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穿越后的悠闲生活第2部分阅读

    言情 穿越后的悠闲生活 作者:肉书屋

    言情 穿越后的悠闲生活第2部分阅读

    刚听了张姨娘那一番话,心里便有些活动了,思量着元容虽然是庶出,但毕竟是自己的长女,如今又闻她在女红方面还有些天赋,给她请个师傅教导也未尝不可。若长大了各方面都是好的,即使庶出也能博个差不离儿的人家。

    正准备开口,元容便说了那段话,顾礼不由得有些生气,低声喝道:“那是你母亲给你妹妹请的女工师傅,哪有你抢的道理?”

    元容一听不觉有些委屈,说道:“三妹妹有绣娘教,为何我没有?”

    顾礼闻言更怒了一拍桌,喝道:“放肆,是谁教你说这话的。你母亲忙碌,请了外人来教导,你有张姨娘教女红还不够吗?你身为长姐,却想争抢幼妹的师傅,是何道理?”

    元容知道自己说话造次了,只得低着头咬着嘴唇闪着泪花站在那里。

    元秋坐在一边看到元容的神情,不免有些心软,忙说:“听说苏绣娘女红极好的,我平日做女红时间有限,让她指导下姐姐也没什么。况且我还要和哥哥上课呢,那个时间可以让苏师傅教二姐姐。”

    李氏笑道:“我的儿,你想的轻松,那苏绣娘本是想找份清闲的差事才被我请来,如今白白的多了一个人,人家必是不干的。”

    顾礼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女红哪有那么多道道可学的,不过是孰能生巧罢了,一个人教不好你还要两个人教?”

    元容委委屈屈的应了。

    李氏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时辰,便让张姨娘去传晚饭,元秋拉着顾礼说了好些话,才让顾礼又有了些笑脸。

    晚上躺在床上,李氏提起这个事来说道:“她不过一个孩子罢了,你至于生那么大的气?这事原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过几天我再给她请个女红师傅罢了。”

    顾礼道:“这事哪里怪你,不过是她看到妹妹有了师傅心里嫉妒罢了,秋儿听了倒要让她,你看看这个当姐姐的,比妹妹差了不知道多少。她倒好,想抢妹妹的东西,这个心思可有不得。也就是女孩子罢了,若是男孩,长大了怕是要和兄弟争家产的主。”

    李氏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顾礼道:“内宅的事虽说是你做主,但是这个可惯她不得。”

    李氏闻言也不再提,两人聊了些别的闲话便睡了。

    张姨娘的打算(捉虫)

    话说元容晚饭后从上房出来,憋着气一路回了院子。张姨娘因晚饭后得在上房伺候不敢先走,心里惦记着不免显得焦躁不安。李氏说了她两句,便打发她回去了。张姨娘忙从上房出来急急忙忙的赶到元容的屋子,看见元容趴在床上哭的不行。

    张姨娘将丫头们都赶出屋子关上门,心疼的上前去拍着元容的背道:“二姑娘,快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元容一扭身,将她的手甩开,坐起来哭泣道:“我跟着姨娘学女红不好吗?平日里也多了相处的机会,可姨娘却偏偏让我去争妹妹的女工师傅,倒让父亲骂我一顿。我只当姨娘真的是为了我好,如今看却是故意害我。”

    张姨娘忙拿了帕子帮她拭泪道:“你是我心头上掉下来的肉,我哪里会害你?我还不是因为你母亲太偏心才帮你想辄。”

    元容道:“我一个庶出的女儿吃穿用度都和嫡亲的小姐一样,母亲平日里也对我慈眉善目的,重话也不曾说一句。”

    张姨娘说:“说你聪明,其实你也是个傻子罢了。吃穿能花多少银子,不过就多张嘴罢了,你以为她真的疼你吗?”

    元容听到这话中有话,忙坐了起来,用帕子胡乱擦了下脸道:“姨娘到底要说什么?我们俩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姨娘不如敞开天窗和我说明白了。”

    张姨娘拉着她的手道:“以前只因为你还小,姨娘能教你的都教你,但却不敢多和你说什么。姨娘毕竟是小户人家出身的,能有什么见识?自己也不过是个妾罢了。你虽不是嫡出,但毕竟是你父亲的长女,姨娘只想给你争个前程罢了。”

    元容道:“姨娘这话怎么讲?”

    张姨娘说:“素闻杭州城历年都会举办女儿节,年满八岁的大家子女孩都可以参加,之前因为三姑娘年龄不够,连带的你也没机会去。女儿节最出名的就是各家小姐的女工比赛,你若是在那上面拔得头筹,那便是杭州城内有名的闺秀,以后即使是庶出的身份也不会妨碍你太多。”

    元容闻言不禁有些心动,虽说自己面上觉得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暗暗嫉妒妹妹得父亲宠爱,虽说月利银子两人一样,但在生活上,妹妹可比自己舒服多了。现如今,父亲说姨娘没资格教导妹妹女红,给她请了上好的师傅。但当初自己女红却是让姨娘教的,直到现在一个普通的女工师傅都不肯给自己请。如果能拔得女儿节的头筹,那妹妹有的岂不是自己也可以有了。

    想到这里,元容裂开嘴笑了,一头歪进张姨娘的怀里道:“还是姨娘想的周到,倒是我误会姨娘了。”

    张姨娘抱着她说:“其实这些是次要的,主要的姨娘还没说。你是庶出的,若博不出名头,你将来就只能嫁给人家做偏房了,即使是正妻,也不过是些小官小吏。姨娘就生了你一个,将来还指望你呢。”

    元容道:“若是大官,偏房也没什么。”

    张姨娘刮着她的脸道:“说这话,也不嫌羞。按理来说这不是和姑娘说的话,但我怕姑娘不明白,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元容点头说:“以前我都是混混沌沌的过日子,从来没想过这些。今儿姨娘倒是提点了我,我如今也快到十岁了,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张姨娘道:“正是这话,你就是再亲近夫人有什么用?毕竟不是亲生的,虽然面上过得去,但是她疼爱你毕竟有限。三姑娘对你再好,和你也是隔着肚皮的。她如今在你父亲心中分量比你可重多了,你要是想得你父亲宠爱,必须得压过她去。”

    元容细想想,觉得是这个理,遂笑道:“我只当自己是聪明的,原来竟是个糊涂人,以后姨娘还要多教我才是。”

    张姨娘看元容完全自己敞开心扉,也不再端小姐的架子,心里喜的不行,心里琢磨着好好回去为女儿谋划谋划,又安慰了元容几句,便回了房。

    如兰见张姨娘回来晚了,忙叫打水,试了水温伺候她梳洗,如梅问道:“姨奶奶今儿回来这么晚,可是累坏了吧,上房什么事把姨奶奶拖住这么久?”

    张姨娘洗漱完打发了小丫头出去,将晚上的事细细的讲给她二人听。

    如兰听了道:“姨奶奶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如今今夫人又请了极好的绣娘教导三姑娘,恐怕二姑娘想拔得明年女儿节的头筹没那么容易。”

    如梅说:“二姑娘针线比三姑娘强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我们在家里整日做针线,到底不如外面的师傅,如果老爷肯请了师傅来,二姑娘胜算会更大些。”

    张姨娘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可是晚上二姑娘说错话了,倒让差不多成的事生生说黄了,我哪里还敢开这个口。”

    如梅想了想笑道:“其实老爷只是生一会气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有那么大的气可生。姨娘等老爷消了气,在枕边央求下,也没什么难得。”

    如兰说:“正是这个理,到时候姨奶奶只管说是为了二姑娘的前程,老爷虽重视三姑娘,但也不能让二姑娘太差不是?若是二姑娘样样不好,对三姑娘将来嫁人也是有影响的。”

    张姨娘闻言点头说:“老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个什么事儿想不明白?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家去吧。叫小丫头进来伺候就行了。”

    如兰道:“我们服侍了姨奶奶躺下再走。”

    张姨娘便点头,任由她帮着自己宽了衣,如梅铺好了被子扶张姨娘躺下,开口道:“姨奶奶,奴婢刚才寻思一个事儿。”

    张姨娘问:“什么事?”

    如梅说:“姨奶奶还年轻,不能把将来都指望到二姑娘身上,毕竟是个姑娘家,以后怎么样不知道呢。姨奶奶还是趁着年轻再生一个,若是生了个男孩,姨奶奶却是什么都不用愁了。”

    张姨娘道:“你以为我不想生?前年滑胎伤了身子,总是怀不上。若是我能生个儿子,以后左右有儿子养我,我哪里还用操心二姑娘的事情?”

    如梅道:“要不找个大夫把把脉看看吧,调养一阵子说不定就好了。”

    张姨娘道:“你说的也是。不如我明日推脱说身上不舒服,你们一早去寻个好的大夫来帮我把脉,求个方子吃上一阵子说不定就管用。”

    如梅应了,两人将床幔放了下来,叫了小丫头进来,方才回家了。

    翌日,顾礼忙完了公务,便差人去请张长山。张长山本自视高傲,又因仕途不顺,本不想同官员有什么牵扯。但来人一脸诚恳,对自己十分尊敬的态度,又素闻顾礼名声不错,又贵为知府,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只得随着去了顾府。

    顾礼听传张先生到了,连忙出来亲自将张长山迎进了外书房,又命下人上了好茶,才慢慢的同张长山聊起经济学问来。

    顾礼一面听着张长山侃侃而谈一面留心他的言行举止,发现此人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学识渊博,却又不古板,心里便对他十分满意。而张长山心中也对顾礼暗暗赞叹,平日里素闻顾礼官名极好,今日见了不但平易近人,更有许多独特的见解,心中不禁对他也有些敬佩。

    两人聊的极其投机不觉得过了一下午,顾礼才和张长山商定了来家里当先生的事来,定好三天后张先生带着娘子过来。

    府后面的院子李氏早租下来了,已经叫小厮们重新粉刷了房子,又让人开窗通风,如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李氏一早便叫了管家顾海安排小丫头去打扫房子,又吩咐针线上的人准备新的被褥,又忙忙的去找了一匹上好的雨过天晴,让丫头们拿去给先生院子里的窗子都换上新纱,自己则拿了钥匙去库房亲自挑选了些家居摆设让小厮们送过去,直到全部都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屋。

    张姨娘一早便使丫头告了假,因李氏忙着府里的事情便没将张姨娘放在心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丢到脑后。

    张姨娘便乐的在屋里躺着,到了下午,如兰才带了寻了一上午的大夫到了府里,丫头们将床边的纱幔放下,帮张姨娘手腕上带的镯子都摘了,方才请了大夫进来。

    那大夫五十来岁,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摸着山羊胡,细细的给张姨娘两个手都把了脉。他行医多年,也晓得些内宅的事,把脉发现这姨奶奶身子骨还好,便知道她瞧的是什么病,因此低声说道:“奶奶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宫寒所以才难以受孕。”

    如兰问道:“那我们姨奶奶这病严重吗?”

    那大夫说:“虽不碍事,不过也得至少调养个一年半载。我先开个方子,姨奶奶照我的方子吃药,每个月我来给姨奶奶复查一次,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姨奶奶就能痊愈。”

    张姨娘在帐子里听了喜不自禁,忙吩咐如兰拿了块银子给了大夫,又命如梅去拿了方子抓了药回来,让她去厨房盯着熬好了端了回来,趁着热气忙喝了下去,又拿了两个蜜饯吃了方才又躺下。

    元秋的学业

    元秋跟着苏绣娘才学了两天针线,张先生便带着娘子过来了,管家顾海连忙领人带着张先生去安顿下来,李氏又拨过去了一个浆洗和一个打扫的丫头。因张娘子说自己开火做饭,李氏又让厨房担了几担子银碳,两担子米面,外加蔬菜鱼肉水果一起送了过去。

    元秋自幼虽在女红上较弱,但在规矩方面,李氏对她的教导却十分用心,说话走路吃饭都有严格的要求,才学方面更是琴棋书画也一样不少的交给她,力求把她培养成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

    元秋也知道母亲这层意思,她自己其实也爱学这些东西,不但可以打发每日的无聊时间更重要的是可以充实自己。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元秋在屋里写写画画安排作息学习时间,直到李氏派人催她去上房吃饭,她才晓得忘了时辰,忙带了丫头婆子急匆匆的往上房赶去。

    顾山比元秋早到一步,见父亲正在和元容闲聊,连忙上前请了安。顾礼看到他不免又板起脸来训斥几句,不外乎是规矩礼仪方面的。正教育着,元秋进来了,笑着给父母请了安道:“听到父亲在训哥哥,想必哥哥也来迟了罢?”

    顾山瞅了眼妹妹,想笑却又不敢,遂低了头去。顾礼见到小女儿,又说了她两句方才舒缓了表情,咳了声道:“好了,都坐下吧。”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下,这才落座。

    李氏见人都齐了,便叫丫头们摆饭。元容因开春换了春衫,发觉自己脸上身上有些肉肉的,她便总觉得自己发胖了,因此每次吃饭只吃一点便不想动碗筷,因父母兄长还未吃完,又不便离席,只得用筷子挑着米饭一粒一粒往嘴里送。元秋每次看到她这样都替她难受,元容吃进去那点也就够小鸟吃的,真不知道她怎么撑的下去,这样节食减肥下去,早晚非得胃病不可。元秋一面心里暗忖一面又夹了块排骨放到碗里,只吃了两口,元秋便觉得这排骨酥中带香,味道咸中带甜,十分的好吃。

    元秋笑道:“我吃这排骨与往日不同,油而不腻,十分可口。”

    李氏见她吃的香甜,又夹了块给她:“今儿新请了个厨娘,说是无锡人,极会做菜。我便让她做了几道,瞅着还不错,就留了。”

    元秋瞅着元容无精打采的样子,便笑道:“姐姐何不尝一块?”

    元容摇了摇头笑道:“妹妹吃吧,我已经饱了。”

    元秋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元容只不过是有点小孩的婴儿肥罢了,减肥倒伤身体了。

    一家人吃了饭,又吃了茶,顾礼瞅着时辰也不早了,便对顾山说:“前面的秋水阁已经拾掇出来了,明日便在那上课罢。这个先生学问极好的,你要用心学,不许贪玩,听见没?”

    顾山忙站起来说:“是!儿子一定会努力!”

    元秋见了忙站起来到了哥哥旁边急急的说道:“女儿也要跟着学。”

    顾礼问道:“那你的女工怎么办?一直都没什么长进。”

    元秋说:“女儿计划好了,上午跟着哥哥一起学习两个时辰,下午跟着苏绣娘学女红。”

    李氏道:“下午正瞌睡的时候,哪里能学的了多少?”

    元秋怕不让她跟着先生上课,忙说:“中午睡半个时辰就够了,我年纪小,没那么多觉的。”

    顾礼便点了头,说:“你既然要跟着上课,那就好好用心的学。女红不可落下,若是再没什么长进,我可不许你跟着上课了,听见没?”

    元秋忙应了,又怕父母反悔,急急的告退了。

    李氏看见元容坐在也不言语,便问她:“你要跟哥哥和妹妹一起上课吗?”

    元容忙抬头扯了丝笑容说:“女儿还要跟着姨娘学女红,恐怕精力有限。”

    顾礼点头,夸赞了她几句,又和顾山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回去了。

    元秋回到屋子里,心里止不住的兴奋,有点像前世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感觉。平日里晚饭后元秋要总要弹半个时辰的琴才梳洗睡觉。今儿也不弹琴了,早早的洗了澡便躺倒床上去,就怕明天迟到,父亲又不让她学了。

    元秋这么积极的想上学倒不是说她爱古文,只是到了这个时代以后,她一直觉得自己太空虚,她不喜欢闲着无事干吃饱就睡的生活,所以无论是母亲教她琴棋书画还是教她背书,甚至是枯燥无味的规矩礼仪,她都十分认真的去学,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充实,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是在这个世界上是个真实的存在。

    即使她无法忘记前世的家人,也要尽量用其他事情占住自己的时间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不再去想那遥远的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快的融入这个时代融入这里的生活。

    元秋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元秋就醒了,织梦听到声音忙披了衣服过来,扶着元秋坐了起来,给她披了件家常的褂子,便将一直用热水温着的茶壶拿出来,倒了盏茶给元秋。

    元秋睡了一夜,也觉得嗓子干渴,接过来吃了大半盏才问:“什么时辰了?”

    织梦说:“刚过四更,姑娘再睡会吧。”

    元秋觉得时辰还早,便把茶盏递给了织梦,将身上披的褂子拿了下来,又躺下眯了半个时辰才又起来,唤织梦服侍自己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看了眼沙漏觉得时辰还是略早些,想起昨晚上没有弹琴便睡了,便打开窗,亲自燃了香搁在镂空玻璃盏里,放在案边,方才坐在窗下抚琴。

    透过银红色的霞影纱,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外面抽了新芽的树枝,几只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元秋手指轻舞,拨动着琴弦,一阵优雅的古琴声穿过薄纱飘到窗外,与喜鹊的叫声照相辉映,甚是好听。

    一曲完毕,元秋慢慢的回了神,瞅见碧儿站在旁边,笑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碧儿笑道:“看姑娘在弹琴,没敢出声,姑娘的琴弹的越发好了,奴婢都听住了,倒忘了叫姑娘吃饭这回事。”

    元秋笑着洗了手,道:“不过是自家里弹着玩罢,又没正经和好的师傅学过,哪里就弹的好了?”

    碧儿笑着不语,盛了碗燕窝粥给元秋,又摆了几样小菜,元秋指着其中一个晶莹剔透、五彩缤纷的菜卷说:“这是什么,颜色倒好看?”

    碧儿说:“想着姑娘上午要学两个时辰,怕姑娘到上午饿了,又寻思着姑娘早上吃不下什么点心,奴婢便做了这白菜碧玉卷。”

    元秋夹过来一个细瞅,见是将白菜叶选最薄最透明的一片炒过水后,将胡萝卜丝,黄瓜丝,香菇丝都卷了,淋了汤汁上锅蒸了。碧儿看着元秋只看不吃,便笑着说:“这个最是清爽可口,姑娘尝尝。”

    元秋闻言笑着咬了一口,觉得确实清爽,又因为老汤调的汤汁,十分鲜嫩可口。元秋吃了一个白菜碧玉卷,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用茶漱了口,忙忙的赶去上课。

    张长山吃了早饭到了顾府,顾礼亲自将他送到秋水阁,见一双儿女早都在此等候,便赞许的点了点头,又板起脸来,告诫两人要刻苦,不许偷懒贪玩,要懂得尊师重道。顾山、元秋忙站起来应了,又忙向先生行礼问好。

    顾礼又和张先生客套了几句,方才离开。

    张先生问了问顾山学习进度,便打开书继续了讲下去,也不管元秋之前学没学过。元秋也不在意,认真的记着笔记。

    张先生看着元秋在自己讲课时趴桌上写写画画不甚高兴,但想到她终归是女孩子,不过是闲着听几节课罢了,以后到底是不会去考取功名的,只要不打扰他讲课就好,遂便也不去管她。

    元秋上了一上午的课,看着自己的笔记,觉得不甚满意,自己平日里字写的还好,但是记笔记时因为心急便显得十分潦草,毫无章法。元秋卷了笔记,让小丫头送回房间,心里下定决定要好好练习,无论是大字还是小楷,必要拿出一手好字来。

    中午歇了午觉,元秋便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偏房,这间屋子一直闲置着,因此李氏便使人专门拾掇出来做了元秋的绣房,朝南的大窗子采光极好,屋里面专门做了柜子装满了各种绣线,靠窗的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绣架绣绷罗列在一起。屋子当间支了一张极大的绣架,上面是绣了一半的衣料。

    元秋坐在绣架前,拿了针线开始绣牡丹,苏绣娘到了时辰过来,见元秋已经在绣花便没多言语,只是站到她身边看她绣花。元秋绣了好一会才察觉到苏绣娘来了,忙起身问好。

    苏绣娘叹口气道:“姑娘的基本功还是不扎实,好好的衣料都绣坏了。”

    元秋忙说:“劳烦苏师傅指点。”

    苏绣娘将花架上的布料撤了下来,重新换了块布上去,让她练习锁绣。苏绣娘先示范绣了几针,便让元秋自己绣。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氏扶着丫头带着点心过来了,元秋忙请了李氏进来,又让织梦倒茶。

    李氏坐在椅子上笑道:“我不过是睡醒了过来瞅瞅。你们累了半天,也洗洗手吃些点心。”

    元秋忙应了,让小丫头打水进来,和苏绣娘洗了手,便各自拈了一块点心吃。

    李氏看到绣花架,便站起来到跟前看了两眼,有些略皱眉头:“元秋,我怎么觉得你对女红不太上心?”

    元秋闻言忙站了起来,低头不语。

    李氏心里知道元秋的性子,便不直接说她而是转了话头:“再过半年就是老太太寿辰,苏师傅不妨指导秋儿绣幅蟠桃献寿图,也是她的孝心了。”

    元秋摇手连连拒绝:“女儿对女红还不是十分精通,给老太太绣寿图岂不是丢了母亲的脸?”

    李氏说:“你其实也是心灵手巧的,你跟着师傅亲手绣一副蟠桃献寿图,老太太必是喜欢的。女孩子学问其实是次要的,女红才是顶顶重要的,若是你的针线一直没长进的话,恐怕就不能跟着张先生上课了。母亲总不能让你因小失大。你是个明白的,自然懂母亲的心。”

    元秋心里醒悟过来,在这个世界女孩子只有做得一手好的女工,才能称得上贤良淑德。而其他方面,即使自己做的再好,仅因为女红不好,就能将一切抹杀。

    元秋脸色有些暗淡,低头不语。

    李氏瞅了眼元秋的神色,便不再多说。只嘱咐了服侍的丫头两句,方才走了。

    苏绣娘叫丫鬟伺候元秋洗了手,让她坐下来继续绣花。元秋精力明显比之前集中,针脚也平稳了许多,一针一线显得十分的密实。苏绣娘不禁点头,对元秋多了几分赞赏,也对李氏多了几分敬佩。

    元秋之前把精力都放在了才艺和古文上,只因为女红是这个时代女孩子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所以她也是跟着学,但总觉得女红没太有用处,便不够重视,因此在针线上的练习时间比琴棋书画少的多。如今李氏点名女红的重要性又让她绣一幅寿图给祖母贺寿,元秋不由的在心中重视起这件事来。她向来不服输的,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女红练好。

    元秋态度认真起来,细细的绣了一个下午,直到掌灯时分,才收了针线去了上房。

    第二天起,元秋便卯时起来练一个时辰的字,吃过早饭去上房请过安后跟着先生上满两个时辰的课,下午从未时一直到酉时都练习女红,晚饭后要弹半个时辰的琴,还得拿了棋谱摆半个时辰的围棋。元秋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李氏看她如此忙碌却有些心疼,只得让厨房换着样的做她爱吃的菜。

    张先生讲课还是习惯让顾山和元秋头一天晚上先把文章背会,第二天才讲解其中意思。元秋总觉得如果不理解一篇文章,光靠死记硬背既耽误背诵时间又会容易忘记。便总在晚饭时候去先问父亲文章大概意思,回房后将文章读熟了才练琴。第二日早上练字的时候,便抄写要背的文章,这样既练了字又背会了文章,一举两得。

    顾山跟着元秋听着父亲讲了几次,果然觉得背的容易些,顾礼见状,只得央了先生上课时先讲解内容以后再让他们背诵。

    张先生倒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便应了此事,但要求顾山、元秋必须要在上课前将要学的课文读熟,并且严格检查前一天的知识。顾山、元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敢有一丝松懈。

    张先生上了半个月的课,便从论语里捡了一句“子曰:‘君子不器’”让顾山和元秋做文章。在元秋看来,有些随堂考试的意思。

    元秋读了几遍,根据君子的广义概念引申到人格魅力,又结合了自己的观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纸交上去了。

    张先生读了几遍元秋的文章,觉得观点新颖却又符合君子之道,心下便将素日对元秋的轻视去了几分。又想起每日元秋都将课文背的极熟,心里也有些喜欢。便叫了元秋上前说:“你的文章做的不错,只是这字虽有灵气但缺少章法。练字最是修身养性的,不要急于求成,什么事都要静下心来,克服急躁心理。我知道你平日里什么都学的,若不想学而不精,就要在有限的练习时间内全神贯注、排除杂念的练习。”

    元秋闻言有些茅塞顿开,近日因为太多东西要学,自己未免太过急于求成,无论是对练习还是女红,都有了激进心理。而这两样东西恰恰哪个也不是短时间就能练就出来的。

    老话说:一口不能吃个胖子。自己活了两辈子,怎么连这个倒忘了。

    元秋忙向张先生施礼道:“先生所言极是,学生懂了。”

    顾府宴客

    夏元到任已有半月,安顿好后想结识下杭州城内的官员,于是私下求了顾礼。

    顾礼瞧见自家园子里的花开了大半,正想宴请同僚到家里做客,因此爽快的应了夏元,亲自写了帖子差人给几位有品阶的大人送了去。而南平郡王府的帖子,却是李氏亲自登门送到了内宅。

    南平郡王其父因有大功于先帝,被封为廉亲王,待天下太平,廉亲王便远离朝堂,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后廉亲王仙逝,长子继承爵位为亲王,次子则被圣上册封为南平郡王。南平郡王秉承父亲晚年做法,远离朝堂,不理世事,皇上几次有意给他重位,都被南平郡王推脱了。

    因老王妃喜欢江南景致又因年老难忍京城冬季寒冷,南平郡王便在杭州建了府邸,接母亲过来颐养天年。

    李氏亲自去南平郡王府给郡王妃送帖子,郡王妃和李氏分主客坐了,正说着闲话。老王妃午睡醒来,得知知府夫人来了,便差人叫了过来,拉着李氏说了好些话。

    李氏一面笑着应承着一面将来意说了。

    老王妃笑道:“你们年轻人乐呵也不告诉我太婆。我最近在家里闷久了,也想去你府里看看花,跟你们这些小辈们热闹热闹。”

    李氏忙站起来应了,笑着说:“原本就是想请老王妃去赏花的,又怕叨扰了老王妃。”

    老王妃笑道:“我老了就喜欢凑个热闹,也不知道你家里有什么好玩的?”

    李氏回道:“准备请两个戏班子,再叫两个耍百戏的说书的女先儿凑凑趣。”

    老王妃点头道:“这倒罢了,只是外面的野戏班给那些男人看就算了,在内宅里面演没得污了你们这些夫人小姐的眼睛。我这有家养的戏班子,虽然稚嫩些,但都是从小买来的,也请了师傅认真教了的。我们自家里看,倒比外面那些乌烟瘴气的戏子们强。”

    李氏忙道:“老王妃看着好的,那一定是唱的极好的。倒是老王妃疼爱我们,让我们也饱饱耳福。”

    老王妃又和她闲聊了一会,才说:“你要准备好些个事儿,就回去忙吧,我到日子领着媳妇一起过去。”

    李氏忙应了,站起来又凑了几句趣,才告辞了。

    因老王妃要来,李氏多了好些事要准备,让厨房准备酒席单子送来过目,又安排管家顾海的娘子准备家什摆设,又叫人去请了一个戏班子和打十番预备给外厅的老爷们,又忙忙的找了人搭了戏台。忙了几天准备齐全了,宴客的日子也到了。

    前厅的官员自有顾礼招呼,夫人小姐们的轿子直接抬到了内宅。各府夫人许久没见了,又因开了春,都做了新的衣裳首饰,各自打扮了来,不由得暗地里比较。

    夏夫人毕竟刚来杭州,和这些夫人们不太相熟,李氏便将她给守巡道员夫人、都司夫人、承宣布政使司夫人都引荐了。

    因夏元是盐运使司运同,这几个夫人都极其给夏夫人面子,一些小官员的夫人更是有心巴结她,一会儿功夫夏夫人便和这些人熟络起来。

    因老王妃和南平郡王妃还没到,众人也不敢开戏,只让女先坐在一边弹唱,一边三三两两坐着说话,直到有丫鬟来报老王妃来了,众人忙迎了出去。

    老王妃扶着丫头带着郡王妃进来,各府夫人小姐俱行礼问安,又簇拥着老王妃到了花厅。

    老王妃在上位坐了,元秋亲自上前奉了茶。老王妃见她虽年幼,但举止言谈不俗,又落落大方,心里便喜欢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问了几句话,便将腰上佩戴的一块翠绿的流云百富挂件摘了下来,亲自挂在元秋的裙上。

    李氏忙上前推辞,老王妃笑道:“你如此推辞,可是嫌弃我的东西不成?”

    李氏笑道:“老王妃的翡翠通体碧绿,是难得的珍品,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孩子,没得糟蹋了好东西。”

    老王妃说:“这东西挂在我身上才糟蹋了。她们花一样的女孩们才配的起这些好东西。”

    元秋忙谢了老王妃,静静的站在一侧。元容站在一边,不住的瞄那块玉佩,眼里通是羡慕之色。

    郡王妃上下打量了元秋一番,见她衣裙上面绣着淡雅的花,袖边、领口、前襟、下摆处都用五彩丝线勾勒出繁琐的花边。淡粉色的长裙衬得脸蛋十分白嫩。

    老王妃瞅见笑着说:“你那么瞅人家孩子干什么?没得吓坏了人家。”

    郡王妃笑道:“去年刚来杭州的时候见过一次这孩子,一年多没见觉得她出挑的越发标致了。江南的水土最会养人,不知道儿媳会不会也变的更标致点?”

    众人闻言俱笑了起来,老王妃笑道:“就你嘴滑,也不怕人家笑话。”

    郡王妃笑着把头上的金钗拔了下来,亲自簪到元秋的发上:“这样就更标致了。其实我是最会打扮人的,等闲了让你母亲带你到郡王府去,我亲自教你打扮。”

    元秋忙福身道谢。

    众人说笑的正热闹着,丫鬟来回说亭子里的酒席都摆好了

    众人跟着李氏一路到了园子,但见池塘边上桃花全都盛开了,粉红色的桃花映着池塘的盈盈绿水煞是好看。池塘边上有一溜碎石小路,另一面种的是蔷薇花,白色、黄|色、橙色、粉红色、红色五种颜色的花苞随着春风微微摇晃。

    因是午后,阳光极好,照在身上暖暖的,坐在亭子里既能赏花又吹不到风,极为惬意。

    亭子里摆了两桌酒席,老王妃领着各府的夫人们坐了一桌,小姐们坐了另外一桌。

    待众人都坐下,元容却站到了老王妃身后,亲自斟了酒又站了丫鬟的位置亲自捧了绣帕服侍老王妃用餐。

    紫嫣在另一桌悄声问元秋:“怎的元容姐姐站到那边去了?”

    元秋摆手叫她悄声,自己也不言语,只是暗暗观察那边的情形。

    这种场合,张姨娘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只是在一旁和丫头们站在一起,候在边上。

    李氏知晓张姨娘不知道又和元容说了什么,也不点破。其他各府夫人与顾府时常有走动,也都晓得这个庶出的大小姐,心里虽奇,但也没人开口。

    丫鬟将戏单子呈上来,李氏忙请老王妃点戏。老王妃笑道:“我平日里闷了就在家里听,今儿是跟着你们乐呵,喜欢哪出就点哪出,你们开心了我才高兴。”

    众人忙谢了老王妃,李氏忙又请郡王妃点戏,郡王妃知道老王妃喜好,点了出老王妃爱看的《闹天宫》、《锁麟囊》,其他夫人依次一人点了一出。

    戏班子的女孩子忙到台上扮演起来。众人一面听着戏一面说笑起来。待听了几出戏后,老王妃觉得有些乏了,便有意先行告退。

    戏台上忙停了戏,老王妃唤人拿出备好的礼物,亲手给了每位小姐一套新花样的首饰,却独独没给元容。元容只当她有大礼,也不在意,喜滋滋的等着。

    元秋见每个人的首饰虽大似相当却各有不同,便敬佩老王妃的用心,只是看到老王妃身后的元容不由得暗暗的叹了声气。这情形,老王妃明显的把元容当丫鬟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见身边众人小姐的表情,多数含着笑准备等着看元容笑话。

    站在丫鬟边上的张姨娘满面春风的瞧着席上,心里猜测元容会得什么赏赐。

    待礼物送完,老王妃命人来了几个银裸子塞给了元容,夸李氏说道:“还是你会调理人,又善待下人,我看你家的丫头比一般人家的小姐穿戴还好呢。今儿她伺候的好,我赏了她你可不许恼。”

    李氏忙笑着含糊过去,忙唤了抬软轿的婆子过来,亲自扶老王妃、郡王妃上了轿,送到二门方回。

    元容脸色涨红,手里攥着银裸子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诸府夫人素来心里都不喜庶出,见到元容如此窘境,个个眼中带着嘲讽。几位小姐也在那抿嘴偷笑。

    元秋忙起来打圆场:“姐姐喜欢什么戏?刚才点的戏都唱了一半,这会子正好再点几出。”

    元容顺着元秋的话坐了下来,打开戏单子胡乱的点了两出,紫嫣知道元容尴尬,便找些话和她说,又聊了些笑话,气氛方才好了些。

    老王妃走了,众人又坐了一会子也都纷纷告退了,元秋也顾不上元容,帮着母亲送客。等忙完了得知元容早回了院子。

    元秋知道元容今天没了脸面特别难受,便叫了织梦过来,将老王妃赏的那套首饰拿了送去给元容。

    顾礼发怒

    织梦端着托盘盛了首饰到了元容的院子,见丫头们都站在外面大气不敢出,忙叫了飞絮跟前问:“二姑娘在吗?”

    飞絮指了指里面悄声的说:“哭着呢,把我们都赶了出来,只留了柳儿在里面服侍。张姨娘刚来了进去。”

    织梦端着托盘低头思量了一会,知道此时不便进去,便说:“要不我先回去,等明儿在过来。”

    飞絮刚要说话,柳儿推开门出来了,喊着小丫头让去打洗脸水,织梦这时倒不好走了,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柳儿忙问:“是姐姐来了,可有要紧的事?”

    织梦说:“三姑娘让我过来送首饰给二姑娘。”

    柳儿点头悄声说:“我进去回下二姑娘,姐姐稍等片刻。”

    织梦点头说:“劳烦妹妹帮我通报,我在外面候着。”

    柳儿进去片刻,便有小丫头打了水进去,柳儿在里面服侍元容洗了脸,又帮她上了妆才出来叫织梦进去。

    织梦进屋,见元容板着脸端坐在桌前,施了粉底却仍掩盖不住红肿的眼圈。张姨娘站在元容身侧,拿了把象牙梳子帮她梳着头发。

    元容见到织梦进来,自然没好脸色,冷冰冰的问道:“什么事?”

    织梦忙上前回:“三姑娘让我送首饰给二姑娘。”说着便把托盘呈了上来。

    元容低头一看,托盘里赫然是下午老王妃赏赐各家闺秀的首饰,心里不由得地一股火气冒了上来,又想起今天自己的举动,宛如跳梁小丑一般,当即推开为自己梳发的张姨娘,站了起来把织梦手里的托盘掀了出去,登时首饰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织梦忙低头站着不敢说话,张姨娘瞅见地上的首饰,眼神闪了闪,忙好声劝道:“二姑娘何必生气,瞧着这些首饰可都是上好的。”一面说一面从地上捡了个四蝶珍珠簪拿到元容面前给她瞅:“看看这簪子精致的,这上面的珍珠都那么大一颗,可值不少钱。”

    元容见到张姨娘一副见财眼开的样子,火气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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