在外面坐了一整夜,今日早晨刚刚起床,就感觉一阵头昏,打了盆水洗了把脸,青夏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下人送来的饭菜放在桌上,早已凉透。

    庄青夏这个身体还真是差劲,竟然这个时候生起病来。

    青夏强打精神坐起身来,只感觉口干舌燥,这里没一个服侍的下人,平时还好些,这时候就显得颇为不便。想到这不由得摇头暗骂人还真是不能有惰性,以前在原始森林里受了多重的伤都能坚持完成任务,现在只是生了一个小病,竟然就连打个水都这么费劲了。

    扶着墙站起身来,拿起水桶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好不容易打上一桶水来,却洒了大半。这个时候已经入冬,井水冰凉,青夏喝了一口,感觉像是钢针扎在肺里一样。不禁大声大声的咳嗽起来,一阵天昏地暗瞬间袭来,青夏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就这样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仍旧是晚上,仍旧是倒在天井旁边,青夏回头看了眼已经熄灭了烛火的屋子,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想必这一晚还没有过去。

    着了一晚的凉,咳嗽更加严重,青夏知道这绝不是感冒发烧,可能已经犯上了肺炎。这里没有特效药,青夏知道这种病可大可小,问题在于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医治。想了一会,还是站起身来,一边咳嗽着一边走到大门前,一把拉开。

    “唰!”的一声,刀枪林立一片寒芒,雪白的光恍的青夏的眼睛一片雪亮,她皱着眉头咳了两声,随即对着门口的一个侍卫说道:“我不是要逃走,我病了,可能是肺炎,你们向上请示一下,找个大夫来。你们是看守我的人,若是我死了,你们也有责任。”说完就嘭的一声关上大门。

    听着外面一阵小声的混乱之后,就有脚步声渐渐远去,青夏不由得沉沉出了口气,靠在门框上,天边启明星渐渐升起,漫长的一夜就要过去了。云翔殿里,丹妃一身大红宫装坐在暖榻上,下面的圆桌旁围着几名楚离刚刚册封的三品婉仪。楚离登上帝位,丹妃虽没封后,但是在偌大的后宫中,已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各位妹妹们怎么看?”

    丹妃的声音柔软,带着一丝倦怠,可是一双凤目却透着一丝冰寒之色。穿着浅绿色流彩丝绦的莫婉仪眉眼通透,突然扬声说道:“依我看,八成是又想出什么魅惑皇上的点子,信口开河、恬不知耻,姐姐不用理会她就是。”

    莫婉仪话音一落,其他几名女子也随声符合。丹妃冷然一笑,轻轻的打了个呵欠,慵懒的说道:“不过她既然说她得了病,我却不让人给她看,将来出了什么事,还是要着落在我的身上。这样吧,福泉,你去找卫医署的潘大人,就说兰妃得了肺痨,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表面上名叫卫医署,实际上就是一群烧纸画符的茅山道士。这群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走进四所的冷宫,将青夏日常所用之物付之一炬,又上串下跳的挥舞着所谓的镇邪之物,烧的满院子都是烟熏火燎之气。最后冲了一碗乌黑的符水,要青夏喝下去。

    青夏冷眼看着这群哗众取宠的人物,只觉得胸腔里有团火熊熊烧起,一把掀翻了老道手上的符水,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抽在了老头的脸上。

    老道大怒,妖魔鬼怪的喊了一通,最后还是在青夏杀人的眼光中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青夏捂着胸口坐在天井旁的石盘上,暗暗沉思,看来无论自己有没有万全的把握,都要开始行动了。昨夜和今早的饭菜都没有吃,只要再绝食两日,身上的毒素应该就可以全解。到时候再想办法离开皇宫,不然不被人害死,也要自己病死。

    想到这,将刚刚送来的食物全都倒在小院的花圃里,然后用土掩埋。就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状况越发不好,饥饿不说,咳嗽的似乎更加厉害。青夏很怀疑以自己目前的状态能否逃出楚离的手掌,就在这时,一阵浓烈的中药味道突然冲进鼻腔,青夏扭头一看,只见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就放在自己的床头之前。

    青夏拿起来闻了闻,眉头渐渐皱紧,却不敢贸然喝下去。

    这天傍晚,青夏假装就寝,过了一阵,果然轻微的脚步声在房内响起,来人似乎十分小心,生怕将青夏吵醒,那人小心谨慎的走到青夏的床头,发现那碗原封未动的汤药,似乎一愣。

    就在这时,青夏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将来人的手臂紧紧抓住,登时翻身而起,睁开眼睛,手上的匕首瞬间跟上,架在来人的脖颈之上,厉声喝道:“谁?”

    幽暗的烛火照射在来人的半边脸上,青夏不由得一愣,疑惑道:“是你?”

    [初临南楚:第035章:暖日冬阳]

    “娘娘息怒!”

    身穿三等侍卫深青色官服的男子轰然跪在地上,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谦卑和谄媚,透着一丝只有经过生死沙场才会拥有的锐气。

    青夏认识这个男人。他是北安门侍卫头领徐权的手下,平日里总是一脸谄笑着跟在徐权的身后,阿谀拍马,看着十分生厌。

    尽管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可是青夏还是强打精神将匕首架在男人的脖颈上,冷眼望着这个不速之客,沉声问道:“何人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娘娘请息怒,小人何顺,其实是齐人。”

    男子不卑不亢的沉声说道,缓缓抬起头来,正视着青夏的眼睛,精锐的光闪过他的双眼,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角色,何顺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娘娘不认识小人,但一定认识柔喜馆的舞姬弗兰,她是小人的妹妹,一年前曾给娘娘送过信。”

    青夏眉梢一挑,眼内锋芒毕露,难道这就是齐安派来的探子?

    这么说,那个弗兰就是之前庄青夏和齐安联系的纽带。想到这,这才记起这半月以来,柔喜馆曾多次请求为兰亭殿献舞,却被青夏当成上门讨好奉承的普通宫人,没有接待。看来庄青夏果然是齐安派来的探子,毫无疑问。

    “娘娘,小人收到消息,太子殿下已经安全回国,娘娘大可放心。另外,太子殿下嘱咐小人跟娘娘说一句,先忍一时之气,保重身体,这次楚太子登位大典,我国会有人来参加,到时候定会设法营救娘娘。”

    青夏淡淡的收回匕首,何顺仍旧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太子殿下的手书,请原谅小人无法安然带进来,只得口述。殿下说,上次之事,他已经明白前因后果,发小之情,他从未忘却,相守之日,即在眼前,还请娘娘您千万保重。”

    “好了,我知道了。”青夏淡淡点了点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凤目一扫,冷然看着何顺,沉声说道:“也请你转告齐安,就当庄青夏已经死了,上次的事情只是还他一个人情,从此以后,两不相欠。至于你,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毕竟,我还是南楚的妃子,而你,也还有亲人留在楚宫。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退下吧。”

    何顺一愣,可是还是转瞬明白过来,作为一个卧底人员,有很多事情是不应该插嘴的。他正色点了点头,说道:“小人明白了,娘娘这番话定会会据实上报太子。但是至于要不要再来找娘娘,却不是小人做的了主的,小人一家为楚人所害,太子是小人的救命恩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小人告退。”

    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青夏目视前方,端起药碗,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孤灯之下,青夏的影子淡淡的投射在空荡的地板上,冰冷的屋子里,不时有冷风吹了进来。

    第二天直到中午才醒了过来,青夏知道自己的体力在疯狂的透支,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来扭转这个局面。如今的局势是一个死局,不找到一个突破口是不会有生路的。

    昨日一片狼藉的院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屋角拐弯处的水缸,也被人打满了水。

    青夏暗道必是何顺做的,也没有多想,坐在院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现在已经入冬,南方的天气阴冷潮湿,可是阳光仍旧是暖暖的。青夏周身乏力,靠在天井上,微微仰着头。阳光透过手指照射在她的脸上,有一丝朦胧的光晕。

    这时,一声轻微的摩擦声突然从东边传来,在死寂的庭院里,好似一颗扔进了寂静湖泊里的石头。青夏警觉的转过头来,却不见任何人影。细细看去,只见墙壁的上方显露出一丝刀锋的银亮,锋利的匕首尖沿着青砖的边缘缓缓插进,突然,嘭的一声,一块青砖就掉落下来,小小四方的缝隙里,露出外面淡青色的密林。

    “咚咚”两声登时响起!

    青夏屏住呼吸,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掌自缝隙中缓缓伸了进来,并在周围的墙壁上,轻轻的敲击着。

    手掌很大,略略显得有些粗糙,一看就是一只男人的手。那只手摸索着,似乎丝毫不介意会被青夏发现,还挥动了一下,然后在就在墙壁轻轻的敲击着。

    敌友难辨,行为也足够怪异。青夏站起身来,拽着裙子,小心的移动脚步,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身体紧贴着墙壁,缓缓的接近了那只手。

    一只枯枝突然发出嚓的一声脆响,锦丝底子的绣鞋踩在上面,霎时断成两半。

    墙壁上伸过来的手登时缩了回去,一切都好像是幻觉一般,只余下一个手掌大的洞口,里面微微透出青绿色的树林。

    青夏紧靠在墙壁上,心下揣测,不知来人究竟何意。正猜测间,那只手突然又伸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却拿着一只朱红色的瓶子。

    那人似乎已经知道青夏就在这边,紧握着瓶子,向青夏的方向替了过来,很平和,没有一点敌意。青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缓缓接过。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那只手也缓缓的松开,就要缩回去。

    就在这时,青夏突然探出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那人的手一把抓住,略一用力,小小嫩白的手掌随着对方的退缩探了过去,将对方的手紧紧的抓在掌中。

    掌中的手明显的震了一下,青夏感觉到有丝丝汗水自那人的掌心缓缓的渗了出来。

    两只手,就这样在黑洞洞的墙壁之中,紧紧相握。

    “你是谁?”青夏凑近洞口,向外小心的张望,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可是那边的人却不发一言,被青夏握住的手有一丝僵硬,修长的指间有厚厚的茧子,像是做惯粗活,也像是握惯了刀剑。

    青夏抬起另一只手,将朱红色的瓶子凑近鼻尖,一股熟悉的中药味登时传来,和昨晚她喝下的汤药十分相似。

    “你是何顺?”轻声的询问了一句,可是对面仍旧没有一丝声音。这时,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青夏知道是今天送饭的人来了。

    对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微微有一些着急,轻轻的向后拽了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却没有使劲的拉扯,只是小心的试探了一下,仍旧任由青夏握着。

    膳食间的宫人们轻轻的叩门,没有半点礼貌的大声的叫道:“娘娘,奴婢进来了!”

    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一切都好像被放慢了动作。

    青夏知道,只要膳食间的婢女一进来,以外面二百多名亲卫的守备实力,墙壁那边的人插翅难飞。而那人也不挣扎的逃去,好像就这样把一切的命运都交到了青夏的手里。

    枯败的草丛中传来虫子的鸣叫,正午的阳光在冷风中颇有些明晃晃的暖意。青夏靠在墙上,握着一只粗糙的大手,终于,缓缓的放开。

    “娘娘,您站在那干什么呢?”侍女毫不顾忌的大声询问,丝毫没有半点惧怕这个天朝贵妇的意思,谁都知道,这位娘娘得罪了丹妃,又触怒的太子,早就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青夏眉梢一挑,冷然逼退小丫鬟下面的问话。右手敏捷的缩进宽大的衣袖,扶着墙站在那,挡住后面的洞口,冷声说道:“放下东西,马上出去。”

    “都进了这种地方,还摆什么架子。”侍女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可是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青夏的耳朵里。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这个才不过十五六岁就已经长了一双势利眼的丫鬟。

    侍女无礼的将食盒放在天井的石盘上,甚至没有将东西拿进去,就转身走出了大门,临走时还将大门轰的一声大力的关上。

    听到门上锁的声音,青夏才缓缓的回过头来,只见那个洞口已经不见,原本被拆下去的青砖再一次堵了上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松动的痕迹。一条细线自墙壁的缝隙里缓缓的垂了进来,下面吊着一包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没在深深的杂草之中,不走到近处,根本不会发现。

    青夏扶着墙壁缓缓蹲下身子,拿起油纸包,一层一层的慢慢打开。

    一包密密麻麻的中药,还没有煮,每一棵药草上都用蝇头小楷标注着草药的名称和药性,字迹苍劲有力,真难想象一个习惯这样写字的男人是怎样把字写的那么小的。青夏拿起那包药草在鼻尖闻了一闻,果然和瓶子里的草药味道一样。

    她知道,对方并没有指望青夏能够自己煎药,这样做的目的,只是要让她放心戒心,不用担心药中有毒。

    把玩着那只朱红色的瓶子,青夏靠左在枯黄的草丛里,正午的阳光暖暖的,一点也不像是冬天。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阵诱人的香味突然冲进青夏鼻腔中,青夏眉头一皱,向下看去,只见那油纸包下面还有一个小包,打开之后,却是还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牛肉。

    手掌上的暖意顺着指间涌到青夏的心里,天边,云彩一片雪白。

    [初临南楚:第036章:绝地反击]

    早晨醒来时,精神好了很多。在屋子里做了几个舒展的运动,就昂首走出了房门。

    多日来的晦气一扫而光,由内插上门栓,青夏拿出纸笔,开始了准备工作。

    小心的攀上墙壁,好在这南方气候温暖,即便是冬天,也有郁郁葱葱的林木。青夏做足了隐藏的功夫,开始首次认真观察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

    西边,是正门的方向,相对的,明哨就显得多了很多,大约二十多名守卫,全副武装的二十四小时站在那里。而九点钟方向明显有草丛下压的痕迹,说明有暗哨潜伏。

    北边临水,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上面原本有一座别致的吊桥,自己青夏住了进来,就已经拆除,在没有潜水装备的情况下,于这个季节游入冰冷刺骨的湖里,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可以直接过滤掉。

    南边就是乾青四所,人来人往,比这边要显得热闹很多,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可是青夏细心观察之下,就发现大大小小的暗哨足足有十几个,东南边的一座看似装饰用的角楼,也是暗藏玄机。潜伏这种事情,一定是要攻其不备才好,如今人家正瞪大了眼睛等待她出去,在这种有意为之的情况下,任青夏身手如何了得,也不敢这般托大。

    最后,只剩下东边的墙壁了。那处后面,是一片密林。楚宫和青夏现代所见的故宫不一样,自然的痕迹比较重。占地广阔不说,园林颇有些江南园林的意境,人为的修饰少了许多。奇怪的是,这边的暗哨也不少,更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市场在围墙下行走,墙下挖了深深的沟渠,连同着北边的湖泊,注满了水。青夏看到这里,不由得一愣,这么说来,昨日何顺是站在水中给自己送的药了。南楚虽然气候温和些,但是还是毕竟是冬天,气温要在0度左右,水温更是冰凉刺骨。想到这,不由得对那个愚忠的大兵生出一丝好感来。

    观察了一圈,青夏坐在院子里的石盘上,拿着纸笔,不大一会,就勾勒出一幅乾青四所的平面图。几十处明哨暗哨都用圆圈标示出来,密密麻麻的好像蚂蚁洞一般。青夏皱着眉头,勾画了一阵,想了想,又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画出了楚宫的平面图还有盛都的格局图。

    也许是职业习惯,每到一个城市,青夏总是习惯的找出最佳的逃生路径。做完这一切,日头就已经偏西。青夏走到东边的墙壁边上,果然,上次的位置上,仍旧是一包油纸包裹,细细的绳索上,一只朱红色的瓶子静静的挂在上面。

    青夏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来记录禁卫换班的时间,发现这群禁卫是三班轮换制,每四个时辰换一次班。也许楚离定下的制度天衣无缝,可是落实到这些大兵的手上,他们难免就有一些懈怠。毕竟,这样兴师动众的来看守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每个人都不以为然。楚离又不能告诉他们他是在等齐太子再一次自投罗网,于是,就给了青夏可乘之机。

    用细密的绳索将裤脚和锦丝绣鞋绑在一起,扎起满头的长发,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插在裤腿间,最后带上一挑长长的绳索,绑在大腿上。宽大的裙子以放下,一切都隐匿其中。做好了这一切,月亮已上中空。沉沉的吸了口气,就打开了房门。

    已是午夜,皎洁的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挥洒着清淡的光晕。大片的白霜地上,一名玉带蟒袍的年轻男子定定的站在天井旁边,双眼望向站在门口的青夏,双目好似星子般璀璨。

    “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去?”

    青夏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说道:“都到了这个地方,你说我还能去哪?”尚在屋内的身子一倾,迅速拿起一只杯子,门板挡住了对方的视线,青夏拿着杯子目不斜视的走了出来。来到屋子的拐角处,打开水缸的盖子,舀起一杯水仰头就喝了下去。

    眉头霎时间皱的紧紧的,声音有着隐隐压制的怒意:“我听说,你病了。”

    “楚离,”青夏淡淡的开口,缓缓的转过身来,冷笑着说道:“你不该来这。”

    楚离神色一滞,眼中的黑气更甚,沉声说道:“我该不该来,自己心里清楚。”

    青夏缓缓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庄青夏跟你本不是同路人,你囚禁她,天经地义。但若是心里装着她,早晚自食恶果。”

    “庄青夏,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楚离冷哼一声,负气的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确定你还没死。齐安当年加在我身上的东西,我早晚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青夏定定的看着他,只觉得一阵悲哀从心底升起。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庄青夏为了齐太子,背叛楚离,楚离囚禁她理所应当,甚至在这样封建社会里,楚离大可以在一开始稍微察觉的时候就将她挫骨扬灰。但是楚离没有这么做,他处心积虑的想证实这件事,无非就是想给庄青夏一个活命的机会。

    也许,相对于那个利用这个傻女人的齐太子,楚离才是真正爱她的人。只是,他不会选择正确的方式。但是,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她心在关心的是,楚离站在这里,而她就没有办法在这个晚上逃跑。

    “你真以为齐安会笨到这种地步,会再一次中你这种肤浅的圈套?”青夏眉梢一挑,扬声说道:“还是你真的以为我有这么大的作用,可以让一个男人放弃江山来营救我?只看看你自己,你就应该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

    “可不可能不在于你我。”楚离嘴角斜斜牵起,邪魅一笑,冷声说道:“知道这次登位大殿,齐国派出的人是谁吗?你的老情人,就要来了。”

    青夏一愣,神色间闪过一丝惊诧。楚离突然勃然大怒,猛地转过身子,寒声说道:“你逃跑有望了,所以别再半死不活的,再让我看到你喝冷水找死,就自己准备后事吧!”

    男子轰然转身而去,青夏看着暴离去的楚离,微微一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扬声叫道:“你等一会。”

    楚离满脸黑云的疑惑顿住脚步,青夏急忙回到屋里,一会才慢吞吞的走出来,说道:“没事了,你走吧。”

    “你耍我!”楚离大喝一声,青夏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就见楚离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大门光一关上,青夏迅速脱下身上的锦缎长裙,露出刚刚进屋穿上的一身短衣小褂。虽然这是这时代女子穿在里面的内衣。但是总比这一身华服来的轻便许多,再加上夜晚漆黑,谁也不会瞧见。

    敏捷的攀上东边的墙壁,果然因为楚离的到来,侍卫们全都聚集到正门前恭送楚离,只有几个暗哨在原地潜伏着。轻而易举的翻出墙外,猫着腰小心的绕到正门前。楚离的锦缎靴子就在人群中行动着,青夏默算着时间,一阵凉风突然刮起,树枝哗哗摇晃,登时一个前滚翻,就闪到人群之中。众人全都跪在地上,盯着自己的脚背,谁敢抬起头来直视楚离?趁着这股时间,青夏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楚离的龙辇之下,双手双脚攀着辇下,整个人好似壁虎一般紧贴在上面。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没被任何人察觉。等龙辇被骏马拉动的时候,后面那群人才敢稍稍吐出一口大气,站起身来。

    这样,就省了很多麻烦。若是其他方法,还要想办法突破层层守卫,才能逃出皇宫。而皇宫外面,还有层层皇城禁卫和高高的城门。

    楚离近来一直在城外大营练兵,而当今天子的座驾谁又敢上来盘查。所以,此刻青夏悠闲的攀在龙辇之下,心下一阵窃喜。等到了城外的荒野中,谁还是她这个现代超级特工的对手?

    正高兴着,感觉龙辇七拐八拐的突然停了下来。青夏大惊失色,完了,难道楚离这混蛋今晚不想出宫,想要在宫里留宿吗?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熟悉额度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双男子的青面长靴走到龙辇之前,来人跪在地上,高声呼道:“参见太子殿下!”

    [初临南楚:第037章:林家书生]

    “起来吧。”低声的声音从头上传出,青夏攀在龙辇之下,小心的屏住呼吸,只听楚离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你跪在这里三天,口口声声要见我一面,不会只想对着我这么跪着吧。”

    “臣……”男子声音微微一颤,似乎有一丝胆怯,但是还是鼓足勇气大声说道:“臣以为,殿下赏罚不明,善恶不分,有失一代明君的风范!”

    一阵响亮的抽气声几乎同时响起,即便是没亲眼见到,青夏也想得出现在众人的表情。冷风轻轻的吹着,响亮的声音落在夜色中,好像沉入湖底的石头一样,久久看不见一丝波涛漾起,男人不禁有一些紧张,咽口水的声音很大,在这样的黑夜中,更显得明显。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楚离的声音才低沉的响起,没有一丝波动,也听不出半点情绪,“哦?怎么个赏罚不明,善恶不分,你来解说一二。”

    书呆子耿直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响了起来,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很难开口,可是一旦说出来,后面的事情就会简单许多,果然,那男人前面再大不敬的话也已经说了,现在抱着豁出一切的想法,胆气就壮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臣已经多次向殿下上表,将十三王叛乱那一晚的明细细致的向殿下说明过。当日能成功出宫向殿下报信,实则归功于一名穿着兰亭殿二等侍女服饰的一名宫女。可是殿下却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微臣的头上,给微臣加官进爵,此乃赏罚不明。况且微臣紧遵圣人教诲,多年于文史馆编订丛书,忠君爱国乃是本分,可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却有此等觉悟,实在应当嘉奖。可惜殿下不但没有半点奖赏,反而将兰亭殿的下人全部收押,此乃善恶不分。臣是文史馆史官之首,身负记录朝堂史实,规劝殿下言行之责。是以斗胆上奏,还请殿下三思。”

    铿锵的语调回荡在阴冷的空气之中,周围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楚离也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史官跪在地上,青色的靴子上面,是深青色滚着金边的二等朝服。青夏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林书呆子,不禁生出一丝好笑的情绪,没想到当日匆匆一面,竟然让着书呆子对自己这般感恩。还为了自己冒犯天颜,真不知道是说他耿直还是愚钝。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楚离的声音突然突兀的响起,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急切和隐隐的希望,他颇有些试探的说道,声音微微上扬,好似不忍去戳穿一个谎言一般。

    “你说的那名宫女,真的穿着二等侍女的衣服?真的,是兰亭殿的?”

    “是!”林史官连忙伏身在地,沉声说道:“臣绝对不会记错。”

    “是吗?”楚离的声音淡淡的,龙辇中的双眼闪过一丝黯然,这么说,她又骗了自己一次。当日从火海中出来的时候,青夏的确是穿着香菊的衣服。当时他就有些怀疑,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这并不是坏事,她救了自己的江山。难道是害怕因为她的身手进而怀疑齐安逃跑的真相吗?

    “殿下要是短时间内不好寻找这名宫女的话,臣好画了一副那宫女的肖像,只要殿下张贴出去,马上就可找到她。”

    林史官见楚离松口,乐的眉开眼笑,很是献宝的说道。伏在龙辇之下的青夏听了却差点想冲出去一刀将他砍了。所有的破绽都是出在他的身上,若不是他,楚离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对自己起了疑心。现在若是看到那副所谓的画像,可能真的要认定齐安就是自己放走了的。

    现在只能希望楚离不愿意去看他的什么画像了,可惜天不遂人愿,楚离似乎来了兴趣,沉声说道:“画像在何处,呈上来。”

    “在文史馆的画房里,臣这就去拿。”

    “算了,我和你走一趟吧。”楚离也许是闲的发慌,亲卫们一听楚离的话,连忙驾起龙辇。青夏只得像长了吸盘一样,攀在龙辇底座上,四平八稳的向着文史馆行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文史馆的大门。一阵繁琐的开锁之后,林史官的脚步急切了走了上来。

    “殿下,这就是臣画的那名宫女的肖像图。”

    龙辇的帘子被侍卫撩起,楚离金黄|色的靴子踏了下来,站在青夏的眼前,一只短小的金黄|色小刀插在靴子里,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倒像是一个摆设一般。

    接过林史官手中的画,楚离哗的一声就打来。周围的侍从不禁一声惊呼,只见那画竟然不像时下的肖像画一般,竟然足足有一人高。楚离高举着手,才让那画没有拖在地上。

    画中的女子柳眉星目,樱唇小脸,眉眼凌厉果敢,犹若冰霜闪过,又犹如春意暖融,顾盼间神采飞扬,满头青丝在头上结了个发髻,穿着一身宫装,更显得清丽如雪。手握一只淡黄|色的鞭子,高居马上,另一手持着一把战刀,架在一名有意丑化了的禁军的脖颈上,得意洋洋,嘴角冷笑,看起来好像是活了一样,几乎要从画中走了出来。

    常跟在楚离身边的人,全都一眼认出了这位画中女子,就是刚刚被关到了乾青四所冷宫的兰妃娘娘,是以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楚离,却像早就猜到一般,沉静的拿着画,静静的沉默着。许久,才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画,你画的很用心。”

    林史官却好像颇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木讷的笑了笑,“为……为……殿下分忧……臣……理应…理应如此。”

    “这人你不用再找了。”楚离突然一把将画收了起来,转身走进了龙辇,沉声说道:“这名宫女实际上我早已找到,是兰亭殿的二等侍女香菊,那晚之后,她回到兰亭殿被大火烧伤,前阵子不治而死。我已命人将她风光大葬,并封赏了她的家人。”

    “什么?”林史官突然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无法相信。

    楚离见他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也渐渐转冷:“这事你不要再管,回去吧。”

    说着,伸出手来一摆。侍卫就驱动白马,龙辇缓缓的向来时的方向驶去,走了好远,青夏还能看到林史官的靴子和官袍,愣愣的跪在地上,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殿下,已经三更了,还要出城吗?”

    青夏的精神霎时被猛地提了起来,漫长的等待之后,却听到楚离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回东宫。”

    青夏的心顿时由天堂沉到谷底,只听那名侍卫继续说道:“那臣先去通报一声,不知殿下今晚要到哪个宫中留宿?前日丹妃娘娘派人来报,说她宫中新进了南疆藩国宛丝大公进贡的新鲜水果,想请殿下去品尝。另外陈妃娘娘……”

    “哪里也不去,回东宫大殿。”打断了侍卫的话,楚离冷冷的说了一句,就不再言语。龙辇缓缓的调转方向,向着东宫大殿驶去。

    楚离如今掌握着全国的兵马实权,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只差还没有登基而已。东宫的守卫更是严密,青夏知道只要一进东宫大门,想要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这时,正好龙辇经过一个拐弯,密实的异种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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