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第1部分阅读

    逐风流 作者:肉书屋

    逐风流第1部分阅读

    《逐风流》

    花猫屁股谁敢摸?(一)

    猫爷的名字就整个江湖而言,那简直是如雷贯耳,任谁一听到此名号,脑中景象立刻缩影成一道惊雷劈过,呈现银色的呆滞空白。读吧文学网,更多更快章节请访问 shubao2。

    就这么说吧,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远至深宫内院,近至武林江湖,任你是半身不遂还是脑血栓后遗症,但凡手抖不能自理,脚圈地练习签名的,只要一听见有人说起猫爷的事迹,当即竖起耳朵,手也不抖了,腿也不画圈了,直接改为上下两牙快速叩齿。

    说这还别不信,就单单猫爷这名字,还曾经引起一出……血案!

    话说前街右拐第四家的王麻子,就是一脑血栓患者,于某天颤巍巍溜达街面时,听见茶楼里有人讲起猫爷的最新动向,当即晃悠了过去,听到激动处,上下齿咯咯叩击,那多年腐蚀的大黄板牙,就这么咔吧一声断裂,直接以不可抵挡之势飞了出去……

    砰地飞进了某位胡子爷的茶碗里,那粗胡子大爷当即大叫一声:“暗器!”一把大铁刀随之出鞘!

    却不想这刀是个地摊货,这一用力不可,刀从刀把里飞出,硬是抹了另一个客官的脖子……呃……确实的说,是……脚脖子。l

    结果,可想而知,茶楼乱成一锅杀猪汇菜,各位自缢为武林人士的游侠,不免伸手较量一番。

    此版本传了n个经典段子,官家曰:那猫爷名气太大,图谋不轨,教众遍布天下,单是因为有人提其名讳,便被教众下毒谋害。

    江湖曰:猫爷果然厉害,神龙见尾不见首,不但藏身与市井之中,更能发力于他人牙齿,借力于他们大刀,惩戒不敬者,实乃高手啊!啊!啊!

    其实,这也不能怨猫爷太出名,就其干得那几件事,单单拿出一件中的边角余料摆在桌面上,也够人们茶余饭后拍着大腿灰当调侃材料的。至于,调侃内容,就只能且听下回分解了……

    猫爷以前不叫猫爷,猫爷以前叫猫儿,那是||乳|名,听起来乖巧的很,至于大名,便不足为外人道也。猫儿之所以叫猫儿,不叫狗儿,不叫耗儿,实在是能推演出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泪历史

    花爹揣上一串子铜板,打算绕过后山那个偏僻的林子,到集市上给花四娘扯两块花布,再添两灌盐巴和几斤面食,也好过年了。)

    这一来一返,花爹端是走了六天,因为今个儿是年三十,花爹急着回家,顾不得披星戴月,一个人揣着花布走在时常有野兽出没的山林里,心里却是抖得慌。

    隐约间,似乎听见有东西在咯咯跳着,再一细听,又似村里传闻的女鬼娇笑,当下腿一抖,脚一滑,整个人就从难行的山腰滑了下去!

    要说这生死一刻,花爹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那两条腿抖得没有一分力气,连逃都不会了。可即使逃,赤手空拳的人,又怎么能跑过狼

    就在花爹两眼一闭的等死瞬间,娃娃那清脆的咯咯笑声传来,诱得花爹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侧目寻去,但见较为隐蔽的避风洞|岤旁,隐约藏着一个被包裹在小棉被里的奶娃,正咯咯地笑得欢实。

    而那头凶悍的母狼,却温和地趴在小奶娃身旁,警惕地盯着花爹,用自己的狼||乳|喂食着小奶娃。

    花爹在震惊过后,只想着如何脱身离开,但母狼的目光却嗜血凶狠地盯着他,怕是稍有异动,就会扑过来将其撕碎食之。再者,即使花爹看见母狼喂那小奶娃,本性善良的心思仍旧担心狼性难驯,怕是下一刻就咬断了下奶娃的脖子,食其细嫩的血肉。

    花爹大气也不敢喘,在腿恢复了三分知觉后,才想着做逃跑的打算。

    就在花爹的极度紧张中,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狼啸,喂食奶娃的母狼当即支起身子,向远处眺望,却又焦躁地回过头望向奶娃,对着花爹呲起白亮的狼牙。

    花爹嘘了一口气,忍着痛,将来龙去脉简单讲给花四娘听,老两口一直认为,这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福星。

    若没这孩子,花爹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花四娘给花爹洗了脸,上了些草药,把伤口都包好后,老两口着就围着小奶娃逗弄着,看着那小小的、红扑扑、皱巴巴的小生命,心里就跟渗了蜜糖似的,笑得连脸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

    花爹一拍大腿,痛得倒吸口冷气,脸上却笑开了花:“这个好,这个好。”

    花四娘笑出了一脸的幸福皱纹,用粗糙的手指逗弄着小奶娃,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欢实得狠。

    花四娘一愣,疑惑的问:“她爹,刚出生的娃崽会笑吗?”

    花爹挠头:“这孩子跟狼有缘,要不,叫‘狼崽’?”

    花四娘一眼瞪去:“她爹,这是女娃的名儿吗?再说,怎么能叫‘狼崽’?咱俩可不是狼。要不,就叫‘人崽’?”

    花四娘点头,却道:“可院子中间,是咱家‘积酸菜的大缸’。”

    花四娘急声问:“孩她爸,到底看到啥了?”

    花爹用瞬间老了十岁的声音,无不疲惫地气馁道:“猫屁股……”!

    哎……话说无巧不成书,当猫爸推开门口,一只大花猫正从房檐跃向对面的大柳树,对栓在树底下的大黄狗耀武扬威,而留给花爹的,就是那张无以伦比的猫屁股。

    天意啊,天意……

    就这样,在嗷嗷待哺的小猫儿懵懂无知中,赫然被扣上了一个老天赐给的名字:花猫屁股。

    花四娘花爹十五年喜得一女,虽然是个丫头片子,但那喜悦之情,可想而知。所以,从猫儿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刻开始,猫儿即是猫儿,更是老两口的眼珠子,容不得一点的闪失。也许,也是以为‘花猫屁股’的大名太过响亮,响亮得让老两口内疚无比,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了猫儿的拳霸乡里行为。

    更何况,任一个心怀善念的村里人,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在打架时瞪着纯净得如同两汪清泉的眼睛愤怒。

    于是,在猫儿的成长史里,猫儿的掐架事件,便是赫赫生辉地拳头旅程,完全见证了一代恶霸的嚣张成长史。

    唯一值得老两口欣慰的事,猫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哭过,却不是傻子。

    花猫屁股谁敢摸?(二)

    有人以为老虎屁股摸不得,认为那花猫屁股就能摸得?其实,那是大错特错,但凡认识猫儿的人,下至刚会哑哑学语,上至年老哇哇掉牙,都会告诉你一个道理:猫儿是老虎的师傅,所以,那屁股,更是摸不得啊!

    由此可见猫儿在‘花蒲村’左邻右舍心中竟比那山大王老虎还威风呢。读吧文学网,更多更快章节请访问 shubao2。

    话说猫儿的大小战役,那可真是数不清、道不明,怕是写‘正’字做记录,那也得用上一山坡黄土,还得是写了擦、抹了写。

    不过,这也不能怪猫儿嚣张,谁让她初战就挑战了极限,且大获全胜,直接导致了她日后的狂傲之举。

    如果,我们说如果,如果猫儿首战即以失败告终,那么,猫儿也不至于在小小的心思下,就埋藏一个不为人晓的认知,那就是:我很厉害啊!

    看,这就是自我膨胀原理。

    也许没有人相信,猫儿最先学会的,不是走路,而是小跑;最先出口的咿呀之语,不是爹爹、娘亲,而是‘打!’。

    对于这样的第一次战役,岂有不胜之理?

    事实情况是,在猫儿没有发威前,全村五百来口都是非常喜欢往花四娘家跑的,不但因为花四娘烧得一口好酒,更是因为那个粉雕玉砌的小奶娃,实在嫩嫩地招人喜爱,尤其是那双猫眼眸子,圆滚滚别提有多可爱。任谁都想捏上两把小脸蛋,稀罕一下。

    于是,隔壁邻居抱儿子花耗来玩,大人们东家常西家短的闲扯着,一个刚刚三岁的小男娃花耗和一个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小奶娃猫儿便放在大炕上,彼此眨着清透的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好奇地打量着彼此的水嫩小脸蛋。

    两个小家伙,在相互的打量中,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意识,便亲昵的靠近了几分。

    花耗盯着猫儿那猫样的小脸蛋,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不时的伸出小嫩手,扯上一扯,点了一点,掐上一掐,见猫儿不哭不闹,更是找到新玩物般有持无恐。

    花耗望着猫儿那璀璨异常的猫眼,越看越喜欢,便起了小小的占有心思,想将那亮晶晶的宝贝拿到手中玩耍。于是,便伸出嫩嫩的小手,亮着锋利的小指甲,非常执着地抓向猫儿的灵动大眼!

    吃疼的猫儿摇晃着小脑袋,下意识的闪躲着疼痛。

    而花耗却是直要将那璀璨的琉璃珠子挖出来,放到兜兜里,留做自己的宝贝。

    大人们仍旧大口喝酒,扯着嗓门吆喝着已经被吐沫湮烂的村里事儿,没有人发现大炕上已经上演起这硝烟弥漫的血腥大战。

    而小孩子的事,真得让人琢磨不透,即使猫儿疼痛,却也不肯哭叫一声,只是拼命地躲着,时不时伸出爪子,张着小嘴,无力而愤怒地回击着。

    花耗利用猫儿只会爬、不会跑的劣势,打一下就跑,掐一下就跑,踢一下就跑,惹得猫儿火光正茂,急红了猫眼,却倔强地伸着爪子,努力做着防卫。

    在这样龙虎相斗的数个回合里,猫儿已经被抓画了小脸,气愤异常的小家伙,将眼睛瞪得雪亮,终是在小男娃再次攻击跑路后,晃动着小身子,举着小拳头,迈着不稳的小步伐,抬提软软的小腿,拼劲全身力气地追了上去,口中还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打!”

    花耗不知道猫儿会说话、会小跑,一时间,竟被猫儿扑倒,两个肉乎乎的小家伙跌落在一起。

    猫儿那一声打,绝对惊动了大人的听觉,便看见猫儿趴在小男娃的身上,小手用劲全力地掐在男娃的脸颊两侧,咧着口水泛滥的晶莹小嘴,滴落晶莹的口水在小男娃的嘴里,算得上一个人的吻痕?

    花耗被掐得大哭起来,那声音,绝对洪亮!

    花爹、花四娘忙将两个小家伙抱开,但见猫儿鼓着红彤彤的小脸蛋,举着小拳头,仍旧勇猛地往上扑,而被打的花耗则是扯着嗓子一顿哭嚎,怕是被掐得不轻。

    在这样一个山水养人的村子里,猫儿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就是吃完满山的跑,跑完了回来睡觉,如果没有她看不顺眼的人,她是不会轻易轮拳头的。

    当然,也有不懂行情的人来挑战猫儿的好战力。

    一个村子里,总有那么几个泼妇,让老爷们也没个拾掇的办法,而要说这泼妇中的泼妇,当然要属‘东村’外嫁过来的张大妈。

    兴许是张大妈家的男人,将眼睛放在花妈身上的时间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这张大妈便找茬来掐架,还拿捏着小猫儿来说话儿。

    当那张大妈皮笑肉不笑地掐捏着于猫儿的小脸,笑得分外牙碜道:“这屁股,一晃,都长这么大了……啊……”

    已经意识到屁股为何物的猫儿,毫不犹豫地呲着自己雪白的锋利奶牙,一口咬在了那根粗黑的手指上,任你是拉是扯,是哭是叫,就是死活不松口!

    别看猫儿身体小,但那牙齿可是最好的,在张大妈疼痛的哀嚎挣扎中,猫儿硬是紧闭牙关,将自己吊在那根手指上,随着张大妈的抽拉,愣是做了回免费的空中之旅。

    结果,张大妈找了一肚子的晦气,憋了一心窝的怒气,疼了一手指的血迹,灰溜溜地爬回了自家,坐在炕头上,扭着男人的耳朵,张口一顿恶骂,全当消气。

    这不,猫儿捍卫尊严的第二次战役,仍以奶娃之姿,大胜张大妈,从此后,便奠定了她无往不利的霸业基础,已然在猫儿懵懂的记忆里,认定了自己天下第一的村里地位。

    真是……花家有女初长成,啼笑皆非无计数。

    猫儿到底长成什么样,从她开始懂得‘拳头就是老大’的那天开始,便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识过猫儿的真正面目。

    不是说猫儿带着面具,而那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终日被各种灰渍、淤青、抓痕,覆盖,所以,几乎只能看到那双璀璨若繁星的眸子,在孩子的斗争中,闪闪发亮,撼人心弦。

    即使花儿的脸蛋是干净的,花爹和花四娘也担心有人来带走这块心头肉,总是要在猫儿出门前用锅底灰抹上两把,这才放下心。二老担惊受怕了几年,也没见到谁来找猫儿,这颗心才算是放到肚子了。

    要说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当花爹道出了此中真相后,猫儿抱着小腿,极其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仔细对比了‘花猫屁股’和‘花猫屁眼’的一字千里意中,最后只能妥协,义无返顾地坚持启用了‘花猫屁股’这个荡气回肠的好名字!

    咳……事到如今,有些东西,不能深纠,不能深纠啊。(

    花猫屁股谁敢摸?(三)

    其实,要说猫儿行走乡里、纵横邻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应该是恶霸一方,欲铲除而后快。,很好记的哦!赶快注册会员,享受读书之旅吧!但实际上却是小小的奶娃被猫儿欺负怕了,大点的娃娃被猫儿打小就用拳头摆平了,再大点的小青年,还不是猫儿这个年纪应该去挑战的对手,至于大人,谁会对着一双琥珀色的清透眸子发怒?孩子们的事儿,还是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吧。

    所以,总体来说,猫儿的童年,过得是有滋有味,其乐无穷。

    当其他小家伙用泥巴捏小碗时,猫儿已经学会用泥巴为孩子的荣誉战斗。

    当其他小家伙玩捉迷藏时,猫儿已经上得了树,下得了河,插得了鱼,用盖子捉鸟儿烤着吃,为家里捣动着荤食。

    当其他小家伙玩扮家家演新媳妇儿时,猫儿已经可以一拳打哭那个媳妇儿,然后抢来花儿编织的花环,扯过身后的小男孩,带在他的头上,然后笑得一脸得意洋洋。

    对了,要说这个小男孩,还得隆重介绍一下,猫儿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狗儿。因为猫儿看到他时,他正跟自己家的‘大黄狗’抢食吃,秉借着第一眼撞名原则,猫儿在收了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弟后,就唤他为狗儿了。

    猫儿其实是一个严重护短的娃儿,所以,当看见自家狗食遭人夺抢,便一脚踢去,将小男孩踏在了黄土地上,扑起了大片的黄土。

    猫儿的小弟一见自家老大动了手,便纷纷呼啸着扑了上去,对着那个小男孩一顿拳打脚踢。

    而小男孩则紧紧抱住自己的小身体,一声不吭地忍耐着,即使嘴角流出鲜血,连痛都没叫出口,更别提求饶了。

    这一点,让还没有什么同情心的猫儿上了眼,小小的手一摆,示意小家伙们停止群殴,一个人迈着小而嚣张的步伐,蹲在小男孩的面前,望向那煞是好看的眸子,久久的凝视着,突然咧开水嫩的小唇一笑,道:“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有人欺负,抱我名号。”

    小男孩望着猫儿那对儿仿佛点缀了宝石般信誓旦旦的璀璨眸子,竟点了杂草般的脑袋。

    猫儿一高兴,便挽起袖管,抓起土块儿,先后击重了两只小鸟,给狗儿烤着吃了。

    不说其它,单是猫儿这一手,就足够狗儿惊讶的臂力!

    狗儿一直不说话,猫儿只当他是哑巴,你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望着你,什么都不说。狗儿有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微微低垂下,是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倾泻出几分清冽,虽然满脸的污垢,但不难想象以后的绝代之姿。

    猫儿将烤好的小鸟递给狗儿一只,自己吃一只,对其它流着口水的小家伙一眼瞪去,瞬间解决了数道仿佛能流出口水的目光。

    猫儿的狼吞虎咽和狗儿的慢条斯理形成了鲜明对比,猫儿虽然觉得狗儿吃得那叫个好看,却总觉得不会吃饱,当即出言恐吓道:“狗儿,你快吃,不然我吃完了就抢你的!”

    那狗儿一看就是饿上好几天的样子,被猫儿一声恐吓,当即狼吞虎咽起来,两口下肚后,轻抬眉眼扫向猫儿手中的小鸟,微不可查的咽了口口水,又低下头去,抱着腿盯着火堆。说不上冷,说不上媚,却如同一个小木偶般,僵硬而防备地保护着自己。

    猫儿用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瞄了瞄狗子,将烤熟的小鸟塞到了狗儿手中,在狗儿的注视下,吧嗒吧嗒小嘴说:“你吃,跟着猫儿混的,不能饿肚子。”

    狗儿仍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低下头,将那小鸟一口口吞下,没有一点咀嚼的声音,竟连骨头都咽下去了。

    猫儿看着狗儿手上有伤,黑色的小裤子上也有很多划痕,轻轻拉起,倒吸了一口冷气,裤腿下的小腿上布满各种划伤,有些伤口已经溃烂,冒着黄|色的脓,甚是狰狞。

    花小篱身子一抖,扯了扯猫儿的袖子,小声颤声道:“猫儿,好吓人哦。”

    猫儿瞪花小篱一眼,一招手,带领着众小不点们冲上山。猫儿找到每次受伤时娘给自己敷得绿草,薅了一大捧的药草,又火速冲了回去,看见狗子小小的身子坐在树下,倚靠在树干旁,眼巴巴望着猫儿消失的方向,待看清猫儿时,又把小脑袋转开,盯着自己手指,似乎……微不可查地放下了一口气。

    猫儿指挥花耗用荷叶打来清水,按照娘给自己伤口时的方法,打算给狗子洗腿。

    花耗蹲下高出猫儿一个头的身子,就要拉狗儿的裤腿,小大人似的说:“我来给他洗。”

    狗儿下意识的一收腿,躲开花耗的触碰。

    猫儿咯咯笑着,得意洋洋道:“看,狗儿记得我,不让别人碰呢。”一边呼着气,一边给狗儿小心地洗着腿。

    狗儿用牙齿咬了咬下唇,才没有气恼地收走腿,不让猫儿触碰。

    尽管猫儿的小手尽量轻柔,但猫儿天神力气比同龄人大很多,所以一番蒸腾下来,狗儿的小身体痛得一颤颤地,若非倚靠在树上,怕早就昏倒过去了。尽管疼痛难忍,被唤成狗儿的小男孩仍旧低垂着眼睑,紧抿着唇,不啃一声。

    猫儿尽力清洗干净,然后将草药塞进口中,皱着眉使劲咬,接着吐出,一巴掌拍在狗子的小腿上,满意地听见一声细若蚊足的闷哼。猫儿扬起沾了绿药汁的脸,呼扇着霍霍生辉的猫眼,咧唇笑着:“就知道你不是哑巴。”

    狗子望着猫儿那明媚的笑颜,微微失神,然后又悄然地转开眸子,盯着自己的小腿。

    猫儿心情大好,挠了挠头,让小弟们贡献出腰带,手法笨拙地捆绑个结实,这才满意地拍拍手,笑中破为自豪。转而呼啦着小不点们就要去其它地方玩耍,拉开架势,没跑多远,就看见狗儿冲着自己眺望着。小小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总是不太好受,于是又跑了回去,让花耗背着小狗,一起去玩。耗子即使不愿意,可又瞪不过猫儿的眸子,只能当了把活动工具。

    在孩子的撒欢中,两方人马汇合,一方玩着娶新娘背媳妇的游戏,还嘲笑耗子背着个丑媳妇。

    猫儿怒了,一拳头将对方扮演新娘的丫头打哭,夺过美丽花环,反手戴在了狗儿头上,掐腰霸王道:“这是我新娘,谁敢说不好看?”

    狗儿趴在花耗背上,望着猫儿沾了草药的绿绿小脸,无声的,笑了。这个娃娃,护着他呢。

    小不点们有模有样地拜着堂,直到玩累了,嗜睡的猫儿打个哈欠就要回家了。

    狗儿却一直一瘸一拐地跟在猫儿的身后,直到猫儿要进屋前,才突然拉住猫儿的小手,猫儿的小脑袋转了转,笑出一口璀璨的小白牙:“狗儿要跟我回家吗?”猫儿觉得狗儿的手抓得有些紧,微微的痛传来,让她不舒服,说不上心里,还是手指。

    花四娘在屋子里听见猫儿的声音,便唤了声:“猫儿,快回来,开饭了。”

    与此同时,狗儿如同小兽般敏感的耳朵,听见将自己当成猎物的人悄然靠近,当即松了猫儿的温热小手,一咬牙,将身子融入黑暗中,握紧袖口里的小刀,继续自己那最后的生死角逐。活下去,是一种信念,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渴望,只为那一句:狗儿要跟我回家吗?

    猫儿回头去应了四娘一声,再转过头,小手上哪里还有另一只拉紧的手?身边又哪里还有狗儿身影?因为少了狗儿这个小弟,着实让猫儿郁闷了一整天,但孩子忘性大,转眼就丢脑后去了。

    只是,万事皆有因果,今日因必种它日果,至于好坏,又岂是片刻间定论的?

    谁主乱世颠沛流(一)

    话说乱世造就英雄,而咱家猫儿,恰逢乱世,离国、娆国,霍国,三国问鼎,皆有吞噬彼此、统一中原的狼子野心。,很好记的哦!赶快注册会员,享受读书之旅吧!然而,那不是江湖。而江湖是什么?无非是动荡朝野下的国家。所以,江湖和国事从来是密不可分的。

    可这些都不是七岁猫儿关心的事儿,她的世界,除了比拳头硬外,就只是那热乎乎的炕头是心头最爱。

    然而,国乱,家必动荡。

    坐落在小山沟里的‘花蒲村’原本是无忧的,却天公不作美,恰逢连月的瓢泼大雨,摧毁了庄家不说,还引发了霍乱。村里人,上吐下泻不止,患病者身子还抽搐着,直到接力枯死掉第一个人,恐慌,突袭了这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

    随着人们接二连三的死亡,哭声混合着恶心的尸体气味熏得人越发荒凉,两只眼睛望见得,不再是绿油油的希望

    村长先后派了三个人去镇上向大老爷求救,结果却无一往返,至今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儿。

    花耗的父母先后染病去世,那原本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仿佛在突然间长大,然而止不住的确是伤痛下的战栗,仿佛要啃噬掉身体的痛楚。

    猫儿放轻了脚步,无声地拥抱住耗子的腰身,用孩子似的方式,安慰着。

    一家家的生死别离,暗哑哭伤的喉咙,布满血丝的红肿双眼,腹中饥饿的皮囊,在顷刻间变成七岁猫儿的梦魇。

    花爹和花娘虽然有心带着幼小的猫儿离开这个霍乱动荡的村子,去外面寻求一线生机,然后二老却被传染了病疾,只能含泪将猫儿交到了三娘手中,让三娘夫妻两戴着猫儿一起离开。

    猫儿的眼里沁着水光的固执,紧紧抿着小嘴唇,小手狠狠抓住花娘的粗布衣衫,任花爹花妈如何推攘,说着怎样的狠话和哄话,就是不肯松开小手。

    花四娘的泪水决堤,强撑着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子,想伸手摸向猫儿的脸庞,却怕自己传染了这幼小的生命

    花老爹一咬牙,将拾到猫儿时的包裹小棉被包好,塞给了花三娘,又冲着壮实的花耗使了个眼色,花耗那做惯粗活的手指动了动,一掌披下,猫儿柔软的小身子便昏倒在花耗怀里。

    与此同时,花四娘的身体倒地抽搐,口中慢慢吐出白色泡沫。

    花老爹抱起花四娘,粗哑着嗓子强忍着颤声道:“耗子,照顾好猫儿,如果……她愿意,就让猫儿给你做媳妇。”

    穷人孩子早当家的耗子慎重其事地点点头,擦掉自己眼角隐约的湿意,粗着哽咽的嗓子,将猫儿放到地上,冲着花爹和花娘磕了三个响头,背起软软的猫儿,望了一眼在两个月内顷刻间被死亡笼罩的家园,随着三娘夫妻俩攀爬上那通往外界的荒山。

    一辈子没有出过山的人,面对外面的一切,除了惶恐,还有战栗的不安,以及那么一点点的可怜幻想。

    小篱爹背着小篱,三娘背着刚满三岁的花小杵,花耗背着猫儿,伙同看似没有被传染的人一同翻山越岭,在泥泞的山体中,一脚深一脚浅地向通往城镇的关卡走去,以为,那是希望。

    大家跋涉了泥腿子,直到迈不动步伐,才倚靠在树旁,做短暂的休息。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连月来大雨,让山体在瞬间滑坡,待大家反应过来时,只做惊弓之鸟,四下逃窜……

    当黑漆漆的土地掩盖住曾经的翠绿,堵塞往返‘花蒲村’的唯一通道,也葬送了小篱爹爹的性命。

    但,那被泥流吞噬的小篱爹爹却倚靠在大树上,用粗糙得双手支撑起小篱那被惊傻了的身体。

    众人借用树干,费了极大力气才将小篱救了出来。

    三娘悲泣的哭声游荡在整个山野,与吓傻了的小篱形成强烈对比。

    阴霾天空下的风,如同怒卷的狂龙,毫不怜惜地肆虐着人们的身体,刮得人脸颊生疼,衣衫噼啪作响。然而,人们却浑然不觉一样。多日来的生死离别,让人们在痛中失去了知觉。

    当猫儿醒来时,只是看见呆滞的小篱以及为数不多的泥泞脸庞,每个人都是如此的失魂落魄,眼中沁着灰色的萎靡,如同死一般沉寂。

    猫儿在被泥巴覆盖的人中找不到自己熟悉的笑脸,那种灵魂上的惊慌使她不安地站起,脱离耗子的怀抱,在寂静无声中张望,突然疯了般往自认为家的方向奔去……

    耗子眼疾手快地抱住乱窜的猫儿,紧紧护在怀里,用孩子的身体护着猫儿,保护着这个即使山体滑坡中都不曾被他扔下的小生命。

    猫儿伸出爪子挠着,使劲踢打着四肢,想要挣脱耗子的钳制,仍旧奶声奶气的声音变得尖锐刺心,一声声唤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耗子紧紧抱着猫儿,强装着小男子汉的架势,忍着流也流不尽的眼泪,沙哑着干涸的嗓子同样大声的嚎叫着:“没家了!没家了!通往村里的路被泥流堵死了!”

    猫儿七年来积攒的泪水在这一天滂沱,狠狠冲击出眼眶,即使模糊了视线,眼睛仍旧准确地盯着自以为家的方向,口中发出如同小兽般的哀嚎,尖细、悲鸣、无助、不安……

    耗子将猫儿赛入自己的怀里,用不宽厚却非常结实的臂膀,为猫儿围出一个圈,无声地爱抚着。这一刻,仍旧是孩童的耗子决心要变得强壮,让猫儿不再如此哭嚎,那声音听在耳朵里,会刺得心,好痛好痛……

    大家怕山体再次滑下泥流,于是强支起疲惫的身体,继续向山的另一边赶路。

    悲伤,是留给时间来缅怀的,不适用于挣扎在存活边缘的人。

    猫儿的眼睛被泪水冲刷成红色的宝石,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川流不息的鼻涕,最后一眼望向有家的方向,乖巧无声地拉紧耗子的手,离开了欢笑了七年的家

    未来,是什么?若是脚下的路,那只是泥泞。若是天上的鹰,亦是冷箭下的牺牲品。

    对于未来,我们唯一庆幸,还有最宝贵的……自己。

    谁主乱世颠沛流(二)

    作者留言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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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下山的路,似乎即漫长,又遥远。

    耗子问右手拉扯的猫儿:“猫儿,饿没?”

    猫儿摇头,问:“耗子,你知道眼泪是什么味儿吗?”

    耗子点头:“知道,咸的。”

    猫儿又问:“那你知道眼泪和鼻涕是一个味儿不?”

    耗子点点头:“知道,爹和娘去时,都尝了。”

    猫儿低垂下小脑袋,喃喃道:“不好吃,再也不要吃。”

    耗子攥紧猫儿的小手:“我也不喜欢那味儿。”

    说到这时,耗子左手拉扯的小篱突然咿咿呀呀地哭了出来,耗子哄了哄,也没有哄好,就任她自己哭哭咧咧地跟着走,在这漆黑的晚上,听起来,到也不是很烦人,反倒觉得熟悉,仿佛又回到村子里,有人欺负了爱哭的小篱。

    不过,这半天都是咿咿呀呀的调子听着时间长了,不但闹心,还能引发其他人的悲切,勾得大家都想哭,有些娃娃和女人都跟着呜呜上了。

    猫儿听着心口堵着难受,探头望向小篱,有些焦躁道:“别嚎了。”

    小篱一向怕猫儿,被猫儿这么一喝,当即收了眼泪,使劲憋了两口气,才忍住了泪水。

    而其他小不点也是长期被驯服在猫人的滛威之下,当即都禁了声。大人见孩子都不哭了,自己若在悲悲啼啼地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便都忍住了呜咽声。

    所剩无几的村里人走累了,选了处被风的地方,将揣在怀里的粗面馒头拿出来分食着。因为连月的大雨,也寻不到干爽的柴火,只能忍受着冷风瑟瑟,用微薄的水和着硬馒头吃。

    满地的泥泞无法躺下入睡,不然经过一夜冷风,明天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大家简单解决了饥饿问题后,又开始了长途跋涉。

    三娘因小篱爹去了有些精神恍惚,只能照顾好花小锄,而小篱总喜欢跟在猫儿和耗子身边,自然靠近了几分,扯着耗子的手,一同走着。

    当大家由唯一的山路日以继夜地奔赴到山下‘酒泉镇’时,就在彼此看到了新的希望时,却不想那官家大人早就得知‘花蒲村’霍乱,竟然派兵把守在山下关口,不允‘花蒲村’的任何一人出山,否则……乱棍打死!

    不知道其中真相的淳朴农民,以为看见了来救援的人,跑得快的壮汉一路扑去,却被怕传染到的官兵棍棒拍下,脑崩致死。

    ‘花蒲村’民风淳朴,且都沾亲带故,这一棍棒袭下,不但没吓跑战栗的人们,却引发了人民血拼一场的暴动!

    既然没有活路,留在山上是死,冲下去也是死,那不如拼了!也许冲出去,混入市集里,还能有条生路!

    被生离死别折磨的男儿们呼啸下山,以枯竭却结实的身体,为妇女儿童拼杀出一条血路!

    这是一场厮杀,在猫儿的眼里染成了猩红的痕迹,刺目!狂躁!愤怒!小小的胸脯起伏着,小小的拳头攥紧着,在耗子拉扯着她往空隙中冲时,小篱被一官兵棍子少到,喷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猫儿与耗子的眼睛瞬间红了,两个人瞬间扑了上去,抡起幼稚却有力的拳头,将那官兵袭倒,压上去,使命地捶打着!

    就在凶狠地板子袭向幼小的身体时,一声冷喝响起:“住手!”

    棍棒停下,众人只觉得耳膜震得生疼,足见那冷喝之人功力深厚。

    猫儿转过头,看见一冷面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对官兵呼喝道:“谁给你们的狗胆子在曲家公子的寿辰行凶?”

    一官兵头头摸样的人,在瞬间将那原本怒目的嘴脸转换为贱笑的卑微,头冒冷汗地抽搐着惊恐的嘴角,腿打颤,语不在调上战栗道:“回……回爷儿的话儿,那……那‘花蒲村’遭了霍乱,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允他们下山。”

    马上男子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气势凌人道:“把路清理干净,别挡了少爷的路。”

    官兵头头点头哈腰应着,悄悄用眼扫向马上男子身后的马车,却被那冷面男子一瞪,立刻将脖子缩回了壳子里,如同捡了一条命似的吆喝着其它官兵将尸体脱开,别挡了爷儿的道儿。

    猫儿望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懵懂得觉得,还是叫爷儿的最厉害。

    耗子见官府不再管自己,忙扯起猫儿,搀扶起小篱,随着其它幸存的村民一起往旁边溜走。

    那官兵头头见村民要逃走,当即大喝一声,命官兵挥棍袭来。

    就在这血腥再起时,马车上那藏蓝色的帘子被一只优美得如同天鹅般的白玉手掀起……

    阳光洒落进暗色的空间,落在那少年的眸子上,只为那初梅绽雪之雅、月射寒江之静、秋菊披霜之洁、空谷幽兰之貌,便静静无声地沉醉着,尤不知时光流失滋味。时间况且如此,何况人乎?

    少年年纪不大,不过十二,却生得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眸如点墨,唇若丹青,端得是如诗入画的谪仙人物。

    少年一拢白衣,不染纤尘。脚蹬厚底白靴,比猫儿的里衣都要白上九分。

    当少年的目光转向你时,也许会让你觉得如坐针尖,也许会让你觉得倍受温柔,实则,到底是什么?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亦如同镜花水月,空感一场,说不上惊喜,说不上失落,因为那眸子有世界的影子,却独独没有你。

    少年只是单单拿眼扫了一下那官兵头目,那头目的腿竟然一软,险些跪到地上。

    帘子放下,少年的声音传出,犹如山间的溪流般清澈,犹如月夜下的花语般轻柔,犹如王者的玉玺般不容置疑,缓缓道:“找个大夫给看看,若无碍,就都放了吧。”

    一句话,救了棍棒下的‘花蒲村’老少。

    马车轱辘转动起,那帘子里又传出一句话:“‘酒泉镇’县令罢官,丢去‘花蒲村’种田,你们,也跟着。”

    一句话,让所有手持木棍的官兵腿软了下去,跌落了一片闷声哀嚎。

    然而,没有人敢忤逆曲家少爷的意思,曲家四代经商,控制着整个‘离国’的经济动脉。而且曲家少爷的爹爹,更是在现任皇帝的登基过程中,充当着出钱出力出刀子的幕僚,不但为现任皇帝扫清了荆棘路障,更在异军用计暗杀时,舍命救下皇帝老儿,撒手人间。

    皇帝老儿感念曲老爷子的忠诚,封了年仅十一岁的曲家独子曲陌为‘九曲一陌’,无官职,却准御前行走,见圣免跪,何等尊贵?而这九向来连接着五,都说是九五自尊,至于圣上为什么在用九开头,用一收尾,没有人知道其中玄妙。到底是九九归一?还是只差一步,变汇不得十全十美?是宠爱多余防备?还是其它?都说君心难测,就是这个意思了。

    市井之间众说纷纭,但无论那种猜测,这位‘九曲一陌’的曲家少爷,算得上是‘离国’的第一红人。

    离国上下,谁不买曲家公子的面子?怕是皇亲国戚见到,也得让上三步。

    猫儿不晓得什么是‘九曲一陌’,也没有人告诉猫儿‘九曲一陌’的权利与财力会要多少人的头颅堆砌,猫儿只是仰着脏兮兮的小脸,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为那不世之姿微微的失神,一种模糊的熟悉感触动着小心脏的有力跳动,直到耗子拍了一下肩膀,才恍然回过神儿,原来,叫爷的,就是厉害!

    猫儿将那闪烁着异彩的眸子转向耗子,信誓旦旦道:“耗子,我要改名字。”

    耗子挠头,有些摸不清方向,问:“改啥?”

    猫儿一脚蹬在石头上,小手掐腰,气势磅礴道:“还没想好!”

    耗子迷糊,是名字没想好,还是名字就叫‘还没想好’?

    谁主乱世颠沛流(三)

    经过大夫的望闻问切,所有‘花蒲村’幸存下来的单薄人丁,总算活下来一十六人。读吧文学网,更多更快章节请访问 shubao2。

    好好的一个村子,因为耽搁了病情,全毁了。

    幸存下来的人拖拉着疲惫地身体,有亲属的投奔亲属去了,没有亲属得举目流浪。一个村里的人渐渐分开走散,三娘疲惫的身心负担着男娃花小锄的重量,与耗子一起搀扶着折断了肋骨的花小篱。三娘那瞬间老了十岁的脸庞渡满了灰色风霜,抹不去,擦不掉,深入骨髓。

    猫儿抿着小嘴,小大人似的跟在耗子身边,肚子咕噜噜叫着,开始想花爹花娘,还有那热乎乎的炕头,香喷喷的饽饽。

    三娘说:“娃们再忍忍,三娘的钱袋子掉路上了,咱们这就去投靠亲亲家,到时候,就有饭吃了。”

    小篱因为又痛又饿,又开始呜呜啼啼地哭上了。小篱一哭,三娘背上的花小锄也开始扯着嗓门嚎叫起来。

    耗子望向猫儿,猫儿咧嘴一笑,揉揉肚子:“不饿。”

    耗子冲猫儿一笑,胸口隐隐作痛。

    终于熬到了三娘所谓的亲属家门口,

    逐风流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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