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9部分阅读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的代号是001第9部分阅读

    安双眸清淡,唇边笑意微抬,似乎这骤然大变的天气并未影响他的心情,而这浓重的杀气亦是毫无所觉。

    “杀!”

    伺机而动的上千人马同时从两侧冲将而出,朝着近在眼前的几匹快马杀了过去。

    “越天安,让开!”

    只听头顶上传来一声清咤,山顶上的夏慕清双手猛地放开藤条,粗大的树枝顿时反弹回去,将连着藤条的大石连根拔起。

    山顶响起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漫天洪水挟带着滚滚泥沙,以山崩地裂之势冲天而起,从失去了巨石阻挡的出口处,铺天盖地咆哮着席卷而下。

    半山腰处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没了主意,怔怔地看着有如脱缰野马的汹涌山洪,待反应过来之时,势不可挡的洪流已近在眼前。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再高的武功都是枉然,这惊天动地的排山倒海之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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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感觉有些累,有时候坚持不到十二点更文,如果更新得晚了,还望亲爱的们见谅。

    随时欢迎催更,有催才更有动力。说实话,最近感觉动力有些不足了,亲爱的们要多多支持呀。

    正文 第七十九章:若不放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快马长声嘶鸣,人立而起,越天安脚下一蹬,踩着马背足尖重重一点,身形倏然拔高,攀上了崖壁上突出的岩石。

    洪水携带着泥沙石块滚滚而下,刚刚还占满了山路的上千人霎时间被雷霆万钧的洪水冲刷得七零八落,纷纷跌落山崖,惨叫之声回荡于山间,不绝于耳。

    越天安单手抓住岩石,身子不断左右挪动,以躲避不断滚落下来的碎石,泛滥的洪水兜头而下,整个身子已处于山洪之中。

    牢牢地抓住石块,巨大的冲力极为消耗体力,他嘴唇紧抿,神情坚毅,尽可能地不让身子受到碎石的撞击,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却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

    手下似乎有些松动,他勉力睁开眼睛看去,只见手中紧紧抓住的岩石竟然慢慢从崖壁上脱离出来,不消多久便会彻底与崖壁断开。

    “越天安,抓住。”上面响起女子的喊声。

    越天安抬头,见夏慕清不知何时已离开山顶安全的地方,将自身处于急流之中,此时就在他的正上方唯一一处不大的落脚处,向他扔下了一根绳索。

    眼下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他果断地抓住绳子,脚踩崖壁借力而上,与夏慕清站在一处。

    本就只能容下一人的山石,此时加上一个人,顿时显得极为拥挤,两人不得不紧贴着身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夏慕清被水淋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突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身子因为寒冷而有些微的颤抖。

    越天安眸光暗沉,长臂缓缓伸出,从后面环住了纤细的腰身,随即手下收紧,两人的身体顿时紧密得无一丝缝隙。

    “你……”夏慕清身子一僵,抬头对上了那双幽黑的眼睛。

    “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越天安弯起的唇角略带着无奈,“身处这样的境地,我还能有什么念头。”

    夏慕清面部一热,不可否认,她刚才确实想多了。

    她看了眼还在不断奔涌的洪水,道:“我们必须想个法子快点离开。”

    还未等天回话,腰部的手臂又是一紧,旋即整个身子被圈入一个瘦削但坚实的怀抱。

    紧贴着她的身子剧烈一震,然后只听得“噗”的一声,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头顶,顺着发际缓缓滴落。

    是血!

    不用看,只要闻到那记忆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她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越天安!”夏慕清惊叫,微微将他的身子推开。

    眼前的男子面色苍白,双眉紧锁,刺目的鲜红赫然残留在灰白的嘴角。

    见她担忧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他的脸,他舒开眉头,平复着胸腔剧烈的喘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

    夏慕清却是不信,视线往下移去,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正顺着洪水砸落在地面上,发出砰然之声。

    “越天安,你怎么这么傻,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夏慕清双唇轻颤,不敢去想,亦不敢说出。

    这么大的石头,若是砸中了头,可还有命?

    双手抖动着,慢慢抚上他的背,一种黏乎而温热的感觉激得她心下一痛,若不是他将她护在怀中,这一下该是她挨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有内力护着,伤不到筋骨。”越天安唇角淡笑,眸光平和。

    只要你没事就好。

    夏慕清忽地就涌起感动,心下却是明白,纵使有内力,刚才那一下也足以伤及五脏六腑。

    夏慕清侧过头,看着泛滥成灾的山洪,自己也未料到一颗爆破弹会引起如此凶猛的洪灾。

    “小心!”

    猛然间,身子被越天安抱着紧贴崖壁,又一颗如刚才大小的石块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

    夏慕清心有余悸,面色发白,洪水不断地冲刷两人的身体,刺骨的寒意侵入骨髓,再不离开,就算不被石头砸死,也要被冻死。

    从山顶滚下的石块越来越多,两人左闪右躲,形势十分危急。

    “越天安,这山壁有问题。”夏慕清已感觉到脚下突起的岩石似乎随着洪水而轰然震动。

    “快离开,这个地方要塌了!”越天安温和的声音有一丝低哑,手臂紧紧地揽着她,双脚狠狠地跺了下崖壁,瘦弱的身子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宛若一只大鸟向崖下俯冲而去。

    崖壁开始剧烈地震动,山崩地裂之声在身后轰然响起,夏慕清回头,只见坚硬的崖壁此时就象是不堪一击的虚壳,势如破竹般土崩瓦解,漫天的大小碎石如流星一般追随在他们身后,向两人呼啸而来。

    夏慕清双手紧攥着越天安的衣衫,眼睛死死地盯着以惊人速度下坠的岩石,耳边是响彻天地的巨大的轰鸣,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骇。

    “越天安!”眼见着这些漫天大石就要落在身上,夏慕清一声惊叫。

    越天安面色凝重,眼睛直视着前方,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强行扭转了半空中的身体,夏慕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定睛看时,发现两人已身子悬空,停留在半空中,而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越天安一手搂着她紧贴峭壁之后,一手用力抓着几根伸出的荆棘,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青筋暴跳。

    尖而利的硬刺轻易地扎进肌肤,滴下的血珠斑斑点点,红与白交相辉映,醒目而妖娆。

    “你的手……”夏慕清蹙紧了双眉。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越天安温软而笑,仿佛受着尖锐疼痛的并不是他。

    无数石块从山路上滑下,又不可避免地在洪水的冲击下与惯性作用下,不断滚下悬崖,在夏慕清的眼前跌落,久久未听到落地的回声。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在头顶轰隆作响,天地间骤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如注暴雨倾盆而下。

    “不好!”越天安眸光一沉,手中的荆条因承受不住两人突如其来的重量,“扑扑”几声轻响从岩缝中抽出。

    两人的身子顿时飞速往下坠落,夏慕清手腕中的银丝陡然激射而出,缠住几丈远的一棵小树,两人犹如荡秋千一般飞了过去,又重重撞击在坚硬不平的峭壁上。

    夏慕清唇色青白,双唇紧抿,强行将嗓子里不断上涌的甜意咽了下去。

    再回头看越天安,却见他双目紧闭,眉心紧拧,嘴角竟有黑红的血丝渗了出来,情况似乎极为不好。

    “越天安……越天安,你怎么样?”夏慕清大惊,声音已有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越天安微微睁开星眸,竭力平缓呼吸,淡笑着说道:“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眉心又是一紧,一大口黑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溅落在雪白的衣袍上,如黑色曼陀罗般诡异而妖冶,好似不可预知的死亡。

    “这血的颜色……”夏慕清大骇,这黑色的血,分明就是……

    “别怕……”越天安嘴角的血迹瞬间就被雨水冲洗衣干净,淡漠如水的声音有着明显压抑的急促,“只是体内的积毒又犯了。”

    积毒!

    夏慕清心下一沉,这么说,这副瘦弱的身躯可能并不是因为体弱,而是积毒。

    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越天安的衣襟,很快又被雨水晕染开,越天安神色一变,抬头入眼处,却是那根细小的银丝已经深深地嵌入夏慕清的手心,而缠住数匝银丝的手腕已被勒出一道道血痕。

    纤细白皙的素手不停地颤抖着,手心中传来尖锐的疼痛令她冷汗直流,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布满了苍白的小脸。

    越天安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神情却是越发的安宁,搂住她的双手慢慢放开。

    “你想干什么!”夏慕清察觉到他的动作,快他一步抓住他的手,手中银丝的重量骤然加重,鲜血顿时喷溅而出,盛开在越天安的白袍上,绚烂如梅。

    越天安口中的黑血不断涌出,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凌厉,那只血流如注的手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放手,再不放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放开他,至少,她还有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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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章:救他,有几成把握?

    “我不放!”夏慕清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睛里落了下来,和着豆大的汗珠一起滴在越天安的脸上,铺天盖地的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此情此景下,叫她如何做得出舍他独活这样的事情。

    天幕漆黑低沉,浓厚乌云翻卷,白亮的闪电一道道划过天际,破开厚厚的云层,映照在紧紧相扣的两人身上。

    大雨滂沱而下,浑身透湿的黑衣女子面容苍白如纸,一双被雨水和泪水冲洗着越发明亮的眼睛,血丝遍布。

    嘴角倔强地紧抿着,尽管抓着银丝的手已经痛得失去知觉,但另一只却依旧死死地扣住那只同样苍白的手,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嘴角不断有黑色血水渗出的白衣男子,凝起全身的力量提着一口气,眉头紧拧,眼睛里有着巨大的震动,那只同样冰冷的手,那只宛若无骨的手,就象一把铁钳,牢牢地紧攥着他,试图挽住他即将流失的生命。

    天地间一片黑暗,狂风夹带着暴雨无情地抽打在身上,身体已冻得麻木,唯有两双眼睛在漫天的惊雷中,默然对视,传递着不肯妥协的倔强与暗潮涌动的动容。

    “喀”的一声轻响,即使在这瓢泼大雨之下,依旧清晰入耳。

    越天安仰视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夏慕清抬头望去,却见被银丝缠住的树枝也因为经受不住长时间的重量,即将与主枝分离。

    “这样也好,”夏慕清轻笑一声,青紫的嘴唇因为极冷而不停地微颤着,“省却了不少麻烦,你也不必再与我争执,而我的手,也可以解脱了。”

    “胡说什么!”越天安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动怒,却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啪!”

    树枝终于断裂,再无可依赖的两人顿时如千斤重铁一般往下急坠。

    越天安手中使劲一扯,将夏慕清拉入自己怀中,再往后一仰,便以背朝下的姿势将她护在了怀中。

    这样的姿势,意味着,不管是落地,还是撞到了别的东西,身上的女子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同样,身下的他,将无丝毫生还的希望。

    “越天安,你不能这样。”夏慕清面色惨白,双眼似血,用力扳着他冷得象冰一般的肩膀,试图将他的身子扳过来。

    这个瘦弱的身子,根本经不得这样的冒险。

    “我不会让你死的。”苍白的男子紧紧地抱着她,平静地说道。

    此刻他心中无比的安宁,这个本以为此生都无机会相拥的女子,此时就是自己的怀中,感觉是如此真实,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越天安,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一定会恨你!”夏慕清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中有着决绝。

    彻骨的山风在耳边凄厉地呼啸着,在悬崖上发出呜咽的回声,两人的发丝在空中凌乱地发舞,彼此纠缠。

    “咳咳……”越天安轻轻地笑了起来,不可避免地牵动了背后的伤口,“那就恨我吧,只要你能记住我,恨,也是好的。”

    只要你能记住我,恨,也是好的。

    夏慕清紧抿着嘴角,终究还是有丝丝哽咽从喉咙里发出。

    天地间混沌如晦,眼前越加漆黑,唯有的感觉只余下刺入骨髓的狂风,还有彼此紧拥着的冷若寒冰的身体。

    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已经看到了黑灵的召唤。

    那个黑暗的殿堂,似乎,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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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

    漫无边际的黑暗。

    夏慕清象是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梦境中一样,怎么也走不出去,想要醒过来,却又象是失去了苏醒的能力。

    浑身上下灼烧的疼痛,五脏六腑象是被移了位,手脚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

    身边不时有窃窃的低语,她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沉重的眼皮却压得她抬不起来。

    似乎有人将她扶起,似乎有人强行张开她的嘴巴,似乎有人往她嘴里灌着东西。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不真实地回响在耳边,嗓子难受得想要把肺咳出来,她突然眼睛大睁,就这么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惊喜的声音顿时响起,紧接着就有人上前替她把脉。

    夏慕清恍惚的眼神渐渐聚焦,眼前朦胧的人影也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不认识。

    将她团团围住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神志霎时清醒,警戒心倏地拢起,夏慕清忽地抽回了手,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围着的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回道:“姑娘,这里是安王府。”

    安王府?

    那不就是越天安的府邸?

    “越天安呢,他在哪里?”夏慕清谨慎地问道。

    她清楚地记得,越天安与她同时坠入高高的悬崖,若是有幸得人相救,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但若告诉她此时就在越天安的府上,叫她如何能信?

    屋子里站着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她冷冷地扫过他们,再次开口:“怎么,不敢说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几步上前,道:“姑娘,三日前你与殿下在山谷中被救回之时,殿下伤得极重,姑娘伤势较轻,因此醒得较早,而殿下……尚在昏迷中。”

    这么说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夏慕清忽地掀开被褥便要起来,脑袋顿时一阵眩晕,身子颓然倒回床上。

    “姑娘,你已经几日水米未进,又受了伤,身子很虚弱,必须要卧床静养。”慈眉善目的大夫温和相告。

    “越天安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夏慕清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掌心传来的钝痛引得胳膊微微颤抖,包着厚厚白纱的手掌又往外渗出了血迹。

    “姑娘,你的身子……”

    “不要再说了,现在带我去见他。”夏慕清斩钉截铁的说着,容不得半分否决。

    那管事的虽有为难,但还是让两名婢女为她披了狐裘。

    夏慕清走得极慢,虚软的双腿令她几乎迈不开步,但她依旧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目光坚定地跟在管事的后面。

    越天安的房间与她的房间其实挨得很近,就在同一座楼内,但短短的距离却花了她一盏茶的时间。

    身上的虚汗一次次地浸透衣衫,待到了越天安的房门前,夏慕清已是气息不稳,脸色苍白得象鬼。

    整座楼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将士,在看到几名铠甲锃亮的将军之时,她更回确信这里是安王府无疑,因为那几人她见过。

    就在赫连山山脚下的战场上,他们,是越天安身后坚实的后盾。

    他们显然认得她,见到她的出现并不惊讶。

    夏慕清随即明白,也许,从山谷中救回她的便是他们。

    朝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缓缓地走了进去。

    心下的焦虑突然就变成了忐忑,她遥遥地望着里间那张床,却不敢走近。

    从那么高的山崖坠下,又将她护了周全,这副单薄的身子可受得了?

    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步履无比沉重,床上的男子星眸紧闭,毫无血色,就连呼吸都是几不可闻。

    “他的伤,怎么样?”她看着即使昏迷亦宛若嫡仙的男子,轻声问道。

    守在一旁的大夫极为缓慢地回道:“七殿下背上的重创伤及了肺腑,孱弱的身子本不能受寒,但七殿下在极寒的冷水中待的时间过长,寒气侵入五脏,体内的积毒在此内外夹攻下突然发作,来势凶猛,再加上在落地时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只怕……情况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

    夏慕清的脸色骤然一白,不容乐观这四个字,恐怕,还是最为保守的说法吧。

    “救他,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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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一章:自然有办法叫他成为一个死人

    须眉皆白的老大夫微微拱手:“姑娘问到这个问题,不是老夫不想答,而是实在答不出来。”

    “你想不想救你们殿下,想救的话就把答案告诉我。”夏慕清神色清冷,言词犀利,“我看你不是答不出,而是不敢答吧。”

    那大夫想不到夏慕清会如此一针见血,不留情面,面色不觉一滞。

    思虑再三,他慎重地开口:“此事关系重大,因此对外极为隐秘,宫中的御医已经悄悄来过,得出的结果与老夫的并无二致,姑娘若执意要知道,老夫亦只好如实相告。”

    夏慕清眉梢一挑,道:“请说。”

    那大夫神情极为凝重,缓缓说道:“老夫认为,救活七殿下的把握,只有……两成。”

    “两成?”夏慕清禁不住声音上扬。

    她可不可以认为,两成的机率其实相当于毫无把握?

    “给我备车,我要去请人来救越天安。”夏慕清果断地向等候在旁的管事说道。

    “姑娘,请恕小人无权作主,殿下受伤的消息除了皇上知道之外,其他府外之人一概不知,若姑娘外出请人,势必将走漏风声……”

    “风声重要还是你们殿下的性命重要?”夏慕清蓦然打断他的话,一丝怒意涌上心头,“既然你们府内之人无法救他,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成?”

    “小人不敢。”那管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道,“只是……”

    “不要只是了,我现在要去请碧玉公子过来,你们快去备车。”夏慕清极为不耐烦,若不是现在身体状况不行,她非得揪着他领子狠狠揍上一顿不可。

    “姑娘息怒。”那老大夫微微朝她拱了拱手,平静地说道,“此事也不能怪他们,其实三日前府内已派人去请过碧玉公子,但被碧玉公子回绝了。”

    “回绝?”夏慕清垂眸一想,已是明白。

    “是的,姑娘。”那管事皱着眉头说道,“那碧玉公子有三不救,第一条便是皇室之人不救,我们殿下是皇子,这一条就不符合他的条件了。”

    “我知道。”夏慕清轻叹一声,心道,只怕第二个条件越天安也是符合的。

    那老大夫叹道:“这普天之下,能够救七殿下的,只有碧玉公子了,偏偏……”

    夏慕清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的越天安,略显消瘦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如星双眸被长长的羽睫遮挡,英挺的鼻梁下,总是带着温软浅笑的嘴唇紧抿着,呼吸轻浅得几乎觉察不出。

    我只是想让你暖和一点……

    只要你没事就好……

    身处险境的男子,依旧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身子当作她的庇护伞。

    再不放手,我们两个都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只要你能记住我,恨,也是好的……

    在生死一线之隔之时,他依旧选择了以他的死,来换取她的生。

    “备车。”夏慕清沉声说道,语气中的坚决不容旁人再多说。

    马车很快备好,夏慕清一口气将婢女端上来的药喝掉,便命人即刻赶往碧玉府。

    “慕清姑娘,是慕清姑娘回来了。”守在门外的小厮们一见到夏慕清从车窗中探出头来,马上惊喜地叫了起来。

    夏慕清朝他们点了点头,道:“我现有还有事,小六,麻烦你叫花慕白出来一下。”

    以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进去找他,更何况,花慕白一见她的模样,马上就能看出来端倪,只怕再不会让她出来了。

    小六等人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还是依照她的话去做了。

    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小六进去没多久,花慕白便冲了出来。

    “慕慕!”花慕白在见到她那刻一扫脸上的阴霾,又是喜又是埋怨,“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我派人四处打探都没有你的消息。”

    随即,脸孔变得极快,嘻嘻笑道:“回来就好,来,回府再说。”

    “花慕白,什么都别问,你现在先上车。”夏慕清将半张脸隐在窗帘后面,不敢让他看得太真切。

    只是,她依旧是低估了花慕白的能力。

    “慕慕,你怎么了?”花慕白倏地沉下脸来,语气非常不好,“说实话!”

    夏慕清微微心惊,脸上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怎么啊,我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花慕白俊美如玉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感觉不到任何压迫的气息,但却让夏慕清心中的愧疚越来越大。

    她真的不想欺骗他,但事实上,不用这种方式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只是,看起来她伪装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装得够好了,却不料才说一句话就已经露了馅。

    “不要试图瞒我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很清楚。”花慕白沉着脸,完全没有了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

    这样不苟言笑的样子令夏慕清感觉很是陌生,让她觉得,这个人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认识过。

    见夏慕清沉默不语,花慕白缓和了语气,道:“慕慕,你该知道我的规矩,这‘三不救’是我行医以来便立下的,不可能因为一个我不在乎的人而作废。”

    “那我说,若是为了我呢?”夏慕清缓缓而问,静静地看着这个负手而立的男子,“我现在想知道,我算不算是你在乎的人?”

    “这一点,你无需质疑。”花慕白浅勾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无奈。

    他又怎会不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那么,就当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救他,好么?”夏慕清轻轻地说道,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花慕白的脸,“可以说,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你总不愿意让我背上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之名吧?”

    花慕白回视着她的眼睛,静默了放久,终是退了一步。

    “我可以先去看看,至于救不救,到时候再说,”一把将窗帘全部拉开,他伸出手去,“在此之前,我要先替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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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天安的房间内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被花慕白屏退了出去,只留下夏慕清。

    凝神,搭脉,收手。

    “怎么样?”夏慕清轻声问道。

    她并没有过多担心,花慕白的神情平缓无波,看不出结果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既然他能来,就意味着越天安的性命能保住。

    “其实,他此时跟一个死人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我既然答应你来了,总不能看着他死。”顿了顿,花慕白接着说道,“但我只能保证他不死,至于他身上的积毒,就不是我要管的了。”

    “好。”夏慕清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花慕白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施针,开方,叫人去碧玉府取药。

    做完这一切,花慕白拉起她的手:“人,我已经救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去。”

    夏慕清迟疑了一下,也不挣脱,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越天安,说道:“我想等他醒了再回。”

    花慕白眸底深沉,注视她良久,道:“服了我的药,他今晚便会醒,明日早上我在府中等你,若你不回,我自然有办法叫他成为一个死人。”

    碧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夏慕清不再担心越天安的安危,花慕白说了他今晚会醒,便不会等到明天,但刚刚花慕白的态度却是令她有些怔忡。

    她一向以为,花慕白将她哄到了天上去,天天说着要娶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只是他向来喜爱美人的陋习罢了。

    然而今日的种种表现,却令她不得不认真地来对待这件事,尤其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以及说得出做得到的那种眼神,竟让她想到了秦云傲。

    想当初,他对越天安的态度,就如今日的花慕白,浑身充满了彻骨的寒意,如天山顶上的千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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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八十二章:致命的弱点

    “姑娘,我们殿下已经醒了,想请您过去。”那管事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带着发自内心的敬意,态度明显比白天有礼了许多。

    本不可能请来的碧玉公子,让这位姑娘请了来,可以说,他们殿下的命是她给救的,自然对她无比感激。

    “好。”夏慕清并不多言,也不惊讶。

    越天安这个时辰醒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心中还是有着欣慰。

    进了门,走到床边,越天安见她进来,自嘲地弯起唇角,声音低哑,轻而无力:“这副身子,真是太不中用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夏慕清坐到他床前的椅子上,与他平静相对,“若不是你全力护着我,如今躺在床上的便是我,更说不定,此刻已去见了阎王。”

    越天安闻言,淡淡地笑了起来。

    “听说,你找来了碧玉公子。”歇了歇,他接着说道,“这个面子可真是比天还要大了。”

    夏慕清想起花慕白的态度,半垂眸笑了笑,确实,能让他打破“三不救”这个惯例,只怕她还是第一个。

    “我能为你做的,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但你体内的积毒,只怕我无能为力了。”

    越天安轻轻摇头:“你能让碧玉公子救我的命,我已经很感谢你了,至于这积毒,以后我自己想办法吧,估计还得再麻烦碧玉公子一次。”

    夏慕清有些不解他说的意思,抬眸看他,他自己去找花慕白,这恐怕很难行得通吧?

    越天安却不多加解释。

    夏慕清便不多问,想了想,还是问出一直令她困惑不解的疑问:“我们坠入那么高的悬崖,你的部下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越天安沉默了下来,微微将脸别向一边,错开她探究的目光。

    夏慕清突然就有了一丝怀疑,随着越天安沉默的时间越长,她心中的疑团就越大。

    空气象是停滞了一般,唯有两人的气息在缓缓流动。

    “怎么?”她还是先问出了口。

    越天安闭了闭眼,象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那是因为悬崖之下,我早已命人作好了准备,否则,就算你我命再大,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缓慢而清晰的话语就象是从天边传来,有着不真实。

    夏慕清忽然觉得有些冷,身上的狐裘好似失去了温度,即便在这被炭火烤得极为暖和的房间里,也止不住心底里泛起的那丝寒意。

    “我不想瞒你,更不想骗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越天铎的阴谋,他想趁这次机会杀了我,可我又岂是这般容易被杀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出现。”

    说到此处,越天安稍稍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虽然我命人在崖下做了十足的准备,但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而悬崖如此之高,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因此,在当时,我确实以为必死无疑。”

    真正蒙在鼓里的,是她。

    夏慕清自嘲地笑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苦涩:“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是我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冒然地闯进了你早已布好的局,打乱了你的部署,还害得你险些丧命。”

    她苦笑着摇头,为什么她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是她变笨了,还是这里的人智谋太高。

    她慢慢站了起来,淡淡说道:“我答应过花慕白,只要你醒了就会回去,如今你既然已经无碍,那我也该回碧玉府了,好让他放心。”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心好似被灌了冷风,空荡而冰冷。

    “慕清。”身后响起迟疑的声音,“你的手,还好吗?”

    夏慕清抬起缠满纱布的右手,掌心那道被钢丝割开的口子深可见骨,此时却似乎多余了。

    “还好,没有废。”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回答。

    跨过门槛,转弯,离开了身后一直追随的视线。

    外面的天空撩黑一片,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下来,夏慕清伸出手,看着那些精致的花朵在掌心化成晶莹的水珠。

    她轻轻地抹去,与有些东西一起,不再留下深刻的痕迹。

    回到碧玉府,花慕白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语不发地替她把了脉,给受伤的手换了药。

    渗入伤口的药令夏慕清痛得冷汗直流,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哼,但轻微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所受的痛楚。

    “这生肌玉露对你手上的伤口愈合有奇效,但是所受的痛苦却是比你伤口本身的痛还要大上几倍,你就忍忍吧。”

    花慕白冷着脸,毫不怜惜地替她缠上布条。

    “你能不能轻点!”没有温柔可言的动作让夏慕清几乎有暴粗口的冲动。

    “现在知道痛了?”花慕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手却是轻了许多,“三天前那么厉害,连死都不怕,现在倒是疼惜自己的手来,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夏慕清此时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位仁兄是在为这次的事生气呢。

    “那天是我不对,没有告诉你,害你担心了。”她自知理亏,先矮了几分服了个软。

    花慕白重重地哼了一声:“担心?死了倒好,省得我还要替你善后。”

    “喂,你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夏慕清的好脾气还是没持续多久,“好端端地咒人去死,没见过你这样的。”

    “现在你不就见到了?”花慕白沉下了脸,明显粗重了许多的呼吸显示着他此时正极力压抑着怒意。

    夏慕清气极,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刚我已经承认我的不对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此时她真的要感谢花慕白给她吃的药,本来走几步都气喘的身子,此时却中气十足地可以跟人吵架。

    花慕白双眸倏地一下眯起,身子慢慢地向她靠了过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危险气息,令夏慕清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从来不知道,花慕白生起气来的模样如此可怕,他原本总是一脸不正经嘻笑的模样,早已先入为主地深深印入她的脑子里,她甚至觉得,他是个不懂得生气为何物的人,何曾想过他也会有撒旦的一面。

    “你……想干什么?”咽了下口水,她底气不足地问,刚才嚣张的气焰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她明明可以不用怕他的,可为什么象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花慕白不发一言,蓦地捏起她的下巴,将身子凑了过去。

    “啊,你别。”夏慕清双手连忙推了过去,受伤的手随即痛得收了回来。

    单手撑着那个执意靠近的胸膛,力量明显是渺小的,夏慕清想躲,花慕白的长臂却已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

    “是不是这样你才知道我的可怕?是不是非得逼我这么做,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在乎?”花慕白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眼睛,恨声说道。

    “那个,花慕白,你冷静点。”夏慕清确实有点心慌,她暗暗唾弃自己的无能,为什么碰到这里的男人,自己就显得尤其软弱。

    “冷静点,我就是太冷静了,才会纵容你去太子府而不阻拦,因为我知道,你若不去弄个明白是不会罢休的,没想到你为了别人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一想到她差点命丧黄泉,他的心就无可抑制地后怕。

    “你知道我去过太子府?”夏慕清敏感地抓住关键。

    “你以为我真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么?”花慕白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拦你,但是,这不代表我可以放任你不顾自己的性命。”

    夏慕清怔怔地看着他,此时,她悲哀地发现,她竟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

    花慕白注视了许久,缓缓地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沉痛的说道:“你太过重情重义,这将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

    碧色的身影融入浓墨般的夜色,夏慕清回味着他说的那句话,久久不能语。

    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她,才会将她看得如此透彻,神情才会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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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白兄,你动真格的?

    正文 第八十三章:归来明堂见天子,晏生殿前落青红

    聆音阁。

    丝竹声声,余音绕梁,一扇厚重的金丝楠木门隔绝了外面的飘飘仙乐,落下了一地的清幽。

    “公子,请喝茶。”一名乖巧伶俐的婢女奉上了上好的玉片香茗。

    越天安双眸微合,头枕着软塌上的靠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安儿,身子恢复得如何?”

    坐在主座上的女人缓缓开口,姿态雍容,气质绝佳,眉目间含着少有的贵气。

    “已无大碍。”越天安姿势未变,轻轻睁开了星眸。

    “嗯,不过你体内的积毒终究是个祸害,需想办法早日解了它。此次可算是万幸,若非有碧玉公子相救,只怕……”那女人突然语气加重,有着威严之势,“安儿,以后不可再亲身犯险,若有万一,我们这么多年的筹措白费不说,更主要的是,你让我这当母亲的如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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